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完结版小说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完结版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阿彻撤不撤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言清!”身后的少年闷哼一声,口中溢出的温热的血滴落在她的肩上,烫得她一瑟缩,根本不敢回头看他情况如何。他不会有事的。咬着牙,周茹惠费力地将失去意识的人和自己绑的更加牢固,艰难地保持着半浮在水面上的姿势,试图游到岸边。可爆炸的余波让湖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带着腥气的水直直钻进鼻腔里,她不得不大口呼吸,却又因此吸入更多的水,肺火烧火燎一般疼痛。虽然已经发掘了身体的潜能,可周茹惠毕竟不曾学武。她的体力正在流失,耳鸣声针扎似的在脑海中盘旋。她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失去了空间感,无尽的黑暗从视野四方蔓延过来,紧接着天旋地转。最后映在她眼中的,是火光透过湖面后呈现的扭曲光影。不知过了多久,一处隐秘的岸边树林内亮起了火光。木柴燃烧发出哔啵的声响,...

章节试读


“言清!”

身后的少年闷哼一声,口中溢出的温热的血滴落在她的肩上,烫得她一瑟缩,根本不敢回头看他情况如何。

他不会有事的。

咬着牙,周茹惠费力地将失去意识的人和自己绑的更加牢固,艰难地保持着半浮在水面上的姿势,试图游到岸边。

可爆炸的余波让湖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带着腥气的水直直钻进鼻腔里,她不得不大口呼吸,却又因此吸入更多的水,肺火烧火燎一般疼痛。

虽然已经发掘了身体的潜能,可周茹惠毕竟不曾学武。

她的体力正在流失,耳鸣声针扎似的在脑海中盘旋。她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失去了空间感,无尽的黑暗从视野四方蔓延过来,紧接着天旋地转。

最后映在她眼中的,是火光透过湖面后呈现的扭曲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处隐秘的岸边树林内亮起了火光。

木柴燃烧发出哔啵的声响,青衣少女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翻身坐起,不断有水从口鼻中溢出:“咳咳咳——!!”

竟然能活下来。

终于感受到空气畅快地进入肺部,周茹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瘫在地面上。

她连吃惊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重得有如千斤,并不柔软的杂草扎得她又痛又痒,可她从未如此眷恋过坚实的地面。

直到轻软的女声在她身侧:“好点了吗?”

她先是下意识地一惊,猛地坐起来,看见不是黑衣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面前的少女拿着长长的树枝不断拨弄着火堆,粉白的小脸被火光映得温软亲切。

周茹惠记得她是言清的小跟班。

“好多了。”对方毕竟是个下人,她矜持地颔首,“你救了我们?”

蝉冬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甜甜地笑了一下:“我想也没这个能力呀。公子太久不回来,我怕老爷夫人责骂,才出来寻的。沿着河走下来,便见着你们躺在岸上了。”

“那挺巧。”周茹惠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如果蝉冬只是发现了他们,那是不是……是不是,自己才算言清的救命恩人呢……?

心念急转间,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蝉冬默默地看了一眼她,不想也不能戳破她的心思,只不动声色地烘烤着自己的裙裾。

她自小熟悉水性,后来进了言家,该做的重活并没少做,若遇到言清醉如烂泥时还得一个人将他架回去,力气并不小。

几个时辰前,月挂树梢。

不知为何她今日格外心慌,尤其是言清还未回来。这个点不该的。

她悄悄溜出府外,远远地看到天际被火光映红,当下更是心如擂鼓。

……不会吧。

她咽下口水,强作镇定地跑过去,却见到黑茫茫的湖水中央,奋力求生的二人。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纵身跳入湖中,险之又险地在二人沉入湖底之前将他们打捞起来。

可做完这一切,她也没了多余的力气,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带着他们顺着水流漂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她冻得直打颤,咬牙坚持着升起火,看二人呼吸平稳均无大碍松了口气。

刚想坐下烤火,便又见到上游晃晃悠悠地漂下来一具躯体。离得近了,才看到那人身后还拖着一道长长的红色水纹。

看来受伤不轻。

蝉冬本来不打算管他。他一身黑衣,恐怕不是什么好惹的。她护着两个晕死过去的人,不便多管闲事。

可那看起来好像濒死的人看到了她,却忽然振作起来,强打精神蹬了两下腿靠近岸边,声音沙哑:“蝉冬,拉我一把。”

“怎么会是你?!”火光照亮了来人的脸,她震惊地捂住嘴,满面惊愕。

俞平渡?竟然是家道中落后,与他们失去联系的俞平渡?!

