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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发生春小说 阿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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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阿玉

    男女主角分别是青梅李华的女频言情小说《华发生春小说》,由网络作家“阿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完,我转身就走。自然没看到父子二人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折腾了一天,我来到书房早早睡下。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门内的我睡得安稳,也没有吭声。门外的人见无人应答,便也不再敲了。心中牵挂彻底放下,我难得睡了个好觉。却在早上六点被敲门声吵醒。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用被子蒙着头。不想理。从早上六点一直敲到早上八点,见快来不及给张曼买东西了,这才消停下来。之前我总是要比其他人起得更早,要忙着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要喊他们起床。那时李华和李恩总是会赖在我身边,跟我撒娇说大早上根本起不来,说他们离开我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如今一看,哪里是起不来,不过是因为,我并非是他们愿意早起见到的那个人罢了。早上九点,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我给自己冲了杯热可...

章节试读




说完,我转身就走。

自然没看到父子二人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折腾了一天,我来到书房早早睡下。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

门内的我睡得安稳,也没有吭声。

门外的人见无人应答,便也不再敲了。

心中牵挂彻底放下,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却在早上六点被敲门声吵醒。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用被子蒙着头。

不想理。

从早上六点一直敲到早上八点,见快来不及给张曼买东西了,这才消停下来。

之前我总是要比其他人起得更早,要忙着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要喊他们起床。

那时李华和李恩总是会赖在我身边,跟我撒娇说大早上根本起不来,说他们离开我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如今一看,哪里是起不来,不过是因为,我并非是他们愿意早起见到的那个人罢了。

早上九点,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

我给自己冲了杯热可可,一边喝一边看工作人员发给我的学术资料。

突然收到儿子发来的微信。

说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先过去,等我睡醒就早点去张曼家,准备一起给我们俩过生日。

随意看了眼便不再理会。

我的生日早就过了。

喝完热可可,去练了会儿瑜伽,继续学习。

还有八天。

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了。

我开始期待。

八天之后。

迎接我的,将会是怎样一场新生。

至于老公和儿子?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张曼,那就干脆让他们去找张曼好了。

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费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到了下午。

二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都被我一一拒绝。

直到一个老姊妹给我发来了视频。

偌大的包厢内,我的丈夫和儿子一左一右坐在张曼身边,三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

想到张曼,我不禁感叹。

当初她嫌贫爱富,嫁给了大队里有名的富户。

后来自己的丈夫死了,又有我的丈夫和儿子眼巴巴护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我们二人同岁,她看起来也是一个优雅妇人。

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却将我雕琢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手机里的喧闹还在继续,或许我应该生气,或许我应该发疯。

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了,甚至觉得他们这样也挺好。

平静地看完视频,电话继续打来,我直接关机。

继续看书。

还不等我静下心来,门外便传来开锁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你非要在张曼生日这天找不痛快是吧?”

丈夫的声音满是愤怒,双眼猩红地冲到书房里,对着我大发雷霆。

他身后的儿子紧随其后,脸色同样很不好看。

“昨天我承认,是我说错话了。但妈你有事冲我来,跟张曼阿姨找什么不痛快啊。我跟爸早就跟她说了你要来,人家还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胃是情绪器官,要不是你,张姨也不会进医院。”

我放下书本,看着一口一个我给张曼找气受的父子俩。

有些奇怪,我甚至到现在都没出现在张曼面前,到底是怎么给她找不痛快的?

“我不在,你们不是过得挺开心的吗?”

说着,拿出视频。

父子二人脸上闪过心虚,就在这时,李华的手机响了。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李华脸色顿时柔和下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好,没事儿,你放心,我肯定能劝她过来陪你过生日的。我们马上就回去,你别急。”

挂断电话,他看向李恩。

“你张姨因为愧疚搞的胃疼进医院了。”

李恩一听,立马急了,那么冷的天,外套都没穿,二人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哪怕早就心死了,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忍不住闷得发慌。

之前阿妈那样,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早。

胃里仿佛被火烧一般,痛的我几乎站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们求救。

“别走,送我去医院...”

