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衍川孟锦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只想抱大腿,摄政王怎么自荐枕席了?顾衍川孟锦夏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米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孟锦夏跟这静安还是有一点交集。那时,她为了给张世良铺路,免不了跟贵女交际,这公主就是其中一个。虽说被宠着刁钻跋扈,但是心眼还是不错。甚至在边境来犯时,公主还主动提出和亲,以保北禾太平。可惜了,孟锦夏那时并未和顾衍州有交际,自然也不知他们为何没能在一起。“话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啊,需要请道士,做道场吗?”正想着,静安声音传来,那娇滴滴的语调,俨然一副怀春少女。仔细想来,其实这公主也并非是不好相处之人,只要不触及到顾衍州这个逆鳞。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遇,搭上静安这条线就好了。想着,孟锦夏脑海浮现出一个计划,她提溜的眼珠一转。“何须如此麻烦,这种小事儿我就能处理。只是......”“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孟锦夏点头,“其...
那时,她为了给张世良铺路,免不了跟贵女交际,这公主就是其中一个。
虽说被宠着刁钻跋扈,但是心眼还是不错。
甚至在边境来犯时,公主还主动提出和亲,以保北禾太平。
可惜了,孟锦夏那时并未和顾衍州有交际,自然也不知他们为何没能在一起。
“话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啊,需要请道士,做道场吗?”
正想着,静安声音传来,那娇滴滴的语调,俨然一副怀春少女。
仔细想来,其实这公主也并非是不好相处之人,只要不触及到顾衍州这个逆鳞。
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遇,搭上静安这条线就好了。
想着,孟锦夏脑海浮现出一个计划,她提溜的眼珠一转。
“何须如此麻烦,这种小事儿我就能处理。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
孟锦夏点头,“其实帮助公主解决身体上的事儿很简单,难就难在取小鬼上。
正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根除,必须得把养小鬼的人抓住。”
“那简单,我让皇兄下旨,什么牛鬼蛇神,都会现身。”
“那不行!”
小鬼之事,全是编造,万一真抓出啥不该抓的,她不成罪人了。
利落的决绝引起静安的注意,害怕暴露,孟锦夏咳了两声,掩盖情绪,“我的意思是,敢做这事,这人定在暗处,若是大张旗鼓,定打草惊蛇。
不如我们将此事交给摄政王,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好主意!恰好本公主也许久未见衍哥哥了,本公主这就去找他!”
说着,静安提着裙角,就要出去,孟锦夏赶忙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已让静安有了怒气,可一想到,顾衍州得知她又拿他当挡箭牌的后果,孟锦夏忍不住闭上眼喊:
“还请公主稍安勿躁,你身上邪未结,术还在,去找摄政王,只会让两人情意愈加单薄,你若不想让情意,消失殆尽,还请......”
哐当——
白玉青瓷杯被狠狠打碎,静安看了眼孟锦夏,沈默许久,才咬紧牙,“好!”
“不去就不去,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你给本公主好生计划着,胆敢生分了我与衍哥哥的情意,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静安破门而出。
孟锦夏跟上,“公主!”
“作甚?”
“这是你要吃的符粉!”
精致玉瓶里,装的是孟锦夏为自己准备的安神粉,“如若可以,在按照这个方子抓点药服用,效果翻倍。”
静安瞟了眼,朝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带着东西,浩浩汤汤离开。
“这样,今日这关,就算是闯过了吧。”
孟锦夏松口气。
“本王倒是不知自己何时中了邪,可否让孟姑娘指点一番。”
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听着声,瞬间弹起,孟锦夏跪地,“摄政王!”
顾衍州斜眉撇了眼,“怎么,在公主面前,说话都是不卑不亢的你,见着本王,反倒哆嗦起来了?”
废话!孟锦夏心底白了眼。
公主,说到底就是个痴儿,只要顺着毛走,不怕没命。
可顾衍州阴影不定的,上一秒谈笑风生,说不一定,下一秒就把人杀了。
“还愣在哪儿作何,过来!”
不知何时,顾衍州已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坐着呢。
他悠悠摇着藤椅,一手拿着葡萄,一手拿着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孟锦夏不敢反抗,凑了去,“王爷......”
