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祁渊沈珈芙的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棵硕大的榆树下,帝王身着沉黑的玄色衣衫,发上戴银冠,侧身挺拔,如刀削般雕刻的俊美脸庞上依旧透露着那股浅淡的威严和漫不经心。他手上执着白子,不带迟疑地落下了棋子,偏过头,看着缓步过来的沈珈芙,没有率先开口,而是等人走近了,看清她今日的打扮才慢条斯理道了一句:“到朕这儿来。”在他对面与之对弈的是一个年迈的僧人,他手执黑子,却没有落下棋子的意思,而是收了回去,静静等着。沈珈芙走了过去,站在祁渊身边的位置,喊他一声:“陛下。”这局棋是进行不下去了。祁渊看了一眼退回来的方瑜,沈珈芙有点心虚,默默侧身挡了一下,装作乖巧又欣喜地问:“陛下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还是来了。”祁渊顺势抬起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说:“朕闲的。”沈珈芙被这话一噎,没吭声了...
如沈珈芙所想,陛下身边的美人众多,每个人能在这深宫中安稳活下来自是有些本事。
就像那位兰婕妤,沈珈芙有些不禁感叹,兰婕妤能得圣宠不无道理,她进退有度又懂得怎么耍些小手段叫陛下注意并且放任。
就在这一点上,她或许比不上对方。
新手帕是银灰色的,上面的图样换成了云纹,却也好看。
七月中,沈珈芙赶着去把手帕送出去。
天实在热,这一路上沈珈芙带着锦书走走停停,若不是树下尚能遮荫,她此刻怕是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里衣。
“姑娘,回去奴婢给您做冰碗吃。”锦书给她打着扇,稍稍缓了缓,说道。
沈珈芙笑了笑,不客气地点头:“那我要吃两碗。”
她们已经走到一半了,眼瞧着就要到御花园,她记得那儿有个通风又遮荫的凉亭,刚好可以歇一会儿。
“走吧,我们去前面凉亭歇会儿。”
“是,姑娘。”
可是偏她们来得不巧,亭子里已有人了。
却也来得算巧,祁渊也在里面。
沈珈芙出寿康宫之前还特意想着她每次去御书房陛下都在,这次定然也该在,没想到就想错了。
亭中的人显然已经注意到她们了,沈珈芙再要躲着也不可能。
她从石子路上走过去,上了台阶,对里面的人行礼:“臣女给陛下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一看是她,兰婕妤的脸不自觉冷下来。
这位沈姑娘,全凭着是太后娘娘侄女儿才能在这宫里待这么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倒是脸皮够厚。
祁渊语气有些随意,叫她起来,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如上次在寿康宫那般强势而透着危险。
“沈姑娘这是大热天的从寿康宫跑来赏花的?”刚站起身,兰婕妤笑着发问。
沈珈芙只庆幸这次来只是送手帕,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不然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往御书房去的。
“回娘娘的话,臣女听闻池中的荷花开得盛,想摘些拿回寿康宫,给太后娘娘看看。”沈珈芙温声答着,这个理由听不出一丝不妥。
祁渊坐在凉亭中央的椅子上,轻轻抬眸瞧着她。
摘荷花?