意识模糊前,却只看到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一顿饭吃的不知其味。

饭桌上,李华提起让我给张曼当护工的事。

不出所料,李恩只是顿了顿,并未反驳。

或许是时间太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

我在书房就被张曼的笑声吵醒。

张曼一边大声指挥着二人,一边笑着打趣。

那模样,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从前在家里,我心疼他们工作忙,几乎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来。

他们也从未提过要帮我。

如今帮张曼搬家,倒是工作不忙了。

或许,我这么多年的贡献,他们不是看不到。

而是不在意。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我到底吃了多少苦。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我这么多年的付出。

看着父子二人齐心协力,将张曼的东西,一点、一点、填满我们的家。

仿佛那些曾经的美好,也在随之一点、一点的消失。

张曼见我倚靠在书房的门框上,走过来。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我的东西,就算你占多久,只要我想要,随时能拿回来。”

我冷笑一声,只用一种看穿真相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张曼立马捂着胃。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把你赶出去?”

我沉默着。

那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张曼的一句话吗?

可那么多。

一桩桩,一件件。

那么明显的偏爱,就摆在眼前。

又让我觉得。

我这四十年,就好像是一场笑话。

李华二人上班后。

她理所当然地指挥我,让我给她端茶倒水。

我理都不理,开始翻找我的银行卡。

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

见我不理她,她放了两句狠话,便拿我家当做自己家。

直到晚上,她端着热汤,见我还在翻找,一下泼我身上。

我躲闪不及,手背上被烫了好几个大泡。

张曼痛呼一声。

“啊。”

李恩推开门,三两步冲了过来。

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上来就是指责。

“妈,你干嘛?看你把张姨烫的,都起泡了。”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半分。

我手上被烫了好几个大泡,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却连问都不问,上来便指责是我烫了他的张姨。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他心底的印象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那个会追在我身后,因为我切菜划出一道小口,就紧张地掉眼泪的小萝卜头。

那儿去了?

我看着他为了张曼跑前跑后的模样,又仿佛觉得,他好像没变。

只是从当初爱妈妈,变成了现在的爱张姨。

我静静地处理着手背上被烫伤的地方,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李恩冲进门,第一时间查看李曼的伤势,面对我时,劈头盖脸的指责。

哪怕他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哪怕他看我一眼,看到我手上比她更加严重的烫伤。

而不是先入为主的质问我。

或许在他心里,我早就是个只会陷害张曼的坏妈妈了吧。

“家里有监控,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监控还是当年他小的时候,我怕他夜间醒来,花了大价钱安装的。这么多年一直开着,自从他长大了之后,就没再看过。

没想到再次看监控,竟然会是这种时候。

还有几天,我就要退休返聘离开这里了,但不代表她可以这么污蔑我。

张曼面色一顿,在李恩看不到的角落狠狠瞪了我一眼。

李恩面色有一瞬的疑惑,刚要开口。

张曼抢先开口。

“小恩,你别怪你母亲。是张姨自己不小心的。”

说完,捂着胃,两眼一翻,便往后倒去。

李恩大惊失色。

“张姨,张姨...妈你看你干的好事!”

他疯狂摇晃着张曼,又忍不住责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便抱着张姨夺门而出,一路前往医院。

那一眼,有嫌弃,有责怪,更有憎恶。

仿佛我不是生他养他的妈妈,而是他的仇人。

我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

恍惚间,已经不记清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小萝卜头了。




再次醒来,眼前是一片惨白的病房。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我以为是李华父子听到了我的求救,却在转眼看到了当初给我发视频的老姊妹。

她叫王丽,我们是多年邻居。

没想到将我送到医院的,竟会是她。

王丽见我醒了,便拿出手机。

“你手机摔坏了,我给老李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抓紧赶回来。”

我刚想拒绝,王丽就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他们的电话。

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

见李华答应过来,王丽这才放心离去。

而我躺在床上,与他相顾无言。

李华十分不耐烦。

“你看张曼进医院,你也进医院。那你看别人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既然想装病就去装吧,没有人会在乎你。”

李华说完,转身就走。

而李恩,在听说我住院,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哪怕我的病房就在隔壁,他也要时刻守在张曼身边。

我闭上双眼,任由情绪一遍遍冲刷全身。

胃更痛了,我却连按下呼叫铃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平静下来。

我必须加快速度了,既然想要离开这里完成梦想。

更要提前为自己准备好后路。

李华常说张曼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还得了胃癌,一个人孤苦伶仃。

可在陌生的病房,在生死关头,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抛下我,去守着她。

到底是谁孤苦伶仃?

直到值班的护士看不下去了,对着他们指桑骂槐。

碍于人言可畏,李华这才带着儿子不情不愿地过来看我。

恰好撞见了我在吃药。

他连忙去看父亲,用眼神询问他。

是不是妈妈真的生病了?

