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就定在一周后吧。”

“但Y项目我无法带过去，希望你们理解....”

挂断电话后，楚南枝倒了一杯酒，站在了偌大的落地窗前，神情清冷。

窗户的倒影上，是还未息屏的手机。

一小时前，她男友段宴州的小青梅发了条朋友圈。

“开启人生第二件大事：回国结婚。”

配图是满城烟花背景下戴在手上的钻戒。

那枚钻戒她认识，段宴州的毕设，说要送给他未来的新娘。

心还来不及痛，从不给任何人点赞的段宴州第一个点赞。

瞬间点燃了整个朋友圈。

无数人蜂拥到下面询问是不是两人好事将近。

段宴州的回应，

是同样定位下灿烂的烟火照片。

“欢迎回家。”

看着刷屏的恭喜，楚南枝却说不出话来。

只因他们一个是自己曾经养父母的宝贝女儿，宋家独女宋知许。

另一个，则是自长跑了数十年的爱人，雁南集团总裁段宴州。

心像是被人挖走，空的厉害。

她忽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年自己屡次提出想要有个家，却总被段宴州以公司刚起步，此时谈这些不合适给拒绝。

不是时机不合适。

只是和她不合适。

自嘲一笑，楚南枝上楼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

段宴州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浑身酒气，混杂着甜的齁人的香水味。

是宋知许喜欢的牌子。

踢掉脚上的皮鞋，段宴州习惯性的躺在沙发上，等着楚南枝来照顾自己。

直到他半夜被冷醒，口干舌燥的去摸身侧的蜂蜜水，才发现自己还躺客厅。

心头忽然浮起一股恼意，段宴州望向二楼。

微弱的灯光下，楚南枝拖着行李箱正在下楼。

心脏忽然漏了一拍，他下意识拧眉开口发问。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南城有个新项目，需要人去考察一下。”

楚南枝的语气平静，

就连段宴州自己都没发现，他在心里猛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

也是，她向来懂事，应该懂得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段宴州重新开口。

“差点忘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可还不等楚南枝拒绝，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迟疑道。

“不过明天公司有新人入职，需要安排工作......”

“没关系。”楚南枝主动打断了他的话头。

“南城又不远，我坐高铁过去就好。”

“也好。”

空气重新归于静默，楚南枝出了门。

莫名的，段宴州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一条新的消息冲散。

“宴州，回去那么晚，南枝没有和你吵架吧？”

“我知道她对我有意见，但当年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出国的话，真的会活不下去......”

宋知许的每句话都透着无奈，也成功的激起了段宴州对她的保护欲。

想起今天见面时她胳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更是忍不住心疼。

“没事，她一向懂事，你不用多想。”

“那明天入职的事情？南枝她......”

宋知许再度发来消息，段宴州也很快做了回复。

“没事，我来安排。”




等楚南枝上好石膏打算回公司的时候，接到的却是人事部的开除通知。

握着手中单薄的一张纸，楚南枝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们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人事部工作人员脸上的嘲讽显而易见。

“楚南枝，在段总家住久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未来的段夫人了吧？”

“连合作商也敢勾引，结果没想到对方是gay，真是贻笑大方！”

“像你这种品行低劣的人，还是尽早另谋高就吧，我们雁南集团可供不了你这样的大佛！”

嘲笑、鄙夷，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连带着她的开除通知书也被扔在了地上。

明明一周前他们还在恭喜自己升迁。

楚南枝强忍着难堪，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去捡最后一张纸的时候，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踩住了那张纸。

楚南枝尝试几次想要将纸抽出来，却总以失败告终。

下意识的抬头，对上的刚好是宋知许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十分显眼，一脸讥讽的看向她。

“呀，这不是咱雁南集团的大红人、Y项目的总负责人楚南枝吗？你被开除了啊？”

“在段家住了十多年又如何？一毕业就进入雁南集团卖命又怎样？”

“还不是我一句话，你就要滚蛋？”

“楚南枝，你给我记住了，只有我不想要的，才能轮得到你。”

宋知许很嚣张，一如十年前每次做局陷害她后的嘴脸。

楚南枝这才后知后觉，“昨晚的事，是你安排的？”

