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恰与梨花同梦全文
恰与梨花同梦全文 连载
恰与梨花同梦全文 一个柠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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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柠萌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盈姜稚的其他类型小说《恰与梨花同梦全文》,由网络作家“一个柠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宴席结束,沈盈知道九霄再难修好,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跑遍全城琴坊。被所有琴坊婉拒后,她满脸失魂落魄回府。才坐下不久,陆墨就来了。陆墨到底还记挂着以前的情谊,加上希望沈盈能改过自新,对姜稚好一些,因此他才来和沈盈和好。陆墨抱来一把琴,对她道:“上回是我不好,害得你的九霄被摔坏。可你也有错,若不是你和阿稚起争执,九霄怎会摔坏?这是我给你买的新琴,是天音坊的名家所作,价值不比九霄低,就当赔你了。”沈盈冷着脸没接。陆墨觉得没趣,将琴放在案上。突然,陆墨突然发现了榻上的嫁衣,愣了愣,问道:“阿盈,这是什么?”沈盈却没打算告诉他真相。太子名声不好。加上他是先皇后所出。两岁时,先皇后去世,太子被养在现在的皇后,也就是陆墨的姑姑名下。太子六岁时,皇...

章节试读

宴席结束,沈盈知道九霄再难修好,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跑遍全城琴坊。
被所有琴坊婉拒后,她满脸失魂落魄回府。
才坐下不久,陆墨就来了。
陆墨到底还记挂着以前的情谊,加上希望沈盈能改过自新,对姜稚好一些,因此他才来和沈盈和好。
陆墨抱来一把琴,对她道:“上回是我不好,害得你的九霄被摔坏。可你也有错,若不是你和阿稚起争执,九霄怎会摔坏?这是我给你买的新琴,是天音坊的名家所作,价值不比九霄低,就当赔你了。”
沈盈冷着脸没接。
陆墨觉得没趣,将琴放在案上。
突然,陆墨突然发现了榻上的嫁衣,愣了愣,问道:“阿盈,这是什么?”
沈盈却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太子名声不好。
加上他是先皇后所出。
两岁时,先皇后去世,太子被养在现在的皇后,也就是陆墨的姑姑名下。
太子六岁时,皇后生下了九皇子。
太子和皇后关系就疏远起来。
以前陆墨没少编排太子。
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嫁给太子。
未免他闹起来,她打算等定了亲,一切成了定局,再告诉他。
“我表姐要出嫁,她针线不好,让我帮她改一改。”
“原来如此。”
陆墨没有怀疑。
沈盈针线好,他一直都知道。
曾经,皇后的吉福破了一个洞,宫中无绣女能修好,是沈盈花了三个日夜,把吉服补好的。
陆墨想到沈盈之前对自己和家人的好,对沈盈的态度也软了几分:“我今日过来和你讲和,你就别再小心眼了。今日我要陪阿稚上街玩,一起去吧?”
沈盈态度依旧冷淡:“我今日不想出门,你们自己去吧。”
陆墨蹙眉。
以前沈盈和他寸步不离,最近却总是一个人待着。
他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阿盈,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都主动来哄你了,你怎么还要耍大小姐脾气?”
沈盈病并不理会他。
陆墨继续道:“阿盈,听说归鸿山的梅花很美,我们打算下个月初十启程过去赏花,一起去吧。”
沈盈愣住。
太子下个月初十,会来提亲,定下二人亲事。
因为她的请求,太子同意定亲前,二人未婚夫妻的关系保密。
所以,陆墨还不知道她和太子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说一直想去吗?正好阿稚想看,我们可以在那附近驿站歇几日,玩够了再回来。”
沈盈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讥讽一笑。
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去归鸿山?
