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辞翊洗净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棉巾擦干,而后出了灶间。里正在灶间门口站了好一会,看他往堂屋走,连忙走到他边上:“傅家侄子,此事对村里说来是大事,我才厚颜上门来。”行至门槛前,傅辞翊抬手做请,旋即一撩袍子进了堂屋。斯是陋室,但丝毫不损他名流学子的气质。里正赞许颔首。他今日来商谈要事,特意穿了长衫。跨门槛时,学着傅辞翊的模样,撩了下摆。两人到四方桌旁坐定。里正坐在原位,生怕今日商谈之事会被傅辞翊拒绝,双手交握着方才喝过的茶杯,踌躇如何开口比较合适。傅辞翊拎起茶壶,给里正面前的竹制茶杯倒了些许热水:“家里没有茶叶,教里正见笑了。”里正笑着摆手:“哪有哪有!”婉娘摸索着从桌子中央拿过一只空茶杯,挪到儿子方向:“辞翊,你自个倒水喝吧。”“好。”...
傅辞翊洗净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棉巾擦干,而后出了灶间。
里正在灶间门口站了好一会,看他往堂屋走,连忙走到他边上:“傅家侄子,此事对村里说来是大事,我才厚颜上门来。”
行至门槛前,傅辞翊抬手做请,旋即一撩袍子进了堂屋。
斯是陋室,但丝毫不损他名流学子的气质。
里正赞许颔首。
他今日来商谈要事,特意穿了长衫。
跨门槛时,学着傅辞翊的模样,撩了下摆。
两人到四方桌旁坐定。
里正坐在原位,生怕今日商谈之事会被傅辞翊拒绝,双手交握着方才喝过的茶杯,踌躇如何开口比较合适。
傅辞翊拎起茶壶,给里正面前的竹制茶杯倒了些许热水:“家里没有茶叶,教里正见笑了。”
里正笑着摆手:“哪有哪有!”
婉娘摸索着从桌子中央拿过一只空茶杯,挪到儿子方向:“辞翊,你自个倒水喝吧。”
“好。”傅辞翊应声,给自个倒了。
傅北墨拉了颜芙凝的袖子,进了堂屋,小声说:“嫂嫂,咱们去小杌子上坐。”
方才他就坐在小杌子上看哥嫂回来。
这会子嫂嫂也要坐下的话,他便从院中搬了一把进来,与他的小杌子并排放一起。
颜芙凝想某人要与里正谈事,她还是不凑热闹为妙。但北墨邀请,与他坐一起也无妨。
就在她拢裙裾准备落座时……
傅辞翊淡淡看向她:“你坐桌旁来。”
“哦。”颜芙凝缓步过去。
傅北墨嚷道:“那我呢?”
婉娘笑道:“你这孩子,坐小杌子上不挺好的么?听话哦!”
“北墨可听话了。”傅北墨大喇喇地坐回了小杌子上。
鉴于嫂嫂方才悄咪咪跟他说,已买了糖炒栗子,他就不计较旁的了。
托腮回想糖炒栗子是什么滋味,上一次吃还是在傅府过除夕时。
半个多月过去了,他有点馋。
不过家里有外人,不便拿出来,万一这个里正嘴巴吃得快。
他就吃不到多少,还是耐心等等罢。
待颜芙凝坐下,傅辞翊这才看向里正,淡声问:“不知所为何事?”
里正笑:“是这样的,咱们这有个村塾,是周围几个村联合所建。快开学了,遇到一件棘手之事。原本村塾的老夫子托人捎信来,说是过年在老家摔断了腿,不能回来授课。我想起傅家侄子你的字写得极好,想必学问也深,就觍着脸想请你暂代老夫子教授学生。”
说时,他时不时地观察傅辞翊神情,看他面色难辨,心里很没底。
乡下地方要寻个有学问的人,极难。
堂屋内倏然静下。
里正只好恳求傅婉娘:“婉娘大妹子,你帮我说几句。”
婉娘为难道:“此事我方才也说了,得看辞翊自个。”
里正遂看向颜芙凝:“傅家小娘子,你帮我说两句。你相公暂代夫子一职,每月可领脩金,学生会交束脩,节假时有节敬。”
颜芙凝尚未开口,院子里传来傅南窈的声音:“脩金多少?”
