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霍其堔许可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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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兮

    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其堔许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霍其堔许可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沅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贱人,是你杀了小柔!”寒风凛冽,透心彻骨。江城最脏最乱的垃圾场外,时倾赤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家居服,脖子被男人死死扼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而她拼命挣扎摇头,眸子里惊惧一片,“不是......我没有......”“你还敢狡辩!”霍其堔加重手上的力道,双眼通红好似藏着一团火,“毒妇!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已经害得她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对她痛下杀手吗?”脖子上的禁锢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倾涨红着脸,“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想让你回家陪我......”结婚三年,她的丈夫却日日守在另一个女人身旁,而一个小时前,她为了让他回家好好陪她吃顿饭,所以用了他最爱的女人做要挟。她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如今,那个...

章节试读




“贱人,是你杀了小柔!”

寒风凛冽,透心彻骨。

江城最脏最乱的垃圾场外,时倾赤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家居服,脖子被男人死死扼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而她拼命挣扎摇头,眸子里惊惧一片,“不是......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霍其堔加重手上的力道,双眼通红好似藏着一团火,“毒妇!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已经害得她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对她痛下杀手吗?”

脖子上的禁锢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倾涨红着脸,“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想让你回家陪我......”

结婚三年,她的丈夫却日日守在另一个女人身旁,而一个小时前,她为了让他回家好好陪她吃顿饭,所以用了他最爱的女人做要挟。

她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如今,那个被她用来当做筹码的女人,却被发现惨死在这里。

而她,有口难辩!

没错,许可柔死了。

那个被霍其堔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此时正衣不蔽体,气息全无的躺在涌巷最尽头的垃圾场里,那张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被划得血肉模糊,面目难辨。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病服,手里紧紧拽着一支娇艳欲滴的血红玫瑰。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到死也没松开。

验尸的法医说,她生前受尽了屈辱和折磨,被人活生生划花了脸,先jian后杀。

先jian后杀......这四个字,像是挥舞着魔爪的凶猛怪兽,瞬间将时倾所有的希冀都击得溃不成军。

也彻底将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从未想过,她爱了整整十五年的男人,她的丈夫,会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掐着她的脖子问——

“贱人!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起风了,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的脸生生的疼。

看着那张她曾经疯狂为之着迷,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上,如今却满是厌弃,时倾闭上眼,脸上血色褪尽,只余一片凄凉绝望到极致的笑,“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那样,总好过现在,百口莫辩!

从八岁初遇,到十五岁重逢,再二十岁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他......她这一生,都在奋力追逐他的脚步。

而如今,她被人陷害,真相未明,可他却连辩驳的机会都不肯给她,直接就判了她的死刑!

“我会叫你如愿以偿的!”男人冷笑着,手上一用力,她就像一只破败的木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脚底传来的巨疼让几近她昏厥,那是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被她打碎的玻璃杯。

而他低头看着她,如刀剑般冷冽的目光,却早已将她凌迟了千遍万遍:“时倾,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比小柔更惨烈一千倍!”

那样决绝的语气,仿佛要将他们十数年的情谊都通通斩断。

时倾到底不甘心,她爬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卑微哀求,“阿堔,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找到证据查出真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何其高傲何其自负,就算被所有人误解,也从不屑替自己辩解半句,只有他,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心甘情愿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他不能。

“证明了,然后呢?小柔就能活过来吗?”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而他无视她眼底的哀求,就那么毫不犹豫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太晚了,时倾。”

单薄的身子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摇摇欲坠,时倾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什么意思?”

霍其堔没有说话,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就那样背对着她,躬身钻进了车里。

熟悉的汽笛声划破耳膜,同时也撕.裂了她身体里最后那根紧绷的弦。




“我想做什么?”他笑了,抬手抚上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眉眼,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我不过想帮你赎罪而已。”

修长的手指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他的声音那样冰冷,却又那样温柔,“你毁了小柔的脸,那我就把你的脸换给她,时倾,这是你欠她的。”

把她的脸换给她......把她的脸......换给她?

