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奇石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天降福星,两岁幼崽炸翻全皇朝林奇石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甜梨和青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踪握紧手中的剑柄,只是一个呼气,便应下了这次的差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虞承岿怀里撒娇要跟着上山去的岁岁。自从佟夏至入府开始,比起林奇的神出鬼没,一直跟在虞承岿身边行事的林踪自然和佟夏至有更多接触。两人甚至引以为好友。只是,若将佟夏至和虞承岿放在一起,自然是虞承岿的命令重要。若是佟夏至此次不能保守秘密,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佟夏至的命留在这云空山里。他会迟疑,是因为虞承岿身上的毒目前只有银百针才能解。若是杀了佟夏至,秘密是保住了。但银百针得知后,还会为虞承岿解毒吗?林踪将视线从岁岁身上收回,一步步走向还一无所知的佟夏至。虞承岿的命令他向来不会违抗,哪怕这个命令会伤害到虞承岿自己。他照样会执行到底。此起彼伏的清脆鸟鸣声在...
自从佟夏至入府开始,比起林奇的神出鬼没,一直跟在虞承岿身边行事的林踪自然和佟夏至有更多接触。两人甚至引以为好友。
只是,若将佟夏至和虞承岿放在一起,自然是虞承岿的命令重要。若是佟夏至此次不能保守秘密,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佟夏至的命留在这云空山里。
他会迟疑,是因为虞承岿身上的毒目前只有银百针才能解。若是杀了佟夏至,秘密是保住了。但银百针得知后,还会为虞承岿解毒吗?
林踪将视线从岁岁身上收回,一步步走向还一无所知的佟夏至。
虞承岿的命令他向来不会违抗,哪怕这个命令会伤害到虞承岿自己。他照样会执行到底。
此起彼伏的清脆鸟鸣声在山间响起,一行人在沉默中行进在小路上。
裹得严严实实,不用艰难赶路的岁岁很快便在虞承岿的臂弯里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听到的便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佟夏至你出息了,你有靠山就来威胁你师父是不是?你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家伙,当初老夫就不该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
佟夏至缩了缩脖子,语气都矮上几分。“师傅,王爷是真心......”
“真心!真心个狗屁!”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外,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腰间配着擦拭得发亮的利剑。像是一只只被驯服的野狼群,站在只有他们腰间高的,歪歪扭扭并没有防敌能力的篱笆墙外,任打任骂。
隔着一个小院,房门大开的茅草屋正中央,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老人背对着众人。老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削,但嗓门大大地跟佟夏至吼着。
“他真心老夫就得给他看病不成,怎么?他要是八抬大轿真心求娶,老夫还得嫁个他!想得美,一群小畜生,无事献殷勤。老夫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壮汉们偷摸抬头开了虞承岿一眼,就连方才还因为林踪的胁迫而生气的佟夏至都回过头看了虞承岿的脸色。
毫无变化,即使听到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子如此说话,虞承岿脸上都没有半分难看。
甚至在和佟夏至的目光相撞时,他还能安抚似地对着佟夏至笑了笑。“无妨,我们慢慢来就是了。”
佟夏至的脖子缩了又缩,就跟只乌龟一样,恨不能躲进他自己的龟壳里。他现在是站在师傅和王爷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佟夏至跟银白针在低声下气地解释,虞承岿的拜访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想让银百针出手把把脉。
银百针当然不相信什么只是把把脉的鬼话,反正门外的人进不来,他就放开了骂。直骂得佟夏至弯下了腰,语气越来越弱。
爬到山上时,岁岁双眼闭得紧紧的。虞承岿知道这次会受到刁难,便让人在一处干净的大石头上铺上小被子。见岁岁四周风声响起,他还命人给岁岁支上了一个简单的棚子挡风。
岁岁从棚子里探出头来,正是银百针骂得最凶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试图爬下大石头的岁岁。
统统哥哥,这个声音大的老爷爷就是能治好爹爹的人吗?岁岁垫起脚尖,努力从人缝里往里看,可惜壮汉们挡得严严实实,她连银百针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是啊。系统见岁岁想看便为岁岁出主意道,岁岁你从右边走,茅草屋后面有个老鼠洞,能让你看到他长什么样。
岁岁闻言,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只是才踏出一步,她想起什么来,问了一句。统统哥哥,右边是哪边?
系统再次翻找记忆,统开始怀疑那个启智药剂是不是过期了。哎——,你用哪个手吃饭,哪个手就是右手。
哦哦,原来是这边。
岁岁转个身,跟随系统的指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茅草屋后的老鼠洞。
银百针的茅草屋真就只由几根竹子和一层层茅草搭成,岁岁比了比老鼠洞的高度,一屁股坐到地上。为了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岁岁硬是将她的小腰挤出两层肉来,弯着腰,眯上左眼往里看去。
敞开的大门为堂屋带来光亮,岁岁一眼便看到一个正捧着竹簸箕的老人。
老人就是银百针,一撮足足长到胸口的白胡须随着银百针的怒吼而飘动。他一面对着竹簸箕里的黑疙瘩挑挑拣拣,一面继续吼着佟夏至。
“你当初下山时不是说,不闯出一方天地便不回来见老夫吗?怎么,你都能勾搭上王爷了,求人办事就这么空口无凭地求人?这么抠门?”
勾搭!佟夏至胸中的一口气好险出不来。他是卖艺不卖身的......呸呸呸,他是正经干活的,怎么就勾搭了!
反倒是虞承岿,波澜不惊地让人打开一个个精美的木盒。“我将府里的药材带来了一部分,都在这里了,献给神医。”
装满一整个匣子的虎骨。百年人参,根须完整地摊开来展示。甚至还有一大箱子沉甸甸的金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佟夏至忙将大箱子盖上,“王爷,这些都用不上。我师傅他老人家不喜欢这么身外物。”
虞承岿:身外物?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有人不喜欢金钱。还有大夫会不喜欢药材?