“说说吧,打算怎么把本王给卖了!”
孟锦夏瞳孔瞪大,吓得连连跪地,“王爷此话何故?”
“何故?”顾衍州直起身,一点点朝着孟锦夏俯来
“中邪,养小鬼,促情意,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是在为本王和公主搭线?”
身子被黑暗笼罩住,面对顾衍州极有气势的压迫,孟锦夏根本移不开眼。
她结结巴巴,“并非......并非王爷所想那般小女这般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你看,眼下公主不是不再寻你了吗?”
“是吗?”
下巴突然被抬起,眼前俊美面容放大,孟锦夏清晰的看见顾衍州嘴角戏谑的笑,
“照你说,本王还得谢谢你咯?”
脑袋宕机,孟锦夏一头乱麻,“当然......啊!”
话音未落,手腕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下一秒天旋地转,待到孟锦夏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顾衍州炙热的胸膛。
她被抱着了?!
像踩在沸水似的,孟锦夏下意识起身,却被对方牢牢禁锢住。
“你作何!”
“作何?”下巴再次被抬起,对面淡漠又勾魂的眸子直入眼眶。
“住本王这儿,用本王名,你说本王该不该向你要点利息!”
捏着下巴的手顺着脸部轮廓下落,直到划过白颈,落至胸口处。
孟锦夏身子一颤,二话不说捂着胸口,挣脱开来。
“无耻,下流!”
顾衍州手悬在空中,他听此,不气反笑,“本王无耻下流?”
“难道不是吗?”孟锦夏气的小脸通红,“按交易,你护我,我救你,刚刚水深火热时,王爷分明知晓,却不作为,显然违背承诺,我用王爷之名,弥补又有何不可。
王爷若是如此,那我宁愿这交易失效!”
孟锦夏一股脑将心头话说了,就跑,徒留顾衍州一人,在风中看着孟锦夏背影。
手心还残留着孟锦夏身上的气息。
竟是他过分了?
他来,不过是想问问,公主是否对她做了什么。
怎料一来,就听见孟锦夏与公主商议情意之事。
他非物品,也不是孟锦夏所有物,可孟锦夏说帮忙就帮忙的豁达,着实让他恼怒,这才......
想起刚刚指尖划过的软滑,莫名兴奋起来。
他捏紧拳,这是禁欲久了,遭反噬了?
低头检查之际,天经靠近,“王爷。”
顾衍州吓得差点踉跄,很快冷下脸,恢复往日清冷,“说!”
“找到了,霄杰一双儿女全没了。”
意料之中,情意被压下,顾衍州眸中再现冷漠,“怎么死的?”
一支箭呈上来。
箭身通体透明,箭尾白羽,这是御林军才用的箭。
顾衍州眼眸微眯,“真的是他!”
“王爷,霄杰和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为何......”
“把尸体处理清楚,把箭销毁,此事给本王烂在肚子里。”
“可是......”
“听不到吗?”
“是!”
天经退下,顾衍州悠悠看着无声的天际。
左膀被除,还剩右臂。
下一步,他的目标真是他吗?
何至于这般?
从古至今,多少女子因失去清白,没了性命。
张世良轻飘飘一句误会,就能将她生死抛开,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亏得她为其上辈子当牛做马。
“是,对你张世良来说,这事儿确实不至于,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儿。
今儿个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和离,还嫁妆,要么把事儿捅大,让上面好好查查,看这张家是否还有赃物!”
“孟,锦,夏!”
“你姑奶奶在!”
四目相对,张世良呲牙咧嘴,恨不得将孟锦夏生吞活剥。
可看着看着,他便笑出了声。
声音阴沉,听的孟锦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笑什么?”
张世良摊开手让出一条路,“你想告就告吧,别忘了,休书没写,你照样是我张家的人。
就算你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出来,你也得与我一同承担,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倒想看看,玩到最后,到底是我们张家承受得住,还是你们孟家承受得住!”
无赖,说的就是张世良。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当真是令人生恨。
即便是做足了准备,孟锦夏也被气的牙痒痒,可她表面还是端出一副事不关己之样。
“大义灭亲,想来也能获得些恩典吧,只要免了死罪,活罪又有何惧?