清亮的眸子突然被一片恐惧填满,时倾猛地瞪大双眼,却见他俯身靠近,笑得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害死了我的小柔,那你就赔给我一个小柔,时倾,这是你欠我的。”

赔给他一个小柔。

轰——

浑身的血液突然不受控制全部涌上头顶,有一道惊雷炸开在耳边,炸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他竟然想把她整容成许可柔的样子?他想把她变成许可柔的替身!

窒息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时倾恐惧到全身颤.栗,“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他笑了,笑得一脸残忍狠毒,“时倾,你忘了吗?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从枪响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时倾这个人了,而对于一个已经被执行了枪决的死囚而言,他这又算犯了哪门子法?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她原以为,被判处死刑,她就可以解脱了。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对他来说,她死了,他的报复才真正开始。

枪响之后,世上再无时倾,却会多一个跟许可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他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迹,毁掉了她所引以为傲的一切,而今,还要生生将她变成她的样子!

“疯子!霍其堔你真是个疯子!”时倾双目赤红,拼命挣扎,却明显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是她身体里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了。

“别白费力气,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霍其堔冷笑着起身,眼底的笑意褪尽,只余一片阴冷到极致的残忍,“小柔死之前脸上被划了多少刀,时倾,我通通都会还给你,只多不少!”

只多不少,好一个,只多......不少!

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流失,时倾惊惧绝望,却无处可逃。

“对了,忘了告诉你,医院库存的麻醉药不多,就不给你打了,一会儿手术,你忍着点儿。”

慢条斯理的语气,时倾的瞳孔猛地缩紧。

直到此时此刻,她总算知道,霍其堔之前为什么要给她注射那什么所谓的骨骼肌松弛药了。

因为那种药,不仅能让她全身无法动弹,还能让她清晰的感觉到疼痛!他要让她把许可柔死之前的痛苦全都经历一遍!

身上的力量流失得越来越快,渐渐的,她连手指都开始使不上力了。

时倾哆嗦着嘴唇,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霍其堔......你简......直丧心病狂!”

各种各样的设备仪器被推到手术台前。

主刀医生恭恭敬敬的跟霍其堔汇报,“霍先生,术前工作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人工呼......”

话未说完,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霍先生,实在抱歉,我们科室的人工呼吸机出了点故障,暂时用不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去别的科室申请借调了,可能还得再等五分钟。”

再等五分钟?霍其堔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皱眉道,“不等了,直接开始手术。”

听到这话,主刀医生的脸色顿时一变,“可是霍先生,过量的骨骼肌松弛药会导致病人心律失常,心搏骤停,不打麻药已经是险上加险了,若是再没有人工呼吸机辅助支持的话,恐怕——”

“我说。”霍其堔转身,深邃的眸子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冷寒意,“开始手术!”




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

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

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

多么讽刺又可笑啊!

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

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

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

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

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他看起来依旧纤尘不染,矜贵无双。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需往那一站,所有人都会乖乖听从他的号令。

时倾下意识想逃,可她忘了,她的双脚已经废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又该怎么逃?

她就那样被那两个狱警架到椅子上坐好,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身,凉薄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来无恙啊,霍-太-太。”

霍太太......霍太太......是了,她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霍太太。

可霍太太,却被她的霍先生亲手送进了监狱。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那副冰冷的手铐套进她的手腕时,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是不是你害死小柔已经不重要了。他说,时倾我只要你死,我要你心甘情愿背负一身骂名,去给她陪葬!

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时倾笑得凄凉,“所以霍先生,你今日来,就是专程为了来羞辱我的吗?如果是,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信仰,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都通通被他踩在了地上,践踏,摧毁,直到最后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全。

“不过是个即将执行死刑的杀人犯,凭你也配?”男人冷笑着将手中的文件仍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又拿了支笔给她,这才沉声道,“签字。”

时倾漠然低头,却被上面那五个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瞬间刺痛了双眼。

抬起头,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终于有了点波动,她哑着嗓子问,“你要......跟我离婚?”

