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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宴酒

    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夷初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让自己冷静下来。靖远侯府人丁不旺,侯爷和世子常不在京城,往来的人家甚少。安宁侯府前些年朝中无人,有些没落,这两年出了个宠妃,叶家人出入宫廷也多了。如果崔夷初有的选,并不想跟叶家人往来。好在她已经是赵家的儿媳妇,叶家人若是识趣,应该不会在赵玄祐跟前提这些风言风语。片刻后,一袭锦衣华服的叶莫琀走进了乐寿堂。他今年十七岁,没靠荫封做官,家里让他外出在书院求学,准备走科举的路子,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给老祖宗请安了。”叶莫琀上前先朝叶老太君请安。“别拘礼了,快来见过你的哥哥嫂嫂。”叶老太君笑得可亲,“你这一向都在书院用功,许久没见到玄祐了。”“是啊,所以听说玄祐哥回京,一早从家里赶过来,老祖宗不会嫌我烦吧?”“你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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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初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让自己冷静下来。

靖远侯府人丁不旺,侯爷和世子常不在京城,往来的人家甚少。

安宁侯府前些年朝中无人,有些没落,这两年出了个宠妃,叶家人出入宫廷也多了。

如果崔夷初有的选,并不想跟叶家人往来。

好在她已经是赵家的儿媳妇,叶家人若是识趣,应该不会在赵玄祐跟前提这些风言风语。

片刻后,一袭锦衣华服的叶莫琀走进了乐寿堂。

他今年十七岁,没靠荫封做官,家里让他外出在书院求学,准备走科举的路子,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给老祖宗请安了。”叶莫琀上前先朝叶老太君请安。

“别拘礼了,快来见过你的哥哥嫂嫂。”叶老太君笑得可亲,“你这一向都在书院用功,许久没见到玄祐了。”

“是啊,所以听说玄祐哥回京,一早从家里赶过来,老祖宗不会嫌我烦吧?”

“你这孩子,今儿来了就不许走。”

叶莫琀比赵玄祐小四岁,小时候是追在他身后满地跑的跟班。

后来赵玄祐去了军中,每次回京都是来去匆匆的,往来少了些,但交情不减。

今日听说赵玄祐回京,特意一早登门。

“小弟见过哥哥嫂嫂,恭贺哥哥嫂嫂大喜。”

赵玄祐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两年不见,你小子长高了不少。”

去年赵玄祐成婚的时候,叶莫琀在书院登山不幸摔了腿,留在外地静养,没能回京参加婚礼。

今日登门,他特意备了迟来的新婚贺礼。

寒暄几句后,叶莫琀有些坐不住了:“今儿天气不错,大哥要不要出城骑马?”

赵玄祐才说了不出门应酬,他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不想动弹,我从禹州带回来几坛好酒,你若有兴致,留在府里陪我喝了。”

“甚好。”

三人在乐寿堂陪着叶老太君说了会儿话,叶莫琀的确没有提及崔夷初的旧事,相谈甚欢。

中午在这边摆饭,等到老太君进屋午休,崔夷初也回了流芳馆,赵玄祐带着叶莫琀去了书房。

“上回写信不是说在书院苦读吗?怎么又溜回京城了?”

叶莫琀嘿嘿笑了声:“我就不是读书做官那块料,呆个十天半月的就得回京一趟。”

“既不是读书的料,不如跟我一起回禹州从军。”

听出赵玄祐的揶揄,叶莫琀嘿嘿笑道:“我倒是想去,只怕去了没几日你就怪我败坏军纪,把我赶回京城。”

“尝尝禹州的青竹酒。”赵玄祐素知他的脾性,最是喜欢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儿,哪里忍得了边关清苦,只是打趣他而已。

叶莫琀端起酒杯,先抿了几口,旋即一饮而尽。

“果真烈性。”

“再来一杯?”

叶莫琀连连摆手,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不了,我还是喝侯府自酿的杏花酒吧。”

两人推杯问盏,很快都有了些微醺的醉意。

“最初听到你定亲的消息,我还有些担心呢,”叶莫琀放下酒杯,感慨道,“今日见你和嫂嫂如此和睦,我也放心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玄祐眸光一凝,沉声问:“是什么让你觉得不放心?”

