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结局+番外
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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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老酒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玥菱惜春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千年老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辈子,娴妃娘娘便是在这一天差人给各府送来的请帖,可直到第二日赏梅宴结束了她才知晓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虽猜到娴妃娘娘办赏梅宴是存了给几位皇子牵红线的心思,但她满心都是云嘉玉,根本无心去凑这种热闹。故而也就忽略了,陈氏为何连知会都不知会她一声的事。现在她很清楚,陈氏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还处处被她这个嫡长女压着,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毁她名声,这样,自己的女儿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而这次赏梅宴,不仅珹王和瑞王会出现在那儿,就连久居东宫的太子也会亲临。她猜,陈氏是想让陆心瑶在太子面前露脸,若是陆心瑶成为了太子妃,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风光无限,就算没有儿子,今后也绝没有人敢低看她。巧合的是,她这次去珹王府,也是为了见太子。所以一早便故意让拂冬去打探...

章节试读

上辈子,娴妃娘娘便是在这一天差人给各府送来的请帖,可直到第二日赏梅宴结束了她才知晓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她虽猜到娴妃娘娘办赏梅宴是存了给几位皇子牵红线的心思,但她满心都是云嘉玉,根本无心去凑这种热闹。
故而也就忽略了,陈氏为何连知会都不知会她一声的事。
现在她很清楚,陈氏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还处处被她这个嫡长女压着,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毁她名声,这样,自己的女儿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这次赏梅宴,不仅珹王和瑞王会出现在那儿,就连久居东宫的太子也会亲临。
她猜,陈氏是想让陆心瑶在太子面前露脸,若是陆心瑶成为了太子妃,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风光无限,就算没有儿子,今后也绝没有人敢低看她。
巧合的是,她这次去珹王府,也是为了见太子。
所以一早便故意让拂冬去打探消息,帖子前脚刚到父亲手里,她后脚就来了。
因为她知道,依照父亲的脾性,若是已经应允了陈氏的提议,她再想去珹王府,可就难了。
陈氏见到她,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孔:“玥菱,你生病未愈,我想着你应当还是好好养养身体才是,是哪个下人跑到你面前乱嚼舌根子,竟也不给你披件裘衣就蛊惑你跑到老爷这儿来了?”
这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反而在父亲面前暗指她在父亲院子里是不是安排了什么眼线似的。
陈氏说话间,陆玥菱已经给陆元文行了请安礼,“父亲,母亲,女儿的风寒已经大好,多谢母亲关切之意。”
随即举了举手里的食盒,道:“今日女儿做了些糕点想着送来给父亲尝尝,没想到在门口听见你们谈论起娴妃娘娘赏梅一事,”她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红枣糕递到陆元文面前,“父亲尝尝看,女儿做的枣糕是否跟娘亲做出来的味道一样?”
陆元文一下就被眼前红色的糕点吸引了注意力,当年那个原本只会耍刀弄枪的身影第一次为他洗手做糕点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接过陆玥菱手中的枣糕,轻轻咬了一口,“嗯,你做的,可比你娘做的好吃多了。”
陆玥菱抿唇笑了笑。
被晾在一旁的陈氏被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刺得别开了眼。
陆玥菱将食盒放在一旁,顺势坐下,“父亲,方才我听你跟母亲所言,娴妃娘娘是想借赏梅的机会给几位皇子相看,不过母亲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女儿已有婚约在身,确实不便前往。”
陆元文点头。
陈氏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既然你也觉得我所言有理,方才又为何要说你非去不可?”
“母亲的决定固然有道理,但女儿想起先前才佳宴结束后,娴妃娘娘曾私下提起希望女儿能为她谱一琴曲,当时女儿不敢随意卖弄,便将此事推脱了。”
“其实,女儿早已将琴曲谱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赠与娴妃娘娘,如今赏梅宴是个好机会,女儿担心,若我不去的话,娴妃娘娘会以为我是故意避着她,要是因此而怪罪我们尚书府,那女儿的过错可就大了。”
陆玥菱婉婉道来,听着煞有其事,其实娴妃娘娘根本没有私下跟她提过琴曲一事!
可既然是私下,便无从求证真假,总不能直接去问娴妃娘娘本人吧!