难以置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霍其堔低下头,薄情的脸上,冷笑更甚,“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下地狱......呵!

在眼眶转了好久的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砸下来,落在那黑字白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

然后,她便像疯了一样,拼命挥舞着双手,“我不签!我不要......我不要签字!就算一辈子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就算是死......我时倾也永远都是霍太太,是你霍其堔的妻子!”

手铐碰到桌子,哐当作响,但她很快就被人按在了桌上。

霍其堔带着一身寒气上前,将离婚协议书翻到需要签字的那页,然后不由分说捉住她的手。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一支笔塞到她的手里。

“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签!”时倾满脸惊恐,拼命想缩回手,可他的手那样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用尽全力挣扎,但脑袋却被人死死按在桌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哭到声音沙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要签字!阿堔我求你......”

嫁给霍其堔,做他的霍太太,那她毕生的梦想。所以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霍太太的身份。

“求求你阿堔,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已经认罪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

可是没有用。

她就那样哭着,喊着,哀求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的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时倾。

笔落,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有人递上丝帕给他擦手,那上面绣着的红色玫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狠狠灼伤了她的眼。

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可她却没有动,她还保持着被压在桌子上的姿势,哭得无声又无息。

一切都结束了!

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三年婚姻,终于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而从此以后,黄泉陌路,与君不相逢。

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右手擦拭了两遍,霍其堔这才面无表情的将那条丝帕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见了时倾的样子,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么?时大小姐就这么舍不得我......”

话音未落,他顿了一下,忽又笑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时家的大小姐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随意翻找了几下,直到找出今天的报纸,这才拿着它往时倾那边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拿命换回来的,你的母亲时蔓芝女士,已经登报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被放在她面前,上面的字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眼帘,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时倾没有动,只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他一定又拿小澈的命去威胁你了,我现在只是个被人唾弃的杀人犯,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不怪你,真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用了什么卑鄙凶残的手段去威胁她吧?时倾,这次你真的错怪我了。”

男人叹气,绕到她身后,俯身,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被刻意掩藏了二十三年,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萦绕......时倾僵直着脖子直起身,原本死寂一片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当年你刚一出生就被小柔的母亲买通医院的护士掉了包,所以,被你害死的小柔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你,时倾,你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轰——

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惊雷,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去找我妈,我去找她问清楚......我是她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是她女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守着的狱警压着肩膀的按回了椅子上。

会见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都死到临头了,时倾,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霍其堔直起身,满眼怜悯,“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快被判处死刑吗?说起来,还得多谢时家在背后出力。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磨一磨你的锐气,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时家要你......死!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不!!!”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而她心中那座固若金汤,也无坚不摧的城堡,在那一刻,终于轰然倒塌。




人这一生,最悲哀的莫过于,你竭尽全力,甚至不惜拿命去保护去守候的人,到最后,他们却将你弃之如敝履。

时倾到底没能等到时家的人来送她最后一程。

时蔓芝没来,许安佑也没来。

时家的任何人,都没有来。

百年难遇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从她被捕入狱的那天开始,一直持续到她行刑这天,整整五天了,却一丁点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在那片冰天雪地中,缓慢行驶的警车终于停下,车门打开,时倾被两个人从车上押下来。

漫天飞雪,她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在雪地里拖行,透过片片飞舞的雪花,她依稀看到,对面的小山坳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那个曾让她疯狂迷恋,爱到骨子里的,最后却摧毁了她的一切,又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的男人。

霍其堔。

他,来送她上路了。

“吱呀”一声响,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端着枪的特警大力推开,时倾被押到刑场跪下来。

狂风呼啸,声音像极了鬼哭狼嚎。

低下头,被擦得一层不染的黑色皮鞋却蓦然落入视线,她听见头顶有个凉薄的声音问,“你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她还有什么遗言......

