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如江絮云的女频言情小说《长相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忧郁公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玉如话音落下起身理了理衣裳,她深深地看了江絮云一眼,离开了此地。江絮云盯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压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沈玉如离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夜凉露重,寒气扰着人心绪。沈玉如看着江絮云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走得早,在沈玉如七八岁的年纪便被毒害去世。常年柔和的挂着笑的脸在血的侵染下变得狰狞,母亲却一点不害怕,流着泪使劲攥紧沈玉如的手。她说如儿不要怕,母亲这是要回家了。她不知道母亲的家在哪,只能日复一日翻看着母亲留下来的画册,用目光描摹那些稀奇古怪的物品。那杯毒酒最后父亲都没追究,家丑不外扬,就让一个奴婢顶着冠冕堂皇的由头认了罪,这事就算结束了。真正的凶手从侧室抬为正室,成了沈玉如的继母,照旧宠爱无边。她以怯懦胆小...
沈玉如话音落下起身理了理衣裳,她深深地看了江絮云一眼,离开了此地。
江絮云盯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压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沈玉如离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夜凉露重,寒气扰着人心绪。
沈玉如看着江絮云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走得早,在沈玉如七八岁的年纪便被毒害去世。
常年柔和的挂着笑的脸在血的侵染下变得狰狞,母亲却一点不害怕,流着泪使劲攥紧沈玉如的手。
她说如儿不要怕,母亲这是要回家了。
她不知道母亲的家在哪,只能日复一日翻看着母亲留下来的画册,用目光描摹那些稀奇古怪的物品。
那杯毒酒最后父亲都没追究,家丑不外扬,就让一个奴婢顶着冠冕堂皇的由头认了罪,这事就算结束了。
真正的凶手从侧室抬为正室,成了沈玉如的继母,照旧宠爱无边。
她以怯懦胆小的性子慢慢长大,被继母冷落被父亲无视被同辈排挤,苦吃过难受过,私心以为哭是最无用的东西。
可今日见到江絮云确定她身份的时候,还是差点落了泪。
母亲,我真的找到和你一个世界来的人了。
这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了,母亲。
几日之后传来冷宫内生了一场大火,天干物燥,颓废和奢华都付之一炬。
沈玉如没心思探究宫内人们的反应。
李诏的心是否还绑在故人身上未可知,转眼她的入宫之日便到了。
府内上下喜气洋洋,凤冠繁重一日的礼仪也繁琐,一直到晚间屁股着榻沈玉如才缓过来一口气。
走时父亲的教诲犹在耳边,家族,荣耀,仕途,门楣,偏偏少那么一句让她在宫中安好。
也罢,来日她大权在握有能力让母亲的旧案重翻,本就要和父亲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红烛燃了大半,李诏终于踏进了内殿。
他掀开沈玉如盖头时眸中诧然一闪而过,嘴角带着笑。
“早闻赵氏女一人可抵世间万千绝色,果真名不虚传。”
沈玉如微微一笑颊面羞红,惹得李诏慢慢朝沈玉如拥过来,躯体的温热将沈玉如裹住。
李诏将自己的心不在焉伪装的很好,她也顺势后仰,一夜缠 绵。
次日一早沈玉如同李诏同去太庙祭祖,高台之上旷远广袤,众臣跪拜高呼万岁,沈玉如看着阶下密密麻麻的人有些愣神,随即被李诏牵住了手。
她的目光随之也落在远方。
原来这便是权力的滋味。
这是父亲终身追求的幻梦,也是李诏抛弃发妻的原由。
沈玉如看着虚空,不禁开始思考李诏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江絮云吗?
会想还有位姑娘陪他从岌岌无名到东山再起,却在他最辉煌的时候走的悄无声息,此生不会再见吗?
沈玉如心口有些发涩。
或许对于帝王而言一成不变的真心远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傍身来的痛快,世家与皇族几百年的盘根错节无人可以分开。
江絮云是个命中注定的笑话。
实在可悲了些。
当夜沈玉如将李诏劝到了贵妃那里,走时李诏摸着沈玉如的脸夸沈玉如得体大度。
沈玉如微微笑了,将脸贴在他的掌心满目柔情。
一直到他走远,沈玉如都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将人带来吧。”
奴婢应声告退,不一会儿江絮云出现在沈玉如的视野里。
她脸上的疤痕还未尽好,愈合处泛着白,未来也恢复不成最原本的容貌了。
“你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什么?”
江絮云迫不及待开问。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来自一个更为发达更为平等的时代,并且被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控制着,带到了这里。”
沈玉如偏偏头,躲开了茶杯腾生的热气。
“我说的对吗?”
江絮云没有说话。
沈玉如微微一笑,那便是说对了。
沈玉如进一步和她坦白,示意她在一旁坐下,“因为我有幸认识过一位和你来自同一地方的人,她也有系统。”
“且我与她交好,对你们那个世界也有所了解,让李诏功成名就的那场战役,是你的手笔吧?”
江絮云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是谁?她在哪?”
沈玉如吹开浮沫:“这不是你该问的东西。”
江絮云沉默下来,半晌说道:“对,我不属于这里。”
“系统将我控制带来这里,给我任务攻略李诏,当他对我的爱到不能自拔时,我就能回家。”
“我本来也只当一个攻略任务而已,但谁知渐渐的真的爱上了李诏,就舍不得走了,谁知道,”她自嘲了笑了一声,长叹一口气,“是我自作自受。”
三月三踏春祈福,太妃特地唤了沈玉茹和她一同出宫。
山寺清幽僻静,太妃跟着寺院的师傅去了别处,沈玉茹借口推辞,漫步去了后山。
背光的山坡阴冷,停步细辨一会儿还能听见不知何处的流水潺潺。
“娘娘,许久未见,可曾安好?”
