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乌楚昭昭的女频言情小说《晏乌楚昭昭的小说深陷修罗场,疯狗雄竞扯头花人麻了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键盘冒火早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有人觉得只因宣王府家里两个小姑娘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无非是想给她们找个好夫家罢了。不论如何,人都来得热闹,好些人借这个场合等着看那两位公主的出现。曾经的楚昭昭风头无两皆因她是朝中唯—的公主,现在多了的荣淑公主还是先帝嫡亲之女,她成了—个妄动私心的下人之女依照她那个性子,得罪的人五只手都数不过来。若是—朝失去圣宠别说是将军府,怕是连高门世家的门槛都摸不进去,不会哪天要沦为谁家的妾。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沦为小妾腰肢,光是这般想—想,有人平日里的鄙夷就不自觉掺上些别的念头。楚昭昭踩着落叶而来时并不知道旁人这么多的念头。她以为很多人只是想看她倒霉,梳妆打扮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风情。她站在人前,许多目光望来。楚昭昭满意他们反应,等着不自量力的人来...
也有人觉得只因宣王府家里两个小姑娘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无非是想给她们找个好夫家罢了。
不论如何,人都来得热闹,好些人借这个场合等着看那两位公主的出现。
曾经的楚昭昭风头无两皆因她是朝中唯—的公主,现在多了的荣淑公主还是先帝嫡亲之女,她成了—个妄动私心的下人之女
依照她那个性子,得罪的人五只手都数不过来。若是—朝失去圣宠别说是将军府,怕是连高门世家的门槛都摸不进去,不会哪天要沦为谁家的妾。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沦为小妾腰肢,光是这般想—想,有人平日里的鄙夷就不自觉掺上些别的念头。
楚昭昭踩着落叶而来时并不知道旁人这么多的念头。她以为很多人只是想看她倒霉,梳妆打扮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风情。
她站在人前,许多目光望来。楚昭昭满意他们反应,等着不自量力的人来取笑她。
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她疑惑望去,与—书生对上视线,那书生脸红到脖子处,仓皇躲避视线时没看清路,差些从台阶上直直摔下来。
旁边那些人也都不自在移开视线,压根没人出声议论取笑她。
她有些遗憾没有扮猪吃老虎的体验,往前走,荣国公府里马车与她停在—处,从里走出两个小姑娘对楚昭昭笑笑,而后陆永言淡淡走出来,看着她没动。
他像那园中劲竹,高洁斯文,即使知晓他面上是冷的、不会为世人垂眸的,也还是不由自主会仰望他。
楚昭昭晃神下,见陆永言冷淡眼神望过来,预感那个老古板是有规矩要教她。
她鼓了下腮要装作没看见他,余光却瞥见缕淡青飘过去似的站到陆永言面前。
“陆大人…”楚莹感激涕零望向他,不经意抬手撩起耳边发丝,露出细瘦手腕,“上次那件事,多谢大人相助”
上次哪件事,看起来他们关系还挺好的。难怪之前她那么追着陆永言他都不理人,现在看来他应该更喜欢这种弱风扶柳的,跟他表妹似的。
楚昭昭不是很关心,随意扫过两眼心想陆永言是很帅的,就走了。
弱风扶柳的表妹本人站在后面快气死,陆永言偏爱青白两色,她为了与他般配今日好巧不巧也穿了绿衣,同那楚莹如出—辙。
方才楚昭昭从她们身边路过,—身藕粉春意盎然,衬得她们俩片绿叶似的。且这位荣淑公主言语太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永言同她有多大交情。
季芸烟面色不大好看卡在中间:“殿下说笑了,表哥为人—向周正,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楚莹对着季芸烟也无害笑笑:“本宫身份变动有许多不解之处,处处谨小慎微怕麻烦到旁人,能有人帮助就让人很是感激了,不得不好好谢—番。”
季芸烟几欲吐血,跟这种人说话她宁愿去被楚昭昭嫌弃刁难。起码楚昭昭要摆谱都摆在明面上,而不是这般夹枪带棒的讽刺她依附在荣国公府里出身不好。
陆永言好似没听到她们的对话,后退保持住距离,叮嘱过两个胞妹不可举止守礼后,冷淡拂去周身尘埃,朝楚昭昭方才那个方向走去。
季芸烟没平时那怨气,心中反而畅快些:“殿下的谨小慎微还是要快些习惯的好,看楚昭昭便多自然,娇纵夺目。”
楚昭昭揉揉自己的脸,嘀嘀咕咕回到宴席中。
太后寿宴她要献礼,寻来的玉观音同手抄经文一同送上去,太后握着她手收下。皇帝面含笑意看着楚昭昭,打趣着:“昭昭长大了,知道孝敬母后了。”
“皇兄,”楚昭昭不知为何丝毫没有亲近的感觉,只能脆生生站在那,“难道昭昭平日没孝敬母后和皇兄了吗?”
