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女频言情 楚流徵纯昭仪畅所欲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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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徵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楚流徵纯昭仪畅所欲言小说》,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总管立刻应声:“奴才在。”“朕突然想起来,明日似乎是顺郡王的生辰。”萧靖凡将茶盏放在一边,撩起眼皮看他,“是也不是?”“陛下记得不错。”周元德小心地瞧着萧靖凡的神色,斟酌着回答。“奴才听闻顺郡王府要大办寿宴,也有趁此机会替世子爷相看各家贵女,将世子爷的亲事订下来的意思。”订亲?角落里蔫耷耷的楚流徵打起一点精神,翻找系统。周公公的消息挺灵通啊,顺郡王还真有这个打算。我看看啊,顺郡王担心自家儿子给暴君戴绿帽子,所以想赶快给儿子定下世子妃,断了儿子的念想。啧啧,不愧是能在暴君的大刀底下苟住命的王爷,竟然能知道欣嫔给暴君戴了绿帽子之后奸夫被做成了人彘,这是宫里有人啊。萧靖凡的面色倏地一沉。云桂苑的宫人全部被灭口,人彘之事又是暗卫亲办,断不...

章节试读


周总管立刻应声:“奴才在。”

“朕突然想起来,明日似乎是顺郡王的生辰。”萧靖凡将茶盏放在一边,撩起眼皮看他,“是也不是?”

“陛下记得不错。”

周元德小心地瞧着萧靖凡的神色,斟酌着回答。

“奴才听闻顺郡王府要大办寿宴,也有趁此机会替世子爷相看各家贵女,将世子爷的亲事订下来的意思。”

订亲?

角落里蔫耷耷的楚流徵打起一点精神,翻找系统。

周公公的消息挺灵通啊,顺郡王还真有这个打算。

我看看啊,顺郡王担心自家儿子给暴君戴绿帽子,所以想赶快给儿子定下世子妃,断了儿子的念想。

啧啧,不愧是能在暴君的大刀底下苟住命的王爷,竟然能知道欣嫔给暴君戴了绿帽子之后奸夫被做成了人彘,这是宫里有人啊。

萧靖凡的面色倏地一沉。

云桂苑的宫人全部被灭口,人彘之事又是暗卫亲办,断不可能传出去,顺郡王如何能知道得这般清楚?

莫非他身边有顺郡王安插的眼线?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中瞬间闪过好几个值得怀疑的人选。

恰好在嫌疑人名单上的周总管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不等他想明白这凉意从何而来,又忽然消失了。

因为……

原来眼线是他啊,暗卫营的三号教官。

话说暗卫不都是自小被洗脑要对主子忠心耿耿吗?这人为什么要背叛暴君?

楚流徵疑惑地继续扒拉。

殊不知这两道心声凑巧救了周元德一命。

——帝王疑心一起,非人命不可抵消。

嗯……难评……属实狗血小说照进现实系列。

萧靖凡倒要听听怎么狗血。

他给周元德使了个眼色让他研墨,防止这奴才又打断楚流徵的心声。

没人打扰的楚流徵站在角落里快乐吃瓜,都不蔫耷耷了。

暴君也算独具慧眼了,一百个人里一眼就挑中了顺郡王的私生子,这运气都能去买彩票了。

萧靖凡:“……”

虽然不知道彩票是何物,但他听得出来,这句不是好话。

啧啧啧,顺郡王的图谋有点大啊,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往每个皇子身边都安插了人手,要不是暴君手里握着兵权,三年前坐上龙椅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暴君还真得感谢人家十一小哥,先帝驾崩那日,若非十一小哥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暴君,连茅厕都忍着没去上,暴君早就被那私生子杀了。

萧靖凡:给十一记一功。

至于私生子?

他唇角扯开一抹冷笑,送到手边的把柄,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岂非对不起他那好皇叔的良苦用心?

楚流徵还不知道自己把藏得特别隐蔽的某私生子给暴露了出来,正翻癫公世子的未婚妻人选呢。

顺郡王妃倒是真心替儿子打算,这挑选出来的闺秀个顶个的优秀。不过,也是真不管闺秀们的死活啊。嫁个癫公世子那样的男人就是跳火坑,还不如不嫁。要我说,就该让祝大小姐这朵白莲花和癫公世子锁死,省得跑去祸害别人!

