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小说画皮(王生陈骇涕)
小说画皮(王生陈骇涕)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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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善

    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生陈骇涕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画皮(王生陈骇涕)》,由网络作家“来者不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杜鹃啊……”画皮鬼仍旧裹着那身破烂宽敞的披风,只把惨不忍睹的头脸露出来,“夫人,你还我命来!”陈氏这几日连惊带吓,此刻看到画皮鬼朝自己走过来,她拼命滚下床榻,举起一个花瓶挡在身前,哭道:“杜鹃,我未曾害你,又如何拿命还你?”画皮鬼森然一笑:“夫人,那晚你落水本就与我无关,缘何冤枉到我头上?我满心冤屈要去报官,你却抢先一步下了毒手,趁我入睡将我活活勒死,还说不曾害我?!”“我没冤枉你,也不曾害死你,是……”陈氏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是相公杀了你!我亲眼看到的!”画皮鬼的脚步陡然定在了原地,王生勃然色变,怒斥道:“毒妇,你在胡说什么?”“那天晚上,我醒来发现相公不在身边,以为他又对你心软,郁结难消,我就,就去了你的院子,透过门缝看...

章节试读

“我是杜鹃啊……”画皮鬼仍旧裹着那身破烂宽敞的披风,只把惨不忍睹的头脸露出来,“夫人,你还我命来!”
陈氏这几日连惊带吓,此刻看到画皮鬼朝自己走过来,她拼命滚下床榻,举起一个花瓶挡在身前,哭道:“杜鹃,我未曾害你,又如何拿命还你?”
画皮鬼森然一笑:“夫人,那晚你落水本就与我无关,缘何冤枉到我头上?我满心冤屈要去报官,你却抢先一步下了毒手,趁我入睡将我活活勒死,还说不曾害我?!”
“我没冤枉你,也不曾害死你,是……”陈氏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是相公杀了你!我亲眼看到的!”
画皮鬼的脚步陡然定在了原地,王生勃然色变,怒斥道:“毒妇,你在胡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醒来发现相公不在身边,以为他又对你心软,郁结难消,我就,就去了你的院子,透过门缝看到他伏在榻下将你勒毙,又把你吊在房梁下……”
陈氏坐倒在地,哭得涕泪横流,“我好怕,不敢相信他会杀人,可我又是亲眼所见……你死后,我还让芍药去打听了那俩下人,她们指认你后就被赶了出去,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一笔钱,回老家去了。”
王生目龇俱裂,下榻直奔陈氏,怒骂道:“你这毒妇血口喷人,枉我不顾危险留下来!杜鹃,你快杀了她!”
“是你先对不起我!”陈氏心里冰凉,总算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你当我不知你妄图攀上府尹高枝?你当我不知你嫌弃我商贾出身?你王家能有今天,哪一处没有我的功劳?现在你要往上爬,我成了你的绊脚石,你就要把我踢开!姓王的,今天你我若是只能活下一个,死的必定是你!”
“你有何证据?”
“我当然有!”陈氏厉声道,“你伏在榻下勒死杜鹃,叫她看不清凶手模样,可她挣扎时扯坏了你袖口绣纹,那衣服被你丢了,我把它捡回来交给了芍药,倘若我今天死了,她明日就去报官,也不叫你得好!”
屋里一时气氛僵持,王生死死盯着陈氏,仿佛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画皮鬼不知怎的也没有动作,只用嘲讽的目光在这夫妻二人间扫过。
“……她报不了官。”半晌,王生扯了下嘴角,“待我们杀了你,就让她也去下面伺候你。”
陈氏呆若木鸡,她看着王生走到画皮鬼身边,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恶鬼,也不是杜鹃?”