里正转头道:“脩金每月五两银子。”
傅南窈瘸着腿进了堂屋,站到傅辞翊身侧:“哥,我觉得可行。”
颜芙凝出声:“里正有所不知,我夫君要准备科举,时间紧张,今年秋季就要参加秋闱。”
里正想了想,能去参加秋闱的已是秀才身份,如此教授村塾的学生那是绰绰有余。
当即笑吟吟道:“傅家侄子定能在秋闱上取得佳绩,如此便是举人老爷了。届时咱们村出了个举人,可太风光了!”
整个村都跟着有面。
傅辞翊默然半晌,方淡声问:“村塾可有什么书?”
里正连忙道:“有,譬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他掰着手指,一一数着,“书可多了。”
“都是孩童的启蒙书。”颜芙凝看向傅辞翊。
从被赶出傅府,他原先备考的书都没能带来。而村塾里的书,都是孩童所用。
于他考科举无益。
傅辞翊思忖片刻:“我答应。”
里正闻言欣喜:“太好了!”
旋即起身,学文人学子的模样,对傅辞翊作揖:“那就有劳夫子了!”
傅辞翊亦起身,抬手虚扶。
颜芙凝扶婉娘站起,抿唇轻言:“娘,我想与夫君说几句话。”
婉娘拍拍她的手背:“去吧。”
颜芙凝抬眸望向他,傅辞翊点了头。
两人去了篱笆围墙外,边走边聊。
颜芙凝:“你怎么答应了?离秋闱乡试没有多少时间,村塾一教起码好几个月,如此岂不是耽误备考?”
傅辞翊:“家里各方面皆需银钱,村塾夫子一职能贴补家用。”
颜芙凝:“那你如何备考?”
傅辞翊:“你放心,教授学生时,我可边抄书边复习。”
颜芙凝叹了气。
也罢,这是他自个的决定。
他若秋闱成绩差,那便不能参加春闱,如此大抵不能很快成为权臣。
反正待两年期到,她就离开。
今后他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傅辞翊抬眼望天。
科举考试最是花钱,光买书就将很多人挡在门外。
参加考试时的盘缠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还有住宿问题,一到考试时,考场周围的客栈住宿费用会猛然上涨。
虽说朝廷有免费供学子居住的会馆,但没有地方举荐,压根住不进。
傅正青此人决计不会举荐他。
是以,他还得考虑到住宿费用。
这一路要花许多银钱,他一个男子,怎能把养家赚钱之事交给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因她退亲之故,害他失了颜面。
他是存了折磨她的心思……
然,此般心思,他不想深想。
两人商议好,回到堂屋。
里正生怕傅辞翊反悔,抬手道:“我带夫子去村塾看看,这几日选个合适的日子,就开学授课吧。”
“也好。”傅辞翊深深看了颜芙凝一眼,随里正离开。
颜芙凝怔怔立着,他若当不了权臣,大抵不能假公济私折磨他。
即便他当了权臣,如今现实是她已与严家脱离关系。往后严家如何,也与她无关,自然不会发生她帮严家去求他之事。
只是她知道他是个读书的料子,不想因钱财耽误了他的前程。
最为关键的是——
颜芙凝笑了笑:“他是我弟弟。”
小叔子的称呼,远不如弟弟来得亲切。
刘掌柜又问:“看姑娘与弟弟的穿着不凡,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怎地时常要来卖山货呢?”
上回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着品貌都高贵。
他们不是卖野生平菇,就是卖冬笋,还有野鸡。
先前他还以为这姑娘在体验生活,可如今连家人都出现了。
实在叫人费解。
傅北墨插嘴:“赚钱,不赚钱要饿肚子。”
刘掌柜点了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落魄了,也是不容易。
当即称了冬笋的重量。
“此次十九斤六两,就算二十斤,一共二两银子。”
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
“多谢掌柜!”
