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海的怀抱。

我觉得大海可以包容所有的罪恶，她那么蓝，那么深，她一定能容得下我。

即使不能原谅我，也能给我一处容身。

十年里所有的罪孽，我愿意以生命忏悔。

12

我叫陈毅，是刑侦队的队长。

我接手了一个轰动全国的案子。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将她的父母碎尸万段后投海自尽。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见过她了，只是我后来不记得了。

最早见她时她也就八九岁，好几次出现在我们公安局附近的角落，远远地盯着公安局的大门看了很长时间。

我很想上前问问她是不是有家人在公安局上班，或者需要什么帮助，结果，每次她一看见公安局要出来人就会赶紧离开。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害怕警察呢？

大人们通常会告诉孩子，有事找警察叔叔，警察是正义的化身。

罪犯才会害怕警察。

也许是只是看到陌生人要过来有些害怕吧，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怕吓到她，还是没有靠近过她。

她的整体形象也漂亮得体，不太像面临多大困难，很需要帮助的样子。

后来她再也没出现过，我就把这事抛掷脑后，忘了个没影。

以致我后来深深后悔当初没能上前拉住她多问一句。

13

在我表妹的家长会上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女孩子，那时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她小时候曾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过。

我表妹李诺笑着跟她打招呼，“悦悦，这是我表哥。”

那女孩看着挺沉静也挺淡漠的的，礼貌性的笑了笑，压根没怎么正眼看我，估计是没把我当回事。

我听李诺说过这个叫文悦的小姑娘，家里有钱，学习还好，把她羡慕的不行。

直到李诺接下来一句话打破了那女孩的从容不迫。

“悦悦，我表哥是刑警哦，是不是很酷啊哈哈哈~”

那女孩淡定
励我的。”

是挺好看的，我扫了眼她的新裙子，“张娟，你有没有觉得那里疼？”

张娟突然眼神闪躲，脸色古怪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没觉得难受吗？昨天晚上你睡着了，爸爸进了你的房间。”我压低声音告诉她，“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进你的房间了。不过你喝了迷药，不知道而已。”

“一万块的裙子啊，肯定是你昨天晚上让爸爸很舒服才会奖励你啊。”

仿佛一个霹雳对她轰顶而下，张娟的小脸刷地白了，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不，不会的，你说谎！你是变态！你胡说八道！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杀了你！”

“哈哈哈，杀了我？他的确会杀人，不过你猜猜你去告诉他，他会先杀了谁？”我一步步朝她逼近，仿佛我才是那个恶魔。

“不！你骗人，不可能！爸爸不可能是那样的……”她声音颤抖着自我安慰，还想挣扎着逃避那个恶心的事实。

我已经索然无味，“你可以趁着爸爸妈妈不在家，去爸爸卧室的的电脑上看看，里面应该有昨天晚上的视频。”

她急于证实这个可怕的命题是真是假，飞快跑向了别墅的主卧。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碰”地关上了门。

我给在公司的文超和许婕发了一条短信，“张娟有问题，速回！”

没多久，许婕和文超就气势汹汹地开门进来，我指了指楼上，他们面容可怖地迅速上了楼梯。

主卧门被推开的一刹，张娟正在疯狂翻着电脑上的文件。

文超拽着张娟的头发，无视她的惨叫挣扎，把她拖下了楼梯。

“爸爸我错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是姐姐让我来的，是她告诉我的！啊啊啊啊啊啊！……”

文超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们也不会相信和在意是不是我说的。

因为我也是罪恶的化身之一，我才是跟他们一体的。

不过其实电脑里什么也没有，要不然主卧怎么
在此处，离了我也没人帮他们收拾那些残肢血肉。

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些不用言说的默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倒也算一家人。

不过绝大多数小女孩不会因为文超对我态度恶劣而沾沾自喜。

有些孩子明哲保身，对文超对我的态度视而不见。

也有些孩子很善良，也许因为自己受够了世界的恶意，还会跟文超说，很喜欢姐姐，希望他对姐姐也能温柔。

可惜我已经没有善良和勇气再回馈她们，我只有对惨痛教训的恐惧。

对于那些女孩子，我再拼命想逃避，也还是会愧疚。

只是张娟，是个前所未有的小绿茶，让人想愧疚也愧疚不起来。

6

第二天张娟下楼的时候脸色苍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去学校前她瘪着嘴委屈地跟文超撒娇，“爸爸，我今天睡醒了全身好疼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又酸又疼……”

文超则一脸餍足地揉着她的头，“可能你刚搬来，还没适应，睡得不好，慢慢来，慢慢来就好了。”

张娟又委屈不安地看了我一眼，“那姐姐能帮我拿着书包吗？我胳膊酸，提不动……”