而后,虞承岿便见佟夏至将他收集来的酒罐一个个打开,还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折扇,对着屋里扇了起来。
淳厚的酒香跨过院子,飘到银百针身边。
原本百无聊奈地收拾着药材的银百针深吸一口气,酒香入肺,心旷神怡。
银百针乐了,不过他一想到虞承岿是王爷,知道要是他出山治病必定会惹上麻烦。
他啊,最讨厌的便是麻烦。
“就这!”银百针压下得到美酒的欢喜,嫌弃道,“还是堂堂王爷呢,就这两坛酒还敢献上来,看不起谁呢?佟夏至,你这混得不怎么样啊!”
佟夏至在屋外急得不行,这是他下山后第一次回到云空山,若是连美酒都不能请动银百针,虞承岿可真就没救了。
“师傅,我的好师傅。这是徒儿从下山开始,千辛万苦为师傅您老人家收集起来的,绝对都是盛安国难得一见的好酒,皇宫里都不见得能喝到比这更好的了。”
酒香随着两人的说话,盈满了整个茅草屋。
墙角的岁岁吸了吸鼻子,淡淡的酒香让她眼前一闪。她看到了一幅觥筹交错的场景,圆圆的桌子上,竟然能一同坐下三十人。桌子上有一层透明的东西,上面摆放着美味佳肴,冒着热气的菜碟居然在自动转圈。
有人招呼着吃喝,岁岁深深嗅上一口。饭菜的香气中,有一股比眼前的酒香更加浓烈的酒气。
是浓郁的粮食香气,扑鼻而来。只是闻上一口,便好像能醉人一样。
岁岁像是被人蛊惑了般,回忆着脑海中的酒味,“撒谎,明明还有更好的酒!”
酒就是银百针的诱捕器,之前岁岁迈着步伐躲在老鼠洞后时,银百针是半分响动都没有听到。现在岁岁一句小小的嘟囔,他便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银百针望向墙角,那里有他熟悉的老鼠洞。但此刻,老鼠洞让什么东西挡住了,不见光亮。
他走了过去,一个大眼睛出现在老鼠洞里。他都靠近这么许多,大眼睛像是让人定住了一样,目不转睛。
“这酒香你闻着不好?”
岁岁,岁岁。你在做什么呢?银百针发现你了,赶紧跑啊!
系统的喊声叫醒了岁岁,岁岁眨眨眼醒了过来。入目的是趴在地上,死死盯着她问话的银百针。苍老而皱巴的皮肤,沟壑纵横,冷不丁瞧去很是吓人。
就在系统以为岁岁要害怕地叫出声时,岁岁反倒平静地回了话,“是啊,岁岁闻过更香的酒。比这个酒还刺鼻呢。度数比这几罐子酒高多了。”
岁岁说完,自己先问出了声。“嗯?什么是度数?”
“对啊,什么是度数?”
脚麻的岁岁迷迷糊糊地远离老鼠洞,“对哦,什么是度数呢?”
银百针见岁岁要起身,只以为岁岁要离开,一拳头撞碎老鼠洞,拎着岁岁的衣领,硬生生将岁岁从屋外拽到屋里来。
猝不及防地糟人揪住,岁岁吓了一大跳。“啊,爹爹!”
“岁岁!”虞承岿听到茅草屋的传出岁岁的叫声,耳边又响起林踪的疑惑,“小姐不见了。”
虞承岿之前的泰然自若瞬间消失不见,他一脚踹开本就不坚固的竹门。没有了要治病的顾忌,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岁岁受到伤害。
而后视敞开的大门于无物,蛮力撞开茅草做的房墙,就这么顶着一脑袋的稻草出现在岁岁面前,犹如天神下凡。
“岁岁,你没事儿吧!”虞承岿一把将银百针手里的岁岁抢过来,焦急问道。
岁岁吐掉因为虞承岿而蹦进嘴里的碎稻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哇,爹爹,你好像骑着白马的王子啊,咻一下就来救岁岁了。”
见岁岁的小脸蛋上只有欢喜没有痛苦,虞承岿这才放下心来。“爹爹是王爷,不是王子。岁岁你怎么在这里?爹爹不是把你安置在石头上睡觉吗?”
“岁岁想看看神医爷爷长什么样子,所以就......所以就......”岁岁说到一半,看到了虞承岿在墙上撞出来的大洞,她回头看一眼神色不明的银百针,心虚使她再不敢开口。
她,好像闯祸了。
头戴一只青色竹簪的明立章面对暗怒的虞承岿,倒甚是轻松,他摇着一把折扇,笑道,“王爷,何必在此时生气呢?你知道的,此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箭在弦上?这箭是从哪儿来的,你能不知道!”虞承岿看着明立章这般无所谓的姿态,气得将手边的信件扫落在地。
信纸飘飘然落到地上,是皇帝派人送来的信件。
一个月后,跟随着军饷一起来到边关的,除了押送军饷的文武官员,还会有太后身边受宠信的嬷嬷。
明立章将信纸捡起,弹了弹粘上的灰尘。
他从小便跟着虞承岿一起长大,一同入朝,一同上战场,两人早已经是用性命相交的兄弟。面对发怒的虞承岿,明立章并不害怕。
反而直言不讳道,“王爷,皇上对你心生不满的事情,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军饷年年都在减少,还要王爷你自己从封地里,移来钱粮养着这边关的二十万大军。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在迫近吗?”
虞承岿沉默下来,他不知道吗?聪慧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这不是你两年前隐瞒事实的理由。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在送去皇上面前的报喜信件里,就变成了女儿?”
“王爷,明章知道,你信任皇上。认定皇上是你的亲兄弟,血脉相连。认定皇上绝不会对你下死手。”明立章将信纸展开,平铺到虞承岿面前,指尖轻敲信纸上‘太后’的字眼。
“但,太后不会吗?那些大臣也不会吗?”明立章说得不疾不徐。
“如果不会,为何得到消息。在明确知道,王爷你在边关生下的是一女后。她们会在两年后的今天,心心念念地派人来察看?”
“如果会,她们若是知道王爷你生下的是儿子,会留下小公子在你身边长大吗?想想被困在定安城中的王妃,想想至今没能走出过定安城城门的世子。王爷,你真的不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一条血脉吗?”