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却突然毫无预料的砸下来,落在那皑皑雪地里,无声又无息。

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身上寒意更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后悔了......”时倾抬起头,干裂到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合,苍白的脸上,全都是绝望和心碎,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

对不起啊,她要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了。

如果时光倒流,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她一定不会再那么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对不起?”幽邃的眸子里寒光乍现,他的声音,却比这冰天雪里的雪还要冷,“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时倾,你害死小柔,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呵!

他到底还是,从来都没懂过她。

垂下眼帘,时倾没有再开口解释。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不是吗?

雪势渐大,凛冽的寒风积卷起漫天的飞雪,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半天没等到她吭声,霍其堔只以为她心中内疚,无言以对。

“无话可说了是吗?既然无话可说,那么......”薄唇勾出一丝冷笑,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时倾,来生再见。”

那么时倾,来生再见。

“来生......来生再见?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来生吗?如果有......”她讥笑一声,然后猛地抬头,毫无生气的眸子突然间被恨意填满,“霍其堔,如果有来生,我只愿生生世世,与你永不再见!”

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霍其堔低下头,笑得绝望而又残忍,“会再见的。”

一定会再见的,时倾。

说罢,他转身,再不迟疑,大踏步离开。

“不会再见!”时倾跪在那冰天雪地中,沉重的手铐脚镣被她挣的铮铮作响,“霍其堔,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碧落黄泉,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有人在背后喊,“枪手就位,押解退后!”

行刑的时间到了。

时倾微微抬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了看这漫天纷飞的雪花。

她还记得自己名字的来历。

时倾时倾,天时倾人意。

天时......倾人意!所以,这座银装素裹的冰封雪城,便是老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

真美啊......

只可惜,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听说人这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生命终结的时候,一次是当所有人都忘了你的时候。

时倾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有人记得她,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她希望是没有。

二十三岁的时倾,你好啊。二十三岁的时倾,再......也不见了。

她缓缓闭上眼。

砰——

枪声响起,而今以后,世上再无时倾。




时倾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养好身体,然后将真相告知母亲,所以吃完药之后,她又强忍着难受吃了点东西,然后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浮华,虚无缥缈,她想抓,可无论她多么努力,却始终什么也抓不住。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倾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刚准备喊人,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可进来的人却不是徐妈。

而是个身形高大瘦削,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

时倾瞧她面生,就问,“你是谁?徐妈呢?”

那人不答,面无表情的走到床头,手脚麻利的开始帮她准备需要吃的药。

看她身上穿着霍家的工作服,时倾又问,“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那人还是不回话,准备好药,又倒了杯水,她这才躬着身,一脸恭敬的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时倾没接,只皱眉道,“我问你话呢。”

“别白费力气了,她听不见,也说不了。”

凉薄的声音突然响起,时倾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哆嗦着问道,“什么......意思?”

霍其堔将脱下的外套仍在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这才走到她跟前,一脸讥诮的看着她说,“意思就是,虹姨她又聋又哑,所以,以后你就别再指望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了。”

又聋又哑......别再指望从她嘴里套出话......

套话,套什么话?套谁的话?

他的指代,再明显不过!

后背蓦地腾起一股凉意,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然带了丝颤抖,“徐妈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男人低下头,“你该知道,霍家向来容不下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的长舌妇,所以......”

他接过虹姨手中的药和水杯,然后俯身,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薄唇开启时,那轻得仿佛呓语的声音,却分明让人感觉凉到了骨子里去。

“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永远不会再见到她......他想说的,到底是永远不会,还是,永远不......能?!

想到他之前对付时家,对付小澈时所用的手段,想到徐妈可能会遭遇的下场......

时倾那单薄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她哆嗦着,泪流满面,“她在霍家兢兢业业十几年,霍其堔,你怎么可以......你怎么狠得下心!”