白莲花?

萧靖凡回味了下这个词儿,莲花寓意品性高洁,感觉是个好词儿,但听这女人的语气,好像是骂人的话。

不确定,再听听。

看不惯庶妹比自己貌美就要将庶妹所有的东西抢过来什么的,你好歹抢点好东西啊,就癫公世子这样的抢来干嘛?大冬天劈了当炭烧吗?

萧靖凡:嗯,是个好主意。

祝大小姐竟然也要去寿宴,可是顺郡王妃的儿媳待选名单上根本就没有她啊。啧啧,明天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修罗场,癫公世子会不会当众发癫啊?啊啊啊,好想看现场!

萧靖凡眸光一动。

看现场么……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

翌日,天光晴好。

今儿是顺郡王的生辰,在顺郡王妃的操持下,整个顺郡王府布置得华贵又喜庆。

顺郡王是先帝看重的兄弟,也是唯二在新帝登基之后还能留在京中的王爷。

其为人敦睦温和,喜与人为善,在勋贵之中口碑不错,加之在顺光帝面前说得上话,在京中很有几分体面。

因着有意大办寿宴,顺郡王府几乎给京中所有大臣府邸都下了帖子。今日又恰逢休沐不用上朝,收到请帖的人家基本都携家带口地来了。

宾客纷至,整个顺郡王府都热闹起来,来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唯独书房里,世子萧文韬臭着一张脸,神情阴郁得活似谁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父王,除了玉儿我谁都不娶!你们要是逼着我娶别人,我就不当这个世子了!”

“行啊。”顺郡王斜睨着他,“我又不止你一个儿子,明儿我就上折子请陛下废了你的世子之位。”

“你们别想我妥……啊?”

萧文韬呆住,父王刚才说什么?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顺郡王冷哼,“要不要本王一并上奏陛下,将你划出宗族,放你去追寻真爱啊?”

萧文韬:!!!

除族!

父王竟然如此无情!

他还不是父王唯一的嫡子了?

“怎么不说了?”顺郡王一双鹰目盯着他,“你大胆的提,今儿我高兴,保证不打你。不管是为了个女人自请废去世子之位还是自请逐出宗族,我这做父亲的一定满足你!”

萧文韬:“……”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

与此同时,在锦衣卫的护从下,一驾马车驶出宫门,往顺郡王府而来。

车辕上,小安子拽着缰绳,问身边人:“师父,您为什么不进去伺候?马车里就流徵姑娘一人候着,怕是应付不过来。”

“别说师父不疼你,咱们当奴才的最紧要的是什么?”周元德闲适地靠着车厢,转头看自个儿徒弟。

小安子乖巧道:“自然是尽心伺候好主子。”

“算你小子有慧根。”周元德眼睛半眯,“你只记住一点,主子想要什么咱们就奉上什么,别的都不重要。”

现在陛下想要的是什么啊?那肯定是流徵姑娘啊。

没见出宫来独独带了她一个宫女吗?

难得的独处机会,他现在进去只会碍着陛下的眼。

小安子琢磨着自家师父这话,品了又品,品出一点滋味来。

怪道师父独独对流徵姑娘那般照顾,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弄云苑怕是又要飞出一只金凤凰咯~


“你们这些奴才,人来了怎的不提醒本宫一声?”荣贵妃蹙眉数落殿里的宫人,宫人们立刻跪下请罪。

“这回便罢了,再有下回本宫决不轻饶!”

出了气,荣贵妃才吩咐左右,“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人扶起来。”

祥露亲自上前,伸手搀扶楚流徵,“是我疏忽了,姑娘快起来,可还站得住?”

楚流徵就势往她身上一倒,差点把毫无准备的祥露给砸地上去。

“对不住,我腿上实在没力气了,一时没站稳。”楚流徵用力往祥露身上一撑,腿一蹬站直了,一脸歉意地去拉祥露。

“啊!”祥露低低地叫了一声,脸容扭曲,“别、别拉我,我腰扭了。”

姑奶奶这泰山压顶没白练,就是体重轻了些,不然保准儿把你压趴下。

楚流徵在宫里这几年,那也是学了几招保命本事的。

明着来打不过,坑人嘛,一坑一个准儿。

“没用的东西!”荣贵妃没料到才折腾了楚流徵一回,还没把楚流徵怎么着呢,她这边却先折了一个人,自觉丢脸,“还不快抬下去!”