颜芙凝接过银子放进荷包。
刘掌柜轻声道:“姑娘,如今差不多要过完年了,再往后冬笋就卖不动了。”
“我知道,谢谢掌柜提醒!”颜芙凝拿起空背篓,“到时候我换旁的山货来。”
有钱人家落魄,经历过高处,再跌落,一般人吃不了这份苦。
而眼前的姑娘很有上进心,看得刘掌柜十分欢喜,遂又道:“待天气缓和,春笋也是可以卖的。”
颜芙凝笑着颔首:“月圆向吉,值此上元佳节,祝掌柜福满元夕!”
“好好好!”刘掌柜开怀大笑,“姑娘好文采!”
他从一旁架子上取了一把炒花生,觉得这般叫人拿着不方便,走去柜台拿了张牛皮纸折起,往里装了不少花生瓜子。
“给你们姐弟俩路上吃。”
颜芙凝道了谢接过。
傅北墨却执着地纠正他:“是嫂嫂与弟弟。”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算颜芙凝的小叔子。
在他看来,他是哥哥的弟弟,那就是嫂嫂的弟弟。
反正就是得坚持,嫂嫂是嫂嫂,不是姐姐。
“好,嫂嫂与弟弟。”
刘掌柜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是个痴的,遂在纸包内又加了不少花生。
出了酒楼,颜芙凝把纸包给了傅北墨。
“肚子饿了吧?先吃点。”
傅北墨摇摇头:“带回家,大家一起吃。”
“也好。”
颜芙凝微笑点头,带他去了对面的粮油店。
--
胡家人郁闷至极。
院子霸占不到,原本霸着的田被要回去了,往后的生活就少了一桩大进项。
更让人郁闷的是,他们连夜割毁的庄稼竟说是他们自个那一半。
阿静的手臂割了一刀,虽说有衣裳隔着,但皮肉还是伤到了。
思来想去,总觉着自家吃了大亏。
越想越气,他们决定进县城,找县丞说道说道。
只要傅家小子不打官司,阿静的名声就毁不了。
县丞暗地里帮衬他们胡家就成。
于是一家子准备去坐赶车李的牛车,再在镇上换乘马车进城。
不承想,他们走到村口,不见赶车李与牛车的踪影。
连日吃了亏,越想越恼火,胡大海扬手一挥:“咱们走着去镇上,再坐车。”
--
店内没有核桃仁,这会子卖核桃仁的小贩早已收摊,索性店内有芝麻。
颜芙凝买了两斤糯米粉,一斤芝麻。
付了铜板,很快出了粮油店。
今日特意备了不少铜板,就用来买做汤圆的食材。
因为估算着一背篓冬笋有二十斤,赚的银子就是整的,不必得了碎银。
只是没想到今日没到这个分量。
酒楼掌柜是个好心人,此次不用她说,直接给她以二十斤算。
叔嫂俩快步朝赶车李走去。
来时他们约好,他们动作快些,如此赶车李可以及时载他们回去。
因为今日基本都是村里的年轻男女进城,这会子从镇上回村的几乎没有,而赶车李还要回村再接一群人来镇上。
待叔嫂俩坐到牛车上,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颜芙凝打开牛皮纸包,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连同十个铜板,放到赶车李身侧的车板上。
赶车李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给我吃的?”
“嗯,谢谢你等我们。”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弯。
赶车李往嘴里塞了颗花生,整个咬开,吃了里头的花生米。
“真香!”
他将十个铜板塞进怀里,哼起小曲来。
牛车上,只他们叔嫂与赶车李三人,此次车速就快了许多。
行到半道,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车行起来有风,颇冷。
颜芙凝手缩在袖子里,两手就这么捂着脸,压根没看路旁的风景。
这会子车停下,她才抬首。
傅北墨指着车前拦着的人,叫道:“嫂嫂,是胡家人拦的。”
颜芙凝也看到了,胡家五口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赶车李,叫他们从车上滚下来,你这辆牛车我们包了,去镇上。”
胡大海怒目圆瞪,鼻孔撑得老大。
傅北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凭什么,我们还没到家呢。”
“傻子真傻。”胡阿静哼笑着摇头,“你人模狗样的,怎么这般傻?”
颜芙凝怒火上来,赶车李若是将他们赶下,他们自然也能走得回去。
而眼前,有人骂傅北墨,她忍不了。
“你家长辈没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我弟没惹你,你如何满嘴脏话?”