李华也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李恩主动开口。

“护士,我妈到底怎么了?”

我缓了过来,见他问护士,不禁有些着急。

不等护士回答,抢先开口道:“我没事,就是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护士看了我一眼,还以我是不想花钱。

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康院长过来本想揭穿一切,却在我哀求的眼神下叹了口气。

打发走父子二人,他不赞同地看着我。

“小林,按理我是不该说的。但你到底咋想的?自己得了胃癌,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要瞒着他们。”

看向在隔壁病房忙前忙后的二人,眼底的不屑一闪而过。

“这俩人也是,自己的爱人和亲妈胃癌都没几年可活了,他们却跑去照顾一个装病的人。”

康院长是我的好友,平时话很少,能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为我抱不平。

我愣了一瞬。

“张曼是在装病?”

康院长点点头。

“她身体好得很,非说自己胃不舒服,死活要住院。”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曼装病,无非就是为了引起李华心疼。

眼下我胃癌活不了几年,身边一个人也无,丈夫和儿子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的目的达到了。

我压抑住心底的酸涩,按住难受的胃。

恳求道:

“还请你替我瞒着,还有几天我就能退休返聘离开这里了,不想出什么岔子。”

康院长叹着气,缓缓摇头。

“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笑了笑,没在说话。

这么多天,病房的门开着,我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次次的经过,为张曼跑前跑后嘘寒问暖。

他来了那么多趟,却没有一次是为我而来。

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死心。

或许不被爱的那个,永远都有‘罪过’。




我坐在沙发上,恍惚了许久。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看到是李华,下意识接起电话。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他暴怒的狠话。

“林安,要是张曼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就离婚!”

那个曾经说,会代替阿妈一直爱我、保护我的男人,如今也早已面目全非。

或许,是我当时站在雾里,没看清他想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回过神,我看着电话。

却不想再解释了。

“随便你们吧。”

说完,我挂断电话,转身去了律师事务所。

拿到了离婚协议,以及一份断亲书。

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又融化。

仿佛我这四十年都好像一场梦。

只有阵痛的胃还在提醒我。

我还活着。

回到家,我依旧没有找到我的银行卡。

虽在找不到索性就不找了。

而这几天,李华和李恩也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我收到消费短信。

您已报名夕阳红豪华游。

他们不是在医院陪张曼吗?

难不成是被盗刷了?

紧接着,李华的电话打了过来。

态度出乎意料的平和。

“我跟小恩想过了,这段时间你确实辛苦,干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有些懵,他们怎么会这么突然。

难不成是他看到了监控,发现张曼的伪装了?

结合银行卡的大额消费。

或许他真的看清了吧。

我以为我会开心,他终于看清张曼的真面目了。

可实际上,我却连呼吸都没有乱过。

只是平静地说。

“你跟小恩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华打断。

“你在说什么?”

我沉默着,没再开口。

也对,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哪怕落到泥里,也不允许别人置喙。

好在,我已经对他死心了。

这次旅行,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很快,来接人的车子到达门口。

李华和李恩回到家。

开始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拿。

而门口,张曼一身轻装,笑容明媚地冲二人挥手。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

“这夕阳红豪华老年旅行团,不是三个人吗?”

李华点了点头。

“是三个人啊,我,张曼,还有儿子。”

我看着自己的行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上车。

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

喉咙哽住,忍不住轻声质问他。

“那我呢?”

李恩抢先开口:“妈,你都多大了?居然还跟张姨抢位置?要不是你,张姨也不会被烫的送进医院啊。张姨想去旅行,当然是用你的卡啊。”

说完避开我的目光,贴心地拿出准备好的垫子,让张曼坐得更舒服。

李华十分认同儿子的话。

“这是在给你机会让你赎罪。作恶多了,你也不怕百年之后造到报应。”

他也老了,也会有那么一天。

相伴四十年,我从未想到他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我说这么重的话。

重到开车的司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我好几眼。

他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看着汽车越来越小,到消失不见。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

什么认清了张曼真面目,什么让我休息一下。

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们不在意真相。

也不在意我。

不管是我爱了四十多年的男人,还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都一样。

四十年的尽心尽力,拼尽全力爱护的家人。

到头来只剩下自己。

说不难受是假的。

抽痛的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我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了。

难道我余下的三年也要这样度过吗?

