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女频言情 蛇蝎心肠全文李卿落庄魏
蛇蝎心肠全文李卿落庄魏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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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落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全文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曲氏的大丫鬟晴依突然来红枫馆,说曲氏要见她。李卿落带着雀儿前去,雀儿被晴依拦在屋外,只说曲氏有些知心话想要单独和二姑娘说,所以旁人都被遣了出来。李卿落当时心里就生了疑。曲氏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怎会和她说什么狗屁心里话?屋中定有猫腻!李卿落本想找借口先行离开,曲氏却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隔着门突然喊她:“落儿,是你来了吧?阿娘身体不适,你快进来帮阿娘递杯茶过来。”一个‘孝’字大过天,她若是扭头再走,这些婆子只怕也会寻着借口上来给她教训。门外婆子婢女站了一院子。李卿落心道:青天白日,她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要她性命吧?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她看了雀儿一眼,推门迈步走了进去。“见过母亲。”曲氏靠在床头,对她招了招手。明明是大白天,但屋...

章节试读


曲氏的大丫鬟晴依突然来红枫馆,说曲氏要见她。

李卿落带着雀儿前去,雀儿被晴依拦在屋外,只说曲氏有些知心话想要单独和二姑娘说,所以旁人都被遣了出来。

李卿落当时心里就生了疑。

曲氏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怎会和她说什么狗屁心里话?

屋中定有猫腻!

李卿落本想找借口先行离开,曲氏却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隔着门突然喊她:“落儿,是你来了吧?阿娘身体不适,你快进来帮阿娘递杯茶过来。”

一个‘孝’字大过天,她若是扭头再走,这些婆子只怕也会寻着借口上来给她教训。

门外婆子婢女站了一院子。

李卿落心道:青天白日,她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要她性命吧?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看了雀儿一眼,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见过母亲。”

曲氏靠在床头,对她招了招手。

明明是大白天,但屋子里却昏暗的很。

曲氏解释道:“我这眼疾不能见强光,所以四周的窗子,就都挂了幔帐。”

“你过来让阿娘瞧瞧。”

“自你回来,阿娘好似还未好生瞧过你。我如今眼睛不行了,只怕再不好好看看你,往后若是没了机会……”

李卿落站在原地静静的看她唱戏,并未立即上前。

她警惕的看向两侧,也未发现地上有什么影子。

曲氏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她到底有没有眼疾,她自己心里清楚。

而她这番又将自己哄骗来,究竟又有什么算计?

李卿落还未想明白,脑后就猛地一重!

她被棍子击晕倒在了地上。

意识昏厥前,她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李恪川的身影,还有他如淬了冰一般的眸子,正在冷冷俯瞰着自己。

就好像,他在看着一个死人。

曲氏刚刚还有气无力的声音,瞬间就恢复了如常。

“川儿,你莫要下手太重,她毕竟也是你妹妹。”

“只是这回我帮着你将她骗过来,若是叫你祖母知道了……阿娘该如何交代?”

李恪川:“阿娘放心。我不过给她一点小小的苦头吃罢了,不会闹出大乱子,自会把握力度。”

“至于祖母那边,阿娘就说将她留在了身边侍疾,离不开,就能打发了。”

“若真的露了馅,阿娘只需将一切推脱到儿子身上便是。我到底是李家唯一的嫡孙,祖母不会真的将我如何……”

李卿落彻底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人便已经被绑在麻袋里了。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口中蔓延着血腥味,意识彻底清醒。

脑海中将发生的事,迅速归拢。

是曲氏帮着李恪川将她骗去了春在堂,而李恪川早就藏在屋子里,并亲自动手将她打晕。

李卿落发着阵阵无声冷笑。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果然,她还是太低估了这对母子的狠心。

李恪川便也罢了,上一世她便已经看透,他是个偏执暴戾的疯子,对自己这个妹妹毫无血缘可讲。

但是曲氏……曲氏!!

自己到底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她身为人母,哪怕从未抚育过自己一天,可她就真的看不到,自己也是她的骨血吗?

哪怕不看她李卿落一眼,哪怕将她扔到无人之处不管不问也好,但至少……不要合着他那狠心无情的儿子,一起害她这个女儿吧?

从未尽过一天为人父母之责便也罢了,却联合旁人,三番两次的将她置于险境!