分明是姜稚想去,可是二婶规矩严,姜稚怕过不了二婶那一关,所以他们就要拉着自己一起出门,好帮他们打掩护。
她想了想,觉得先答应下来也好。
等到出发那日,她没跟去,陆墨定会抛下她,和姜稚自己去。
那太子来提亲,也不会被他打搅。
她淡淡道:“好。”
陆墨见她答应,松了口气。
他们本以为以沈盈最近的冷淡态度,肯定不好说服她一起出门。
可是沈盈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看来,沈盈还是顾念着他们的情谊的。
陆墨让人拿来一个笼子,对沈盈道:“对了,今日我还想送一个惊喜给阿稚,可这礼物太早让她知道不好。这样,礼物先借你玩玩,等我和阿稚回来,再来取。”
沈盈看过去,却发现手中提着的笼子中,居然是一只白色狸奴。
她吓得全身一僵,身子往后退了退。
陆墨将笼子拿过来,放在她身侧,炫耀道:“这狸奴可爱吧?你若是和我和好,我也可以送一只给你。”
沈盈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痛苦得无法呼吸,眼泪不由从眼眶中流下来。
她对狸奴的毛过敏。
陆墨也知道,现在,他居然将狸奴带进她院子。
“滚开!”
沈盈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呼吸越来越难,慌乱地将那笼子推开。
笼子被摔在地上,狸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陆墨没注意到沈盈的难受,反而低头去捡那笼子。
“沈盈!”
他气得俊脸涨红:“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给阿稚送礼物吗?”
丫鬟知道沈盈对狸奴的毛过敏,急忙拿来治疗的药给沈盈吃。
沈盈吃下药,身子的痛苦才慢慢缓解下来。
她瞪着陆墨,呼吸还有些急促:“你想送什么东西给姜稚,我管不着,可是别放到我院子来!以后你别再来了。”
陆墨将狸奴抱出笼子,温柔安抚,听到沈盈的话,一向自诩温润君子的他,也忍不住黑了脸,“沈盈,你未免太无情了,一只狸奴你都舍得伤害?难怪你当年能毫不留情伤害阿稚!”
见他又提起三年前的事情,沈盈心口疼得滴血,掐着掌心才没让自己失态。
她冷笑:“我是无情,那你们是什么?明知道我对狸奴的毛过敏,还将它抱到我院子里来?你们是想谋杀我?”
陆墨这才记起来,沈盈小时候抱过狸奴,差点因为过敏窒息的事情。
他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愧疚。
“阿盈....”
沈盈已经不想和他说话,疲倦道:“出去,别再来了!”
陆墨想关心她,外头却传来侍女的声音——
“陆大公子,姜姑娘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想到姜稚等了自己这么久,陆墨便有些着急,见沈盈已经不再难受,就匆匆离开了。
沈盈不由自嘲一声。
什么情深意切的竹马,不过是薄情之人罢了。
...
初十那日,姜稚早早出了府,上了陆墨的马车。
陆墨见沈盈没来,问道:“阿盈呢?”
姜稚道:“姐姐说要出趟门,等她回来,会自己坐马车赶上我们。”
陆墨皱眉,不悦道:“怎么突然出门了?她是忘了我们约好的出门时辰了?算了,让她自己赶路跟上来就是,我们别管她了。”
姜稚坐在马车中没有说话,她心里当然期盼陆墨能丢下沈盈。
这次归鸿山之行,她盼了很久,一点也不希望沈盈来打扰他们。
要不是为了让养母答应自己出门,她才不会邀请沈盈。
既然目的达到,沈盈去和不去也没什么分别。
犹豫片刻,陆墨终于让车夫出发。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从宫中而来的仪仗,缓缓朝沈府而来...