虞承岿沉默了,若皇上真的让太后等人蒙蔽,要降罪于他。扪心自问,他真的会坦然赴死,真的会愿意血脉断绝吗?
只是,从外面找来一个陌生小女孩儿代替,岂能瞒过太后等人的眼睛?
不等虞承岿想太多,仅仅在第四日中午,他便收到了林奇传回的消息,合适的女孩已经找到了。
同样是在书房,与之前和明立章的针锋相对不同。
此刻的虞承岿,堂堂八尺男儿,能从敌军中杀个七进七出而安然活下来的镇国大将军,先帝亲封的正一品亲王,武王殿下。心中忐忑,眼神不住地望向那大大敞开的房门处。
小女孩真的长得和他十分相似吗?小女孩会喜欢他吗?他能护着小女孩儿从太后的人手里活下来吗?
岁岁谢过伸手要将她抱起的林奇,“哥哥,岁岁会自己走路。”
“好,岁岁你自己走。”林奇听到岁岁这么说,默默地后退半步,伸出手挡在岁岁身后,生怕高高的门槛,将岁岁绊倒。
岁岁抬眼比了比自己的小短腿和门槛的高度,不过一眨眼便想好了进门的法子。
她走进到门槛边,将肚子搁在门槛上,而后使劲蹬了蹬腿,试图用她那短得可怜的腿脚,翻身过去。
只是肚皮在门槛上摩挲两下后,岁岁便彻底脚不沾地。以肚子为中心,活像一个卡在树杈上的乌龟,前后摇摆,死活沾不到地上。
“岁岁,岁岁动不了啦。”岁岁羞得满脸通红,“哥哥救命,岁岁下不来啦。”
虞承岿听到声音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穿着粉衣裙的小乌龟,横在门槛上,短手短脚,动弹不得,瞧着可怜又可爱。
岁岁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双大手掐在她腰间。她的视线逐渐升高,直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剑眉星目,晒得黝黑的肌肤,硬邦邦的肌肉,大得出奇的力气锢得岁岁的小腰生疼。僵硬的抱娃姿势让岁岁忍不住在陌生男人臂弯上挪动起小屁股,找到角度安置好她自己。
虞承岿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像,真是和他像极了。
若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虞承岿快误以为这孩子是他的私生女了。
一身绣着桃花花瓣的小花裙,翘生生的两个小揪揪顶在头上。小小的一只,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在他怀里不怕生地拱来拱去。
虞承岿生怕这小女孩儿变成一朵云彩,他一个没抓住,都能飞出去。
往日里杀伐果断的虞承岿,在两岁的岁岁面前,头一次显得手足无措。“你......你叫什么?”
仗着有系统的保护,胆子大得没边的岁岁,将她自己塞在虞承岿结实的手臂上,乖乖巧巧地坐好。
小声音跟喝了蜂蜜一样,甜滋滋地道,“岁岁叫岁岁,哥哥你叫什么?”
虞承岿愣住一瞬,除了定安城中的那个混世魔王,还从来没人这么亲近地叫过他哥哥,哪怕是真有血缘关系的皇家公主们。
林奇见虞承岿不说话,还以为是岁岁以下犯上惹得虞承岿生气。他想抱过岁岁到他自己怀里,嘴里在替岁岁辩解着。“王爷,岁岁人小,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可没等他的手碰到岁岁,虞承岿便暗含威胁地斜了他一眼。“我是这样小气的人?会和一个两岁的稚子计较吗?”
林奇摸了摸鼻尖,“王爷,属下知错。”
“行了,你退下吧。这几日辛苦了,明日便好生休息一日。”
“那岁岁......”
“我还能吃了她?”
听到虞承岿要吃她,岁岁尖细的小奶音怕怕的。“大哥哥,岁岁不好吃,岁岁没有肉。”
说着还挽起袖子,将细得只有虞承岿两指宽的手腕递到虞承岿眼前。“哥哥看,岁岁瘦瘦的,不好吃。”
系统:......
岁岁,他是在反问,他不是要吃你,你别怕。
岁岁抿了抿嘴角,明明是在心里说话,却是悄悄声地说道,可是这个哥哥高高壮壮的,力气比喝了药剂的岁岁还大。
不怕,统会保护你。他应当不是个坏人,你和他撒撒娇,做朋友就好了。
这一路走来,系统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个大户人家。掌不掌权统不知道,但绝对是有钱。
他们从后门进屋时,路过的花园里,湖泊都宽得没边。
即使岁岁只有两岁,都没有放弃一统江山任务的系统,试图抓住每一个能让岁岁强大起来的机遇。
“我不吃人。”虞承岿不理会身后想说些什么的林奇,抱着岁岁走到放着糕点和茶水的圆桌边。“你饿了没,想吃什么?”
矮墩墩的岁岁让粗心虞承岿放到圆凳上坐下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桌子腿儿手足无措。听着从头顶传来的问话,岁岁小手搭在虞承岿的大腿上。“大哥哥,岁岁看不到。”
虞承岿回头,只能看见桌边努力冒出的几根头发丝,岁岁整个人让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掩住嘴角,将笑意压下。“我抱你。”
“谢谢哥哥。”岁岁奶声奶气地道谢,主动抓着虞承岿的大手询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虞承岿停顿了一下,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会问他这个问题,还追着问了两次。“我叫虞承岿,不过你不应该叫我哥哥,应该叫我爹爹。”
啊......虞承岿,他是虞承岿。
系统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岁岁浑身一颤,岁岁根本没在意虞承岿后面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系统。统统哥哥,统统哥哥,你怎么了?
岁岁,他是虞承岿啊。系统深呼吸一口气,他看着单纯如一张白纸的岁岁,叮嘱道。他是大腿,能帮助我们俩完成任务的金大腿,你要抱好大腿知道吗?
