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杏杏武状元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杏杏武状元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卫婆子发了脾气,喻三豹也不敢多问,带着疑惑下了饭桌直奔自己屋子。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儿子的哭闹声:“我饿了,我要吃饭!”以及媳妇带了些委屈的训斥声:“还吃呢,到时候你奶奶连饭都不让咱们吃,娘可受不了那没脸。”喻三豹霍得一下推开门,皱着眉头:“啥意思?”“爹!”橘哥儿跑过来,冲到喻三豹怀里。喻三豹一把捞起儿子。苏柔儿见到喻三豹,便背过身去,开口时已带了几分哭腔:“你娘今儿了不得了!”喻三豹眉头皱得老高:“什么话,什么你娘我娘的!我娘不是你娘?”苏柔儿越来越伤心:“你是不知道你娘今儿做了什么!她当着大房二房那几个侄子的面说我,把我的面子往脚下踩,这还没完,还追来咱们屋,把我给橘哥儿做了一半的衣裳都拿走了!”越说越委屈,苏柔儿掩面哭了起来。...
卫婆子发了脾气,喻三豹也不敢多问,带着疑惑下了饭桌直奔自己屋子。
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儿子的哭闹声:“我饿了,我要吃饭!”
以及媳妇带了些委屈的训斥声:“还吃呢,到时候你奶奶连饭都不让咱们吃,娘可受不了那没脸。”
喻三豹霍得一下推开门,皱着眉头:“啥意思?”
“爹!”橘哥儿跑过来,冲到喻三豹怀里。
喻三豹一把捞起儿子。
苏柔儿见到喻三豹,便背过身去,开口时已带了几分哭腔:“你娘今儿了不得了!”
喻三豹眉头皱得老高:“什么话,什么你娘我娘的!我娘不是你娘?”
苏柔儿越来越伤心:“你是不知道你娘今儿做了什么!她当着大房二房那几个侄子的面说我,把我的面子往脚下踩,这还没完,还追来咱们屋,把我给橘哥儿做了一半的衣裳都拿走了!”
越说越委屈,苏柔儿掩面哭了起来。
喻三豹眉头皱了皱,又松开了。
就这事?
橘哥儿不懂大人之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他拱着身子要喻三豹带他去吃饭。
喻三豹拍了拍橘哥儿的小屁股:“你先去。爹跟娘一会儿就去。”
他把橘哥儿一放下,橘哥儿就立刻蹿了出去。
喻三豹这才回过头来搂住苏柔儿,哄道:“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娘是长辈,说你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有那布,不就是一块布么?娘想要娘拿去就是了,回头我带你去县城扯块更好看的呗。”
喻三豹生得好看,又会哄人,苏柔儿这个县城姑娘也是因为这个才嫁到了乡下,小两口感情本来就好,喻三豹这般一搂一哄,总算哄得苏柔儿破涕为笑。
喻三豹又趁机提出:“一会儿去屋子里见了娘,你好好的跟娘道个歉。打你嫁进来,娘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你为了一点小事就跟娘甩脸子,也实在不该。”
苏柔儿噘了噘嘴,虽说有些不情不愿的,却也知道自家男人对他娘的孝顺,看在这上头,还是应了一声。
只是,苏柔儿到底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声:“那个叫杏杏的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给娘下了什么蛊。把娘迷得晕晕乎乎的......我看着连我们橘哥儿这亲孙子都要比不上了。”
喻三豹忍不住道:“我听爹说了,杏杏那小丫头也怪可怜的。既然爹娘收养了她,以后你就当她跟槐哥儿柏哥儿他们是一样的。”
苏柔儿撇了撇嘴,不大高兴,但看着男人的脸,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小两口一道去了吃饭的主屋,旁人已经都在吃了,橘哥儿也坐在那疯狂往嘴里扒拉着吃的。
桌上另还摆了两碗饭,一看就是给喻三豹跟苏柔儿留了饭。
喻三豹感动的很,可见他娘虽然嘴上埋怨,但实际却也是怕他们两口子饿着。
“娘,我已经说过柔儿了。”喻三豹赶忙道,“是她使小性子不对,下次她不会了。”
说着,喻三豹手在后头扯了扯苏柔儿的袖子。
苏柔儿这才低下头,略有些勉强道:“娘,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了。”
卫婆子道:“还有呢?”
苏柔儿差点没忍住。
什么叫还有呢!
喻三豹也一头雾水,不解的看向卫婆子。
卫婆子显然很不高兴:“橘哥儿有错在先,还把火气撒在杏杏身上,把杏杏推倒,差点伤到脑袋,这笔账怎么算?”
橘哥儿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卫婆子:“奶奶!”
卫婆子板着脸。
橘哥儿委屈极了,发狠道:“我不!”
喻三豹皱着眉头,扬起巴掌,冷着脸喝:“橘哥儿!怎么跟奶奶说话呢?!”