对上他泓邃的目光,叶莫琀顿时酒醒了几分,知道自己失言,又不知道该如何找补,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道:“就是……之前听说了些风言风语。”

“关于夫人的?”

叶莫琀被逼问得无法了,点了点头:“嫂嫂出身好,模样好,性情好,嫉妒的人肯定不少,所以编排些风言风语出来……”

“到底是什么风言风语?”赵玄祐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叶莫琀扭扭捏捏道:“若是哥哥跟嫂嫂成婚前,我必然会说,如今你们俩恩爱和睦,我再说,岂不是太小人了?”

当初听到赵崔两府要结亲,叶莫琀犹豫着要不要写信告诉赵玄祐的时候,便听说婚期已经定下,只能作罢。

“说来听听。从你口中知道,总比听外人说要好。”

当初定亲的确定得很急。

赵玄祐已过弱冠之年,同龄的王孙公子都已经当爹了,所以叶老太君对此很着急,等到媒人登门提及崔夷初,她即刻便应下了。

毕竟,无论出身还是才貌,崔夷初都是京城贵女中的翘楚。

“好吧。”叶莫琀搓了搓手,缓缓道,“我以前没见过嫂嫂,全是听三妹妹说的,你知道的,自打我小姨封了昭仪,三妹妹时常进出宫廷,听说了些不少流言蜚语。”

宫里的流言蜚语?

赵玄祐没想到会牵扯到宫里的人。

“继续。”

叶莫琀感受到一股杀气,不敢再吞吞吐吐,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听说嫂子从前给公主做伴读时,颇为讨好几位皇子,一心想做王妃……”

“然后呢?”

以崔夷初公府嫡女的身份,想做王妃并非妄想,做不了才是有些奇怪。

“听说皇后娘娘不喜欢她,所以几位适龄的皇子成亲时,在公侯之家指了一圈婚事都没指到她,还把公主伴读的差事给抹去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她得罪了皇后?”

“这就不知道了,这种事皇后娘娘不说,旁人不敢议论。哥,你也别担心这个了,我瞧着嫂子挺好的,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

赵玄祐没有说话,叶莫琀自知喝多了失言,岔开话题说起京城里其他高门的闲话。

好在赵玄祐似乎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还留叶莫琀在侯府吃了晚膳,等到叶莫琀离开,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赵玄祐信步去了流芳馆,正屋里已经灭了灯烛。

“世子来了。”今儿是宝钏当值,见赵玄祐进了院子,忙高声通传。

赵玄祐目光微凝。

每回他来流芳馆,院里的仆婢似乎都格外紧张。

他走上台阶,房门便开了,崔夷初披着衣裳走了出来。

“世子。”

“进屋吧,别受凉了。”

崔夷初垂眸浅笑,侧身让到一旁,待赵玄祐进了屋,这才跟在他身旁进去。

见宝钏要跟进来,赵玄祐冷冷道:“下去吧。”

宝钏愣了愣,干巴巴道:“是。”

崔夷初察觉赵玄祐神色不虞,朝宝钏使个眼色,宝钏低头退了出门,将房门带上。

想到今日赵玄祐与叶莫琀聊了许久,她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从前那些事鲜为人知,但叶家与宫中有往来,或许听到了什么风声,叶莫琀一定透给了赵玄祐。

她只做不知,依旧温婉和煦:“世子身上有酒气,要不要让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

“不必。”赵玄祐酒量极好,虽有醉意,却清醒得很。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料想崔夷初是看出来了的。

她若询问,他自会告知。

但她不问……

“那早些安置吧。”崔夷初说着,等着赵玄祐梳洗更衣的时候,悄然出了门。

廊下,宝钏已经将换好寝衣的玉萦领了过来。

崔夷初看着玉萦,眼底隐隐有焦灼。

“给玉萦备的安神汤呢?”