“拉我一把吧,我允你三件事,说到做到。”见她有些迟疑,俞平渡如是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润,然而面上却遍布沧桑,语气诚恳笃定,只是气息奄奄,似乎真的撑不下去了。

蝉冬倒也真的没那么冷血,先说道:“第一,你不能伤害我们。”

“自然。”

得了保证,蝉冬心中也踏实了些。

把他拉上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蝉冬本就力竭,拉上来的一瞬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左胸口有药,劳烦你捏碎撒我伤口上。”

原来他的四肢、躯干上,各有七八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难怪无法动弹,筋骨怕都断了。

好人做到底。

她叹了一口气,支使着酸沉的四肢给他上了药,当下便惊奇地见到那些伤口蠕动起来,伸出肉芽,互相连接起来,竟然几个呼吸间,便好了七七八八。

“这药……?”她看了看手中不起眼的小瓷瓶,扔回俞平渡怀里,“这么好的药,你不怕我昧了呀?”

俞平渡揣进怀中,笑着摇头:“给了你你也用不了。”却没说具体的理由。

他走到蝉冬身侧半米左右的位置坐下,“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很快便要走了。”

蝉冬不假思索:“我想知道害我全家之人究竟是谁。”

她说的时候,想的是杀她全家的敌军,但落入俞平渡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她是想追根究底,找到一切的源头。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还有一事呢?”

“暂时没想好。”她盘着手指笑,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睛,“到时再说?”

“行,等我找到线索,有时间便来找你。”他站起来,又想起什么,指向地上的两人,认真道,“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千万千万。他们也不行。”

稍加推理,不难猜出俞平渡如今身份特殊,不好广而告之。她理解地点了点头。

俞平渡走了,周茹惠也在蝉冬打了个盹又醒来后睁开了双眼。

蝉冬知道她爱慕言清。

当她看到二人在一起溺水时,心里就知道恐怕少夫人的位置便是由她坐了。共患难的适龄男女,少有不互相心动的。

与其现在认了功劳,留下隐患让她日后记恨自己,不如卖个乖,把功劳让出去。

以后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周茹惠也不会找她的事。

蝉冬只是外表天真单纯,可她心里门清,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抉择对她最有利,她明白的很。

只是——

她叹了一口气,仍觉得胸口堵得慌。低垂了眉眼,她反复告诫自己,莫要贪心。

他是主,她是仆。


在云音缈说给胡芝芝找个住处时,胡芝芝看见曲常幽对管家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初时她还窃喜了一下,以为他是让管家关照关照自己,哪里想到管家是真“关照”了——他带人把她押到了柴房。

虽然曲常幽有些洁癖,就是柴房也整整齐齐的,天气也不冷,但胡芝芝还是傻眼了。

就算是虐文男主,不也应该把女主绑在柔软的鹅绒大床上的么?这国师什么脑子啊??

但任她再怎么不满,管家还是无动于衷,甩上门,派了几个家丁守在门口,便走了。

胡芝芝满怀怒气地往地上一躺。

即便这个世界已经快到夏天了,可她在家里时穿的还是短袖大裤衩,贴在青石板地面上久了,丝丝寒气便悄无声息地钻进她的骨髓里,冻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喂!给我一床被子啊!”她猛地坐了起来,烦躁地锤着地面,可外面的人影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到。

不理她?她眼珠子一转,通关过上千款攻略游戏的大脑忽然灵光一现——好像可以从窗户爬出去,也许能刚好遇到男主。

正当她推开窗户时,窗户底下却突然站起来两个冷着脸的家丁,仔细看他们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胡芝芝:……

她脸色阴沉,嘭地把窗户关上了,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感到一阵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她,周围的空间向她挤压,似乎想把她当成一个果核一般吐出去。

她本来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宅,平时除了打乙女游戏外没有朋友没有爱好,身体十分虚弱,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痛苦,都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碎裂挪位了似的。

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她终于无比后悔起来——为什么要点那个奇怪的网页呢?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就是天选之人呢?