陈氏脸色难看,这丫头好似从水里泡完一遭之后,就变得聪明了许多。
陆元文一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若是如此,那给娴妃娘娘的东西自然不能怠慢,既是琴曲也不好假手于人,你如今风寒还未痊愈,明日便穿厚些,千万别在珹王府里失了体面。”
一句“不好假手于人”便将陈氏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陆玥菱点头:“是,女儿明白。”
“这样吧,舒芸,明日让玥菱用我那辆马车,车里多放些取暖的东西,你跟心瑶就乘另外一辆好了。”
陆元文的话说完,陈氏咬着牙从脸上挤出笑意来:“好,都听老爷的。”
陆玥菱起身,对陈氏露出笑容:“那明日就麻烦母亲多照应了。”
“不麻烦,”陈氏脸上的笑容都快扭曲了,“你也唤我一声母亲,照应你是应该的。”
装模作样。
好像谁不会似的。
陆玥菱望着陈氏,眸中却泛着冷意。

陈舒芸来到女儿房门前,却有些不敢进去。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陆心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母亲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陈舒芸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婆子说了句:“在外面候着。”
然后昂首走了进去。
丫鬟们也全都退出去,将门关好。
陆心瑶坐在铜镜前,陈舒芸进来了,她连眼都没抬起一下,一直在摆弄梳妆台上的首饰,神情懒散,眸中透着几分不屑。
与平时在人前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你这样子,是父亲没同意?还是大姐姐捷足先登了?”
陈舒芸自顾自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语气里有些焦躁将陆玥菱用送琴曲的借口非要去赏梅宴一事说了出来。
“说是私下,谁知道是真是假?我总觉得这陆玥菱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猴精猴精的,娴妃娘娘那帖子刚送来,她后脚便到了,王婆子是个没用的,拂冬竟也看不住她!看来还得再安排人过去盯着她才行。”
陆心瑶摆弄首饰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已经对你有了防备,还想再安排人过去,你怎么想的?”
最后一句,已然变为了嗤笑。
陈舒芸却好似已经习惯了女儿这样的态度,并未有什么不快的反应。
“那你说怎么办?这赏梅宴她一旦去了,谁还能看得到你?”
世人一提起陆玥菱都会道一句,陆家大小姐才貌双全,是皇城贵女的典范。
而陆心瑶,只知她是陆家次女,容貌虽也算出色,但才学一般,站在陆玥菱身后就如同那被明珠照耀的砂砾一般,无人问津。
陆心瑶因为这一句话,悄悄捏断了手里的珠钗。

昭和四十六年冬,皇城大雪,天寒地冻。
冰冷的地牢里,陆玥菱和脏兮兮的稻草蜷缩在一起,单薄的身形止不住地颤抖。
太冷了,就像那日在冰河里泡了一晚一样的冷。
“哗啦!”是牢门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她连忙站起来,一道身材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是她那风光霁月的丈夫,云嘉玉。
也是对外宣称她已病逝,转手就将她送去给瑞王做玩物的畜生,云嘉玉!
她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嗓音嘶哑:“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拿到瑞王谋反的证据,就放我和囡囡离开,云嘉玉,证据我已经交给你了,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她是尚书府的嫡女,从小养尊处优,十三岁就在宫里举办的才佳宴上夺过魁,想要娶她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就连瑞王也对她青睐有加。
可那时候她只喜欢云嘉玉。
三年前她如愿嫁到云府的时候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白头偕老。
谁知她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原来她这夫人压根就是一个摆设。
云嘉玉喜欢的,是他祖母妹妹的外孙女——因家道中落前来投奔云府的商户之女,柳婉儿。
云嘉玉不过及冠之年就已做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以柳婉儿的身份能成为他的侍妾就已经该烧高香了,想做云嘉玉的正妻,别说云家的宗亲们,就是云老夫人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云嘉玉娶她,不过是因为旻朝的规矩,只有娶了正妻才能纳妾,否则柳婉儿就只能做一个低贱的通房。
囡囡是她和云嘉玉一夜意外生的女儿,乖巧可爱,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
三个月前,云嘉玉用囡囡的性命威胁她,要她假死听从安排,乖乖去瑞王府讨好瑞王。
彼时,云嘉玉已经手握大权,云家宗亲全都要仰他鼻息,她病逝的消息一传出去,没多久,柳婉儿就被抬为了正妻。
而她,在瑞王府里受尽折磨,好不容易才拿到证据交给了云嘉玉。
瑞王倒台,府里所有人都下了狱,她也不例外。
现在,她只希望云嘉玉能够兑现承诺,让她和囡囡团聚,然后离开皇城。
地牢里没有外人,云嘉玉也不需要在人前时装得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他冷冷一笑,说:“别急,今日,我就是来兑现承诺的。”
说完,他抬起脚步朝旁边让了一步。
身后,柳婉儿挺着孕肚走进来,身旁婆子的手里抱着一个两岁女童。
陆玥菱一喜,拖着脚上的锁链艰难地走过去:“囡囡,快来娘亲这里。”
柳婉儿朝那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上前一步,直接就将怀里的孩子扔到地上。
“囡囡!”
