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糕来求和，我总是不争气原谅他的所为。
桂花糕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台阶，只是这次我却无动于衷，静静吃着点心。
“素素，是不是因为我昨日没陪你，心情不好？我也是因为公务繁忙，今日我陪你出去会会朋友如何？”
刚进入酒楼，一个妇人满脸感激看向我：“素女娘娘？”
很多年前，我曾救过一个孩童，想不到时隔多年她竟然还记得我。
我正担心身份暴露，却听到他的朋友们哄笑起来。
“她，九幽素女？不过是穿了一身白衣，就妄想当素女娘娘？太好笑了，她若是九幽素女，我还是玉皇大帝呢！”
“谁不知九幽素女巡游六界功德盖世，擦亮你的狗眼，别把鱼目当珍珠！”
洛明川的狐朋狗友冷嘲热讽，妇人连连道歉仓皇而去。
他们向来看不上没有家世背景的我，每每见面都阴阳怪气，洛明川却从不阻止。
好似察觉到我的不开心，洛明川带我站在连廊透气。
“素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若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带你出来见他们！”
我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是因为觉得我上不得台面给你丢脸了？”
他满眼疼惜，摸了摸我的头发。
“怎会？素素在我心中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就算天界仙姬都比不上！”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担心你不高兴……”
我定定地望向他眼中，曾经许诺我生生世世相守万年的良人，不知何时却再也不敢触碰我的眼神。
“明川，我们相守千年，你会娶我吗？”
他怔愣瞬间，狼狈地别过头，“素素，成婚之事需从长计议！我保证，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
千年岁月，洛明川宠我入骨，但每次提到成婚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数日前我在他的别院看到姻缘簿，以为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我提亲。
可谁知却等来了他要与中央鬼帝之女棠绾成婚的消息。
原来他从未想过要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他一边贪恋我的软玉温香，一边又舍不下门第观念准备迎娶门当户对的鬼帝之女。
“素素，三生石上刻了你我的名字，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
洛明川紧紧抓着我的手，指天
修补灵魂、美容养颜的圣物。
“明川，我想要这株花……”
棠绾眼中一亮，攀着洛明川的手臂撒娇，“明川，我也想要……听说七彩曼珠沙华美容养颜……”
见我二人争抢一株花，洛明川的好友们纷纷站在棠绾那边。
“素素姑娘，不过一株曼陀沙华，幽冥界到处都是，你怎么那么小家子气和别人抢？”
“她心机深着呢，明着抢花，实际不过是想抢明川的宠爱！”
“棠绾金枝玉叶，七彩曼珠沙华在你手中如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
洛明川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素素，别闹！棠绾出身中央鬼帝之家，不过一朵花，给她就是了！”
他忘了我神魂受损夜夜承受灵魂破碎的痛苦，他把定魂珠给了棠绾，如今的七彩曼陀沙华他也要给她，不过是想让她成为最美的新娘。
洛明川一锤定音，棠绾高兴地上前询价，只是在交钱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凑完还是差一些。
“素素姑娘，你手上这只玉镯看着质地上乘，应该能抵一些钱，能否割爱帮我们买下字画？”
手上这只玉镯是罕见的和田暖玉，灵魂受损手脚总是冰凉，洛明川费了很大的功夫找来这块玉，亲手打磨成鸳鸯交颈的镯子送给我。
我抬头看向洛明川，他不自然抿了抿唇。
“只是借用一下，等后面赎回来再还你。”
玉镯口小，刚开始洛明川还小心翼翼转动，后来在棠绾的催促下越来越着急，不管不顾生拉硬拽脱下玉镯，我的整只手一片通红。
两年前我身中魔气差点魂飞魄散，他不顾众人劝阻割肉放血入药，生生将我救回。
助他升为阎罗那天，他指天起誓：“此生不负素素，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那时候的洛明川爱我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现在却变了心！
棠绾来到我的身边，脸上是无害温柔的笑，说出的话却格外恶毒。
“明川有多久没上你的床？你不知昨晚他有多生猛，到现在我的腿还软着呢！”
“虽说他是因为联姻才娶我，但架不住撩拨他就迷恋上了我的身体，还说今晚要继续找我！”
“他说我在床上才够劲，
的大婚，也是我位列酆都冥神的日子。
夜深人静，荒芜的不周山突然涌来数十个魔兵，原本以我的修为就算成千上万魔兵我都不放眼里，奈何如今神魂受损，为了掩盖自己的真身还服下了禁止法术的药。
棠绾不知何时出现站在远处，不怀好意看着我，
“明川后日就要跟我成婚，你一个破鞋独守空闺哪受得了，我好心给你安排些男人，让你好好体会做女人的快乐……”
魔兵一拥而上，我拼命挣扎，浑身散发恶臭的魔兵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半张脸感觉迅速肿胀起来。
“臭娘们，装什么贞洁烈妇？无名无分跟男人苟且千年，被玩烂了吧？”
“既然这么缺男人，爷今儿就好好满足你！”
数不清的手开始撕扯我的衣衫，绝望之际，魔兵却突然掉转方向朝棠绾围去。
棠绾衣领大开，跌跌撞撞朝前跑去，撞进洛明川怀中。
“明川，救我，素素姑娘竟然勾结魔兵想要侵犯我……”