“心疼了?”男人嗤笑一声,然后将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知道心疼你就配合一点,我相信,你也不想让虹姨落得个跟她一样的下场吧?”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

狂风卷起空中飞舞盘旋的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而窗台上那盆因疏于照料而逐渐开始枯萎的满天星,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从上面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碎成千片万片,一如,她那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的心。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时倾......你还有妈妈,你还有小澈,你还有时家,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拿霍其堔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和水杯,可她的手却像是中了邪一般,突然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眼睁睁的那个装满水的玻璃杯从自己手中滑落,水花四溅,而后,碎成一地玻璃渣。

时倾心中一慌,下意识想伸手去捡,但也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重心不稳,她才刚伸出手,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刚好摔在那片玻璃渣上。

锋利的碎玻璃扎进她的胸口,疼得她闷哼一声,已经走到门口的霍其堔听见声响漠然回头,却在看到滚落在地的时倾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快步折回去,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声音里怒气难掩,“时倾,你又想玩什么把——”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忽而一顿。

胸口的疼密密麻麻,时倾慌乱无措下意识伸手去挡,可就在抬手的瞬间,她分明听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谁允许你弄伤自己的脸?”

时倾这才后知后觉感觉脸颊传来一阵刺疼。

她哆嗦着想伸手去摸,却被男人猛地拽住了手腕,盛满寒意的眸子忽然间被染上一抹愠色,他咬牙,“时倾,是谁允许你弄伤小柔的脸!”

小柔的脸,小柔的......脸?哦,她差点忘了,她现在顶着的,可不就是许可柔的......脸吗?

他看不到她被扎得鲜血淋漓的胸口,他满心满眼看到的都只有她脸上那道不到两厘米的口子!

原来,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他是个瞎子啊!

所以时倾,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男人拼命摇着她的肩膀,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凉薄的唇一开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

可她听不见,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破败木偶,就那样从他手中轻轻滑落,再一次跌落在那片碎玻璃上,也再一次,跌进那深不见底的炼狱。

陆衍很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饶是见过无数重伤不治的病人,可当他看到时倾身上的伤时,他仍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她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究竟遭遇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霍其堔站在床边,薄情至极的声音,却分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她......怎么样?”

陆衍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开医药箱一边说,“你若真那么恨她,当初就该直接一枪毙了她,又何苦费心尽力将她救活,再拼了命去折磨她?”

“我恨她,我为什么会恨她!”霍其堔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咬牙切齿道,“阿衍你别忘了,小柔,她也是你的妹妹!”

拿着手术镊子的手忽而一顿,陆衍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暗流涌动,“那你为什么让我来?”

为什么让他来?霍其堔突然就愣住了。

他明知时倾是他的杀妹仇人,可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难得看他吃瘪,陆衍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他低下头,嗤笑道,“还是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希望我在她的伤口上随便做点什么手脚,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送她下地狱?”

没有人知道陆衍和许可柔之间的关系。

除了霍其堔。

当然,陆衍也不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时倾的伤口上动什么手脚,毕竟他是个医生。

还是全江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男人寒着脸站在床尾,目不转睛的看陆衍用镊子帮她挑扎进胸口的碎玻璃,每挑出一块,都会带出些许红到刺眼的血珠。

那样触目惊心的场面,搅得他莫名心烦意乱。

他到底不忍直视,移开目光,用一副十足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手术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虚弱得连一杯水都拿不动?”

陆衍顿了顿,他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时倾锁骨处那密密麻麻,又暧昧至极的淤痕,继续手上的动作时,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想知道?那你不如先问问自己,这些天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霍其堔顿时噎住。

诚如陆衍所言,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心里好似憋了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见陆衍挑完碎玻璃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慢条斯理的往她伤口上涂,霍其堔当即抓狂。

“我说,你TM能不能先看看她的脸?你没看见她的脸也被划伤了,也在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