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安威远的武侠仙侠小说《完结版小说珠联璧合by辛安威远》,由网络作家“辛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管事有些古道热肠,言语中对夏儿多有惋惜,唐陌眉头紧蹙,各家情况不同他也不好做评价,他不是很喜欢家里乱七八糟的人,怕以后有麻烦,但也的确是看中二山,觉得加以调教必定得用。“你去给这两家说,这个二山和...夏儿我就带走了,一家给他们二两银子。”杨管事就晓得是这样,笑眯眯的去办事,赵家兄弟俩得知自家的娃被相中后很是高兴,二山的爹还想将二山给换下来,让他兄弟顶上去,被杨管事骂了一顿才歇了心思。人来之前唐陌就将夏儿给了辛安,“不过是个添头,你看着安排吧。”想进侯府当差,论资排辈也轮不上夏儿。辛安说的辛家的宅子翻新好了也要人去洒扫打理,“带回府中教一段时日,然后送过去行。”秋实院也容不下更多的丫头。“奴才赵二山给公子磕头。”杨管事的动作很麻利...
杨管事有些古道热肠,言语中对夏儿多有惋惜,唐陌眉头紧蹙,各家情况不同他也不好做评价,他不是很喜欢家里乱七八糟的人,怕以后有麻烦,但也的确是看中二山,觉得加以调教必定得用。
“你去给这两家说,这个二山和...夏儿我就带走了,一家给他们二两银子。”
杨管事就晓得是这样,笑眯眯的去办事,赵家兄弟俩得知自家的娃被相中后很是高兴,二山的爹还想将二山给换下来,让他兄弟顶上去,被杨管事骂了一顿才歇了心思。
人来之前唐陌就将夏儿给了辛安,“不过是个添头,你看着安排吧。”
想进侯府当差,论资排辈也轮不上夏儿。
辛安说的辛家的宅子翻新好了也要人去洒扫打理,“带回府中教一段时日,然后送过去行。”
秋实院也容不下更多的丫头。
“奴才赵二山给公子磕头。”
杨管事的动作很麻利,一个时辰后穿了一身八成新衣裳的二山带他洗干净的堂妹跪倒在了唐陌跟前,两人身上的衣裳明显不合身,一个太大一个太小,可见都不是自己的。
“奴...奴才赵夏儿给公子磕头。”
夏儿的声音都在颤抖,根本不敢抬起头,堂哥说要带她去过好日子,她以为是在做梦,跪在这里才有一丝真切,又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被退回去。
唐陌‘嗯’了一声,杨管事将两人的卖身契送了上来,叮嘱两人以后定要尽心当差,万不可有二心。
二山重重的磕了头,“昨日奴才就说了,只要能和堂妹一起在公子跟前当差,这辈子都不会有二心,要是伸出背叛之心,天打五雷轰。”
那头是磕的真响,夏儿见堂哥这样,也想说,但又学不会,只能跟着磕头,“奴婢也一样。”
声音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起来吧。”唐陌将二山丢给了来来,让来来给教教规矩,“用心学,学会了好当差。”
又对夏儿道:“你由少夫人安排,去吧。”
去吧?
去哪里也不说,夏儿慌的很,来来上前,“跟我来,带你去给少夫人磕头,二山你也来。”
辛安正在看花匠挖茉莉,她准备弄一点回去种在辛家的宅子里,来来领着人过来给她磕头,见那夏儿着实比较可怜,便让春阳带她再去洗洗,“以后就跟着你春阳姐姐学规矩,好好学,只要你不做错事就不会罚你。”
可怜的丫头,露出来的手腕还能看到伤痕,看颜色就晓得是这两天的。
夏儿欢喜的又磕了头,眼睛里也有了光,容貌上来看并不算长的出色,有些黑蛮,许是长期劳作的缘故,指甲盖儿里都是泥,手背粗糙虎口还有裂口,全然看不出来是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的肌肤。
只能从洒扫丫头干起了。
春阳和来来各自领个人离开,辛安继续盯着她的茉莉,午后太困还是睡了午觉,唐陌说明日就回,午睡后去荷塘转转,至于吃什么新鲜东西,他是不敢了。
两人依旧是睡在一张床上,主要是也没旁的地方可去,经过了半日的时间两人都恢复如常,早上的事闭口不谈,又恢复了春阳眼中和谐的模样。
傍晚太阳落山之后两人一同出门遛弯,身后跟着来来和二山,一群孩童在田埂上打闹,两人觉得有趣便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就是他们这一停一个小子急吼吼的朝着两人跑来,还没跑近就喊了一声‘姐夫’,唐陌还回头看了一眼,以为身后来了人。
“姐夫,姐夫。”
脏兮兮的小子跑近,抬头看着唐陌,“你是我的姐夫。”
唐陌?