姜稚搬到了沈盈的院子。
而沈盈,却没有去她的院子住。
她随意搬到了一间许久没人住的小院子里。
天气冷,府里管事克扣她,用劣质碳代替上好的银丝碳。
还关了她院子里的地龙。
她的丫鬟很不满,要去理论。
沈盈却拦住她们,劝她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被罚的那三年里,这些苦头也没少吃。
夜里,她裹着两层棉被睡觉。
反正在沈府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
翌日起床,沈盈就觉得有些头晕。
她忙让丫鬟去煮姜汤来。
因为姜稚陷害,她被罚家庙三年。
大病小病都害过,没有大夫为她诊治,她就自己扛。
因此,她并不把这点不舒服当一回事。
这时,陆墨带着姜稚过来。
姜稚好心道:“姐姐,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我才想起,姐姐的生辰只和我差一天,可府中却没人为姐姐张罗,姐姐不如和我一起过?”
沈盈本不想搭理她,却见到姜稚手上戴着一个熟悉的镯子。
她沉着脸问:“姜稚,你手上的镯子哪里来的?”
姜稚看了眼手上镯子,小心翼翼道:“这个啊,我忘了和姐姐说了,昨日我见丫鬟替姐姐收拾首饰,看到这个镯子很漂亮,我就拿起来试戴了一下,一时忘了放回去。
姐姐首饰那么多,应该不介意把这个给我吧?”
沈盈突然觉得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你问都不问就偷拿我的东西,你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吗?”
话音刚落,陆墨就沉着脸道:“沈盈,你别那么小心眼!之前阿稚不也和你分享了很多首饰,她不就拿了你一个镯子,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大不了,我给你银子买下就是。”
说完,他就朝她脸上扔下一张银票。
沈盈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她记得八岁时,她戴着这个镯子参加宴席,被几个小公子欺负,镯子还被抢走了。
是陆墨,不由分说上前为她出头,将镯子抢回。
她一直宝贝这个镯子,是因为,这个镯子的意义不一样啊。
可现在,他不仅忘了,还为了维护姜稚,肆意践踏她。
不过,和今天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她深吸一口,没有再次出声辩驳。
她捡起那张银票,然后面色平静道:“好,我不争了。”
不光是院子、首饰,还是家人、竹马。
姜稚要,她就都给她吧。
....
接下来两天,陆墨和姜稚没再过来。
沈盈也以为他们把自己忘了。
本想着能有个清静也不错,谁知道,陆墨又突然上门来。
她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正想问什么事。
陆墨却突然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
沈盈的额头磕在桌子上,有鲜血流出,她疼得脸色苍白。
“你怎么这么心狠!”
“就因为一个镯子,你就想害死她吗?”
“你明知道阿稚对海棠花过敏,还在她枕头下放了那么海棠花花瓣!”
陆墨身后,跟着伺候祖母的王嫲嫲。
王嫲嫲满脸严肃道:“老夫人说了,大小姐屡教不改,去家庙跪着思过三日。”
沈盈没有抬头。
他们自然都没发现她额头上的伤口。
她很疼,但是她没哭。
祖母和陆墨,都曾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但是现在,他们都变了。
以前她也想不通,闹过,哭过,争过。
现在,她醒悟了。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分了。
她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送去了家庙。
这个地方,她曾待过三年。
如今不过是再待三日,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墨站在家庙门口,隔着门对她说:“三日后,我来接你,到时候你和阿稚道个歉,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沈盈跪在蒲团上,没有回答。
三年前,她也无数次幻想过,他来看她,接她出去。
可他一次都没来。
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永远不会。

他丢下一块玉佩,道:“这玉佩价值不菲,买你这把琴,足矣。”
说完,陆墨扶着姜稚起身,低声哄着她。
沈盈抱着九霄,低低啜泣出声。
沈老太太看不下去,吩咐嫲嫲扶沈盈到一边休息。
沈盈没有得到半句道歉,被人晾在旁边,心口像是堵着棉花,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尤氏见气氛僵了,忙扯开话题,这才让众人不再注意这个小插曲。
沈老太太瞪了沈盈一眼,觉得这个孙女实在不懂事。
到了作诗环节,众贵女纷纷站出来,展现自己的才华。
姜稚随口一首《寒梅》惊艳四座。
可工部侍郎家的千金王小姐突然起身质疑她,说一个月前,曾听过沈盈也做了一首一模一样的诗。
众人纷纷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姜稚。
姜稚双眼通红,求助地看向陆墨。
沈盈看着姜稚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
姜稚抄她的东西,就是为了树立京中第一才女人设。
以前她也质问过姜稚。
可是姜稚总是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只要她落泪,所有人都相信姜稚,转过来指责沈盈。
沈盈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了。
沈老太太看向姜稚:“怎么回事?”