陆玥菱重重扑到地上,恰好接住囡囡小小的身子。
她连忙坐起来把孩子搂进怀里,“囡囡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娘亲看看......”
说着,她愣住了。
因为怀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双眸紧闭,一开始那婆子抱着的时候,她还以为囡囡是睡着了。
可是当她触碰到孩子的皮肤时才发现,那皮肤竟比她的手还要冰冷。
柳婉儿依偎在云嘉玉身边,柔柔开口:“姐姐,昨晚天寒地冻,囡囡非要跑出去说要找娘亲,下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今日天一亮才发现,她不小心掉进池子里,下人把她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硬了,唉,可怜见的,姐姐你可要节哀啊!”
“怎么会这样?”陆玥菱不敢相信,她离开云府的时候,囡囡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再见,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呢?
“囡囡,囡囡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娘亲好想你,囡囡......”
可怀里的小人儿却再也不会动,也不会喊她娘亲了。
她抬起头,满脸泪水也挡不住她眼中的恨意:“囡囡不到一岁半的时候就已经会说话了,如果掉进河里,她一定会呼救,府里那么多下人,竟没一个人听见吗!柳婉儿!囡囡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说实话!”
云嘉玉揽住柳婉儿腰身,一副生怕她被吓到的模样,转头对着陆玥菱又是一脸寒霜:“事实就是如此,你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陆玥菱,囡囡是你与下人私通生下的孽种,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也是!”
“我从未与人私通,云嘉玉,囡囡是不是你的女儿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陆玥菱恨到极致,拿起旁边的空碗就朝云嘉玉砸去。
云嘉玉闪躲不及,头上顿时流出鲜血。
“夫君,你没事吧!”柳婉儿连忙喊来狱卒将云嘉玉扶出去,“夫君,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我来处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云嘉玉一离开,柳婉儿就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膀大腰圆,立马上前将陆玥菱按在地上。
“柳婉儿!你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要问我做什么?当然是要杀你了,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柳婉儿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搁在陆玥菱脖颈上,稍一用力,鲜血就流了出来。
可陆玥菱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依旧死死地盯着柳婉儿。
“也罢,不如今日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柳婉儿笑了笑,“当初你推我下河一事其实都是我设计好的,你以为是你继母帮你出的主意,其实真正出主意的人是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毁了你的名声,而且还能让你的嘉玉哥哥越来越讨厌你。”
“你知道他为什么说囡囡不是他的孩子吗?哈哈哈,因为我买通了一个下人,故意陷害的你,他太相信我了,所以我说什么他都会信,就连让你去讨好瑞王,也是我的主意。”
“最后一点,你的囡囡其实并不是淹死的,”柳婉儿眼神一转,眼中露出一抹恶毒之色,“是我,是我亲手拿被子把她闷死的!”
陆玥菱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立刻杀了柳婉儿:“为什么!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她剧烈挣扎起来,可那婆子的力气太大,她如今又太孱弱,根本无法挣脱。
“为什么?”柳婉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她跟你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得令人生厌!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用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神瞧着我!昔日的尚书府千金,才佳宴的魁首,皇城第一美人......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这个小小的商户之女耍的团团转!”
“对了,还得多谢你从瑞王那儿拿到的证据,我除佞有功,很快就会被封赏为旻朝第一位有诰命的夫人了呢!”
陆玥菱越听越恨,咬牙切齿道:“柳婉儿,你不得好死!我发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你给囡囡偿命!我要让你千倍百倍地尝到我的痛苦!至死忏悔!”

话音刚落,先前嚷嚷着让陆玥菱喊人下河救人的那位夫人立刻帮腔:“对,我也看见了,好像就是有人推的,是个丫鬟!”
陆玥菱神色一变,追问道:“这位夫人可看清楚了?到底是好像,还是真的有丫鬟推了柳小姐?”