辛安?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二山走上前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小子的屁股上,“叫你乱喊,这是公子,你姐夫不在这里。”
小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嘴里还嚷嚷着,“就是姐夫,就是姐夫,娘和爹都说三姐去给姐夫当妾了,就是姐夫。”
他爹娘说了,那是死丫头的造化,说有道长说过死丫头是有福气的,等死丫头以后发达了就会把银子都给他,让他过好日子,他没听错。
二山气的半死,一个大耳巴子就甩了上去,“再敢胡说,你三姐是当丫头,去侯府扫地洗衣裳晓得不,你爹娘是乱说的。”
转身就跪在了唐陌跟前,“公子,都是这小子胡言乱语,公子不要怪夏儿,夏儿她...”
二山恨的牙痒痒,夏儿好不容易才跳出火坑,他好害怕公子一生气就把夏儿赶回去,至于他自然也没机会了,公子这种身份怎么可能缺人用。
唐陌都气笑了,一个作为添头来的丫头,脸都没看清就给他泼了一身脏水,他是什么都能看上的吗?
心虚的看了一眼辛安,见辛安面无表便冷眼看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子,七八岁的小子能知道什么,定是家里的大人说的,简直白日做梦,朝二山冷声开口,“去通知杨管事,将这一家子发卖了,莫要再碍了本公子的眼。”
妄想当他岳父,什么东西。
周围有胆子大凑上来看热闹的人,面上一阵恍然又一阵幸灾乐祸,最后有点唏嘘,赵家那两口子昨天多得意啊,嚷嚷着她家夏儿被公子给看上了,以后说不定还有造化,说什么算命先生都说他家夏儿有福气。
他们就说夏儿整日在地里干活,去哪里见过公子,怎么就被公子给看上了?
原来是去当粗使丫头。
不过粗使丫头也比在赵家好,夏儿可怜啊。
二山丝毫没有迟疑,飞快去找了杨管事,唐陌冷着脸转身就走,什么兴致都没了。
杨管事动作很麻溜,带着人三两下就将赵家两口子给捆了还堵了嘴,不让他们嚷嚷。
他们整个庄子这家最不像话,平日里就遭人嫌弃,男的偷粮女的偷蛋,早前还因两口子联手偷地里的粮食被罚过,如今还敢肖想公子当女婿,杨管事都快气死了,往后整个庄子的人都指着二公子过日子,让这两个痴心妄想的东西得罪了二公子,对谁有好处?
随着晨光渐渐变了颜色,独属于清晨的清凉开始渐渐退去,在田埂上看小娃抓鱼的两人意犹未尽的离开,杨管事已经带着庄子上的人等着了。
“少夫人,这鱼你要不要,我娘说裹了鸡蛋再用油炸香的不得了。”
半大的小子提着半桶手指大小的小鱼眼巴巴的看向辛安,辛安笑道:“你叫二山是吧,这鱼我要,麻烦你提到庄子里,今儿中午就让人裹了蛋油炸出来,我请你们一块儿去吃怎么样?”