宋知许没有否认。

楚南枝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大，很苍凉，就连面前的宋知许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甚至觉得楚南枝不会被自己刺激疯了吧？

正打算离这个疯子远一点，楚南枝忽然收住笑声。

捏着那一沓文件起身，对着面前的宋知许一字一句开口。

“那你记住了，这次，是我先不要段宴州的。”

楚南枝走了。

宋知许却被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到了，命人把公司里所有有关楚南枝的东西全都丢进垃圾桶。

直到公司没有一丁点楚南枝存在过的痕迹，她才舒心，端着咖啡进了段宴州的办公室。

“宴州，工作一上午累了吧？”

“我给你煮了咖啡提提神。”

宋知许的手柔弱无骨的搭在了段宴州的肩膀上，一点都不趁手的力道让段宴州皱了皱眉。

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宋知许的动作，段宴州装作不经意的问她。

“楚南枝那边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宋知许的眼底闪过一丝嫉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样子，眨着眼开口。

“她啊，在公司的开除通知下来之前，我去找过她一次。”

“可南枝咬死了是我故意整她，非但拒绝道歉，还砸了实验室的电脑，到现在实验室的数据还在恢复。”

“她还说，离开雁南集团她会有更好的去处，这里，她不稀罕。”

宋知许肆意说着谎话，段宴州的拳头却握紧在了一起。

更好的去处是吗？

这些年，楚南枝的学业、事业，都是他一手规划的。

他倒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好去处？

楚南枝坐在咖啡店。

在她对面的，是星河耀动的总裁陈毅。

得知她被开除后，陈毅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她，并希望她能带着Y项目一起入职。

“楚小姐，我在你和雁南集团的合同中发现了漏洞，如果你愿意，Y项目可以是你的。”

楚南枝却拒绝了。

她最难的那年，是段宴州帮了她。

即便如今被段宴州踢出雁南集团，她也不想做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陈毅却笑出了声。

“楚小姐，先别着急拒绝。”

“我这有份资料，或许你看了会改变主意。”

楚南枝将信将疑拿起面前的资料。

只一眼，她的瞳孔宛如地震。

宋知许接手Y项目居然是为了将它卖给境外的瑞金集团？

要知道，瑞金集团是雁南集团发展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当年段宴州的雁南集团在成立初期，就差点折在瑞金集团手上！

“虽然出面的人并不是瑞金集团，但我查过了，这位姓杜的投资商和瑞金集团关系匪浅。”

“之前有很多公司的破产，都是因为他先以注资为由介入对方项目，摧毁对方核心优势，从而达到收购目的。”

“而被收购的项目，或将面临雪藏的情况！”

楚南枝的第一反应是联系段宴州，让他阻止宋知许近乎疯狂的行为。

可电话拨通，还不等她将口中的话说完，就被段宴州粗暴打断。

“楚南枝，你还没够？”

“先是动手、后是诬陷，你觉得，我就那么好骗？”

“我没有，宴州，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拿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项目开玩笑......”

楚南枝下意识的开口解释，可段宴州却不肯听她口中所说。

“够了！”

“楚南枝，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年差点让知许失去清白的那件事，你是否真是主谋！”

“过去十年就当我瞎了眼。”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无论我还是Y项目，都与你无关。”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十年就换来了这么冷冰冰的一句。

楚南枝对着电话里一字一顿，声音嘶哑，

“ 好啊，那以后，就再见了。”




两个字。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却比任何话更能击垮此刻的楚南枝。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却依旧仰着脸坚持开口。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段宴州的眉头却皱的比之前更紧，冷着脸训斥她道。

“楚南枝，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你只是我公司的员工！”

“Y项目是我让知许管理的，你没有资格插手，更没有资格对知许发难！”

“道歉！”

只是员工而已。

饶是清楚自己在段宴州心中的位置，难过依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不死心的楚南枝继续开口。

“段宴州，我们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看到她通红的眼眸，段宴州的心有些发疼，但还是出声警告她。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宋知许还靠在段宴州的怀里，眼中满是挑衅。

