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时候，林羡鱼才发现，自己那声冷笑真是笑早了。

尤其是看见霍司渊轻车熟路的给林思瑶打开副驾驶的门，贴心的扶着门框让她坐进去之后。

连座椅的位置都刚刚好。

可见之前霍司渊口口声声那套让她坐在后面的安全理论是多么可笑了。

原来，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只是因为，他的副驾驶是林思瑶的专座而已。

到了餐厅落座之后，服务生把菜单交给了霍司渊。

霍司渊点完菜，服务生夸赞他说：“先生是我们这的常客吧，连我们这的特色菜都一清二楚。”

霍司渊笑笑，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林思瑶，没说话。

林羡鱼看着霍司渊，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明明刚才在车上还装着不认识路呢，现在对这里的菜品却了如指掌。

这个男人真的很神奇。

说他会撒谎，刚才的每句话却拙劣的让人发笑，说他不会撒谎，却能把爱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羡鱼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等到菜上来，林羡鱼才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姜味让她生理性难受。

她对姜的味道很敏感，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吃进去就觉得恶心。

可跟她相反的是，林思瑶却很喜欢这个味道。

之前霍司渊每次和林羡鱼出来吃饭，都会小心点菜，还会跟呈跟服务生说清楚。

有一次服务生忘记备注了，霍司渊还阴沉着脸跟人家发了好一顿脾气。

可如今，每道菜里，都有姜。

果然，哪怕在霍司渊身边的人是她，只要林思瑶一出现，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真的和演的，一目了然。

林羡鱼放下筷子，说自己不舒服，吃好了。

林思瑶假惺惺的一脸委屈：“啊？你才吃了一口就饱了，是不是我选的地方不好？小鱼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不高兴，不然我们现在换个餐厅。”

说着，林思瑶就要起身，却被林母拉着坐下了。

林母对着林羡鱼一个白眼，然后随手夹了几筷子菜扔在她餐盘里，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训斥。

“就你金贵，就你是大小姐！好好的菜，怎么别人都能吃，就你不吃？我看你就是矫情！”

林羡鱼没说话，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嚼一下，反胃一下。

“看吧，我就说她矫情，就思瑶惯着你，还换地方，凭什么！”

林母得意的继续吃着饭，顺便使劲给林思瑶和霍司渊夹菜。

林羡鱼恶心的眼泪一直在流，林思瑶却像是没有看见。

霍司渊皱眉，想说什么，没等开口，就对上了林思瑶的眼神，让他把话生生咽下去了。

终究林羡鱼忍不了，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翻江倒海一阵吐。

可嘴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始终怎么漱口都掩盖不下去。

就像有些人，怎么忘，那种恶心的样子也无法彻底清除。

不知道是胃疼还是心疼，林羡鱼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也刚好吃完。

把林母和林思瑶送回去后，两人才开车回去。

路程到一半的时候，霍司渊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把车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满脸虚汗。

林羡鱼知道，霍司渊这是病发了。

霍司渊慢性肾病好久了，一直在等肾源，也一直没有匹配的。

到现在，他看上去精壮，其实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了。

这些只有林羡鱼知道。

好在霍家集团财力雄厚，单单用医疗和药物，能一直维持下去，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危在旦夕了。

“车上还有药么？我拿给你。”

林羡鱼说着，就开始翻找，最后亲自把药喂进霍司渊嘴里，才稍微放心。

霍司渊痛苦的样子，让林羡鱼多少有些不忍。

不管爱在不在，她骨子里的善良都不会允许她对他坐视不管。

霍司渊痛苦的表情才刚刚缓和，手机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林母。

霍司渊有些虚弱的接起，那边就有些慌张的说。

“司渊啊，你现在在哪呢？思瑶手不小心被划破了，流了好多血，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开车送她去趟医院啊？”

霍司渊刚缓好的神态顿时紧张起来。

“好，你们在家等着，我马上到。”

霍司渊说完，就看向林羡鱼。

“小鱼，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过去一趟，你妈妈都开口了，我不好拒绝。”