宝珠闻讯匆匆赶来,正好听到崔夷初这话,主仆二人眼神交汇之际,宝珠默默退下,很快端了一碗颜色清亮的汤来。

夜风拂面,玉萦接了汤,闻着那味道,便知这是第一夜喝的那种催情汤药。

她不动声色,当着她们主仆三人的面一饮而尽。


“所以世子才趁着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把她送官了,听说宋管家那里人证物证都有,侯府出面送官,知府那边还不得严办哪。兴国公府那些陪房平常欺负咱们侯府的老人,这回世子是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花房是个苦差事,没多少油水,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侯府里的老人。

崔夷初当家,周妈妈仗势欺人,平日里时常打压侯府旧仆婢。

花房管事自然乐见周妈妈倒台,但此刻她在意的,显然不是周妈妈。

周妈妈在她这里听说了玉萦去泓晖堂的事,急匆匆的跑去泓晖堂抓玉萦,再然后玉萦风轻云淡地回来了,周妈妈被世子下令捆去了官府……说这事跟玉萦没关系,她是不信的,但世子跟玉萦……世子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府里的丫鬟的,只是这玉萦的确貌美……

她只想管好花房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牵扯别的。

想了想,管事婆子遂道:“玉萦,今日的事夫人回府必会过问,倘若问到我这里了,我会如实禀告的。若是没问我,我也不会多说。”

“那是自然。”

“上回宝珠说你只需要管流芳馆的花草,左右泓晖堂的事你忙过了,不必在这边呆着,回去照看那边吧。”

玉萦听出花房管事不想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放下手中那盆茉莉,叮嘱道:“世子很喜欢那些茉莉,我若不在,还得劳妈妈安排其他人多看顾着其余的茉莉,也好及时更换。”

“知道了。”

嘱咐了该嘱咐的事,玉萦径直回了流芳馆。

比起花房那边七嘴八舌的议论,流芳馆这边如炸了锅一般。

丫鬟婆子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凑在一处说话,根本无心干活儿。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把咱们公府来的人都撵出去吧?”

“是啊,周妈妈可是夫人最倚重的人,世子怎么说撵就撵?”

“那可不是撵,是送去官府,周妈妈还能活命吗?”

“夫人到底几时回来?要不要给夫人送信啊?”

“崔荣他们都跟着夫人回公府了,谁还能出府传信?”

“没错,咱们老实呆着,连流芳馆的大门都不出,只等着夫人回来做主。”

“若是被赶出侯府,咱们还能回公府做事吗?”

“不至于全撵走吧……”

流芳馆里的仆婢大多是崔夷初的陪房,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玉萦一起采买进府的。

周妈妈几乎是内宅管家,说送官府就送官府,其余陪嫁过来的丫鬟自是兔死狐悲。

玉萦没工夫跟她们攀扯,径直回了耳房,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等崔夷初回府,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天色尚未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夫人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因为周妈妈被送进官府,担惊受怕了大半日的丫鬟婆子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活了过来。

玉萦亦从榻上坐起来,将耳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先传来的是宝钏的斥骂声。

“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院子乱成这样,你们是当起主子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叫人把周妈妈捆了送去官府啦。”

赵玄祐今日之举着实把陪房们吓得不轻,愣是全都躲在流芳馆里,不敢出府通风报信,也不敢在府门口守着崔夷初回来,生怕自己做了出头鸟惹了赵玄祐的不快,落得跟周妈妈一样的下场。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这些话听得周妈妈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玉萦没有说话,只默默擦着眼泪。

看着玉萦这般姿态,周妈妈又警醒起来,忙朝赵玄祐磕头:“世子,一切是非等夫人回府便知分晓,老奴也不跟玉萦争辩了。”

赵玄祐微微颔首:“茉莉花的事的确不必着急,等夫人回府便可知分晓。”

周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玉萦这贱人不过是仗着崔夷初不在府上,跑到赵玄祐这边兴风作浪,等崔夷初回来知道这些事,不扒了这贱人的狐狸皮才怪!

