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的字写在药膏的小票上。

几乎是立刻起身，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上街准备去买梨。

走到楼下，转角听见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说，我还没想到哪天邻居发达了还能有我的份。”

“那是，就是可惜他老婆，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们也是拿人家的手短了，真是可怜。”

“可不是？

全家人全都吃好的用好的，我上次看见他老婆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

她们说着，人群中的张婶突然跟我对视了一眼，她吓得叫了一声，在看见我之后，所有聚在一起的人瞬间都四散开来。

张婶挽着我的胳膊，”你怎么这个时间段下来了？”

感到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回道，”成正嗓子不舒服，我给他买点梨。”

“我知道哪家的梨好，我带你去。”

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之间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快走到水果店，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张婶，刚刚你们在讲什么啊？”

伴随着片刻的停滞，张婶笑了一下，”我们前几天看的电视剧而已，哎哟，那男主角气人得很。”

我试图盯着张婶的眼睛，但她只是回避了我的目光。

做梨汤等渝成正回来的时候，我心中已经涌出了不少疑问。

我想问他，为什么在公众面前和郝玉玲以夫妻相称，为什么好像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却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瞒着我。

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我将火关上，走出了厨房。

外面巨大的推力让我开门的时候险些摔倒。

“谁他妈是渝成正？”

进来的男人身强力壮，他手上拿着一个手链，”我倒要看看哪个老不死的趁我爸尸骨还未寒就勾引我妈！”

李姐跟在他后面也进了房门，她拦着面前的男人，一个劲地说着都是误会。

“误会？！”

男人拔高了声调，”什么样的男人会送给邻居一条价值五位数的手链？”

我缓过劲来，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这一看才觉得眼熟，仔细想想，好像近一个月以来，我们这栋楼的女邻居手上都带着这样一款手链。

除了我。

我家的响声很快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她们纷纷开门看着这一切。

就在事态即将恶化之前，张婶来到了我家门口。

她举起手腕上的项链，”小李，别生气，这真的给我们每
个人都送了一条。”

“目的是……”她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渝成正让我们帮他瞒着他老婆……关于……他在外面和初恋情人当荧幕情侣的事情。”

3“初恋？”

张婶忐忑地点了点头，“渝成正说他和初恋情深意切，实在是因为家里原因才娶了你，请我们知情的都帮忙保密。”

“你这台型号的小灵通现在都不流通了，还是请我们附近的邻居在家里翻来找去才找到这样一台不能联网只能打电话的手机。”

我和渝成正结婚的时候，他从未提过和郝玉玲有过一段。

本以为我和他的婚姻是出自于爱惜，却没想到对他而言只是因为我救了他。

甚至，在和郝玉玲重逢之后，他不惜联合所有人一起骗我。

心脏突然开始绞痛，我往后退撞到了墙上，却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自知是闹了乌龙，小李有些内疚， “田姨，不好意思我太过着急……”我摇了摇头，在他们手机上查到渝成正工作的地点便赶了过去。

今天中午渝成正给我发过消息，说他们公司今天很忙，需要加班。

我带着梨汤到达公司的时候，前台的女生发现了我。

她热情地接过我手上的梨汤，”奶奶，您找谁？”

“渝成正。”

说完这个名字之中，前台女生明显愣了一下， “渝叔今天……请假了呀？”

“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早就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我从兜里拿出结婚证。

“我是他的妻子。”

前台小姑娘愣了一下， “妻…妻子？”

我知道她在怀疑些什么，但是面对铁证如山的结婚证，她喊来了公司的经理。

经理打量着我，看我穿的如此质朴明白了一切。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这是渝成正在我这里登记的地址，你应该能找到他。”

来到这个地址我才发现这里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气派。

连排的成栋别墅加上精致的绿化，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面的富人区。

但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保安拦住了。

我告诉他们我要找的人和地址，却被得知要打电话询问业主。

既然我来了，我也不怕他知道。

可我没想到是郝玉玲接的电话，我听见她婉转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是不是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右脸有颗痣穿得有些朴素的小老太婆？”


前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但在某些争论不清的小事里面，由于郝玉玲还被关在警察局，无论如何都出不来，所以渝成正将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骂评涌向郝玉玲的账号。