这次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他焦急的样子，好像刚才犯病的不是他一样。

林羡鱼摇摇头：“没事，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说完，林羡鱼就下了车。

霍司渊想了下，追着下来，从背后抱住她。

语气间是说不出的抱歉和温柔。

“小鱼你别生气好不好，毕竟是一家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等我把他们送过去就回来陪你，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家绿豆糕。”

林羡鱼没躲开，只淡淡说了句：“好。”

话音刚落，霍司渊就迫不及待的钻进车里。

看着车子离开，林羡鱼的心狠狠疼了下。

霍司渊，那个把她当了五年工具的男人，不管是真是假，也终究给了她太多的爱。

这五年她偷来的时光，也终究是借了别人的。

不还，她过不了这个坎儿。

不过没关系，还有一个月，她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以后他们就两不相欠。




回去之后，林羡鱼随便找了个电影看。

中途的时候，就睡着了，直到大门响起，霍司渊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林羡鱼才清醒。

一到家，霍司渊放下手里的绿豆糕就上来抱她。

“对不起小鱼，我回来晚了，看在我为了给你买绿豆糕排了三个小时队的份上，别生我气好不好？”

这家绿豆糕在京南很有名，独一无二的味道让青睐它的人络绎不绝，哪怕到了半夜，也会有人排队来买。

林羡鱼看着已经快凉了的绿豆糕，轻轻笑了下。

她之前不喜欢吃点心。

可第一次吃这个就彻底喜欢上了，因为是霍司渊给她买的。

也是看了霍司渊微博小号之后她才知道。

是林思瑶喜欢，所以他才知道了这家绿豆糕。

如今看来，因果之间，却本末倒置了。

这份深情，始终不是给她的。

林羡鱼累了，也不想陪他演了。

“嗯，没生气，那个先放着吧，太晚了，吃东西会不舒服。”

说完，她也没看霍司渊什么反应，直接就上楼回了房间。

霍司渊愣了下，轻轻蹙眉，他看着林羡鱼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知道林羡鱼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

在别人眼里，她美丽又清冷，像极了那朵无人能靠近的高岭之花。

可是霍司渊就是觉得，她最近冷淡的有些过头了。

很快，他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确实很少陪着林羡鱼了，所以他特地加班处理好了所有公司的事情，准备了她喜欢的餐厅，也买好了她一直期待的画展门票。

去看画展那天，本来林羡鱼心情很好。

因为这场画展她期待了很久，里面有她最喜欢画家的画。

可刚一进去，她就看见了林思瑶。

霍司渊也看见了。

从那一刻开始，霍司渊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林思瑶。

整个过程里，他心不在焉，四处张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某人的身影。

林羡鱼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心情，干脆不去看他。

她眼神全在画里，也没注意霍司渊在哪的时候，就听见他大喊了一声：“小心！！”

随后一道身影就飞扑在另一个身影上。

接踵而至的，就是顶上的吊灯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砸在那人的后背上。

顿时，血流成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林羡鱼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清楚，倒在血泊里的人，是霍司渊。

而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一脸惊慌，但丝毫没有受伤的林思瑶。

这场骚动在救护车飞速赶到的时候，才算落下帷幕。

林羡鱼看着霍司渊那条触目惊心，从肩膀蔓延到后背的伤口，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心疼的要死。

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记得那时候，她和霍司渊一起逛街，过马路的时候，有车失控的朝着他们撞过来。

他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在关键时刻推开她。

最后重重的倒下去。

昏迷前，他还强撑着笑容说：“还好你没事～”

那一刻，她真的相信霍司渊是她深不见底生活中的一束光，让她重新相信爱是很美好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过，那束光是别人的。

一切的美好都是她的自以为是，都是她的错觉。

那场她相信了的爱，尽头是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霍司渊的伤口缝了四十三针，在医院住了十几天。

这个过程中，林母和林思瑶来短暂的看过他，而林羡鱼却始终没有到场。

霍司渊觉得奇怪。

之前每次哪怕只是他病发稍微有点疼，林羡鱼都会陪着他彻夜照顾，可这次，这么重的伤，她却没来看她一眼。

直到出院，霍司渊才见到林羡鱼。

他顾不得身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进门就抱住林羡鱼不撒手。

“注意你的伤口，别又流血了。”

林羡鱼看似关心，其实字字都好像在撇清关系。

霍司渊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你怎么了？都不来医院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失落：“那天事出突然，换做是别人我也会去救的，你以前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善良的样子么？”

“小鱼，你要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再也不做了好不好？”

林羡鱼轻轻叹气。

以后？

他们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以后的生活，是他和林思瑶的，三餐四季，都与她再无关系。




“林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么？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这个手术的风险非常大，我们建议您还是......”