岁岁疑惑为什么要抱大腿,但还是应和道,岁岁知道了。
虞承岿没有听到岁岁的回答,只以为岁岁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熟悉,才不愿意当他的女儿。
他正要压下心底莫名的失落,便感觉到大腿上的岁岁动了动。抬头一看,岁岁好像是想下去。“你不喜欢坐在我腿上?我放你下去吧。”
虞承岿此时在心底已经开始想着,该如何讨得岁岁欢心。若岁岁一直和他这般生疏,怎么能瞒得过一个月后到来的太后的人?
他想得入神,突然,大腿被一个软软的小身体抱住。虞承岿低下头,看着岁岁依赖地抱着他的模样,再多忧思都消散不见了。
“岁岁这是在做什么?”虞承岿将树袋熊版的岁岁重新抱进怀里,“是想和我玩儿吗?”
岁岁盯着一双澄澈的大眼,老老实实说道。“岁岁在抱大腿啊。”
系统:......,岁啊,统的母语是无语。自从遇到你,统开不了口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岁岁,统说的抱大腿不是这个意思。系统急得上蹿下跳,统是叫你跟虞承岿混,对虞承岿好,当他的女儿,用他的钱财,掌握他的权势。一统天下啊!
岁岁脑袋晕晕,一连串话里她只听懂了两句‘对虞承岿好,当他的女儿。’
好哦,岁岁知道了。
虞承岿算是看出来了,岁岁好像是想和他玩儿。“府上收了许多小玩意儿,你若是想玩,我叫人陪你去挑选?”
岁岁盯着眼前尽量展示他自己无害的虞承岿,扬起一抹甜甜软软的笑容。啪叽扑到虞承岿怀里,“岁岁想和哥哥玩儿,不对,想和爹爹玩儿。”
系统沉默,系统无话可说了。
系统:岁岁啊,你说话一向这么直白吗?不是喝了药剂吗?你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
糟了糟了,该不会刚碰到大腿,就连人带统的被扔出门去吧。
这里的娘亲自然不是岁岁的亲娘,是生下了庶子虞平敦的郭侍妾。岁岁要代替虞平敦去见太后的人,自然要提早做准备。
“外祖母说,岁岁的娘亲嫁人了。”岁岁期待地望向虞承岿,“岁岁真的能看到娘亲吗?”
金钱是万能的,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林奇使用金钱的引诱法,让瘸五叔将岁岁的情况倒了个干干净净。
岁岁原本姓于,叫于岁岁。她的亲娘是宫里的宫女,听说岁岁是她亲娘和侍卫苟且生下的孩子。
原本于家是不愿意养着被宫女偷摸带出来的岁岁,只是宫女每个月有几两银子,于家为了能得到岁岁亲娘的月例,咬牙养了岁岁。
为了能将岁岁亲娘未婚先孕的丢人事儿瞒住,岁岁从小便没出过门,走得最远的便是于家的院子。于家人不愿在岁岁身上多花心思,又不想岁岁亲娘起疑。
吃喝上克扣着,而后将岁岁长久养在屋子里。这样一来,若是岁岁亲娘问起,于家人便会说,岁岁是天生养不胖,可他们将人照顾得很好,白白净净的。
等到岁岁亲娘到年岁出宫后,于家人先是将岁岁亲娘嫁给了个老鳏夫,后脚便将岁岁卖给了瘸五叔。
一向强硬的虞承岿心里生出几分疼,他越发熟练地将岁岁搂进怀里。“自然,岁岁的娘亲温柔漂亮,最是疼爱岁岁了。”
岁岁欢呼雀跃,“好耶,岁岁要看到娘亲了。”
就在虞承岿默认岁岁想去和郭侍妾一起睡时,耳边响起岁岁忐忑不安的话语,“爹爹,岁岁可以不跟娘亲睡,跟爹爹一起睡吗?”
“岁岁你不喜欢娘亲吗?”
“喜欢,喜欢。岁岁喜欢。”岁岁赶忙说道,“只是岁岁怕娘亲不喜欢岁岁,外祖母从来不和岁岁一起睡。爹爹,可以吗?”
虞承岿摸了摸岁岁头顶的小揪揪,那是他扎的。比起刚来时只能扎住几十根头发,现在的小揪揪已经能耀武扬威地长时间站立在岁岁头顶了。
“好,跟爹爹一起睡。”虞承岿想了想说道,“等回府了,爹爹让岁岁和娘亲先见上一面,娘亲一定会喜欢岁岁的,最喜欢最喜欢岁岁。”
“好......不好不好!”想起什么,岁岁捂住嘴。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说话吞吞吐吐。“岁岁,岁岁......我......”
虞承岿心疼岁岁,他主动开口替岁岁解围。“那我们慢慢来,等日后岁岁想见娘亲了,和爹爹说,爹爹带你去。”
马车越靠近白平城,便越发平稳。岁岁自以为悄摸摸的,瞥了虞承岿一眼又一眼。
虞承岿手握着信件,面上不动如风。
他当然能看出岁岁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毕竟岁岁人小,不懂得掩饰。但他不愿意强迫岁岁,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岁岁自己告诉他。
岁岁张了张嘴,用她暖得冒汗的小手抓住虞承岿的小拇指,小狗狗般星眸望向虞承岿,里面还有试图瞒着人去偷摸干坏事儿的窘迫。“爹爹,岁岁有一个秘密没跟爹爹说。”
虞承岿郑重其事地将信件放到一旁,倾听起来。“什么事?”
“岁岁是因为能做出更好的美酒,才会在茅草屋里抢话说的。爹爹别生气,岁岁不是故意的。”生怕虞承岿生气,岁岁连停顿都没有,一口气说道。
虞承岿的倾听戛然而止,他甚至怀疑是他自己耳朵坏了。“岁岁你说什么?你会酿酒?”
“酿酒?什么是酿酒。”岁岁问出口来,先回答的是她脑海里的系统。
酿酒就是会做酒的意思。
“哦,是啊。岁岁会酿酒。”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了,和以前一样。明明虞承岿还没来得及为岁岁解释什么是酿酒,她就忽然明白了,好像是有人偷偷在她耳边跟她说悄悄话一样。
虞承岿心头的疑虑越来越重,但没忘记他在跟岁岁说话。“岁岁这么小就会酿酒了?难道是天赋异禀,在家里学会的吗?”
