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身边，讥讽道：“有些人的脾气跟牛一样倔，你何必跟她较劲。”

他抬眼打量着饭馆里的陈设，眉头蹙起，冷声问道：

“你宁愿在这儿打杂也不愿意回家？”

我攥紧拳头，却仍旧无法遏制心底涌起的恼火，“这不全拜您所赐？”

说完，我冷脸转过身，继续低头收拾着碗筷。

陆景延的脸色骤然阴郁，他拿起菜单甩在我脚边，冷冰冰道：“点餐。”

见架势不对，后厨的老板娘连忙出来打圆场，“大老板您吃点啥，我马上去给您做！”

男人没搭理她，依旧脸色铁青地盯着我。

“我让你点餐没听到？”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老板娘不敢吭声了，只能用眼神示意我回头。

我捏着抹布的指节泛白，最终转身看向了陆景延。

他目光冰冷，似乎在等待我的妥协。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扔了过去。

脏污的抹布正中男人胸膛。

在陆景延错愕的目光中，我冷冷地抛出一个字：

“滚。”

10

抹布上的油水蹭了陆景延一身。

夏瑶尖叫起来，慌乱地拿纸巾擦拭着他衣衫的秽物。

“沈知意，你有病是不是！”

她愤恨道，想冲上前来与我理论，却被陆景延一把拉住了手腕。

“景延哥……”

男人低头扫了一眼西装，额角不自觉地冒上了青筋，显然已经极其隐忍。

他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
业税务的造假清单。

其数额大到足够让整个公司被彻查。

陆氏出乱子，也是因为我提前给几家竞品公司放出了消息。

这些天，我迟迟没将证据提交给税务局，就是在等离婚协议下来。

现在看来，是时候收尾了。

12

准备好定时快递后，我坐上了回乡的火车。

我从小长大的县城孤儿院位置偏远，离市区有两百多公里。

结婚后，陆景延总不肯陪我回去，起初我还以为是他工作繁忙，没有时间。

现在想来，那里也是夏悠的家乡，他更怕的应该是触景生情。

一下火车，我就看见年岁已高的院长奶奶拄着拐杖，翘首以盼。

她拉住我的手，慈祥地拍了拍，温和地说道：“丫头，总算是又回来了。”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孤儿院虽然陈设老旧，但胜在环境温馨，孩子们也乖巧懂事。

一晃几年过去，院长奶奶已是满头白发。

“知意啊，你是真打算离婚了吗？”

我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罢，院长奶奶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塞到了我的手里。

“知意，这是你妈留给你的东西。”

我拿着纸袋的手一僵，不由得抬头朝她看去。

“我、我妈？”

出生的第三个月，我就被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脑子里从未有过家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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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仿佛我才是那个外人。

见状，调解员也出言询问我的意愿。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陆景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维持体面。

“店是你买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话落，男人眉峰微蹙，似乎不太满意我划分界限的态度。

夏瑶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水眸泛着泪光，但里面却是遮不住的得意。

我起身离开，在路过两人身旁时，顿住了脚步。

陆景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用能让整个屋子都听见的音量开了口。

“不过陆景延，全天下会和妹妹接吻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

5

话音刚落，男人立即变了脸色。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调解室内一片唏嘘。

直到坐上出租，这些天来积攒的悲伤与愤怒才全部涌上心头。

我再也克制不住，捂着脸在座位上抽泣起来。

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陆景延曾经给予我的温柔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沦为这种境况。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走。

在我获得光明之后，陆景延就接管了我的生活，占据了我的一切。

我在这里无依无靠，更没有亲人朋友可供倾诉。

但好在这些年经营甜品店攒下的钱，还能支撑我在离婚后重新开始。

我擦干眼泪，去陆景延的书房里寻找身份证。

男人
瑶瑶……”

说到这里，陆景延的瞳仁里掠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接吻那次是个意外，其余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以后更不会再有什么。”

听罢，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完全不信他的鬼话。

夏悠的存在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

陆景延不会为了我而放弃对她的怀念，时间越久，他对夏瑶的偏爱也就越深。

那时候，他们还会出多少意外呢？

我垂下了头，不再理睬男人。

陆景延似乎也累了，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低声道：“时间不早了，知意，你好好冷静一晚。”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书房。

“咔哒”一声，房门被落上了锁。

紧接着，楼下便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陆景延彻底离开，偌大的屋内顿时陷入寂静。

窗外，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就像我的心一样冰冷刺骨。

我逐渐冷静下来，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窗边。

这栋别墅周边静谧，一到晚上就不会再有路人经过。

雨势并不算太猛，只是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此刻。

刹那间，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悲哀。

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我顺势攀上窗台，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砰——”

巨响传来，我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耳旁传来呼啸的夜风，右腿传来钻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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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推门而入，后面紧跟着的是一脸怒容的院长奶奶。

“你这小子居然还有脸来找知意，还不给我出去！”

院长奶奶冲着他吼，随即用拐杖捶打着他的肩膀。

“对不起……”

陆景延垂眸道歉，但身形却纹丝不动。

我闭了闭眼，对院长说道：“奶奶，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说，您先去休息吧。”

院长奶奶叹了一口气，最终点头退出了房间。

待到房门关上后，陆景延缓步朝我走来，站定在了我的面前。

他深邃的黑瞳里充斥着血丝，脸颊消瘦，看上去憔悴极了。

“知意，我想明白了。”

陆景延低声说着，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恳切道：“我已经安排瑶瑶去国外继续留学了。”

“她今天就走，我保证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我抬眼望向男人，突然觉得他可悲又可怜。

“陆景延。”

我轻声问道：“如果没有这双眼睛，你还会爱上我吗？”

我毫无保留地揭示着我们之间的痛处。

陆景延无力地望着我，嘴巴张了又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才缓慢地扯起嘴角，苦涩道：“知意，这不重要。”

“这双眼睛现在是你的，我以后想共度余生的人也是你。”

我平静地拂开男人的手，定定地望着他，“如果不是呢？”

“什么？”

“如果这双眼睛不是夏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