……但这灭顶的危机持续了短短瞬息就散去。她困惑又恐惧地喘息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忍受着骨头错位的剧痛翻身躺了下去,直到水滴落在地板上,她才发现她的冷汗和涕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肆意横流。

看守的人显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胡芝芝居然不做声了,有些疑虑,推开门窗的一小条缝隙看了一眼,见她还躺在里面不声不响,便也不管她了。

直到第二日,日头初升,外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剧痛加上冰凉的地面,胡芝芝本就睡得很浅,一下子就醒了。

紧闭了一夜的大门洞开,刺眼的阳光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一下眼睛都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怎么一夜未见,她就成这幅模样了?

地上的人裸露在外的关节都发生了明显的扭转,凸起的骨头顶着皮肉看起来狰狞可怖。

虽然云音缈见过更多诡异的惨状,可家丁们没有,各个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管家更是小声道:“我就说这女的不对劲……夫人,要不等国师回来我们再将她……”

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不必了,这里有我就行,你们先出去。”

云音缈挥退众人,门窗紧闭后布下结界。

从一开始她看见醒过来后痛得不断抽泣的胡芝芝,心里总有几分异样,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被刚刚管家的话打断了。

她只得不去想,一面给胡芝芝施法除去伤痛,一面问道:“你分明是2024年的,根本没有时空回溯的技术,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的手在身上拂过,胡芝芝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骨头纷纷被无形的手扭了回去,却一点疼痛都没有,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谢……谢谢。”面对云音缈时,她总有种自己是闯进别人家门的小偷的心虚感,“我只是在玩游戏,然后点了个选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这好像也是她常用的手段。遇到生错时代的人,她也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将人带回去。

“这样么……?”云音缈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爸妈应该担心了。”

胡芝芝忽然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

云音缈笑了一下:“我是界面神。”

听到这个回答,胡芝芝有些震惊,又有点释然:原来是界面神啊,难怪她抢不过。

时空通道打开的一瞬间,她就被卷了进去,可她最后看见,界面神竟然露出了骇然的神情——这是怎么了?

可惜这话她已经无法问出口。

下一秒,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时空通道并没能顺利合上,在它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只魔爪突然伸了出来,蛮横地将它重新撕裂。

云音缈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她终于想起来胡芝芝的那种情况,只会在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同时冲击世界屏障时才会出现,那是这个世界在“排异”。

“好久不见了,界面神……这么久没见,你竟然沦落成凡人了。”

来者声音嘶哑,仿佛被烟熏过,四肢焦黑手长,带着古怪的碳一般的金属光泽。

他却拥有着正常人的身躯,只是胸膛枯瘦,肋骨高突外翻,一颗过于小的头上没有半点毛发,蜡黄蜡黄,占据了脸二分之一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发出嘲弄的声音。

真难办,竟然是千年前被她流放到虚空之境的殇魔。她沉着脸,十分不快。

殇魔生前也是天赋异禀的修仙者,后来误入歧途。可他凭借对天道恐怖的理解,竟然凭一己之力掌握了少许时空法则,这让他成为了云音缈未证神道前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即便如今云音缈已经掌控了时空,可殇魔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未等他站稳,她已然消失,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生死攸关,还在乎什么武德!

“落雷。”

她的声音如同一缕云烟消散在空气中,可殇魔偏生凭借着这一丝浅淡的波动,敏锐地抬头看向上方后撤数步。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道球状的雷电已经在他先前站的地方接连炸开,连青石地板都被炸得碎屑横飞,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壤。

一击不成,云音缈的身影出现在闪电之后,照她的方向,是会落在殇魔身前的。

以凡人之躯跟魔近战几乎就是找死。

因此她抿着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中折了腰身返退回去,然而殇魔却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讪笑道:“实力也退步了。”

随着这一句的,是蕴含魔气的重重一掌!


他究竟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怎么会知道神殿的主人是她?