倒是你们,公公的贡献早已用完,接下来还有谁能保得住你们张家?”
张世良站在阴影里,看不出悲喜。
他低着头,“好,说的真好,只是和离,我是不可能和离,至于这嫁妆......”
忽而,他猛的抬头,“你还是和这嫁妆一同留在张家吧!”
话落时,不知何时潜伏在两边的老嬷嬷突然冲了上来。
一人拉左手,一人拉右手,孟锦夏瞬间被禁锢住。
匕首被张世良一脚踹开,孟锦夏的下巴被迫抬起,“孟锦夏,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落魄的老虎也是虎,今日你敢进虎穴,我就敢让你有去无回!”
说着,张世良落下捡起的匕首。
明晃晃的刀光在日落下格外刺目,眼朝刀尖就要直冲胸膛,孟锦厦害怕的闭上眼。
到底是她冲动了,这次还有神助吗?
下一秒,刀被踢开之声,在耳边响起。
孟锦夏睁眼,就见张世良抱手惨叫,而那本该插在身上的匕首,此刻已划过张世良的脸,插入不远处木柱之中。
“摄政王手下犯人,你们也敢动,不要命了!”
青竹不知何时到来,两脚一踹,身边嬷嬷瞬间倒地。
挣脱束缚的孟锦夏拉着匕首就往张世良身上冲,青竹一个箭步跨到孟锦夏跟前。
“杀人可是重罪,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现在是摄政王的人,要帮摄政王解毒,要是因杀人被抓,可就救不了人了。
不仅救不了人,甚至还保护不了孟家,她不能折在这儿。
心中怨气被理智占据。
孟锦夏用尽全力才甩掉手中匕首。
此刻白氏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抱着青竹的腿嚎啕大哭,“造孽哟!儿媳要杀婆母了,你是摄政王身边的人吧?还请他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张家刚刚才逃离一难,如今竟被这恶人欺负,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要是以后真真是过这般日子,那倒不如随着老爷死了算了。”
小嘴一张,是非颠倒。
孟锦夏上前,“刚刚谁动的手?青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要真想要个公平,不如去官家门前敲响登闻鼓,我倒看看你这天大的冤,到底冤不冤的?”
白氏不听不看,一心只在怂恿青竹身上,青竹听的烦了,一脚将人踹开。
“莫要在我面前哭丧,这番小事还由不得摄政王操办。
你,事成没有,做好了赶紧走。”
事成没有?
这话听的有意思了。
听到这儿,孟锦夏赶忙跳出来,“听到没?上面在问我事成没有,你们还不快把我吩咐的事办了,再扭扭捏捏的,可别怪我把事儿直接捅到摄政王那儿!
摄政王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上一次是抄家,那这一次便是......”
恐吓之声如同心头之鼓一个劲儿敲着。
白氏,张世良面面相觑。
这孟锦夏什么时候得了摄政王的意,要是她真去那男人那儿吹吹耳旁风,那他们岂不是真的......
后果不堪设想,张世良最先动摇,“要不还是给吧?”
白氏气的跺脚,“给什么给?你可知要还多少?”
为了不出钱,家里所有开销都是由孟锦夏承担。
且不说这些时日的开销,就说丫鬟们的月银,都足足五个数。
若是放在平日这么点儿钱,给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们被抄家了呀,眼下要是都还回去了,他们还怎么过?
“当真不给?那我便跟摄政王如实交代了。”
“别!”
到底还是怕顾衍川的。
谁不说顾衍川在朝堂中的威严,就说顾衍川抄家的架势,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张家已如风雨中的草屋飘摇不定,要是再经历风浪,恐怕就真的垮了。
他们还要等到二姑娘回来,只要二姑娘回来,一切都有救了。
“不就是嫁妆吗,还你便是!”
“诶,等等,按照我单子上的来,一样不许少。”
上辈子人傻,见张世良不在乎她的贞洁,二话不说就将嫁妆单子给烧了。
如今重活一世,这单子总算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了。
白氏咬牙,“得,我这就还给你!”
青竹全程看着两边,一语不发。
可心底儿却对孟锦夏好奇起来。
这姑娘,可是相当胆大,整个朝堂都尚无拿摄政王当枪使的,她倒是第一个。
如此不计后果,她就不怕摄政王吃了她吗?