世上本就没有鬼神,自然也不会有冤魂索命。讲画皮故事的江湖艺人也好,走方道士平阳子也罢,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王生跟紫莺合计好的。他们要除掉陈氏,却不能落人口实,假借冤魂索命是最好的办法,即便衙门事后过问,也是为时已晚。
王武去书斋那天,紫莺出门不是为了采买东西,而是去找了这两个外地人做戏,王生则避嫌留在书斋,没想到二郎会来,便干脆让这耿直的弟兄作为整件事的见证人,故而那晚在夜市先后遭遇艺人说书、道士点津都是王生跟紫莺事先安排好的。王生了解自己的兄弟,二郎为了探究事情真相一定会在当晚再访书斋,而精通易容技法的紫莺先一步把来到书斋的艺人化妆成恶鬼模样,令他用准备好的假人皮作画,自己则躲在屏风后面伺机出场;王生就负责按住二郎,以免对方气血上涌冲进去撞破真相。平阳子的说辞是王生事先想好的,引导王武相信那恶鬼就是杜鹃,陈氏是害死杜鹃的凶手,如此一来冤魂索命就有了令人信服的动机,只待夜晚降临,紫莺以迷香弄昏王武,再让艺人以恶鬼之姿破门而入,与王生里应外合杀死陈氏,再做些布置,届时不止是陈氏,就连杜鹃之死也能被神鬼一说彻底划下句点。
“事已至此,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王生扯下系帷幔的绳索,向陈氏逼近,”杜鹃的确是冤枉的,推你下水的是那两个下人,她们被我买通,要让你露水而亡,却没想到你命大⋯⋯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她们指认杜鹃,再让她‘畏罪自尽’。”
陈氏已经蜷缩到墙角,怔怔地看着王生,她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三年,却是头一回把他看了个真真切切。
用绳索缠住陈氏的脖子后,王生双手用力拉扯,顿时勒得她喘不过气,却见陈氏艰难地仰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为什么要笑?、
王生背后一寒,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计划有一处漏洞——既然画皮鬼和冤魂索命都是假的,那么家中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紫莺在自己身边,平阳子落脚青帝庙装高人,江湖艺人应当没这个本事,那又是谁在家里装神弄鬼?
想到这里,王生下意识地松手转身,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还没有看清楚,胸口就是一凉,只见那扮作鬼的艺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藏在披风下的右手紧握着一把短刀,刺进了王生心口,顿时鲜血飞溅。

栅栏门开闭时难免响动,王武仗着一身武艺,带王生从大树翻了进去,兄弟俩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斋,发现里面已经熄了灯,只有寝居还亮着烛火。
王生学着二郎,沾了口水捅破窗纸,看到床上的被褥都被扫落在地,紫莺披了件宽敞的斗篷背对着他们,上身微倾,似乎把什么东西铺在了床上,正专心作画。
兄弟俩面面相觑,换了个角度再看过去,却见那床上铺着的乃一张人皮,而紫莺的花容月貌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斗篷裹住了恶鬼身形,暴露出来的头颈和双手都呈现出可怕的青色,不少地方还有溃烂,活像从土里爬出来的腐尸,两只手里都执饱蘸颜料的毛笔,正在细心描画人皮。
一瞬间,王生吓得亡魂皆冒,幸亏被王武及时捂住了嘴,兄弟俩眼睁睁地看到那恶鬼将人皮画好,然后将皮提起,转到屏风后面,仅仅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屏风后走出来的人又是明艳俏丽的紫莺。
见状,王生已是两股战战,王武也被吓得不轻,只是他到底胆子大,本有心冲进去拿个现行,却被兄长死死抱住。无可奈何之下,王武心底那点胆气也散了,又见紫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朝这边窗口缓缓走来,他连忙拖拽着王生,朝来路狂奔离去,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一口气跑出老远,王武累得喘气,见身后没有女鬼追来,他这才松开手歇息。王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杜,杜鹃⋯⋯”王武一愣:“你说什么?”
“那是杜鹃!”王生压抑的恐惧到此刻彻底爆发了,他惊恐无比地看着书斋方向,“虽然容貌烂了许多,可那分明⋯⋯分明就是杜鹃啊!”
王武只见过杜鹃几次,印象并不深刻,但他知道王生对杜鹃十分疼爱,因此并不怀疑对方的判断,反而想到那道士的话——若那当真是杜鹃化成的画皮鬼,无怪对王家有怨。细想又不对,王武道:“如果她是杜鹃,早就可以杀掉你了啊!”王生面露凄然:“杜鹃生前与我感情极好,她出事的时候又有身孕……我想她是下不了手。”
“若她不杀你,那么⋯⋯”王武蓦地睁大了眼,“她要杀的是嫂嫂!”