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最爱的人怀里，楚南枝的心像是被人握碎了一般疼。

深吸一口气，她低下了自己的头。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道歉的时候，楚南枝却从包里掏出一份辞呈递到了段宴州面前。

“我辞职。”

空气在瞬间凝结，段宴州看着楚南枝手里的辞呈，沉默不语。

宋知许的眼底却划过一丝窃喜。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段宴州已经夺过那张辞呈，撕了个粉碎。

“楚南枝，就算你想辞职，也应该等到明天，走正规离职程序。”

“在这之前，你依旧是雁南集团的员工，没有资格冲你上司发火。”

“把合同送到，然后来医院向知许道歉！”

话毕，段宴洲抱起身侧的宋知许，上了一旁的车。

楚南枝清楚的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专属副驾上坐上了另外的女人。

指甲抠进了肉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身体看上去抖的没有那么厉害，宋母不屑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不快去送合同，还愣着做什么？”

“楚南枝，我知道这几年你和段宴州走得近，可山鸡终究是山鸡，不是住久了凤凰窝就能变凤凰的。”

她的话够直白，清楚告诫着自己和段宴州之间的差距。

宋爸却觉得这话有些过于难听了，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后开口。

“南枝，你宋阿姨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和宴州，确实不合适，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足够你离开北城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别再打扰宴州和知许了，好吗？”

宋爸递出了一张银行卡，楚南枝的思绪却忽然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宋家夫妇也像现在这样，逼着她将留学的名额让给宋知许。

“南枝，你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我们养你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留学，你有这个钱吗？”

“而且 这是你欠知许的 要么放弃留学 要么坐牢，你选一个。”

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十年了，宋家夫妇对宋知许的宠爱依旧。

只是她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为她擦干眼泪，说“南枝别怕，有我”的少年了。

深吸一口气，楚南枝压住泛滥地情绪，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她漠然的态度自然激起了宋母的不满，生气同自己老公抱怨道。

“她什么意思？不愿意离开段宴州？”

“拜托，她只是个孤儿，还是个曾经犯罪的孤儿，要不是段家人可怜她，她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

“不行，我现在就给宴州打电话，简直无法无天了！”

宋母口中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落在了楚南枝的耳朵里，可她已经不再为此伤心。

养父母也好，段宴州也好。

很快，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楚南枝最后还是去了。

装潢精致的别墅里面灯火通明，看起来温暖至极。

可她握着手中冰冷的拉杆箱，始终没有进去的勇气。

直到邻居家的狗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对着楚南枝一阵狂吠，

面前的别墅门应声而开。

宋知许靠在门上，笑靥如花的将一份文件递到她手里。

“辛苦你了，但这份文件要得急，宴州又说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没谁能比你更可靠，所以得麻烦你亲自送一趟。”

自始至终，段宴州连面都没露。

可楚南枝却清晰的听到了段宴州和宋只许父母他们不加任何掩饰的谈话内容。

“宴州，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有你照顾知许，我们放心。”

“是啊，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当初你爷爷还开玩笑说我们会成儿女亲家呢！”

“宋家和段家联手，肯定所向披靡！”

杯子碰在一起，也击碎了楚南枝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偏偏宋知许还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往前送了送，

锋利的文件袋划破了她的手，可宋知许连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脸嘲弄的开口。

“不想送？”

“拜托，楚南枝，你真以为自己跟了宴州奶奶姓就成了段家人了吧？”

“明天你不用去实验室了。”

“为什么？”楚南枝终于抬头。

宋知许的脸上却挂上了得意的笑，轻撩头发说。

“宴州没有告诉你吗？从今天起，Y项目的负责人就是我了。”

“至于你，以后就去办公室打杂吧。”

楚南枝的瞳孔一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Y项目是她从毕业之后就一直负责的。

虽然她已经准备和公司提离职了，也从没想过要将Y项目从雁南集团带走。

但......把它交给宋知许，这她完全不能接受。

“据我所知，你博士延毕已经两年了吧？你的水平，并不适合负责Y项目。”

楚南枝只是实话实说，宋知许却火了。

“你什么意思？嘲讽我不如你？”

“楚南枝，别忘了，去澳洲留学的人是我，你一个末流985，怎么好意思和我比？”

