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璟琛柳洛渊的女频言情小说《檀香劫柳璟琛柳洛渊全文》,由网络作家“北派无尽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回头看去,却根本不认识此刻站在门槛外面的那抹魂体了。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梳着妹妹头,总是提溜着大眼睛冲我笑的小女孩,如今光着头,浑身长满了尸斑,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罩在她干枯如柴的身子上,晃晃荡荡。她就站在那儿,大大的眼睛深凹进眼眶里面,让人看着既心疼又有些害怕。童继先那双精明的三角眼里,此刻盈满了泪水,不舍、痛苦、自责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他张开双臂颤颤巍巍的就要迎上去。横刺里,一个人影已经率先冲过去,伸手抱住小女孩,哽咽道:“婉婉,我的婉婉,你终于回来找妈妈了,妈妈好想你!”可是她的双手穿过小女孩的魂体,根本什么都抱不住,她愣了一下,随即又伸手去抱,连续抱了三四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女人哭了,嚎啕大哭,她不停地伸手去抓、去抱,动作...
我回头看去,却根本不认识此刻站在门槛外面的那抹魂体了。
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梳着妹妹头,总是提溜着大眼睛冲我笑的小女孩,如今光着头,浑身长满了尸斑,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罩在她干枯如柴的身子上,晃晃荡荡。
她就站在那儿,大大的眼睛深凹进眼眶里面,让人看着既心疼又有些害怕。
童继先那双精明的三角眼里,此刻盈满了泪水,不舍、痛苦、自责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他张开双臂颤颤巍巍的就要迎上去。
横刺里,一个人影已经率先冲过去,伸手抱住小女孩,哽咽道:“婉婉,我的婉婉,你终于回来找妈妈了,妈妈好想你!”
可是她的双手穿过小女孩的魂体,根本什么都抱不住,她愣了一下,随即又伸手去抱,连续抱了三四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女人哭了,嚎啕大哭,她不停地伸手去抓、去抱,动作太大,头上的帽子脱落在地,露出光秃秃的头顶。
她看了看地上的帽子,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眼泪却哗哗地往下流,她蹲在小女孩身前,语气宠溺地哄着:“婉婉不怕,不怕啊,你看,妈妈跟你一样没有头发了,很快妈妈就能去陪你了,妈妈陪着婉婉,再也不会弄丢婉婉了。”
小女孩的魂体却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她伸手虚虚地摆出一个拥抱女人的姿势,说道:“婉婉不要妈妈陪,蓁蓁姐姐以佛骨渡我,给了我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婉婉希望妈妈也好好地活着,这样婉婉走得才安心,妈妈,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女人眼泪掉的更凶了,她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我想她应该是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她不想骗心爱的女儿,却又不忍心让女儿失望。
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童继先,童继先这才说道:“小琴,你先回去休息,我有话跟婉婉说。”
女人不肯,直摇头,一个劲儿的哭,直到她丈夫过来将她抱了出去。
童继先蹲到小女孩面前,声音慈爱地问道:“婉婉,很快你就要去投胎转世了吗?”
小女孩用力点头,特别认真道:“爷爷,我的魂体被恶鬼禁锢在医院,差点被恶鬼吞掉,蓁蓁姐姐为了救我,牺牲了一根小脚趾,后半夜鸡叫之前,我就要去投胎转世了,但姐姐有恩于婉婉,咱们童家就不能忘恩负义,不仅不报答她,还要算计她,逼迫她,婉婉相信爷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对不对?”
我听着小女孩的这些话,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疚来。
当时我点头答应让她咬我一口,也并不纯粹是为了救她,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虽然牺牲了一根小脚趾,但在车上,她为了救我,差点被黄鼠狼吞了。
这样算起来,我并非真的有恩于她。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小女孩冲我摇头,然后又对童继先说道:“童家祖上以倒斗为生,爷爷又是名副其实的风水大家,以前您总是说等婉婉长大了,要把一身的风水术法技艺教给婉婉,可惜婉婉没有机会学了,但是婉婉希望蓁蓁姐姐能代替婉婉跟爷爷学习风水术法,可以吗?”