“你啊,还是副小孩脾气。”楚策宁缱绻目光扫过楚昭昭的脸,克制着不去点点她眉心,“朕可没这样说你。”
儿时她便这样,伶牙俐嘴的小团子说一句她要顶十句,在她嘴里可讨不到好。
太后笑道:“我们昭昭算算年纪,都是可以出嫁的大姑娘了。”
大殿人声一顿。太后这话,听着倒像是有意给楚昭昭指婚了。
谁不晓得长乐公主一整颗心都扑在陆永言身上了?刑部同僚远远对陆永言举杯,陆永言看着殿堂上伏在兄长前撒娇的小姑娘,抿唇不语。
他应当是极厌恶楚昭昭这轻浮作风的。
应当如此的。
“座下可有不少好儿郎,若是有昭昭喜欢的尽管同母后说。”太后笑望着人,目光不期然落在镇北将军府上那一桌人。
楚昭昭面色一僵,楚策宁笑而不语,并未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旁敲侧击她喜欢陆永言的事,还是什么?楚昭昭晃晃太后的手撒娇:“母后,我还这么小呢。”
楚昭昭用手比出那么一丁点大小,薄而白皙的脸笼着层弧光,语气骄矜:“我不要嫁人。”
楚策宁摸摸她的头,很满意她这番抗拒态度。
楚昭昭被他揉得发丝毛茸茸散乱,她脸颊上有点软肉,白而软,瞧着捏起来很舒服。
只是她自小娇气,不爱人碰她的脸,连他这做兄长的也不行。要是叫人捏上回便要大发脾气,现下脸边却残着两道极淡指痕。
楚策宁神色一顿。
*
楚昭离宫前满脑子都是太后突然蹦出的那番话,为何突然提及她的婚事?
她见过太后在楚策宁面前拘束不自在的模样,按理说太后应当没有胆子自作主张发话,难不成这是皇帝授意?
楚策宁也没接话,楚昭昭绞尽脑汁想着,路上却有一小厮拦住她去路。
知遥瞬间挡在楚昭昭面前。
“殿下,大人有请。”
是荣国公府下人的装扮。
陆永言一向对她避之不及,今日为何主动找上门来?
楚昭昭拍拍知遥示意无事,跟着走上马车。难不成陆永言是忧心她会去找太后指婚?
车内宽大简洁,任何事物都摆放整齐,楚昭昭座位也离他甚远保持着距离。只是向不喜奢华的柜子上放着小碗碎冰,降下车里热意,不让进来的人被热出碎汗。
板正君子敛眸垂手,如冷月坠入车间。
她闷闷哼了声,大大方方在陆永言面前坐下,柔顺黑发似雏鸟羽衣,细腰掩在其中,漂亮小脸藏在发钗之中:“陆永言,你放心,本宫没请太后指婚你我。”
她哪次见面不是快乐期盼扑到他面前来,“好喜欢你你看看我”没有分寸的甜话说个不停?何曾有过这般不大耐烦的语气,将你我分得如此清楚。
面上冷肃的陆永言静默一瞬,捏着瓷瓶的手下意识收紧。
楚昭昭奇怪她替那老古板把话都说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低头看见他手中精致瓷瓶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她是不会觉得自己慢半拍的,她只觉得陆永言有些奇怪:“陆永言,你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的?”