宋知许将文件夹甩在了楚南枝的脸上，立刻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红印。

屋里的几人也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可就在段宴州从别墅里出来的那一瞬间，

原本盛气凌人的宋知许却故意将身子歪向了一边，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装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哭泣开口。

“南枝，接手Y项目是宴州的决定。”

“我知道Y项目是你的心血，我也劝过宴州，但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饶是见识过宋知许的演技，此刻的楚南枝依旧瞠目结舌。

段宴州已经走了过来，关切的扶起旁边的宋知许。

“你没事吧？”

“我没事，宴州，Y项目的事情，要不还是算了吧。”

“南枝不欢迎我，我还是换家公司吧。”

宋知许抽泣着开口，段宴州的眉眼瞬间皱在了一起。

闻声赶来的宋家夫妇看到她通红的眼眸，也忍不住对楚南枝怒目相视。

“楚南枝！你什么意思？欺负我女儿是吧？”

“我们好歹也养了你十八年！”

“当年知许出国就是因为你，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要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楚南枝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段宴州身上。

下意识的期待着他能够像从前一样，

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能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

段宴州开了口，可吐出的话却是。

“道歉。”




高铁站。

楚南枝下了车，从地铁转到大巴，才到了项目考察地。

新工地还没完成基础建设，到处都是裸露的钢筋和飞扬的灰尘。

楚南枝穿着高跟鞋跑了一上午，脚底磨起了水泡不说，就连脚踝也被扭伤了。

冰敷的空隙，还要打电话给段宴州汇报工作。

只可惜无人接听。

再打，被秒挂。

紧接着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摁下接听键，是宋知许的声音。

下意识的，楚南枝准备挂断，电话那头的宋知许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楚南枝，别着急挂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入职雁南集团了。”

宋知许的语气里满是得意。

楚南枝一点也不意外。

宋知许本科学的是和她一样的专业，临床医学。

毕业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肿瘤研究。

博士阶段，楚南枝在段奶奶的建议下选了血癌，远在澳洲的宋知许也选了一模一样的研究方向。

国内研究血癌的公司很多，但在这个方向能够做到TOP1的，且马上要出成果的，只有雁南集团的Y项目。

以昨天晚上段宴州和宋知许朋友圈的内容来看，宋知许不入职雁南集团才应该叫人意外。

“恭喜。”

楚南枝开口，电话那头的宋知许却并不满意她的反应。

话锋一转，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凌厉起来。

“是该恭喜，毕竟以后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

“楚南枝，我上任第一天，你就不来上班，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后面的话，楚南枝全都没听到，

满脑子全都是宋知许说的“顶头上司”四个字。

可明明一个月前，段宴州说她这些年干的不错，许诺让她做项目主管。

就连这次项目考察，也是作为预备主管来的。

心头涩的厉害，连带着桌子上记的满满当当的考察报告都显得可笑了起来。

好久后，楚南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声回复道。

“我来南城考察，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段宴州的决定。”

楚南枝只是在称述事实，宋知许却像是炸了毛的猫，生气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管不了你？”

“楚南枝！你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你上司！”

“我不管你在做什么，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写检查！”

宋知许的语气恶劣，一如之前她刚回到宋家时对她的态度。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记忆就这样被勾起。

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糟糕的夜晚。

可她早就不是当初的楚南枝了。

将心头的气顺下去，她冷着脸告诫电话那头咄咄逼人的宋知许。

“这是段宴州的决定。”

“如果你有意见，应该去找他。”

话毕，楚南枝霸气的挂断了电话。

可泛白的指节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端起一杯温水下肚，楚南枝还没缓过劲来，段宴州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南城的考察结束，你先回来。”

“可是......”

楚南枝下意识的开口，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电话那头的段宴州粗暴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或者，你可以选择辞职。”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冰冷的就像他们只是纯粹的上下级。

不过，也确实很像纯粹的上下级。

毕竟在一起十年，段宴州从未公开承认过自己和她在一起。

所以昨晚宋知许和段宴州同时发了那样的朋友圈，也不曾有一个人来问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压根没有任何立场的楚南枝收拾东西起身，

踏上了返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