几个小娃眼睛一亮,尤其是这个叫二山的,他其实没吃过,庄户人家哪里可能又是蛋裹又是油炸,连她娘也是见大户人家这么做后说给他听的,他见这位好看的少夫人和气才大着胆子这么一说,想给他的小弟们谋一点福利。
放下手里的桶麻溜的跪在地上磕了头,“多谢少夫人赏。”
自己跪了还不忘招呼他的小弟也跪,一个个半大的孩子为了一口吃的跪一地,辛安笑着让他们起来,“我看日头还早,不如你们继续抓一些,多炸一些也不错嘛。”
远处来了一群狗,辛安抬眼就看出是昨日傍晚那群,二山站起来,“我送公子和少夫人回去,这些狗不乱咬人的。”
唐陌挑眉,“你小子倒是有眼力见。”
二山憨憨一笑,让小弟们抓紧时间抓鱼,自己则是赤着一双脚护送两人回了庄子,路上唐陌问什么他答什么,辛安这才晓得他们不是佃户,庄子就六十亩地也没佃户,这些人都和谨王府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谨王府出事这些人也没受到牵连,依旧在这里干活。
“以前谨王常来?”
“每年茉莉开花的时候就来,每回小住半个月。”
二山瞧着十三四岁,对庄子上的事知道也挺多,唐陌心里越发有了主意,想着说庄子上的茉莉花的确开的好。
到了门口二山也不进去,给杨管事躬身后转身就跑,杨管事上前请了唐陌进门,“咱们庄子不算大只得六十亩地,有三个农管事,分别管着水田旱地菜地瓜果,都是在庄子多年的老人。”
“以前谨王爷在的时候,这庄子出产的粮食青菜都供应王爷所需,后来王爷出事,庄子的出产都送到了宫里,瓜果这些宫里不要,便挑选了些卖掉,攒着一块儿发月例。”
杨管事没说的是自从谨王出事庄子上的人就没了月例,宫里也不管,他们只能自己想法子,是以庄子一到了侯府他就亲自去了,主要也是想将月例给续上。
此刻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杨管事和这些人介绍了唐陌,说清楚唐陌以后就是这个庄子的主子。
这些人跪下磕了头,唐陌让他们起来,也没去坐摆好的太师椅,只说庄子离着京城虽不远但也算不得近,往后有时令瓜果下来了往侯府送些就是,不用一直送。
“我看过名册,你们也是庄子上的老人,既然以前的谨王爷信得过你们,本公子也就没有信不过的道理,这往后你们以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只一点,这庄子不大也就你们这一点人,本公子不希望看到欺男霸女的事出现,一经发现本公子必不会容情。”
众人忙应下他的话,唐陌不知道的是谨王原本对下面的人就严苛,庄子上以前有个管事克扣大伙儿的工钱被他发现直接打的半死给撵了出去,这庄子里的几户人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唐陌又道:“我看着庄子果树少了些,本公子准备在这里挑一块地方好好的打造出来,方便以后三朋四友小聚,这两日你们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另外少夫人喜欢这里的茉莉,务必要好好养着,多种些,花匠要上点心。”
花匠现在负责种菜,得知自己的手艺还能得到重要当即笑着应下了。
见唐陌也算好相处大家也高兴,给人当下人的最怕换了个主子规矩就跟着全换了,且以前的谨王府对他们不错,虽然遭了难但他们心里还是惦记,尤其是那些个茉莉以前的王妃最是喜欢,且谨王妃还很和善,对下面的人都好,能留下那些茉莉也是圆了他们的念想。
又见小厮来来捧着一个托盘出来更是激动,他们等着新主子来发赏钱已经等了好久,唐陌笑着说了两句肯定大家的话后宣布就整个庄子的人都有赏银,管事是每人二两银,庄子上干活的那些男女老少一人一吊大钱,包括刚出生的孩童都有,众人顿时喜气洋洋。
等人散了唐陌才留下了杨管事,他是庄子的大管事,以后许多事都少不得他去办,唐陌也不小气,直接赏了他五两银,“这庄子你打理的不错,往后也要精心些,今年粮食不不用往府中送,我有另外的安排。”
“我以后可能偶尔会带人来,方才说的园子要打理出名堂来,要新鲜有趣能留得住人。”
杨管事笑眯眯的收了银子,说这庄子虽然不大但景致好,用的水也是不远处的山上流下来的,且山上还有山珍能待客,庄子里还有一片荷塘,“有些年头了,出的藕也不错,园子就选在荷塘边上,到时候有花有果还能垂钓,再搭建些凉亭就好,荷塘的对面养着鸡鸭,拾蛋也是一种乐趣,今儿早老太太和夫人还是拾了几个。”
“到时候再养些兔子,兔子好看,粪水还能养地......”
