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付出行动。

在小茹死后，她也没有多少伤感。

而今小茹没事，她还质问我为何要救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我到底，是沾染了一家什么样的魔鬼……

掩下思绪，我淡淡解释，“我说了，我只能救一个，当时我离小茹更近，只能救得了她。”

林若雪又问：“你在家里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医院陪着峻熙？”

“肖峻熙不是有你们看着吗？我带小茹回来休息，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吧。”

顿了顿，我加重语气，“林若雪，小茹也只是一个孩子！”

林若雪沉沉叹气一声，“我回来拿点孩子的生活用品，峻熙这回，伤得太重了，医生还说他的治疗费用不少，我刚交了这次的手术费用，手里也没剩多少钱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自己收入不高，一向是不剩什么钱的。

家里很多开销都是我在负责，像出了这种事，通常也是我来出钱。

回来拿东西是假，找我要钱才是真吧。

“我现在手头也没什么钱，你也知道的，我一直也都靠家里补贴，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我也只能问父母要钱。”

“但我爸妈不久前跟我说过他们资金周转出现了困难，这样吧，反正肖峻熙有你们照看着，我带着小茹回家一趟，和我爸妈说一下这件事情，再商量一下钱的事。”

林若雪看了我片刻，忽而问：“我怎么觉得，峻熙出事你并不伤心，冷静得过头。”

我掐灭烟头走近她，让她瞧见我脸上的疲惫，“伤心有用吗？这个节骨眼，你们一家人都在崩溃，总得有个人冷静下来处理事情啊。”

林若雪揉了一把脸，也认可了我的说法，虽然还是怪罪我没护好肖峻熙，但现在指着我出医药费，也不敢跟我撕破脸。

7、

翌日，我给小茹的幼儿园打电话请了长假，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寄回了父母家。

在小茹疑惑的眼
>被我质问后，他们还美其名曰小茹已经残了，脑袋也伤得不清，就算醒来也不是个正常人，活着只会比死去更痛苦。

小茹走后那段时间我郁郁寡欢良心难安，肖峻熙也比较频繁住在丈母娘家，有一天我去接肖峻熙时，听见他说：“那个蠢人对我可好了，外婆，妈妈，我会好好扮演她的儿子，等我把长大把他的钱全部拿来孝敬你们！”

6、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浑身发冷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肖峻熙不是我的儿子，小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养了别人的儿子这么多年不说，还为了他放弃救自己的女儿。

他们一家人还昧了我女儿的救命钱，害她死去，而这个白眼狼非但没有丝毫感激我的养育救命之恩，还将我当成蠢货！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让我无法置信，人性，居然能恶到这种程度。

我确实蠢，蠢到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蠢到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万念俱灰下，我也没了生的意愿。

只是没想到，我没死成，而是回到了车祸这一天。

好像是老天怜悯，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

我不光要让小茹回到我身边，我还要让林家人付出代价！

客厅的灯忽然亮起，林若雪回来了。

她脸色很难看，看到我手中的烟，以为我是在为肖峻熙焦愁难过，神色缓了缓，但还是数落道：“肖然，你该救你自己儿子的。”

若说林卫平和丈母娘的动机还有点合理，那么对于林若雪，我是一万个不能理解。

即便她重男轻女思想再严重，那肖峻熙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小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再怎么不忍肖峻熙出事，那么对于小茹的生命就可以无所谓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从始至终她似乎都没有对小茹有过丝毫的在意。

在我还不知事实真相时，同情小茹的身世处境，劝林若雪这个当舅妈的多给人家一点关爱，就当补足她缺失的母爱，林若雪也只是敷衍应事，从
，你本就应该先救他的。”

她明明才那么小，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反观肖峻熙和她明明同龄，顶多比她早出生个几分钟，却跟个恶霸一般。

从前我只感叹小茹乖巧，却不想她该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才会养成这样乖巧的性子。

“小茹，在舅舅心中，你也非常重要的，比肖峻熙还要重要。”

小茹诧异不解，“为什么？”

“因为峻熙有好多人疼爱他，不缺我一个。”

小茹愣了愣，失落地垂眸戳着碗里的事物，“是呢，妈妈他们都很喜欢峻熙哥哥……”

“所以呀，有那么多人代替我爱肖峻熙，我当然也要更爱小茹才是，那小茹要不要报答舅舅的爱呢？”

小茹用力点头，“要！”

“那你要好好吃饭，不准不开心，不能让舅舅担心好不好？”