“另一件事倒是更急。”赵玄祐话锋一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元青。”

“属下在。”

“去把管家和账房喊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这婆子从侯府里中饱私囊的账好好算一算。”

周妈妈刹那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勉强分辩道:“世子明鉴,老奴忠心为夫人办事,从来不曾中饱私囊。”

她不提夫人还好,提到这两个字,赵玄祐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杀意。

他原是在战场上等闲取人性命的武将,周妈妈顿时心惊胆战,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宋管家和账房赶到泓晖堂,将周妈妈从公中私吞的银两一笔一笔说了出来。

侯爷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崔夷初过门之后,老太君也不管事了,是以这周妈妈做事肆无忌惮,稍一查证便处处都马脚。

光是老太君的寿宴,便私吞了二百两银子。

“你这贼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感受到赵玄祐冷厉的目光,周妈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崔夷初。

她强自镇定,连连朝赵玄祐磕头。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行事,世子若是不信,等夫人回府后询问便可。”

玉萦低着头,听到周妈妈这话心中冷笑。

她以崔夷初的名义让赵玄祐处置周妈妈,周妈妈此刻拼命搬出崔夷初,简直就是触赵玄祐的逆鳞。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赵玄祐泠然道:“死到临头,还在攀扯主子。”

周妈妈听得出来,赵玄祐这是动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只能往死里磕头,谋求一线生机。

“老奴侍奉兴国公府三十年,是国公夫人让老奴来侯府侍奉夫人的,恳请世子看在兴国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发落老奴。”

周妈妈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让崔夷初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宝钏被压制了许久,听到此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猛推了玉萦一把:“贱人,你居然敢假传夫人的命令,还说不想勾引世子!”

崔夷初没搭理宝钏,只看向那两个婆子:“是这么回事吗?”

“周妈妈是这么骂玉萦的。”

两个婆子看向被宝钏推倒在一旁的玉萦,又想起她在世子跟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按说她做出这样的狐媚子样该立刻禀明夫人,可想到被世子送去官府的周妈妈,和玉萦那两句意味深长的话,两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

毕竟,玉萦说的话大差不差的,夫人查不出什么问题,没必要说玉萦在世子跟前装模作样的事。

世子看起来对玉萦有那么点意思,难保以后玉萦不会得势。

侯府毕竟姓赵,世子能为了玉萦把周妈妈送官,打杀她们又算得了什么,且不要在今日出这风头了。

“说下去。”崔夷初面无表情道。

“周妈妈跟玉萦吵闹起来后,惊动了世子,世子也没问什么事,二话不说把宋管家喊过来了,说是周妈妈吞了公中银两,要送官。”

“知道了,你们俩先下去吧。”

“是。”两个婆子松了口气,飞快地退了出去。

正屋里只剩下玉萦和崔夷初主仆三人。

见崔夷初没有处置玉萦,宝钏心急如焚,想说话,却又被宝珠使眼色,只能忍住。

“玉萦,你好大的胆子。”崔夷初不轻不重地说。

“夫人……奴婢……周妈妈的事跟奴婢没有关系啊。”玉萦装出胆战心惊的模样,捂着胸口说,“真是元青让奴婢搬花的,奴婢一时情急才说是夫人的意思,求夫人恕罪。”

她的话也在理。

宋管家能拿出周妈妈私吞银子的人证物证,显然不是今天才查的,周妈妈追着玉萦去了泓晖堂,只是恰好撞到赵玄祐的刀口上去罢了。

崔夷初正要开口,守在外头的丫鬟匆匆在廊下通传。

“夫人,世子来了。”

回得这样快?

兴国公府的公子哥儿们出去宴饮,不到宵禁是不会回府的。

崔夷初暗自腹诽着,心情莫名烦躁。

瞥了玉萦一眼,旁边的宝珠会意,将玉萦从地上拉了起来。

“去侧室。”

玉萦是从榻上赶过来的,穿着寝衣不说,连发髻都没梳,这般模样撞上赵玄祐根本解释不清楚。

无需宝珠推搡,玉萦自个儿快步往侧室走去。

后脚刚进侧室,赵玄祐的前脚就跨了进来。

“夫人。”

崔夷初闻声堆砌了笑意,盈盈朝他走去,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笑问:“世子在安宁侯府用过膳了?”