我有些懵住了,童婉让我跟童继先学习风水术法,这是要把童鹿两家彻底绑定在一起。
鹿家阴香堂重开,举步维艰,我根本没有半分头绪,如果有童继先给我做后盾,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很多。
这样一来,便将童继先之前的种种算计与我的处处为难,转化为一场共赢——我制阴香救童家上下37口,童家为我重开阴香堂保驾护航!
我能想到的,童继先定然比我想得更深,更透彻,他怎能不懂童婉的心思?
他在犹豫,在权衡利弊。
他有千百种方法逼我就范,如果不是童婉从中斡旋,我根本没有站在这儿跟他谈条件的机会。
童婉扭着小身子撒娇:“爷爷,这是孙女儿最后的心愿了,您就答应我吧,求你!”
童继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伸手虚虚地摸了摸童婉的头顶,声音沙哑道:“当初是爷爷犯浑,将灾难带回了童家,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婉婉,都是爷爷的错,婉婉提什么要求爷爷都答应。”
童婉伸手做抱住童继先的姿势,糯糯道:“我就知道爷爷最爱我了,我也最爱爷爷了。”
这一刻,童继先老泪纵横。
祖孙俩一个站着,一个半跪在地上,仿佛有说不尽的话,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想着鸡鸣之后,童婉就要去投胎转世,这一别,便是永别了,心中不免为他们难过。
他们聊了好久好久,最后童继先让童婉再去跟她父母告个别,他才站了起来,童婉又跟我说了些话,说了再见,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看着童婉小小的淡淡的魂体,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童继先一声长叹:“多懂事的小丫头啊!她本不该如此短命的。”
我看向童继先,等着他的下文,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再抬头,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开口转移话题:“其实童家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鹿家阴香,我想了很多办法逼你奶奶就范,推你出来接手阴香堂,可最终都下不去手,谁曾想,天不亡我童家,鹿家阴香堂终究还是重开了。”
“童老,我说过,重开阴香堂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为了救人。”我如实说道,“您要的荼蘼香,我没有,制荼蘼香的香引,我也没有。”
童继先但笑不语,回房间又捧出一个陶瓮,交给我说道:“先回去救你奶奶,然后收拾一下衣物,明天一早住到童家来,我教你风水术法。”
我被送出回龙村,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纳闷,童继先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他闭口不提荼蘼香的事情,是觉得我现在能力不够,还是别有意图?
果然,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心累!
我刚把车停在村长家门口,捧着陶瓮下车,村长家的大公鸡就喔喔喔地叫了起来,我整个人猛地一震,抬眼看向天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公鸡打鸣,童婉......已经离开了吧......
我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希望童婉来生无病无灾,幸福快乐。
村民们都没离开村长家,他们守着大门,生怕再把村长和我奶放出来闯祸。
我带回瓮中米,手脚麻利的重新制作鸡舌香,已经做过那么多根了,这一次做的特别快。
两根鸡舌香缓缓烧到底,村长和我奶终于恢复正常,只是身上的那些伤口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愈合。
折腾了两天,大家都累了,全都各回各家,先休息,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扶着我奶回去,把她扶上床,让她先睡一会儿,我则去烧热水、做早饭。
等我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时,我奶醒着,她靠在床头看着我,问道:“蓁蓁,童继先要求你帮他制作荼蘼香了吗?”