当即便有几个宫人上前来,将不能动弹的祥露给抬了下去。

楚流徵抬袖擦去额间的汗珠,一脸乖巧地问:“娘娘,现在开始泡茶吗?”

荣贵妃心中有气,却没借口发出来,只好吩咐道:“张宝荣,领她去茶水房。”

“唯。”大太监张宝荣躬身领命,朝外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姑娘跟咱家来。”

“有劳张公公。”

楚流徵朝荣贵妃福了福身,随张宝荣往外走。

看着楚流徵的背影,荣贵妃唇角向下一撇,玉白手指拂过腕间的翠玉镯,她倒要瞧瞧这小狐媚子有什么手段。

华清宫的茶水房就设在小厨房的耳房里,一应茶具俱全,连泡茶的水都有三种,分别是山泉水、露水和雪水。

张宝荣介绍完之后,从架子上抱了一个足有小臂高的大茶罐到桌上。

盖子刚打开便飘出一股子馥郁浓烈的香气。

这样的茶香楚流徵从未闻过,不由好奇地凑近,低头瞧向罐内。

只见红褐色的茶叶间混杂着一颗颗圆珠,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保荣道:“咱们娘娘金尊玉贵,喝茶有个习惯,必得喝那香丸里现捡出来的茶叶,须得完整,不能有一丝缺损。”

看着罐子里那些跟茶叶一个颜色,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丸子,楚流徵感受到了来自荣贵妃的深深恶意。

这不存心折腾人吗?

张宝荣道:“听闻姑娘极擅泡茶,想来这分茶的手艺也是上乘,这罐香茶就交给姑娘了,还请姑娘全部分出来。”

全部?!

楚流徵在心里倒吸一口气,按照这死太监方才的要求,这么一大罐,分到晚上也分不完吧?

“张公公,泡一盏茶用不了这许多茶叶。”楚流徵决定借势压人,“我还得回文华殿当值,若陛下回去没茶喝,说不得要寻我一寻,届时恐怕会连累荣贵妃娘娘。”

“一事不劳二主,娘娘既然让姑娘分茶,姑娘理应分完才是。”

张宝荣手抱拂尘,一双三白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娘娘惯来体贴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若姑娘当真手脚太慢误了时辰,娘娘自会差人去陛下跟前儿说一声。以陛下对娘娘的宠爱,想必不会拂了娘娘的脸面。”

麻蛋!分明是活儿太多做不完,换在这死太监嘴里就是我自己动作太慢才做不完,什么无耻资本家嘴脸啊?

楚流徵一口凌霄血噎在胸口,想喷面前这幸灾乐祸的死太监一脸。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头不可断血不可流,人家是贵妃你只是个小宫女,惹不起!!!

楚流徵唇角一牵露出一个标准的不露齿微笑,“我要开始分茶了,张公公可要留在此处观看?”

张宝荣管着华清宫的事,忙得很,才没闲情在这儿看一个小宫女分茶呢。

“咱家还有事就不陪姑娘了。”张宝荣喊了两个小太监进来,“他们两个就守在小厨房门口,姑娘有事吩咐他们便是。”

楚流徵瞧了眼两个小太监,这是防着她逃跑?

多余了不是?要是逃跑有用的话我早就跑了,怎么可能来这儿?

楚流徵点点头,“我知道了,张公公慢走。”

张宝荣给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才抬脚离开。

他一走,两个小太监也没在茶水房内久留,自发到小厨房门口守着去。

楚流徵转了转手腕,将茶罐倾斜倒了一些在干净的盆里。

她拿起竹镊子试着分了分。

小香丸圆溜溜的,用竹镊子不好夹,很容易脱手。

若用竹镊子夹茶叶,须得控制力气,否则很容易夹碎。

楚流徵夹了几片就放弃了。

小香丸和茶叶颜色相近,真这么一片片地分,她眼睛得瞎。

她直起腰环顾四周,得寻摸个简便的法子才行。

与此同时,一道娇小的碧色身影跑过青石板,往长春宫去。

华清宫正殿内,桌上的沙漏窸窸窣窣往下漏沙子,已经堆积了一个小山。

两个小宫女跪在贵妃榻前,捧着美人那双纤纤玉手,在修剪好的指甲上仔细地刷上花汁,再用药水浸过的纱布细细裹了固色。

荣贵妃伸着胳膊,十指张开,开始了无聊的等待。

她动了动纤长白皙的手指,懒声问侍立在旁的大太监,“茶水房那边如何了?”