“他们府里的厨子手艺不怎么地,没吃饱。”

叶莫琀他们想让赵玄祐一起出去听曲,赵玄祐着实提不起兴趣,酒菜也没用几口便赶着回府了。

崔夷初领着他往暖阁走去,边走边笑道:“可巧我还没吃,世子陪我再用些吧。回来的时候,娘给我许多山珍,正好尝鲜。”

赵玄祐颔首。

比起去听那些庸脂俗粉的靡靡之音,在府中吃些山珍的确更好。

听她说起兴国公府的事,遂问起崔夷初今日回娘家的事:“岳父岳母身体如何?”

“爹娘身子都还硬朗着,世子送的那块和田玉佛,他们都很喜欢。”

早上崔夷初出门前,赵玄祐命人从库房搬了一尊玉佛出来,让她带回公府。

“侯府里收藏了不少玉器,得空请岳父岳母过来赏鉴。”

“爹娘听了一定欢喜。”


回到花房后,玉萦放下手中的紫薇,慢条斯理地看起了花。

等听到花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唇角浮起一抹难以察觉地笑意。

“玉萦,你给我出来!”

身后传来宝钏气急败坏的声音。

玉萦放下手中的花盆,转身看向她,见她脸颊上有个清晰的手指印,装出一副无辜又惊讶的模样:“宝钏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宝珠和宝钏都是侯府大丫鬟,老太君多年不问家事,她们俩打小伺候崔夷初地位极高,连周妈妈都隔了一层。

能直接扇宝钏巴掌的,只有崔夷初。

宝钏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只是崔夷初那边着急找人,不敢耽搁,只压着气道:“回流芳馆。”

“是。”

玉萦答得恭顺,抱起地上的紫薇花跟着宝钏回到院里。

这会儿崔夷初陪着赵玄祐在暖阁用膳,橘黄的灯光透出来,给窗纱染上一层朦胧恬静的光晕。

玉萦放下紫薇花,看着窗户里两个亲密的身影,暗下决心,定要将这份宁静撕碎。

回了耳房,桌上已经摆着一件干净齐整的寝衣,一看料子的质地便知价值不菲,是崔夷初才能用的。

“换上衣裳,在屋里听差。”

丢下这句话,宝钏便往正屋去了,她挨那一巴掌很皮实,半边脸都红了,没法进屋伺候。

闷头在廊下等了一会儿,才见宝珠让小丫鬟进去收拾桌子。

“玉萦呢?”

“在屋里等着呢。”

宝珠点了点头,多说了一句:“夫人心情不好,且小心做事。”

“知道了。”宝钏素知自家主子的手段,哪里敢不服。

“宝珠姐姐,夫人的安神汤好了。”

小丫鬟捧着托盘过来,宝珠接了托盘进屋,望见崔夷初探寻的眼神,悄然点了下头。

“夫人,夜深了,不如安置吧。”

听到赵玄祐这话,崔夷初暗恼玉萦太过狐媚,勾得他难以割舍,面上却依旧笑着,“宝珠,你去服侍世子更衣,我喝了安神汤就来。”

宝珠正要上前,赵玄祐抬手回绝:“不必了。”

他在外多年,早已习惯了自己梳洗,无须下人服侍。

崔夷初莞尔,目送他进了内室,这才朝宝珠使了个眼色。

“给玉萦的汤药备好了吗?”

“备了。”

“今晚不要用催情药了。”玉萦毕竟是替她去侍奉赵玄祐,若是一直灌催情药令她发作太过,过于放荡,会有损她公府嫡女的颜面。

“奴婢备的是催眠汤,保证玉萦进去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

如今顺利过了第一晚,往后只消把玉萦迷晕了任由赵玄祐摆布就成。

崔夷初总算放了心,慢悠悠地喝过安神汤,这才进里屋。

赵玄祐已经换了寝衣,见她进来,坐在榻边朝她一笑。

崔夷初看着他,心绪万千。

当初家中为她择了靖远侯府做婆家,她原是不甘心的,后来听说了赵玄祐在战场和朝堂上的铁腕手段,知道靖远侯府位高权重,渐渐对他有了欣赏之意。

洞房花烛夜见到赵玄祐的那一刻,心底那一点失落彻底扫空了。

精心布置这个计划,为的就是跟赵玄祐过长久的日子。

辛苦布置了这么久,不可以能在此刻露出破绽。

宝珠走到柜子前,翻了翻里头的衣服,回过头道:“夫人新制的那件寝衣奴婢怎么找不到?”