橘哥儿被他爹难得的凶脸给骇住了,小脸煞白,不敢说话。
“给奶奶还有杏杏道歉!”喻三豹又喝道。
看着儿子那被吓得小脸发白的模样,苏柔儿心都要疼死了,但她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拆自家男人的台,只能攥紧了手,眼中含泪的看着橘哥儿。
喻老头虽然也有些不忍,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卫婆子板着脸看着橘哥儿。
橘哥儿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跟卫婆子道:“奶奶,我再也不了。”
又十分不情愿的转过头去,跟已经懵了的杏杏勉强道:“......我不该推你,对不起。”
懵了的杏杏回过神,也有些吓到,连连摆手,像烫嘴一样,飞快道:“不要紧不要紧。杏杏,杏杏没事的!”
杏杏甚至还有些局促,若非卫婆子按着她,杏杏都想一骨碌跑回里屋去躲起来了。
橘哥儿终于忍不住,扑到苏柔儿怀里抽噎起来。
可把苏柔儿给心疼坏了!
喻三豹不理会橘哥儿,同卫婆子道:“娘,以后橘哥儿这小子再犯浑,你就同我说,我来揍他!”
卫婆子并非苛刻之人,再加上三儿子在地里头干了一天活计,她也舍不得再让三儿子继续饿着肚子,便冷着脸“嗯”了一声,道了一句“吃饭吧”,这事就算是掀过去了。
等吃完了饭,卫婆子把白晓凤叫住:“老二家的,跟我来里屋一趟,有点事得让你忙活下。”
“好嘞。”白晓凤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略有些得意的看了李春花,苏柔儿两个妯娌一眼:“我跟娘去里屋,就麻烦大嫂跟三弟妹收拾桌子了。”
白晓凤殷勤又得意的跟着卫婆子进了屋。
李春花则是有些郁闷的收拾起了桌子。
老二家的怎么就被婆婆高看一眼了?
苏柔儿多少猜到了什么事。
这个家里,白晓凤的针线活是最好的,估摸着婆婆是让白晓凤拿她家橘哥儿那块布,给那个小丫头改衣裳呢!
苏柔儿这饭桌哪里还收拾得下去!
她丢下一句“我不太舒服”,青着脸走了。
李春花看得目瞪口呆,但又不好在这主屋就闹起来,咬牙切齿的自己收拾了。
里屋里,白晓凤见卫婆子拿出一套裁剪好的衣裳来:“我按照杏杏的尺寸裁好了,你针线向来好,闲着没事的时候,给杏杏做套衣裳。”
白晓凤眼尖,一眼就认出这块布,是先前婆婆从娘家得来,不大,全给了苏柔儿让她拿去给橘哥儿做衣裳的。
这眼下竟然又回到了婆婆手里?
白晓凤虽然还有些吃味,但一想到苏柔儿吃的瘪她心下立马畅快了,笑道:“娘,没问题。我这两天先把手上旁的活计放放,先紧着给杏杏把衣裳做出来。”
她又殷勤的把怀里那块帕子拿出来给卫婆子看,表功道:“娘,我给杏杏做了块帕子,你看看行不行?”
白晓凤的针线活向来出挑,卫婆子一看,小小的一方帕子,白晓凤做得精致无比。边收得针脚紧实细密,帕子下方还绣了个小小的黄杏,好看得紧。
卫婆子赞不绝口:“不错。我这三个儿媳妇里,顶数你最有心。”
白晓凤被卫婆子夸得走路都飘乎乎的,拿着那针线活回了屋子,干劲十足的开始给杏杏做衣裳。
还跟喻二虎炫耀:“娘方才夸我,是儿媳妇里最有心的!”
白晓凤美滋滋的。
明儿也得跟大嫂,老三家的,都说说!
要不经意的透露出去!
卫婆子勃然大怒:“我看你想得没错!......怪不得老三媳妇一句句的,总把这事往我们杏杏身上带,不就是欺负我们杏杏没爹没娘的,想把这脏水泼我们杏杏身上,橘哥儿就好脱身了么!”
卫婆子越说越恼火,重重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老三媳妇,这样怎么能教好橘哥儿?!”
杏杏在里间只听到卫婆子发了火,还拍了桌子,小小的脸蛋吓得煞白。
她顾不上什么,从里间炕上倒退着下来,趿拉着鞋子就往外间跑。
杏杏抱住卫婆子的手,心疼的泪眼汪汪的:“奶奶,你手疼不疼?杏杏给你呼呼!”
卫婆子的一腔怒火瞬间平息了不少,她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没事,奶奶不疼。”
杏杏抱着卫婆子的手,扬起小脸,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向卫婆子:“奶奶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有这样贴心的小孙女,卫婆子这哪里还能气得起来!
卫婆子反手抱住杏杏,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好好,乖崽,奶奶不气了!”
白晓凤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脾气不大好的婆婆,瞬间就被杏杏捋顺了毛,堪称奇迹。
白晓凤瞅着杏杏,越发眼热极了!