我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奶听,我奶听后,也是直皱眉头:“童家上下37条人命危在旦夕,他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我也想不通,只能劝我奶先吃饭:“奶,先吃饭,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奶接过饭碗,吃了几口就又放下了,拉着我的手说道:“不管怎么说,鹿家阴香堂重开,就免不了要跟童家打交道,童继先肯教你风水术法,这是好事,你以后跟在他身边学习,多留点心眼儿,别让自己吃亏就行。”
“我知道的,奶。”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童继先,就不会轻易反悔,更不能让我奶替我担心,我宽慰了我奶很久,又拜托邻居帮忙照顾我奶,这才收拾了东西,坐车去回龙村。
接下来一周,我都住在童家,每天都泡在童继先的书房里,没命的看书、做笔记。
童继先很严厉,即使我记性好、理解能力强,也难免会出错,一旦出错,就会挨板子,他打起来毫不留情,一边打一边还说:“不打不长记性,现在记错知识点,以后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有时候我还会在院子里罚站,七月天,日头那么毒,我顶着太阳扎马步,比军训那会儿苦多了。
童家人口多,院子里总有人来来往往,他们看到我,虽然比之前熟络了一些,会冲我点头打招呼,但眼神里面的惧意完全没有改变。
我也在村子里遇到过几次疯男人,他每天就是在回龙村里来回晃荡,时不时地自言自语:“都得死!全都得死!哈哈哈哈......”
我仔细观察过他,发现他虽然疯癫,却从未伤人。
那天,我又遇到了疯男人,他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抽路边的野草,看到我,他还是哈哈大笑:“都得死!全都得死!一个都跑不掉!跑不掉的!”
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跑不掉?为什么全都得死?”
疯男人一下子愣住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问他话了,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捂着眼惊叫了起来:“我没看到那幅画,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我满头雾水。
什么画?谁来找他?
我伸手去拉他,想要再问问。
结果我一碰到他,他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跳起来,嚎叫着跑远:“鬼!鬼啊!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鬼?
他也把我当成鬼?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童家,刚进门,就被童继先叫了过去,他扔给我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些常用的法器,说道:“你跟着我学风水术法已经有一周了,今天我接到一个急单,刚好带你出去验收一下成果。”
我惊愕道:“我?验收成果?”
我才学一周啊,就算我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没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吧?
童继先瞪了我一眼,不容置喙道:“有我在,你还害怕丢了小命不成?”
我想想也是,再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算是我师父,师父要考我,我能不去吗?
开车的是童继先最小的侄儿,叫童栩言,今年39岁,是小辈儿里面,除了童婉,天赋最好的一个,从小就跟在童继先身边学习。
我和童继先坐在后排,听他给我描述今天接手的那个单子。
那户人家姓钱,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大户,当家的老太太前两天驾鹤西去了,丧事办得很隆重,还请风水大师算好了下葬的吉时,就在今天中午十点十八分,可吉时已到,八个抬重的大汉却没能把老太太的棺材抬起来。
听到这儿,我立刻说道:“寿棺不起,必有冤情,要想解此煞,最好的方式是问棺。”
童继先点头赞许道:“理论知识学得不错,但只会纸上谈兵不行,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你练练手。”
前面童栩言也说道:“鹿姑娘不用担心,我们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天塌下来,有我大伯顶着呢。”
我嗯嗯地应着,详细了解了一下钱家的家庭情况。
钱家之所以能发家,全靠钱老太太娘家的扶持,老太太活到83寿终正寝,四个儿子一起操办后事,办得体面又风光,却没想到卡在了最后一个环节上。
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问棺的流程,又检查了一下布包里的法器,确定够用了,这才放下心来。
车子开进钱家大宅,我下一车,就直奔灵堂。
此刻,灵堂里呜呜泱泱,众人都在讨论着钱家,钱老太太的寿棺四平八稳的停在灵堂里,棺钉都钉好了,四周也都捆好了绳索,八个抬重的大汉围在棺材边上,一脸的愁容。
钱家四个儿子迎上来,他们都认识童继先,客套了几句,童继先将我引荐出来,说道:“这是我的关门弟子鹿蓁蓁,你们家的事情,我全权交给她来做。”
钱家老大质疑道:“鹿姑娘看着如此年轻,成年了吗?”
“我今年19了。”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从容,“钱老太太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成与不成,咱们试试看。”
钱家老四几乎要跳起来,指责我道:“我们钱家家大业大,也不是出不起钱,找个黄毛丫头来料理我家老太太的后事,董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闹,众人皆摇头,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彻底否定了。
如果今天这事儿我搞不定,回去铁定要挨童继先的揍,一咬牙,我在灵堂里扫视一周,找到靠在墙上的灵幡,三两步走过去,扛起灵幡,用力插进地下。
然后冲着人群喊道:“都静一静,钱老太太的事儿我鹿蓁蓁接下了!正所谓寿棺不起,必有冤情,接下来,我代我师父问棺,希望大家配合。”
我指了指插进地下的灵幡,大声喊道:“长子扛幡......”