“你!”胡阿静道,“我爹娘爷奶都在,你这么说,不怕我们揍你?”
颜芙凝道:“我怕,我怕极了,毕竟你敢用镰刀割我弟。”
生怕她再说下去,傅氏对赶车李道:“快叫他们下去!这里去到镇上的路不多了,我们五个人给你五十个铜板,你送我们过去。”
赶车李往嘴里磕了颗瓜子,呸地吐掉瓜子壳。
“我赶车李钱虽不多,但做人有原则,谁先上车,我就听谁的。”
言罢,挥舞鞭子,车子又动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旁的村落的车也有经过,胡家人不敢真动手。
看来往的路人都望着他们,胡家人骂骂咧咧地继续朝镇上的方向走。
颜芙凝拉傅北墨坐下,对赶车李道:“方才谢谢你!”
“不必谢。”他摆摆手,“胡家人蛮横惯了,以为谁都好欺负。那个胡阿静仗着家里有不少钱,将整个村里的年轻男子挑了个遍。”
颜芙凝:“有这种事?”
赶车李哼道:“可不?胡家想寻个上门女婿。”
连他也被挑过,他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瞧不上那个胡阿静。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问,不合适。
果不其然,他冷声道:“你若丢了,届时报官,傅正青这个县丞会派人搜救你么?”
傅辞翊心底冷笑。
莫名其妙,他关心她?
忆起被她退亲的场景,彼时她桩桩件件数落他的不配,不配娶她,不配与她共度一生。
那时她骄傲离去,而他却在书社受尽嘲讽。
每每想到当时的局面,他恨不得将她绑起来折磨。
特别是她那张利嘴,得狠狠堵上!
颜芙凝垂眸,完全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滔天恨意。
“也是,他巴不得咱们家不好。”
看到自个放在桌面的银锭子,她伸手拿回,与先前赚的银钱放在一起,而后藏到靠墙的木箱底部。
见某人不搭理她,颜芙凝便出了去,走到院中,对着堂屋喊:“北墨,咱们去摘菜,今日包白菜猪肉饺子。”
傅北墨迅速跑出来。
“嫂嫂等等我,我把糖藏去屋子里。”
“好。”
不多时,叔嫂俩便出了院子。
傅辞翊阖目按额角,再睁眼,又看到了他们捏过的那粒糖豆。
糖豆不大,只有她的指尖一般大小。
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他拿起那粒糖豆,放入了口中。
他一边含着糖豆,一边腹诽,不知某女存了什么坏心眼,竟用骗三岁小孩的玩意来哄他。
--
走往田间的路上,傅北墨认真道:“嫂嫂下回去镇上,喊我,我保护嫂嫂。”说着,举起胳膊,“我也很有力道的。”
颜芙凝笑着颔首:“对,北墨很有力道。”
田里有不少村民在劳作,看他们过来,便有人悄声道:“那个就是傅婉娘的傻儿子,站他身旁的就是严家养女,以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今跟咱们一般成为农家女喽。”
要跟这帮人吵,有得吵吵,颜芙凝全当没听见。
“北墨,咱们快些走,等会回家好好包饺子。”
傅北墨虽然没听清在旁人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神情怕是在说不好的话。
遂吃牙咧嘴地凶给他们看。
有人大声道:“瞧瞧,傻子犯傻病了。”
有人附和:“傻子脑子不正常,做出来的事情也不正常。”
听到有人高声骂自己,傅北墨欲跑过去,与人打架。
颜芙凝连忙拉住他,朗声反驳:“我弟不傻,他天真善良,从不会说人坏话。倒是你们一个个自诩脑子正常,可说出来话一点都不正常。我们从未惹你们,你们见人就骂,这就是你们的为人?”
她是真的怒了。
小脸气得通红,拉着傅北墨袖子的手,紧紧攥起。
傅北墨懂事地开口:“嫂嫂别气,北墨也不气。”
颜芙凝点了头,拉着他快步去了自家田间,两人拔了两颗大白菜就回了。
走回去的路上,还是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傅北墨小声重复:“嫂嫂别气,北墨也不气。”
颜芙凝一路强忍着的情绪,等回到家,就再也控制不住。
洗了大白菜,就开始剁吧剁吧。
剁得呯呯直响。
在堂屋的婉娘听闻,笑着摸索着来到灶间:“何事惹到芙凝了?”
