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女频言情 也无风月也无尘郁城阿糯
也无风月也无尘郁城阿糯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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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城

    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城阿糯的女频言情小说《也无风月也无尘郁城阿糯》,由网络作家“郁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婶带着几个下人着急忙慌跑过来,看到我被蛇咬了也是吓得要命,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我送到车上。小傅开的车,林卿语亲自跟了过去。到了医院她联系医院里的医生为我检查情况,还细细问了林卿语当时毒蛇的外貌特征,确定是无毒蛇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医生安排医院的病房让我住一晚。李婶留下来照顾我。“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好在是无毒蛇,万一有毒你岂不是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命搭上去?”李婶坐在床头看着我,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担忧。用乡下的话来说这就是虎,可李婶哪里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出现一条这样的蛇,算是老天爷都在帮我。看着李婶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抓着李婶的手笑容淡淡:“婶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现在不是没事吗?林小姐是好人,她救了我,还教花儿写字,我...

章节试读


李婶带着几个下人着急忙慌跑过来,看到我被蛇咬了也是吓得要命,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我送到车上。

小傅开的车,林卿语亲自跟了过去。

到了医院她联系医院里的医生为我检查情况,还细细问了林卿语当时毒蛇的外貌特征,确定是无毒蛇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医生安排医院的病房让我住一晚。

李婶留下来照顾我。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好在是无毒蛇,万一有毒你岂不是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命搭上去?”李婶坐在床头看着我,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担忧。

用乡下的话来说这就是虎,可李婶哪里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出现一条这样的蛇,算是老天爷都在帮我。

看着李婶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抓着李婶的手笑容淡淡:“婶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现在不是没事吗?林小姐是好人,她救了我,还教花儿写字,我这也算是叫做知恩图报。”

李婶听到这话很满意,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小姐算是救对人,你这孩子心眼实诚。”

说着,李婶拿起床头的热水瓶要出去一趟,临走说会帮我带饭菜回来。

李婶走了没多久,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我以为是李婶回来问我想吃什么,抬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郁城今天西装革履,锋利的眉眼间依旧还是充斥着淡淡的冷意,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我的时候,原本紧绷的脊背忽然微微放松。

这个瞬间,我产生了一丝丝的错觉,他是在紧张我?

不对。很快我否认自己的这个想法,我手上有郁城的把柄,他应该巴不得我去死才对。

他到医院来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看我死没死,要么就是以为躺在病房里面的人是林卿语。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我的语气冰冷,看着他的目光也不友善。

郁城微挑眉眼,嘴角勾着一丝讥诮:“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死,那条蛇你肯定知道是没毒的。陈铭以前就是干过捕蛇的工作,你不会认不出来。”

他说的我无言以对,过了那么多年,他果然还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想来也是,他知道那天他和林卿语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为了救陈铭我肯定不会轻易离开林家。

郁城猜的一点也不错,我也根本也没有否认。

知道又如何?他不敢说的,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阿糯!”见到我没理他,郁城突然红了眼睛,他忽然像头暴怒的狮子,瞪着我的额头暴起青筋。

“如果那是一条毒蛇,你真的也要扑上去吗?陈铭救不出来,你难道就不能为自己和孩子考虑吗?”

他的样子像是气急败坏,责怪我太过冒险做这件事情。

就好像多年以前,他心疼我为他去山上挖野菜,然后摔下来的表情。

我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郁城,仿佛他身上的冰冷在渐渐消融,让我看见的是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郁城,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可这样的他,还是逃婚了……

“不要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他的虚伪让我恶心,我讽刺他:“要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呢。”

这句话,忽然让郁城冷峻的面容一僵,他看着我的黑眸,很深,好似藏着什么很隐晦的情绪。

他抿着唇,好像在隐忍?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救出陈铭。

“阿城,你怎么来了?”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夹杂着疑惑。

林卿语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她拎着水果篮缓缓朝着我走来,我心里忽然就忐忑起来,心里埋怨郁城来找我,要是被林卿语误会,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阿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说好一起来的吗?”

她话锋一转,我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才落地,不过郁城肯定要先过来,不然怎么警告我?