姜稚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老太太哭道:“这首诗,我是两个月前所作,从未对其他人提过,我也不知道,为何堂姐会知道...”
言下之意,是沈盈先抄袭她。
沈老太太看向沈盈,语气严肃道:“阿盈可能自证清白?”
沈盈正要开口,陆墨却急急打断了她。
“回老太太,姜稚做这首诗时,我在现场,我可以为她作证。”
顿时,所有不善的目光朝沈盈袭来。
沈盈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
她瞪着陆墨:“你说什么?”
陆墨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下跪:“阿盈,既然你做错了事,就和阿稚道歉吧!阿稚大度,肯定会原谅你的。”
沈盈膝盖被迫一折,从未有过的羞辱感席卷全身。
她想辩驳,可是陆墨的话已经判定了她抄袭的罪名。
沈老太太看着沈盈,声音带着失望:“你父亲的清名,被你丢尽了。”
周围鄙视的目光,都不及沈老太太这句话杀人诛心。
沈盈突然觉得委屈至极。
和三年前一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诬陷,还要连累父亲的名声。
她想开口解释。
可是按住她的那双手是那样用力。
她挣扎,陆墨突然将袖子拉开,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伤口。
那是陆墨八岁时,为了救沈盈所伤的。
他用救命之恩来逼迫她。
沈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沉默,让众人更加认定了她抄袭在先。
沈老太太挥手让人带她出去。
沈盈低着头,脚步虚软离开了宴席。
陆墨很快追了出来。
“阿盈,你没事吧?”
沈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双眼猩红,质问道:“为什么?”
小时候,别人要是敢说她一句坏话,陆墨=就会立即为她出头。
就算对方是小姑娘,他也要将对方骂哭为止。
他曾那样护着她,现在却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冤枉、羞辱她?
陆墨哑着嗓子道:“阿稚和你不同,她若是犯错,沈老太太和你二婶不会放过她。我不知道你们谁抄了谁,可今日,就当我求你,为阿稚受点委屈。
而且,三年前你伤害了阿稚,你也该为此赎罪。你放心,这件事无足轻重,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的,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我们还是好友,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沈盈觉得太可笑了。
就因为两年前那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她必须帮姜稚承受抄袭的骂名。
她甩开陆墨的手,只觉得自己从未认清过他。

门房来传话说,太子的仪仗在外头等着。
尤氏马上让人去请示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一听太子来了,马上跟着出来迎接。
“恭迎太子殿下。”
面对沈家老太太和沈二太太,太子谦逊笑道:“老太太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太子和传闻中不一样,不仅俊美不凡、温润如玉,还斯文有礼。
沈老太太有些惊讶。
她急忙将他请进去,让人奉上茶水。
一番寒暄后,太子才说出此行目的。
“孤是来和沈府大姑娘商量定亲的事情。”
太子和皇后关系不睦。
因此他的亲事,他不想皇后掺和。
加上太子是先皇后所出。
皇上对先皇后愧疚,一直很疼爱太子。
因此只要是太子的请求,皇上肯定会答应。
没想到太子如此俊美不凡,还真的来沈府提亲,尤氏心中有些酸。
也是,谁让沈盈长得好呢。
当初,沈盈被称为“盛京明珠”,很大一部分功劳就是因为那幅相貌。
也难怪她都名声坏了,太子还要来求娶,想来太子也只是贪恋美色之徒。
若是她的女儿淑儿也长得这般美,只怕此时成为太子妃的,就是淑儿了吧?