思索间,四五个木箱子已经抬了上来,上面装的结实些廉价的金银首饰。
青竹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孟锦夏更是横眉倒竖,“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
白氏一脸无奈,“单子上有的都花了,眼下府内就只有这些,你看得了就拿,看不了,那便是一分都得不到了。”
也不怪白氏这般说,抄家的时候,填不了的窟窿,都拿孟锦夏的嫁妆填了,眼下除去吃喝,他们还有什么银子赔?
反正只要还了,这事儿也就算了,至于还多少,这人总不可能为了钱把人逼死吧。
但凡是逼死人,就算是有理,也是没理。
主街,泽茶坊二楼厢房,
孟明珠正与别家为公子相亲的夫人相谈甚欢,还未进一步交谈,便见贴身丫鬟杜鹃,匆匆忙忙赶来。
冷凝一眼,见丫鬟在门外站定,她才笑着朝身边夫人们行礼,“想必是不巧了,家中好似有事儿,还请各位夫人容我暂退一会儿。”
孟明珠在外,端的一副知书达理,引得众夫人纷纷欣赏。
大家早就暗自将起放在心口掂量,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得首肯后,孟明珠退出房间。
直到退到角落处,温柔的笑才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气。
“谁让你冒冒失失过来的?如此莽莽撞撞,不怕坏了我的好事儿?”
今日约见的几位夫人,都是京中出了名的。
膝下的公子哥不是才华横溢,就是前途无量。
虽说他们比起来确实不如风光时刻的张世良,可如今张家已是那副模样,能攀上点类似人家,也算是祖上上了高香。
杜鹃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不好了,张家那位公子找来了。”
“张家那位公子,哪位?”
“还真是没想到啊,短短几日未见,明珠妹妹竟将我忘了,还当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轻浮的语调,满是怨气,只一听,孟明珠便听出是那倒霉鬼张世良之声。
她厌恶的撇撇眉,深吸口气后,才转头笑着迎上去,“原来是世哥哥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人刚贴上去,便得来对方一声冷哼,“我倒是不想来。只是我要是再不来,恐怕我心肝上的明珠妹妹,就成了别人心上的尖尖了。
到那时,与他人争一人,也不知是我这世哥哥丢脸,还是你明珠妹妹犯臊!”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张世良也是今日才得知,落魄的这些日子,孟明珠早已在外寻找下家了。
今儿个,甚至在京城最有名的茶楼,与那些夫人促膝长谈。
就这么着急想把他丢掉,那他偏不如她的意。
怨气显而易见,孟明珠心中虽埋怨,可到底不敢翻脸。
两人早已私定,若是这会儿把事闹大,甭说是这些条件略差的,京城内的歪瓜裂枣她都攀不上了。
想罢,孟明珠拿着手绢拭泪,“你竟是这么想我的?亏的我日日夜夜为你奔走。”
张世良不明所以,孟明珠直接挑明了,“到底是同床共枕的人,得知你落魄,我日日夜夜四处奔波,只为在内宅夫人面前多说几句话,让其多在大人面前吹吹耳旁风,祝你逃过劫难。
怎知你眼瞎耳背,竟听信外面谗言,污了我的清白不说,还毁了我的一片真心,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随了流言蜚语,做个负心人!”
说着,孟明珠哭起来,杜娟见此也跟着附和,“就是,公子,你也太过分了,今天小姐还在别的夫人那儿说了你的好话呢,你如此冤枉她,简直是诛心。”
本是抓错,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儿,张世良也手足无措起来。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无情无义吗?你既如此,那我干脆跟你屋的夫人们说,别再帮你的忙便是了。”
孟明珠说着就要走,张世良拉住她,“好妹妹,别呀!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些流言蜚语。”
见孟明珠停住脚步,张世良继续哄起来,“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毕竟若不是出了抄家那事儿,我早就将你娶进门了。
不过刚刚听闻,你父亲会帮我,就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什么?父亲要帮你,谁说的?”
“孟锦夏亲口所说,只要我们给钱,她就肯让你父亲帮忙。”
“她有这么好心?”