杨管事心里已经有了一系列的想法,在他眼中那些个公子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到了这里自然要见点不一样,就说那茉莉,以前的谨王府可没少种,还都是花大价钱养着的,谨王妃不也每年都专门来这里看吗,都是茉莉,但在庄子里长着的就是不同。
唐陌觉得这银子没白花,“这事就交给你了,去办吧。”
“对了,今儿有个小子叫二山,我看挺机灵,这两日就让他暂时跟着我跑跑腿。”
总不能遇事就找管事,何况管事圆滑,到底不如半大小子好忽悠。
今日唐陌还要去唐勇府上,和辛安逗了几句嘴便揣着私房银子去找了他母亲,得知他想要帮一把唐耀铭王氏很赞同,给准备了几样东西让他带上,“老太太虽不阻止咱们往来,但也不能太大张旗鼓,你自己看着添些,别失了礼数。”
唐陌应下转身离开,王氏看着他的背影欣慰一笑,想着春华院那个还在‘养病’,她这个当婆母的也应该去看望一二。
秋实院里,辛安歇息了片刻就让春阳将南风带到她跟前,“你都听到了?”
南风失魂落魄的跪在她跟前,辛安放下茶盏,“二公子让我随意为你配个人,我瞧你生不错,这双手养的和大家姑娘一般,听说还识文断字,若是随意配个马夫倒也有点可惜。”
南风惊惧不安,她只是府中买来的丫头,前面几年得了夫人的恩典才有机会识得几个字,名字也从春花成了南风,为的也只是能更好的在二公子院中伺候。
她以为也会和隔壁的莹月雪玉一般,可二公子迟迟没有收她,二少夫人又来了,她担心二少夫人会容下下她,才急着想要留下来。
若是不能在秋实院伺候,她又该去哪里?
府中有个马夫心头一不顺就会打妻子,用的还是马鞭抽打,若是她也被那样对待......
“求二少夫人怜悯。”
辛安道:“母亲让你到二公子跟前伺候,是怎么说的?”
南风磕头,“让奴婢尽心伺候二公子。”
“南风,这‘伺候’二字可不仅仅代表要伺候到床上去,有没有可能你理解错了母亲的意思?”
南风一阵恍惚,辛安慢条斯理开口,“你模样俊俏又细心伶俐,我看这院里人也都信服你,你安排事也井井有条,你有你能干的地方,当个管事也是可以的,为二公子分忧也是伺候的一种,为何要执着去当个妾室?”
“你家二公子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子,接下来又要去北衙军历练,这样的身份你或许只能当个通房丫头,和隔壁的莹月和雪玉一样,这就是你的追求?”