“就是......就是一个丫鬟推的柳小姐!”
“那夫人可看清楚,那丫鬟的长相?”
“这......”
见陆玥菱如此紧张追问的模样,陈氏和柳婉儿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扑通!”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丫鬟忽然冲出来跪到陆元文面前。
“老爷!求老爷饶命!柳小姐,是奴婢推下水的!”那丫鬟一直磕头求饶,待抬起头时陆元文才看清。
这丫鬟,分明是大女儿身边的人!
“念夏?你不是玥菱身边的丫头吗?”陈氏惊呼完,立马捂嘴,好似说漏了什么的模样。
众人一听,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这丫鬟是大小姐身边的,那真正要推柳婉儿下水的,岂不就是大小姐?
陆元文怒目一瞪,喝道:“大胆奴仆!你为何要将柳小姐推下水?”
陆玥菱冷冷出声:“念夏,你可想好了再说话,有些话一旦说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倒像是威胁。
云嘉玉眉眼清冷,声音也冷:“我身居大理寺少卿之职,推人下河等同于谋杀,虽未成功但罪行仍在,你若不想下狱受刑,就将事实如实告知于我,无需看他人脸色。”
云嘉玉向来有铁面玉郎的称呼在外,出了事,他不护着自己的未婚妻却为一个丫鬟出言壮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即便那丫鬟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攀咬他的未婚妻。
陆玥菱没再开口,只低低垂眸,掩去眸中对云嘉玉的恶心和恨意。
念夏抬眸看了一眼陆玥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大小姐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这个府里真正主事的人是尚书夫人,不是一个没有亲生母亲庇护的大小姐。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是,是大小姐!是大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果真如此,没想到名门贵女也会做这等腌臜事,还被丫鬟当众抖落了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云嘉玉冷颜追问:“她为何指使你这么做?”
念夏看了王婆子一眼,随即将头垂到地上,一鼓作气道:“不久前大小姐见云公子对柳小姐甚是相护,便心生妒忌,她让奴婢借机把柳小姐推下水,又驱散了院子里其他下人,另外安排了两个会水的小厮,等柳小姐一落水,就让那两名小厮来救人,到时再让那两名小厮故意扯开柳小姐的衣裳,这样便能彻底毁了柳小姐的名节,大小姐说,如此一来云公子的眼里以后便只有她一个人了。”
陆玥菱听了全程,这与上辈子并无二致的话,就是毁掉她名声的开始。
上辈子,她没有跳下去救柳婉儿,小厮来的时候,云嘉玉已经将柳婉儿捞了上来,她也并没有吩咐小厮去毁柳婉儿的名节。
可念夏的话一出,她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推柳婉儿下水是她同意的,谁叫柳婉儿陷害她在前呢?
可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柳婉儿和陈氏为她做的一个局。
这天开始之后,她未嫁便善妒,心思狭小而恶毒的名声算是被彻底落实。
昔日的天之骄女,一朝便跌落泥潭。
而现在,陆玥菱笑了,面对所有或质疑或鄙夷的目光,她腰杆挺直,语气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空口白牙一张嘴,说的倒是挺逼真,你说是我指使你推柳小姐下水的,还安排了小厮去毁她名节,那我为什么还要自己跳下水去救她呢?难道我陆玥菱是蠢到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吗?”
念夏一愣,在场的众人也是一愣。
对啊!陆玥菱跳水救人的时候,他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哪有人要害别人先把自己也搭上的?
陆玥菱抛出最后一问:“还有,你说的小厮,我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呢?”
是啊,那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两名小厮,去哪儿了呢?
“我......”念夏脸色一白,猛地抬头对上了陆玥菱从容的目光。
“我自认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吃里扒外,帮着外人陷害自己的主子,”陆玥菱抬起手,狠狠扇在念夏脸上,“说!刚才那些话,到底是谁教你的!”
陆玥菱这最后一声呵斥,让形势彻底逆转。
一来,她之前所问确实不合逻辑,若真是她让念夏推的柳婉儿,那她自己就不可能跳水救人,分明是这丫鬟胡说。
二来,那丫鬟口中的小厮并未出现,而且毁人名节这种事实在不像是一个名门贵女会做出的事情,可这丫鬟撒了谎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无非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陷害陆玥菱。
这下,众人心里都在想,这名门贵女也不好当啊,以身犯险去救人,反而让人给拖下水里,差点爬不上来了。
念夏被这一巴掌打得头脑嗡嗡作响,面对众人鄙夷蔑视的目光,慌乱之下,她连滚带爬地扯住了王婆子的腿。
“王婆,你安排的小厮呢?你快叫他们出来啊!”