“我拿着和离把捏着她,她自然乖乖听话,怕就怕她会在里面使绊子,要不你帮我去看看?”
孟明珠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要是父亲真的要帮张世良,那她就不用换下家了。
外面人虽好,可比起张家始终是差一截,若是能让一切回到原点,那也不枉费她往日的精力了。
斟酌再三,孟明珠最终是寻了个理,撤退。
回家,竟真在主院见着了孟锦夏。
“你与张家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父亲坐在主位,沉沉开口。
沧桑之语一出,头发都像白了好几根儿似的。
“暂且这么过着吧。”对面不冷不淡,孟砾石心焦的眉头都皱紧了。
“什么叫做暂且这么过着?你一个女儿家,多少青春值得耽误,依我看,现在你们现在夫妻情分不深,就这么离了,算了。
你老爹我也不是一个惧怕舆论之人,只要你能平安幸福,哪怕背上个骂名,又有何妨?
可偏偏你这么不咸不淡,让我们如何放心的下?”
秦氏也跟着开口,“是啊,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张大人都贪墨,想必那张世良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你们什么都没有,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别两宽,那边若是觉得亏欠,我们愿意赔偿。我和你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实在是舍不得你受苦啊。”
父母爱子之深,孟锦夏重生一遍才深有体会。
看着父亲母亲为自己焦躁的花白之发,再想着当初宁可违背父母之命,也要嫁给张世良得自己。
孟锦夏只觉自己愚蠢至极。
眼泪蓄满眼眶,孟锦夏用尽全力才不让它落下。
她浅浅笑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合该自食苦果才是,爹娘若实在担心,不妨......”
正说着,门边一抹黄突然显现在眼前,孟锦夏眸色一转,当即接着刚刚的话说道:“若是爹娘实在担心,不妨再帮张世良一把吧。”
孟明珠听此,心中一片狂喜。
孟锦夏竟当真要帮张世良,若那人起来,她岂不是可以借此与张世良再续前缘。
到那时,一切恢复当初,她同样是京圈中不可一世的贵太太。
想到这儿,孟明珠不管不顾,捏着衣角便扑了上来。
“姐姐,姐姐,你可算知道苦了,爹娘,这是姐姐第一次向你们诉苦,不论说了什么,你们都要答应她呀。”
可真是闻着味儿就上来了。
孟锦夏嫌弃的往身侧一撇,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出来,“寻常可不见妹妹身影,怎么今儿个,我前脚刚回,你后脚就来了呢。”
那自是从张世良那儿得这个消息。
孟锦夏故意挖苦,对面还以为是在攀关系,赶忙接下这茬,“这便说明我与姐姐心有灵犀,闻着姐姐苦,我便过来了,还请爹娘一定要答应姐姐的请求啊!”
“霄杰。”
霄杰,战北二狼。
北禾军营有一虎一狼,顾衍州为虎,这霄杰就是狼。
两人皆为武将,为北禾征战沙场。
战场上,两人一谋,一武,配合默契,万军中取人首级之事,比比皆是。
民间不少人叹,北禾有虎狼,边外又何惧?皇帝甚至还为他们二人赐下静动两相宜,高山会流水的诗句。
许是多年默契,或一起出生入死之情,顾衍州也将霄杰看做自己人。
可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个自己人,竟对他下毒。
顾衍州声音冰冷,探视目光从上往下扫着,似要将人看透,看清。
跟在顾衍州身边多年,霄杰怎看不出对方视线中的危险,他放松因挣扎而涨红的手,咧着嘴笑了。
脏布摩擦着嘴角,鲜红更淋漓,顾衍州幽深眼底晦暗了几分,“笑什么?”
这会儿,侍卫天经已将霄杰嘴角布扯下,对面狠吐了口唾沫。
“怎么,洞察一切的摄政王也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那我这事做的,也算值了!”
空中冷风一起,一只手直接扼住霄杰的喉咙,“理由!”
空气变得稀薄沉重,霄杰越是用力呼吸,越感觉脸部发热发胀,他瞪着顾衍州,用尽全力吐出一句话,“杀你,需要理由吗?”