“好，乖宝贝。”文超温柔的答应着她，又拉下脸来吩咐我，“悦悦，以后你帮你妹妹拿书包，去了学校娟娟就交给你了，你照顾她也方便，好好看着妹妹。”

不等我回答，张娟就眼睛弯弯，乖巧的说，“谢谢姐姐！”

“好，不用谢。”我也冲她一笑。

我在中学部，她在五年级小学部，我照顾她并不怎么方便。

不过依着文超的尿性，也不用照顾太久就是了。

我回头看了看许婕。

她正盯着张娟牵着文超的手，面色阴沉手起刀落地剁着案板上的猪蹄，肉沫飞溅。

张娟顺着我的目光也看了许婕一眼，她的眼神很是不解，大概是想妈妈怎么奇奇怪怪的，也不像爸爸那么喜欢她。

的大眼睛看着文超说，“爸爸，我刚才就好像做梦一样，姐姐的房间怎么那么大，那么好看啊！还有那么多玩具，就像孤儿院里阿姨讲的《格林童话》里的公主房一样……”

她的小表情可怜兮兮，委屈的让人忍不住呵护。更何况，收养她之前，文超已经确认过她全身的皮肤白皙漂亮。

“娟娟不哭，你喜欢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让你姐姐再找个房间住就是了。”

文超温柔地擦干她脸上的眼泪，不住抚摸她光滑细腻的脸蛋，迷恋的眼神也黏在张娟身上无法自拔。

我看着恶心，刚想转头，却无意对上了张娟的眼睛。

她红红的眼睛蓄着泪水，却也充满笑意和挑衅，嘴角上翘着，仿佛宣告着她第一场抢夺战的胜利。

她还故意小心翼翼地开口，“谢谢爸爸，爸爸真好，可是姐姐会不会不高兴呀……”

文超听了这话瞪了我一眼。

“她不会不高兴，她比你大，该懂事了。不懂事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张娟听了更开心了，她讨好地迎合着文超的抚摸，像个小狗，只差摇尾巴了，她觉得爸爸真是太喜欢她了。

而我老实的低下了头。

我当然不会不高兴。

被抢走了一个藏着碎尸的房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3

蔡娟抢走的房间铺着地毯的瓷砖下是一个叫郑凡的女孩，她的碎尸应该已经腐烂了。

当时她在被文超亵玩几次后向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而我是真心愿意帮她的。

被文超带回家的那些女孩子们，就像一只只洁白无辜的小羊，满怀着期望进了这个屠宰场。

她们生命最后凄厉的尖叫是我永远无法挣脱的梦魇，所以我希望能救下郑凡。

我希望能改变她的命运，结束我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虐杀的梦魇。

于是我算好了文超和许婕不在家的时间，打开了她房间的密码锁，让她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房子
。

但当我让她用刀剜出文超用针缝入她手臂伤口的定位器时，她却因为怕疼死活不愿意。

她当然没逃跑成功，她以为进了人多的超市就安全了，但有定位器在，天涯海角她也还是得被抓回来。

郑凡还供出了我，说是我让她跑的，她没想跑，都是我怂恿她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时文超恶鬼一样的眼神，一巴掌将我扇到地上，然后狠狠地踹我，拿起凳子往我身上砸。

见他砸不准，许婕还拿来了鞭子把我打得皮开肉绽。

那天我被打了个半死，而郑凡还是全死了。文超红着眼凌虐了她后，许婕用斧头把她剁成了一块一块的。

然后藏在了我房间的地板砖下，哦，现在是张娟的房间了。

那次之后我不再想帮助这些被“收养”的小姑娘了。

当她们再求我帮她们时，我遍布全身的鞭痕就会又痒又疼，嘲弄着提醒我别再犯贱。

我今年十六岁了。

我为那些柔弱可怜的小女孩收了十年的尸，我的心已经和我的麻袋一样冰冷。

可这时竟然还有人说要取代我，想要抢走我的“一切”。

好啊，张娟，我就在这里，我等着你，你尽管来抢。

4

张娟被接来的第三个晚上，文超终于忍不住了。

禽兽就是禽兽，兽性难以克制。

晚饭我面前摆着照常的白粥，而张娟却有一大杯鲜艳诱人的复合果汁。

张娟笑得像一朵招摇的小花，“爸爸，姐姐怎么没有果汁啊？要不我把我的让给她吧。”

文超脸上笑着，却目光阴沉地扫了我一眼，“你姐姐她不用喝果汁，以后家里只有你能喝果汁，这是小公主的专属待遇。”

我低眉顺眼，喝好我的本职白粥。我不想当小公主，我只想当天选喝粥人。

张娟听了高兴地举起果汁“咕咚咕咚”喝下去，像个邀功的孩子，喝完了还举杯冲我露出一个甜美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