郁城自然的接过话,“我去商会正好路过医院就想着过来看看,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好好谢谢人家救了你和孩子。”

说着,郁城走到林卿的身边,二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是那样的般配。

“我给她准备了一笔钱,到时候让李婶在外面给她租个房子,再找个人照顾到她生完孩子为止,也算是报答她救你,你觉得呢?”

郁城说出了他的重点。

好的很,他是想把我从林家赶出去!

而林卿语眉头微拧似乎在斟酌。

狗男人!

我心里骂了一声,然后眨了眨眼睛,朦胧的泪雾盈在眼眶中,看着林卿语样子显得委屈巴巴。

“小姐,姑爷说的对,我只是个外人,怎么能一直住在林家?找人照顾我就不必了,贱人贱命,咋还能让人伺候我咧?”

“我会尽早离开林家,不给你们添麻烦的。”

说到最后,我消极的垂下头,看起来很是可怜的样子。

林卿语不忍,抓住了我的手:“茉儿,你救了我,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让李婶照顾你,什么贱人贱命,别想太多。”

我诚惶诚恐的抬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郁城如寒霜笼罩的面孔,勾起的唇角不由多了几分挑衅。

“不行!”郁城开口,说的斩钉截铁。

林卿语看向郁城神色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行?”

“因为……”话到嘴边,郁城只能把不能说的秘密咽回去,按着林卿语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李婶是专门照顾你的,要是照顾她的话你怎么办?”

这番话说的以林卿语为中心,林卿语握着郁城的手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关心我和孩子,可这次是茉儿救了我和孩子,她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李婶能干得很,让她一起照顾我和茉儿肯定没问题。”

正当郁城还想反对,李婶提着打回来的盒饭出现在病房门口。

“小姐,你总算是看见我的厉害了。”李婶嘿嘿直笑,然后阔步走了进来,“以后啊,你们两个人就交给我负责,保证把你们喂得是白白胖胖。”

林卿语笑意盈盈:“我才不要变胖呢。”

而一旁的郁城语塞。

我看着他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失算了吧?不想让我留在林家,我偏偏要留在林家!

为了恶心郁城,我故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姑爷,我婶儿都说照顾我和小姐没有问题,你不会有意见了吧?”

林卿语和李婶的目光唰唰的看向郁城,男人卸掉眉梢的冷漠,取而代之是一抹温和。

“一切你们家小姐说了算。”他看着林卿语的目光温柔,是个人都会觉得他以林卿语为中心,是个极为疼爱妻子的男人。

可恨,他也恶心到我了。

林卿语在病房里和我说话没有多长时间,郁城就以阳台为由把人带走。

李婶就被林卿语吩咐留下来照顾我。

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确诊没有问题后,林卿语第二天就让小傅开车把我接回林家。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起码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林家,为了能和林卿语搞好关系,我甚至向李婶打听了不少关于林卿语的事情。

李婶对我没什么警惕,我只是借口说想要多了解一些林卿语,她就把林卿语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和我说。

这段时间,林卿语害喜的厉害,很多东西都不吃下,厨房里的饭菜是换了一波又一波,林卿语依旧提不起胃口,也算把李婶给愁坏了。

我想到之前自己显怀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陈铭不在家,是婶儿照顾我,给我弄了一碗酸梅汤,说来也是真的稀奇,喝了那碗酸梅汤以后害喜的症状果然就减轻了不少。

只是这酸梅汤做的比外面卖的要有技巧。

“婶儿,我说我有办法你信不?”


我的竹马逃婚了,

在我穿着喜服准备上轿时,他登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除了一张鲜红的票根外,甚至连句抱歉都没给我留下。

再见面时,他成了北平商会会长的贵婿,而我是跪在他脚下乞怜的蝼蚁。

只能求他,救我入狱的夫君。

————————————————————

我与郁城是青梅竹马,

即使我父母早亡,被村里人骂成灾星,郁城还是坚持和我订下了婚事。

村里孩子们总是笑着围在我们身边,:“阿城哥,你和阿糯姐姐这就叫情比梁祝吧”

我常常红着脸躲在郁城身后,他笑骂着将手里的书扔出去:

“学了点典故就瞎用,不知道说句白头偕老。”