“娘,没事。”颜芙凝敛了情绪,“白菜剁碎些,包的饺子吃得香。”
婉娘摇头:“娘瞧不见你的面容,可娘会听啊。娘活了这些年,光听就能听出些门道来。”
颜芙凝只好不瞒着,老实道:“田里有村民说北墨傻,我好生气。北墨一点都不傻,他好懂事,方才怕我气到,一个劲地劝我。”
婉娘叹了气,摸索着想寻个凳子坐。
颜芙凝连忙扶住。
待坐定了,婉娘才道:“南窈北墨幼年时,一起外出玩耍。”
“南窈被几个小混混欺负,北墨急了,上前去救南窈,反被一个混混拿石头砸到了脑袋。
“南窈看弟弟受伤,便狠命抓小混混。小混混的脸被南窈抓破,一气之下,拿砸北墨的石块砸了南窈的腿。”
清楚地听到傅南窈腿瘸与傅北墨痴傻的缘故,颜芙凝惊得捂了嘴,眼泪扑簌簌落下。
婉娘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微笑道:“都过去了!他们今后活得好好的,对一个母亲来说,就够了。”
她摸索着去拭她的泪。
颜芙凝吸了吸鼻子:“娘,听说京城有天下最好的医者,等夫君进京赶考,咱们都去京城。给南窈看腿,看北墨看脑袋的伤,还有娘的眼睛。”
在没有现代医疗器械的情况下,她不清楚自己的医术在古代能到何种水平。
但一国京城自然有好的医者,去京城,总是没错的。
当然她若能精进医术,能亲自治好他们,那便是最好的事!
为女配曾经辱骂他们,做点补偿。
即便今后她与某人不再是夫妻,她也不算亏欠他们。
婉娘摇头:“娘的眼睛就算了。”
科举考试要花钱,给南窈看腿,给北墨看脑袋的伤,更得花钱。
她一把年纪了,就算了。
念及家中都得靠儿媳妇操持,她抓住颜芙凝的手。
“孩子,你的心眼极好。我们家辞翊素来淡漠,你可别见怪。时间长了,他会发现你的好。”
“娘,方才夫君还关心我,说我以后不能一个人去镇上呢。”
为了不让婆母担心她与某人的关系,颜芙凝笑得轻松,佯装含了丝羞赧。
闻言,婉娘欣喜:“真的?”
“自然是真,娘若不信,可去问问。”
婉娘站起身来:“芙凝,你快扶我去辞翊跟前。”
颜芙凝傻眼。
常言道,讲了一个慌,得用无数个慌去圆。
还真是这么回事。
无法,她只好硬着头皮扶婆母去到某人跟前。
“你快跟娘说说,方才是不是叮嘱我不能一个人去镇上?”
她不敢提是否关心的话,毕竟某人方才的意思再浅显不过。
傅辞翊头也未抬,清冷道:“是。”
“你们感情好,我就放心了。”婉娘笑了,满是温柔,“娘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你们别看娘眼睛瞎,照顾婴孩可是一把好手,南窈北墨可是娘一手带大的!”
颜芙凝傻眼。
话题也太跳跃了吧,怎么眨眼就到生孩子的问题上了?
霎时间,傅辞翊探究的眸光射向她。
颜芙凝离开打铁铺不久,童成便回来了。
童雅高兴地举起纸包给他看:“爹爹,恩人姐姐给我吃的。”
“恩人姐姐来过了?”
童成连忙走出铺子,目光顺着道路往镇上方向望。
“嗯,恩人姐姐说她要回家了。”童雅咽了咽口水,“爹爹,姐姐给的糖,我还没吃过,我这会子可以吃一颗么?”
童成转回头来,高兴道:“吃吧。”
童雅拿了一颗,咬了小半块进嘴里:“好甜呀。”
--
另一边,颜芙凝回到了村里。
等同车的三位村民下车走开,她掏出十五文钱给赶车李。
“五文钱是回来的车钱,十文算去那座宅院的费用。”
赶车李只拿了五个铜板,还她十个。
“那宅院才一点路,不用钱。”
“要的,童家父女与我一起乘坐,十文钱,我还觉得给少了呢。”颜芙凝坚持给他,“再说了,李大哥方才一道去,给我壮了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赶车李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那我收下了?”