“是不是收到旁边屋子去了?”崔夷初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走到柜子前看了看,“罢了,我自己去找。”

赵玄祐却是挑眉:“一件寝衣而已,明日再找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反正都是要脱的。

崔夷初假意害羞,垂眸道:“世子有所不知,新制的更合身,也更好看?”

“哦?”

“世子别管了,先睡吧。”崔夷初说罢,转身吹灭了屋里蜡烛,带着宝钏离开了。

赵玄祐没有多想,掀开帐子先躺下了。

廊下的玉萦见屋里熄了灯便知时辰差不多了。

很快崔夷初走了出来,见玉萦已经换好了寝衣,面色稍稍和缓。

“坐胎药喝了吗?”

“已经喝了。”其实只抿了一小口,趁着宝钏没注意,她直接把一碗药倒进了院子里。

反正天黑了,没人看得见,明早天亮,石板早就干了。

只听得崔夷初压低了声音叮嘱道:“进去好身侍奉,若能有孕,定抬你做姨娘。”

玉萦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朝崔夷初摇了摇头,小声道:“奴婢不敢。”

她那张莹白的小脸着实动人,饶是崔夷初自负是京城第一美人,都对微微动容。

妒念转瞬即逝。

玉萦生得再美貌,不过空有一副皮囊而已,哪里值得她去妒忌。

等到玉萦生下孩子,仅有的这副皮囊也就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再看到玉萦那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崔夷初只剩下不屑和傲慢了:“进去后少说话,省得世子听出破绽。”

多让她陪睡几回,一两月内有喜信最好,省得夜长梦多。

崔夷初淡淡颔首:“今晚别睡,等着世子完事了,叫宝珠进去伺候。”

“是。”

玉萦朝崔夷初福了一福,默默朝屋里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布置了厚重的帘子,明明内室三面都是窗户,屋里却黑漆漆的,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玉萦凭着记忆走到榻边,摸索着想挑起帐子上榻,忽而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

“怎么着急灭灯?不让我瞧瞧寝衣是什么样的?”

听着这面热心跳的话语,玉萦心中不是滋味。

赵玄祐是武将,看起来端贵威仪,很难想象他说这般言语是什么表情。

前世她死了之后,崔夷初夺了她的儿子,赵玄祐以为是崔夷初所生,定然很心疼她,夫妻俩不知道会过得多和美,这样肉麻的亲热话只怕每晚都会对崔夷初说。

感受到握住的那只小手微颤,赵玄祐索性坐了起来,伸手将玉萦拉上了榻,语气颇有些无奈。

“怎么不说话?”

“不……只是有点冷。”玉萦竭力模仿着崔夷初的声音,尽快把话说得短一些。

眼下还没到跟崔夷初翻脸的时候,一切都得顺着她的心意办。

赵玄祐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

感受到男子的气息,玉萦一时有些无措,只将脑袋倚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

她跟这男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还生过一个孩子,却是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与他静静相拥。

她意识到一件事。

赵玄祐一直都是清醒的,恐怕昨晚也说过这样亲密无间的话语,只是自己被灌了药,根本无法回应。

但今晚她是清醒的,他只当她是自己的世子夫人,所以她能以崔夷初的身份做一些事。

不能做太过分的事,否则会激怒崔夷初。

但……给崔夷初添堵挖坑无伤大雅。

当然,在这之前,她得先把赵玄祐哄开心。

玉萦睫毛微颤,抬眼看着他的下巴,心中一动,忽而仰起头,薄唇触到了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