南风心里很乱,她自然不愿意当个通房丫头,可当不当妾也不是她说了算,做丫头的,身不由己。
不期然迎上辛安的目光慌忙的磕了头,“奴婢不想做通房丫头,是奴婢鬼迷心窍,求二少夫人指点迷津。”
辛安也不绕弯子,“那就跟着我,以后依然在春华院伺候,我会给你安排别的差事,二公子那里我去说。”
南风心头一喜再次磕了头,“多谢二少夫人,从今日起奴婢就是二少夫人的丫头,尽心尽力为二少夫人分忧,若有背叛,天打五雷轰。”
辛安轻笑,“起来吧。”
“只要你好好办差我自会厚待你,等时机恰当的时候会为你寻一门可靠体面的婚事,让你做风光的正室夫人,过体面的日子。”
前一刻还担心会被许配给马夫,转眼又柳暗花明又一村,南风哭了,这回的眼泪带着欣喜,“多谢二少夫人。”
辛安吩咐春阳,“给她找两支适合的簪子和耳坠,再挑一匹料子给她做衣裳,从今儿开始她就在我身边伺候了,有些规矩你教教她。”
春阳点了头,辛安又吩咐南风,“春阳她们都是跟着我刚来的侯府,很多情况都不太了解,你和她们好好说一说。”
“往后院中的人都归王姑姑管理,你从旁协助。”
南风忙不迭应下,而后跟着春阳出了门,王姑姑留了下来,“这南风可靠?”
辛安往后靠了靠,“不过是连侯府大门都没怎么出去过的姑娘,以为伺候主子就是要伺候到床上去,担心的也不过是伺候不上就不要她,或者是我容不下她,这才着急忙慌的想要明确个身份。”
“再者,她是母亲所送,定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还特意送去识了字,这几日我看她也是个伶俐人,不张扬且还办事麻利,就这么随便打发了岂不是可惜?母亲那里也不好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善妒容不下她。”
“侯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手里是有些嫁妆但总不能坐吃山空,我想做些买卖,需要有个人在外行走,她就挺合适。”
王姑姑觉得辛安高看了南风,“就因她会识字?”
“识字不代表会做买卖。”
“谁说让她做买卖了。”
辛安觉得口干,“想吃一碗银耳羹润润肺。”
“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在王姑姑的眼中,辛安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大事,比什么都重要。
王姑姑前脚走后脚春绿就来了,辛安打了个哈欠,忙上前将人扶到软塌上躺着,贴心的将她的鞋子脱掉,“早上起的太早了,再眯一会儿吧。”
说着又将她头上的簪子都取下来,让她躺的更舒服些,“奴婢好久没给少夫人捏腿了,不如现在试试奴婢的手艺生疏了没有?”
“好啊,辛苦我的春绿。”
辛安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越过越让人迷恋,以前在唐荣跟前还要顾忌仪态,一辈子都没坐舒服过,哪里像现在舒服又自在。
至于唐陌会不会介意?
他自己在屋子里也没仪态可言,歪在椅子上像棵酸白菜,还嫌弃她?
此时的酸白菜已经到了唐勇的府上,见到他出现唐勇很是意外,要知道侯府的人一年到头也难得踏进去一次。
“二公子请进。”
唐陌乐呵呵的开口,“二叔唤我老二也行,陌小子也行,可莫要喊的那般疏离才好。”
唐勇更加拿不准他的意图,想了想还是唤了他一声小陌,他想起这小子以前还有‘顺顺’的乳名,稍微大点就不让人叫了。
进屋坐下后唐陌笑着打破了尴尬,“府中的事二叔想来也晓得一些,敬茶那日心里装着事也没能好好的招待二叔,你和二婶饭都没用就离开了,我母后事后还念叨了两次,实在是礼数不周。”
“今日我来一来是赔礼,二来也是想问问耀铭堂弟的事如何了,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带了赔礼来,还不少,小山似的摆在桌子上,唐勇连连摆手,“那日你们有事要处理,我和你二婶留在那里也不方便,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不行?”
他不敢留下是因为老太太不喜,这是公开的秘密,都心照不宣而已,“还带这么多东西来,一会儿带回去吧,咱们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
京城原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何况前两日还在风口浪尖上的威远侯府?
唐荣挨了黑打的消息风一般的传了出去,那些平日看不惯他的人世家公子们这下可算是找到了乐子,要知道他们活在唐荣的阴影下多年,回回他们犯了错家里的长辈就会拿唐荣说事。
“那个道貌岸然的东西也有今天!”
