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同意给白月光换心脏。
沈淮毫不犹豫的把我送进恐怖游戏里。
头发蓬乱的女怪物阴恻恻的看着我，嘴里流淌着粘稠的血。
婴儿咧全是尖牙的大嘴，幽幽的朝我爬过来。
他笃定我会哭着求饶，却没想到再见面时，整个恐怖世界的NPC齐刷刷的坐了一桌。
女怪物蹙着眉开口：“那个……你也是来吃饺子的？”
—
我躺在地上，周围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身后传来刺耳的狞笑。
我踉跄着起身，额头上的鲜血干涸在脸颊上。
却还隐隐作痛。
隔着大门，沈淮的嘲讽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郑乐嫣，你要是同意把心脏换给娇娇，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不怪姐姐，是我自己胆小才会发病的，姐姐不想换给我也情有可原。”
我能辨认的出，这就是孟娇娇的声音。
情有可原？
真装。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胸腔的怒火。
“什么叫胆小？我在我自己的婚纱照里p上自己养的狗狗，怎么就吓到孟小姐了？”
半个小时前，我和沈淮还在拍婚纱照。
孟娇娇吵着闹着要来陪我试婚纱，沈淮不制止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她和我们一起拍摄。
她指手画脚，面对我的漠视一个劲的哭。
球球是外婆临终时送给我的念想，却在婚礼前夕离世，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头的永远的痛。
所以我拜托修图师将我的狗狗p上去。
——用做手机屏保。
可不料，孟娇娇看着狗狗的图片，突然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沈淮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肢，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要求我把心脏还给孟娇娇。
我不肯。
下一秒，他举起玻璃杯砸在我的额头上。
钝痛，伴随着止不住的鲜血，我的大脑嗡鸣。
等我醒来时，就身处这样环境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真不知道，这样的婚到底有什么结的必要。
但现在，我没有时间思考。
耳边的嘶吼离我越来越近，几乎是本能，我疯狂的拍着大门：
“放我出去！沈淮！”
“不过是一张照片！况且你知道球球对我的含义！”
可孟娇娇娇嗔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过
了两个罐头，你带来了吗？
我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小猫小狗。
有的猫咪脖子上还带着精致的铃铛。
他们的爸爸妈妈，也很想他们吧。
像我一样。
原本躲在暗处的怪物也三三两两的走出来。
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全是伤口。
大小不一的伤口。
生前留下来的，到了死后也面目狰狞。
“你们别怕，我是人但不是坏人。”
在被送来这之前，我是一名心外科的医生。
沈淮趁我不注意，打开了保险柜，才得知了移植心脏这项机密的研究。
曾经，他总因为医生工作繁忙，逼迫我辞职。
而现在，我以为他会为我骄傲。
——可他却命令我，让我把心脏换给孟娇娇。
只因为她屡次拿着胸口疼当借口，将沈淮从我身边骗走。
我撕扯下繁重的婚纱。
像是撕掉了即将束缚我一生的枷锁。
我无比痛恨那个软弱到离不开的沈淮。
但此刻，我第一次感到了庆幸，庆幸我的衣着如此繁复。
庆幸我依旧有能力伸出援手。
即使他们不是人。
我也做不到漠视眼前的苦难，因为我尚有一颗温热的正在跳动的心脏。
那些怪物慢慢的排成了一排，任由我用白色的布条耐心的给他们包扎。
几十层的婚纱，最后变成了一条及膝短裙。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有坚冰在融化。
他们围着我。
我努力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我叫秦安宁。”
最初相见的女怪物冲我不好意思的微笑，她长得很漂亮。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我咬住嘴唇，总觉得要是贸然问出口会唐突到她。
反而是秦安宁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说你见过我。”
她笑的恬静淡雅，我有一瞬间恍惚，我以为她还活着。
“我就是顾氏集团总裁的白月光。”
我猛地想了起来。
顾氏总裁早就疯了。
秦安宁回国前，顾总打着深情的名义找了个替身，却不肯跟安宁坦白。
朝三暮四，对秦安宁虐身虐心。
秦安宁求助无门，甚至家里人都偏爱假千金。
直到秦安宁死于车祸，他才幡然醒悟。
秦安宁淡淡的笑了笑：

好比高考弃考选手，信誓旦旦的说满分状元顶替自己上了名牌大学。
“哦对，娇娇看上你的镯子了，我送给她当礼物了。”
既然知道是我的东西，他怎么好意思替我做决定。
更何况那是我家的传家玉镯。
我平时根本舍不得戴，就被他轻飘飘一句送人了。
“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脸？”
“乐嫣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送人？”
“你的脸是水泥做的吗？”
我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白月光战斗力居然如此惊人。
秦安宁一把抢过手机，力气大的差点把它掰成两半。
“你是谁？恐怖游戏里居然还有活人？”
沈淮犹豫了许久才敢出声。
却被秦安宁一句话堵了回去：“我是鬼啊，你没听过秦安宁的名字吗？”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
秦安宁颇为惋惜的看着手机：
“还是有点不解气，当时我要是长嘴了，就该这样舌战群儒。”
我笑着接过手机，却看见那婴儿张大了嘴巴。
