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完结版小说
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完结版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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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行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安安日记》*程安还是没要到资料费,周一开学当天,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喊到门外单独谈话。胡自明是个急性子,五十多岁的秃顶,他对程安没什么好印象,每次开家长会程安的家长都不来。其他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还知道给他送烟酒,但程安的父母连微信都不加他,再加上程安的性格内向,胡自明很不喜欢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班级排位时还专门把她往后排塞,跟那些学习差,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坐在一排。“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胡自明颐指气使地呵斥:“连学习资料都不买,这个学你还上不上?!”程安低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承受着这些恶语相向。胡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程安都没给他一点回应,他骂够了就自动...

章节试读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安安日记》

*

程安还是没要到资料费,周一开学当天,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喊到门外单独谈话。

胡自明是个急性子,五十多岁的秃顶,他对程安没什么好印象,每次开家长会程安的家长都不来。

其他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还知道给他送烟酒,但程安的父母连微信都不加他,再加上程安的性格内向,胡自明很不喜欢她。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班级排位时还专门把她往后排塞,跟那些学习差,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坐在一排。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胡自明颐指气使地呵斥:“连学习资料都不买,这个学你还上不上?!”

程安低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承受着这些恶语相向。

胡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程安都没给他一点回应,他骂够了就自动消气了。

“你回班吧!”胡自明叉着腰,白了她一眼,“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

程安巍巍颤颤地回位,步伐很慢,目光盯着地面,她害怕一抬头,就看见班里同学都在看她,他们一定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谁知一回位,桌上的日记本就不见了,程安慌里慌张地寻找着。

很快就看见同排的三个男生正拿着她的日记本窃窃私语。

“快给我!”程安真的很生气,跑到他们面前要。

迟申刻意把日记本举高一点,挑逗着她:“原来你是孤儿啊。”

此言一出,旁观的两个男生跟着起哄:“程安是孤儿,没爸妈。”

“......”

程安的眼角跟着发酸,很努力地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

忽地,林佑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趁迟申不注意,抢过了日记本拿给她。

程安接过日记本抱在怀里,迟申还一副要抢的架势,林佑年眼疾手快,挡在她前面跟迟申对峙。

此时正值下课,后面一排乱哄哄的,惹来全班的注意。

于晚从教室外回来,看到这场面很快就猜到那群人又在欺负程安,就跑过去拉着她。

“安安,你没事吧?”

程安抱紧怀中的日记本,摇了摇头:“没事。”

等于晚再回头,林佑年就已经跟迟申在地上撕打着。

林佑年的个头比迟申高,很占优势,迟申被他压在身上,瞬间求饶。

于晚朝后排男生咧咧嘴:“你们谁敢欺负安安,我就让我弟打死你们!”

“你们这群坏蛋!”

班里起了争执,有人去告密把班主任喊过来,胡自明来的时候刚巧撞见林佑年骑在迟申身上。

“林佑年!你给我起来!”胡自明指着他训斥道:“竟然敢打同学!赶快道歉!”

林佑年从迟申身上移开,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做错事,不道歉!”

“好啊,你这小子无法无天了是吧?!”胡老师处事简单粗暴,威胁着说:“我这就跟你家长打电话,你现在给我出去罚站!”

林佑年转身就走,哼哧一声:“天天一言不合就请家长,真以为我怕你啊。”

“......”

了解到打架的原因是因为程安,胡自明正生气她没交资料费的事情,就一股脑热地让他俩一同在教室外罚站。

彼时正值冬季,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冷风嗖嗖地吹着,把雨水也吹到屋檐下,林佑年的身体往前移动,斜对着她。

程安瞄了一眼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哭腔。

林佑年回头看她,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什么啊,不就是罚站嘛。”

“从小到大老师就喜欢整我,什么跑操、做俯卧撑、打扫卫生.....”