王婆子眼睛一瞪,连忙捂住念夏的嘴:“你这个小贱蹄子,瞎胡说什么呢?”
陈氏眼神扫过去,王婆子身形顿时一震,连忙跪到地上:“大小姐,老奴也是听了你的差遣才吩咐念夏推柳小姐下水的呀,那小厮,那小厮不是您亲自安排的么,老奴绝没有让他们毁柳小姐名节啊!”
又一条会咬人的狗。
陆玥菱十分淡然地问:“这么说,念夏是受你指使才故意推柳小姐下水嫁祸与我的?”
王婆子下意识点了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赶忙摇头:“大小姐,我王婆子只是个奴婢,都是听主子的吩咐做事的,您这么说,是见事情败露,想把老奴推出去顶罪不成?”
陆玥菱眸光沉静,王婆子这张嘴确实利索,死局都能被她搅活了。
难怪从前她总是受这张嘴的蛊惑,轻信于她。
见她不说话,云嘉玉开了口:“陆大小姐,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

又过几日,被鞭笞的人就变成了她......
在瑞王府里短短三个月,她便有十几次差点没挺过来。
午夜梦回,宋璟瑞那副狰狞丑恶的嘴脸深深印在脑海,每每想起便叫人作呕。
她的仇人里,除了云嘉玉和柳婉儿,瑞王排在陈舒芸前面!
而现在......
现在她还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就算站在宋璟瑞面前,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微微垂首行礼:“是臣女,臣女见过瑞王殿下。”
宋璟瑞行至她面前,仿若一道黑影遮住了她,放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上回陆大小姐在才佳宴上光芒四射,本王原本还想去求父皇赐婚来着,奈何本王英年早婚,也不好委屈你做侧妃,这一耽搁,没想到竟被云嘉玉给捡了便宜去,此事实是本王一大憾事啊!”
一开口便是这般风流调笑之言,若是换做其他不谙深浅的闺阁女子,怕是早已红了脸。
可陆玥菱却只觉一阵反胃,强压着才没做出失态的事情来。
“瑞王殿下说笑了,若是无事,臣女便告退了。”
“等等!”
宋璟瑞忽然伸手扯住她衣袖,袖中红梅露出一截枝干,若不是她牢牢抓住,只怕就要掉下去了。
她连忙将衣袖抽回来,神色已经染上些许惶恐:“瑞王殿下请自重,若是被人看见了,恐生误会。”
宋璟瑞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不妥,于是讪讪收回手掌背在身后:“本王是想说,陆大小姐既是受娴妃娘娘相邀,不如便与本王一道前往宴会,如何?”
别说是这几十步的距离,就是与他同行一步,陆玥菱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拒绝,一道少年身影忽然跑了过来。
是珹王。
“臣女见过珹王殿下。”她连忙上前两步,借着行礼跟瑞王拉开了距离。
宋璟珹摆摆手,“免礼免礼。”
然后便拉过宋璟瑞胳膊往里走去:“大哥你怎么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呢?我可等你好久了,来来来,今日母妃备了好酒,咱们赶紧去尝尝,晚了可就没了。”
见宋璟瑞被拉走,陆玥菱暗中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一道翠绿的身影在转角处撞上了宋璟瑞胸前。
陆玥菱暗道一声不好。
拂冬捂着额头抬眼瞧过去,正想看看是哪个小厮这么不长眼,结果却看见一张俊美至极的脸,那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忘了。
宋璟瑞身后的侍卫抬手便给了拂冬一巴掌:“大胆!竟敢冲撞瑞王殿下!”
“瑞王殿下!”拂冬呢喃了一句,连忙跪下认罪:“奴婢知罪,求瑞王殿下恕罪!”
珹王见拂冬所穿之物不像是自己府里的,便问:“你是谁家的丫鬟?”
“奴婢是陆尚书府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名叫拂冬。”
宋璟瑞出声:“你是陆玥菱身边的丫鬟?”
“是,奴婢今日是跟随我家大小姐来的。”
陆玥菱听到这里,便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装死。
她正准备上前,就见宋璟珹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喝酒重要,大哥你就别在她身上耽搁时间了,快走快走!”