这座凉亭就建在荷花池边缘,荷花都长在中央,要去摘花就得乘小舟去。
“沈姑娘真是有心了,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欣慰。”兰婕妤说着,打量着祁渊的神情,见他不打算说什么,心下有了主意。
“沈姑娘既要摘荷花,不若也就顺手帮我带一朵吧,坐在这凉亭中只能远远瞧见美景,倒不如仔细近看的好。”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沈姑娘。”
兰婕妤说完了理,等着看沈珈芙的反应。
沈珈芙垂着头,有片刻沉默,随后往祁渊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看过去她就后悔了,且不说现在她和帝王没有半分关系,就算是有了点什么,这一个举动就能叫兰婕妤对她万分提防排斥。
果不其然,兰婕妤皱起了眉。
祁渊在这时候开了口,话是对着兰婕妤说的:“孝敬母后的花你也想要。”
兰婕妤确实不敢要,她干巴巴笑了笑,再看沈珈芙的时候眼眸中更多了几分敌意。
“嫔妾和沈姑娘说笑呢,嫔妾哪敢啊。”说罢,她催促着沈珈芙,显然是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待,“沈姑娘快去吧,我可不敢扰你了。”
这话说得巧,又带了几分俏皮,祁渊似是没在意,稍看旁边一眼就垂眸将注意力拉回到了面前的画作上。
“臣女先行告退。”沈珈芙退了下去,再没去看祁渊一眼。
她的理由既然用了出去就必须把戏演到底,没一会儿,小舟就荡着水面晃晃悠悠地往池中央去。
日头正晒,沈珈芙来时还能有锦书给她撑着伞,现在在小舟上也没伞能撑着,不远处,兰婕妤正喝着茶遥遥望着她,不用去想也知那视线里面是幸灾乐祸。
“去把她带回来,摘两朵就行了。”忽然,祁渊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刘秉和吩咐道。
兰婕妤喝茶的举动停下来,她落下茶盏,似是好奇,又像是终于忍不住不满起来:“陛下这是心疼沈姑娘了?”
祁渊不紧不慢地把桌面上画作的最后一笔勾勒出来,冷淡的眸微微挑起,落下笔,语义不明轻道:“你生了张巧嘴。”
这是什么话?
兰婕妤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寒,她觉得这句话耳熟,偏脑子里乱,也就没能立马想起来这话在哪里听过。
“陛下恕罪,是嫔妾多话了。”兰婕妤起了身,忙不迭站至一旁,慌忙道。
祁渊没有怪罪她,他不说话的时候叫人生出惧意,等兰婕妤心中慌乱摸不准主意之时,她听见祁渊叫她回去了。
“天热,日后看着时辰再出来。”
这看似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但祁渊说着的时候没看她,叫她更是摸不准祁渊的态度。
只得匆匆应了一声,最后再看一眼池中央被荷叶包裹着的身影,转身退下了。
等人走了,池中沈珈芙也摘了好几朵荷花,一旁有别的小舟划过来同她说了话。
沈珈芙轻轻合拢荷花的花茎,遥遥看着亭中人,蓦地偏过头,继续摘花。
她可不瞎,亭子里面好像只有帝王一个人在了,他那么聪明,定然知道她今日是来送手帕的。
可是她刚刚有些不高兴,那手帕也连带着被她当做自己的帕子揉捏了几下,只怕是已经皱了。
她哪能知道祁渊还把兰婕妤赶走了,她还以为今日这手帕送不出去了。
“沈姑娘,陛下叫您回去呢,您这……”小太监为难地出声,继续唤她。
沈珈芙心虚地又摘了一朵花,瞧见那边凉亭中的人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咬了咬牙,叫人划回去了。
其实她就算不叫人往回划这些人也是要回去的,他们可不敢抗旨。
祁渊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瞧见沈珈芙顶着张被晒得红扑扑的小脸,怀里捧着几朵荷花,向他而来。
她是快步走回来的,从出寿康宫到现在,这么久,她连一口水都没喝,早已渴了,身上穿着的衣裙也贴紧了她,叫她有些难受。
“陛下,臣女回来了。”沈珈芙距离他几步远,停下来,带着怀里的荷花一起,弯膝行礼。
祁渊换了衣裳再回到大殿的时候宫妃们都走干净了,太后坐在上面,暗自瞅着他和沈珈芙,就希望能瞅出点什么来。
但偏偏祁渊面上神情自然,太后从他眼神里看不出什么。
“儿臣还有些事未处理,这便先告退了。”
祁渊转身走了,沈珈芙侧过身子朝他行礼,等人确确实实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珈芙,过来这儿。”太后朝沈珈芙伸手让她靠近些。
沈珈芙乖乖坐了过去。
“哎呀,这眼睛是怎么了?红成这样。”她刚刚离得远,太后没瞧见,现在走近了就一眼能看见她眼眶周围的绯红,明显是哭过。
几乎是下一瞬,太后就料想到什么,抓着沈珈芙的胳膊,问她:“是不是皇帝欺负你了?你只管说,姑母给你作主。”
说到底,太后还是挺喜欢沈珈芙,这么个乖巧的小姑娘时时刻刻伴在她身边,叫她去做什么也都听话去做了,如若真是祁渊对沈珈芙做了什么,太后是定要去找祁渊问清楚的。
沈珈芙轻轻摇着脑袋,老实道:“姑母,其实是今日陛下见了臣女的绣画,对臣女绣的手帕不满意,以为是臣女敷衍他。”
“姑母,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陛下会不会喜欢那样的。”
太后一听,松了口气笑一声,给沈珈芙扶了扶稍稍松下来的簪子,说:“就那手帕绣那么好看他还不喜欢呢?哀家看他就是故意逗你呢。”
“他怎么说的?”