他掰着手指头,吊儿郎当地说:“还有一次,我还被老师罚去给他们家收麦子,完全被他当成苦力干农活啊。”

原本程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听到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她吸着鼻涕,匪夷所思地问:“人家都是把黑历史遮挡住,你怎么还引以为傲呢?”

“我没觉得这是黑历史。”林佑年挺直腰板,洋洋自得地说:“等我以后长大了,想起我与老师斗智斗勇的那些事迹,这不得光宗耀祖啊。”

程安听得咯咯笑:“说白了,你就是脸皮厚。”

“脸皮厚也是我的优点。”林佑年顺着她的话,说:“你要是有我一半的厚脸皮,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闻言,程安沉下脸,缄默不言,深知自己无法像他这么勇敢。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反馈都是,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别人的心意,别人才不会过度为难她。

林佑年看她又变得不开心,翻了翻口袋,从裤兜里搜刮出想要的东西。

程安的视线映入他紧握的拳头,林佑年卖着关子,悠悠地道:“猜一猜我能变出什么魔法?”

他的手掌猛然张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快拿着,心情不好就吃糖。”

程安缓缓拨开那颗糖,送入口中,这奶糖真的很甜,可是她的心里好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好想好想赶快长大。

长大后她就能挣钱,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整天为资料费发愁,不用接受老师同学的白眼,也不用承受养母的打骂。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女生的抽泣声变得格外清晰。

程安埋着头,将自己缩在校服外套里面。

林佑年只得蹲在她面前,才能看清她的脸,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面上。

“这...这糖不好吃吗?”他有些茫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还是没把她哄好。

“好吃。”

程安尽力忍住哭声,肩膀在发颤,冷风包裹着在她瘦小的身形上。

大冬天的,大家都在穿着棉袄,只有她还在穿秋季校服外褂,里面露出一件皱巴巴的红色毛衣。

她正准备擦眼泪,脊背就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棉袄,一下子就抵挡住冷风的侵袭。

林佑年正蹲着,帮她整理前面的衣领,他的衣服明显很大,快到她膝盖处。

程安的目光撞上他的,他眉眼弯了弯,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好热,给你穿了。”

“你要是冻感冒了,我姐就该缠着我陪她玩跳棋了。”

于晚最喜欢玩跳棋,林佑年不喜欢,觉得很幼稚,但没人陪她玩时,她就死缠着林佑年。

只要有程安陪她玩,于晚就不会找林佑年。

与他四目相对,程安恍惚了一会儿,林佑年的眼睛跟她完全不一样,仿佛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程安不爱说话,眼睛里只有伤感和躲闪,很多同学都在背地里议论她有抑郁症。

无论看多少次,林佑年的眼角都含带着笑意,是那么真诚热烈。

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无论是于晚骂他打他,还是老师惩罚他,林佑年从未生气,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程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面对打骂,可以毫不在意。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也是后来,程安才得到答案,林佑年并不会一直开心。

-

林佑年的家长就是于晚的妈妈,曹清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

曹清是县里的高中老师,在电话听胡自明说了一通,她来学校先是找到校长,去调查班级监控。

弄清事实真相后,曹清处事雷利风行,带着校长去找胡自明对峙。

胡自明在班里上课,她刚到班门口,就瞧见大冷天两个孩子在外面罚站,刹那间所有的心平气和都烟消云散。

曹清牵着林佑年和程安,让他俩先回位,冷眼瞥着讲台上的老师:“胡老师出来一下吧。”

胡自明顿时愣了一下,料想她就是林佑年的家长,又看到校长也在门口,急忙放下书本让班里的同学先自习。

“你叫胡自明是吧?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曹清非常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先发制人地说:“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家小孩?”


下一秒,程安再也忍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很疼,真的很疼......”