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卿落本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一刻内心仍是止不住的发苦。

但软弱,从来就是无用的。

她埋首,在麻袋上蹭掉自己的眼泪。

看来这回,她是真成李恪川砧板上的鱼了。

不过,她重生一世,可不是回来认命的。

虽然她被装在麻袋里,但李卿落能感觉到,她此刻应该是在一辆板车上。

有丝丝凉风透进来,身下很硬,车轮声‘咕噜’作响。

若她没猜错,此刻她一定已经被带出将军府了。

府里有祖母,李恪川三番两次想要动手,都被祖母所拦。

所以,他会将自己带去祖母伸手不到的地方。

会是哪里?

李卿落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先轻轻抖动衣袖,等藏在衣袖里的那把小匕首顺着滑落到了手中,她两手合作拔掉刀鞘,然后顺利的割松了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

再将小匕首,再次藏入袖中,并握住刀柄。

许是因为板车本就一直晃动,而且也没人想到她醒来不仅没闹更没扑腾,所以便一直未有人注意到麻袋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

李卿落突然被人扛起,随着起落颠簸,最后她被人用力丢在地上。

李卿落硬是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关忍住了没有出声。

麻袋被人解开,随着脱落李卿落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竟是李家的祖坟林!

在一片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小山坡上。

山下就是秦淮河,而她果然已经被带出金陵城了。

李卿落抬头,一股风袭来,将她凌乱散在额前的发丝,全部吹开。

其实,她虽然瘦黑了些,但猛地一看,她与李恪川的神态形容,偶尔也多有相似之处。

李恪川是个男子,又曾在军营待过几年,五官无非就是比李卿落的更冷硬一些,可他确确实实是个俊朗的郎君。

李卿落,又能丑到哪里去?

她若是自幼也能在李家长大,能做个娇滴滴的闺中女娘被娇养着长大,能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事农活,她的姿色,绝不会输李卿珠半分。

李卿落静静的与李恪川的视线撞在一起,仿佛已经将他看透,那寂静的目光深处,藏着无尽的哀伤、心痛和不解。

“阿兄……不,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唯独没有慌张,可李恪川看着她的那张脸,此刻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慌乱。

但他很快将这份不该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抬步上前,拖着李卿落来到一座新坟面前。

“你看清楚,这里面葬的是谁!”

“李卿落,这本就是你欠她的!今日,你该怎么还回来?”


眼前这座新坟,赫然就是李家嫡长女李卿珠之墓!

李卿落抬头委屈落泪,望着李恪川神情忧伤:“所以,大公子将我带到珠儿姐姐墓前,是想让我为珠儿姐姐之死,赎罪赔命吗?”

自李卿落回来后,便处处都是与李恪川硬刚相对。

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发疯,更不害怕他的狂怒暴躁。

甚至每一次,他的滔天怒火都能被她不痛不痒的给挡住,还能反击回来。

他承认,她有些聪明,也让他吃了一些瘪。

可他又怎会让她如此得意,安享本该属于珠儿的一切?

上一回借着母亲的眼疾没能让李卿落血债血偿,李恪川才又计划了此事。

但她这回竟落泪了?

看着那泪珠,他有一瞬的愣住。

难道,她心中真的知道错了?

若是她能好生给珠儿磕头认错,能忏悔赎罪,他也不是不能饶她一命。

可下一秒,李卿落却突然‘嗤嗤嗤’的笑了起来。

她耸着肩,全身不停的抖动,仿佛在笑一件多么可笑之事。

李恪川这才明白,自己被她给耍了!

他恼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被迫扬起。

李恪川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李卿落嘴唇轻轻一勾:“我笑你,蠢啊。”

李恪川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力道之大,恨不得能将她口中的牙齿捏碎。

李卿落感觉到自己内腮已经破了,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但她仍在笑,嘴巴无法扬起,可眸中却盛满了对他的鄙夷和戏谑。

李恪川:“我蠢?你什么意思?”

李卿落无法说话,李恪川觉得她不过是故弄玄虚,随即一声冷笑:“今日祖母不会来救你了,所以你不必再说些无用之话,除了能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卿落眸中并无半点惧意,反而还渗出一点点可怜的眼神来。

她、她可怜他?

可怜他什么?

现在被抓的人,明明是她!

李恪川像是被她的眼神给刺痛,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准对我露出这种眼神,更不许笑!”