强忍着把人叫起来问个明白的冲动,云音缈明白他的神魂刚刚历经损伤,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于是只缓缓地将精神力抽出来,尽量不扰乱他本身的识海。

然而她的神力温柔,隐含生机,可滋养万物,对于一个重伤的人来说再诱人不过,于是……

失去意识的曲常幽在她的食指离开之际,十分丢人地、非常委屈地、哼唧了两声。

“咳咳。”

本来关切地盯着自家主子的暗卫们顿时不约而同地齐齐扭过头去,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甚至恨不得钻进土里数蚂蚁,生怕主子知道后把他们统统捂死。

倒是云音缈很奇怪地看了眼他们。

这有什么丢人的,她的神力就是自然属性,生灵眷恋再正常不过,换他们来他们也哼哼。

她直起腰,从袖中拿出帕子抹了抹手,吩咐道:“把刚刚跑掉的那个大夫抓回来,让他开点补元气的药。”

话音刚落,她身后忽然扬起了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哎,来了来了,不劳诸位抓了。”

刚刚全神贯注地给曲常幽缝补识海,没有分心探查周围,冷不丁这么一声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你现在不怕了?”

“夫人说前半句时,确实怕得不像话。”这大夫眨了眨眼,“但既然不是要罚我,我便出来了。”

得益于他清隽干净的皮相,一个挺油腻的动作,硬是给他做得有几分可爱。

嘴巴也碎,一面给曲常幽检查身体一面跟云音缈碎碎叨叨的把家底全抖落出来了。

他名为竹松,是师父捡到他时给他取的名,没有姓。

师父是世外高人,二十余年相貌一直没有变化,儒医仕乐商农无一不精,除了气质阴郁点外没什么不好的。

当初他让竹松择一道而从之,竹松想都没想就选了医——

“我怕死的。”他这么说着,咧嘴笑了一下,憨憨的,又显得很干净。

好熟悉……云音缈心头忽然一动。

她一开始之所以愿意在这里听他说废话,正是因为莫名的熟悉感。

此刻见到这笑,更觉得他像极了某个早已淡出她生命的器灵,那个在千年前便折损的玉笛。

可他明明早已魂飞魄散,便是能入轮回,此生也只可做沧海蜉蝣,朝生暮死。

或许,这世间生灵亿万不止,有灵魂相似的很正常。

但心有不甘,她正待开口再问,曲常幽却忽然睁了眼,眼神幽幽地望着他们:“竹松真是好雅兴,本座昏迷,你倒和我的夫人相谈甚欢。”

这毫无起伏的语气,配上那面如金纸的脸,让竹松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正午,突地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你没醒么。”他略显底气不足。

云音缈突然发现他刚刚跑开并不是怕曲常幽,而是怕自己迁怒。

见她若有所思,鸦羽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主子待我们都很好。”所以大家虽然很尊重他,却并不怕他。

“是么?”这倒是超出她的预料了。

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神色疲倦,但总算不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了。

左右有竹松照看,便起身准备走了。

衣角却忽然又被人拽住,扭头一看,还是曲常幽。他没看她,憋了半天,总算从唇缝间挤出一句:“谢谢你。”

“客气什么,这不是怕你死了么。”

“…”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还是多谢了。”

“没事没事,”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好休养,我去睡个回笼觉。”

这具身体正在神力的影响下飞速蜕变,不出几个月,外貌和实力都会趋向她的神体,只是蜕变期容易倦怠。

“等等。”

“怎么了?”

“大后天的回门,我恐怕不能与你同去了。”

曲常幽说得有些愧疚,可他的情况他自己也清楚,醒是醒了,却没什么自主的能力,下地走路都晃荡,这样出现在外人面前实在有损国师的形象。

“知道,问题不大。”

云音缈觉得没什么,他却仍微微蹙眉:“你那爹和妹妹……”

“他们不敢难为我了,毕竟您可是一座大靠山。”

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可一点没有抱大腿的意思,倒全是揶揄。

“你…”曲常幽失笑,“你可真不像个姑娘。”

“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临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补充道,“那神殿,你不要去了,太危险。”

“你知道我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他望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云音缈耸了耸肩,“不知道,我猜的。”说罢转身走了。

谁要留在这跟他扯犊子,还是睡觉要紧。

奇怪的人。

曲常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耳畔却仿佛还回响着她不含恶意的玩笑话。

自然到毫无自知的熟稔,显得他们像是一对旧日挚友。

回到新房,祝璨儿已跪在门口,低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如同乖顺的小鹿。

见到云音缈来了,膝行两步,一迭声道:“夫人,夫人您回来了,您是要歇息吗?”

