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术刚刚结束，就收到了朋友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老婆一袭孝服，挺着八个月的孕肚，以儿媳的身份，跪在邻居哥哥妈妈的灵堂上。
连跪三天，直至流产。
甚至都没通知我，邻居哥哥就以家属的身份签了引产同意通知书。
攥紧流产报告的那刻，我如梦初醒。
我烧毁了所有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她却崩溃了。
疯了一样想要抓住那些回忆，却为时已晚。
面对跪地求我原谅的她。
我淡笑：“乔小姐，你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
住院的第七天，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家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始终看我不顺眼的岳母和老婆的邻居哥哥江寒笙，两人有说有笑。
看到我，岳母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冷声斥责：“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在她失去八个月宝宝的时候，你竟然没有在身边，幸亏她身边有寒笙照顾，你这个老公真是没用，我真是后悔把女儿嫁给你。”
以往，岳母这么说，我都会一笑而过，毕竟她是老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今天，我不想再惯着她。
“既然后悔了，就把你的宝贝女儿带回去吧。”
岳母一听这话，顿时怒了，腾地站起身。
“沈时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一脸平静。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的江寒笙，淡淡的说道：“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架。”
我转身要回房间，却被岳母拉住。
她一脸怒意：“沈时宴，我女儿看上你这个残废，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这次小怡失去了孩子，你必须给她补偿，另外我和寒笙会留在这里照顾她，你给寒笙收拾好房间，再给我们一人两万块的照顾费。”
岳母的眼神里带着不屑。
鄙夷的看着我使不上多少力气的左手。
我抬起左手。
苦涩。
她好像忘记了，我的手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女儿造成的。
我没有理会岳母，直接向房间走去。
老婆乔小怡正好从客房走出来。
自从半年前江寒笙来海市，家里的客房便成为了他居住的房间。
老婆身上穿着宽松的男式衬衫。
我知道，衬衫不是我的。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休养，她的脸色恢复了很多。
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我心里发酸。
期盼了五年的宝宝，就这样没有了。
乔小怡没有一丝愧疚：“一定是你的基因不好，宝宝才流掉的，我的身体需要恢复，所以近几年不会再要孩子了。”
我苦笑：“随你吧。”
老婆有些意外我的反应，不过她并没有多想，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寒笙哥哥是营养师，这段时间他会照顾我。”
我点头。
径自走进房间。
乔小怡一脸不满，眉宇间有着难掩的不悦，她拦住我：“沈时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失去孩子已经很痛苦了，你还在这里找茬？”
找茬？
“你会失去孩子真的是我的基因问题吗？”
乔小怡心虚的不敢和我的眼神对视。
“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说别的都没用。”
我撇了撇嘴：“为了更方便他的照顾，你就直接睡在客房吧，这样有什么需求，他可以随时满足你。”
很显然，乔小怡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挖苦。
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双手勾在我脖子上：“老公，你想的真周到。”
我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
乔小怡开心的走向岳母和江寒竹，即使我关上了房门，依旧可以听到三人的笑声。
我毫无睡意，走到窗边。
眼前浮现出两年前的画面。
朋友早就看不惯我对乔小怡的舔狗行为，立刻答应。
我挂断电话，走到窗边。
点了一颗烟。
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和乔小怡在公司见面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她，披着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清纯的宛如仙女，我对她一见钟情，为了追求她，我放弃了很多，甚至把到手的项目，转交给她。
让她可以很快的在公司站稳脚跟。
她身体很虚弱，我放弃了所有的社交，下班第一时间到市场买菜，只为她一人煲汤。
她半夜喜欢吃我做的糕点，无论多疲惫，我也会第一时间冲进厨房。
哪怕她只吃一口，我也会心满意足。
她对我笑，我会感觉我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直到半年前，江寒笙的出现，打破了我们的平静。