“好！”

不管怎样，小茹总归是能好好吃点儿东西了。

以前她来我家，总是羡慕地看着肖峻熙的那些零食玩具，带她和肖峻熙一起出去玩儿，她也总是羡慕地看着肖峻熙豪横点餐买东西，自己从来不提要求。

她很爱吃肯德基，每每带她来，眼里总是掩不住的开心。

那时我总想不通，丈母娘偏心重男轻女就算了，林卫平是她的爸爸，为什么也对她这么苛刻？

很长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是林卫平单身父亲的缘故，他把对小茹母亲的恨投射在小茹身上，所以才不够爱她。

林家人在为了肖峻熙忙上忙下，我带着小茹先回家休息。

她也疲惫不堪，吃完饭就昏昏欲睡了。

安顿好小茹后，我在家里环视了一圈，来到窗边颤抖地点燃一支烟。

是后怕，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谁能想到，这场车祸，我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呢。

不同的是，上一次，我救了肖峻熙。
下我！”

多么令人颤动的呼唤，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场面，都会为他动容，会认为我是个狠心不负责的父亲。

可惜，我扒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不是你爸爸。”

他哭得更厉害了，“你是，你就是我爸爸！”

我有一刹那的心软，这个孩子，到底是我放在跟前养了多年的。

若是，若是他不知情，若是他没有说那些话，我对他即便没有生恩，也是有养育之情。

思及此，我脱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你爸爸吗？”

我语气犀利，到底只是个孩子，哪怕再会伪装，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尤其是当下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微张着嘴愣了一下，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看向我身后的林卫平他们，然后迅速收回眼神，“不、我不知道……”

我是真希望他不知道的，我不想将恨这样极端的情绪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也真希望上一世和如今有所不同，这样我也能对这个已经伤残的孩子施予怜悯。

可他不但知道，还依旧不知悔改，至今还在撒谎！

12、

到底是血缘重要啊，我自认对他的教导管束尽职尽责，可他没学到半分，却能将林家人的坏心眼学得炉火纯青。

我失望又可惜地摇摇头，“肖峻熙，你真是太愚蠢了。”

同样的话，这次换我说他了。

多么愚蠢，才会沾沾自喜能够算计一个大人，多么愚蠢，才会得罪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多么愚蠢，才会在懵懂智开的时候，选择站队邪恶的一方。

我帮他掖了掖被子，“叔叔祝你早日康复。”

分明是祝福的话，他却好似懂得了什么，哭得更大声了。

我离开病房，林家人还试图纠缠，好在我今日带了保镖，将他们甩在身后。

我把跟林若雪以前住的房子卖掉了，带着小茹在父母家定居。

我们给她布置了一间很大的卧室，还有
那脆弱稚嫩的哭声中，喊出了一声，“爸爸。”

亲子鉴定很顺利拿到了，给林若雪的律师函也发出去了。

我关机了几天，这些日子林家人找我找得快疯了。

在和林若雪联系上的那一刻，她劈头盖脸地质问：“肖然，你想干什么？律师函是是什么意思？还有峻熙的医疗费，你想不管了吗？！”

“林若雪，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演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不该问问你自己，问问你们林家，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那头沉默片刻，林若雪声音低下来，带着试探，“你，都知道了？”

10、

“是啊，我都知道了，小茹的抚养权我会要回来，婚，我也必须和你离。”

林若雪慌了，“肖然，你听我解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的本意也不是那么坏。把峻熙给我们养，也是让别人知道我们生了儿子有面子，而且我们家比较宽裕，养男孩将来给他娶媳妇更容易些……”

“闭嘴！”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三观炸裂的话。

“林若雪，觉得生儿子有面子的只是你们家，我从来就不需要这种面子！”

“肖然，你别任性，峻熙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医疗费……”

“想要我负担医疗费是吗？那你就好好配合把婚离了，让林卫平把小茹的过户给我办了。”

“肖然，你非要这样闹的话，我就把房子卖了！”

我笑出声，因为她的愚蠢。

“林若雪，你是不是以为结婚久了，就有了我的东西都属于你的错觉？你忘了，房子可是我的婚前财产，你动不了分毫。”

她也反应过来，又迅速服软，“肖然……”

“我话已至此，你自己考虑吧。”

关于肖峻熙的事，我其实很矛盾。

若这个孩子也是被蒙在鼓里，我也不会迁怒于他。

可偏偏他是知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