有这么个乖巧软糯又孝顺的小丫头陪在身边,知冷知热的,那还不每天都顺顺心心的!
白晓凤越想越觉得心头火热,打定了主意,今晚等隔壁屋的俩哥儿睡着,她一定要拉着她家男人好好的播播种!
她想再生个小闺女!
到了下午,喻家男人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喻大牛带槐哥儿跟柏哥儿进山下了兽夹子,得过几天才能有动静。不过他们也没空手回来,背篓里装了好些竹笋。
李春花藏不住话,赶忙把男人拉到一旁,说了杏杏跟柳哥儿桂哥儿救了罗牵牛一命的事。
喻大牛大声叫好:“这几个孩子干得不错!”
李春花美滋滋道:“可不是嘛?现在村里人都在夸咱们家,我刚才去小溪那边洗衣裳,人家围着我好一顿夸!还有人跟我打听,咱家槐哥儿说人家了没,说姑娘嫁到咱们这样的人家,铁定放心!”
喻大牛连忙嘱咐:“你可别胡乱应旁人啊。槐哥儿是长孙,他的亲事到时候咱爹咱娘会给看的。”
李春花连连道:“我晓得晓得,我这就是随口跟你一说......哎呀,反正出了这么一桩事,咱们老喻家名声更好了!”
喻大牛深以为然的点头。
二房的喻二虎从白晓凤那知道这事后,更是乐上了天,憨憨笑道:“媳妇,还是你会教孩子!”
白晓凤白了喻二虎一眼,但又眼波流转,看着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
喻二虎看得心头一热,就听到白晓凤低声跟他说:“孩他爹,咱们只有俩哥儿,再要个闺女吧?”
喻二虎心头那叫一个火热,立刻大声应了:“好,咱们再要个闺女!”
声音之大,外头的俩儿子都听见了。
白晓凤:“......”
白晓凤恼得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男人胳膊上!
谁要跟这憨货再生个闺女!
大房二房都喜气洋洋的,唯有三房,静悄悄的。
苏柔儿背对喻三豹做针线,懒洋洋的让他自己去倒水。
喻三豹“哦”了一声,没往心里去,也没说什么。
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桌上是李春花做的野菜饼,还有蘑菇焖竹笋,相较平时算得上丰盛。再加上李春花这手艺确实不错,只闻味道,就知道好吃。
喻家老四,喻四羊小时候生过病,坏了脑子,倒不至于蠢笨,只是心思要较寻常人单纯澄澈许多。
他大声夸赞道:“大嫂做饭真香!”
李春花脸上满是笑:“你们觉得好吃就行!”
白晓凤咳了一声,脸上笑意不变:“爹,娘,这是柳哥儿桂哥儿还有杏杏、今儿上午刚挖的野菜,新鲜着呢。”
李春花不甘示弱,赶忙加了一句。:“这蘑菇跟竹笋,是槐哥儿柏哥儿今儿进山现挖的,也是新鲜的很。”
喻老头听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几个娃娃都知道替家里担活,都是好样的。”他乐呵呵的,“他们也跟我说了,说咱们家娃娃救了罗家小子一命,不错,都是我喻家的好孩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
白晓凤原本还想再凑趣说两句什么,但见着卫婆子一直没吭声,甚至还面沉如水,她想到什么,飞快的瞥了一眼苏柔儿,也没再敢再加话,安静如鸡。
卫婆子脸上淡淡的,倒看不出什么来。
一顿饭用毕,橘哥儿坐不住了,喊着要出去玩,卫婆子这才淡淡的开了口:“橘哥儿先别走。老三跟你媳妇也留下,我有话说。”
苏柔儿脸色微微一变,颇有些坐立不安。
唯有喻三豹,虽然稍稍有些疑惑,但当娘的,把儿子叫住说说话有什么奇怪的。他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应了一声,顺便把橘哥儿给一把箍在怀里,还拍了下儿子的小屁股,示意他别闹。
橘哥儿在他爹怀里挣了挣,蹬了蹬小肥腿,发现挣脱不开无济于事,也只好悻悻的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待着了。
白晓凤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有心想留下来看看八卦,收拾碗筷时,那叫一个慢。
李春花奇怪的看了白晓凤一眼。
这老二家的每次在爹娘面前都装模作样的好好表现,今儿这是咋了,咋这么墨迹,这不耽误娘的事么?
别是哪里不舒服吧?
难道是她小日子提前了?
李春花猜不出,索性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把桌面一收拾,很是善解人意的同白晓凤道:“二弟妹,你要是不舒服就先歇着。我来就好!”
麻利的端着碗筷就出了门。
白晓凤:“…”
这个憨大嫂!