我在后面恨恨地掐着郁城的后背,

孩子们“哦”的一声哄笑着散开,

他倒是没皮没脸地贴上来,非说我给他掐疼了,让我给他揉揉。

我17岁那年,郁城的母亲快要不行了,想在临走之前看他成个家,加之当时日本人打下了东三省,大有南下的趋势,闹得人心惶惶。

便由着村长和村里的老人做主,为我们一场筹备的婚事。

我在婚前见他的最后一面,就是在我们时常待的狗尾巴坡上,

那时我看不出他到底是紧张还是害羞,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等我们以后老了,就种一山坡的狗尾巴花,一起躺在里头晒太阳。”

然后第二天,郁城就跑了。

他走的很突然,

突然到村里的婶子们还在一旁跟我打趣:“新郎官怎么还不来?是不想要新娘子了吗?”

我就这样蒙着盖头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等到屋里头所有人再也笑不出来的时候,跟他平日关系好的兄弟陈铭,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前往北平的票根。

时间正是今晚。

我顾不得屋里人的面面相觑,直接挑了盖头追了出去,因为我根本不相信昨日还说着要陪我到老的人,会丢下我自己走 。

我疯了似的拖着喜服,冲进了车站,死死地拉住检票员:“郁城在哪儿?”

“什么郁城,你找谁?”检票员看着我浑身的打扮,一脸诧异:“我们这儿没有叫郁城的人。我知道,”我大口的喘着气:“我说的是今晚要去北平的,叫郁城的人。”

“那我怎么能知道?我只是个检票员,又不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你就赶紧离开,等会去北平的车要进站了,别挡在路口。”

看着前来拉我的列车员,我往后退了两步,闪身跑进了站台,嘴里大喊着郁城的名字。

“郁城,你到底为什么要丢下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灾星,你骗我。”

车站上形色匆匆的都是分别的人,我夹杂在他们中间,穿过那一片大量的的异样的目光 在站台上无助地跑着。

列车员将我拦住的时候,车已经开了。我的手还死死地抓着车窗,不停的拍打着:

“胆小鬼,为什么不敢出来!”

车站并没有叫来警察,战乱时期,连死人都是家常便饭,这种逃婚的事早就稀松平常了。

我光着脚走在回去的路上,鞋子被我跑了一路,早就已经磨破,脚上的血滴在路上,被雨冲冲刷待尽,可是我的心口却比这要疼上百倍。

我说不出那到底是怨还是恨,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偶尔几声尖锐的车笛响起,夹杂着叫骂声:“眼瞎呀,穿这个喜服,搁这扮女鬼呢,看上去就是个没人要的。”

我哭着哭着便笑了出来:

“你们说的对,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哈哈哈!”

“呸,晦气,遇见个疯子。”

我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跌倒在了雨里。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村长背回了家。

“丫头,这事儿突然,谁都没想到,城哥儿也不是这样的人,外头现在很乱,这时候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命要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我闭上眼,眼泪无声的划过,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为了救我活活被饿死的母亲,她最后将我的手交给郁城时的笑。

我含着泪点了头。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提起过郁城,

只是在每个月领到工钱后,都会偷偷拿出一部分去城里找到送信的邮差,让他到北平,帮我贴几张寻人启事。

剩下的钱会给郁城的娘买几副药送去。

每次见到我,她总会拉着我的手,殷切地问着:“有城哥儿的消息了吗?”

我沉默地摇头:“你先养好身子,就算没有他,我也会照顾你。”

后来,她的眼睛被哭瞎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躺在炕上身体已经有些僵硬,颤颤巍巍的将我拉到身边,塞给了我一个银打的同心锁:

“这原本是娘给你们攒下的新婚贺礼,娘怪不成了,这个你收好,等找到了城哥儿,帮我好好看看他瘦了没有,”

我握紧了那枚银锁应了句“好”,看着她断了气。

郁城的娘被草草埋了,就埋在屋对面的那块坡上,

她说这样郁城一回来她就能看着。

我在这世上已经彻底没了所有的牵挂,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因着郁城失踪,他娘也死了,彻底坐实了我灾星的名声。

在那个年代,活着就是头等大事,谁没事会想着靠近灾星呢?