医院专家办公室内，林羡鱼打断医生的话。

“没关系的，我已经想好了，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医生翻看了下资料，皱眉说：“如果你身体状况不错的话，最快也要一个月。”

医生说完，看着林羡鱼，询问她的意思。

林羡鱼眼神肯定的点了下头。

“好，麻烦您帮我安排了，越快越好。”

离开医院，刚到门口，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顶配版的豪车，格外显眼。

霍司渊一身高定西装靠在车子旁边，在无数美女星星眼中，温柔的看向林羡鱼。

看到她出来，他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丝毫不避讳任何人的目光，直接抱住了她。

“小鱼，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样？体检结果还好么？”

林羡鱼唇角轻轻扯动了下，露出一抹微笑：“嗯，还好。”

霍司渊眼神中带着一点委屈，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这一天我都等了五年了，你不同意，我就每天都问你一遍。”

林羡鱼沉默了下，才把他推开，轻笑。

“再说吧，我不急。”

得到这样的回答，霍司渊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有些委屈和无奈的咬了咬嘴。

“可是之前你明明都答应我这个月我们就办婚礼的。”

林羡鱼摇摇头：“手头还有些事情，等我办完再说，好不好？”

霍司渊见她松口，开心的像个一米九的孩子，拉起她的手，勾住林羡鱼的小拇指。

“那我们拉钩，这次你不许再逃了。”

林羡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的样子。

要多爱一个人，才肯心甘情愿的等她五年，每天都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呢？

大概要很爱？要每天把这个人放在心里？

两人还没上车，就碰到路人羡慕的目光，和热烈的讨论。

“我天，这个是不是霍司渊和林羡鱼啊？那对儿神仙爱情的主角？”

“对对，好像就是他们，听说了吗？霍家旗下的珠宝集团推出了一款顶级的项链，好像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呢！叫......‘林渊’”

“全国都知道好吗？而且还说，这个珠宝是霍总亲自设计，网传是为了两人婚礼准备的，对了，你看霍总的个人微博了么？上面全是有关两人爱情的文案，我天，太苏了吧？”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估计得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

的确，霍司渊看向林羡鱼的眼神永远温柔宠溺。

完全不似对待别人那样高冷矜贵，高不可攀。

可她却笑不出来。

林羡鱼听着路人的热烈讨论，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也许，在知道事实之前，她会不自觉的牵起霍司渊的手，幸福的看着他吧。

可是现在，和以后，她再也不会了。

两人上车，霍司渊贴心的帮她打开后边的车门，让她坐在自己身后。

不是副驾驶。

因为霍司渊说，这个位置在车上是最安全的。

因为一旦出现事故，坐在司机身后位置的人，永远都比其他位置的人活命机会更大。

他不想让他的小鱼有一点点危险的可能性。

林羡鱼相信了的，至少曾经是相信的。

车子离开医院门口的时候，霍司渊手机响了，他刚接起来，里面就传来一个嗲嗲的女声，夹杂着暧昧的问候。

霍司渊立马阴沉着脸，毫不留情的说了声“滚远一点”就挂了电话，电话再打过来，他直接拉黑。

像霍司渊这样的身份，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他的脸，想要爬他床的女人太多了。

他随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声音冰冷，带着训斥的意味。

“周正你还想不想干了！如果再有不相干的女人找我，你就收拾东西滚蛋！”

周正愣了下，赶紧道歉。

“霍总对不起，我马上去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女人骚扰您。”

挂了电话，霍司渊的语气才柔软下来，带着几分歉意。

“小鱼，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女人接触，我只爱你一个。”

林羡鱼点点头。

这个她绝对相信，霍司渊有洁癖，也洁身自好，想要他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他一向有分寸。

只是她不会再因为这个开心了。

车子刚到楼下，助理一个电话打过来。

“霍总，您的手机信息都处理完了，只是......林小姐......”