白晓凤没了借口,也只能端起剩下的碗筷,跟在李春花身后悻悻离开。
待屋子里各屋人散得差不多了,就连杏杏也被喻老头带出去散步了。这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卫婆子跟喻三豹苏柔儿橘哥儿。
“娘,啥事?”喻三豹大大咧咧的,没有多想。
卫婆子坐在炕边上,神色淡淡的,没理会三儿子,倒是先问起了橘哥儿:“橘哥儿,我问你,你有没有动我屋子里的东西?”
喻三豹一听就吹胡子瞪眼。他就知道,娘咋好端端的叫住他,一定是橘哥儿这臭小子又调皮捣蛋了!
只是他还没说什么,橘哥儿却很大声的叫着“我没动,我没动奶奶窗台的草”,跑到了他娘身后,一下子搂住了他娘的腰,头还扎进了他娘腰上。
喻三豹:“…”
这臭小子跟不打自招有什么两样?
卫婆子眼神如利剑,射向苏柔儿。
这两日都是大晴天,卫婆子翻了翻阳台上晒着的灼心草,心情格外好。
照这个成色,这灼心草今儿再晒一天就差不多晒好了。
正好明<>儿要去县里头赶集,到时候把这灼心草给卖了,换些粮食回来。
卫婆子想到这,就忍不住露出笑来,心情颇好的出门了。
今儿地里头活计不算多,喻家的男丁不用全都下地。喻大牛打算去村子后头的朗神山看看,下几个兽夹子,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
槐哥儿柏哥儿算是半大少年了,也跟着他们爹喻大牛一道进了山。
柳哥儿身子向来文弱,不怎么进山,桂哥儿则是年纪还小,往深山走也不安全。两人在家待着左右也无事,便带着杏杏去喊了橘哥儿,准备去村子附近野地里挖些野菜帮衬一下家里。
结果橘哥儿出了屋门,一看到杏杏,就不高兴得很,头一扭,使着小性子说不去。
柳哥儿道:“你真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
桂哥儿又紧跟着问:“你这会儿说不去,不会后面又找三婶母告状,说我们不带你玩吧?”
橘哥儿深觉没面子,气呼呼的,瞪了两个哥哥一眼,又狠狠的瞪了杏杏一眼,扭头就跑了,胖墩墩的背影很是倔强。
杏杏还有些懵,歪了歪小脑袋,很是不解。
柳哥儿桂哥儿见状耸了耸肩,也懒得再去喊橘哥儿,领着杏杏就出了门。
桂哥儿见杏杏拎着个比她小短腿还要高一截的竹编篮子准备装野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在那伸手比划杏杏的个子,感慨道:“杏杏妹妹,是真的好矮啊。”
杏杏听了认真道:“可是,奶奶也说了,杏杏还小呢,还会长高高的!”
她点了点小脑瓜进行了一番自我肯定,又努力举起篮子比划:“杏杏要长到大哥哥那么高!”
只是,杏杏到底还是太瘦小孱弱,只举了一下下便力竭,“哎呀”一声连人带篮子摔倒在地上。
柳哥儿桂哥儿赶忙把杏杏扶起来。
杏杏憨憨的笑着,头上还沾了片草叶子,越发显得小脸傻乎乎的。
柳哥儿跟桂哥儿都忍俊不禁的哈哈笑了起来。
......
靠近村子的野地,野菜早就被挖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杂草,兄妹三人也不气馁,往野地深处寻。
朗神山山脚下的野地极广,但因着连年天灾影响,这野菜也长得稀稀疏疏的,还混着一堆不能吃的杂草,兄妹三人东挖一棵,西挖一棵的,很快就跑得满头大汗。
柳哥儿瞅了一眼手里拎着的竹篮子,里面野菜已经堆得颇有些冒尖了,他有些稀奇道:“往常野菜不好挖,今儿倒是碰到的多。”
桂哥儿年纪小,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大伯娘做的野菜饼可好吃了!”
柳哥儿桂哥儿都是二房白晓凤生的,但平心而论,他们娘做饭是还可以,可怎么也比不上大伯娘的手艺。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咱们再挖些,让大伯娘多做些野菜饼!”
两人情绪高涨,正要挽起袖子继续干的时候,就听得杏杏在不远处突然“啊”的颤音叫了一声。
柳哥儿桂哥儿吓了一跳,赶忙赶过去,却见杏杏跌坐一处草甸子上,小手颤颤的指着前头,显然吓得不轻。
柳哥儿桂哥儿顺着杏杏指的方向看过去,猛地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就是一片草滩子嘛!
两人都有些懵,一边把杏杏扶起来,一边问:“啥东西?”
杏杏急了,指着某处:“哥哥,那里,那里!”
两人探长了脑袋,往那处看去——那是一处野草茂盛的草滩子,两人仔细看着,才见那草滩子里,竟然有只人脚!
饶是最大的柳哥儿已有十岁,还是被吓了个够呛!
兄妹三人吓得抱作一团!
柳哥儿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想着自己是哥哥,已经十岁了,总要保护弟弟妹妹的。
桂哥儿跟杏杏还那么小!