经过这么一遭,她早就想通了,知道自己即便想嫁给国师,也得先攀上云音缈的大腿。

这要是换个人,早就心软了。

可惜云音缈一向果断,看清她眼底未褪的野心,只觉得麻烦。

这样的人难以调教,便是养出来也是一个不忠不义的白眼狼,于是直截了当道:“你走吧。”

“为什么?!”祝璨儿深受打击,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恨意。

可对方的眼神却仿佛正说她不过一粒尘埃一只蝼蚁,眼看打动不了她,她眼一闭心一横孤注一掷道:

“就算奴婢是您的人,要不要我也不是您说了算!既是国师大人安排奴婢服侍您,走不走也要他来定夺!”

“也行啊,你随我来。”

一抹喜色在祝璨儿面上一闪而过。她就是在赌,赌国师见了她后要她。

云音缈领着祝璨儿慢慢悠悠地晃到了竹松所居住的苍灵小筑,推门她便对着曲常幽直截了当道:“这小姑娘想做你妾室,你要她不要?”

“哪来的?”曲常幽正闭目养神,一睁眼便看见云音缈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满眼期待的陌生女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待看清后,不免露出嫌弃的表情来:“豆芽菜似的,不要。”

就是他以前娶进来灭的妖,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前凸后翘的?这么个小丫头,他还真看不上眼。

祝璨儿脸色刷地变白了。

“找个护院把她扔出去?”

“行啊。”

当装满家当的包袱和她一起被扔出来的时候,祝璨儿依旧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挑衅,那个看起来就神经大条的夫人竟然就直接把她赶走了。

虽然包里有很多金银,奴契也销毁了,但她仍觉得愤怒和茫然。

这时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登徒子,仓促回身,却看到一个风度翩翩十分儒雅的青年,手执一柄折扇,笑眯眯地向自己问话:“你是从这府中出来的么?”

祝璨儿以为他是来笑话自己的,警惕十足地道:“是又怎样!”

“别害怕,我可不占你便宜。”那人举起手以示诚意,接着问,“府中近日可有什么陌生人进来?”

“……国师夫人云音缈。”鬼使神差的,祝璨儿连名带姓地说出了云音缈的名字和身份,“之前是相府的大小姐。”

那人显得很感兴趣,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手心里。

他看了眼国师府道:“哦?你可知道相府的路怎么走?”

“有些远,在城中。”

“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姑娘且随我来,到了相府,必有重谢。”

祝璨儿已经隐隐明白他是专程来找云音缈麻烦的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面上潮红,兴奋极了。

她几乎没有多加思索,报复的急迫已经盖过了理智,毫不犹豫跟着这莫名出现在山上的青年上了马车,又一路指引他到了相府。

青年撩开马车的帘,看了眼相府大门,又放下,和颜悦色地道:“多谢。”而后,一道利刃毫无预兆地穿透了祝璨儿的胸膛。

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未褪去,她震惊地低下头,看了眼发着光的利刃,下一瞬,化为一堆齑粉。

青年却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笑盈盈的,掸了掸衣袖上的灰,下了马车。

“相府。”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径直走了进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言清名义上与言家断了联系,可底下到底还是有几家店面的。

