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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起回去。”

在我不明所以地目光用，李煜安轻松带我上马，一路返程。

当被问及帝位时，他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每个帝王都会有替身傀儡，不是吗。”

……

李煜安完全融入进了我家的生活，挑柴煮粥样样精通，甚至和镇子上的村民打成了一片。

谁又能想到平时和他们亲近无比的小安竟然会是当今帝王。

尽管母亲身体有变好的趋势，可冬末严寒，她常年辛苦旧疾繁多，最终还是没能挺过这个冬天。

我浑浑噩噩办完母亲的丧事后，李煜安只是将我搂在怀中，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我的长发。

他说：

“跟我走吧，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帝王的承诺，任世间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可我沉默半晌，却推开了他。

他见状有些受伤地看向我：

“你还是在怪我吗？”

我第一次认真地对上他的视线：

“李煜安，宫墙太高了。”

我不愿意守在楼阁之中终老。

14

李煜安给我时间思考，临走前，他在马上望着我：

“轻鸿，不管你怎么想，皇后的位置永远留给你。”

我和他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

朝代更迭，我顺着迁移的人潮去了很多地方，见过江南的花，也看过塞北的雪。

只是，心中始终无法被填满，每当夜深的时候，就会能到那个落寞的影子。

高堂上尽是如狼似虎，他一个人又怎应付得过来。

又过半月，京城忽然传来消息，帝王染上疟疾整日卧病在床，命悬一线。

等到我慌忙赶回京城的时候，皇宫已经被太医团团包围。

深夜，我顺着窗户潜入李煜安的寝殿，可还没走两步，忽然就被一双手钳制住身体。

“你没生病？”

我慌忙了一瞬，然后诧异地望向身后
她，你给是不给？”

这个时候，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强压着恐慌的情绪：

“李煜安，你不要犯糊涂。”

皇位一旦给太子，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应和道：

“好，我给你。”

说着，他拿出了玉玺，这是天子的象征。

得到玉玺等于拿到了兵权的控制，他一旦回到京城，与皇家禁军对接，我和李煜安便死无葬身之地。

路上，我们都被关进了牢中，李煜安更是被拷打过，浑身是伤，胳膊不知是断掉还是脱臼，无力地垂着。

颠簸中，他靠在牢笼的一角，目光沉沉看向我。

隔着围栏，我看着他布满伤痕的身躯，目光闪烁。

他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低声安慰着我：

“没事的。”

说着，他的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我只是在想，被折断手臂的痛尚且都无法忍受，那天你断臂的时候该有多痛，轻鸿……对不起。”

我闻言只是摇摇头：

“我也害你陷入了陷阱，就当扯平了吧。”

他却只是固执的摇头，目光坚定：

“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没等我细思他话中的含义，忽然，一队潜伏着的人马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太子的车马拦截在了路上。

13

太子行踪暴露被李煜安提前埋伏好的军队一举拿下，天下平定，新皇上位已是定局。

黑夜中，他的伤口被简单处理后，向我伸出手：

“轻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用皇后之位来补偿你，可以吗？”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却犹豫了。

半晌，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娘亲还在等我回家。”

京城太远，路途奔波，她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李煜安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在我转身离开之际，忽然，他拉住了我的手腕：这一幕，断掉手臂的截口处忽然开始抽痛起来。

一下又一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在这一刹都开始叫嚣起来，像是一场后知后觉的凌迟。

痛得我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曾经李煜安也用这样担忧的目光注视过我，即便我身为他的侍卫，受伤几乎是家常便饭。

可他依旧会在看见伤口后皱着眉毛，低沉的嗓音裹挟一丝责备：

“怎么又受伤了？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吗。”

“不要为我受伤。”

一向高傲的皇子在我面前垂首。

这样无数个孤独又寂寥的深夜，我们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我以为对他来说，我是特别的。

3

“是谁！谁在偷窥！”

忽然，江冉冉尖锐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她像是被我吓到了一样，钻进了李煜安的怀中。

我的脚步一顿，隔着窗这么看着，四目相对，内心仿佛又升起一丝希冀。

他会心疼我吗？会像无数个从前那样关心我吗？

可是下一秒，冰冷的声音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

“你是何人？私闯将军府可是死罪。”

看着他陌生的眼神，我窘迫了一瞬。

江冉冉率先反应过来，看似柔弱地靠着，眼神中却满是挑衅：

“我们府邸下人的孩子而已，母亲是个狐媚子勾引爹爹，你还想来勾引我的夫君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话音落下，我顿时心中一阵恼怒。

我正想要反驳，却兀地透过池中水面看到了自己满是伤疤的脸庞。

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横在我的侧脸，可怖又丑陋。

我的话噎住了，手臂将抬未抬。

李煜安曾经最喜欢我这张脸。

我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不想在气势上落得下风。

于是，我咬着牙反驳：

“将军府向来出豪杰，样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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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向对我刻薄严厉的父亲竟然直挺挺跪在了我的马前：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三皇子知道真相后四处找你，还将冉冉关押了起来……断了一臂。”

“你受的苦冉冉都经历了一遍，她已经知道错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轻鸿，你回去劝劝三皇子，让他放冉冉一条生路吧。”

父亲话音悲怆，一向纵横沙场的老将军第一次如此卑微，只是为了我的嫡姐。

是啊，他一向将嫡姐捧在手心，将门无后，他不忍嫡姐受苦，便让我去习武。

寒冬腊月，嫡姐穿着貂绒在暖炉旁，我却被冻得满手冻疮，皮肤皲裂流血，只因为一个招式练得不对。

我断臂归来，他从未看过我一眼，还狠心让我将爱人让给嫡姐。

如今却又为了嫡姐让我放弃自由。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静默地看着父亲，出声道：

“父亲，我曾经受那些苦痛的时候为何不见你关心我。”

“我知道你宠爱嫡姐，可我和娘亲也是你的亲人，我多年来苦练功夫就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们一眼。”

“可你寒冬将我们赶出门，甚至断了我们的生路，如今却又冠冕堂皇让我放弃自由，放弃母亲去救嫡姐，你真的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吗？”

说完，父亲的缄默下来。

“我向来人微言轻，救嫡姐的重任恕我无法胜任。”

我没有再看他，策马向前。

身后的父亲跪了很久，一遍遍地说着：

“是我对不起你轻鸿……”

10

我和母亲回到了她家乡的镇上。

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时常在夜里发着高烧。

我背着她去看医生，可敲遍了镇上大夫的门，所有人见状都无一例外地摇头：

“夫人的病，我们也束手无措。”

“大夫，你再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下一秒，门扉毫不留情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