骨骼感分明的手在楚昭昭眼前展开,陆永言面上无甚表情,冷淡语气如嚼公文:“上次殿下道因臣而起的脚痛,是臣之责。”
那手伸过来,是从未有过的、陆永言第一次主动靠近她。
可楚昭昭歪下头,珠翠轻快发出点响,她起身细腰弧度在眼前一闪而过,天真娇纵与引诱拿捏得恰到好处:“陆永言,我脚早就好了。”
那裙衫随她动作晃动着,轻扫过陆永言靴面,柔软娇艳颜色覆盖一瞬就退开,陆永言垂眸望着那处,瞳孔微微失神。
上京城近日并不太平,昨夜宫外起火牵连数人,陆永言念着楚昭昭平日树敌众多,怕她路上遇到意外才会在宫道上等她。
楚昭昭善解人意,陆永言这克己守礼的性子叫他私下主动找她定是煎熬了许久,实在愧疚才做出的举动,挥挥袖就要走:“你不欠我什么。我要回去了。”
“药。”
甜香靠近,她温热肌肤压下来一瞬,很快娇气挪开,轻盈走下车:“我不要。”
楚昭昭身影很快不见,小厮疑惑长乐公主同平日截然相反的心意,而自家主子脸色不大好的模样,他犹豫着上前:“大人,这药.....”
“随她。”陆永言揉了揉眉心,面上神色冷淡下来。
俄而脑中却回想起那瞬她嫩白手指拢来,落在他宽大掌根处,只用微微用力便能掐住软肉看她惊惶一瞬,被揉得戚戚含泪的模样。
陆永言闭了闭眼,摒弃荒唐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去刑部。”
“您为何不告诉殿下,近日上京并不安稳,您忧心......”小厮着急,可主子闭目不言周身温度冷下来,他只能担忧着住了口,任由车轮滚滚赴往刑部案卷之中。
*
楚昭昭对宫宴上的那番话总觉得不安,不明白太后为何要递眼神向镇北将军府上。
可她身边也并没什么消息灵通的好友,就算是有什么主意打到她头上了,也没有同她关系好的人来告诉她的。
知遥细细扇着风,丝缕风撩起柔软碎发,楚昭昭捧着甜白番莲纹盘,猛地回头。她唇舌还沾着牛乳,一双眼亮晶晶,忽的决定:“我得出去探一探。”
楚昭昭崴了的脚没好,折腾这么一番反而更严重,这下只能老实在府上待着养伤。
小窗疏影重叠,明灭柔和日光落在少女稠密披散的发上,楚昭昭趴在小桌前吃甜汤,案前堆放着宫中时不时送来的果物。
知遥原还担心皇帝会因为殿下先前做的事而震怒,现在终于放下心来:“陛下听说您脚伤了之后很是关怀,赐了好些东西来,等着殿下您脚好了后去宫宴为太后祝寿呢。”
去宫宴前肯定要把罚抄的经文带过去的,楚昭昭脸苦下来,问晏乌:“那马奴呢?”
“正在马厩之中。”
楚昭昭这段时间折腾晏乌,总说些不好好做事就不给他吃饭的话,但也没真的把他当马奴踩。
毕竟让大反派打扫马厩,他又死记仇的。书也抄不完,命也保不住,楚昭昭期期艾艾觉得自己可怜,让人去把晏乌带去佛堂抄书。
外面日头正盛,晏乌被遣着干了半天的粗活,知遥为了不让他冲撞到殿下,派人带他去洗漱了番才准他进东院佛堂。
门扉短促吱呀下,晏乌逆着光辨不清神情,影子投射在地上浓黑,惊碎这一室安宁。
窗扉上薄纱落下粼粼日光,柔而不烫,正好暖得人打盹,楚昭昭很安静趴在那,没有声响。
派出去的事手下人做得不错,晏乌懒散站在门口等血腥味散去后才慢慢走近。
风断续随着他拂开薄纱,慈眉善目的佛面便让人窥得一角,影子寂静落在楚昭昭睡颜上。
她睡着时便显得乖顺无害,软白小脸枕着藕臂,温热呼吸都沾着蜜果甜味。
上好白纸上没写多少字,都被她散乱乌发遮盖,轻薄短衫下拉出截腰肢,裙摆堆积出几道曼妙褶皱藏着药香,晏乌扫过一眼,俯下身去。
他逾矩挑开裙角。敷过药的脚踝已不像当初那么肿,柔腻皮肉仿佛犹被他捏着,软得不可思议。
那是些什么,为何这么软?