从小到大，我何曾受过如此欺辱，扬起手就要打她，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洛明川脸色瞬间阴沉，“素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你和魔界勾结，就是我冥界的敌人！”
我气得浑身颤抖，“她说什么你就信？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应该勾结魔界！道歉！”
他居然让我给害我的人道歉，凭什么！
“洛明川，你混蛋！就算死我都不会道歉！”
洛明川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挥手任由不周山的山石滚落将我压在下面。
“你不知悔改，就在这里好好思过！”
我心下了然，他不过是怕我抢亲坏了他的大婚。
他一脸疼惜抱着棠绾，头也不回离开。
我掐诀施术唤来师姐九天玄女，“洛明川，从今天起，我断情绝爱回归冥神之位，再见即陌路！”
那日我乘坐九鸾凤辇，与迎亲的洛明川擦肩而过，
风吹落我的绢帕，他捡起帕子恭敬地弯腰站在轿外。
“可是九幽素女娘娘的座驾？”

发誓：“素素，我是爱你的，只爱你一个人！”
我心中苦笑，他不知我昨日从别院出来去了三生石。
情深意浓时，我和他亲手在三生石一点点刻下两个人的名字。
但昨日去看，和洛明川并排的那个“素素”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棠绾”两个字格外显眼，笔迹是我曾模仿了千万遍的，洛明川亲手所书。
原本想过他有什么苦衷，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你若不娶我便休，从今以后，他迎娶他的名门贵女，我去接掌我的鬼界帝位。
3
“你不是想要去鬼市看看吗，今日恰逢鬼市开门，我带你见识一番！”
刚到鬼市，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明川，是你吗？”
打扮华丽的棠绾雀跃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洛明川下意识松开拉着我的手，不自然干咳一声，使劲瞪了眼棠绾身后他的好兄弟。
“明川，这位是？”
“嗯，她叫素素！”
随即朝我伸手介绍，“这位是中央鬼帝千金棠绾，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她！”
“就是你救了我吗？一会你喜欢什么但说无妨，我送你权当酬谢！”
她口中说着感谢的话，眼中却充满了轻蔑和敌意。
我和棠绾一左一右陪伴在洛明川两旁。
初时，洛明川身体倾向于我这边，时不时给我讲解小摊上的珍奇古玩。
可渐渐地，棠绾出口成章、妙语连珠，洛明川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棠绾渐渐向洛明川靠近，走在最里面的我被挤得没了地方，直到我为了避免撞到摆摊，狼狈摔倒在地。
洛明川才回过神慌忙回身将我扶起，仔细拍打着我脏污的衣裙。
“可有受伤？”
身后传来他好兄弟们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洛明川是不是脑子坏了，放着名扬幽都的棠绾不要，把一个孤女放在心上？”
“就是，你看她连走个路都走不明白，蠢笨如猪，不知道明川看上她哪点！”
“我看也就在床榻上能有点用，你看她丰臀肥乳，在床上一定很勾人！”
他们指指点点，不时朝我投来轻蔑的目光。
我无暇顾及，因为我看到了一株七彩曼陀沙华，传闻中可以
不许你这么说她！”
洛明川呵斥了那个丫鬟，却伸手死死按着我的胳膊，手起刀落，他冷静地将我的血放入碗中，小心喂棠绾喝下。
神思恍惚方觉贴身带着的定魂珠失去了踪影，忘川河中被孤魂恶鬼生生撕扯灵魂，痛彻心骨。
当初为助洛明川登上阎罗之位，我不仅献出万件功德，还替他生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神魂受损。
他感念我的付出，上天入地找来天地圣物定魂珠给我，滋养镇守我的魂灵。
晕过去前，我好似听到洛明川惊慌失措的呼叫。
再次醒来已回到家中，手腕的伤已被妥善包扎，洛明川端着熬好的补汤，满是愧疚。
“素素，刚才救人心急，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已把伤害你的孤魂野鬼通通扔进十八层地狱！”
不过是粉饰太平，“我的定魂珠丢了，头好痛……”
“我这就派人去寻！来，我给你捏捏，会好受一些……”
他指间注入灵力，缓缓揉着我的鬓角，撕裂的魂灵好过了许多。
外面突然来人说有要事禀报，洛明川脸色微变，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甚至没来得及跟我告别。
头痛难眠，索性起身去别院缓缓心情。
守门人不知去了何处，原本满院火红的曼珠沙华没了踪影，都变成含苞待放的睡莲。
暖阁传来洛明川的声音，我加快脚步想问问他为何拔了我精心栽种的曼陀沙华，下一秒却僵在原地。
“我和你的心肝同时掉入河中，你先救了我，是不是说明你心中也是有我的？”
“别乱动，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怕什么，有你给我的定魂珠，伤口早都长好了！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你已情动干嘛还忍着……”
我如雷被击，原来丢失的定魂珠被他送给了棠绾，他却眼睁睁看着我受灵魂撕裂的苦楚。
里面暧昧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被弄脏的帕子从暖阁扔出来掉落脚边。
我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帕子，还在帕角绣了个“素”，如今血迹点点混着污秽。
我浑身颤抖，脑子里只想逃。
2
或许是因为愧疚，第二天一大早洛明川拎着人间的桂花糕回来。
以往我每每生气，他总是用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