布满血丝的眼充满恨意,瞧着昔日好友,他仿佛看到往日仇人。
“顾衍州,凭什么你为虎,我为狼,仗是我打的,人是我杀的,你不过是在身后挥挥手罢了,凭何高高在上,你身上的一切该是我的!”
“就为了这儿?”
满心愤慨,换来这么一句,霄杰笑了,笑中带着苦涩,“就为了这儿?你可知就你看不起的这点,偏偏是我努力都达不到的。
既然达不到,那不如毁掉......啊!”
话没落,经脉碎裂之声就在耳旁响起,腥红涌上嘴角,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顾衍州,“我乃北禾之狼,你竟敢毁我武功......”
“你的狼位,以武为名,你即看不起它,我废了这武,又算得了什么。”
顾衍州面无表情的擦着手,随着他后退,天经上前。
“行了,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谁派你来的!”
霄杰目光微怔,表面仍旧风轻云淡。
“莫装傻,本王若是没记错,你应该还有一儿一女,眼下他们都消失了,本王倒是不信爱子如命的你,会不顾他们生死,对本王下手。
最后给你个机会,说!”
儿女......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霄杰彻底癫狂起来,他不顾疼痛的挣扎,一副势必闯到顾衍州跟前的模样,
“你别提他们,你没资格提他们,若不是你,他们不会被抓,你以为只有我想要你的命吗,我告诉你,别说是我,就连那......”
一语未落,一把长箭自地牢天窗飞射而出,下一秒,箭尖直中喉咙,霄杰目眦俱裂,瘫在十字架上。
“有刺客!”
天经反应灵敏,带着人追了出去。
顾衍州瞧着奄奄只剩一口气之人,缓缓靠近,“杀你的是谁?那人能突破重围杀你,怕是你的孩子也早已......念在我俩的情谊,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最后一次。”
口吐鲜血,霄杰瞪大双眼,他痉挛着抬起手,在顾衍州手心写下一个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顾衍州眸色紧缩,没等他再问,身旁人已经没了气息。
顾衍州看着对方,只觉五雷轰顶,不可置信。
竟然是他,不可能!
那人亲手将他们带出绝境,给他们希望,又怎会?
霄杰血色的眼还睁着,有不甘,有痛苦,堂堂战狼,就这么死在牢里。
顾衍州终是不忍盖住了他的双眼,沉默许久,才开口。
“为了这点信息,本王可以去看你儿女是否健在,不过你这身子怕得让本王用用......”
待天经回来时,霄杰已被放在棺材。
见对方身后空空如也,顾衍州便明了人未追回,“往那个方向跑了?”
“东南!”
东南,皇宫方向。
顾衍州沉下眸,“不必追了,将人处理好,明日便传边境内奸,混进被北禾,战狼抵御,英勇献身......”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像府里处理尸体,无一人知晓般。
顾衍州想着霄杰写下的字,心头烦乱,四处游荡时,正巧看见荷园,灯火通明。
荷园,孟锦夏所在之院。
已是三更天,她不睡,作何?
鬼使阴差的,顾衍州停在孟锦夏院前,还未进门,就见灯火阑珊处,一青衣女子,腿扎马步,手写书。
上动下静,不知所忙如何。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写话本?
闺中女子,闲来无聊,最爱写话本。
顾衍州以为孟锦夏亦如此,微微靠近,才发现,纸上并非什么话本,而是一个又一个的行动计划。
“什么仇什么怨,竟让你这时都念念不忘!”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孟锦夏一跳。
一个没注意,她往后倒去。
下意识的拉身边最近之物,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可下一秒的咔嚓,让她脸都白了。
只见手中流光丝布随风纷飞,而对面顾衍州衣角张牙舞爪,衣袂飘飘......
孟锦夏尬笑,“王爷,你家衣服好像不太行啊!”
顾衍州面黑如碳。
“不过你放心,我会补!”
屋内,青烟缭绕,灯火通明。
孟锦夏拿着衣服,在烛火下,小心翼翼的缝着,余光撇着不远处坐着的顾衍州,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干嘛要嘴贱说会补,就不能说额外拿一套吗?