颜芙凝笑了:“收下吧!”说着,从背篓内拿出一包饴糖,“喏,这个是谢礼。”
“啊?”赶车李惊道,“姑娘,你太客气了!”
颜芙凝背上背篓,小跑着离开,边跑还边扭头喊:“可别还我,我背篓太重,跑不动的。”
赶车李冲她挥手:“跑慢点,我不还你便是。”
李母出来,看到儿子回来,随口问:“今日赚得怎样?”
“正月十五那日村民大都去过县里了,今日去镇上的人就少了。”赶车李将纸包打开,看到是饴糖,笑道,“傅家小娘子是个实在人。”
“傅家小娘子?傅婉娘家的那个儿媳妇?”
“嗯,娘,你知道她?”
“胡家婆媳来说过,以后见到傅婉娘家的人,见到就骂,特别是她家儿媳。”
“娘,您可别跟着胡家人瞎闹。那小娘子怪好的嘞,喏,她给我吃的糖。”
他将饴糖递给母亲一颗。
“真的?”
李母不敢相信,将糖放进嘴里。
“当然真的,今天光载她,我就赚了二十文钱,还有这包饴糖。”
他丢了一颗糖进嘴里。
李母吃到甜的,笑了,笑得眼尾褶皱加深。
“怪甜的嘞,傅家小娘子肯定长得也甜。”
就凭这么甜的糖,她不会听胡家婆媳的话,去胡乱骂人的。
--
颜芙凝回到了家里。
因方才小跑过一段路,这会子还气喘吁吁的,粉面上染了薄红,艳若桃李。
进了院子,她便脆生生地喊:“娘。”
婉娘听闻,由傅北墨搀扶着,出了东厢房。
“芙凝回来了?”
“嗯,娘,咱们去堂屋说话。”颜芙凝挽住婉娘的胳膊,小声道,“今日赚了不少钱。”
婉娘闻言欣喜,喊了傅南窈一起去堂屋。
傅辞翊端坐在窗口抄书,听她回来,抬了抬眼皮,复又垂眸书写。
四人进了堂屋,颜芙凝放下背篓,从荷包内掏出一只银锭子放到婉娘手上。
“这是夫君摘的两朵灵芝得来的钱,十两银子。”
“能干能干,我的儿媳妇就是能干!”
摸着沉甸甸的银锭子,婉娘眼含泪花。
他们家这般情况,若是没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可怎么成?
激动之下,婉娘对西厢房喊:“辞翊快过来。”
待傅辞翊进了堂屋,婉娘将银锭子给他看:“你娘子赚来的。”
颜芙凝不好意思道:“娘,这是夫君赚的。”
婉娘笑道:“灵芝是你去卖掉的,就是你赚的。”
说着,让她将银子收好。
傅辞翊淡淡“嗯”了一声,撩袍落座。
这时,傅南窈看背篓内没有衣裳,遂问:“不是叫你买衣裳么?”
颜芙凝解释:“镇上没有成衣店,倒有两家布庄。我想同大家商议下,要不扯布自个做衣裳?”
傅南窈浅浅哼声:“你不是不会缝么?你不会缝,我会。可你怎么也没帮我买布回来?”
婉娘拉了一把傅南窈:“如何与你嫂嫂说话的?”
“娘,您怎么老护着她?”
傅南窈撒娇般靠到婉娘肩头。
婉娘摇头叹息:“我哪里是护?分明是你说话带刺。”
颜芙凝丝毫不恼,从背篓内取出两包饴糖,先给了傅北墨一包。
“谢谢嫂嫂!”
傅北墨雀跃不已,将整包饴糖放到傅南窈眼皮底下显摆。
傅南窈坐直了身子,小脸满是怒色。
颜芙凝笑着将剩下一包饴糖给她:“你可以教我做衣裳么?”