张宝荣笑得不怀好意,“回娘娘的话,正拣茶叶呢,怕是眼睛都要看瞎了。”

荣贵妃轻哼一声,偏头斜了眼窗外的阳光,眉心微蹙,“这日头还是晃眼了些。”

张宝荣上前将纱帘放下一半,既能遮挡直射进来的阳光,又不致让殿内光线太暗。

他道:“娘娘,这都入冬了,趁着日头好,咱们宫里的东西也该拿出去晒晒,特别是那些皮子,免得生了虫子倒毁了好东西。”

“那便晒晒吧。”荣贵妃往软枕上一靠,轻轻吹了吹指头上的纱布,“本宫记得小厨房那边的日头最好,就支了竿子晒那儿吧。”

张宝荣眼珠子一转,“唯。”

他脚步往后退,正要吩咐人去拿东西,一扭头竟见楚流徵端着茶托盘走了进来。

他一愣,偏头瞧了眼桌上的沙漏。

这才过去多久,便是再多几个人也分不了这么快啊。


楚流徵:“……”

她现在回去上班还来得及吗?

“姑娘可是高兴傻了?”钱嬷嬷亲热地拉住楚流徵的手,“姑娘这就跟我走吧,娘娘还等着姑娘呢。”

鸿门宴!肯定是鸿门宴!这是算好了暴君听到皇后怀孕的消息会去长春宫探望,特意在弄云苑堵我呢。

楚流徵暗道倒霉,却也亲热地拉住钱嬷嬷的手,浅笑道:“嬷嬷这话可是折煞我了。也不知哪个小蹄子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我哪里有什么泡茶手艺,不过是将水倒进茶里,能喝出个茶味儿罢了。”

“这点子粗浅东西,哪能拿到娘娘面前献丑?我又笨口拙舌不会说话,真要跟嬷嬷去了,凭白搅了娘娘清静,倒是我的不是。”

“再说了,今儿个该我当值,我只是回来拿东西,转身还去文华殿伺候呢。劳烦嬷嬷替我禀了娘娘,等哪日不当值,我再去给娘娘叩头请安。”

一番话连消带打,既解释了泡茶手艺是误传,又给出了不能擅离职守的正当理由,还隐隐拿皇帝压了荣贵妃一头。

钱嬷嬷暗道好利的一张嘴,之前可真是看走了眼。

但她也不是那般好打发的。

钱嬷嬷面上的笑意敛下三分,立时显出些凌厉来。

“不论真假,娘娘既命我来请姑娘,姑娘就快跟我走吧,莫让娘娘等急了。”

这是铁了心不放过她?

楚流徵还想挣扎一下,“可是文华殿那边……”

“皇后娘娘有喜,陛下前去探望定要耽搁些时辰。”钱嬷嬷不由分说抓紧楚流徵的手腕子,拉着人往外带,“姑娘先同我去回话,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定然来得及赶回来当值。”

果然算准了堵我呢!

看来今儿这遭是躲不过去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楚流徵干脆挣了挣手腕。

“嬷嬷别拽,若是把我的手拽伤了,便没法替娘娘泡茶了。嬷嬷且松开,我同你去便是。”

钱嬷嬷还真担心楚流徵装成伤了手赖上她,当即便松开楚流徵的手腕,转而挽住她的胳膊,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既然决定了要去,楚流徵便没打算逃。

是祸躲不过。

她是在御前当差的人,有了之前陛下派人寻她那事,荣贵妃不可能真要了她的小命,左不过吃些苦头,挨过去就行。

肯定是因为暴君赐给我香粉荣贵妃才会突然盯上我一个小宫女!啊啊啊!暴君我恨你!!