看着自己账号的骂评减轻，渝成正的肢体语言放松了不少，甚至低声哼起了歌。

我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一阵恶寒。

毫不犹豫能将矛头转向之前口口声声说深爱的女人，他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直播结束，因为郝玉玲只是个素人，对于公司的打击小了不少，所有人的神情之中都带了一丝放松。

我却高兴不起来。

“萤萤，”渝成正又来到我的面前，”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看着网红公司给我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我将它揣进包里，“好。”

我本以为只有我和渝成正两个人，却不想到了饭店的时候，儿子儿媳和孙子全都已经坐在我们预定的包厢里面。

他们看向我，脸上都挂着殷勤的笑容。

看我坐下之后，更是将菜都转到了我的面前。

“妈，之前你最喜欢吃这道松鼠桂鱼，这家饭店做这个菜特别好吃。”

“这段时间没有您在，您看，爸也不适应我们也不适应。”

“朝朝还受伤了，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您。”

“以前都是我们的不是，不该瞒您也不该说您的不好，我们现在都知道错了。”

说道这里，甚至他们的语调还染上了一丝难过。

面前琳琅满目的菜品和奉承的话语，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们在也好。”

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在你们的见证之下，我们也好签这份离婚协议。”

原本貌似和谐等待着大团圆的气氛瞬间凝固。

渝成正将离婚协议推到一旁，”田萤萤，今天这个协议我不会签。”

“我今天才发现其实我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我懒得听他说的鬼话，”你最好今天签字。”

“不然你公司会以你欺诈他们为由起诉你，并且，我也会利用他们的法律团队起诉你重婚和出轨。”

抬眼看向渝成正，他神色之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安的气息。

“如果你现在签了，还能赚一半的钱。”

“不签，那就说不定了，大不了就是我们一家人陪你一起完蛋。”

听见起诉和需要缴纳赔偿款，渝齐予紧张的心弦拉
“放她进来吧。”

找了好久我才找到渝成正的房子，但却没找到门，反而是摩挲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

我原以为房子里只有渝成正和郝玉玲两个人，却没想到儿子儿媳和孙子都齐聚在这里。

他们举着酒杯欢呼，”祝郝奶奶生日快乐！”

是啊，今天是郝玉玲的生日，他告诉我工作有事原来是给她庆生。

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大房子里。

我和郝玉玲的生日只差一个月。

上个月我的生日，在我和渝成正小小的还在掉皮的老房子里，所有的菜肴只有一份饺子，儿媳和孙子都没来，只有儿子短暂了来了一个小时便匆匆离去。

坐在主桌的郝玉玲目光和我交汇，闪过一丝得意。

我本以为她会让我进去，却没想到装作看不见我一般，她和其他人聊着天中途还打了个电话，她什么行为也没有，除了让我留在外面吹着冷风。

“什么人？！”

被手电筒的强烈白光一照，下一秒，我被人直接扑倒，他将我手绞到身后，脸直直地撞向湿润的土地。

突如起来的变故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匆匆来到庭院看见了被保安抓住的我。

“萤萤?”渝成正惊慌失措，”快松手，我们认识！”

在保安的不断道歉之中，我从地上被扶了起来。

保安带着慌张，”我只是刚刚接到了电话说这边好像有可疑人物，是郝……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郝玉玲打断了保安的说话。

我头磕到石头，往下面滴着血，脸上，衣服上全都沾了泥巴，面对着光鲜亮丽的他们显得可笑又滑稽。

我扫过站在旁边的几个人，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还有一个家。”

儿子显得有些紧张，”妈，不是你想的这样。”

“对，只是我暂时没有房子住，所以成正才把这个房子暂时安排给了我。”

郝玉玲冲我笑道，”你别怪成正，他只是好心。”

我将目光转向了一脸担忧看着我的渝成正，”她没有歇脚的地方，你就给她买了一栋房子？”

渝成正没有说话，他咽了下口水，静静地看着我。

“前段时间天花板掉皮到灶台上面差点引发失火，我想修一下厨房你跟我说没钱。”

客厅的暖光打在我脸上，”现在你又有钱买别墅了？”

面对我的质问，倒是郝玉玲先开口，
我的手，“从萤萤救我那刻，我便知道这份恩情需要我用这辈子去偿还。”