柳哥儿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咽了口唾沫,上前拨那茂密的草滩子,这才发现,原来里头躺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那少年掉了一只鞋,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柳哥儿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刚被大哥他们揍过的罗牵牛吗!
见是熟人,柳哥儿也不怕了,赶忙上前仔细探看。
他见罗牵牛虽说脸色白得像死人,但尚有微弱的呼吸,显然还活着。
桂哥儿同杏杏还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就见着他们三哥回过头来喊:“别怕,是罗牵牛!他好像受伤昏倒了!”
一听是前几天刚一起揍过的罗牵牛,且还没死,只是受伤昏倒,桂哥儿立刻不怕了,牵着杏杏的手,大着胆子上前看去。
柳哥儿眉头紧皱,他同桂哥儿道:“我听说过,有些受伤的人不易挪动。我们也不知道这罗牵牛是受了什么伤,这样,我跟杏杏在这守着,你赶紧回村子,去罗家跟他们家里人说一声,就说罗牵牛受伤昏迷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桂哥儿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他掉头撒腿就跑。
杏杏还是有些怕,她怯怯的往柳哥儿身边缩,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罗牵牛好一会儿,这才小声的问柳哥儿:“哥哥,他......他没事吧?”
罗牵牛身边还散落着一个草篓子,里面装着零落的几株野菜,看着像是在挖野菜的时候受的伤。
至于受的什么伤......
柳哥儿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不好说。”
杏杏一听,顿时忘了罗牵牛先前对她凶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这个人长得凶凶的,还被哥哥们揍过......但,但总归也是一条人命呀。
杏杏从柳哥儿身后走出,蹲在罗牵牛身边,小脸发愁:“你不要有事,你要好起来呀。”
柳哥儿眼神微凝。都说小孩子最是纯真,他家杏杏妹妹就是这样,善良得紧!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妹妹!
柳哥儿正出着神,突然听杏杏喊道:“咦?三哥哥,你看这里!”
柳哥儿定睛一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柳哥儿心细又谨慎,一想便明白过来。
他走到杏杏身边蹲下,尽量还原杏杏的视角,顺着杏杏指的地方一看,这才发现罗牵牛脚踝贴近草地的那处极低侧面,很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青!
这一看,就是被蛇咬了!
柳哥儿当机立断,从罗牵牛的小腿处发力,往那两个小小的伤口处挤着血,要把毒血给挤出来。
杏杏睁大了眼睛看着。
伤口的血一开始是乌色的,后来,却渐渐变成了正常血色。
柳哥儿舒了一口气。
他听村里老人说过,被蛇咬的处理方式,希望没错!
但罗牵牛还是没醒,柳哥儿知道,只通过按压挤血还是不够的。
他倏地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
杏杏好奇的问:“哥哥你在找什么?”
柳哥儿一边找一边回道:“罗牵牛大概是被蛇咬了,我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治疗蛇毒的草药。”
杏杏也站了起来:“杏杏也跟三哥哥一起找!”
柳哥儿给杏杏描述了能治疗蛇毒的几种草药模样,虽然他也知道希望渺茫,这村子附近能卖钱的草药早就被人挖了个干净,能找到治疗蛇毒的草药几率很小,但——总好过干等着!
杏杏攥着小拳头,绷着小脸,努力又认真的梭巡着附近的野地,循着找那几样可以治疗蛇毒的救命药草。
眼下阳光有些晒,杏杏东奔西跑挖了一上午野菜,早就累得够呛。
小小的人儿视线都有些晃,差点跌倒在地。
杏杏使劲摇了摇头,小手拍了拍小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要继续找,她要帮哥哥们救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柳哥儿头上渗出了汗水,可罗牵牛还是没醒,正当他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杏杏一声喊:“三哥哥你来看看呀,这个是不是?”
柳哥儿猛地回头,就见着满头大汗的杏杏手里举着一棵小小的草药,正是一种可以治疗蛇毒的草药——半边莲!
苏柔儿带着橘哥儿回了县城,直到赶集那日,都没有回来。
卫婆子才懒得理会,她前一天又仔细晒过了那灼心草。虽说这灼心草品相变得有些不佳,搞得卫婆子很是肉痛,但好歹还能卖些钱,再加上先前白晓凤说过也要去县里头卖针线活,于是,在县里开集那日,卫婆子还是起了个一大早,把杏杏摇醒,带上小丫头,准备出门赶集。
白晓凤这会儿已经梳洗好了,精神焕发的拎着两个小包袱,早早的在那等着了。
“娘,”白晓凤殷勤的冲卫婆子一笑,“昨儿大嫂听说了我要跟你去县里头,还特地把她做的几件绣活也给我了,我回头帮大嫂一起卖了。”
“嗯。”卫婆子淡淡应了一声。她不是那等苛刻的婆婆,平日里三个媳妇做点什么针线活补贴家用,这部分赚得银钱她都不会要求上交,都让几个儿媳妇自己攥着。
不过三个儿媳妇倒也识趣,哪怕婆婆不要,她们大多也会主动上交一半做家用。
白晓凤已经很满足了,哪个不分家的人家能像她婆婆这样的!