李卿落被甩的低下了头。

脸上赫然出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嘴角也缓缓流下一抹血来。

李卿落:“知道吗?李恪川。你就是李卿珠的一条狗罢了。我可怜你被她玩弄的团团转,却仍不自知。我可怜你,被蒙蔽双眼,活在自我的混沌中,就像一个暴躁狂怒的疯子!”

“我可怜你愚昧自大,但终有一日,你会被你最珍视的人,彻底无情地抛弃!”

李卿落的眸中透出浓浓的恨意来:“还有,今日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给她李卿珠磕头!因为我,本就无错。”

她抬头,肿着脸,冰冷似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亲生阿兄。

这些话,彻底惹怒了李恪川。

他捏着嘎吱作响的拳头,压着李卿落的头:“放心,我不会立刻就要了你的命的,妹妹。”

“因为,死了可就便宜你了。”

“我要你日日都跪在珠儿坟前,给珠儿诵经超度。我要你给珠儿守坟,不磕头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我要你真心为珠儿的死愧疚忏悔,我要你痛哭流涕说你错了!”

“我要你——就做珠儿坟前的一条狗。”

李恪川说完起身,吩咐身后心腹家丁:“打断她的腿,抽了她的脚筋。按着她,给大姑娘的坟前,磕一百个响头。”

“少一个,都不许起身!”

几个家丁闻言都浑身颤了一下。

“是、是,大公子。”

他们满脸凶狠的拖着铁棍过来,李卿落:“你们敢!我到底也是将军府的姑娘,是将军的嫡亲血脉!祖母若是知道,定会要你们狗命!”

家丁们瞬间浑身一顿,对上李卿落犀利怒视的目光,还真犹豫踌躇了起来。

李卿落这时突然再次开口:“李恪川,你没种吗?若是要做,为何不敢亲自动手?”

“我可是你嫡亲血脉的亲妹妹。你自己动手,不才能更加表明,你对李卿珠的宠爱和珍惜,到底有多深吗?”

李恪川一个冷笑:“蠢货,你真以为我不会吗?”

“和珠儿比起来,你确实贱如草芥。”

他一把夺过奴仆手中的铁棍,扬起就朝李卿落的腿狠狠敲去。

然而突变就在这一瞬间。

原本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卿落,突然手脚都得了自由,在那铁棍扬起往下敲来的一瞬间,她卧在地上猛地一个翻滚。

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拔鞘就向李恪川的脚上刺来。

李恪川气笑了。

那一棍直接转了个方向,重重击向李卿落的背。

转而低手并一把抓住了她还未落下的手。

李卿落痛的一声惨叫,嘴角再次有鲜血溢出。

李恪川:“你竟然在身上藏了刀?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李恪川!”

他是少年将军,武艺高超,一般的小喽啰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蝼蚁,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李恪川本想一脚将她踹开,但他突然念头一转,然后拖着亲自抓起李卿落的头发,将她的整个脸都用力摁在李卿珠的坟前。

“既然你那么想让我亲自动手,那我就亲自压着你,给珠儿磕一百个响头好了。”

李恪川说完就要抓起李卿落的头重重往下磕去,李卿落却冷冷笑了一声。

“你做梦……”

李恪川没有听清,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李卿落扭头看向终于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嘴角笑容渐渐扩大:“我说过,我本就无错……所以,你做梦!”

说完她眸中厉光乍现,一抹凶狠闪过。

李恪川太过狂妄自大,所以大意轻视了李卿落刚刚的一切行径。

甚至他抓着李卿落持着匕首的手,却一直并未将她的匕首击落。

然而,李卿落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一直的故意激怒,不要命的一直诱导他亲自动手,甚至不惜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唯一能反击他的机会!

李卿落早已松开了匕首这一端的手柄,在李恪川彻底靠近她时,这一端的铁杵顺着方向就向李恪川的脖子狠狠刺去!


李卿落知道祖母问的是什么。

所以并未避讳,开口直答:“不。落儿不后悔这么做。”

裴老夫人瞬间睁眼发怒:“糊涂!!那到底,也是你的亲哥哥啊!落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卿落抬头,眼神平静的面对祖母的怒火。

“祖母,可他从未将我当作过他的亲妹妹。是他先数次想要杀我,我不过是侥幸才几次逃脱。下一次,未必就如此幸运了。”

“祖母,落儿答应过您,会留他一条命活着,落儿也做到了。”

她是说,自己当初明明放手让她去报复李恪川,现在却来怪她了?