面对双方家长的目光，我羞得低下了头。

如今，属于我和他的故事却将女主角自动易主，心脏不由得颤痛，我全身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林冬冬看见我这样，紧张地抚上我的肩头，”你还好吗？”

过了十秒，我搭上了她的手，”还好。”

直至夜幕我才回到家。

家里热闹非凡，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子都来到了家里。

“爸，我听说您今天的直播间流水可是上了千万。”

见我来了，他这句话的尾音立刻消失在喉咙。

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拿过他手边新买的手机看了起来。

儿媳摆弄着手上的包包，我记得那个标。

电视剧里一些富太太常常拿着的包就长这样。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家里每个人身上的穿的衣服都比之前要修身高级不少。

除了我。

看向自己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我轻轻皱了皱眉。

“奶奶——”小孙子过来抱着我的腰，他甜甜地笑着，我心中的闷烦也减轻了几分。

但下一秒，他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玩具，”奶奶，我想要这个，你能不能买给我?”刚上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购买页面上的好几个零。

我有些发愣，那个数字是我一个月的退休金。

见我迟迟没有允诺，孙子一下子变了脸。

他伸出手推搡了我一下，我本就不稳的双腿趔趄几步，腰径直撞向了桌角，疼得我弓起身子直哆嗦。

见状，儿媳和儿子赶紧牵起孙子的手，“爸，我们先走了啊，下次再来看您。”

门关上，家里只剩下我疼到抽气的声音。

2好不容易等我缓过来，抬起头，我看见站在我正前方一直盯着我的渝成正。

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甚至连问我一句痛不痛都没有。

走进厨房，渝成正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蒸汽将他的眼镜蒙住。

也将我的心蒙上了一层纱。

第二天睡醒，身边已经没人。

想起昨天晚上渝成正的冷漠神情，不免得让我有些心寒。

起身才发现，床头柜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药膏。

昨天小揩不是故意推你的。

我今天跟他们说了，下次来让小楷跟你道歉。

我嗓子发炎，说不出话。

你今晚可以煲一碗梨汤等我回家吗？

几行
经结痂，散发着隐隐地痒意。

终于，我等到了那通来自渝成正经纪公司的电话。

“您好，是田奶奶吗？

我是渝成正的经纪公司，有些事情可能需要跟您商量一下，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们来拜访您。”

之前接待过我的前台小姑娘提着东西面带微笑地朝我走来，后面便是给我渝成正地址的那位经理。

“田奶奶，最近的事情应该你也知道了吧？”

“现在目前公司是打算起诉渝成正，毕竟他给账号和公司都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但是在起诉他之前，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下帮我们公关。”

他推了推眼镜，”当然，我们也会给您适量的好处。”

我听着他们说的这些，内心慢慢增加出欣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

“我可以配合你们，”对上经理欣喜的目光，我缓缓开口，”我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是你们要保证我能跟他离婚。”

“且，你们需要等在我和渝成正离婚之后再起诉他。”

经理面上堆满了微笑，”我们会做到的，麻烦您签个协议。”

说罢便要从包里拿出协议想让我签字，我止住了他拿东西的动作。

“这才只是第一个条件。”

在警察局看见我的时候，渝成正焦头烂额的表情瞬间化为了委屈。

“萤萤。”

他喊着我的名字，想牵我的手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

审讯室里，郝玉玲还在大吵大闹着。

她看不见外面，所以渝成正大胆放心地将他的头置于我的肩窝处，“我后悔了萤萤。”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8我看着渝成正，他眸子里涌出后悔。

他今天穿的衣服皱皱巴巴，想必没有熨烫。

下巴冒出了一些胡茬，郝玉玲一定没有提醒他剃胡子。

今天的气温骤降，可渝成正还是穿着前些天的夹克衫。

如果换做以前，这些事我定会处处留心。

和他认真的视线交汇，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好我已经脱离他。

摆脱老年巨婴的感觉让我心情舒畅。

但渝成正却误解了我的笑容，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我们不离了？

对不对？”

上下扫视了一下渝成正，我嘲讽道，“对你大爷。”

“我来这，是你经纪公司求我来的。”

郝玉玲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在公安局24小时，渝成正和我便来到了网红公司。

在直播间，他对之
的客厅。

见我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儿子扣着孙子肩膀的手略微加重了力气。

“妈。”

他喊了一声，我却制止住他，”别喊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妈了。”