嘿,虞承岿真是好心,连理由都为岁岁你找好了。
岁岁与荣有焉,爹爹是最好的爹爹。
“是啊是啊。”岁岁没察觉到不对,自信地说道。
虞承岿喉结一紧,深深凝望着岁岁。他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又似乎问不出什么。
之前林奇汇报从瘸五叔那里得到的岁岁身世时,曾经提过一嘴。岁岁的外祖家是普普通通,靠着种地为生的村民,地里刨食的。和酿酒差了十万八千里。
岁岁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疑虑,哄道,“这样啊?岁岁真厉害,那爹爹就等着岁岁酿出美酒了。岁岁的美酒能请来神医的话,岁岁便是又救了爹爹一次。岁岁真是爹爹的小福星。”
话音刚落,接踵而至的不是岁岁得到夸奖的欢呼,而是林踪的高声警惕和突然窜进马车的暗卫首领张英。
林踪:“王爷,有人埋伏!保护好王爷!”
寻常身形的张英站在马车门口,把空隙挡了个结结实实。有人若想要伤害到虞承岿,就只能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什么秘密,什么隐瞒。虞承岿统统抛诸脑后,他一把将岁岁藏到身后,波澜不惊道。“岁岁乖,自己先玩会儿。爹爹有事要忙。”
“爹爹!”
岁岁脑袋刚冒头,便让虞承岿重新按回到身后。“别怕,爹爹在。在爹爹身后躲好,爹爹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虞承岿侧耳倾听,问向背对着他的张英。“外面什么情况,可能看出来者是谁?”
马车外厮杀的声音四起,刀剑相加,叮叮当当地不绝于耳。
张英掌心握着柳叶形的锋利刀片,站在马车上,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主子,看身形和武功,是青云国的皇家暗卫。”
“青云国?”虞承岿回想起林奇送过来的信件,令岁岁中毒吐血的沉眠顺着菜农的线索往下查,便是查到了青云国身上。
现在看来,该是青云国人发现菜农不见,反应过来后,拼死一搏。
统统哥哥,林奇哥哥能打赢坏人吗?
系统察看着战场,为岁岁转诉着。能,你林奇哥哥刚将坏人的胳膊砍下来。
岁岁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系统说道,岁岁站起来!
系统莫名其妙的要求在岁岁这里总会得到实现,岁岁连犹豫都没有,拉着虞承岿的后背便站起来。
虞承岿察觉到背上传来的拉扯,以为是岁岁在害怕。他侧过身去,正想安慰两句。
破空之声传来,是箭矢!
“岁岁!”
拉箭的人藏在五十米之外的大树上,高高拱起的肌肉绷得袖管紧紧的,呼吸平稳得如同静谧的湖面。
为了能刺杀成功,避免让武功高强的虞承岿躲过此箭。他在射出箭矢之前,甚至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马车上过。
眼看着两路人马陷入酣战,男人聆听着战场上的响动,回想起最开始时马车停下的方向。丹田一沉,双臂高抬。勾弦,放箭,一气呵成。
系统都只来得及喊上一句‘岁岁站起来’,就更别说虞承岿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锋利的箭矢划破时空,打破马车,直直射向躲在他后背的岁岁,只有两岁,身形单薄,毫无反抗之力的岁岁。
“岁岁!谁敢!”
箭矢插到岁岁身上,虞承岿抱住岁岁往后一退。都来不及查看,便撕下衣摆将岁岁连着箭矢捆绑得严严实实,生怕因为一点儿波动,让岁岁中箭的伤口加深。
往日里的运筹帷幄全都消失不见,虞承岿怒目圆瞪,深邃的眼眸里瞬间染上血红。“张英,给本王杀了他!”
接到命令的张英脚下轻点,朝着箭矢来时的方向一跃而去。
林踪听到虞承岿撕破嗓子的怒吼,深觉不妙。“保护好王爷!”
虞承岿的怒火让马车外的侍卫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虞承岿就是剑西州的定海神针,他们尸骨无存都是无所谓的,虞承岿可万万不能出事。
厮杀的声音愈发响亮,周围的一切都陷入嘈杂之中。以至于岁岁一连叫喊了好几声,才将陷入‘青云国的人都该死,竟敢伤害岁岁。都该死!’的愤恨情绪中的虞承岿叫醒。
“爹爹。”
“岁岁,岁岁!”虞承岿双手颤抖着翻找起马车里伤药,身处边疆,伤药是虞承岿身边常备的。“别怕别怕,爹爹带你回去找神医,他不会让你有事的。”
虞承岿丝毫不敢想象,破空而来的箭矢能将岁岁伤成何等模样。
想着好些年没和师傅银百针团聚了,佟夏至在虞承岿一行人离开时便主动提出他要三天后再回去。
眼下,虞承岿都开始责怪起云空山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佟夏至。为什么佟夏至不跟着一起回去,若是佟夏至在,岁岁......岁岁?
“岁岁?”虞承岿伸出去的掌心中倒满药粉,他快速移开压住在岁岁伤口上的左手,右手正要将药粉往上敷去,看到了什么,他震惊在原地。
“......,岁岁,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踪推开早已经抽出剑护在虞承岿身后的侍卫们,站定在虞承岿身边后禀告。
“王爷,属下查看了一番。是小姐醒后绕着围墙一路走到了茅草屋后。右边围墙只有小姐一个人的脚印。”
言下之意,是岁岁自己送上门的,没有人引诱,强迫。
此事发生之后,原本站在虞承岿和银百针中间左右为难的佟夏至听到此话,塌下去的腰杆立马挺直。
左右环顾之后,佟夏至见几人都没受伤,岁岁完好无损。想起之前虞承岿让林踪带来的威胁,他脑子一热,就想让虞承岿出出血。
谁让虞承岿敢如此不信任他!
只是佟夏至刚要站出去,话还没开口,便在猝不及防间让他护在身后的银百针‘偷袭’了。
“一边去!”