她身上还有哪里,也是触之令人莫名的软。晏乌两指点了点她踝骨,睡梦中楚昭昭仿被蜘蛛爬过,不由得抖了下。
佛像无声,隔着薄纱旁观他垂首靠近沉睡的人,轻易挑起一缕乌发把玩。一根修长指节贴着她皮肤不疾不徐划着圈,试探着往里伸。
只要这般掐下去,就能让人付出代价。
她有些不安似的挣扎了下,不知梦到什么,眉头紧皱唇瓣微张迫切呼吸着,溺水般要奋力逃脱。
楚昭昭魇在梦里,全然不知颈项被人捏在手里,一只手被禁锢。
那指节生生挤进她指缝里,慢条斯理摩挲,压得她细嫩掌心发红,一寸一寸陷落。
晏乌懒垂着漆黑眼眸,背后刻上的字似因逾矩动作而发烫作怪,惩他以下犯上,他全然不管。
尝到那点兴头便不管不顾似的,目光如蛇缠绕上她脆弱颈项,要发了狠往他怀里拽,拽到她眼角潮红破碎啜泣着挣扎,他再去摸摸她奇怪的令他心头一顿的眼睛。
堂前佛像慈悲垂目,晏乌一身漆黑并不敬畏。
他捏着楚昭昭脖颈,心想可以不着急杀她。
她为什么这么软,含在眼里的水那样柔软而亮?他从蠢笨楚昭昭身上尝到点趣味,不如再留她活段时间,弄清楚再将折辱尽数回报也无妨。
不过一个用完就能丢,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楚昭昭而已。
*
楚昭昭用自己写的两页夹住晏乌抄的十卷,想必不会有人看出来,总算是赶在宫宴前有东西交差了。
她怕晏乌那张脸被宫中人认出来,好心不带他去宫宴。
近日朝局并不稳当,接连几位大臣出事,暗中折损势力却查不出是何人所为,有人认为是前太子余党的动作,一时间猜忌惶惶。
宫宴大办似也要借机压下闲闻,呈现一片大好之势。
楚昭昭落座时便瞧见俊美新帝同太后说些什么,只是看上去再尊敬亲昵,太后面上都有着掩不去的小心惶恐。
看向楚昭昭时,太后脸上又闪过微妙的,让她不太舒服的神情。
楚昭昭多看了两眼,认出高座上的太后并不是长乐生母,只是先帝妃嫔中提上来的个没有世家没有母族的妃子。
从前皇子众多,长乐为贵妃所生,而皇帝楚策宁不过浣衣女意外所得的一子。先帝不差这么一个低贱出身的儿子,在长乐遇见楚策宁之前,楚策宁一直都是宫里任人欺辱的存在。
连太监都能苛刻他的吃食,若不是那日年幼的长乐木球滚进冷宫,恰好遇到被人丢进井中的楚策宁,他不会有接触到贵妃的机会,更不会借此让贵妃收他与膝下,蛰伏数年夺嫡登基。
概因有这层关系在,新帝如何都纵着楚昭昭,任她在上京胡作非为,少有惩她的时候。
许是上次的小罚给旁人发出信号,楚昭昭才坐下就有人笑问:“殿下今日怎的来迟了,莫不是在府为太后尽孝心,抄经书吧。”
怎么笑她,楚昭昭仰起明艳的脸,华贵珠钗晃人眼,眉眼再灵动漂亮不过。
“本宫的公主府那么大,走出来总要花点时间。说了你也不懂。”
开口的小姐被楚昭昭这句话噎住,偏偏楚昭昭公主府宽大骄奢是人尽皆知的事,她还真接不上来话,只能憋着脸色挤出点回话,气得袖中手捏成拳头。
好像是上京城中同样心悦陆永言的谁家小姐,楚昭昭才不管她。往常她为了离陆永言近些,都是他坐哪她就跟着要坐到哪,如今她已经不打算喜欢陆永言了,自然也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
楚昭昭扫了眼宫宴各处臣子,薛缙凤眼一挑对她恶意笑笑,再往后陆永言静坐其中,抬起眼皮望来。楚昭昭假装没看见他收回视线,专心瞧着案上的各色点心,取了银勺挑着牛乳冰珞尝鲜。
旁人都借机攀谈笼络,她独自捏着小勺吃甜,薛缙撑着头在对岸睇她,凤眼勾着讥讽。平日天天得罪人,如今连个手帕交说话的人都没有,叫人笑话。
吃完一碟她眼巴巴瞧了眼四周,还想要似的,只是吃得太凉咳起来,纤细睫毛簌簌颤动,瞳仁沁出点水光。
她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揉揉眼睛婢女说了些什么就离席了。
薛缙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预备嘲笑她跟在陆永言身后大半年什么都没得到,还要被心悦他的人笑话。
见她站在宫角仰头望灯,他嘲讽着:“殿下还是幼童吗,吃冰还需人盯着?”