见她如此模样,裴老夫人心中阵阵悲哀。

她心中甚至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难不成,自己将她找回李家,是做错了?

李卿落看到祖母眼底的失望,她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丝痛楚。

李恪川的下场,确实是她一步步谋划来的。

她就是要他生不能死!

就是要他从云端跌落泥潭,就是要他受生的折磨,就是要他成为一个废人!

她心里,也是当真痛快极了。

这两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痛快!

所以,李卿落是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此事,更不害怕后果。

她唯一犹豫的是,她不想让祖母觉得她可怕,更不想祖母对她失望,再不要她!

原本她只是想依靠裴老夫人作为靠山的,可如今不知不觉间,祖孙俩竟真的有了深切的感情。

在李卿落心里,裴老夫人俨然已经成为她最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祖母如此生气失望,她又怎能不急?

李卿落跪着向前,靠近裴老夫人。

“祖母,落儿让您失望了。您打我吧!”

她抓起裴老夫人的手用力向自己扇来,裴老夫人顺势也给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房间。

裴老夫人本就是习武之人,刚刚那一巴掌也是真的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当真用了些力道。

所以这一巴掌下去,李卿落脸上立即就浮现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甚至,嘴角还缓缓流下了一抹血液……

看到她这副样子,裴老夫人顿时又心疼不已。

她一把将李卿落搂入怀里。

“落儿啊,落儿!你让祖母拿你如何是好?”

“祖母想让你成个好孩子,祖母也不反对你去争那些未曾得到,却应该得到的。但是,弑兄……你可算是弑兄啊!!”

“而且,这李家就你阿兄一个嫡子!!他不中用了,以后李家,我死了,你父母死了,你还能靠谁?”

李卿落抬头,眼泪滚滚落下。

“祖母,我知道李恪川也是您的孙子,所以您会为此痛心,这是落儿的错。可是祖母,难道我忍气吞声,不做反击报复,他李恪川就会善待我吗?”

“我的爹娘更是不会管我。”

“今日若是落儿躺在床上少了一条腿,这整个将军府,定然也只有祖母为我痛心难过了吧!”

裴老夫人闻言一怔。

她心疼,心疼她的落儿,小小年纪,竟然把现实看得如此清楚。

她原来一直什么都明白!

可她能说什么?

难道夸赞她做得好?

而且她一句都未曾狡辩,也从未想要瞒过她这个老东西。

是自己,是自己默许纵容了这件事的发生……

裴老夫人觉得累极了。

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几日,就别来瞧我了,让我静一静。”

一瞬间,裴老夫人好像也老了一些了。

李卿落看的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她只能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红枫馆,李卿落有些失落落魄的坐着,当然不是为了李恪川,而是怕祖母真的不再管她……

过了一会儿,邓嬷嬷来求见。

李卿落收拾了情绪,让她进来。

邓嬷嬷进来便一桩给李卿落跪下。

“姑娘,以后就让老奴,一直跟着您吧!”

邓嬷嬷突然表忠心,让李卿落很是意外。

“嬷嬷这是何意?如今,您不是一直都在帮我做事吗?”

邓嬷嬷低下头去:“姑娘也说了,老奴从前是帮姑娘做事。可是往后,老奴想要,给姑娘做事。”

李卿落:“你……为何?”

李卿落看着眼前的邓嬷嬷,不明白她怎么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昨日事发后,她不是还很怕自己的手段吗?

“你知道的,我并无要从祖母手里要人的意思。”

“而且,如今祖母生了我的气,我自己也不知往后她到底是否还要理我,我……”

邓嬷嬷摇了摇头:“姑娘放心,老夫人只是一时被姑娘做事的手段给惊到,所以还在气头上罢了。”

“等过两日,姑娘自己伏低做小哄哄她,她哪还舍得不理您?”

“姑娘不知道,这三十年来,姑娘是唯一一个打开了老夫人封锁紧闭心房的人。姑娘在老夫人心里,重要着呢!”

李卿落听到这里,心并未松落一口气,反而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疼。

祖母对她如此不同,她却屡次利用了祖母。

她不说话,邓嬷嬷却说了下去。

“姑娘,老夫人她到底心软,而且顾虑太多,所以行事上和您,可能稍有不同。”

“姑娘昨日那一招,确实也吓到老奴了,可是老奴回去却想了个明白,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就才痛快吗?”