没有预料到威胁还能从身后出来,银百针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岁岁奶声奶气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啊,佟叔叔!林踪哥哥你快帮帮佟叔叔吧。”
听到岁岁的吩咐,林踪脚步一动。他和佟夏至两人是朋友,自然想拉人。只是岁岁的吩咐,他该不该应下?
林踪朝着虞承岿看去,见虞承岿不出声,他便知道了。
虽然岁岁才入府几日,但有了虞承岿的态度在,从今以后岁岁便是府里正经的主子。不知她有什么本事,还能越过虞承岿发布命令,且得到虞承岿的默认。
“是,小姐。”林踪做事死板,在明确岁岁的地位后,立马拱手回道。
岁岁大眼睛里装着困惑,“岁岁叫岁岁哦。”
虞承岿单手抱着岁岁,一只手捡下岁岁身上粘住的稻草碎屑。
“岁岁你是我虞承岿的亲生女儿,自然就是林踪口中的小姐了。岁岁乖,等到日后,爹爹为你请封县主,便不会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岁岁不知道虞承岿这两句话的分量,反倒是银百针看向父女两人。
这是在点他呢?
银百针胡子一捋,眉毛一挑。用老顽固的调调说道,“怎么?她就算是县主,还能治老夫的罪不成?”
此话一出,虞承岿的注意力总算是从岁岁身上转移到银百针身上。纵使有事相求,他都是不愿委屈岁岁的。
“岁岁年幼贪玩,只是好奇瞧瞧而已。神医何至于将两岁的稚子硬生生从屋外撞进屋内?”
“撞?”银百针双臂一打开,一手指着墙角只有齐膝高的洞,一手指着虞承岿背后快破到房顶的窟窿。
“到底是谁在撞?老夫医者仁心,只是看一眼便知道,这叫岁岁的娃娃没有半点儿不适。但老夫这一日一日,流汗啃馒头才亲手搭起来的茅草屋,可是结结实实地坏成了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佟夏至:什么!师傅啊,你回头看看你最爱的关门弟子吧。人怎么能贪心成这样,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抢走了徒弟的功劳。
岁岁:呜呜呜,岁岁的错,这房子很贵吗?岁岁能赔得起吗?
虞承岿:这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神医,还是闹市里的破皮无赖。岁岁都吓到了,他还在说茅草屋的事情。
银百针:书到用时方恨少,成天读医术,害得老夫都不知道怎么坑人了。
“神医爷爷别生气,岁岁赔。”岁岁小嘴嘟嘟,在她身上摸了一圈都没摸到钱财出来。这下,她是真要哭了。
那个窟窿这么大,岁岁赔不起!
她刚要求救虞承岿,一支宝蓝色的香囊便出现在眼前,是林踪递过来的。“小姐,这里有一百两碎银,尽够了。”
“够了?”
“是小姐,够了。”
正矜持着没出手,想要享受岁岁撒娇的虞承岿瞥了一眼多事的林踪。从怀里掏出薄薄的一个香囊。“爹爹这里有,岁岁想用多少都可以。”
一轻一重的两个钱袋,让岁岁破涕为笑。“神医爷爷,岁岁赔。”
银百针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他是差钱用的人吗?他只是想要点儿美酒喝而已。“这些不够。”
“不,不够?”岁岁尴尬地看向虞承岿,“爹爹。”
虞承岿:“这里一共有三千一百两,神医若是觉得不够,本王现在立马让人将窟窿修好,保证和之前一模一样。”
‘本王’两个字一出来,一直在看戏的佟夏至便察觉到危险。他扯了扯银百针的衣角,“师傅,够了,够了。”
银百针好歹是亲手养大佟夏至的人,即使两人没有多余交流,他都能听出来,这是在叫他适可而止呢。
可银百针哪里是想要钱,他一个埋土到头顶的糟老头子,拿了钱还能用得上多少不成?他只是对岁岁之前说的美酒感兴趣。
岁岁才两岁,她能提到的美酒,自然是从虞承岿这个王爷身边闻到的。
银百针见虞承岿身后的侍卫正要动手修茅草屋,终于忍不住道。
“行了,赔我一坛子你武王府的美酒就成。老夫不多要,只要你们将小家伙说的什么度数更高的酒给老夫送来,这茅草屋便不用修了。通风,凉快。”
虞承岿不解,岁岁才刚进府,她从哪里闻到的酒香?只是银百针已经不再胡搅蛮缠,他自然要顺坡而下。
“我......”
“不行。”岁岁听着系统的提醒,一巴掌捂住虞承岿正要答应下来的嘴。“岁岁赔钱。”
此时的岁岁就是一只粉嫩的刺猬,虽然刺还是柔软的,但遇到想保护的人时,她还是努力绷紧,学着大人的模样和银百针谈判起来。
“岁岁给神医爷爷一百两银子修茅草屋。”岁岁将钱袋递给林踪,小眼神示意他赶紧拿过去。不等银百针拒绝,岁岁便接着说道,“岁岁给神医爷爷找美酒,神医爷爷给爹爹治病。”
银百针笑而不语,这小家伙有些智慧,只是才一坛子美酒就想让他屈服,未免太过轻松。
岁岁,一坛子酒太少了,你看神医的神态。他这是满意你提出的交换条件,但又不满足。觉得条件太少了,他吃亏呢。
那怎么办?要是岁岁说多了,爹爹找不到那么多怎么办呐?神医爷爷一生气,爹爹就没人能治好了。
系统没有提醒岁岁,它之前说的能找主系统帮忙的事情。
毕竟岁岁是生活在这个朝代的人,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它没有那么多筹码可用,可以的话,它自然想将不多的机会用在岁岁身上。
哎,要是岁岁你之前能觉醒前世记忆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就能......话说到这里,系统像是想起了什么,忙追问起来。岁岁,你之前说的脸通红,舀水喝的那个事情你再跟我说一遍。
茅草屋里,见岁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发呆不说话。
银百针望向虞承岿,“王爷,你说呢?”