不,我不想。

我强迫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与其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爱我的人身上,不如用余生好好回报国家。

这一次,不是他们不要我。

是我不要他们了。

我回头,银行卡挂失。

开始在书房专心致志地学习。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我将家里和自己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我的行李全部丢掉。

在约定时间,迎接来接我退休返聘的工作人员。

他满面笑容,年纪应该跟李恩差不多大,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过来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我手背上的烫伤。

“林教授您好,我是这次来接您的司机兼保镖。您喊我小李就行。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烫的这么严重?”

就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注意到。

我费劲辛苦生养长大的孩子却看不到。

至今还觉得是我故意伤害张曼。

我笑着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

见我不想说,小李也不再强求。

只是看我孑然一身,连行李都没带,有些迟疑。

“您不带点其他东西吗?毕竟这一走就是三年,几乎和外界联系不上。我看您的资料说您有爱人有孩子,怎么不见他们来送送您?”

他们....

他们都去陪张曼旅游去了。

我看了眼找不到一丝存在痕迹的家,将离婚协议和断亲书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上了车。

“不用了,走吧。”

看着曾经的家越来越远,我的心却没有丝毫波澜。

等李华父子俩回来,想必一定会开心我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余生,再见。

再也不见。




结婚四十年,丈夫的青梅成了寡妇。

李华说她无儿无女,理应多帮她些,所以生日当天,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去陪了丈夫的白月光。

后来我得了胃癌,他们却以为我在装病。

六十多岁的我,毅然决然地选择用余下生命报效祖国,他们却慌了。

......

“您确认同意国家退休返聘项目吗?一旦参与,整整三年都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外界不会记住您的名字,更留下您的痕迹。”

接线员再三与我确认,生怕我只是一时冲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我攥紧胃癌通知书,想起了李华和李恩,心脏莫地抽痛了下。

“确认。”

最后三年,与其浪费在不爱我的人身上,不如报效国家。

“好的,您有十五天可以跟家人孩子好好道别。”

我在心底默念。

十五天。

只要再待十五天就好了。

至于跟家人告别,我苦笑一声。

还是算了吧。

毕竟他们现在都陪在张曼身边。

我说不说又有谁会在意呢?

放下电话,我开始认真收拾行礼。

结婚四十年。

陪着李华从大头兵走到现在的旅长,真到离开那一刻才发现,我的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竟还装不满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大多都是这些年留下的资料。

当年我并不知道李华还有个青梅竹马的事,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结婚了。

那个年代,离婚没有那么容易。

他说会好好爱我,他劝我放弃科研梦,考个公职将来好带孩子。

我信了。

我也以为我们会恩爱到白头。

可我后来发现,只要张曼一受委屈,他就能瞬间丢下我跟孩子,跑去给他撑腰,哪怕孩子发烧到四十多度,哪怕我哭着求他留下。

所有人都告诉我,孩子大了就好了。

熬一熬,就过去了。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

我熬到儿子找了体面的工作,熬白了头发,熬花了眼。

以为终于可以和他白头到老,享受天伦。

却因张曼再次单身,彻底清醒。

事实证明,不爱你的人,就算你陪在他身边再久都没用。

我熬不动了。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我下意识将行李放好,起身迎了上去。

李华神色有些疲惫,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地对我说。

“我记得你每个月退休金是不是有好几千,你把你的退休金那给她吧。”

“另外你的生日和张曼的是差一天,干脆你跟张曼一起过。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自从张曼丧偶之后,他更是三天两头往她那边跑。

从自己的工资,到托人上下打点,帮张曼对付婆家那些难缠的亲戚。

眼下连我的退休金也要打主意?

谁家的六十大寿是跟丈夫的青梅一起过的?

我宁愿他装作不知道,也比这样折辱我来的好。

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想起退休返聘的事,轻声提醒。

“退休金没多少了。”

李华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张曼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还有胃癌,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就不能善良点?”

我哽住,低头掩盖心中酸涩。

她孤苦伶仃,是我造成的吗?

我也为国家奉献了那么多年,退休金是国家给我的保障,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一个抢了我丈夫的女人?

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暴怒的模样,我突然就不想告诉他,我退休返聘的事了。

见我不说话,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什么都有了,还跟她争这些?再过几天张曼生日,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直接带着儿子去。你一个人自己在家过吧。”

我没有再问什么,或许这段时间儿子的不耐烦,让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吗?”

李华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心眼?”

我突然感觉好累。

好像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有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能把我的一切全部拿走。

或许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张曼。

这样也好,耽误了那么多年。

生命的最后三年。

我也该为去实现当初的梦想,报效祖国,也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