白晓凤眼神落在杏杏身上,眼前一亮,满口夸道:“呦,咱们杏杏今儿打扮得可真好看。”
杏杏今儿梳着两根朝天小揪揪,小揪揪用细细的麻绳系着,分外精神;小丫头身上穿着的是白晓凤这几日赶出来的那身新衣裳,妥帖合身,可爱极了。
杏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把抱住白晓凤的大腿:“二婶婶,奶奶说这身衣裳是你给我做的,好好看,好舒服!谢谢二婶婶!”
“哎呦!我还想着要是哪里不合适,我再去改改,没想到咱们杏杏穿着倒是正正好好的,真不错!”白晓凤笑道。
杏杏认真道:“是二婶婶手艺厉害!二婶婶辛苦啦!”
白晓凤笑得合不拢嘴,一颗心都要化在小姑娘的话里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这几天晚上拉着喻二虎忙活,管不管事,她能不能如愿怀上个小姑娘啊。
到时候生下来,要是能像杏杏一样乖巧懂事,那她可就真的撞大运了!
卫婆子因着杏杏身上的新衣裳,待白晓凤更是和颜悦色的,白晓凤心里美得不行,出了门妙语连珠,逗得卫婆子心情极好,杏杏更是笑得前翻后仰,大大的眼里全是白晓凤,把白晓凤给美坏了,甚至隐约还有了个念头,要是娘到时候不想养了,她把杏杏这小丫头接到他们二房养,也不是不行哈!
卫婆子心情好,拍了板,今儿坐骡车去县里头!
白晓凤嘴巴都要咧倒耳根后头去了。
每到逢集的时候,村子里的骡车就格外受欢迎。从前这南沱村养骡子的人也有那么几户,只是这几年天灾人祸的,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养得起骡子,好些人家都杀了吃了,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户人家还有一头骡子。
养这骡子的是村子里一个姓徐的老鳏夫,媳妇死了好些年,没儿没女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日里就靠这骡子挣几口吃食。
不过,这姓徐的老鳏夫有一点不好,就是嘴特别碎。
主要是这附近再没旁的骡车,也没得选。
到了南沱村村口,老徐头已经牵着骡子套好车在那等着了。
要去县里头赶集卖东西的人虽说不少,但选择坐骡车的却不算多。主要眼下是荒年,一般他们这些山民去县里头办事,大多都会选翻山越岭走过去,哪里舍得多花钱?
虽说前些日子下了雨,缓解了地里的干旱,今年的情形大概会好一些,但今年地里的收成还没落袋,哪里有什么余钱坐骡车?
是以,眼下时辰不算早了,但坐骡车去县里头的,除去卫婆子三人,就还有另外俩人。
卫婆子有些肉痛的掏了七文钱。
她跟白晓凤一人三文钱,杏杏年纪小,只要一文钱。
老徐头坐在车前头,回头打量着杏杏,啧啧道:“这就是你家捡回去的那个小丫头?长得倒是怪可爱的。”
卫婆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哎呦,看来你们老喻家还是有余粮啊。”老徐头叨叨不断,“我看着这小丫头身上穿的还是新衣裳?哎呦呦哎呦呦。”
杏杏有些怯怯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往卫婆子身上贴。
卫婆子不悦的瞪了老徐头一眼。
老徐头倒也不尴尬,哈哈一笑,一扬鞭,招呼着另外俩村人上了车。
人不多,骡车上坐得还算宽敞。
另外俩村人上车后便东倒西歪的开始睡,老徐头嘴闲不住,一边赶车一边又跟卫婆子聊了起来:“大妹子,前两天你那三儿媳妇咋了?大傍晚的,非要租我车让我送她去县城,喔豁,那眼睛红的呦。”
卫婆子耷拉着眼,不想搭理。
老徐头却是半点尴尬也无,“啧”了一声,自顾自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三儿媳妇坐车那会儿可跟我好一顿诉苦,说是为了一根草,你把她骂了,她男人还要打她......哎呦呦,我说喻家大妹子啊,你们家这把人欺负成啥样了?让人县城来的小媳妇连夜带着孩子回娘家?”
当时正好是吃完晚饭,好些村人都在外头乘凉拉呱唠嗑的时候。南沱村不少村人都看见了苏柔儿红着眼拎着包袱牵着孩子要回娘家。
只是苏柔儿却不知,她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但村里人大多却觉得是她不够孝顺,没有礼数!大晚上带孩子回娘家,这不就是打夫家的脸?
谁家待见这样的小媳妇?