可是这世上偏偏就有傻子,陈铭就是那个傻的。

他推开我家房门的时候,我已经饿得到在床上没了力气。

鬼子眼看就要南下,做工的老板早早地关上了厂子带着一家逃难去了。

剩下拖家带口或者没钱也无处可去的人,只能想办法找其他活做。

可乱世连个男人都活不起,更何况像我这样没什么力气的女人?就连山上的野菜也被挖了个精光。

但陈铭给却我端来了两个白面馒头!

这东西就连过年时也是吃不起的。

我躺在床上,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你这么这时候过来,是有郁城的消息了吗?”

他看见我想挣扎着起身,苦笑着摇了摇头。

“先把饭吃了吧。”

身上好容易攒的力气,一瞬间散去,我闭上眼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灾星,别糟蹋了。”

“不糟蹋,”陈铭将碗放在我的面前:“这是聘礼。”

“什么?”

“聘礼。”

“给谁的?”

“给你的。”

我的笑声卡在嗓子里:“咔咔~,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陈铭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要娶你。”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有声音让我恨郁城,可他这次豁出性命来帮我们解围,日本人追着他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刺刀和子弹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

我的心开始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耳边传来张光华粗重的呼吸声, 他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再不及时送医院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张光华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想到这里我咬着牙扶着张光华朝着西南方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如同郁城所说,这里果然有接应的人。

只是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双眸,他很敏锐,确定我们没有危险这才卸下警惕,朝着我们走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张光华。

“这个人我们会去送到医院去,郁先生交代我告诉你先回林家。”

想来这是郁城安排的人无疑。

我微微点头,然后看着他把几乎陷入昏迷的张光华抗在肩头离开。

等人走远,我回头看着那片苞米地,耳边的脚步声和枪声已经远去,可我的心依旧惴惴不安,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想要冲进去的想法。

可我又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想到郁城刚才杀掉日本鬼子的果敢和厉害的身手,心里忽然有种巨大的落差感,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呢?

最后我还是照着郁城说的,先回林家。

只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李婶鬼鬼祟祟从林卿语的房间端出一盆血水,李婶看到我的时候有意遮掩,甚至连招呼也没和我打,急匆匆的离开了林家。

林卿语小产?我觉得不可能,这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身边围着一大堆照顾她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李婶的目光闪躲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从外面回来的我也是疲惫至极,根本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势必要经过林卿语的房间门口,或许是李婶刚才出来的比较着急,通过半掩的房门我能看到房间的全貌。

林卿语花容失色的站在床头,一脸的凝重与不安,而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躺在她面前床上的郁城,男人的脸色难看,唇上的苍白如同覆了一层白霜,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褪下,露出的健壮左臂缠绕着一层绷带,依稀可见从伤口处往外渗透的血液。

郁城已经陷入昏迷,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脸的挣扎与痛苦。

“阿城,你撑着,医生很快就来了。”林卿语咬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害怕的要落泪。

虽然郁城昏迷之前嘱咐她,绝对不能让任何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林卿语视他如命,又怎么怎么可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李婶请医生去还没回来,林卿语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面踱步,生怕自己走了郁城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不到她。

“阿……”昏迷中的郁城忽然梦呓。

见到郁城有了动静,林卿语心中的不安被冲淡许多,走到床边握着郁城的手险些落泪。

“阿城,我在,你千万不要吓我跟孩子,你快点醒过来。”

“阿,糯……”

郁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瓮动的唇中传出,林卿语先前没仔细听,以为郁城是在喊她的名字。

可蹲下来仔细侧耳倾听,身体忽然间就僵硬住了,流转的眸光,忽然蒙了一层雾气,看着郁城的时候,七分诧异,三分受伤。

阿糯……他竟然是在叫这个名字!

而门外的我,依稀间似乎也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我没那么自恋,一个抛弃我的男人娶了白富美,又怎么可能会留恋我。

毕竟当初他抛弃我的时候那样决绝。

“噔噔——”楼梯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林会长!

我身上的衣服还残留着张光华的血迹,要是被林会长看见的肯定会让他多疑,所以我故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等林会长进入林卿语他们的房间后,这才小心翼翼又走了出来。

我不想关心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情,可郁城受伤和我有关,我怕被林会长会顺藤摸瓜发现我和郁城的过往,更怕自己会被林会长摸清底细。

“这是怎么回事?”