“你今天怎么不带你那个小白脸似的马奴了?”
“你往人家背上刻了个什么?”
楚昭昭闻声回眸,烛火下裙衫金线映得她两腮娇嫩,一身烟纹粉霞软裙合该是她这样骄矜小姑娘穿的,仿有乳珞暗香从她发间缠绕过来。
“薛缙?”楚昭昭不解,什么吃冰要人盯着,她正要问,方才贪凉吃快了堵在嗓子眼里的冷意呛得她自己连连咳起来。
咳得覆着水光的唇沁出艳色,她捂住唇单薄脊背颤动着,两弯手肘勾出种清净脆弱的美。
她身上淡香浮动在鼻尖,那种古怪感觉又在心头浮现,却怎么都理不清楚。薛缙堵在楚昭昭面前,盯着她娇小身形,忽的伸手捏了下那张脸。
指覆陷入绵软之中,细腻如暖玉,是从未有过的触感。
楚昭昭吓得从他手边上跳开:“薛缙,你发什么疯?”
楚昭昭的脸还挺好捏。
薛缙看着自己的手面色古怪,毫无征兆道:“我说楚昭昭,你别喜欢那陆永言了。”
“他若对你有意,不会放任你名声这般,也不会叫人因他的事欺负到你头上来。”
这人又莫名其妙说些什么,他不是讨厌她讨厌的不行么。
楚昭昭真是搞不懂薛缙,捂住脸气呼呼丢下句你脑子坏了,便走了。
独留薛缙在原地,回想起楚昭昭透亮睁圆的眼,稠密蝶翼般撩起的睫。她脸娇嫩得不行,捏一下便两道红痕,磕碰撞下还不知该哭成什么样子。
身上涂了什么那么香,甜得跟块糕似的,让人想咬口。
薛缙两指勾了勾,仿回味那一瞬的触感,他从前怎么没觉得楚昭昭这么顺眼过。
要动脑子害人就够费力了,楚昭昭马车还半路被拦住,低头看见树影下婢女模样的楚莹。
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骗她上马车、拦她马车了吗?
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楚昭昭看清楚莹脸时,唇边碎发都被气得炸开,她掀开车帘手—指,特别大声喊住路过的李公公:“李公公,李公公!”
“楚莹违背禁足口谕跑出来了!”
“罚她!”
树下等楚莹气急败坏,楚昭昭是三岁小孩吗,还用找人告状这—招!
她只是对在宣王府做的事有几分后悔。她被丢婢子进来的人吓坏了,不知哪天会不会丢在她床边的就是刀而不是人了。
她想同楚昭昭示个弱把这件事翻过去。
而且她那天明明只是下了药,又没放哪个男人进去,楚昭昭最后不也没事么?
眼看着李公公真的带人走过来,被楚策宁罚怕了的楚莹只能捂住脸,慌不择路的跑了。
*
楚昭昭回去就研墨,捏着笔杆认认真真写下恐吓信,写完拿起纸吹—吹,折得四四方方的给知遥。
楚昭昭教她干坏事:“你不要用公主府的名义送过去,不然万—查出来说我欺负人,多丢脸的。”
楚昭昭自信没署名别人认不出来是她所为,让知遥找个酒楼伙计去送信。
“用—箭系着信射在那私生子门口,他自己就会怕的。”
知遥依言照做。
傍晚时分,静谧宣王府缀上夜烛,光晕之下夜幕活过来如河流淌而过。
宣王妃刚同两个女儿绣完最后—剪子,晏乌踩着夜色而入,室内寂静—瞬。
宣王这两日病了,家中冷清了些。
严宜莲和严宜蕊还不是很适应家中突然多位兄长,且这位兄长话少,常只是站在那压迫感就令人无端紧张,微微向下压是眼让人有些坐立不安。
两个小姑娘坐到角落里,楚蕊忍不住多看晏乌几眼,晏乌撩起眼皮望去,她便吓得躲到姐姐身后去。
宣王妃淡笑着放两个小丫头回去,对晏乌道:“坐下吧。”
晏乌静坐。
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眼睫淡淡垂着。
他性子冷,宣王妃也不强求他—时对这个家有多亲近。王爷的打算绸缪她不掺和,只是对待自己孩子般问起晏乌最近如何,可还习惯。
“说来,宫里那边有点消息。”宣王妃缓缓抿口茶,脑中浮现出那天捡到的眼圆圆的小姑娘。她不知晏乌那天同那小姑娘有了什么渊源,只对于宫里面想拿姻缘绑住宣王府的念头有些好笑。
“宫里打着盘算,想让你同那位长乐公主结亲。”
晏乌懒靠着的姿势—顿,昏暗间抬起头来。
宣王妃不知其中有俆掌柜动的手脚,她语气平静:“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不必着急回答我。”王妃对他笑笑,转而说天凉,宣王就因受寒旧伤作祟,让晏乌记得添衣。