“那就看你聪不聪明了。”
傅南窈一把夺过饴糖,环抱在身前,生怕颜芙凝反悔。
“银锭子不好在镇上花费,是以今日没买布料。”颜芙凝这才心有余悸道,“我怕有人来抢银锭子,就一直放在荷包内。因为我去卖灵芝时,遇到了一点小状况。”
话说到后面,嗓音含了丝哭腔。
婉娘听出来了,双手抓住她的手:“芙凝,怎么了?快跟娘说说!”
“去医馆卖灵芝时,他们只肯给五百文一朵。我觉得价格太低,就想走,他们拦着我。”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强装镇定的。
此刻回想起来,后怕得很。
“医馆内有不少伙计,还有瞧着像打手一样的人。他们还说整个镇上就他们一家医馆,没旁的地会收我的灵芝。”
婉娘闻言,心慌地拍拍心口:“那后来呢,这十两银子你如何赚来的?”
“我胡诌说我夫君在外头等我,他们便没再拦。幸好碰到一对父女……”颜芙凝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讲,“在赶车李与童家父女的陪同下,我去宅院卖了灵芝。为感谢他们,我就多买了两包饴糖,当做谢礼给了他们。”
“啊呦,我的闺女!”
婉娘心疼坏了,颤抖着手将颜芙凝搂进怀里。
“娘!”
本来好好控制着的眼泪,这会子被人一心疼,她便绷不住。
趴在婉娘怀里,落了两滴泪。
颜芙凝命令自己,此刻只能流两滴泪,不能再多了。
因为她这身子娇弱得很,一旦哭起来,便没完没了。
见状,傅辞翊俊眉蹙起。
眉梢带着冷意,神色难辨。
婉娘怜爱地轻抚颜芙凝的背脊,忽而对傅辞翊严词厉色道:“你如何当人夫君的?”
撒了些许盐到油渣上,搅拌均匀,搁到一旁。
而后将方才切好的大白菜直接放入锅里翻炒,锅熬过猪油,如此便无需放油了。
另一口锅里正在烧饭,饭架上蒸着排骨。
整个灶间散发出饭香味、排骨香与炒菜香。
惹得傅北墨与傅南窈不禁吞了吞口水。
待傅南窈晒好衣裳,傅北墨忙不迭地跑去了灶间。
“嫂嫂,今晚咱们吃什么?”
“清蒸排骨,炒白菜。”
颜芙凝用锅铲翻动着白菜,一侧头看到傅北墨站在那碗猪油渣前,吸口水。
遂笑着问:“想吃么?”
“想吃。”
“那你拿双筷子,小心烫嘴。”
“好嘞。”傅北墨用筷子夹起一颗猪油渣,吹了吹吃了,赞道,“嫂嫂,这是什么?脆脆的,真好吃。”
“就是猪油渣,不过不能多吃,味道是不错,又香又酥脆。”
傅北墨点点头:“那吃饭时,大家一起吃。”
“好。”颜芙凝道,“你帮我加点柴。”
傅北墨应下,去了灶膛后头。
傅南窈进来就问:“方才北墨吃什么好吃的?”
她可不能落下。
傅北墨从灶膛后探出脑袋:“那是晚上要吃的菜,你可不许偷吃。”
傅南窈瞧了一眼小桌子上放着的金黄色的香喷喷的油渣,抿了抿嘴,走开了。
待饭菜全部做好,傅北墨不让颜芙凝端了。
“嫂嫂手指烫伤,该歇着,我来端。”
“谢谢北墨!”
颜芙凝便拿了筷子与那小碗油渣去了堂屋。
不多时,一家子落座。
颜芙凝道:“排骨今日是清蒸的,大家快吃。”
“光是排骨,芙凝就能做出不同的花样来,咱们真是有口福啊。”婉娘吃得很满意,“肉入口软烂,骨头都能嚼得动。”
傅南窈这才吃到了猪油渣,她知道弟弟方才在灶间就吃到了,对此颇为不满。
“每天都是排骨,白菜,萝卜,就不能换换么?”
她戳了戳米饭,又夹了块猪油渣吃。
婉娘啪地放下筷子:“你若吃饱,就出去。”
傅北墨也道:“姐姐每回都说,每回都没少吃,脸吃得那般圆,好意思说嫂嫂么?”