他话没说完，霍司渊就冷冷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随后就挂了电话。

稍微沉默了下，霍司渊看向林羡鱼：“我有点事，你先回家的，等下回来陪你好不好？”

他语气温柔，好像是在跟她商量，可身体却已经诚实的解开安全带，直接推开车门。

人的身体，永远都比那张嘴要诚实的多。

林羡鱼没说话，看着霍司渊的背影，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坐在沙发上刷朋友圈的时候，林思瑶半个小时前发了张自己的照片，配文是‘想看电影，可是不想自己，哭哭’

随后，林羡鱼打开了不久前刚知道的，霍司渊的微博小号，点开。

果然，上面是两只牵着的手，握着两张电影票。

那两只手，林羡鱼更是熟悉，一个是林思瑶，一个是刚刚还求着她嫁给他的霍司渊。

他衬衫的扣子，还是她送的。

忍住眼泪，林羡鱼迅速关了手机。

她真的不明白，霍司渊这又是何必。

说爱她，又爱她姐姐。




林羡鱼有个姐姐，叫林思瑶。

母亲对林思瑶的喜爱远远超过了林羡鱼，一切都是因为在她小时候，父亲去接她放学，却在途中出了车祸。

肇事司机跑了，留下小小的林羡鱼蹲在父亲躺倒在血泊里的身体不知所措。

医生说送去的时候，父亲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从那天开始，林母就恨上了林羡鱼。

说如果不是她，她父亲也不会死。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她的错，从此以后，迎接她的，就是林母日复一日的辱骂，让林羡鱼觉得自己甚至都不该活着，就应该当时跟父亲一起离开。

后来，她认识了霍司渊。

一见倾心。

她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可霍司渊对他始终很冷淡。

直到一个突然的傍晚，他碰见了和她一起逛街的姐姐林思瑶，他们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霍司渊就开始对林羡鱼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也是从那天起，霍司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对她百般疼爱宠溺，这一爱，就是五年。

林思瑶早都结婚了，对象是曾经上大学时候，林羡鱼的男朋友。

林羡鱼和林思瑶的关系从来就不好，因为母亲的关系，连带着她也看不上自己这个妹妹，抢她的东西更是常态。

可是在霍司渊这件事上，一开始，林羡鱼是有些感激林思瑶的。

那时候她总以为，都是姐姐帮她拉的红线，才让霍司渊能正眼看看自己，然后爱上自己的。

也确实，这五年来跟霍司渊在一起，他对她百般宠爱，有求必应，就算是林羡鱼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就在林羡鱼的心终于完全属于霍司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作弄，让她看到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事实。

第一次，是霍司渊应酬喝醉了酒，回来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喊了林思瑶的名字。

紧接着，就是霍司渊的微博小号。

里面写的密密麻麻，全是他对林思瑶的思念和仿佛能透过屏幕渗透出来的爱意。

也是那时候，林羡鱼才知道，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霍司渊，到底为什么那么突然的转变了态度。

霍司渊爱的，一直是林思瑶。

只是因为林思瑶已经结婚了，他选择了某种成为家人般的方式，能看见她，守着她，默默爱护她。

就像是他微博里写的那句‘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

多伟大的爱情。

为了一个人，甘愿演戏一样的爱另一个，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只为了能看着她，守着她，等着她。

可她林羡鱼，只是她们伟大爱情里的牺牲品，一个可怜的小丑。

那些言语里都是写不出的深情。

可对林羡鱼来说，却是满满的讽刺。

那天，看着屏幕的林羡鱼笑了，笑的满脸都是泪，笑的撕心裂肺。

全都是假的，原来她的喜欢和爱不过就是一些阳光下的泡沫，一碰就碎。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决定不爱了。