晏乌回到院子里。
宣王妃喜松,庭院长廊多摆劲松,晏乌身形游刃有余融进那苍劲中,身后还沾着血腥味的净元快步跟上。
这些日子里晏乌早出晚归,常在暗无天日的狱前不合眼,偶尔回王府也只简单过—晚上。
他不喜人多,院里安排的婢女侍从都没要。王妃尊重他,只是传到外面却变成了私生子不被重视,倒也正好让有些人放下防备。
晏乌研墨执笔,净元将烛火点上,小心道:“主子,那消息是俆掌柜……”
远处传膳婢女手脚慌乱泼洒了盘子,小心往这边看了眼胡乱收拾退下。换作往日早该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哪敢有这般敷衍她的举动。
真假公主的事不过是谣传,楚昭昭自己府上的人态度就这般变化,生出异心的人数不胜数,事到如今竟还没有晏乌待她一如既往。
楚昭昭小心瞥他一眼,晏乌依旧懒散站在一旁。
自他被楚昭昭打成破烂拖回去,什么命令他倒也都听了。虽然眼神总让楚昭昭怵着,心里大概等着同她算总账,但确实也还没做什么真的伤害她的事。
今天那个人说话时,他还帮了自己一把的,就是长了张不太会说话的嘴。
楚昭昭假装忘了刚才的鬼故事,难得摸了摸自己良心,关心下她的奴隶:“你伤好了吗?”
晏乌挑了挑眉,漆黑眸子似笑非笑落在她脸上,那样子仿佛在说事到如今了,你想起我有伤了?
楚昭昭是个做戏都不会做的人。只是本能觉察到谁是可以依靠的人,才猫儿似的凑上来等着你利用你,心安理得用你这条命来伺候她。
说得是“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却没把他的命当命过。
她要是有心用好她这条狗,此时就该眼泪汪汪靠过来,用上点柔软示好的筹码哄骗人替她卖命。
可是她什么都不会,只会问句很理亏的话别扭转过头去,圆润瞳仁心虚闪烁下。
“托殿下的福。”
再晚两秒问他伤疤都要光滑如新了。
楚昭昭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晏乌落下来的戏谑目光让她脸颊发烫,她猛地转过头藏起半张脸,语气干巴巴:“哦。算你命硬。”
气氛沉默下来,却依然有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戏谑她刚才关心的把戏太拙劣。
楚昭昭耳根都是烫的,想把晏乌赶走,但是一个人待着又确实有点怕。只能起身丢开书卷,闷闷往前走,不肯再看他了:“今天知遥不在,你在外面守着。”
面皮是薄的很,却毫无防备将他放在门口。
晏乌去捡书卷,嗤笑她没脑子,就没想过夜里他会进来做点什么?还是说,这也是她拙劣稚嫩的手段一环?
楚昭昭声音远远传过来,不知是替自己的害怕辩驳,还是为别的:“那个玉佩…”
“就算是那样,不干净的是人,”楚昭昭声音小小,“玉佩没有什么干净之分的。”
晏乌顿了瞬,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身后再没一丝动静传来。
他手指勾住卷轴,撩起眼皮的瞬间仿若漠然无波的一摊墨。
远处那几个侍女小厮紧张凑在一起,互相嘀咕期盼能打听出什么消息,好提前给自己划条退路。
人心向来如此。楚昭昭也并不拦着她们寻更好路数,她只会自己闷头待着不说话,几根细细指头在袖子里扭得发红。
晏乌站在门外片刻,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楚昭昭自个紧张缩在被子里,往外看,看见门口晏乌身形不动,她好像才有点缓口气的余地。
那个岿然不动的影子给她一点安全感。
直到里面没有半点声音了,晏乌敛去神色要走。楚昭昭不会真当给他点骨头,他就会巴巴守在她门前给她当看门狗?
他散漫转转胳膊,却听到里面哐当的点声响。
没听到楚昭昭唤人,许是怕鬼怕得在里头没出息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