“老奴不想憋屈着,觉得姑娘这么做,是对的!有仇报仇,有恨便报恨。”

“虽然手段有些毒辣了,但不如此,又怎能对得起自己?这世上从无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有得饶人处,人更欺人。”

邓嬷嬷是打从心底认可了李卿落这个主子。

也是给自己一家子,还有雀儿以后,谋个真正的出路和前程。

反正她是认定了,跟着姑娘,绝对是有洪福前途,有肉吃的!

李卿落上前将邓嬷嬷搀扶起来。

“嬷嬷,以后我这院儿里,您就是主管事嬷嬷。我的事,一切就劳烦您操心了。”

邓嬷嬷得到李卿落的认可,顿时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她先把雀儿和翠儿都叫到跟前,然后将她们二人都给狠狠敲打了一番。

“我们红枫馆的规矩,就是两个字,嘴严!”

“记住,做任何事,都要过脑子。不要连累姑娘,不要拖累姑娘,更不要给姑娘徒增烦忧!”

“若有违反者,勿论是谁,我都严格院规处置!”

“……”

红枫馆的人,很少。

主子奴仆,加起来才总共四人。

外面守院子的,算是静慈堂那边调过来的,所以李卿落寻常不用管她们。

不过邓嬷嬷仍然开始严格规范,觉得从今日开始,红枫馆就要正儿八经的要有规矩了。

李卿落两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当过主子,所以到底怎么管理院中事务,其实她一窍不通。

既然邓嬷嬷要立正紧规矩,她也就干脆全部交给邓嬷嬷去管,不再操心了。

这一天,整个将军府仍是静悄悄的。

澜沧院那边,仍在不停进进出出,不过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红枫馆,也寻常的又过了一天。

白日里,李卿落脸上上了些药。

这会儿躺在床上,其实脸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她辗转反侧,就是没有睡意。

刚刚坐起身准备下床喝口水,屋子里的烛火一个摇晃,突然就灭了。

李卿落习武近两个月,到底也有些长进,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抽出床边挂着的剑对着黑暗。

这屋子里,进了人。


李卿落:“落儿……现在还不能与祖母解释,但还请祖母能相信落儿。若是无事发生更好,但若是有意外之事发生,还请祖母的人能帮落儿留意一些蹊跷异常之处。”

裴老夫人深深的盯着李卿落,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这个丫头,当真只是那山坳里长大的吗?

若真是在山里长大,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女娘,又怎会知道将军府是怎样的,还能未卜先知,会有意外之事发生?

不过,李卿落面对裴老夫人的探究目光,也只是微微颔首,似乎真的不打算此刻解释什么。

裴老夫人成全了她,让张嬷嬷即刻将人手安排了出去。

李家,将军府门前。

随着马车缓缓走近,李家一应众人,全部做好了恭迎的准备。

不过,人群中却依然少了一人。

此人,正是李家的假千金,如今却依然对外昭告的嫡长女李卿珠。

李朝靖见到平日里如珠宝一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到了现在还未出现,不由皱眉,低声问身侧的夫人:“珠儿怎么回事?若只是她妹妹回来倒也罢了,明知祖母要回来,怎么还耍小性不出来相迎?”

将军夫人曲氏急切的解释道:“夫君,珠儿她当真不是故意不敬她祖母的。是因为近日来,她对……对草儿,自愧难安,忧思过重,所以昨夜才会突然发热。到这会儿,都还迷糊着起不来呢。”

说着,曲氏还心疼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李恪川在一旁冷哼:“真是个害人精!若是珠儿有个好歹,我不会饶了她!”

李朝靖对长子的这话,并不赞同。

“你混说什么?你妹妹连家门都还未进!”

李恪川:“还未进家门就害得珠儿已经生病,她不是害人精,谁是?父亲,她若是与珠儿相冲,我定将她赶出家门!”

曲氏也没想到,儿子会对亲生的女儿,如此抵触。

她不由劝道:“川儿,到底草儿也是你妹妹,万不可如此行事!”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

李卿落搀扶着裴老夫人下了马车。

李朝靖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目光才转向一旁,那个干瘦,皮肤黑沉的小女娘。

他眼神微颤。

那便是……他的亲身骨肉?