一进门,林会长的脸色就阴沉的跟能滴出水来似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光是站着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林卿语虽然是他从小千般疼万般宠爱长大的女儿,在面对这样气势逼人的父亲时,依旧还是有些心虚。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把消息瞒下来,父亲还是会知道?

“阿城早上出去谈生意,回来就被不长眼的日本人打伤了。”林卿语很是心疼地说道。

然后又摸了一把伤心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林会长委屈地说道:“父亲,你不是说北平商会和日本政府达成合作后已经是朋友关系,可他们为什么在没弄清楚阿城的身份,就对阿城开枪呢?”

“那就要问他,为什么会被日本人开枪打伤了!”林会长盯着昏迷的郁城,眉眼间的锋利如刀,如旋涡般的双眸深处凝聚着一股风暴。

林卿语听着父亲不善的语气,眼眶泛红,用着小女儿撒娇的口吻道:“父亲,阿城是什么人我都最清楚,绝对不是他主动去挑衅日本人。这些年日本人难道在北平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只要他们心情不好,就会有人注定要死在他们的枪下。”

“父亲,其实我更觉得他们打伤阿城,是给商会的警告。这次虽然是商会的人和日本人合作抓的运输队,可到现在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日本人也没有让政府签下条约,说不定他们觉得我们北平商会无用,到现在也不知道帮他们一把,这才对阿城动手的。”

林卿语顺着目前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换来的却是林会长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不可能!”

“父亲!”林卿语清丽的声音夹杂哭腔,“难道你能知道日本人时时刻刻在想什么吗?当初我们北平商会也是被迫和日本人建立合作的,难道您忘了吗?”

林会长眸光一凝,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北平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情,当初日本人进入北平为了能在北平开展经济市场,在和北平商会频频的接洽中遭到拒绝后失去耐性,就对北平商会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行屠杀,而后,又用他的家人作为威胁,迫使他坐上北平商会会长的位置,从而让商会和日本人建立长久的合作。

日本人的脾性阴晴不定,这次北平商会参与其中却贡献不大,难保让人不相信是他们突然兽性大发的作为。

林会长沉默。

林卿语心里就升起更大的希望,哭过的声音微哑:“父亲,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北平商会没人了吗?您一定要帮我问日本人要个公道回来,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如果这次真的是日本人对北平商会变相的警告,让日本人给他公道?吃人的野兽会和他讲道理吗?

“行了。”林会长的态度缓和几分,走上前看了一眼郁城后语气淡淡:“他最多是中弹导致高烧昏迷而已,找医生给他打一针抗生素。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哭哭啼啼,他死不了的。对了,医生找了没?”

林卿语本来是不想说的,可现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点头。

“我让李婶去找周医生去了,估摸着时间应该回来了。”

话音落下,李婶就带着周医生进门,林卿语就让周医生给郁城检查,确定只是中弹造成的皮肉伤导致的升温发烧后给郁城挂起了水,之后就先退下。

半晌,郁城也睁开了眼睛。

只是传进他耳朵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林会长的质问。

“我房间里面的文件被偷了,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而在门外偷听的我,在听见林会长这么问的时候,呼吸不由变得急促,郁城果真没骗我。

这就是个圈套!

他刚受伤回来,林会长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偏偏在这个关节骨眼上提这件事,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郁城扶着额头,疲惫至极的样子,开口的声音却很笃定:“父亲,我有办法能抓住这个奸细。”

林会长多了几分兴趣,笑地高深莫测:“你说来听听?”

“既然父亲房间的文件不见,说明潜入父亲房间的人肯定想要救运输队的人!那我们就从运输队的人身上找线索,说不定就能抓住偷父亲文件的那个人!”

郁城看向林会长,目光多了几分幽深:“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关系毫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再说,父亲不是怀疑李婶家茉儿身份有异样吗?说不定她就是欺骗李婶混入到我们家的眼皮子底下,正好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她进日本人的监狱见他的同伙,让她现原形!”