他一口把我的手机吞进腹中。
我甚至听见了手机被咀嚼的声音。
“姨姨……接电话伤心，我吃掉……就不难过了……”
我担忧的拎起他的衣服。
“你这样会不会有事？”
我急急忙忙的给他催吐，却听见李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感觉不到饿，可小秋不一样。”
“这孩子，是饿死的。”
“他什么都吃，为了不伤人，饿极了啃桌子咬盘子是常有的事。”
我抱着孩子的手僵了僵，还是把最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那……怎么不给他做些吃食？”
“我们这样的人，对生前的事会一点一点淡忘，到最后只记得执念和死法了。”
我看向那幽深的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那李伯，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食材。”
“我会做饭，我们一起包饺子好不好？”


“我爷爷葬礼那天，顾炎在陪她在小岛上度假。”
“甚至我流产那天，顾炎陪着她给宠物打疫苗。”
我的脑海里霎时间回忆起了无数个曾经。
那个曾经对我百般呵护的沈淮，在孟娇娇住进沈家那天就彻底死了。
他送我的珠宝，是孟娇娇扔到地上不要的。
他送给我的生日蛋糕，是庆祝孟娇娇出院吃剩下的。
沈淮不是买不起两份礼物。
只是心里没有我的位置而已，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适合。
适合和相爱。
本身就不是同一回事。
“你叫我李伯就成，我原本是个厨师，但是……”
李伯的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场大火，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妈，我是球球，你记得我的吧？
人，我是球球的债主，记得给我罐罐吃！
泥嚎！我是狗。
“你没有名字吗？”
我笑盈盈的把它抱在怀里，那是一条土黄色的小狗。
此刻，正冲着我摇尾巴。
他们都叫我小流浪。
我有一瞬间错愕，想安慰却听见它兴高采烈的开口：
他们都很好，我有很多的爱！很多叔叔姨姨会喂我吃好吃的！还有我最最喜欢的小姐姐！
我笑了笑。
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毛：“是吗？那你一定是个很特别的狗狗。”
在低沉的嘶吼里，震动声显的格外突兀。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沈淮的名字。
“这是你男朋友吗？是不是来救你了？”
秦安宁打趣的看着我，我苦笑一下。
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的，我是被我的爱人亲手关进来的。
“磨蹭这么久才接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即便我把听筒的声音调到了最小。
但我却忘记了，周围的他们听力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秦安宁先蹙了眉。
“只要你服软，答应给孟娇娇换心脏，我就立马找人接你出来。”
“娇娇和我说了，原本参与这个研究的人应该是她，你剽窃别人的成果，现在补偿一下娇娇也不算过分。”
孟娇娇？参与研究？
我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连入门测试都没有通过。
这就
来：“不就是一只狗而已，走得那么慢早该死了。”
“孟娇娇！”
我恨不得立马撕了她，却突然意识到她话里的不对劲。
她从来没见过球球，怎么知道球球走得慢。
直觉告诉我，球球的死也许另有隐情。
“球球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谁能证明？”
孟娇娇无所谓的语气，昭然若揭。
但，沈淮依旧袒护她：
“够了！等你什么时候答应捐献，我就放你出来！”
“沈淮！我的外婆对你不好吗？她把你当做亲孙子啊！”
我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从前沈淮比我更疼爱球球，甚至一口一个宝贝儿子的叫着。
到如今，门缝那边传来他决绝的话语。
“笨狗而已，你少疑神疑鬼。”
周身的血液霎时失去了温度，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脚边突然传来一道拉扯。
一个周身灰黑的婴儿扯着我的裤腿，露出了满脸森然的牙齿。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门外。
沈淮的声音越来越远。
可我不能留在这，我会死的！
下一刻，我用尽浑身力气拼命的拍打着大门。
“沈淮！你放我出去！我求你！”
“我求你！”
可沈淮没听见。
“阿淮哥哥，我疼。”
因为这一句。
他越走越远，到最后，就算我扒着门缝也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理智那根线即将崩断时。
我依稀记得。
沈淮向我求婚那年，他单膝跪地：
“此生此世，我绝不会留你一人，我们死生与共。”
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跌坐在地上，漆黑的环境下，我甚至看不见自己的眼泪。
肩膀上兀的传来一阵轻拍。
我猛地抬头，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我不敢置信。
眼前的女怪物佝偻着身子，长长的血丝从嘴里拉扯出来。
她静静的看着我。
我想站起来逃跑，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徒劳的用手撑着地板往后挪。
我眼睁睁的看着女怪物伸出那双枯瘦的手，往我的脸颊一寸一寸的伸过来，但我没有办法抵抗。
我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是认命了，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却没想到，那手轻盈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