“剑西州冬季苦寒,要说我军中什么最多,那自然是各类烈酒。”
银百针打断与虞承岿的话,“别拿那些掺水的假货来糊弄老夫。”
虞承岿倒没生气,只是继续开口。“自然,这全天下最好的酒都在皇宫里。只是神医亦知晓,此地离定安城路程遥远,若是等酒送到手里,我这毒怕是......”
银百针并没有废话,几步走过去,先将抬头看他的岁岁抱进林踪怀里。
几息过后,才探手诊脉。“无碍,只要不再中招,有老夫的徒弟在你身边护着,你还能活个一年半载。足够老夫品尝到美酒了。”
这下,虞承岿是真笑了,笑得开怀。一年半,即使不能解毒,他都能安排好一切了。“好,那神医便等着,等着本王带来美酒。”
第一次与幼崽如此亲近的林踪四肢如同被冻住一样,一动不敢动地抬着岁岁。
岁岁和系统说完话,小手熟练地搭在林踪脖颈上,惊得林踪呼吸都停止了。
“神医爷爷,要是有好酒,你一定能把爹爹治好吗?”
“五成。此毒自前朝消失后,老夫只是在偶然间得到过一份。医治方法是有,只是此毒深入骨髓,医治过程简单,却凶险万分。即便是老夫亲自出手,也只有五成把握。”一说到医治病人,银百针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庄重严肃,不见之前的吊儿郎当。
银百针的话在岁岁心里转了又转,虞承岿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乐呵呵地笑开来。
比起来时的路,得到银百针亲口承认有五成把握能解毒的承诺,虞承岿肩头的担子已经卸下了许多。他不愿幼小的岁岁思考本应该由他来做的事情,便故意戳了戳岁岁的腮帮子。
“岁岁回府后,是想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想跟着你的娘亲一起住?”
难道被发现了,可他们做得这么隐蔽,虞承岿不应该这么快发现的。
眼珠子转动两圈,岁岁假装刚刚清醒的样子,张开双眼。“爹......爹爹。”
“岁岁你醒了!”见岁岁醒来,虞承岿立马眼底压下思绪,眸子里溢出点点温柔的笑意。他轻柔地将伸手要抱的岁岁搂进怀里,“岁岁,你可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岁岁小手紧紧抓着虞承岿的衣袖,小脑袋往虞承岿怀里挤去。“爹爹,岁岁脑袋混混,想睡觉觉。”
虞承岿叫来沉迷吃糕点的佟夏至,“岁岁先别睡,让佟神医给你把把脉,好吗?”
佟夏至不在意地用衣袖擦干净嘴角的糕点,探手把脉。“你是叫岁岁吗?”
“神医爷爷,我是岁岁。”岁岁眼睛看向佟夏至的胡须,点点头,有胡子的人都叫爷爷。
佟夏至拂过胡须的手一停,眼角飘向虞承岿。
他看出来虞承岿对岁岁的看重,虽不知道岁岁是什么身份,但他才三十岁啊,年纪轻轻,怎么就叫爷爷了?那他长须飘飘,还在山上到处采药的师傅怎么办?叫老祖宗吗。
“倒不用叫爷爷,叫我佟叔叔就好了。”
虞承岿没多计较什么,眼下自然是为岁岁治病更重要。“岁岁,爹爹离开书房后,你做了什么事情?”
岁岁小手指向圆桌,眼底还有对美味糕点的想念。“岁岁肚肚饿,吃了好多糕点。肚肚鼓鼓的,突然就睡着了。”
“突然就睡着了?”佟夏至接过话,“岁岁你可有觉得肚子疼,或者哪儿不舒服?”
岁岁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有,肚肚不疼。佟叔叔,岁岁就是想睡觉,脑袋想睡觉。”
“睡觉?”佟夏至回忆着衣裙上鲜血的气味和味道,还有桌子上的糕点,心底有了模糊的答案。
只是岁岁的脉象与他心底的答案并不相符,佟夏至若有所思地望向岁岁,直看得岁岁心虚地低下头颅,小手扣着虞承岿衣裳上的蝙蝠刺绣,不敢抬头。
虞承岿英俊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薄唇微抿。“佟夏至,岁岁是本王的女儿。眼下最重要的是岁岁有没有事。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虞承岿不是没看出来佟夏至对岁岁的好奇,特别是在为岁岁把脉之后。
若是从前,佟夏至对什么感兴趣,虞承岿千两万两的银子都舍得撒出去。甚至是那些受重伤的敌国士兵,虞承岿都默认让佟夏至去实验他那所谓的截肢的治疗手段。
大不了承担一些骂名,多填补些银子进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性子。
只是岁岁不同,这是他的女儿,是他把她拉进这一滩浑水里,他就一定要把人护住才行。
佟夏至站至一旁,拱手道。“王爷,岁岁小姐身体康健,并没有大碍。但若是按照岁岁小姐所言,加上圆桌上的糕点和衣裙上的血迹。恐怕岁岁小姐昏迷是因为吃了糕点,中了毒。”
“中毒!”林奇刚踏进书房,便听到佟夏至这么一句话,吓得失声大喊。
“怎么会中毒,这府里自从一年前,我带着人清理一番后,已经再三查明,没有敌国奸细了。王爷屋里的糕点怎么会有毒?厨房的厨子都是从定安城中选中的,并不是边关人,绝对不会是奸细。”
林奇和林踪两人是虞承岿的贴身侍卫,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这次若不是为了撒网出去找人,而林踪平日里总是跟着虞承岿进进出出实在太惹眼,不好完成任务,林奇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佟夏至偏头看了一眼林奇,虽没碰过几面,但人他还是认识的。“小林大人,这些问题就不是我一个大夫能够回答上的。”
屋里几个大人说来说去,都是岁岁听不懂的话。岁岁拉着虞承岿的衣裳,夺走虞承岿的注意力后。把手从薄被里拿出来,举得高高的。“佟叔叔,这个毒佟叔叔能解吗?”