不过,沈盈三年前差点谋害了姜稚,又气死亲爹。
这小丫头就不是个心思纯良的,早点嫁出去也好,省得将来继续败坏门风,连累她的儿女。
就是看到她高嫁,她心里有些隐隐不舒服。
沈老太太也觉得这桩婚事没什么挑剔的。
虽然太子名声不好,可是以沈盈如今的名声,能高嫁太子,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加上,沈老太太还有另一层考量。
之前沈盈名声还没被毁时,国公夫人多次和她提起结亲的打算。
可是,现在沈盈名声坏了,国公夫人就半句不提这事情了。
虽然姜稚看似很得陆墨喜欢,但是她身份毕竟只是个养女,国公夫人不一定能痛快答应,让姜稚嫁过去做正妻。
再则,沈老太太心里还有个秘密。
二郎曾和她偷偷提过,姜稚根本不是什么农户之女。
当初那桩救人的恩情,实则是他故意偷偷安排的,就为了能让姜稚以养女身份进入沈家。
既然是亲生孙女,老太太自然要为姜稚多多考虑。
正好,借着太子提亲的契机,好好试探下国公府的态度。
若是他们真的不想让姜稚进门,他们搭上太子这门姻亲也不错。
姜稚以后有个太子妃堂姐,还愁嫁得不好?
思量完,沈老太太笑着对太子道:“这门亲事我自然是万分满意的,一切都按照宫里的规矩来,我们都听殿下的。”
太子见沈老太太答应,脸上勾起淡淡笑意,“老太太放心,孤会让人安排好,不会让沈大姑娘受一点委屈。”
“好,那我就等着太子的消息。”
太子离去后,沈老太太让人去请了沈盈过来。
见到举止依旧娴静端庄的大孙女,沈老太太却没了以前的宠爱。
毕竟沈盈气死了父亲,这在老太太这里,是毕生无法原谅的大罪。
她看着身影,语气凉薄又严厉:“虽说太子抬举你,亲自来提亲,你也不可娇纵任性,若是你再犯三年前那样的大错,我第一个不饶恕你,一定将你直接送到山上庵子去!”
沈盈听着祖母刻薄的言语,心里已经习惯了,脸上也没流露出半分难过的表情。
若是三年前,祖母一定不会对自己这样。
那时候,她还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府中有什么好东西,祖母总是第一个想到她。
四季的新衣,她头一个选。
珍秀斋一天才出十笼的珍贵糕点,下人买来后,也是第一个送到她院子,让她先挑选。
府中谁敢说她一句不好,祖母就会狠狠罚那人,将之发卖出去。
那样好的祖母,如今将她当做仇人一般。
反而将曾经对她的所有好,都给了姜稚。
她轻轻点头,面无表情道:“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沈老太太见她这般不冷不淡的样子,也有些憋闷。
若是三年前,这孙女每日都会亲昵来给她请安,和她分享各种趣事。
如今却摆着这幅半死不活的面孔,纯心气她呢?
罢了,这种忤逆的孙女,她多说两句都要生气。
沈老太太挥挥手道:“你下去吧,这几日别到处乱跑,专心待嫁。”
“是。”
沈盈走出院子,二婶尤氏跟了上来。
她满脸算计道:“当初大姑娘对阿稚做了那等事情,老太太就做主,将公中准备给大姑娘的嫁妆,都赠予阿稚作为补偿。如今大姑娘要高嫁太子,嫁妆便只能由你们自己想法子了,公中一两银子都不会出。”
高嫁太子可是全城瞩目的大事。
若是拿不出好看的嫁妆,沈盈嫁过去,只怕会惹人笑话。
沈盈却半分不在意:“此事我已经知晓,不劳二婶操心。”
当初二叔还没当上御史,每个月的俸禄打点官场都不够,更别提放到公中作为沈府开销了。
而尤氏家底又薄,也拿不出什么嫁妆来。
公中的银子,都是她爹爹的俸禄,还有娘的嫁妆铺子的分红。
如今,爹爹死了,二房就将公中所有银子都扣下,每个月只给她们母女一点点月钱。
若非娘亲当初留心眼,私底下留下了几间铺子,没有将全部嫁妆补贴公中,只怕他们母女的日子还真的很艰难。
尤氏见她不拿公中的钱,这才放心离去。
...