沈珈芙捏着手心,低声:“陛下没说,是臣女说,给陛下重新绣一个更好的,叫他能满意的。”
“陛下答应了。”
太后笑得更舒坦了,忍不住道:“他自小就要最好的东西,为人霸道的很,别人碰一下他的东西都不行。”
“那你就重新给他绣一个。”
沈珈芙说了声好,长睫垂下来。
太后看她长开了不少的脸蛋,嫩生生的,着实好看。
忽然问她:“珈芙进宫多久了?”
沈珈芙心中咯噔一下,抬眸看一眼她,下意识回:“回姑母的话,快五个月了。”
太后了然般点了点头,五个月,时间也不短了。
她没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沈珈芙的手,叫她先下去休息。
沈珈芙退下了。
她一回去就叫人重新去选了绣布来,自己一针一线地再绣一次。
“姑娘之前故意把手指戳破的伤还没好呢。”锦书把东西拿来,又害怕沈珈芙又戳伤自己,有些犹豫。
沈珈芙安抚她:“没事,我又不是傻的,戳出来做个样子的,一点也不疼。”
这都是绣的第三条手帕了。
沈珈芙这次可谓是绣的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没绣好到时候被祁渊瞧见了拿捏她。
到了七月初,赵淑仪才被解了禁足,她的肚子大了,禁足这么久也没见她脾气变得好一些,天气热,连带着她也燥得很。
霜月提议叫她来这荷花池周围转转,刚坐下没多久,转角那儿就来了几道身影。
“娘娘,是兰婕妤。”霜月瞧见了人,同她道。
巧得很,两个有孕的宫妃撞上了,还没对上眼就开始暗自较着劲儿。
兰婕妤也瞧见了赵淑仪,她勾了勾唇,轻轻上前去,施施然行了一礼:“给淑仪娘娘请安。”
赵淑仪的肚子比对方还要大一些,她的位份也比兰婕妤要高,这个礼受得一点也不含糊,见兰婕妤弯膝盖做得还算标准才不咸不淡开口:“起吧。”
说到底她还是看不起乐女出身的兰婕妤,一个小小的乐女,能得天恩怀上皇嗣已是幸事了,但她估摸着兰婕妤的胃口大着呢,只怕是还想亲自养着皇嗣。
她的位份距离主位也就一步之遥,看似容易跨过去的一小步,实则谁也不知陛下究竟会不会给出这个恩典。
“妹妹这一胎瞧着不大显怀呢。”赵淑仪说着,瞅了瞅她的肚子。
兰婕妤不经意拿起手帕轻轻掩着唇,语气带笑,轻道:“娘娘不知,太医说嫔妾纤瘦,孕相不显,还叫嫔妾多多进补呢。”
这话说出来没问题,但问题在于她是当着赵淑仪的面说的。
赵淑仪的身形本就稍显圆润,有孕之后更是管不住嘴,比她之前胖了些许。
宫妃们没少暗地里笑话她,但也没人当着她的面说这话。
果不其然,这话音一落下,赵淑仪陡然发怒。
“果然是卑贱的伶人,你就是生得这一张惯会说话的嘴勾引陛下的是吧——”
兰婕妤最在意的就是旁人提起她的身份,被赵淑仪一说,她也冷了脸,却比赵淑仪明显聪明许多,就站着不动弹,似乎等着赵淑仪动手。
一旁的霜月急急忙忙劝着赵淑仪,要拉着她,没成想没拉住。
只听啪地一声——一记巴掌狠狠落到了兰婕妤的面上。
兰婕妤捂着脸,再看过来时眼含泪花,捂着肚子往后跌到了身后的宫人身上,泣不成声:“嫔妾自知身份比不上淑仪娘娘尊贵,但到底是怀着皇嗣,娘娘怎能如此?”