林佑年,我真的好疼,好疼啊。

还没来得及问,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安安日记》

*

那天林佑年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程安哄好。

自他们认识以来,他总能不经意间会把这个小女孩逗哭,结尾总是异常相似,一颗糖就可以哄好她。

只有程安自己心里清楚,哄好她的从来都不是一颗大白兔奶糖,而是少年阳光明媚的笑容望向了她。

也只有程安自己清楚,林佑年在她心里一点都不讨厌,一点都不。

起初程安不明白养父和养母去外地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八月中旬,她得到答案。

曹清一直不放心她一个小女孩在家,整个暑假都让程安在于家住着。

那天清晨,天色蒙蒙亮,于晚和程安还在卧室睡得正香,玻璃窗半开着,窗帘随风婀娜舞动于屋内和屋外间。

一声长长的警笛声惊扰了整座文和小区,尤其是这栋楼的居民,被这响声扰得心惊胆战。

“好吵啊。”

两个小姑娘昨晚熬了夜,于晚抱怨了一句,径自把头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继续睡。

程安揉了揉眼睛,悄悄坐起身,下床,走到窗户前去看楼下的情况。

这里是三楼,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有五辆警车,一群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被戴上手铐,警察押送着他们依次上了警车。

程安的右眼皮忽地跳了一下,忙不迭跑出房间,站在于家的玄关处,外面的议论声愈发清晰。

“听说程书译欠人家钱了,债主来要债了。”

“这哪是要债啊,拿着刀和棍棒,这是来要命吧。”

“幸亏程家没人,否则今天这群地痞流氓保不齐要闹出人命。”

“唉,造孽啊,程书译也真是的,怎么会糊涂到去借高利贷?”

程安悄悄露出一点门缝,警察在对面程家门口做好笔录,推搡着邻居们不要聚集,赶快散了之类的话。

程安很想看清楚家门口的状况,正准备把门缝拉大一点,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程安整个人一抖擞,吓一跳。

“别看了。”林佑年把门关好,拉她进屋,斟酌了一下语句:“在你爸妈回来之前,你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这待着吧。”

听到这话,程安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刘云丽和程书译带着程肆去外地躲债了。

而她又再一次被抛弃,他们甚至都不顾她的死活。

如果她没住在于家,说不定真如邻居所说的那样,那条人命就是她。

如果她真有什么意外,刘云丽应该会很开心,终于可以甩掉她这个拖油瓶。

曹清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门,手中的电话还在通着,碰见程安和林佑年在客厅里,兀自把电话挂断。

是她早上发觉不对劲报了警。

曹清现在是县里高一的班主任,凌晨四点钟接到宿管的电话说,班里有个住校生突发肠胃炎,被送去了医院。

挂掉电话,曹清就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打开家门,刚好遇见对面守着一个年轻人,他还向她打听:“这户人家哪去了?”

曹清很警觉,笑嘻嘻地说:“这家人都去外地旅游了。”

她出了楼梯口,又碰见四个年轻人拿着棍棒上楼。

曹清急忙跑远开始报警,随即给林佑年打电话,让他把家门锁死。


他蹲在她面前,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温声回应着:“我在,我在这呢。”

他每给她一次回应,她的内心就多一份安定。

原来,天堂和地狱不过是顷刻之间,不过是有你和没你之间。



叶爽接到宋智宇的电话时,她正准备下班回家。

她赶到班里冷静处理了这件事,安排林佑年和宋智宇带着程安一起回家。

至于迟申,她亲自带着他去医务室疗伤,甚至调查了班级监控,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爽没请示教导主任,没告诉任何老师,更不希望今晚发生的事被闹大,毕竟关乎到程安的声誉。

人心可畏,人言更可畏。

要是让更多人知道,指不定这件事被谣传成什么样。

叶爽直白地问迟申:“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被开除,要么跟我去公安局。”

最后,他选择了前者,算是令人满意的选择,至少叶爽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情况构不成犯罪,还是未成年,警方又不能拘留他,他顶多得到思想教育,况且警方介入只会让这件事闹大。

次日,叶爽通知了双方家长来学校,迟申的父亲来到办公室,还是和上次一样当面打人,教师办公室乱成一锅粥。

叶爽也无奈,只简单说让家长再给孩子找新的学校吧。

程书译来的时候,叶爽说的模棱两可,只是平淡地描述有个坏孩子欺负程安,已经被开除了。

还希望他能多安抚女孩,不要被这件事所影响。

程书译是个老实人,还算通情达理,“好的,谢谢老师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安抚我家孩子。”

他是这么想的,可回到家听到这件事的刘云丽只会挖苦着说:“她不惹人家,人家会打她吗?”