初时言清还担着顶梁柱的位置,可到底是娇贵的公子哥,即便往日偶有历练的机会,然而不过区区数日。

如今冷不丁让他撑了一两个月,他也焦躁,最终还是请周茹惠这个接触过经商之道的女子帮他经营铺子了。

周茹惠临近产期,孕妇大都喜怒无常,她本身又是个泼辣的性子,更是雪上加霜。

在言家备受照顾和宠爱时,她尚能绷着。

后来周家隐患初现,她频频奔波,付出的辛劳却付诸东流,满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

原以为亲家有难,言家会顾念着自己的利益帮一把,没想到言老爷子早打算将家产传给言大少爷,二话没说分了家,仿佛早有预谋。

这会她快生了,言清竟还不顶事,还要她来帮。

这几日积压的情绪终于骤然爆炸,她再也压抑不住原本的脾气,说句平常的话也像是带着怒气。

初时,言清还觉着愧疚,可时日稍久,便看不过眼了。

蝉冬毕竟是妾,周茹惠使唤她是理所当然的,因而离开了言家,她还是要做丫鬟活计。

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周茹惠语气虽然差,可并没有故意刁难。

倒是言清看不下去,愈发觉得她可怜,行为间屡屡维护。

可惜蝉冬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好笑。

她对这个男人的心一日日冷了。

除开曾经情愫的修饰,她这才发现言清不过是个自私卑鄙的普通富家少爷。

直到那日,她才再一次认识到,除了自私卑鄙,他还心狠手辣。

又一年秋。

庭中枫叶渐渐燃成火红色,夏装显得薄了,周茹惠也到了临产的时候,但他们夫妻二人似乎都并未意识到。

蝉冬听人说言夫人晕过去时,言清还在外地洽谈生意,看样子是回不来了。

她叹一口气,替周茹惠叫了大夫送到产房内,待她清醒,又跪坐在她身边让她抓着手,省得疼过劲了昏过去。

彼时周茹惠被阵痛折磨得眼睛都红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攥着蝉冬的手用力到颤抖,饶是她如今远超常人硬度的骨骼都感到隐隐疼痛。

“放松放松,很快就没事了。”

“疼……”产床上的女子从紧闭的牙关间挤出一个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又响了起来。

蝉冬有些晃神。

疼么……她也疼过的。

在恍如隔世的数月前,在她刚刚成型的孩子被强行流掉时,她也疼到几近晕厥过。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很少疼过了。

自从她决定要报仇,俞平渡便传了她一套隐秘的功法。虽然根骨并不如何,然而在她勤耕不辍的努力下,也稍有成果。

随着功法的精进,她的感情愈发淡漠,仇恨却一日比一日刻骨,现在单是言清碰她一下,她都感到一阵反胃和恶心。

之所以不杀他,不过是尚存一丝善念。言清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她不想与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脆亮的啼哭响起。

“哎呀恭喜恭喜,是个小姑娘。”

产婆喜气洋洋地道贺,蝉冬给了一锭赏钱,将小姑娘从产婆手里接过去给周茹惠瞧。

冷汗淋漓的女子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粉白的小婴儿,又不安地侧头看了眼蝉冬。

她眼中的提防太过明显,以至于蝉冬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孩子做什么。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语太过柔和,周茹惠犹疑片刻,还是顺着她的手躺进了被褥中,沉沉睡去。

有了孩子,周茹惠便不如从前那样戾气横生了。她给孩子取了小名,叫小豆子。

这几日,她对蝉冬说话都和缓了许多。

她时常将小豆子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她,甚至会抱着小姑娘将她的可爱模样与蝉冬分享,两人俨然闺中密友的情态,仿佛从前的不快都是假象。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按理来说,言清出去最多半个月。

然而这次,三旬转瞬即逝,他却不曾回来。

蝉冬拿着拨浪鼓逗弄小豆子,见她咧着嘴笑,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与言清很像,这才猛地想起来这事:“老爷这会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啊,这都一个多月了。”经她这么一提,周茹惠才从有了小豆子的喜悦中脱离出来,面带忧色,轻缓地拍着小豆子,“也没个消息……”

似乎察觉到母亲的忧愁,小豆子也紧跟着哇哇大哭起来,惊得两个女子手忙脚乱地连连安慰,又把言清抛之脑后。

但就在这日下午,周茹惠忙完店中事宜,正想着去书房处理账目时,推开书房门,却看到书桌前坐着面色沉沉的言清。到底是夫妻,那一瞬间,她是有些惊喜的。

她迎上去笑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叫人通知我一下。”

可还没走两步路,便被人拽住了衣襟。那人显然毫不怜香惜玉,用力之大几乎让她要被勒得无法呼吸。

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要不是还能勉强起身,突起的脊骨与坚实的地面撞击之时,疼的她以为脊骨已经断了。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一股劲风碰地关上,她惊悚地看去一眼,再回头,一双玄黑的靴子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周茹惠只觉得背后汗毛猛地立起,有如炸毛的猫。身为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此地危险,可贸然逃走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恶劣。

强忍着逃离的本能,她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看,一张线条凌厉的熟悉的脸庞正低头俯视着她,眼神淡漠,如同在看死物:“周茹惠?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她心中惊惧:“俞平渡?你想做什么?”