这么须全须尾的分析让林会长听了之后颇为满意,在斟酌了片刻后点头答应。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办。”林会长开口,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郁城,很是严肃道:“你可别让我失望,办事不力的话,日本人那边给的警告下次或许就不是打你手臂这么简单。”

郁城低下头,很是恭顺:“我会尽全力的,父亲。”

林会长轻哼一声嗯,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而门外的我下意识藏进拐角处的角落,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虽然刚才郁城说的那番话,看似是站在林会长的角度,为了验证我是不是奸细说的……

可我怎么觉得,他煞费苦心是想让我再见陈铭一眼。

一时间我的内心百感交集,想到郁城不惜舍身犯险救了我,现在又为我设局去见陈铭……

从前心里那般对他浓烈的恨意,在这一刻竟然烟消云散,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大雾之中,根本看不清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一晚,我又是彻夜难眠。

翌日早晨,李婶喊我下去吃早餐,林卿语是个特别大度的人,虽然在外人面前我是李婶的亲戚,可对她来说我是她请来的客人,对她又有救命之恩,规矩是死的,为什么不能在同一张桌上吃饭?

我顶着黑眼圈出现的时候,林卿语正端着一杯牛奶,目光时不时瞥向我,好像眼里藏着什么想说又不能说的。

“阿城让我跟你说,他下午会带你去一趟日本人的大牢,这次你能光明正大见到你的丈夫。”

我一直在等这个消息!我本来以为郁城会告诉我的,也对,林卿语是他的妻子,她多少知道我和陈铭的事情,我和郁城在外人眼中是毫无交际的,由她来对我说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的心里面明明已经波涛汹涌,却还要装作才刚知道一般激动的红了眼眶:“谢谢林小姐,谢谢姑爷!我……我下辈子再报答你们。”

林卿语摇了摇头,“你对我有恩,这是我应该帮你的。有些话我还是要嘱咐你,进了日本人的监狱后,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

这番话别有意指,林卿语却没有把话说破。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如果我只是一个为了救丈夫而留在林家的女人,而郁城带我进入日本人的监狱只是为了试探我,这次我去监狱肯定是危险重重。

林卿语作为林家人能提醒我,已经是莫大的善意。

我真的很感激她。

“我听花儿说,你的闺名叫阿……糯是吗?”

林双手攥着裙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迟疑。

我不明就里,点头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林卿语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怅然若失一笑,坐在椅子上,手中抓着刚刚提起的牛奶杯也不动作,眼神里的复杂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卿语不再说话,放下只擦过唇边的牛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到了楼上。

而楼上的房门打开后,一个进去,另外一个则是西装笔挺的走了出来。

跟昨天不同,郁城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虽然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可他身上的冷意却丝毫不减半分,他下楼的时候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卿语应该跟你说过我要带你去日本人监狱的事情,不用问为什么,跟上就是。”

我点点头,跟在郁城的身后往外走。

这次是他亲自开车,让我坐在后排。

院子里响起汽车轰鸣点火的声音,郁城驾轻就熟的把车子驶离林家,我坐在后排只要想到很快能见到陈铭,心中既是忐忑又害怕。

“进去后,看到陈铭的时候,一定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郁城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陈铭被关在里面,他肯定不希望你也出事。”

我本来是拒绝郁城的关心,可他把话题引到了陈铭的身上,是啊,陈铭爱我,疼我,结婚以后最怕我磕磕碰碰,破了 点油皮都心疼的不行,怎么可能舍得我出事?

还没见到陈铭,眼睛不争气的想流泪。

“知道了。”

我没反驳郁城,他安心的继续开车。

仅仅只是片刻,当车子穿过一条长街,日本人的监狱就到了。

大概是林会长打过招呼的原因,郁城带着我畅通无阻的进了监狱,和上回林卿语用钱买通人的时候不同,郁城带着我进去的时候监狱里有不少的日本兵。

日本兵的眼神在我和郁城身上打量,那种赤裸裸的含有侵略性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头也不禁低了一些。

反观郁城却是依旧气宇轩昂,脊背依旧挺得很直,只是这个男人忽然在我面前走着,用背影帮我遮挡住了一些日本人的视线,这一刻,我有种莫名的心安,可我又更加看不懂郁城。

明明他表现的是这么厌恶我,为什么又要保护我?

很快我见到了陈铭,这个想不通的念头顿时化为齑粉。

只见陈铭他着膀子躺在席子上,伤势触目惊心,他背对着我,伤势比上次更加严重,纵横交错的伤口隐隐有溃烂的趋势,两条手臂斑驳着不少的刀伤,肉往外翻可见森森白骨,可见那些日本人下手的时候有多狠!