其实老徐头心里也这么想。
只不过,苏柔儿跟他诉了一路的苦,他听了一耳朵,这会儿拿出来逗逗卫婆子说话罢了。
然而,杏杏听了老徐头这话不乐意了,她肃着小脸,大声维护卫婆子:“你说的不对!我奶奶从来不欺负人!”
奶奶可好了!怎么会欺负人呢?
老徐头觉得稀罕,故意逗她:“可你三婶子哭得眼都红了。你意思是,你那三婶子,是假哭?”
杏杏愣住了,她当时被爷爷带出去遛弯了,没见着,自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绞尽脑汁,突然眼睛一亮,十分慎重道:“一定是三婶婶误会啦!”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杏杏重重点了点头。
卫婆子嘴角带出一份笑意来。
杏杏无条件的维护,就像是一股暖流,烘得她全身都舒畅得很。
老徐头也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又逗道:“那小丫头,你问问你奶奶,你三婶婶红着眼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卫婆子横了一眼老徐头,啐了一口:“三岁小孩都逗,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徐头嘿嘿一笑:“大妹子你倒是说说啊。你那三儿媳妇把眼睛揉成那样往外跑,不就是也想让外头人看见也说说你么?她那一路上又跟我说了一大堆啥,你对她不好啥的啥的!......这也就是我,搁旁人,这些闲话早就漫天飞了。你就不,反驳反驳?”
卫婆子冷笑一声,才懒得理会。
家丑不可外扬!
倒是白晓凤有些义愤填膺道:“我娘根本就不用反驳。村里头谁不知道我娘的为人?”
卫婆子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白晓凤一眼。
不过白晓凤这话倒也得了老徐头的肯定,他想起什么,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你娘啊,看着脾气大,不过这心,确实是好的......不然,大荒年的,自己家娃娃都快养不活了,谁还往自己家里扒拉嘴。也就她!”
卫婆子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你赶紧闭嘴吧!一天天的,顶数你话最多,还能不能让人安生的睡会儿了!”
老徐头哈哈一笑,做了个拍嘴的动作:“行行行,你睡,你睡!我不说就是了!哎呦呦,我就说这人脾气大吧,我随便说两句,都能嫌我吵!不说喽不说喽!”
卫婆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老徐头。
苏柔儿脸色有些不大自在,她硬着头皮同卫婆子道:“娘,橘哥儿啥也不懂,你别听他胡咧咧。”
卫婆子见苏柔儿这会儿还在嘴硬,她心中稍稍平伏的怒火咻得又腾了起来!
“老三媳妇!橘哥儿不懂,你也不懂?!”卫婆子怒声道。
卫婆子平日里脾气虽然不太好,但疾言厉色的时候也不多,不会平白无故的训人,她这对着苏柔儿一发火,苏柔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喻三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卫婆子也懒得理会,她带着余怒看向橘哥儿:“橘哥儿,我知道是你把窗台上晾着的东西扔进了鸡窝,你为什么要撒谎?”
橘哥儿被奶奶凶巴巴的模样吓住了,等回过神,委委屈屈的,嘴角越来越往下拉,最后委屈巴巴的哭出了声:“呜呜呜,没有!奶奶,我,我没想撒谎!是娘跟我说,不要跟奶奶说的…奶奶好凶,呜呜呜呜!”
在橘哥儿心里,把奶奶窗台上的草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棵草吗?
奶奶好凶!
苏柔儿赶忙搂住橘哥儿,语气还带上了几分责怪:“娘,有啥事,你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说吗!”
喻三豹眉头猛地一跳,脸色也有些难看。
竟然还敢埋怨起娘来了!
卫婆子怒不可遏,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喻三豹急了,上前搀住卫婆子:“娘,你别生气啊!你缓缓,缓缓!回头我就骂那个臭婆娘,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
苏柔儿搂住橘哥儿,娘俩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委屈。
卫婆子一把推开喻三豹,自己站稳,脊梁挺得直直的。
“苏氏对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恭顺,这也就算了,无所谓。但我气得是,橘哥儿小小年纪,她竟然就教橘哥儿说谎,糊弄长辈!”卫婆子脸色铁青,“方才我在院子里找我晾的东西,你大嫂二嫂都带着孩子出来帮我找,这么大的阵仗,我就不信苏氏心里没点数!可她还是教唆橘哥儿,让橘哥儿跟我撒谎!她自己更是好,还故意把这事往杏杏身上引,逼着杏杏承认是她把那东西弄没的!”
喻三豹愣住了,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柔儿。
苏柔儿被卫婆子数落的涨红了脸,但喻三豹那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更是一下子刺到了她!
苏柔儿应激似的大声道:“橘哥儿又不是故意的,我想着不就是一株草!娘你也是,至于这样吗!”
“不就是一棵草?”卫婆子见苏柔儿冥顽不灵,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罢了,还在那狡辩,她心底失望极了,冷笑道,“这是一株草的事么?分明是你先教橘哥儿撒谎,后来又污蔑杏杏,眼下还死不悔改,说明你人品败坏,毫无德行!有你这样的娘教着,橘哥儿咋还能好!”