*

华清宫。

小宫女快步进来,在祥露耳边轻声禀报了两句话。

祥露摆手让她退下,手下捏按的力道加重一分,假寐却真睡着的荣贵妃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两分未散的水汽,让这姿容绝艳的美人更显风情。

“娘娘,人到了。”

“到了就带进来吧。”荣贵妃撑着软枕缓缓坐起,抬手轻扶云鬓,“本宫的发髻可乱?”

祥露认真地瞧了两眼,笑道:“一切都好,娘娘不论何时都好看。”

荣贵妃嗔她一眼,“方才偷吃蜜糖了?”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祥露放了个靠枕在她身后,“后宫佳丽三千,论姿容,娘娘独占九分,剩下那一分是娘娘没梳妆,故意让她们的。”

荣贵妃被这话逗得噗嗤一笑,手指头亲昵地戳在祥露脸上。

哇哦!荣贵妃这一笑比百花还娇,果真不愧艳冠群芳之名。

刚被领进来的楚流徵小小地花痴了一下。

上回太晚了,荣贵妃又蒙着面纱,楚流徵没看清楚这位以貌美闻名于世的贵妃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这回可算看清楚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再没见过比这位贵妃娘娘更美的女人。

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皮肤白嫩毫无瑕疵自不用说,最主要的是那份独特的气质。

妩媚中带着两分纯真,分明是媚到极点的长相,偏偏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格外清澈,宛若一只饮泉卧雪的红狐,灵动非常,叫人望之生叹。

女娲娘娘,我下辈子想长这样!!

楚流徵前辈子就是颜控,这辈子也没改掉这个毛病。

三观跟着五官跑,说的就是她。

只要是美人她都喜欢。

当然,单纯欣赏的那种喜欢。就跟突然在街边看到一个漂亮花瓶或者一件漂亮首饰,忍不住停下来看两眼的那种喜欢。

暴君的长相也相当妖孽,若是跟荣贵妃站在一起……嘶——颜狗盛宴!好想看!!

不管心里如何激动咆哮,楚流徵面上都不露一丝端倪,规矩地行礼:“奴婢楚流徵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祥露,你看本宫这眉是不是淡了点?再描一下会不会更好?”荣贵妃仿佛没看到楚流徵这么个人,对着祥露拿着的水晶镜左照右照。

这面镜子是番邦进贡的贡品,一共就两面。

一面在万寿宫,另一面在华清宫,连长春宫都没有。

荣贵妃最喜欢这面镜子,一则体现她的荣宠,二则这镜子连根头发丝儿都能照得清清楚楚,比铜镜好用太多。

“娘娘方才小憩,许是蹭在靠枕上了,奴婢这就替娘娘添上。”祥露招手让小宫女过来拿着镜子,她则走去妆台那边拿了螺子黛来,俯身替荣贵妃描眉。

化过妆的都知道,描眉是个细致活儿,想要眉形自然好看,那就得不嫌麻烦,一根一根地往上画。

宫女行礼是后撤小半步,上身挺直舒展,屈膝下蹲的姿势。好看是好看,但对下盘和核心的稳定性要求极高,只是蹲一会儿还好,若长久蹲着,没练过的保管腿抽筋儿。

自从调到御前奉茶,行礼这项功夫楚流徵已经许久不练了,不过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她的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奶奶的!当年老虔婆故意为难我,让我蹲了半个时辰我都挺住了,这才能成功调入长春宫书阁当差,我不信我坚持不了。

楚流徵咬着牙,努力收紧核心坚持。

一定不能给荣贵妃借机发作我的理由。前头好几个宫女就是这么被发落的,一旦蹲不稳便是不敬贵妃,轻则掌嘴重则挨板子。不想挨打楚流徵你就给我坚持住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刚上的茶都没了热气儿。

楚流徵牙都快咬碎了,终于看到祥露替荣贵妃描好了眉。

荣贵妃满意地从镜子里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楚流徵,似才发现这里有个人,檀口微张:“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楚流徵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娘娘万福金安。”


昏迷的祝莞青被顺郡王府的侍卫发现,掐人中掐醒了。

就在她发挥急智,和顾衡一唱一和即将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事情忽然再生变故。

这回不是萧文韬,而是裴云谏,他直接把祝大小姐养鱼的事情当众爆了出来。

众人瞬间哗然。

毫无预兆,突然翻车的祝莞青:?!!