用了一天的时间，林羡鱼去了和霍司渊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那天霍司渊肾病突发，身边没人，疼的死去活来晕倒在路边，她正好路过，送他去了医院。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霍司渊的脸时候，那种莫名而来的欢喜。

进手术室前，霍司渊迷迷糊糊的给了她一个戒指，她一直留着，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只是这些，霍司渊都不记得。

后来她喜欢他，也没曾提起过。

离开初识的地方，林羡鱼又去了霍司渊第一次‘爱上’自己的那条街。

她现在似乎突然就懂了，当时霍司渊看向林思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那时候太傻。

冷风呼呼的往脖子里灌，像刀子一样切割着林羡鱼带着泪痕的脸，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看着一切和他有关的回忆，在寒风中哭的发抖。

然后干脆利落的把这些回忆埋葬了。

就这样吧，霍司渊，从此，我把你还给林思瑶，我不要了。




大家一听这个问题，立马嘘声一片。

霍司渊都是马上结婚的人了，心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就在所有人的眼神看向霍司渊，等着他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答的时候。

他却沉默了。

林羡鱼看着他，唇角压不住的冷笑了下。

霍司渊骗了她这么久，现在却不敢不说实话了。

毕竟撒谎的赌注是让爱人一辈子不幸福。

他心心念念都是林思瑶，怎么舍得她不幸福。

顿时，刚还起哄热闹的人群，随着霍司渊的沉默瞬间安静了。

谁也没想到，明明简单的都不用过脑子的问题，他竟然是这个反应......

良久，霍司渊才深吸一口气。

“我选择拒绝回答。”

一时间，整个包厢的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那个问问题的朋友显然也没预料到会是这种场面，眼睛一转转移话题。

“没事没事，无所谓啊，不说就不说，毕竟我们霍少本来话就少，继续继续。”

他嘴上说着，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可眼神却不自觉都飘向了林羡鱼。

毕竟这种事，站在林羡鱼的立场上来说，没有人会觉得不尴尬。

可是众人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尴尬和不悦。

反倒有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林羡鱼当然无所谓，毕竟从问题问出的一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霍司渊的答案。

游戏继续，这次瓶口直接对向了林思瑶。

林思瑶赶紧摆着手说：“啊？我不玩了吧，我都结婚了，回头让我老公知道了他又该吃醋了。”

她这句话说完，霍司渊攥着杯子的手豁然紧了一下。

林羡鱼实在没心情陪着他们演戏，尤其这满屋子茶味，她也受不了，就起身去卫生间。

出了卫生间，林羡鱼在拐角处就看到林思瑶和她闺蜜站在镜子前面补妆聊天。

“思瑶，你到底怎么想的呀，那个霍司渊喜欢你喜欢的不要太明显哦。”

林思瑶得意一笑，在嘴唇上添了一抹红。

“呵呵，喜欢就喜欢呗，楚云亭常年在国外，反正我在国内没什么事儿，全当消遣了，有人跟在屁股后面随叫随到不好么。”

林思瑶补完妆，把化妆品收起来，挑了挑眉。

“反正是林羡鱼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再说也是霍司渊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他。”

听着林羡鱼的话，闺蜜不禁感叹着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还是咱们思瑶，从小就被那么多男人追着跑，不过这个林羡鱼也够可怜的，初恋娶了你，现在连公布婚讯的未婚夫也爱你爱的不行，啧啧。”

林思瑶唇角一勾，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包厢。

林羡鱼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笑了下。

欺人者恒被欺，这句话，她想送给霍司渊。

是啊，霍司渊喜欢的这么明显，林思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到。

如果说霍司渊为了林思瑶把她当了替身。

那林思瑶对霍司渊，简直就是工具人了。

不知道霍司渊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是她们之间的事情，现在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林羡鱼又不是什么圣母。

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她拿什么去拯救别人。

她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伤心痛苦了一次又一次的城市。

逃离那个对她没有一点慈爱甚至恨不得她去死的妈。

一个什么都要抢她的姐姐。

和一个为了她姐姐，在她面前表演爱情的霍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