两个月前,才知道真相时,他与曲氏都一时无法接受。

毕竟,养在身边十几年,如珠似玉般呵护疼爱长大的女儿,突然有一日,被告知并非他们亲生的。

而他们亲生的骨肉,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李朝靖看到李卿落的样子,心中无比失望。

曲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心道:天啊,难怪川儿对草儿的意见如此大,这……怎么会是如此粗鄙普通的模样?

和珠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若珠儿是天上的明月,那她确确实实,不过是路边的一株小草罢了!

这等样子,便是去珠儿院中伺候,那粗使丫头也是做不了的。

对此,曲氏大失所望,心痛如绞。

为何珠儿不是她亲生的?

她宁愿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李卿落看到他们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

如此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自己上一世竟然没有发觉。

不,或许是发觉了,但她上一世也对自己的模样而感到自卑,羞愧难当,所以才选择了忽略他们的眼神。

可她如今这副样子,并非天生阿!

这一切,难道不是她李卿珠的亲生阿奶,因为一己之私的恶念所造成的吗?

刘家那老妇交换了她们的人生。

让李卿落,代替了李卿珠,去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头。

若不是常年劳作,若不是像牛马一样伺候刘家所有人十几年,而她连一顿饱饭也未吃过,一个整觉也未睡过,又岂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若是叫她李卿珠去过她原本的人生,她定也不会是如今这副金尊玉贵,娇生惯养,高贵无暇之态。

更不会有冰肌玉骨,白皙动人的花容美貌。

李卿落将冷笑藏在心中,等着李朝靖等人先上前来见过裴老夫人。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

“儿媳曲氏,见过母亲,恭迎母亲归家。”

“孙儿李恪川,见过祖母。”

上一世,李卿落回来,只有李朝靖和曲氏在府门口等了她,李恪川并未出现过。

而且,府中仆人,这回也是尽数都出来恭迎。

必然是因为祖母的变故才会如此。

裴老夫人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看李朝靖一眼。

李朝靖心中不由下落,还未再开口说话,裴老夫人已经推了李卿落一把。

“去吧,去见过你的亲爹娘和家人。”

李卿落缓缓走上前去:“落儿见过父亲,母亲,大公子。”

曲氏扯出一丝笑来,并上前半步:“落儿?可是你祖母替你取的名儿?回来,回来便好。”

“落儿,你叫川儿为阿兄便……”

话音未落,内院就传来骚动。

李朝靖低声皱眉呵道:“去瞧瞧,发生了何事?今日是老太太回府,不可喧嚣,出什么乱子!”

说完,李朝靖扭过头来对裴老夫人恭迎相邀:“母亲,咱们进去再说话吧。”

只是裴老夫人还未抬脚,内院就先慌慌张张的跑出人来。

“老爷,夫人,少爷不好了!是大姑娘,大姑娘她留下一封书信,然后,然后自焚了!!!”


“噗嗤!”

李卿落听了邓嬷嬷派回来的小丫头讲述这个画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雀儿在一旁更是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翠儿:“夫人定会气得不轻的。”

曲氏今年也才三十七岁而已,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年轻妇人。

却被妾室送了那么多个‘寿’。

不说她根本压不住,谁又肯承认自己老了?

李卿落:“这个娄氏,果真没让我失望。”

雀儿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向翠儿:“对了,你从前便在太太院里,你可见过这个娄氏?”

翠儿点头:“见过的。”

李卿落看向翠儿。

她之前把翠儿倒给忘了。

正想多问两句,门口又来了个小丫头。

屋里的这个赶紧又出去接力,继续打听前院热闹去了。

这些小丫头,还都是祖母手底下调教出来的,所以李卿落并不担心她们会出卖红枫馆。

“姑娘,那娄姨娘还给门口跪着呢。而且这会儿事情都闹到后院,咱们老夫人都晓得了。”

刚说完,青天白日的,外面突然响了一声炮哨声。

李卿落望了一下天,这是杨钦武给她的信号,他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此时,后花园里。

将军府有一面漂亮的湖泊,今日所有男女宾,便由这湖泊相隔开来。

此时,男宾岸边,本来大家写诗的写诗,作画的作画,过拳的过拳,真是好不热闹。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低呼:“这位娘子,你走错地儿了。这里可是郎君们的歇息处!”

“对、对不住!我才来,同我的婢女失散了才会误闯这里。”

一道清丽的声音充满惊慌地响起。

不少年轻郎君听见了,自然心起涟漪,都伸长了脖子往旁边望了一眼。

唯有李恪川和庄魏,皆是浑身一震。

他们二人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并一起掀开席帘朝声音之处望去。

这一看,二人神魂俱荡!