宋璟瑞再一次被宋璟珹拽走。
她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远处的阁楼,透过关了一半的窗棂看见一抹深灰毛领缓缓消失。
是太子宋璟瑢。
传闻珹王经常踏进东宫,与太子感情甚好,方才珹王所为莫非是受太子授意?
陆玥菱摇摇头,觉得大概只是巧合。
转角处,拂冬还扭着头望着宋璟瑞离开的身影迟迟不动,惜春小跑过去把拂冬拽起来:“还看!仔细瑞王殿下回头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拂冬这才回神,甩开惜春的手,小跑着将手里那只珍珠耳坠送到陆玥菱面前:“大小姐,耳坠找到了,奴婢给您戴上。”
她站在原地,任由拂冬将耳坠穿进去,“方才宴会上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有啊,二小姐将您给的琴谱送给娴妃娘娘,娴妃娘娘很是高兴呢!还赏了二小姐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翠绿翠绿的,可好看了。”
闻言,陆玥菱满意地笑了笑,她不怕陆心瑶从娴妃娘娘那儿求证琴谱一事,只要陆心瑶不笨,就绝口不会提起此事。
琴艺方面,用早前授琴姑姑的话来说,就是毫无灵性。
可陆心瑶不想承认,这几年苦练琴艺,虽有了些长进,但不多。
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想拥有,那篇琴谱对陆心瑶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她不在,陆心瑶才能更好地发挥,今日之后大约全皇城的人都该知道,她陆心瑶谱了一首好曲,娴妃娘娘很是喜欢。
“拂冬,你记住,我从未将什么琴谱交给二妹妹,那曲子就是她自己谱的,明白吗?”
对上陆玥菱冷冽的眼神,拂冬手一缩,心头无端升起一股寒意,连忙点头道:“奴婢明白。”
借着身体不适,陆玥菱在马车里烤着火炉吃着点心,吃饱了就让车夫驾着马车回了府。
临近晌午,陆心瑶才回府,而后便直奔她的院子而来。
“大姐姐,听说你身子难受的厉害便先回府了,现在感觉可好些?”
陆玥菱正坐在窗前往花瓶里添水,闻言转身走过去,回道:“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看见花瓶里那枝紫红色的美人梅,陆心瑶眸底闪过一丝鄙夷,看来她这大姐姐还真冒险折了回来。
只可惜这等痴情给云嘉玉,注定是要喂了狗了。
陆玥菱坐到小桌旁,惜春立刻过来看茶:“二妹妹,我未曾出席,可否跟我讲讲宴会上发生的趣事?”
“大姐姐没去,娴妃娘娘还问起你了呢,母亲只好将你救人落水受了风寒的事情说了出来。”说着,陆心瑶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红。
片刻后又小声道:“我今日拿了你的琴谱献给娴妃娘娘,她很是高兴,还赏了我一只镯子。”
“恭喜二妹妹,能得到娴妃娘娘的赏赐,也算是为我们尚书府争了光,想必父亲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可是,我总担心娴妃娘娘若是得知那琴谱并非是我所作会怪罪于我。”陆心瑶一脸愁容,眼巴巴地望着她。

陆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玥菱,此事便让它过去吧。”
陆玥菱垂眸,顺从道:“好,玥菱都听祖母和父亲的。”
惜春和拂冬端着药进来,喝了药,她看出祖母有些乏了,便让人推祖母回院里休息,还让拂冬一起,交代一定要看着祖母睡下了再回来复命。
陆元文也站起来准备离开,被陆玥菱喊住。
她上前几步,直接跪在陆元文面前:“父亲,女儿还有事情要跟父亲坦白。”
“你这是何意?地上凉,你有事起来说便是,若是风寒再加重,你祖母又得来念叨。”陆元文说完,她却不肯起。
直接切入正题:“父亲,今日柳婉儿落水一事,确是女儿所为。”
“什么!”陆元文朝身后看了一眼,外面的丫鬟都已被屏退,这才将衣袖一甩,坐到椅子上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陆玥菱抬起头,将白天柳婉儿故意摔倒在云嘉玉面前陷害她,以及王婆子出主意的事情和盘托出。
“父亲,女儿出于愤恨听信了王婆子的诡计打算推柳婉儿落水给她一个教训,可后来女儿觉得此事不妥便想停止,但为时已晚,柳婉儿已经被推下水,女儿情急之下跳水救人,便是想弥补过错。”
陆元文眉头紧皱,“就算你想教训她,也不必选在这个时候,此计确实不妥,所幸并没有酿成大错。”
“女儿也很庆幸,因为女儿不知那王婆子竟还另外安排了府外之人欲毁人清誉,而念夏显然也早知此事,还故意当众揭穿,父亲可想过,若女儿今日没有跳水救人,念夏和王婆子的话足以让女儿百口莫辩。”
“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是,今日之事,王婆子和念夏分明是受人指使,目的就是想毁了女儿的名声。”
陆元文垂眸思索了几息,忽而站起身子:“此事或许并非你所推想,你是我陆元文的女儿,尚书府嫡女,谁敢如此陷害于你!不过是恶奴行事没个分寸罢了,倒是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多注意体面!”