乔小怡为了陪江寒笙，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便办理了离职，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江寒笙身边。
美其名曰陪伴邻居哥哥。
可是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超乎了‘兄妹’之间的亲近。
电话的铃声将我拉出回忆。
是乔小怡。
我按下了接听键。
乔小怡带着醉意的嗓音，响在耳边：“寒笙哥喝醉了，他想喝你煮的药膳粥，你现在开始煮，一会我们回去喝。”
明知道这段婚姻没有机会维持了，可是听到这命令似的口吻，无尽的酸涩还是在瞬间将我笼罩。
我掐灭烟。
直接挂断了电话，顺便将乔小怡电话拉黑。
这是这么多年，无论乔小怡如何和我吵架，我都不会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做了，我发现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的难过。
我打印了朋友发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快速签下名字。
乔小怡是两个小时后回来，直奔厨房。
喝了太多酒的她，脚步有些踉跄。
看到餐桌上空无一物，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怒意。
“沈时宴，我让你煲的药膳粥呢？寒笙哥还在等着呢？如果把他饿坏了，我不会原谅你。”
我面色如常。
没有理会。
乔小怡脚步不稳的走到我面前。
“沈时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寒笙哥走的太近，但是没办法，他小时候很照顾我，我现在也只是回报而已，你现在去煮药膳粥，我会原谅你的。”
她扑到我怀里，诱惑的在我耳边吹气。
以前令我神魂颠倒的蛊惑，现在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我直接将她推开，指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
“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乔小怡看到离婚协议书，哈哈大笑。
“沈时宴，你现在用离婚威胁我？
我微弯嘴角。
淡淡的说道：“弓箭离弦，前尘尽断。”
乔小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认真的？你真的……不要我了？”
舔狗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乔小怡放下了尊严，可是……我无法忽视江寒笙在她心里的位置。
只要江寒笙出现，我这个老公在她眼里，就会变的可有可无，甚至可以完全忽视。
我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累了，也倦了。”
乔小怡听到我的话，脸色难看。
“这就是你当初对我的承诺？沈时宴你就是我的舔狗，当初是，现在，以后也必须是。”
乔小怡生气的将离婚协议扔在地上。
舔狗两个字从乔小怡口中说出来，心尖还是阵阵刺痛。
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老公是如此的不堪。
心痛勾起了我多年没有发作过的哮喘，我感觉呼吸困难，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扣住了脖子。
“小怡，药……药在抽屉里，快……快给我。”
乔小怡冷哼一声。
“你的哮喘很久没有发作了，不要再用这样的借口博我的可怜，沈时宴，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十分的失望，这一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说完，乔小怡脚狠狠踩在离婚协议书上，用力碾了几下。
我痛苦的摔坐在地上。
“小怡，我没有……我没有开玩笑，快……快给我药。”
乔小怡微怔。
“我去给你取。”
她刚要回房间，江寒笙走进客厅。
“怡宝，这就是他想要引起你注意力的手段，不要上当。”
乔小怡看了我一眼，很显然，她相信了江寒笙的说词。
“走吧，我们去逛街。”
我眼睁睁的看着江寒笙拉着乔小怡的手离开。
这一刻，我彻底陷入了绝望。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我站起身：“这不是你平时和我说话的语气吗？我听了好几年，你听了一次就受不了了？”
乔小怡脸色微变。
抿唇不语。
我懒的猜她此时的心情，径自回了房间。
刚回房间不久，我便听到了岳母和江寒笙的声音。
晚上，我在看书的时候，乔小怡走进房间，她身上穿着我以前最喜欢的粉丝睡衣。
秀发披在肩上，滴着诱惑的水珠。
“老公，反正你的手术钱已经花了，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以后花钱，你必须和我商量。”
我直接下床，打开衣柜，将里面的包包全部扔在地上。
乔小怡可能被我疯狂的样子吓到了。
她脸色苍白：“沈时宴，你……你疯了？”
我脸色暗沉。
“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我残废的就是你，乔小怡，你不要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乔小怡身体晃了几下。
委屈咬唇，泪眼婆娑的望着我。
如果是以前，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会心疼的将她立刻搂在怀里。