任轻峡则急了,他走近裴云谏,将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疯了?”

他们还没商量出让两家人都接受的办法,怎么能把祝莞青暴露出来?

没了祝莞青,再上哪儿找一个让两家人都满意,能约出来当挡箭牌,还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们的女子?

裴云谏没搭理他,而是隐晦地朝远处修剪得漂亮的花木瞥了一眼,对众人朗声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萧世子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顺郡王带着人匆匆赶来,一张口便打断了他的话,“前头戏正唱得热闹,诸位怎都聚在此处?可是怪我王府招待不周?”

谁都不信顺郡王当真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那这言下之意便是想关起门来解决。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知情识趣的,毕竟现在给人家行方便,日后若碰到类似的事儿,自家也好方便。

众人纷纷顺着意思递了台阶,除了当事人和其家长之外,相继离开此处。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萧靖凡忽然从花木后站起来,弯腰掸掸衣摆,手负在身后,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顺郡王似早有预料,看到红衣人的那刻已经跪了下去,“臣恭迎圣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裴云谏伸手一拽任轻峡的胳膊,紧跟着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恭迎。

“皇叔与朕未免太过生分。”萧靖凡缓步走到顺郡王面前,弯腰虚扶了一下。

顺郡王顺势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萧靖凡继续道,“朕突然想起今日乃皇叔寿辰,满京之人皆收到请帖,唯独朕没有,朕只能不请自来了。没有及时通知皇叔,还请皇叔不要见怪。”

顺郡王哪敢见怪,‘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此等小事,臣岂敢惊扰陛下?陛下如今驾临寒舍,使寒舍蓬荜生辉,臣幸之。是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皇叔太谦虚了。”萧靖凡垂眸睨着他,深邃的黑眸深处神色难辨,“朕倒是觉得王府的诸多摆设比朕的养心殿还要好上三分,如此金碧辉煌,岂能称寒舍?”

闻言,顺郡王惊得冷汗都下来了,为臣的岂能比皇帝还过得好?这不离死不远了吗?

王府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这祖宗怎么突然想起来挑这个刺啊?

他心思几转,道:

“府中摆设,一应皆由先皇与太后赐下。陛下也知道臣不善经营,府中没有什么积蓄,今日为了撑撑门面,不让外人看了皇室笑话,这才一股脑儿地将东西都摆了出来,让陛下见笑了。”

顺郡王俯首叩头,言辞恳切,“臣绝没有半点逾越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啧啧,瞧瞧人家这话说的,东西都是先皇和太后赏赐的,暴君若是不满意,那就是不敬先皇和太后。这顶不敬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暴君还不得被御史们的唾沫星子喷死?

楚流徵跟在周元德身后走过来,在萧靖凡身后站定。

面上看着安静乖巧,但一点都不妨碍她在心里突突突。

自从知道顺郡王差点杀了萧靖凡夺得皇位之后,楚流徵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要造反。

暴君才给我涨了月银,换个人当皇帝,月银说不定会跌回去,还是暴君继续当皇帝的好。

萧靖凡:“……”

朕谢谢你啊!

“皇叔快起来,朕并无怪罪皇叔之心。”萧靖凡朝周元德一瞥,周元德立刻上前将顺郡王搀扶起来,言语体贴,“地上凉,王爷是上了年纪的人,该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骨才是。”

顺郡王瞅他,本王怎么觉得这阉人在嘲讽本王年纪大呢?

他客气地笑笑:“有劳周公公。”

周元德也笑笑,回到萧靖凡身边站定。

萧靖凡一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谢恩起身。

顺郡王目光幽怨地看向站在萧靖凡身后的那一帮大臣,说好的肚子疼去出恭呢?都出到花园来了是吧?

若非管家告诉他茅房没人,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诸位大臣被他瞪得有那么一点小尴尬,毕竟凑堆看人家热闹什么的,确实有点不厚道。

可随即想到带头看热闹的是皇帝,他们是跟着皇帝来的,众大臣又挺直了腰板。

他们是来护驾的,绝对不是为了看热闹!