好几个纨绔聚在城中的会友茶楼吃茶,这茶楼是唐陌和严世茂几人合伙开的,生意算不得多好,来的人大多都是这群捧场的纨绔,此刻一个激动的不行,“也不知道哪位英雄好汉下的手,听说被打的嗷嗷叫?”
“我听说被打的跪地求饶,哭爹喊娘,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
“我怎么听说眼睛都瞎了,哎哟,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一二?”
这话一出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这些纨绔让人去买了两斤点心然后浩浩荡荡的去了威远侯府,来的都是客,人家还没空手,何况这些纨绔不是这个郡王的孙子就是那个大员的儿子,侯府的门房根本不敢得罪,都来不及通报这些人就逮了下人给他们带去,去看‘慰问’唐荣。
唐荣不想见,他晓得这些人是来看他笑话的,但不得不见,没一会儿爆笑声就从唐荣的屋子里传出,这些人一个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可没有唐陌的顾忌。
“我说唐兄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可是出了名的武艺高强,怎么还能被打成这样?”
“或许是匪徒人多势众,唐兄双拳难敌四手,肯定是经过了激烈的交手。”
“听说那会儿唐兄刚从酒楼出来,吃醉了酒手上没劲儿也是可能的,唐兄失策了,该学一套醉拳。”
“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的很张扬,偏他们还摆出了和唐荣是好兄弟的架势,兄弟之间有两句打趣的话也正常嘛,何况他们还有两手准备,“唐兄也是遭了劫难,可千万要好好养着。”
“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意不得。”
“哎呀,接下来有好几家都有宴席,唐兄去不成了啊。”
唐荣全程没有说话,指甲将手心掐出了血印子,有人眼睛见到唐纲来了,忙道:“唐兄,你遭了难兄弟们也担心,你放心,兄弟们定会不遗余力帮着查找那几个贼人,你安心养着。”
“对,这发个仇兄弟们一定替你报了。”
“你好好养着,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几人出了门,给唐纲见了礼后大摇大摆的出了春华院,唐纲嘴角的笑意在转瞬间消失,大步流星进了门,唐荣立刻开了口,“父亲,那些人是来看儿子笑话的。”
“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生气,外头已经开始在传威远侯府世子外强中干,被几个街头混混打的屁滚尿流,唐荣的颜面和侯府息息相关,儿子丢人他这个当老子也跑不了,“你祖父征战四方军功显赫,他的孙子在面对几个街头混混居然无任何还手之力。”
“面对外面的疑虑,只能用你吃醉酒来掩饰。”
唐纲深吸了一口气,吃醉酒进错新房和弟妹圆了房,吃醉酒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望你不要有第三次‘吃醉酒’的时候。”
唐荣闭上了眼睛,一想着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等着自己处理唐纲也不多留,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
出门遇到了陪老太太赏花回来的唐陌和辛安,见两人还一脸喜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气直奔唐陌而去,“一天到晚闲着没事不滚去北衙军报道?”
唐陌拱手,“儿子要先陪着祖母去庄子小住,回来才能去,刚和祖母商量了,我们后日出发。”
“你大哥出事你还想着出去玩儿?”
唐纲气的半死,心道这果然是没用的,半点指望不上他。
唐陌道:“大哥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只要我们自家人再将其看的轻一些,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个时候祖母还有心情出门游玩,他们就会认定大哥的伤并无要紧的地方。”
“传言最是可怕,若是我们自己人紧张到门都不出,外界的传言只会越发对大哥不利。”
唐纲‘哼’了一声,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你说你大哥这事应该怎么办最好?”
唐陌略作思考再次拱手,“京城太平已久,大哥有所疏忽也情有可原,争斗过程中不小心擦伤了眼角,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可刚才长平郡王府上的公子和几个世家子弟已经看过你大哥的模样。”
唐陌悔啊,回来的路上还和辛安绕道是看了鱼,早知道快点赶回来还能再看一场热闹。
“都是京城的纨绔,说出来的话不会有人当真的,回头我找了人一起去和他们说说。”
唐纲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也是纨绔,还在纨绔堆里说得上话,“那就尽快去办。”
进了屋唐陌面色臭臭的灌了一杯茶水,“你说老头子的心是不是生来就是歪的?”