“昔年你父亲为了上位,用卑劣手段灭我全族,只余我侥幸存活。”他一面说,一面勾起唇角,可正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人感到恐怖。

他的眼底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掌心之中逐渐溢出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一个又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从黑气中掉落,滚了数米远。

父亲、母亲、弟弟……

熟悉的家人纷纷毙命,周茹惠目眦欲裂。

直到看见最后一个人头滚落,她全身的气血顿时逆行,愤怒和恐惧夹杂在一起直冲上头顶,她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双手颤抖,喉间发出了撕裂的、破碎的悲鸣:“小豆子……小豆子!!!”

而坐在书桌前的言清,只是面露不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缕宛如毒蛇一般的魔气悄然蜿蜒,狠狠洞穿了周茹惠的脖颈。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空白,泪痕还未干,眼神空洞地转向俞平渡,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恨意却不曾消散。

杀了最后一个仇人,俞平渡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

为了报仇,他堕入魔教,杀了林河,顶替了他的身份,潜伏进周家。

时至今日,他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无辜人的性命,复仇于他已经是枷锁。

如今枷锁卸下,他只觉得疲惫。

言清站起身,话语中有几分警惕:“我带你杀了仇人,你可以放我和蝉冬走了吗。”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是他带着俞平渡找到了正在哄孩子睡觉的蝉冬,也是他阻拦甚至重伤了试图保护孩子的蝉冬,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俞平渡觉得好笑。

他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当然可以。不过……你先去问问你的蝉冬愿不愿意吧。”

话音刚落,清脆的破窗声响起。

言清不知所以地向窗户看去,迎面却袭来一柄淬雪一般的霜冷长剑。

持剑人双目充血,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流着汩汩血迹,丝丝魔气从其中钻出,极其不详。

她容貌娇美,眉间怨气却几乎凝成实质。那剑直冲他心脏而来,毫不留手。

平日里清浅可爱的声音此时说不出的沙哑:“去死吧。”

言清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中,映出了蝉冬的身影。


不合乎逻辑的地方太多,昙蕊一时不知从哪里骂起比较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明轩王不会蠢到跟情敌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刚刚睡醒,眼角还带着迷蒙的湿气,说“女人”二字时黏糊糊的简直要勾丝——

不过这些都是谭鹤声眼中的情景,而若他仔细看,不难看出昙蕊眼中满是大写的“傻X”二字。

若非他早心有所属……不,瑞应王朝如今仍是一夫多妾,此间事了,纳她为妾其实也无伤大雅……

再度垂下眼咳了一声,谭鹤声逼迫自己回想雪魄的脸,这才压制住心头蠢蠢欲动的火苗,端给她一杯茶,高深莫测地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昙蕊将信将疑,一面想着一面无意识地接过茶水。

可杯壁刚沾到唇瓣,便觉得什么异常滑溜的东西钻了进去,快得她几乎来不及闭上嘴。

似乎是,活的?

意识到这点,她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可干呕半天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谭鹤声抱着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直到觉得这些天在她身上受的气全都撒出来了,才假惺惺地弯下腰,擦了擦她的嘴角,怜悯地说道:“不是谭大哥故意想害你,但你信不过我,我也不敢信你。”

“你喝下的是我好不容易从日落国的蛊女手中要来的子蛊,母蛊在我手中。若不想受苦,就乖乖的。”

说完,他便带着满意的笑容站了起来,挥挥手道:“来人,给云姑娘更衣。”

志得意满的他并未看见昙蕊眼底流过的一抹暗色。

她是感觉到有东西潜入了她的身体不错,但紧接着就发现它死了。之所以干呕连连,是她无法接受胃里有个未知生物的尸体。

谭鹤声自以为制住了她,却不知她在将计就计,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毕竟只有知道了他的计划,才能破坏啊。