又会放弃男人的自尊，哄捧她，直到她满意笑了为止。
可是现在……
我眼底只有厌恶。
岳母和江寒笙听到动静，两人冲进房间。
看到江寒笙，乔小怡更加委屈，泪水霹雳啪啦的掉落。
很自然的扑在江寒笙怀里。
看到这一幕，我心尖刺痛。
岳母咬牙切齿，冲过来想要打我。
我直接冷声道：“如果你敢动手，我会断了你的生命费。”
如我所料，她放下了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时宴，小乔不久前流掉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她呢？女人失去孩子可是很痛苦的。”
痛苦？
我拿出手机，翻出朋友发给我的视频。
“这叫痛苦？”
视频里的乔小怡，亲昵的依偎在江寒笙怀里，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柔情四溢。
“寒笙哥，你放心吧，等我养好身体，我会帮你实现阿姨的遗愿，让她做奶奶的。”
江寒笙大手轻抚乔小怡脸颊。
“真乖。”
看到视频，乔小怡脸色大变。
“这……这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要当真。”
我冷哼一声。
“随口说说？”
我打开江寒笙发给我的视频。
“所以你可以让他以家属的身份签下流产同意书？乔小怡，在你心里，我沈时宴是死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冲乔小怡发火。
她整个人都懵了。
江寒笙搂紧乔小怡。
一脸得意：“没错，我确实签下了流产同意书，那是因为小怡已经答应我，要完成我妈妈的遗愿，等她的身体恢复好，就会帮我生孩子。”
我点头。
“好，那就签字离婚。”
我甩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
江寒笙看着乔小怡：“小怡，签字，以后我养你。”
没人知道乔小怡此时在想什么，她拿起了离婚协议，但是没有签字：“我……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江寒笙不高兴了，转身离开。
乔小怡将她妈妈也赶出房间。
看到我上床，她爬过来。
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老公，我还是很珍惜我们的感情的，我会和寒笙哥说那些话，只是哄哄他，我们……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没等我说什么，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避孕套。
我扫了一眼，笑了。
一脸嫌弃的下床。
“下来。”
乔小怡一脸懵，不过还是跳下床。
我扯掉上面的床单，随手扔在垃圾桶里。
江寒笙想像中的赡养费，一分都没有。
毕竟他发给我的，那些示威，挑衅的两人亲吻照片，床照视频都成为了乔小怡出轨的证据。
即使乔小怡再狡辩，也无法改变结局。
我和她的离婚手续办理的十分顺利。
乔小怡和江寒笙看着我拿着离婚证发朋友圈，脸色难看。
“沈时宴，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斤斤计较。”
我挑眉抬眸。
“如果我斤斤计较，婚内我不会把所有财产交给你管理，更不会给你把钱花在小白脸身上的机会，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走近一步。
“你婚内花在江寒笙身上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追回来。”
没有理会乔小怡和江寒笙大变的脸色，我惬意的上了朋友的车。
江寒笙很快收到了我追回婚内财产的起诉书。
在法庭上，江寒笙和乔小怡不情愿的把钱交给我。
我当着他们的面，将钱捐给了福利院。
江寒笙一把甩开乔小怡。
“早知道你一分钱拿不到，我不会让你离婚。”
乔小怡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寒笙哥，你什么意思？你说过会养活我的，我前段时间看中了一个包，你和我一起去买吧。”
江寒笙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包能当饭吃吗？你赶紧找份工作，不要一直呆在家里，老子的钱可不是给女人花的。”
乔小怡想要抱住要离开的他，却被江寒笙直接推开。
他的动作没有了以往的怜香惜玉。
乔小怡直接摔坐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摇了摇头。
“乔小怡，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乔小怡脸上的血色褪去。
泪眼婆娑的望着我。
“老公，你……你会要我的，对吧？”
我后退一步。
一脸嫌弃的脱下被她碰过的西装外套，直接扔在垃圾桶里。
“我又不是垃圾桶，要垃圾做什么。”
我直接上车。
乔小怡一直在后面追，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痛苦的摔在地上。
我内心毫无波澜，踩下油门。
一连几天，我没有看到乔小怡。
听朋友说，她最近和江寒笙吵的不可开交，两人在出租屋吵架，甚至惊动了警方。
我没有理会，径自回公司交接工作。
交接好所有的工作，我才离开。
刚走出公司，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乔小怡。
她看到我，一脸笑容的跑过来。
即使她刻意放下了头发，我还是看到了她脸颊上的青紫。
她神色不自然。
“我……我给你煲了一些汤，你以前说过，我煲的汤最好喝。”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保温桶。
淡笑。
“抱歉，今晚有应酬。”