三日后,圣上亲自派人来宣了旨意,帮太子替沈家大姑娘提亲。
沈盈要嫁太子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京城每个角落。
而恰在这时,陆墨也和姜稚从归鸿山回了京城。
他对于沈盈的放鸽子的事情,非常气愤。
姜稚在路上一直劝着他:“兴许姐姐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忘记了吧?”
“而且,姐姐一向不喜欢我,不来也是正常的。你看到姐姐,和她好好说说,将误会解开,可别又吵起来了。”
姜稚的贴心,更让陆墨觉得沈盈任性胡闹。
陆墨和姜稚来到沈盈院子。
但是守着的丫鬟金盏却拦住了他们。
金盏胆小,面对怒气冲冲的陆家大公子,语气磕磕巴巴道:“陆大公子,你不能进去。”
陆墨不明所以。
以为沈盈又故意拿乔,不和他相见。
他不由冷笑:“怎么,她放了我鸽子,如今害怕我找她算账,所以躲起来了?”
金盏急忙解释:“不,不是的,是因为我们小姐定亲了,不方便见陆公子了。”
“定亲?”

第二天,沈盈醒来,发现院子里多了很多礼品。
金盏道:“小姐,这都是陆大公子让人送来的。”
沈盈面无表情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以前,陆墨惹她不高兴了,总会马上逗她开心。
他从不会让她带着情绪过夜。
记得她九岁时,陆墨不小心弄坏了她的琴。
她气得不和他说话。
陆墨连夜跑断了一匹马,为她捧来好几张新琴,小心翼翼讨好她:“阿盈,我把京城所有的好琴都给你搜罗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继续给你找,知道你满意为止。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可现在,他做错了事,却不再亲自过来道歉,反而用一些冰冷的物品随意打发她。
沈盈已经不在意了,她让金盏将这些礼物分给院子里的下人。
姜稚过来,看到她将东西分给下人,惊讶道:“姐姐不喜欢墨哥哥送来的礼物吗?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我挑剩下的,可是价值也不菲啊!”
说完,她又故作可惜道:“我昨日就和他说了,一定要让姐姐先挑,否则姐姐会不高兴的。可是他非要让我先挑,把我不要的给你。我只是个养女,姐姐才是沈府真正的大小姐,他对我这样好,我真的无以为报....”
沈盈冷笑:“你要是真喜欢他,拿走就是。”
说完,她直接让金盏关了院门。
...
大周习俗,每个出嫁女婚前,都要去月老庙挂许愿牌,祈求姻缘美满。
沈盈虽然对日后亲事没有太多期待,但是怕母亲难过,还是假装满脸欣喜,出门去了月老庙。
她对着月老像虔诚跪拜,并写下许愿牌,准备亲自去挂在许愿树上。
金盏怕她摔跤,提出要帮她挂上去。
沈盈却摇头拒绝了,自己爬上梯子。
爬到一半,却发现旁边也有人。
是姜稚。
她居然也来了。
姜稚看到她,很惊讶,正要说话,突然身子一个不稳,往后栽去。
沈盈本来稳稳站在梯子上,却被她一起拽了下去。
两人一起摔落下来。
沈盈的膝盖被地上石头磨破,不断往外渗血。
姜稚也没好到哪里去,手上血淋淋的。
陆墨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
姜稚马上眼眶一红,哽咽道:“墨哥哥,你不要误会,姐姐没有推我。”
沈盈知道她又要陷害自己,冷笑一声,让金盏扶自己起来,准备离开。
陆墨却拦住她。
本想斥责她,却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许愿牌。
他面色顿时有些古怪。
以前陆墨总说要当沈盈的夫婿。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他才渐渐没再提这件事。
可是看到沈盈来求姻缘,他还是很好奇,沈盈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你好端端的怎么也跟着来了月老庙,还平白无故推阿稚摔倒?你赶紧过去和阿稚道歉,还有,你许愿牌上写着什么?”