要他办事还这个态度。
辛安坐下慢条斯理的吃茶,“偏心是没道理可讲的,就比如我爹娘偏心我,我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你又何必纠结这个?”
“你有母亲偏心你,就够了。”
她放下茶杯,“我倒是想知道他会不会用你给的理由?”
“怪京城不够太平,那就是替唐荣得罪了北衙军,毕竟京城巡逻都是北衙军在负责,到时候你去北衙军想要站住脚就得多花功夫。”
“是困难也是我的机会不是?”
唐陌一点都不担心,向来都是唐荣踩着他树立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他凭什么不能踩着唐荣在北衙军立足?
“可惜刚才没看成热闹。”
说着打开辛安梳妆台旁的抽屉,从里面拿了银票出来,“我出去一趟,先去趟二叔那里,晚上再约几个人用饭,你不用等我。”
“你辛苦一下准备后日出门的事。”
“去吧。”
对于接下来去庄子小住的事辛安充满了期待,但对唐陌将自己的私房钱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有意见,“也不怕我把你的私房钱都拿去花了。”
唐陌笑道:“喜欢花就花,我才几个钱,和你那丰厚的嫁妆比起来才哪到哪,等花光我就等着你养我。
“你好意思?”
唐陌煞有介事的点头,“谁不想不劳而获?我去干活了,省得你以后觉得养我划不来。”
辛安笑了,“果真不要脸。”
以往蔡姑姑说什么唐荣都会听一听,哪怕不会采取她的提议也会给足颜面,这次竟是一点都不让她碰那些嫁妆,并且还珍而重之的将钥匙和册子交到了陶怡然的手里,请她保管妥当。
蔡姑姑攥紧了拳头,昨日她在隔壁吃了大亏,府中的下人都在看她笑话,她必须尽快重塑自己的威信。
“世子。”
她出声喊住了刚要扶陶怡然进门的唐荣,“少夫人过门,今日又是好日子,该要请夫人也喝一杯少夫人的儿媳妇茶才是。”
这次不仅唐荣觉得有礼,陶怡然也觉得是应该的,“我的确应该向母亲敬茶的,还请蔡姑姑安排。“
蔡姑姑当即就开始吩咐春华院的人忙起来,不一会儿就摆开了正式,等到陶怡然到的时候只见蔡姑姑抱着先侯夫人的牌位站着,正中间摆着一张椅子,椅子跟前一个蒲团,明明有供桌却要将牌位抱在自己怀里,陶怡然的陪嫁刘姑姑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打算,笑着开口,“蔡姑姑,怎么还将先侯夫人的牌位请下来了?”
蔡姑姑一脸正色,“先侯夫人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世子,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世子,今世子娶妻先侯夫人定是高兴万分,要定是要亲口喝了这口儿媳妇茶。”
刘姑姑依旧笑着开口,“先侯夫人身份尊贵心地良善,定是心疼儿媳妇的人,蔡姑姑考虑的也周全,不如差人去请了侯夫人过来替先侯夫人喝了这茶如何?”
不要脸的老婆子居然也想替先侯夫人受她家少夫人的大礼,喝她家少夫人的儿媳妇茶,也配!
蔡姑姑的目光落在了唐荣身上,她笃定被她奶大的唐荣会给她这份颜面。
唐荣眉头紧蹙,“蔡姑姑,将母亲的牌位放回供桌,母亲心地仁善,会喜欢怡儿的。”
刘姑姑唇边笑意加深,一个眼神身后的两个丫头便上前将那椅子挪开,蔡姑姑面沉如水,一步步将牌位放回了供桌。
陶怡然跪下,身旁的丫头送来了茶水,刚放到她手上一声惊呼后就是茶盏落地的声音,冒着热气的茶水有一半溅到了她的膝盖上,烫的她眼眶蓄泪,刘姑姑飞快上前,又责问,“谁准备的茶水,还是滚烫的就往这里送,是存心不想让先侯夫人喝上这杯儿媳妇茶?”