我奶第一次跟我开诚布公的讨论这个问题。
她告诉我说,因为我天生佛骨,孕育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它在我肚子里会不断吸食我的精气,导致我身体变得极其脆弱,特别严重的,可能熬不过整个孕程。
就算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我们可能也护不住它,因为我爷爷曾经叮嘱过我奶,说《阴香香引谱》里,有一味香引便是佛骨胎。
那是极品香引。
虽然我奶也说不清极品香引到底能制出怎样逆天的阴香来,但光听着这个名头,我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接过我奶手里的药汁,咕嘟咕嘟一口闷了,我心里甚至还盘算着,以后要备一瓶避孕药在身上。
当代脆皮大学生,主打就是一个听人劝、惜命。
今天天气不大好,闷热得很,午后应该会有一场暴雨。
我正躺在屋檐下的那张摇椅里小憩,前面院门就被敲响了,我奶开的院门,很快便将一个男人迎了进来。
我抬眼一看,竟是童栩言。
这才几天不见,童栩言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像是瘦了十几斤,这么闷热的天气,他身上却裹着一件冲锋衣。
因为暴瘦,他走起路来,衣服在他身上来回晃荡着。
我站起身来迎上去,张嘴便问他怎么回事。
“是蛇君的报复。”童栩言苦笑道,“鹿姑娘你应该也想到了,大伯要与鹿家合作,鹿家就必须有与童家不相上下的能力,而鹿姑娘年轻,能力有待提升,大伯总要从你身上看到有用的价值。”
这个问题我当然已经想清楚了:“所以他就设了钱家这个局,想试探我背后是否真的有蛇君护佑?”
童栩言点头:“蛇君出现在钱家,就说明鹿姑娘有蛇君撑腰,以后童鹿两家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话糙理不糙,既然鹿家暂时注定不能与童家为敌,我便借坡下驴,问道:“童老现在还好吗?”
“很不好。”童栩言担心道,“本来童家便中了煞毒,大伯只是还没有毒发,如今又加上蛇君的报复,大伯已经卧床不起了。”
“今天大伯让我来找鹿姑娘,一是想向鹿姑娘表达两家合作的决心,二是想请鹿姑娘回童家去,救童家上下37口人的性命。”
我本能地排斥:“怎么救童家人的性命,童老心中早已经有方法,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也受了不轻的伤,我想先留在家里好好养养。”
童栩言为难道:“童家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大伯说,只要给你看过这个,你应该会改变想法的。”
童栩言说着,解开肩上背着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当着我面缓缓打开。
我大学主修古文物修复专业,对这种古字画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从这幅画的用纸来看,我就能判定这幅画大概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等到画面完全展开,我看着上面那个年纪与我相仿,脸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而更让我惊诧的是,这幅画应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笔,只是落款有些模糊,我只能看到‘柳瑾’两个字,应该还有第三个字,只是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材料,我应该可以复原这第三个字。
但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复原落款的名字,而是从这幅画的题字上来看,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叫做‘鹿湘’的女子。
鹿湘?
那不是蛇骨在我面前喊过不止一次的名字吗?
怪不得那条蛇骨总是把我当成鹿湘,原来我跟鹿湘长得竟这么相像!
童栩言只让我看了一小会儿,便卷起了画轴,对我说道:“去年年初,有个开发商看中了我们村的长寿商机,要来我们村开发一个度假村,当时我大伯极力反对,说回龙村的风水格局不允许大兴土木,否则会后患无穷。
可那开发商根本不信邪,很快就找来工程队,在后山山脚下挖出了一片空地,可当天晚上,几个工人就被发现死在了山脚下,死状凄惨。
开发商请我大伯去做法,我大伯去过后山之后,就带回来了这幅画,自从这幅画进了家门之后,家里总是不太平。”
回龙村开发商的事情,我在包子铺大致有了了解,只是很多细节外人并不清楚。
如今童栩言又把这事儿提出来,我便好奇道:“当时那几个工人是怎么死的?童老有查出原因吗?”