沈盈笑了,“不是我推的,我不道歉,还有,我许愿牌上写着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以前他很在意沈盈是否爱他。
现在,他在意的对象变成姜稚。
沈盈不想和他纠缠,绕开他就要离开。
看到她如此冷淡的模样,陆墨神色复杂。
最后,陆墨忍不住开口:“阿盈,以前我说过要娶你的事情,你不要当真,当年我年纪小,难免说些孩子话。
以后,你不要再因为我吃醋了,我和你的关系,只会是兄妹。”
沈盈觉得好笑。
他竟然担心自己纠缠他吗?
她什么也没说,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另一棵许愿树走去。
她一瘸一拐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许愿牌挂上去。
见她如此执着,陆墨脸色很怪异。
第一次,他没管身后的姜稚,忍不住上前想要去看看,许愿牌里到底写着什么。
沈盈挂完许愿牌,就由金盏扶着,想要离开。
陆墨爬上梯子,拿下那个许愿牌。
却见到上面写着“羿郎”的名字。
“这是谁?”
陆墨看着许愿牌,眼里满是怒火。
他上前几步,捉住沈盈的手腕,想要问个清楚。
陆墨突然想到什么,嘲讽道:“这不会是你故意杜.撰出来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吧?沈盈你怎么这么多心眼?”
陆墨见沈盈一直不说话,又见她脸色苍白,身上还有淡淡血腥味,立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受伤了?刚刚摔到哪里了?”
正要查看,突然,后边的姜稚痛苦地啜泣了一声
陆墨急忙回过神,将沈盈的许愿牌丢在一边,快步朝姜稚走过去。
姜稚眼里有泪,满脸抗拒:“你别管我了,刚刚姐姐也受伤了,你去照顾她吧。”
说完,她朝沈盈走过去,对她道歉:“我知道姐姐定是生气,刚刚我揭发了姐姐推我的事情,我以后不会了,姐姐不要不理我了。”
说完,她伸手要去拉沈盈。
沈盈还没碰到她。
姜稚突然整个人往后摔倒。
陆墨以为沈盈又推姜稚,立即冲过来,将沈盈狠狠推到一旁。
沈盈本就伤了膝盖站不稳,被狠狠推倒,额头磕在石头上,顷刻间鲜血淋漓。
陆墨看着她,眼中都是怒火,斥责道:“沈盈,你一而再再而三推倒阿稚,欺负阿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有。阿稚不过是个养女,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沈盈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心痛了。
可是听着他一字一句辱骂她,委屈和痛苦的情绪,还是不断涌上心头!
她疼得无法呼吸,终于忍不住出声辩驳:
“不是我,刚刚我都没碰她...”
话还没说完,姜稚就大声哭泣:“墨哥哥,我的手好疼,我的手会不会废了,以后会不会不能再弹琴写字啊....”
陆墨脸色骤变,扶起她道:“不要怕,我马上送你回去,给你请大夫。”
说完,他直接背起她,快速往外走。
看他们离去的背影,沈盈再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她从地上捡起那枚被丢弃的许愿牌。
陆墨一定不知道。
她早就不再想着嫁入国公府了。
羿郎是谁。
在嫁给他之前,她才不会告诉陆墨。
因为,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