他就躺在那,除了身体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和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

李大哥的情况也很恶劣,闭着眼睛已经昏迷过去。

他断了三根手指,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唇上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液,上半身的衣服也没了,胸口被烙印了一个贼字,浑身是血,眼看也要没气的样子。

我捂着嘴,被日本人残忍可怕震惊的同时,心如刀割陈铭和李大哥遭遇的折磨。

“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叙旧。”

郁城背过身。

“陈铭……”我站在牢房门口压低自己的声音,可颤抖的声音和哭腔出卖我此刻的无助。

声音传进牢房,躺在席子上如尸体般的陈铭忽然身体一僵,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偏过头看向我。

“是我,我是阿糯……”我捂着嘴,眼眶中积蓄已久的眼泪水一般往外涌。

陈铭看见我的时候,死寂的瞳孔忽然才仿佛有了一丝生气,他先是看着我笑,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哭了。

“阿,糯……”他喊我,声音很轻,可日本人似乎把他的嗓子也弄坏了,如同崩坏的老唱片,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

“陈铭,我在,我在!”我的心仿佛有把刀子在生生将我刨开,好痛好痛。

我知道他在里面受了很多的罪,可他肯定放心不下我,陈铭最怕的就是我照顾不好自己,不吃饱不穿暖,更尤其是为他担惊受怕。

我多想打破牢房的大锁冲进去抱着他,然后告诉我来救你了,我还有了你的宝宝,你是要当爹的人了。我很快带你一起回家,然后盖个大房子,以后我们哪里也不去,我们就留在乡下,打仗什么的跟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再也不要过好日子了。

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铭在里面受苦……

“郁城,我求你,求你救救他!”

这次我朝着郁城跪下,给他磕头,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冰冷且坚硬的地砖上。


林会长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看着助理手中的文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在自己身边的助理说话:“去找李婶做确认。”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我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仿佛自己被一头危险的野兽给盯上了。

尤其是当林会长对着我露出温和一笑时,不安的感觉愈发的浓烈。

可林会长什么也没做,带着他的助理离开了监狱。

我多虑了吗?

“阿糯,今天晚上你就离开北平吧。”

忽然,身边的郁城对我说。

“那陈铭呢?”我几乎毫不迟疑地反驳他,看着里面的陈铭心如刀割:“他都快死了!你们救不了他,难道还不能让我多看他一眼吗?”

郁城墨色的瞳仁轻颤,扭头看向牢房里的陈铭,曾经视如己出的好兄弟此刻正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是连喂他吃一口饱饭都做不到!自责与愧疚交织,郁城攥紧了拳头,忽然‘砰——’一声,砸向面前的墙壁,垂下头,整个人仿佛一时之间失去了许多生气。

我看着郁城的样子,似乎觉得他也曾为如何营救陈铭努力过,不似我想的那般,为了向日本人摇尾乞怜而要一心至陈铭于死地。

可他在我初到北平之前,那双眼睛里看我时的厌恶,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只想把我赶走。

明明曾是我的竹马,我自以为对他足够了解,现如今我却发现对方在我面前好像是一直戴着面具。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在日本人的监狱里很多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直到我们回去依旧还是郁城开车,我坐在后排的时候还是憋不住心里的困惑。

“日本人明明有我的画像,林会长想要确定我的身份,只要拿一张画像来明确我的身份即可。可今天我和你进去的时候,他们只是都看着我,包括林会长他也只是试探我。”

“郁城,是不是你在帮我?”

我坐在后台看着那道身影,憋着想知道一切的劲头开口问他。

“嘎吱——”郁城的脚忽然重重踩了一下刹车,我的身体随着惯性的力量朝前扑去,郁城眼疾手快的回过身,他是想要扶我的,却阴差阳错拽住了我的手,而我却意外的撞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身上比起从前,多了几分浓厚的烟草味,我记得郁城是从来不抽烟的。

恍惚间,我感觉到郁城抱着我的时候用了几分力气,以至于我因为震惊,而忘记推开这个男人。

“你的画像是我交给日本人的。”郁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然后他带任何留恋的把我松开,正过身子坐好。

其实我并不是很震惊,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我就有所猜测画像肯定和我的容貌不符合,所以日本人没抓我,林会长是没确定才不抓我。