“风水杀人罢了。”童栩言还卖起了关子,“你如今也算风水入门了,等再去回龙村,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后山的风水格局,一切你自己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那童家上下37口,一夜之间被鬼剃头,又是怎么回事?真的跟这幅画有关吗?”
童栩言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大伯之前想将这幅画出手,一直没有人买,童婉去世的时候,大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没进一粒米水,他很自责。”
童继先很爱童婉这个孙女儿,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童家真的是被这幅画害成现在这样子的吗?
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村里的那个疯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是开挖掘机的。”童栩言说道,“开发商来回龙村挖山的时候,要招人,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自从死了人之后,他就疯了,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了。”
疯男人是开挖掘机的,并且参与了挖山行动,而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说的那些话,也让我心里直发怵。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我记得他看了我很久,然后就捂着眼睛,惊慌失措的喊着他没看过那幅画,让我不要找他,他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那个疯男人也是见过这幅画的。
他认出了我跟画上的女人一模一样,才把我当成了鬼,吓得抱头鼠窜。
我也终于明白,我第一次去童家的时候,那个给我开门的女人,为什么第一眼看清我,就大喊鬼啊!
这也是童家人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惧意的原因......
我既然已经承了童婉的情,童家的事情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毕竟正如童栩言所说,我们俩家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再者,关于这幅画,以及这幅画上的这个叫做鹿湘的女子,我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我便答应下来:“好,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回童家......看望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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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继先的情况的确很不好,他满脸的病气,头发也掉光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能看到紫黑色的瘢痕。
童栩言给我搬了凳子,我坐在床边,不免也动了恻隐之心:“童老,我该怎样做才能帮您,才能救童家?”
“你奶奶一定跟你说过,想要救童家上下37口人的性命,就必须用荼蘼香。”
童继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掌心便有了血迹,他就着手帕擦了擦,继续说道:“但荼蘼香的香引必须从阴官手里买,一百多年前,鹿家阴香堂正值盛世的时候,阴官怕是要踏破你家的门槛,而如今,想见他们一面,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毕竟那可是37条人命啊!
“有是有,但同样很难做到。”童继先靠在床头,满眼沧桑和痛苦,“其实童家落入这步田地,并不是因为我贪,私自带回了那副画,想要大捞一笔,而是因为,如果我不出手,不用童家人的命去挡,或许一年多前,整个回龙村所有人都将无法幸免于难。”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道:“童老,为什么这样说?”
童继先说说停停,几次咳血,我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原来回龙村之所以叫回龙村,是因为村子三面环山,俯瞰整个山体,犹如一条盘龙,而回龙村就坐落在龙口的位置。
所谓蛟龙戏珠,回龙村就是那颗龙口明珠,这也是为什么回龙村村民都长寿的原因,从风水格局上来说,这是因为回龙村村民沾了龙气。
去年年初,开发商要来建度假村的时候,童继先极力反对,说动土会破坏回龙村的风水,但这个工程上面已经批了,容不得童继先多嘴。
果不其然,开工没几天,工程队就接连死了好几个人,开发商慌了,这才想起童继先,请他去看事。
“他们挖的那段山体,刚好就处于龙口的位置,没挖之前,龙口开得很小,形成的便是蛟龙戏珠格局,对村民有利,可被他们挖了之后,龙口被扩张得很大,正冲着回龙村,蛟龙戏珠没有了,只剩下恶龙吞食!”