这下好了,这冰人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
孟锦夏撇着顾衍州时,顾衍州正好看向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来了。
明明房内衣物众多,何需要对方补的那么难看的东西。
四目相对,两人皆无声。
孟锦夏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开口,“王爷......要不上床待着吧,你穿着单薄,小心着凉。”
顾衍州答非所问,眼珠死死盯着桌上的纸,“张家,北禾名门,虽是落魄,也算是好人家。
你嫁进此家还不足三年,究竟是何愁何怨,让你这般还不忘谋划报复?”
孟锦夏不语。
对于张家,她是不屑与人谈的。
因为那家人根本不配。
奈何她的沉默,更是让顾衍州好奇,“夫妻离心,成亲无子,还是公婆虐待?
横竖不过是女儿家该经历之事,何须如此记挂在心?”
“好一个何须如此记挂在心,王爷,你被人背叛过吗,你被最信最亲之人背叛过吗?”
“我留在王府才是最安全的,不能跟您回去。”
孟锦夏飞快的把话交代完,孟明珠已经换好衣衫回来,她瞧着两人噤声的模样,奇怪的打探着,“母亲,您与姐姐在说什么?天色不早,咱们也该启程回府了。”
“你们回吧。”
孟锦夏并未挽留,秦氏虽说错愕,但好歹是做了多年侯门主母的,也有些城府,起身拉着孟明珠道,“张家的情况未定,锦夏回去怕也会牵连咱们侯府,摄政王愿意留着锦夏小住,也算是她的幸事,咱们先回去吧。”
“母亲!那张家怎么办?”
孟明珠有些急,脱口而出。
顾衍川恰好此刻进门,听见这话,冷笑道,“孟二姑娘才更像是张家的少夫人。”
“本王可以写一封折子,让皇上赐你一门婚事,也不白白费了你这为张家思前想后的心思,你看如何?”
“王爷!”
秦氏和孟锦夏一惊,连起身行礼。
孟明珠吓的脸色苍白,赶忙跪地,“王爷,说的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想着亲家颜面罢了,哪敢有这龌龊心思,还请王爷莫要拿我打趣。”
“打趣?你看本王的样子像吗?”
顾衍川身子未动分毫,可即便是静静的站在那儿,无形的压力还是让人抬不起头来。
孟锦夏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看出母亲上前想要解围,她不可见的拉了对方一把,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顾衍川默默的将孟锦夏所有神态揽入眼中,他冷笑一声,看着孟明珠的眼愈加阴冷。
“张家有罪在身,明晃晃的火坑,你不担心你姐姐回去如何,倒是担心她不回去如何,倘若不是知晓你的身份,本王还真以为你是那张世良的发妻呢?”
冷话刺骨,真真怕顾衍川将玩笑话当真,孟明珠脸上染上一丝急色,“王爷慎言,小女身份低微,怎能与姐姐,姐夫相提并论?
小女所说,不过是为孟家颜面,要是这张家遇了难,我们孟家就跑,不晓得的还真以为我们孟家攀炎附势,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呢。”
“哼,好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明明在笑,可这笑却比怒更渗人。
孟明珠紧张的攥紧手,小心翼翼的抬眸,却在视线相对的瞬间,心揪的更紧。
这男人看着她作何,莫非真有将她嫁给张世良的打算?
这张家如今已是火坑,她怎么能往里面跳?
踌躇之际,顾衍川已越过她直直的坐在屋正中的太师椅上。
他翘着二郎腿,搭在膝盖上的手不停的敲着节拍。
没来由的沉默,比开口还让人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才淡淡传出一声,“你可想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你,指的是孟锦夏。
好不容易从火坑出来,她自是不愿出去。
只是,孟明珠有句话说的对,倘若张家出事,她立刻转头就走,难免会给孟家安上个丑帽子。
爹娘带她不薄。
她自己种的因,活该她自己吃苦果,怎能苦了他人?
思索再三,孟锦夏抬头,“不想。”
顾衍川嘴角刚刚上扬,又闻对面一句,“不过,就算不想,还是要回去一趟!”
“哦?”