顺郡王:“……”

不要脸!!

萧靖凡可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厚道。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哪里朕去不得?什么热闹朕看不得?

“朕方才在对面闲逛,正巧看了出好戏。”

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萧文韬几人,最后落在祝莞青身上,“将他四人耍弄于鼓掌之间,祝小姐可真是好本事。”

祝御史立刻跪下请罪,“臣教女不严,日后定当对小女严加管教,请陛下恕罪。”

祝夫人也拉着祝莞青跪下。

祝莞青跪是跪下了,但却是为了喊冤,“臣女冤枉,求陛下容臣女分辩一二。”

话音未落,眼眶却已经红了,圆滚滚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砸。

不是,这好几个证人呢,怎么洗啊?

楚流徵偷偷打量祝莞青。

系统里描述,祝大小姐的容貌不及其妹,楚流徵没见过后宫那位祝美人,但在她看来,祝大小姐已经是个美人了,还是那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美人。

美人此时梨花带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美人垂泪梨花雨,啧啧,难怪能养鱼呢,就这张脸,轻轻落两滴眼泪,不得让男人心疼死?

在场的就有人心疼。

顾衡便是头一个。

他抿唇看着垂泪的美人,这般柔弱无依的姿态,只让他心疼得恨不得搂进怀里好好安慰。

他可以不计较祝莞青骗他,只要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便好。

萧文韬也挺心疼的。

祝大小姐这么一哭,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真爱。

玉儿也是个爱哭的,哭起来也这般招人疼。

至于另外三条鱼,户部员外郎之子不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养鱼了,剩下那俩是弯的。

演戏而已?心疼什么?

他们还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屁股吧,回去还不知道有多少板子等着呢。


华清宫正殿内。

“哪能劳烦张公公动手?是我不知道娘娘的规矩,张公公且歇着,我自己来。”

楚流徵膝盖一动,刚要站起来,背后突然伸来一双手往她肩膀上用力一按,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钱嬷嬷手上使力,面上却笑得和善:“姑娘只管奉茶便是,添水有张公公呢。”

楚流徵挣了挣没挣开,在心里把钱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

“姑娘可端稳了。”张宝荣脸上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将提着的水壶一斜,滚烫的水立时倾泻而出,落入楚流徵端着的粉彩瓷盏中。

随着滚水注入,瓷盏热度攀升,飞溅的水珠落在楚流徵的手背上,烫得她不住轻颤,差点端不稳茶盏。

她用力捏紧底托的边儿,喊道:“张公公,再倒茶水就溢出来了,恐毁了娘娘的一杯香茶。”

张宝荣往贵妃榻上的美人投去一眼。

荣贵妃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张宝荣心中一定,水壶越发倾斜。

眼瞧着茶水注满,如下雨一样从茶碗边沿成串滴落,堆满底托,触到楚流徵指尖,将指尖烫得通红。

艹!

楚流徵疼红了眼,偏偏钱嬷嬷还按着她,根本挣脱不得。

溢出的茶水越来越多,几如泼出来的那般,落在楚流徵手背上,将白皙的皮肉烫得通红一片,跟熟了似的,起了几个大泡。

楚流徵疼得眼眶泛泪,嘴唇都咬破了才没叫出声来。

她知道这时候应该求饶,可不知怎的一股牛劲儿上来,求饶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眼见着张宝荣还要把滚烫的水壶往她脸上烫来,楚流徵一咬牙。

奶奶的!姑奶奶不忍了!要杀要剐随便!!

楚流徵手腕一转,滚烫的茶水倾倒而出,朝张宝荣脸上泼去。

没曾想楚流徵还敢反抗,张宝荣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登时捂着脸惨叫起来,水壶‘砰’地砸在华贵的地毯上。

钱嬷嬷惊得一愣,楚流徵趁机抓起旁边水壶的柄,拎着水壶往她身上砸。

个老虔婆,姑奶奶打不死你也烫死你!!

也不管砸到哪里,只发了疯似的一通乱砸,烫得钱嬷嬷嗷嗷直叫,慌乱中左脚绊右脚,朝贵妃榻摔去。

事出突然,荣贵妃哪里来得及躲闪?