我不禁唏嘘,以前常听人说风水养人,亦可杀人,总觉得这种事儿玄乎其玄,没想到却是真的。
“当时我在现场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发现那龙口之下,应该还有一个墓,至于墓里面葬着什么人,我不敢声张,不敢让人随便继续往下挖,工程队当时挖出来的,只有这幅画。”
“我做了法,将画带回了家,护住了村里人,却让童家老小一夜被鬼剃头,这一年多来,我利用自己的渠道,将画挂出去,不是没有人出天价要买,但他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这画一直留到了现在。”
我不解:“那童老您要找的人是谁?”
“我也不确定,”童老眯着眼睛说道,“或许是画这副画的人,或许是这画上面叫鹿湘的女子,亦或是他们的朋友、后代甚至是敌人等等,不管是找到哪一个,都能给我们带来我们想要的线索,童家的这场灾难,也才能真正的避过去。”
童继先在阴阳行当里人脉那么广,一年多了都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恐怕是很难找到了。
不,不对。
那条蛇骨不是一直叫我鹿湘吗?
他是知道鹿湘的,我能感觉到他跟鹿湘之间的爱恨纠葛特别深,或许他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蛇骨手串,手串的印章上,不也有一个‘柳’字吗?
那么印章的第二个字,会不会就是‘瑾’字呢?
童继先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一直等他累极了,昏昏沉沉的睡去,我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一天一夜,整个回龙村都笼罩在一片水汽之中,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喧哗声,我赶紧披上衣服冲出去,迎面便碰上了童栩言。
童栩言此刻满脸凝重,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这血水是从童继先的房间里端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住童栩言问道:“童老又吐血了?”
“他情况很不好。”童栩言痛心道,“不仅是他,童家小辈儿中,好几个人怕是都熬不了几天了。”
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都怪这场大雨!”童栩言把血水倒了,站在屋檐下跟我说话,“今天后半夜,大雨冲垮了一段山体,与此同时,村里家家户户一直贴着的符纸,全都无火自燃,烧了个干净。”
我第一天来回龙村就发现了,回龙村家家户户都贴着符纸,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风俗,后来才知道,那些符纸都是童继先给他们保命的。
山体坍塌,大抵是冲破了童继先之前做的法术,才会导致那些符纸被毁。
风水杀人......这一场劫难,回龙村在劫难逃了!
房间里又传来呕血的声音,童栩言赶紧跑进去照顾童继先了。
雨还在下,我站在房檐下看了好久,最终握了握拳,回房拿了雨伞,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我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抬着什么过来了。
走近了,我才发现是那个疯男人。
此刻他静静地躺着,浑身都是泥水,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体都僵硬了。
看那样子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拦住村民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找到他的?”
村民哆嗦着指向后山方向:“后山......度假村......”
果然......是风水杀人......
我不再犹豫,撑着伞大步往后山方向走去。
大雨天,天才微微亮,根本看不清楚路。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村田,又往后走了有百米远,后山的轮廓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远远地,我就看到山脚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撑着一把伞,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隐隐的,我还能看到他手上似乎盘着一串佛珠,咔哒咔哒的响......
我奶也跟我提过佛骨胎的事,所以对于我来说,怀孕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情。
也难怪我奶从小到大对我耳提面命,告诫我不能谈恋爱,不能让男人近我的身。
还说男人会让我变得不幸。
我接过小瓷瓶,白袍男人背着手,看向已经坍塌的后山,说道:“龙头坍塌,风水易变,山下葬魂,百人陪葬。”
山下葬魂,百人陪葬?!
童老说过,当年他就发现后山这龙口之下,还藏着一个墓,这不就是山下葬魂吗?
百人陪葬,回龙村一共才多少人啊,这岂不是要让整个回龙村跟着陪葬?
眼前这男人,很明显是懂行的,他活了那么多年,大小应该也是个仙儿吧,这个局他可能有办法破。
我试探着问道:“那依您看,这局有解吗?”
“自古以来,这风水局不破则镇。”男人说道,“回龙村这龙头已塌,但龙身仍在,如果强行挖墓破阵,恐怕只会招来更大的祸事,倒不如让村民在这儿建一座龙王庙,以庙压制,以香火供奉,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说完,男人冲我微微颔首,然后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手里握着银针和小瓷瓶,还没有回过神来,童栩言便急匆匆地找来了:“鹿姑娘,后山危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说只是来看看,他便让我回去,说童继先有话跟我说。
我和童栩言一起回到童家,童继先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冲我招招手,我便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去。
他问:“去后山看过了?”