“没想到我竟然教出了一个别人家的儿子。”

“不是你想的这样……”他辩解着，我却不想再听。

“你们走吧。”

孙子经过我的时候，手上紧紧攥着那个新买的玩具。

我笑了一下，”朝朝。”

孙子回过头看我。

“祝你以后有玩不完的玩具。”

朝朝冲我做了个鬼脸，”那肯定！

郝奶奶都会买给我的！

不像你！

爸爸说你是个老守财奴！”

紧急捂住孙子的嘴巴，儿子和儿媳像逃命似得离开了这栋房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终于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郝玉玲和渝正成牵着手走了进来，比起年少时候的执手，如今白发苍苍才更加震慑人心。

我好像看见少年时候的他们。

我这五十年的婚姻，原来是将渝成正困住的牢笼吗？

见我还坐在客厅，他们没有丝毫惊讶。

渝成正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萤萤，这里面是一百万，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跟我离婚。”

“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只是最近我正在直播，不方便爆出这种新闻。

一个月后，我们可以去民政局。”

所以，刚刚渝成正并不是舍不得我们的婚姻，而是害怕这样的负面新闻影响到他的网红事业。

我看着桌子上那张卡，”成正，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和公司签约之后赚的第一笔钱。”

当时，在外面闲逛的渝成正因为外形形象姣好被网红公司看上，我们怀疑是骗子，但他还是想试试。

慢慢有了红的势头，他拿着分成赚的钱给我买了当时舍不得买的贵价药。

我那时开玩笑地对他说，”成正，很多人成名了就抛弃糟糠之妻，你不会吧？”

渝成正否定道，”那绝对不会，我们的家永远排在第一位。”

那会家里的条件算不上清苦，我和儿子的关系也贴近。

我想让时间回到那会，却早已物是人非。

渝成正显然记起了我说的那个片段，他面色阴沉，”你不就是图钱吗？

给你了你还要什么条件？”

看着他身边手腕上带着好几个金镯子的郝玉玲，我开口，“那我要住这个房子，你们回到我们原来的那个房子住。”

“一个
月之后，等你妥善处理了那些问题，我们可以离婚。”

视线斜过郝玉玲，”让你们终成眷属。”

从鼻腔里面发出闷哼，渝成正撂下一句”你可别后悔！”

便带着郝玉玲出了门。

6当我的东西正式搬进这栋别墅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渝成正背着我过着多么好的日子。

不用担心天花板的翘皮，不用再忍受充满黑斑的墙壁。

就连走在家里，空气之中都是充满着高级香薰的气味，而不是因为潮湿散发出来的霉味。

但我没想到，首先受不了来找我的，竟然是儿子。

渝齐予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尴尬，他用手推了推孙子。

朝朝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扑到了我的怀里。

“奶奶，我想你了——”渝齐予脸上也挂着谄媚的笑容，”妈，您小孙子说想你了。”

看着朝朝头上缠着还在渗血的绷带，我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

推开孙子，让他在渝齐予身前站好。

“我早就说了，我已经不是你妈了。”

“你们现在这样是来干嘛？”

渝齐予将手上拿着的袋子给我，”我给您买了点补品，前段时间是我不好，被钱迷了心窍。”

“妈，你别怪我。”

见我没有将袋子还给他的动作，渝齐予放心地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您也知道我们夫妻二人本来就忙还得照顾您孙子。”

“之前都是您带，这次让郝姨帮忙带，接过您孙子撞了头，还引起了轻微的脑震荡。”

“现在他是说什么都不肯跟着郝姨了。

这不，只能送到您这。”

说话间，他便准备推着朝朝往里走。

我伸手拦住他的动作，”所以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俩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

说罢，我进了房子打算关门，渝齐予却将手抵在门缝，”妈，说什么他都是您的孙子啊，我们上班实在太忙。”

我眼眸垂下，看着矮矮的望向我的小孙子。

曾经我对他的喜爱和爱护绝不是假的，以前我总是觉得小孩淘气多教一教长大了懂事了变好了，但我现在才意识到，上梁不正下梁永远不可能正。

“他不是我的孙子。”

我开口，”又不跟我姓，凭什么说是我的孙子？”

“如果你们再不松手，我就喊保安来了。”

在我的施压之下，我感觉到门口的力量逐渐减小。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