虞承岿任由岁岁行动,右手虚虚护住岁岁,将岁岁圈进他的臂弯里。听着岁岁的话,他心湖里躺起一圈圈涟漪,让人痒痒的,忍不住想再听听。“岁岁。”
“嗯?”岁岁回过头,见虞承岿看向她,还以为是虞承岿害怕,立马环抱住虞承岿的脖子,嫩嫩的小脸蛋贴着虞承岿的下巴,暖呼呼地安慰道,“爹爹别怕,岁岁在,岁岁会保护爹爹的。”
统统哥哥,爹爹会没事儿的,对吗?
系统骄傲地仰起头,小瞧统不是,有统在,怎么会让你爹这么快就死呢?大不了,统再去烦主系统去,再要一只药剂。统就不信了,都做到这份上了,虞承岿还能死了不成?
于是岁岁嗓音坚定地重复道,“岁岁保护爹爹!”
虞承岿嘴角一抹笑意展露,全然已经把他极可能中毒的事情抛诸脑后。低沉悦耳的声音应道,“好,爹爹相信岁岁。”
林奇夸张地揉揉眼睛,他的眼睛瞎了啊。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肯定是中毒了,王爷肯定是中毒了啊!
“此毒乃是前朝为了处决皇室子弟专门研究出来的毒药,名为沉眠,它是用了五毒之中的......”佟夏至说到一半,看到岁岁茫然的眼神立马将后面的话一收,简单几个字说道。“这毒,我解不开。”
话音刚落,岁岁便泪眼朦胧的抱着虞承岿,好像虞承岿已经快要死了一样。
反倒是虞承岿,轻柔的擦去岁岁眼角的泪水,将岁岁抱着安慰,“岁岁别哭,这世上的大夫何其多,这毒药能研究出来,就定然有解药。爹爹会没事儿的。”
哭唧唧的岁岁看向屋里唯一一位大夫,“真的吗?”
佟夏至面对三人的目光,丝毫不惧。
腰杆挺得直直的,“岁岁小姐不必伤心,我年纪尚轻,解不出来是因为没见识过此毒。但我师傅,那绝对是这世上医术最高的人,他一定会解的。”
岁岁高声欢呼,“好哦,爹爹,你没事儿了!爹爹,我们立马去找佟叔叔的师傅吧!”
虞承岿只觉得蹦跳的岁岁瘦弱极了,明明是踩在他的大腿上,他却没感觉到什么重量。他不想刚吐完血的岁岁跟着他奔波,但看着岁岁期待的眼神,他暗自吐上一口气。
“好,岁岁跟爹爹一起去!”
夜已深了,繁星点点,岁岁在虞承岿书房的小塌上睡得正熟。
想着岁岁身子弱,不能受凉,虞承岿将降温的冰盆挪远了半米。
林奇此时敲响书房门,低声道,“王爷,下毒之人已经有了眉目,有嫌疑之人一共有三个。”
虞承岿看了一眼熟睡的岁岁,“先将人关起来,等之后我回来再说。”
林奇正要退下,便听到屋里响起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爹爹,岁岁想帮你抓坏人。”
“岁岁你怎么醒了?是爹爹吵醒你了?”虞承岿大手放在岁岁胸口,想将人哄着睡下。“这些事儿爹爹能处理好,岁岁先睡,明日不是还要陪着爹爹去找神医爷爷治病吗?”
岁岁顺势抱住虞承岿的大手,小脸蛋蹭了蹭。“岁岁要保护爹爹,坏人欺负爹爹,岁岁打坏人。”
虞承岿低低笑出声,小孩儿的心思纯净,这话说得虞承岿欢喜。虽然他不认为岁岁能帮到什么忙,但还是应承了下来。“林奇,将人处理好了带过来。”
林奇心领神会地退下,在不见血的卸掉三人的手脚后,让人拎着三人去到书房。
虞承岿自然没打算真的交给岁岁审问,自是先问询一番。“你们都是哪儿的人?”
岁岁一边听着虞承岿低沉的嗓音,一边跟系统说着话。
统统哥哥,这里有伤害爹爹的大坏人吗?
信息量太少了,岁岁你等你爹说完话,去问他们有没有下毒。
直接问?岁岁眼睛眨呀眨,岁岁问了,大坏人就会老实回答吗?
自然不会。系统闪了闪岁岁看不见的程序,但统厉害,能看出来谁在说谎。
书房里,烛火高高燃着,亮如白昼。
虞承岿抱着岁岁坐在书案后,林奇站在已经卸去手脚的三人身旁,谨慎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这三人,一人是挑水的下人,年三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家里十岁的长子前些日子突然有了钱财入学堂,这人始终说不清楚钱财的来历。
一人是做糕点的厨子的帮手,长得白白胖胖,白平城本地人。除了厨子,他是最容易下毒的人。
第三个人是送菜的菜农,指甲缝里全是洗不干净的黑色污垢。个子高高的,一把子力气。
原本林奇是没有怀疑此人的,只是在审问其他人时,有人提了一嘴。此人最爱在送菜后和厨子勾肩搭背的闲聊,他是有干坏事的可疑。
果然,虞承岿几个问题下去,得到的消息和林奇审问出来的消息相差不大。
他低头哄道,“岁岁你看,他们都没什么嫌疑,还要让林奇下去细细的审问才行。岁岁你困不困,爹爹陪着你去睡觉吧。”
虞承岿和虞平敦相处时,完全是鸡飞狗跳。林奇那里见过虞承岿这么徇私的时候,大半夜的让他卸了三人的胳膊,带来书房审问。
结果就这么毫无技巧地问了两句话,就结束了?原因只是为了哄岁岁睡觉!!
佟神医快来啊,王爷果然中毒了,中毒已深啊!
“爹爹。”岁岁伸出小手,试图踩着虞承岿的大腿爬上书案。“岁岁想看看他们。”
虞承岿没法,只能将书案上的公务推到一边,抱着岁岁放在书案正中间。
岁岁四肢着地,爬到书案边缘,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底下跪着的三人。“你们抬头,看着岁岁。”
只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声音,愣是吓得三人一颤,偷摸看向林奇,见他没反对,三人这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