我点头:“嗯,大致看了一下。”
他又问:“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想跟他说我刚才遇到的那个男人,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讷讷地摇头。
童继先也没为难我,他的精气神不大好,说话便直接了很多:“我想了又想,后山这个局破不了,只能想办法镇压,不过强镇可能更容易遭到反噬,倒不如就修一座龙王庙吧,以庙镇压,以香火供奉。”
我惊讶地看着童继先,没想到他的想法竟与白袍男人不谋而合,看来这的确是眼下解决回龙村困境的最佳方案了。
他又将童栩言叫过去,语重心长道:“我老了,身体每况愈下,怕也撑不了几年,栩言你是童家晚辈中,我最看好的继承者,从今天起,我会将我手中掌管的一切全都慢慢交给你,以后鹿姑娘这边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全力配合她,懂吗?”
童栩言重重地点头:“大伯你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情就交代我去做,童家不能没有大伯,大伯你一定要好好的。”
童继先老怀欣慰,拉着童栩言的手拍了拍,继续交代:“建龙王庙的事情,栩言你全权负责,回龙村未来命运如何,就看这一遭了。”
我和童栩言在童继先房间里坐了很久,详细聊了建龙王庙的细节,一切敲定之后,童继先才疲惫不堪的睡下。
接下来两天,童栩言忙得脚不沾地,雨一停,建龙王庙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
六月十五下午,我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按照白袍男人所说,今天晚上,蛇骨必定会来找我,想到他之前折腾我的那股劲儿,我再留在童家怕是不合适。
思来想去,我还是跟童栩言说我要回家拿些东西,过两天再来,他让人送我,叮嘱我小心。
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奶正端着碗,坐在院子里吃晚饭,看到我回来,很是惊讶:“蓁蓁,你怎么回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随口敷衍过去:“前两天下雨有些着凉了,没事。”
跟我奶闲聊了两句,我就回房洗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色越来越黑,我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银针被我藏在枕头底下,小瓷瓶也放在了橱柜里,我抬起左手,拨弄着手腕上的蛇骨手串,脑子里全是那句‘以血饲骨’。
我等啊等,一直等到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旁的床铺猛然往下一陷,紧接着,修长有力的大手便揽住了我的腰,我当即便醒了。
没开灯,我也没敢动,男人握着我的腰,呼吸在我耳边盘桓。
今天他有些不一样,呼吸有些急促,手上的动作却比平常温柔几分,我竟也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来。
可能是打定主意今夜要顺从他,再伺机出手,我整个人身心投入进去了,这次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痛,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更加卖力地伺候着我。
情到浓时,我抱着他,手指仔细地抚过他的脊背,一寸一寸地丈量着,找到他的七寸,一手摸向枕头下的银针。
银针划过黑暗,我用力向他的七寸扎下去。
他一个侧身躲过,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我拿着银针的手腕,另一只手开了灯。
灯光亮起,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便对上了他那双如寒芒一般的竖瞳。
他的身形比之前又清晰了很多,今夜我甚至能看清他的五官,他剑眉凤目,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却略显苍白,下颌线刚毅有型,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我的眼神在他脸上游移,当视线最终落在我手中的银针上时,整个人彻底僵住。
他捏过银针,看了又看,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叮地一声,银针被他扔在地上,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去见他了?是他给你的银针?”
“是不是永远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说要我的蛇胆,你就给我点阴香;他说要废我的蛇骨,你就给我扎银针!鹿湘,是不是有他在,你眼里就永远容不下我!”
我又惧又怕,拼命摇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是鹿湘!我不是鹿湘!”
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任何话,他将我扑倒在床上,无情地撕掉我的衣服,刚才的柔情早已经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折磨。
他压着我,侵犯我,不允许我有半分反抗,霸道的在我耳边宣告:“给我生个孩子!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