俯身向前,单手托腮,顾衍川一个哦,让屋子整个沉下来。
窒息感快让人喘不过气来,孟锦夏梗着脖子,才说出一句,“毕竟是夫妻,为了两家,总该有个了结,王爷若信我,便让我回去一次。”
顾衍川到底没给个准确回答,只留下一句随你,便冷着离去。
人一走,屋中仿佛豁然开朗。
秦氏深知顾衍川并非善类,不放心的上前,拉住孟锦夏的手,“锦厦呀,实在不行还是回去吧,这顾衍川是敌是友,我们都未可知,何必寄人篱下呢?而那张家更是个虎狼熊窝,不如随我回去的好。”
孟明珠还在身旁看着,自知说不了太多。
孟锦夏反拍了拍秦氏的手,“母亲放心,一切我自有考量,还请母亲先回吧,记住我刚刚说的。”
送走孟明珠和秦氏,孟锦夏第一时间跪在顾衍川书房外。
青竹前来扶着,“回去吧,王爷现在不会见你的。”
想来是个人都不会见的。
当初是她要顾衍川带她走,如今又要回,偏偏王爷一直帮她撑腰,她却这般出尔反尔,若是换作她,她也不愿搭理。
“无妨,先跪着吧,等王爷何时想见,再见便是。”
一晃便是半个时辰,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怕是青石板路,也跪的膝盖发肿了。
身子摇摇晃晃,不稳之际,一个黑影突然笼罩在头顶。
“谁允许你跪在本王门前的?跪外面去。”
“王爷!”
顾衍川大步向前,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孟锦夏一个向上跪走,咔嚓——
摇晃摔倒之际,她竟一把扯掉顾衍川衣衫。
破布在手上飘着,身后一片冰凉,顾衍川回头,脸都紫了。
孟锦夏咬唇,憋笑间带着做错事儿的愧疚感,“王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
顾衍川牙尖咬碎,“来人,把她给本王扔出去......”
“别!”
话出口时,一人已经给顾衍川搭上衣服。
孟锦夏被人左右擒着,眼看就要被扔出去,她顾不得的喊道:“回去不过是想拿回应得的东西,我们交易仍旧继续,每月十五,我会按时将一月解药奉上,还请王爷准许我回去。”
话未说完,大门已被关上。
好在是被扔在后门,人烟罕至,她并不算丢脸。
这算什么?当真不合作了吗?
想着,门突然掀开一条缝,青竹扔了一瓶药,“姑娘速速回去吧,王爷还在气头上,一时怕是听不得什么了。”
昏暗的眸子里闪出一丝光,这么说来,合作还在继续。
如此,那便是无所谓了。
向青竹点了点头,孟锦夏叫了辆车,便往回赶。
青竹目送人离去,回门之际,正巧看到离门不远的顾衍川。
他在走廊旁,虽看着廊间花草,却好似透过他们看别的东西。
闻着声,他抬起了眸,“走了?”
“走了。”
“她可说何时回来?”
“并未。”
顾衍川眸子不可查的暗了暗。
察觉到不对劲,青竹叹了一句,“可要属下去问问?”
“罢了,不过是个做药的,只要每月十五准时将药送来即可。”
挥挥手,顾衍川就要走,途中似是想起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瞧了瞧后门。
“那门便开着吧,她若有什么事,也好第一时间接她回来,对了,那人身边不可无人,既如此,你也跟着去吧......”
与此同时,孟锦夏已在马车内上好了药。
下车时,膝盖已经好了一大半。
她踉踉跄跄回到张府,还未进门,就听拐杖驻地,咚咚响,“天杀的造孽啊,我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扫把星?
那人才嫁进来多久啊,家里就差点惨遭灭门,要是再遇见她,我非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光是听声音,孟锦夏便识的,这是她装了一辈子的好婆母。
未嫁之前,她拿着廉价之物,一口一句寒舍卑微只能拿下这些东西,只愿求下天仙一般的她做儿媳,哄的她二话不说死心塌地的下嫁。
婚后,一副好婆婆模样,更是让他掏心掏肺,掏空嫁妆来帮扶张家,而到死,她才知晓,她这好婆母早就知晓,张世良和孟明珠之事。
她不仅包庇这两人,甚至还不停的在她身上吸血,直到将她榨干,才嫌弃的扔掉。
可怜她前些日子一心为婆母觅得好医,专治腿,如今看来还真是喂了狗了。
只是按道理,这人不该跟着公公一起死的吗?
怎么今儿个还能听见她的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