“不欺负别人,就偏偏欺负她,不想想她自己的原因?”

“你有完没完?!”程书译莫名上火,拍了一把桌子,“你那张嘴天天就不消停。”

“你胆子大了是吧?!”刘云丽并没有被他吓到,吼着更大的嗓门,“你搞清楚,她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吃里扒外地护着一个外人干什么?!”

“没结婚的时候,你在我家不也是个外人?”程书译挑起一些过往,没好气地说:“我当初不也护着你这个外人跟我爸吵架?”

“你什么意思?后悔跟我结婚了?”

程书译没接话,烦躁地拆开烟盒。

刘云丽得寸进尺地说:“好啊,这日子你要是过腻了,咱俩就离婚!”

“......”

程安缩在房间里,不情愿地听到这些争吵。

自从程书译换了工作后,俩人吵架拌嘴的次数越来越多,却是第一次听到他们吵的这么狠,甚至提到离婚这个话题。



程安被欺负,班里只有林佑年和宋智宇知道,他俩守口如瓶般不去提及此事。

大家的关注点只集中在迟申被开除这件事,同学们只会感到庆幸混世大魔王终于消失了。

但愿他是真的消失了,至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去领期末成绩当天,学校组织全校的学生去操场听了一场安全教育讲座。

校长站在主席台前隆重介绍:“下面有请来自江华市人民公安局的向季文警官,为我们做安全教育指导工作。”

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强烈,一位穿着蓝色制服且身姿挺拔警官走上讲台,先是向大家敬礼。

程安目光顿了顿,想起刚刚的介绍,他是来自江华市人民公安局。


她不想听到,他保护她是因为来自哥哥的关心或者姐姐的命令。

于晚乐呵呵地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开始腻歪,“安安,我跟你讲,我这次考进前十了。”

程安给她竖大拇指:“晚晚真棒!”

“瞧把你嘚瑟的,”旁边的人一如既往地喜欢泼冷水,“我俩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前三了。”

于晚眼尾扫他,挑衅道:“有本事你中考考进全市前三啊?”

程安被牵着往前走,回头眺望一眼那棵树,最不起眼的存在,刚刚在等林佑年的回答时,她竟然还幻想那颗樱花树会被施入魔法,开出粉色的花朵。

“你就等着吧,我肯定能考进全市前三。”

林佑年的大言不惭把程安惊醒,从幻想回归现实。

可现在是冬季,樱花树不会开花,现实不是童话,也不会有魔法。

所以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幻想也不会成立。

想到这里,程安就莫名讨厌冬天,怕冷还总容易生病。

春天快来吧,想去看樱花。

小时候总爱幻想未来,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期待着为什么时间不快一点,我讨厌上学。

小学时因为讨厌那个自大势利的班主任,就整天在心里祈祷快点毕业,我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后来真的逃离小学来到初中,又开始哭闹英语为什么这么难,我学不会。初中的科目比小学多得多,考第一真的好难。

于是心里有个小人哀叹:小学真好,不用学英语,功课还没有那么多。

我们总是在期待没有发生的事情,等真到那一天却发现自己还是不满意。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此循环往复。

每个阶段都有它的难题,路的尽头还是路。

这个道理也是程安花费很长时间才明白,就比如春天来了,她的苦恼也来了。

“好啦,新的学期也是你们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叶爽简明扼要地说:“下课大家都把自己梦想学校写下来贴到后排黑板上,朝着这个目标奋斗最后一个学期吧。”

座位上同学们都愁眉苦脸,纷纷响起一阵哀叹。

“真快啊,就剩一个学期我们就要毕业了。”