“珠儿!?”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什么珠儿?”

“好像是将军府大姑娘的名儿。”

“大姑娘不是几个月前已经自焚身亡了吗?”

“就是,我刚刚去瞧过。烧毁的院子,都还摆在那里没有修缮呢。可见是真的……”

“那他们二人怎么回事?”

众人正议论纷纷,李恪川和庄魏已经一起冲了过去。

可那女娘更快。

看到有人过来,惊叫了一声,立即捂着自己的胸口就跑了。

这女娘跑得很快,像是慌不择路似的,一路弯弯绕绕的乱闯。

眼见李恪川和庄魏二人就要追赶上去,突然又冒出来一路婢女和嬷嬷,正捧着茶水点心的,和李恪川还有庄魏撞在了一起。

二人的外袍和鞋袜都被打湿了。

“公子,三爷,奴婢等没长眼睛,还请恕罪!”

李恪川一脚将正在给他擦拭鞋面的婢女踹开,“统统给我滚!”

然后拔脚继续追了上去。

庄魏原本也想赶紧跟上去,却被赶来的自家小厮给拽住。

“三爷!老太太正找您呢,您去哪儿啊?”

然而就是这个瞬间,李恪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恪川用了些酒,所以此刻脑子并不算很清醒。

不过,在看到李卿珠的那一刻,他不由想起一个月前在秦淮河边撞见的那一幕。

难道,当真是他的珠儿?

珠儿她真的没死?

李恪川想弄个明白,自然想冲上去抓住那女娘,好好瞧瞧,她到底是人是鬼!

可是那女娘像是知道身后有人在追她,一路闪躲,竟从后角门跑出了将军府。

上了街,街上嘈杂混乱,那女娘一会儿身影闪现,一会儿却又不见踪影。

直到,李恪川跟着来到一座宅子前。

那女娘的身影,在那宅子后角门晃了一下,便再次不见了。

这一次,李恪川遍寻不到,不由看向眼前这座宅子。

难不成,她进这里面去了?

今日,他必不会就此罢休!

李恪川来到门口:“在下东吟巷将军府的大公子李恪川,冒昧想拜访府中家主,烦请通报一声。”

这宅子,正是允王私藏李卿珠的那座宅子。

此时,恰逢允王正抽身前来陪李卿珠一小会儿,却听到李恪川竟找到这里来了,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李卿珠顿时一副受了惊吓,六神无主的样子:“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呀?珠儿的婚事还未彻底落到那李卿落的身上,珠儿若是现在就被哥哥发现当初根本就没死,被抓回李家,那珠儿和王爷此生都无法相守了!呜呜呜……”

她眼含泪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允王的心都瞬间被捏碎了。

“珠儿你且放宽心,此事本王绝不允许发生!”

李恪川被轰走,并不被允许再上前半步。

他哪肯放弃?

又自诩武功高强,当即便要往里面硬闯。

允王的侍卫,却都不是泛泛之辈。

个个得了死命,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拦住此人,决不允许他闯入内宅。

可李恪川确实有几把能耐,夺了一把刀,直接杀红了眼,冲到了二院。

他一边杀红眼,一边嘶声力竭的大喊:“珠儿!珠儿——珠儿是不是你?”

“珠儿,哥哥来寻你了,你出来,珠儿——”

李卿珠心里是真的怕极了。

只能躲在允王的怀里,瑟瑟发抖,甚至恶毒的期盼,能有人将李恪川杀死也无妨的!

她绝不能此刻暴露,不然一切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一行正巧来寻允王的禁卫军,遇到了这场厮杀。

“什么人?竟敢擅闯允王殿下私宅,不要命了!”

“取他性命——”

李恪川杀的满身早已是血迹,脸上也被敷得面容不清了。

这些禁卫军提刀便冲了上来,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个个身手高强比允王的侍卫还要更胜一筹。

合力围剿之下,形势开始逆转。

李恪川逐渐被压制,步步向后退去。

而且,这些人招招皆是下死手的狠辣!

眼见大势不妙,李恪川喘着气,这才大喊了一声:“我乃东麒营少将军,李恪川!你们住手!”

然而,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把刀已经如同砍冬瓜一般,生生砍断了李恪川的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