“当初陈铭被抓的时候,商会负责从这些运输队的口中套出他们家人的下落,所有的人都说了,只有陈铭被打的半死也不肯交代你的下落。”

郁城说这些的时候颇为烦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根烟点上,他抽的有点急,香烟呛入喉咙,郁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好一会,他好过了一些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向日本人那边提交了一张你的画像,我当然不会把你真实的样子交上去,改动了你的五官轮廓,似像非像,才骗过了那些狡猾的日本人。”

我心酸陈铭宁愿被打死也不肯交代我的下落,同时我也确定了,郁城的确是在帮我。

可他图什么?

“郁城,你好像很讨厌我,从一开始就赶我离开北平,可你却又不惜为保护我中了日本人的子弹。其实,你是想保护我对不对?”

“你看似在林会长面前邀功要弄死陈铭,实际上他只有在你手上才有活路,是不是?”

等我冷静下来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更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而当我一语中的后,郁城沉默了许久,猩红的火苗吞噬烟卷烧到了郁城的手指,而这个男人却似乎麻木了一般感觉不到疼。

“呵呵……”郁城失笑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怕陈铭死了,你会发疯,到时候在林家揭穿我们之间的关系。那种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我过够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抛弃你。”

郁城故意戳中我最介意的痛处,是啊,曾经我们约定海誓山盟,他却在结婚的前一天把我抛弃,让我沦为了全村人的笑柄。

之后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是陈铭的出现将我重新拽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仍旧是一道隔阂,以至于我平静下来的心态再起波涛,我拿起后排不知道谁放着的外套直接朝着郁城的头上甩了过去。

“开车!”我吼他,板着脸别过头懒得再看他。

我也不想再问,郁城也肯定是不会说的,这个男人刚才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破绽,给日本人的画像在前,而我来北平在后。

郁城扒拉下来头上的外套,回头看我的时候似笑非笑:“你还是这么小气。"

“滚!”我没好气地说道。

突然就生气,很生气!

接下来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和郁城说,当车子停在林家院子里的时候,我第一个下车。

而此时,林家的客厅里,不少的仆人一字排开站的是整整齐齐。

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楼上,楼下,陆陆续续的来回走动,我虽然住在林家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这些人是林会长平时追随在身边的保镖,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林会长站在客厅的中央,助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

林卿看着父亲在家里弄出的大排场,秀眉微拧有些怨气。

“父亲,您的文件不见,很有可能是放在商会的办公室没拿,又或者您放在外面的公馆没带回来。怎么可能会家里人给偷了呢?”

“办公室,公馆,就连郁城在商会的办公室,我也让人找过。”

林会长的话很冷硬,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仆人身上,声音沉沉:“我让郁城带着李婶的亲戚去探监,证明那个女人不是运输队的家属。那就说明偷我文件的人就是林家其他的人,或许在这些人当中就有混入进来的奸细。”

一句话,原本气氛凝重的客厅,骤然间跌破冰点。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楼上的保镖们忙活了一阵后下楼汇报:“会长,这些仆人的房间我们都找过了,没有您要的文件。”

林会长眸子微眯,“都搜查过了?”

“只有您的书房和小姐姑爷的房间没查。”保镖如实回答。

“都去搜搜吧,万一这个奸细狡猾,将偷了的文件藏在我书房,又或者是小姐的房间也说不定。”林会长看向林卿语,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卿语,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迫于无奈,我想你也是不会拦着我的。”

林会长动了这么大阵仗要找这个奸细,要是林卿语拦着,就证明她和这件事有所联系。

林卿语太了解这个父亲,他会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

可她又陷入了犹豫……

看到这一幕,我在想上自己上回偷来的文件,在日本人追杀我们的时候,当时已经被郁城从我身上拿走。

我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难道说他没藏好?又或者被林会长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这才特地要搜查他的房间?

“卿语。”

正当我站在门口没进去为郁城担心的时候,他阔步朝着林卿语走了过去,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如一汪春水:“抓住奸细要紧,不能因为你的任性耽误父亲的大事。”

林卿语思量再三,看着郁城从容不迫的样子点了点头。

而林会长还没等林卿语开口说什么,就让人直接去二人的房间搜。

楼上不一会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个保镖举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