这话卫婆子骂得极重,苏柔儿自打进了喻家,何曾听过这么重的话?
她整个人身体都因着难以置信与羞愤而发起颤来。
别说屋子里的喻三豹听呆了听傻了,就连躲在窗户外头听壁角的李春花跟白晓凤都听傻了。
两人暗暗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卫婆子平日里待她们是真的好!最起码她们犯点啥错,卫婆子从来不曾这般痛骂过她们!
苏柔儿不管不顾的哭喊道:“好啊,原来你这么看不上我!你也好意思看不上我,我是县里的,你不过乡下一个糟老婆子——”
她话没说完,喻三豹变了脸,怒声道:“苏柔儿!你给我闭嘴!别逼我扇你!”
苏柔儿跟喻三豹成亲这么多年,喻三豹待她那是从来没有半句重话,眼下竟然这般吼她,还要打她?!
苏柔儿先是一愣,继而整个人都发疯崩溃了:“好啊,你们娘俩,连起手来欺负我是不是?!你们娘俩看不惯我跟我儿子,我们走就是!”
她发疯一般,拉着橘哥儿就往外扯,“走,橘哥儿,跟我回你外祖家!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橘哥儿被吓傻了,任由他娘拉着出去了。
眼下天还未黑,但这般出门到底不安全。
卫婆子眉头紧锁,虽说生气难堪,却也还是催喻三豹出去看看。
喻三豹还在气头上,整个人都阴沉着脸,怒道:“娘,你别劝我,你听听她说得那叫什么话!话里根本就看不起咱们家!她爱回娘家,回就是!”
说完,喻三豹也冷着脸迈出了主屋。
正蹲在主屋外头窗台下听壁角的李春花白晓凤赶忙有些狼狈尴尬的起身。
好在喻三豹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到两人。
俩妯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道去灶房洗碗了。
进了灶房,李春花就有些憋不住了,连连抚着自己胸口,咂舌道:“老三家的疯了不成?竟然跟娘那么说话!还,还骂娘糟,糟......”
她说不下去了,这话骂得也太过分了!
“那可不是?”白晓凤撇撇嘴,也有些忿忿不平,“也就是平时娘对她太好了!你看看她干的那事,说的那话,搁旁人家,早就要打要休了!她倒好,还敢给娘甩脸色,在这会儿回娘家!”
俩妯娌对视一眼,深觉这苏柔儿也太过分了。
院里,苏柔儿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拉着橘哥儿就要走。
橘哥儿刚被卫婆子骂了,又看出氛围不对来,自然是想跟着他娘回外祖家待待。
喻三豹黑着脸迈进屋子:“你连娘都骂,我就说你几句,你还要回娘家了?”
苏柔儿抹了一把脸,委屈的大喊:“明明是你娘先骂我的!你倒好,还要扇我!你还有理了?!”
喻三豹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柔儿,觉得她不可理喻。
他那是警告!他真动手了吗?
苏柔儿等了会儿,见喻三豹没有跟她服软哄她,也没有挽留她,她咬了咬牙,直接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拉扯着橘哥儿,就往外走。
喻三豹深深吸了口气,在苏柔儿身后哐得摔上了门。
苏柔儿听到动静猛地回头,难以置信看着身后禁闭的门,气得浑身发抖,这下是真的大步如风的扯着橘哥儿走出了喻家柴门。
灶房里的俩妯娌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俩人都有些傻眼。
苏柔儿可真敢啊!
儿媳妇骂了婆婆,还敢甩脸子,大傍晚的,带着孩子回娘家!
不过,这会儿也实在有些晚了,李春花虽然觉得苏柔儿有毛病,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她当大嫂的,关爱下头的妯娌都是应该的。
李春花犹豫了下,还是去敲了三房的门:“三弟啊。”
喻三豹余怒未消,但见是李春花,还是抹了一把脸,稳了稳情绪,开了门:“大嫂。”
李春花犹豫道:“三弟啊,你也别怨大嫂管你屋头的闲事。只是,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三弟妹带着橘哥儿,走山路回娘家总有些危险…你要不去追一追?”
喻三豹知道大嫂是一片好心,他越发觉得他媳妇有病。
平时他媳妇没少跟他说大嫂二嫂对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
可真有事,他娘催他去拦她,他大嫂也是一心关心她!
跟她嘴里那些刻薄不好的形容,哪里沾边了?
喻三豹又抹了把脸,心里也发狠下了决心:“大嫂,你甭管她!依她的性子,她肯定不会自己走,估摸着是去老徐头那租骡车回县城了!......骡车速度快,天还没黑完就能到县城!”
李春花听了稍稍放下心来:“行,那我也不多啰嗦,你心里有数就行。”
喻三豹谢过了李春花,又去了主屋,跟卫婆子把这事说了声。
卫婆子一听,苏柔儿冥顽不灵至此,她也懒得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