两日后,流风节。

回雪流风,这是民间为了纪念雪魄衍生出的节日。在萧禹云和周况的默许下,一年办得比一年隆重。

若非雪魄,望都早在五年前便覆灭了。

因而在这个日子里人人皆平等,不管平日被人如何鄙夷的行当也在这天有了干干净净崭露头角的机会。

宝卿楼平素是达官显贵寻花问柳之处,虽被人唾弃,可歌舞确实一绝,在流风节,往往是由他们的花魁独舞一曲,纪念雪魄的救世之举。

前些日子周况略输一筹,被萧禹云寻了由头软禁在家,不得上朝,因而这日他才有逛逛灯会的闲暇。

正瞧着珠钗,惋惜雪魄在时未能为她亲手挽上发髻,忽然发现人群呼啦啦地往月弯河边涌去。

人都有好奇心,周况点了个一个侍卫:“他们去往何处?”

这侍卫除保护的职责外兼任了情报使,闻言立即道:“王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宝卿楼来了个新花魁,花容月貌冰肌雪骨,人人都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子。今夜是她第一次于人前献艺,大家自然想看这个热闹。”

周况听了嗤笑一声。什么仙子,庸脂俗粉比不上雪魄的一根头发。

但人都去了月弯河,街道上顿时空空荡荡,好没意思。

思量片刻,他拍板道:“走,我们去月弯河,看看这所谓的‘仙子’。”

月弯河原先是望都的护城河,后来望都人口渐多,往外扩了一倍有余,这河也便成了横穿望都的大河。

宝卿楼接待的都是显贵,多少得了些面子,在河中建了座水上楼阁,只在流风节开放。

说是楼阁,其实并没有顶,平日光秃秃的,只像个高出水面两米的大柱子,柱子四面镂空雕出云纹,牡丹穿插其间。到了流风节,便会在四方角落安上梨花木杆,撑起高悬的夜明珠和软罗轻纱,地上也会摆些造型别致的花灯衬托氛围。

楼阁两侧搭起高台,一共两个雅间,用来招待贵客,其他人只能在岸上遥遥欣赏。

周况去的晚,雅间本来被占了,但老鸨认出他的身份后,只跟其中一人说了几个字,那人自己就让出了位置。明轩王的人情,谁不想做?

高座软枕,前方的楼阁却久久没有亮起,只有四颗夜明珠幽幽的光华。

这新花魁好大的排面。周况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想派人去催,忽然看见远方飘来一团华光。

她自水面上掠过,撩起一道长而绵的水波,水波漾开,所过之处溅起星星点点的银芒,好似星辰碎落。

两道缥缈的烛火沿着她所过之处接连亮起。

足尖再度轻点水面,她直奔楼阁而去,裙袂飘飘,如同壁画中的飞天。

随着她落地,以她落足之处为圆心,一蓬粲然的光芒倏然铺满整个平台,波光粼粼的碎光升腾而起,映亮了她远山叠墨般幽深超然的眉眼。

刺眼的光芒悄然隐去,只留下平台上一圈又一圈宛如神秘图腾般的光轨,余下的似乎全被她纳入身体,她成了唯一柔和而醒目的光源,如同月神降落。

反弹琵琶。

她稍稍抬眼,那双眸子中盛满莹莹光辉,剔透若琉璃。

两米长的水袖却就化作缭绕的云水一般,却无法掩盖其分毫绝色,仿佛只是在承迎天上神女。

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周况不自觉地坐直身子。

霓裳舞曲,她跳得中规中矩,可姿容气质均超凡脱俗,加上出场设计巧妙,无疑比往届花魁更勾魂夺魄。

一曲终了,台上光华湮灭,像是烟花耀眼一瞬后归于寂静。

突然暗下来,众人的视线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百姓哗然,张望之际,宝卿楼华贵的花船已从远方驶来,再度吸引了旁人的视线。

周况却只想找到那个花魁。

他正准备吩咐下人找老鸨将花魁找来,却借着微弱的光忽然发现窗户边倚着一道倩影。

周况心下一惊,警惕起来。

似乎发现了他在看她,昙蕊回过头,明明是平视,却让人觉得她在睨着他:“若我没猜错,你是想找我?”

“你怎么知道?”

“若我没猜错,”她的笑意不达眼底,“你应当也觉得我与雪魄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