蔡姑姑要责备陶怡然的话噎在喉管,吐不出来,转身就给了端茶的小丫头一个巴掌,“贱蹄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丫头不敢出声,忙转身是重新准备茶水,唐荣心疼受了伤的陶怡然,要扶着她回屋上药,陶怡然红着眼圈却倔强的摇头,“母亲还没喝到我的茶,我无碍的。”
唐荣更为心疼,对蔡姑姑也有了不满,一场闹剧后总算是顺利敬了茶,唐荣迫不及待将陶怡然横抱着回了卧房,贴心上药。
用过晚饭唐陌就得了对面消息,一阵嗤笑。
“她怎么好意思说将黄玉牡丹让给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黄玉牡丹已经是她的了。”
辛安对陶怡然的举动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好奇唐陌的态度,“我怎么记得你以前稀罕她稀罕的不得了,早该知道人家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才是,现在义愤填膺又为哪般?”
唐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以前我那好大哥不也处处一副宠妻模样?你现在不也想要一杯毒酒了结了他。”
辛安成功翻了白眼,唐陌自嘲一笑,“陶怡然向来都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惯会装模作样给人扣帽子,唐荣还指望着她去争那黄玉牡丹,殊不知陶怡然也是这般想的,都在等着对方替自己去争,你说他们最后会不会狗咬狗?”
辛安没有心情去想这个,此刻的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幽幽开口,“我输给陶怡然一点都不冤。”
唐荣对她就是利用,对陶怡然才是真喜欢,喜不喜欢差距真的很明显。
“上辈子我在蔡姑姑手里吃了大亏,一来是唐荣心里没我,自然不在乎我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二来是辛家门户不高,蔡姑姑总拿我的出身说事,我虽有本事反驳却担心唐荣因此为难,王姑姑和春阳春绿随我的态度行事,主仆都活的憋屈。”
“陶怡然无论是跟着你还是后来搭上了唐荣,都过的很好,半分委屈也没受过。”
亏她今日还暗搓搓的盼望着蔡姑姑能磋磨了陶怡然,多可笑啊。
唐荣是有心有眼的,只是以前看不到她而已。
唐陌不可置信的转过脑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杯子,“你把话说清楚,后来还搭上了唐荣,怎么搭上的,什么时候?”
辛安恹恹的没心情多说,唐陌叉腰在屋子里来回的走,“是不是唐荣逼迫的,也是,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府中还不知道怎么受你欺负,她找唐荣帮忙也是应该的。”
辛安抬起眼皮,“你要觉得这么骗了自己心里舒服,也不是不可以。”
唐陌停下脚步,回首过往,唇边一抹苦笑,“的确是有些自欺欺人。”
他还活着两人就已经眉来眼去,还用得着逼迫?
“你说她根本就对我无意,为什么又要答应嫁?”
此事上辈子就没想通。
“自然赌你母亲的手腕,堵你能不能笑到最后,你不会不知道陶家原本是要送她去二皇子府上当侧妃的吧?”
见唐陌茫然的眼神就晓得他并不知道,辛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息,“此事也是我偶尔和别家夫人说闲话的时候知道的,她在二皇子身上下过功夫,二皇子自然也对她有意,奈何二皇子妃的父亲不仅是手握兵权的将军,本人行事也很果敢,更是亲自出面羞辱过她,二皇子还要靠着二皇子妃成事自然不敢开罪她。”
“这事虽然没宣扬出来,但知道的人家不算少,如此一来能接手她的人家就不多了,挑挑拣拣,你可不是就是矬子里拔高个,被钦点入选了吗?”
“万一你最后承继爵位她就赚到了,这回换了唐荣,正儿八经的世子,还能有犹豫?”
唐陌苦笑,忽然就懂了为何陶怡然会一直看不起他,他以前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原来他只是挑无可挑的结果,从来就不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