“今日之事,嫔妾合该上禀皇后娘娘,但求皇后娘娘为嫔妾作主——”
“你个贱人,尽会装腔作势,分明是你自己激怒本宫!”赵淑仪怒不可遏,赶忙就要上前去给她个教训,这次霜月拦住了人。
她们就在御花园闹起来,这来来往往的宫人们不少,有些个已经赶忙去禀报皇后娘娘了。
没一会儿,皇后身边的夏堇姑姑过来传二人去了凤仪殿,总算是没让这闹剧在御花园中继续下去。
沈珈芙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皇后那边已经处理妥当了,毕竟是赵淑仪率先动的手,而兰婕妤又是一脸无辜的模样,皇后叫赵淑仪回去抄写十遍佛经静静心,也算处置了。
兰婕妤并不满意,当夜就趁着祁渊来之时告了状。
第二日,一道圣旨送去了锦瑟殿,降赵淑仪为修仪,禁足锦瑟殿。
这才刚出来没多久又被禁足了,更甚的是,这次还落得个降位的下场。
沈珈芙像是听人说乐子一样听着这些事,听完以后她沉默着继续绣手帕,她得抓紧些绣好给陛下送过去,久了陛下只怕是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沈珈芙。”祁渊冷了脸,叫她的名字。
沈珈芙浑身一抖,明显有些怯意,偏过去的头悄悄挪回来一点,还知道躲着祁渊,应一声:“臣女在。”
祁渊随手将湿帕子扔进水盆里,冷声道:“滚出去。”
沈珈芙心头一股怒火涌上来,可偏偏在她跟前的这个人是说一不二的帝王,那股怒火很快变成了无能为力,散了个干净。
她和高高在上的帝王论什么平等呢,帝王从不是好脾气的人,她早该知道的。
她站在原地,看祁渊坐回到桌案前,也不抬头看她一眼。
站了一会儿就开始慌了神。
刚抬脚,话都未说,祁渊似乎已有察觉,凌厉的视线投来,硬生生止住了沈珈芙的举动。
沈珈芙跪下了。
她不吭声,跪在那水盆边上,安安静静垂着头,视线落在宫毯之上。
不一会儿,宫人进来收拾水盆,见着里面的沈姑娘不知为何跪在地上,而陛下冷着脸,看也不看一眼。
果然还是如她们所想,这位沈姑娘一点也不得圣心呢。
心里疑虑着,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表露,就连动作也刻意放轻些。
可一旁收拾水盆的一个宫人忽然踩着了裙衫,踉跄一下,手上端着的水盆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泼出了一滩水,恰好溅在沈珈芙的裙子上。
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着了,回过神来时,裙摆已经沾湿了一大截。
那宫女吓得连连跪下磕头认错。
沈珈芙下意识望向祁渊,却发现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后知后觉地再去看着那哭丧着脸的宫女,冲她摆了摆手,哑声叫她赶紧下去。
宫人们处理得很快,地上沾湿的宫毯很快被换了下去,只剩下跪在那儿的沈珈芙湿了裙摆,无人搭理。
殿内再次静下来,等祁渊再去看时沈珈芙的头已经快低到地面上去了。
“起来。”
沈珈芙没动静,跪伏着,身躯有些僵硬。
祁渊以为她还想接着甩脸色,正打算置之不理,余光瞧见她的肩膀有些颤抖。
他默然看着,片刻后,起身往下走,将地上跪着悄悄哭了不知多久的沈珈芙抱了起来。
祁渊一早就知道,沈珈芙哭起来若想不叫人发现实在是太容易了,她只掉眼泪,瞧不见她的脸就很难发现她在哭。
若不是他注意到她肩膀颤动的举动,今日她只怕要默默哭晕在这儿。