陆玥菱也站了起来,语气里带了些许紧迫感:“念夏贪财无脑,被谁收买都有可能,可王婆子是两年前陈氏调来我院子里的,她的卖身契还攥在陈氏手上......”
她还没说完,陆元文就大喝一声:“别说了!这件事跟你母亲无关,莫要再追究下去!”
事情明明很清晰,父亲为官十几载,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为何?”她不解,“难道女儿的名声父亲一点都不在乎吗?”
许是察觉到自己方才太过严厉,陆元文语气缓和了几分,“父亲怎会不在乎?你是我陆元文的女儿,你的名声便是我陆府的名声,同样的,陈氏虽是你继母,但这些年待你也算尽心,她的名声也跟我们陆府息息相关,眼下距离你与云家大公子的婚期不过三月之期,待你出嫁,便不会再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
陆玥菱听着父亲的话,算是彻底明白了。
如今她就算摆出证据证明陈氏的计谋,父亲也不会对陈氏做什么,更不会让外人知道一丝一毫。
陆府嫡女和陆府主母就该和和睦睦,母慈子孝才行!
她垂下眸,觉得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或许她还要再筹谋筹谋,才能一举把陈氏踩在脚下。
再抬眸时,她已经抚平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父亲说得有理,女儿受教了。”
陆元文露出欣慰的表情:“你明白父亲的苦心就好,待会我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饭菜,让丫鬟端来屋里,你好好把身子养好,父亲就放心了。”
送走陆元文,敛秋便走了进来。
“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敛秋木着脸恭敬道:“回大小姐,我一直跟着看押王婆子的人,发现他们把王婆子带去了山上,商量着如何把人从山上推下去能造成意外死亡而不留下痕迹的办法。”
她冷笑一声,上辈子陈氏和柳婉儿的计谋成功,她名声扫地,王婆子便在她身边多留了一些时日,可如今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为了不留下把柄,陈氏能杀了念夏灭口,便一样能灭了王婆子的口。
只是两人同时畏罪自尽太过明显,所以,王婆子定然不会死在府里。
她让敛秋跟着王婆子,便是料到了这一出。
惜春听敛秋说完,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小声问:“那王婆子,真的死了吗?”
敛秋抿了抿唇,看向陆玥菱。
陆玥菱轻轻颔首,道:“惜春和你一样,都是我信任之人,但说无妨。”
敛秋这才开口:“没死,她滚到半道被我劫走了,现下扔在后院枫林里,一时半会醒不了。”
惜春撸起袖子,表情气愤:“这老贼婆竟敢陷害大小姐,看我不去撕烂她的嘴!”
“惜春!”她抬手拉住想要大干一场的惜春,眼珠一转,“王婆子还活着的事暂时要保密,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哥哥,居住在城外村子里对吧?”
惜春一听要保密,立马捂住了自己嘴,然后用力点点头,松开手回应陆玥菱的问话:“嗯,我哥是个老实人不爱说话,年近三十才成婚,去年还来信说嫂子有了身孕,算算时间我那侄儿估计已经七八个月了呢!”
“那就好,明日你把人带去你哥哥家里,先把她关起来别饿死就行,我留着她还有用。”
“好。”惜春点头。
陆玥菱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簪放到惜春手里,又交代道:“此事务必保密,这支金簪便当做是我送你那小侄儿的礼物。”
尚书府嫡女的首饰定然都是极好的,这样一支金簪拿去当掉就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惜春知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她一定要把王婆子这事办妥当,于是握紧了金簪。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绝不会让别人知晓此事。”
屋外传来动静,陆玥菱眼神一凛低声道:“还有,王婆子的事情不能对拂冬透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