回了书斋,王生仍觉气不顺,直到看见那抹紫色的倩影,脸上才重新挂起了笑容。他带回来的女子名唤紫莺,跟三个月前死去的杜鹃年纪相若,却要比之更加娇美可人,呼吸吐气都带着清香,还写得一手好字,跟陈氏那个满身铜臭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
王生自忖才貌双全,在这太原府里也有些名气,若不是年少无知娶了这个商家女做正妻,如今怕已成了官家女婿——他这不是空想,府尹林大人的独子与王生是同窗,两人交情甚笃,对方有意将他介绍给父母和妹妹,只因他家中已有妻室,这才遗憾作罢。
王生见过那位林小姐,当真是姿容秀丽、才情过人,他们年初在上香时相遇,一首佛偈结下了缘分,他心中有情对方亦有意,听同窗说林小姐已拒了两门不错的亲事,这直让王生心里火热。
他这样想着,紫莺已经走了过来,把落满风雪的大氅接过,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说回家探望夫人,怎么……勿要提她。”王生厌恶地道,“妒妇罢了。”
紫莺不再说了,她本就是温柔怯懦的女人,又寄人篱下,向来知道察言观色,便给王生端来点心茶水,自己下厨做了几个小菜。
王生拿起一块芋儿卷尝了口,目光微亮,他喜欢这种点心,所遇到过手艺最好的人便是杜鹃,只可惜……
手里一顿,王生忍不住道:“紫莺姑娘,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比起杜鹃也不差了。”
“听公子先前说起,就试着做一做。”紫莺端着两盘菜走出来,赧然一笑,“倒是这位杜鹃未曾听公子提过,不知是哪位佳人?”
“杜鹃⋯⋯已经不在了。”王生叹了口气,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情,本不该对人说道,可紫莺那双眼睛就像含有某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他总忍不住对她倾诉。
紫莺陪他用了晚饭,听他说起与杜鹃的点点滴滴,又为杜鹃之死唏嘘不已,小心问道:“听公子这样说,那位杜鹃姨娘并非心思毒辣之人,您……真的相信她会做出谋害主母的事情吗?”
“我当时气昏了头……”王生叹气,“一夜过后,我冷静下来,想要再去问问她,却没想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可怜我那孩儿还没出世。”
紫莺听到这里,眼眶微红:“最可怜的还是公子你啊。”
想到紫莺为自己这样上心,王生大为感动,忍不住牵着她的手走到内室温存起来。
“我跟她过不下去⋯⋯”王生拥着紫莺,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自从岳父家败落,她变得愈发斤斤计较,出了杜鹃这件事后,我……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先不提身孕,杜鹃从未承认自己做过那件事,嚷嚷着要对簿公堂,仅仅一夜罢了,她怎么会想不开?”
紫莺一惊:“难道是……”王生微怔:“怎么了?”
“既然杜鹃姨娘不承认,还要对簿公堂,说明她很可能是被冤枉的。”紫莺轻声道,“如此一来,若真闹到了衙门去,你说谁最怕呢?”
“当然是陷害她的人!”王生的眼睛瞪大了,“你是说——妾,妾只是猜测而已,但……”紫莺惶恐地看着他,
“倘若杜鹃姨娘真为夫人所害,一想到公子与这般面善心狠的妇人同床共枕,妾就寝食难安!”
“人都死了三个月,现在要查也晚了。”王生脸色惨败,“可是正如你说,我,我以后要如何与这般毒妇生活?我还要考科举,还要为我王家传承香火,总不能在书斋过一辈子,叫她鸠占鹊巢吧!”
紫莺沉默了半晌:“不如休妻?”
王生摇了摇头:“杜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平日里装模作样,抓不到七出之条的把柄,我不能休妻,她也必定不会与我和离。”
“如此也是……”紫莺的声音有些发抖,“妾是逃奴,没有父母怜爱,不受兄长珍惜,承蒙公子不弃才能苟活至今。妾也不忍心公子受那毒妇的威胁,她能够因为嫉妒害死杜鹃姨娘,谁能担保她将来不会谋害公子?只要能让公子解脱,妾愿意做任何事情。”王生猛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枕边人。
紫莺掀开被褥,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只着一身单薄中衣下了炕,跪在地上对他磕头,王生如遭雷击,寒意在他身后窜起。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微颤:“她既然害死了杜鹃姨娘,就要有所报应。”紫莺凝视着王生的眼睛。