“娘,北墨,你们怎么都帮她?”傅南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兄长,“哥……”
颜芙凝心里嘀咕,傅南窈若能吵得激烈些,她就可以向某人要求提前和离了。
某人素来维护妹妹,此次大抵亦会维护。
遂静静等着。
却不想,傅南窈见兄长垂眸吃饭,虽瞧不见他的神情,却倏然忆起方才兄长的眼神,只好埋头扒饭。
婉娘重新拿起筷子:“好了,都吃饭。”
堂屋内就这么安静下来。
--
是夜,夜阑人静,唯有风声。
颜芙凝侧坐在床沿叠衣裳,傅辞翊则伏案抄写。
“晚饭时,南窈说菜色是老几样,我想着明日去镇上买些。你不许我一人去,要么我带上北墨?”
傅辞翊身形微动,在烛光下,他的身影在墙上放大,将她的影子笼在其间……
仿若桎梏,使她无处可逃。
片刻后,他才道:“南窈所言,你别放心上。”
颜芙凝抿了抿唇。
听听,到底是维护上了。
她终究是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如此维护最是应该。
她不气,也不恼。
只是她辛苦做饭做菜,能得一句夸赞最好,不能得,也别言语挖苦讥讽。
然,此番言论,她与他说不合适。
即便有情绪,她也不该向他撒,毕竟他们往深了究,毫无关系。
忽然想起彩玉来,倘若彩玉在她身旁,定会卷了袖子与人干架。
要把彩玉从严家带出来,得花许多银子,而她如今完全没有这个财力。
遂沉默叠衣。
将自个的衣裳与他的分开叠好,再分开放进木箱内,中间隔了不小的距离。
仿若难以跨越的鸿沟。
又抄了两页纸,傅辞翊再度出声:“明日,我与你去镇上。”
“哦。”
颜芙凝取了床单,如往常一般,在床中间挂起,两端固定系好。
不知何故,今日某人抄写至深夜。
她不便先脱衣就寝,遂搬了个圆凳坐到桌旁,安静看他写毛笔字。
看她乖乖坐着,傅辞翊虽不喜她离他太近,但也没赶她。
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他终究于心不忍,解释道:“这一本马上就要抄写完毕,如此明日可一并拿去书肆。”
颜芙凝抹了抹因哈欠沁出的泪水:“哦,好。”
嗓音绵软,因犯困,格外地甜糯。
傅辞翊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又道:“你若困了,先去睡。”
颜芙凝又打了个哈欠,摇头嘟囔:“我不困。”
实则有些困得坐不住,索性双臂叠起搁到桌边。
“你的手真好看,写的字也好看。”
她缓缓眨眼,眼眸迷离,困意十足。
甫一被个女子夸手好看,傅辞翊轻咳一声:“男子的手又不是女子的手,要那么好看作甚?”
颜芙凝朦胧着美眸,严肃且认真道:“不,你的手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的手!”
现代电视上那些男明星的手,都没他的好看。
他的手骨节均匀修长,肌肤如玉,一瞧又让人觉得很有力道。
反正就是极好看,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傅辞翊暗忖,她有盯着男子的手的癖好?
她见过多少男子,又盯过多少男子的手?
如此一想,下笔的速度便快了不少。
忽而,颜芙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心有疤,食指指尖还烫伤了,红痕未消。
与他一对比,好伤心。
遂不再看他的手,伸手去摸笔架上挂着的狼毫笔。
又轻轻抚了抚放在桌前端的一叠宣纸,宣纸触感极好,她不禁用指尖多碰了碰。
怕他不许她动他的东西,皆悄悄摸的。
傅辞翊眼尾余光瞥见她一系列小动作,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
“想让我教你识字写字?”
嗓音低沉,醇厚如窗外夜色。
颜芙凝的瞌睡登时醒了,坐直了身子:“你肯教我了?”
他淡声道:“你若蠢笨,我随时不教。”
“我可聪明了。”
颜芙凝嘴上说着,心里腹诽,要求还那么高。
教不好她,不是应该他检讨么?
当然,她肯定能学得好。
傅辞翊清冷反驳:“聪明还会烫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