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扑进她怀里，“是爸爸不让我和小鸟玩，还推了以深叔叔！”
程以深也捂着手臂，做出一副忍痛的样子：“我本来想帮墨白拿个鸟笼，没想到他这么激动......”
“顾景川！”
沈微澜厉声打断他的解释，“不就是两只破鸟吗？值得你这样伤害以深和墨白？”
“我没有！”
“还说你没有？你看看以深的手都流血了！”
沈微澜心疼地检查程以深的伤口，“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偏执！”
顾景川低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小鸟，声音有些发颤：“它们也在流血……”
“呵，一对畜生也配跟人比？”
程以深冷笑一声。
沈微澜瞪着顾景川：“你现在就把这两只破鸟处理掉，再给以深道歉！”
顾景川站在原地不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你还不乐意了？还想留着它们继续伤害我儿子吗？”
我儿子？
顾景川苦涩地笑了。
在她心里，沈墨白从来就只是她的儿子，而不是他们的儿子。
就像这段婚姻一样，他永远都是个外人。
“对不起。”
顾景川轻声说完，抱着两只受伤的小鸟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程以深得意的笑声，还有沈微澜心疼的安慰。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还不如两只将死的小鸟。
夜深了，顾景川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两具小小的尸体。
他小心地用白布包裹着它们，准备明天找个地方安葬。
窗外传来沈微澜和程以深的说笑声，还有儿子欢快的笑声。
顾景川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两只金丝雀一样，都是被囚禁在别人设下的牢笼里。
直到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顾景川处理完小鸟的尸体后，又去到了阳台默默收拾着碎掉的鸟笼。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却没有人注意到。
“你还在这磨蹭什么？”
沈微澜冷冷地看着他，“赶紧把这些垃圾收拾干净。”
顾景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片。
突然，一只脚踢翻了他手中的垃圾袋。
“爸爸就是垃圾，
...钢琴师？”程以深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
“你配不上微澜，从一开始就配不上。”
“程先生说得对。”
顾景川平静地说，“所以再过两天，我就会从你们的生活里消失。”
程以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算你识相。”
说完，他拿起盘子里的蛋糕，优雅地走回沈微澜身边。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所有人都在赞美沈微澜和程以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人注意角落里那个默默无言的身影。
顾景川站在角落，看着手上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就像他的心一样，早已千疮百孔，再也愈合不了。
两天后，他就要飞往伦敦，开始他新的人生了。
而这场荒诞的婚姻，终将成为一场虚无的梦。
宴会结束后，顾景川开车送沈微澜回家。
程以深因为临时有事先离开了，这让车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默。
后座上的沈墨白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晚上……”沈微澜欲言又止，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顾景川专注地开着车，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今晚的羞辱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平静反而让沈微澜感到一丝不安。
她还记得七年前刚结婚时的顾景川，那时他虽然沉默寡言，但眼神里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可现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潭死水。
“今晚的事，”沈微澜终于开口，“你别往心里去。”
顾景川轻轻点头：“我知道。”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这种异常的平静让沈微澜更加不安。
她习惯了顾景川的隐忍和温柔，却不习惯他这样的冷漠。
“你……”沈微澜欲言又止，“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顾景川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是吗？”
“你变得好像不是你了，”沈微澜斟酌着用词，“太平静了。”
顾景川没有接话，只是继续开着车。
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顾景川看了眼来电
显示，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喂，您好。”
“好的，我明白了。”顾景川说，“签证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
“嗯，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去办理。”
听到“签证”两个字，沈微澜猛地转过头。
在路灯的照射下，她终于看清了顾景川的侧脸——
那张她朝夕相处了七年的脸，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沈微澜下意识地问道，“什么签证？”
沈微澜的问题还悬在空中，顾景川刚准备开口。
结果程以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微澜，我好像扭到腰了。”
电话那头，程以深的声音带着几分痛苦，“你能来照顾我吗？”
沈微澜立刻紧张起来：“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就在家里。”程以深的声音越发虚弱，“刚才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顾景川，”沈微澜急切地说，“先送我去以深那里。”
顾景川沉默了一下，还是调转了车头。
关于签证的问题就这样被轻易地揭过，仿佛从未提到过这件事情。
到了程以深的公寓楼下，沈微澜急匆匆地下车：“你先带墨白回家。”
顾景川点点头，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
后视镜里，程以深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回到家后，顾景川轻轻地把熟睡的沈墨白抱回房间。
给儿子盖好被子，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那张稚嫩的小脸，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收回了手。
书房里，顾景川从床头柜里取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纸张已经有些发皱，上面潦草的签名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明天，这份协议就要生效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沈微澜打来的电话：“我今晚不回来了，以深需要我照顾。”
紧接着她又道：“对了，明天我还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你帮我照顾好墨白。”
顾景川听着她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想起七年前，他们刚结婚时的场景。
那时的沈微澜虽然对他冷淡，却从未如此的羞辱过他。
“好。”他简短地回道。
而此时的沈微澜和程以深早就滚到了床上，丝毫没注意电话还没挂断。

“这是一千万，买我未来的自由。”
顾景川将支票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对面坐着的沈母沉默了许久：“你真要这么决绝？一千万就想摆脱沈家？”
“我想，七年的付出已经足够了。”
“那公司的股份和其他资产呢？”
“全部归还，我净身出户。”
听到他决绝的回答，沈母的语气渐渐严厉：“那墨白的抚养权必须留给微澜，而且你永远不能再见他们母子。”
“我明白。”
顾景川闭上眼睛，“契约到期了，程以深也回来了，我没有理由继续留下。”
听到这话，沈母不由得放缓了态度：“既然你执意如此，那离婚后就不要再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
“这一千万你自己留着吧，算是这七年来沈家对你的补偿……”
沈母起身离开后，顾景川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公园里。
坐在秋千上的沈微澜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六岁的儿子沈墨白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那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那就是程以深，沈微澜从小到大的白月光，也是她永远放不下的初恋。
看着窗外说笑打闹的三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三口。
顾景川的思绪不由回到七年前。
那时的程以深为了家族利益出国与富商之女联姻，沈微澜几近崩溃。
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以泪洗面，甚至一度想要轻生。
好巧不巧，希望之家的院长奶奶不幸得了肺癌，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
从小在希望之家长大的顾景川刚从音乐学院毕业，只是个身无分文的毛头小子，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
他四处筹钱，最终阴差阳错的跟沈母搭上了线。
“一千万，和我女儿结婚。”
为了给院长奶奶治病，走投无路的顾景川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一纸契约，一千万的救命钱，买下了他七年的人生。
从那天起顾景川就在沈母的安排下，和沈微澜结婚了。
刚开始的沈微澜总是冷冰冰的：“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可顾景川任凭她怎么说怎么骂，都时刻围绕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