即便是被抱了起来,沈珈芙也没出声,直到祁渊带她去到御书房的内殿,将她放在矮桌上。
她还咬着唇,忍着声音,眼泪像不连贯的珠子,一颗颗落下,刚刚被擦红的脸上痕迹还未消,此刻俨然更红了一圈。
她不去看祁渊,唇都快被咬破了,嘴唇依稀可见正在颤抖着。
祁渊抱她的时候摸到了她沾湿的裙摆,裙摆贴着里面的衣料,想来也都湿了。
“呲啦——”祁渊寻着她被沾湿的裙摆位置,伸手将那连接着的一大块布料尽数撕扯下来。
沈珈芙怔怔看着,模样有些傻。
“把嘴唇松开。”祁渊给她撕了裙子,手指按了按她的唇瓣,“张开。”
沈珈芙颤抖着松开下唇,上面已经印出了点血痕。
祁渊轻啧一声,拿手帕按在她的脸上,遮掩住她的神情和面容。
“别哭了。”娇气鬼。
他的心实在是狠,见着沈珈芙哭得这副委屈模样也只是说一声别哭了,还得叫沈珈芙自己哄好自己。
也不知道兰婕妤究竟是真不好了还是故意装的,若要是装的,未免有些太蠢了些,这不是公然和太后对着干吗?
“是,臣妾这就去。”淑妃起了身,应了一句,跟着就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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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苑内,兰婕妤脸色发白地躺在床上,太医正给她诊脉,她的视线透过床帘,只能模糊地看见祁渊的影子。
比之腹中渐缓的疼痛,她心中更是一片惨然,她哪能不知道太后对沈珈芙有多重视,在这种日子里她怎么可能去与太后对上,就连身下见了血她也只是叫人走小路去请太医来,叫人别声张出去。
可哪能想到,传话的宫女偏偏就撞见了陛下,陛下知道了这件事,于情于理都会过来一趟。
她宁愿陛下不过来。
思绪乱成一团,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是谁害的她,手段实在阴狠。
太医收回了手,也将银针顺势取下,转回身对祁渊道:“陛下,婕妤娘娘是用了活血之物,这才有落红之兆,微臣已施针替娘娘稳了胎,只是之后还得好生将养着,万不可再出现这种状况。”
祁渊点了兰婕妤的贴身宫女问话。
“回陛下,娘娘近日衣食住行都与平常无异,要说活血之物,自从娘娘有了身孕,这些东西都不敢再出现在凝香苑中,奴婢也不知究竟、究竟是从何而来。”
对于宫女说的话,祁渊并不意外,他让太医自行去找,将整个凝香苑都要翻了个遍,终于翻出了所谓的活血之物。
淑妃赶到的时候太医正拿着一个小瓷瓶交到祁渊手上。
“陛下,正是此物。”
听荷看见太医递过去的东西,怔了神,喃喃道:“怎么可能……”
淑妃恰巧进了殿中,朝着祁渊行了一礼,对上祁渊不算和善的视线,头皮发紧,只得道:“陛下,太后娘娘叫臣妾过来看看情况。”
床榻上的兰婕妤远远听到了淑妃的声音,心中更是一冷,太后只叫了淑妃过来,连皇后也没来,她是当真惹恼了太后。
淑妃说罢,看向听荷,问她话:“你刚刚说不可能,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听荷抹了把眼泪,忙道:“回淑妃娘娘的话,这是我们主子用来涂抹身子的香膏,而且,这是主子自己做的,主子都没往里面放什么香料,又怎会往里面放活血之物?”
说是香膏,其实味道极淡,想来兰婕妤自己也知道有孕之后不能用那些香味重的东西。
但这东西既然是兰婕妤自己制的,又怎会在里面出现活血的东西?