王生起初有些不耐,渐渐也听得入迷,艺人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得到了不少赏钱。
王武道:“可惜这世上没有鬼神,否则若真有画皮鬼在,索去恶人性命也好。”
“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说六合之外圣人不言,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谁能知道呢?”王生笑了笑,见艺人准备收摊,赏了他几个铜板,拉着弟弟走了。
时辰已然不早,王武本欲返家,王生却有些磨磨蹭蹭,流连于书画摊和脂粉铺,一不留神被人撞上,险些跌倒在地。
撞到他的人乃一黄衣老道士,眼睛一睁一闭似有疾,手里不执白幡只握拂尘,腰间坠了一串铜钱,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见道士有眼疾,方才又是自己兄长不看路,王武将王生扶起后并不做纠缠,反将道路让开,却不料这道士驻足,面向王生问道:“这位居士,近日你可曾遇到过什么邪物?”
王生被他撞倒本就有气,因着读书人的礼节才没发作,闻言冷笑:“不曾遇到,也无卦金赠与道长。”
“你遇到了。”道士睁开原本闭着的左眼,竟是一目重瞳,叫人一看就忍不住心头凛然。
王武询问:“道长为何这样说?”
“贫道平阳子,天生一对阴阳目,专做驱邪法事。”
道士的目光始终盯着王生,“这位居士身上邪气环绕,恐怕不仅是遇到了邪物,还与其纠缠不清。”
王生被他看得有些狼狈,嘴上不饶人:“既然道长这么厉害,你倒是说说我遇到的邪物是什么,否则如此空泛,叫我怎么相信?”
“画皮鬼。”平阳子对他的讥讽半点不在意,声音压得很低。
“你遇到了一个美艳动人的画皮鬼,贫道观你气息……已经与她灵欲交合,时近十日。”
王生浑身一震。
王武在心里盘算,兄长自称遇到紫莺恰好是在九天前的早上,当晚他们俩就已情投意合,这些事情极是私密,若非他已经从陈氏那里听说,想来王生也不肯告之,更别说这萍水相逢的道士。
然而王武外粗里细,听平阳子说起画皮鬼,立刻联想到刚才那艺人说的故事,笑道:“你莫非是刚听了别人讲的故事,现学现卖来诓骗我们兄弟?”
“画皮鬼一事,正是贫道告诉那艺人,乃贫道的亲身见闻,想借艺人之口传唱四方,告诫听众自省,本也不是什么故事,两位若是不信,下次见到他可以前去印证说法。”
平阳子神情淡漠,“只怕,这位居士等不到那个时候。”
王生脸色有些难看:“你说什么?画皮鬼最喜吃人心,被它们找上的人少有活命的。”
平阳子摇了摇头,“何况,居士身上除了邪气,还有一丝怨气缠绕,只怕这恶鬼生前与你家有冤仇,更不肯放过你们了。”
王生眉头紧皱:“你这道士莫要胡说!我乃是读书人,家世清白,从未有过阴私之事,怎会与女子结怨?”
“贫道言尽于此。”道士闭上左眼,摇头晃脑地走了,“天作孽犹可怨,自作颦不可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