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被钱嬷嬷砸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压在榻上,差点背过气去。

这番变故也就发生在一瞬之间,殿里的宫人都惊呆了,竟忘了上前抓楚流徵。

还是张宝荣缓过那阵痛,一手捂着脸上的血泡一手指着楚流徵,“无法无天的贱婢!抓住了拖出去杖杀!”

又气又疼之下,他已顾不得楚流徵是御前伺候的人,只想狠狠偿了茶水泼脸之痛。

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抓楚流徵。

楚流徵已经豁出去了,仿佛失去了痛觉,抓着水壶一通乱砸。

水壶里还剩些水,烫得满屋子的人抱着脑袋躲。

楚流徵瞅准机会,用水壶砸退一个挡路的小太监,拎着水壶冲了出去。

宫人们跟着追出来,大喊:“她伤了娘娘!抓住她!!”

顿时,整个华清宫的人都动了,成包围之势朝楚流徵靠近。

楚流徵一手扫帚一手水壶,抿着唇,一双明媚杏眸里温和褪去,似落进了冰雪,冷冷地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缓缓调整呼吸。

姑奶奶今天就是死也要拖两个垫背的!

张宝荣对楚流徵恨急,捂着脸跑出来,呵斥众人:“都愣着做什么!上啊!!”

众人互看一眼,一起朝楚流徵扑去。

楚流徵眸光一厉,正要来个鱼死网破,突然一声尖利的高喝响起:“住手!”

声音拖得极长,周元德一嗓子喊出来,差点断气。

他和高永福带着人飞跑过来,瞧清形势之后,差点厥过去。

——天神爷爷啊,这才多久,流徵姑娘怎么成了这么个惨样?

见还有小太监蠢蠢欲动要抓楚流徵,周元德登时厉喝道:“大胆奴才,手爪子不想要了?”

他拨开人群几步站到楚流徵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厉眼一扫四周。

这气势十足的一眼,吓得方才还张牙舞爪围攻楚流徵的宫人们立刻收了动作,乖得跟鹌鹑似的,一齐看向张宝荣。

他们可都是听吩咐行事。

张宝荣一脸的气急败坏,周元德这厮跳出来搅什么局?

脸上钻心的疼,张宝荣对周元德也没了平时的好言好语,“这宫女想谋害荣贵妃娘娘,谋害贵妃乃是死罪,周公公如此维护她是想跟她一起掉脑袋吗?”

“咱家不知那许多。”周元德岂能被两句话吓住,“陛下命咱家来请流徵姑娘去长春宫,咱家便好好地将人请过去,其他事咱家不管。”

两人互瞪着,针锋相对,谁也不让。

“周公公,”楚流徵早把扫帚和水壶丢开了,伸手拉拉周元德的衣袖,嗓音虚弱,“我没有谋害贵妃娘娘,我冤枉……”

话音未尽,人已经晕了过去。

“姑娘!”周元德吓得急忙将人扶住,这离得近了才发现楚流徵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有轻重不一的烫伤,特别是那双手,好几处皮都被烫烂了,鲜红的肉露出来,周公公都不忍细看。

——完了,人变成这样,咱家怎么跟陛下交差啊?

*

楚流徵做了个梦,梦里她徒手炒了好多好多板栗,大铁锅和那些沙子跟火山似的,烫得她嗷嗷直叫,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靠徒手炒板栗练成一双铁砂掌从此称霸武林的时候,忽然,一股钻心的疼袭入脑海,生生将她疼醒了。

床上之人眼睫一阵颤动,忽然睁眼,喊道:“我不练铁砂掌!”

屋中众人:“……”

啥?

听了好久炒板栗心声的萧靖凡:“……”

这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冷声道:“醒了就起来,朕有话问你。”

楚流徵本来有点懵,听到熟悉的要冻死人的声音立刻神智回笼,撑着床就坐……没坐起来。

刚包扎好的手哪里经得住这样使力,她疼得‘嗷’一嗓子又倒了回去,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萧靖凡下意识伸出手都没抓住。

瞧着他的动作,钟皇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朝身旁的秋穗使了个眼色。

秋穗上前,轻柔地将楚流徵扶起来,拿帕子替她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