太医道:“回陛下,这香膏最表层确有活血之物,但下面却没有,想来是用了一层粉末盖上了一层,所幸娘娘用的量少,还不至于叫娘娘滑胎。”
殿内安静下来。
忽然,床上的帘子被人拉开,露出兰婕妤那张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她挣扎着想要到祁渊面前,奈何身子一动就疼,带着哭腔的嗓音远远地传过去:
“求陛下为嫔妾作主,为嫔妾腹中的孩子作主,是有人要陷害嫔妾,嫔妾——”
话没说完,仿佛忽然失了力气,晕倒在床上。
太医赶紧过去查看。
祁渊的眼眸中依旧不见柔色,他随口下了旨意:“此事交予慎刑司去查,涉事宫人全部杖毙,三日后,朕要看见结果。”
说罢,他起身,径自走出了凝香苑。
出了凝香苑,刘秉和算着时辰,这时候约莫太后那边已经开宴好一会儿了,等他们到了,说不准刚散宴。
锦书同样紧张地点了点头,应声:“虽然奴婢不知是什么规矩,但传话之人透出的意思是与上午请安之事有关。”
真是因为她?
沈珈芙接过茶盏,看着里面的几片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她原以为今日请安之时说的那些话传进祁渊耳朵里多多少少会惹他厌烦,所以上午才趁着消息没传过去软磨硬泡着求了恩典,起码能在祁渊那里抵消掉,不计较她的大胆,没想到祁渊还因为她责罚了祺嫔。
也不算是责罚吧,沈珈芙想着讲规矩这三个字究竟是怎么个讲法,但怎么看这也不能算是责罚,顶多就是让祺嫔损了点颜面。
想到这里,沈珈芙静下心来,这点小事看似只关乎她与祺嫔,但实则还将一人拉了进来。
兰婕妤。
凝香苑内,兰婕妤轻轻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的宫人小步跑了回来。
不等人停下,她已然等着了,叫人直说。
“回娘娘,陛下说,近日朝事繁忙,待、待有空时再来看娘娘。”回话的小太监都不敢抬头看兰婕妤究竟是什么样的脸色,把话说完就沉默着装作哑巴,侧身立在一旁。
兰婕妤手指用力扣紧了门框,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殿内。
听荷看了看那小太监,摆摆手叫人走了,紧跟着入了殿内。
一进去就看见了兰婕妤面上簌簌落下的眼泪,赶紧上前,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着急道:“娘娘,不能哭呀,您忘了太医怎么嘱咐的了?”
上回落红,太医说了情况凶险,叫娘娘好生养着,不能情绪起伏过大,这才过去几天,娘娘都哭了几回了。
兰婕妤也跟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憋回了眼泪,望着听荷,恨恨道:“陛下根本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腹中的孩子,我哭就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是这么说,但眼泪终归是不掉了。
听荷再给她擦了擦,柔声劝她莫要多思。
“陛下说了让慎刑司的人三日内找出暗害皇嗣之人,最后也不过是找出了我自己宫里的两个宫人,如今她的新妃凭着宠爱和家世在妃嫔面前直言与我不对付,他还不肯罚她,还叫人去给祺嫔讲规矩,这般护着她——”
说到这里,兰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听荷,问她:“当真是我多思了吗?”
“当日在荷花亭我就觉着陛下待她不一般,早知如此,就该趁着她未入后宫之时解决了她,也好过现在让我时时刻刻如鲠在喉!”
听荷其实想劝着兰婕妤莫要与玉婕妤对上,她们二者相差属实有些大了,兰婕妤没有家世可依,仅凭的只有圣宠和腹中皇嗣,或许现在圣宠也岌岌可危,而玉婕妤却不一样,她有太后,有沈家,陛下只要有一点偏爱于她都能叫她顺顺利利去到高位。
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得罪?
但现在她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兰婕妤说不准会将她直接赶出去。
“娘娘,您想想小皇子,小皇子还有几月就要出世,您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做什么啊。”听荷劝着她,心都要急得跳出来了,生怕兰婕妤想不开去谋划傻事。
好在兰婕妤逐渐冷静下来,她平缓了呼吸,手指颤抖着覆上小腹,许久才开口:“我知道的。”
夜里,圣驾又去了芙蓉苑。
听见祁渊过来之时,沈珈芙下意识地腰疼,她午后睡醒就没叫人给她梳发髻了,只拿了几支钗将头发盘起,简单又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