“对啊,一眨眼的功夫,我还不知道考哪高中。”

“好头疼,我想考到市里,不想待在这个小县城了。”

程安正歪着头,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上高中。

“安安。”林佑年总是趁她快睡着时用笔杆敲她脑门,然后她肯定会带着起床气似的去吼他。

但这次程安并不困,还挺高兴他叫她小名,顿时心情大好。

她依旧趴在桌上,扭头看向林佑年,窗外的光线照得少年的面部轮廓都好似镀了一层光圈。

他也不谋而合地垂下眼看她,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一起考市一中吧?”

程安的头猛地移开桌面,坐起身正对着他,兴致勃勃地应声:“好啊好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终于在茫茫大海找到了航标一般,让原本迷茫的自己找到了为之努力的方向,义无反顾地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初三下学期的生活无非就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模考,做不完的卷子和眼花缭乱的分数。

或许程安早就该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总分七百五,他每次考试都是六百分五十以上,甚至越来越接近七百分。

最离谱的一次,她与他足足相差了一百分。


下午放学铃声打起,程安缓过神,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

于晚来找她的时候,三班已经没几个人。

等两人走出校门口,于晚这才放心地把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来,指腹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佑年现在都成了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

“也是大忙人了,”程安低头望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欣长,颇有感慨,小声说:“三人行变成两人行了。”

于晚没听清她话,继续盯着QQ发来的消息,嘿嘿一笑:“他最近真惨,天天放学要被竞赛组的老师拉去办公室开会。”

程安余光瞟了眼于晚的手机屏幕,料知她在和林佑年聊天。

“可能这就是学校红人的待遇吧,老师同学的榜样,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于晚耸了耸肩,切换页面去刷QQ空间,随口道:“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各种传闻,尤其是他和连悦悦。”

闻言,程安想旁敲侧击地问于晚一个问题——“你觉得林佑年会不会喜欢连悦悦呢?”

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但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个答案。

秋日的天黑的比较早,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玄关处的灯格外刺眼,换好鞋慢悠悠地往屋里走时,客厅倏然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

程安的脚步顿住,扭头看向沙发上抱着双臂,坐得直挺的中年妇女,两人视线汇合的那一刻,程安的呼吸跟着凝重。

“怎么,三个月不见就不知道叫妈了?”刘云丽挑着下巴,哼笑一声。

没想到刘云丽会突然回来,程安愣了几秒,喊了声“妈”,双腿好似灌满了铅,完全抬不动。

“过来。”刘云丽命令道。

程安怯生生站到茶几前,像个等待审讯的犯人一样,心跳七上八下的,脑海里回忆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刘云丽倒是没废话,从桌上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程安刹那间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道:“这个是我参加绘画比赛获得的奖金。”

今年四月份收到的奖金,她除了还林佑年的饭钱,剩下的钱就没舍得花,一直存放在床单底下的。

看来刘云丽去了她房间。

刘云丽根本不信她,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胆子挺大了啊,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我说呢,我放在柜子的钱怎么花的那么快,原来是出了你这么个家贼。”

“要不是今天我去晒你房间的被子,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什么时候开始偷的?”刘云丽厉声道。

“我没有偷,这钱的确是我参赛获得的,”程安有些慌张,嗓门也跟着响亮起来,“我可以给你看参赛记录——”

“好啊,你真是胆肥了。”刘云丽猛地站起来,诧异地看她,“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程安褪去了往日的逆来顺受,情绪激动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总是用你的恶意来揣测我。”

“你给我闭嘴!”刘云丽的怒气也莫名点燃,恶狠狠地瞪着她。

周围的气压都在冷却,程安深知再说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就在此刻,她耳边响起林佑年的声音——

“安安,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吗?”

“我们每个人都代表独立的人格,当受到不公时要敢于反抗,捍卫自己的权利,好好保护自己。”

这次程安没有回避刘云丽的目光,酝酿了很久的勇气,不再选择当个懦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