说完，我转身走进旁边的餐厅。
团队小伙伴很快来了。
相处了几年，这一次离开不一定要什么时候才会再相见，所以大家聊的很晚。
直到凌晨，聚会才结束。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冷，我下意识的拉紧身上的外套。
“时宴。”
乔小怡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乔小怡。
她冻的脸色苍白。
“我……烫还是热的，你喝了酒，还是喝点烫，胃才会舒服。”
我看着冻的全身颤抖的乔小怡，还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乔小怡顿时喜出望外。
“老公，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抽出钱包里所有的钱，放在旁边一个乞丐的碗里。
乔小怡身体踉跄，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把我和乞丐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我耸耸肩，神色淡然：“不然呢？”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了保温桶掉在地上的声音。
两年前的今天，我为了一个项目接连加班，终于搞定了最后一个程序回家，结果因为没有及时回乔小怡的微信，她便拿着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
甚至哭诉我不在乎她。
当时深爱她的我，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按照她的要求跪地哀求，只求她不要伤到自己。
看到我跪下，乔小怡终于笑了。
就在她准备放下刀子时，却不小心被旁边的柜子绊倒了，刀子直接飞向我。
我本能的抬手。
刀子划破我手臂，瞬间鲜血喷溅。
虽然我被及时赶到医院，可是还是因为伤到了手臂的神经，造成了手臂无法抬起的结果。
刚开始，乔小怡一直在身边照顾，可是出院后因为我左手无法使力，渐渐的她便失去了耐性。
甚至吵架时也会羞辱我，是个连抱起老婆都不能的废物。
她的妈妈更是大言不惭的骂我是个残废。
目光落在衣袖下，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
医生说这次的手术很成功，我的手臂会恢复如常。
我原本想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老婆，可是……电话却被她拉黑了。
而我也收到了江寒笙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他，以家属的身份，签下了同意流产手术的协议书。
想到视频里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我恨的牙跟直痒痒。
孩子没有了，但不是因为我的基因问题，而是她跪在灵堂三天三夜造成的。
砰！
我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乔小怡走进房间。
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
“你……真的去做手术了？”
我以为她是关心我，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刚要开口，乔小怡走过来。
秀眉紧皱。
“医生不是说过吗？你就算再做手术，恢复的机率也很小，你何必再浪费那个钱？而且你做手术前不知道和我商量吗？”
我仅有的一点希望，也在瞬间破灭。
“钱是我赚的，我自己做手术在你眼里就是浪费？”
乔小怡撇了撇嘴。
“明知道不可能恢复的情况下去做手术，不是浪费是什么？”
我笑了。
笑容中有着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苦涩。
我打开她的衣柜，里面的名牌包包十几个。
“这不是浪费？”
乔小怡神色有些尴尬。
不过她很会强词夺理：“被别人说我嫁给一个残废已经很窝火了，这些包包可以向他们证明，我过的很好。”
又一次从乔小怡口中听到残废两个字，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做手术就是浪费钱，可是你准备拿着我的钱，去为你的邻居好哥哥投资餐厅算什么？”
乔小怡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你知道了？”
她走近一步。
“我是准备拿钱给寒笙投资，可是他说过，会很快还给我的。”
“还？”
我讽刺笑出声。
“一个连牛排都煎不好的蠢货，拿什么还你？在你眼里他是营养师，在其他人眼中，他狗屁都不是。”
啪！
乔小怡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
“不许你这样说寒笙哥，他再不济也比你强，毕竟……”乔小怡看向我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轻蔑。
“他可以抱起我，而你……是一个连自己老婆都抱不动的废物。”
江寒笙走进房间。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怡宝。”
这一声怡宝，让乔小怡委屈巴巴的扑在他怀里。
当着我的面，他将乔小怡紧搂在怀里。
充满挑衅的声音响起：“沈先生，你几次三翻的怀疑我和怡宝的关系，难道你对老婆没有一点基本的信任？让怡宝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真的很担心。”
看着江寒笙搂着乔小怡离开，我内心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