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沈玉茹身后。
正是裴玄青。
“大人即将南下还特地来此见我,多有劳烦。”
裴玄青又往前踏了一步,二人身影彻底被影影绰绰的灌丛藏住。
“阿茹,这里无人,你不必和我说这个。”
沈玉茹笑容清浅,她看着裴玄青,目光从眉间落到唇角,又对上那双眼睛。
“阿青。”
裴玄青的名字,是沈玉茹的母亲为他择取的。
沈母捡到裴玄青那年,沈玉茹才五岁。
那时候西南诸多郡县多有战乱,裴玄青或许是流亡来的孩子。
他大病一场失了记忆,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知道,沈母见他可怜便想着收留下来。
可沈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不知何处来的野孩子。
无奈之下,沈母将裴玄青送去了京中的慈幼堂,每半月便去看他一次。
沈母常拉着沈玉茹的手说玄青是你的哥哥,那时沈玉茹对裴玄青满是敌意,觉得他是要抢走自己的母亲,撅着嘴看都不想看裴玄青一眼。
沈母也不强求,后来便自己一个人去,沈玉茹有时候会悄悄跟在她身后,自以为没人发现在墙根处朝着裴玄青的方向探头探脑。
后来沈母走了,沈玉茹再也没去过哪里。
她没想过裴玄青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找来了。
骤雨和响雷撕天裂地,裴玄青身形单薄,声音在吵杂的落雨里更显怯懦。
“阿茹,”他纠结了半天称呼,既不想与沈与茹生分,又怕她生气,“沈大娘子在哪里,这个月她没来见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出事,如果是沈大娘子太忙了的话我也不是有意打扰.....”
他忙追上一句解释,声音越来越低。
“哥。”
这是沈玉茹第一次这么喊他。
她刚刚在堂上为母亲的死声嘶力竭地求父亲深查,只换来一记窝心脚,疼的她眼泪直流。
“我的娘亲走了。”
“我没有娘亲了,哥哥。”
她的崩溃被模糊在雨里,至亲之人作壁上观息事宁人的哀恸化为利剑将沈玉茹捅个对穿,却被毫无血缘关系的陌路人稳稳当当地接纳。
裴玄青当时不顾一切地将她抱住,一遍一遍说哥哥在这。
少年瘦削的身板成了当时沈玉茹最坚实的倚靠。
如此她不再是踽踽独行,要晦暗多少数不尽的年岁。
“阿青,此番蜚南之行,替我杀了王志。”
裴玄青答好。
“皇上最近在查冷宫失火一事,人可都安排好了?莫要出差池。”
裴玄青还是答好,惹得沈玉茹侧目:“你怎么只会说好?”
裴玄青一耸肩:“我何曾拒绝过你什么。”
“那你也应该多问我一句我的打算。”
裴玄青缓缓靠近,下巴搁在沈玉茹肩颈。
“你会自己和我说的。”
沈玉茹蓦地笑了。
回宫后江絮云在殿内正在等着她。
“你胆子倒是大,真不怕李诏发现你?”
“你倒坐的住,”江絮云神情不明,“我听说冷宫查出来了火油的痕迹?你真的做好万全的打算了吗?”
沈玉茹把江絮云摁回榻上。
“自然,届时会有一个人跳出来,保证能将全数过错推到贵妃身上。”
“李诏就会再也放不下你。”
江絮云嗫嚅一下,没有说话。
“想说什么?”
“邵可儿会死吗?”
沈玉茹有些意外,她报臂站起来:“你不想她死?”
江絮云没有吭声。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实在是太圣母心了些,冷宫受的欺凌历历在目,身上的伤口纵然结痂也会时不时泛起痒意,提醒她不该心软。
“没有,死就死吧,她活该的。”
“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总有这种毛病,善良,天真,甚至以德报怨。”
江絮云无话可说。
她在法治社会活了这么些年遵纪守法四个大字刻进她脑子里,恶有恶报也应有法律来处理,哪会直接奔着人的性命去。
“你不害她,她也会害你。”
沈玉茹真 觉得江絮云和自己母亲一个性子,总是会为了不应该的人或事心软。
“我且提前告诉你,不只邵可儿,如果以后我要你曾经真心实意爱过的李诏也去死,你还要拦着我?”
“你说的对。”
江絮云垂下了头:“是我的错。”
沈玉茹看着她这样子语气不由地放轻,像是疏解:“就算没有你,我和邵可儿之间也不会太平的。”
因为我姓沈,她姓邵。
因为我不杀她,她一定会杀我。
“你为什么要让李诏去查那场大火?要是让他发现不对劲怎么办?”
江絮云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要让他查出来不对劲,”沈玉如意有所指,“你可知道划伤你脸的人是谁?”
江絮云脸色有些难看。
她对宫墙之内勾心斗角的事早就有所耳闻,李诏知她素来没能斡旋诡谲的能力,可依然狠心下令将她丢去了冷宫。
口口声声说让她反思让她冷静,却不知正是这些在李诏看来不值一提的苦头成了扎穿江絮云的利剑。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颊面:“后宫那群见风使舵的奴才,邵可儿一早就看不惯我,想来是指使的。”
贵妃。
沈玉如微微颔首。
邵家与沈家在朝堂上本就不太对付,如今她和邵可儿同在后宫,日子绝不会太平。
沈玉如承了李诏的命令在宫内设有一个小小的牌位为江絮云祈福,又故意纵容宫内的人放出风声,想要趁机清理一下凤仪宫中心思各异的奴才。
顺便,也帮江絮云出这一口恶气。
历代帝王初登基的时候总有些宏图大志,李诏也不例外。
蜚南的水患困扰民间已久,此番派人前去里面的油水不知有多少可捞,再者事办下来了回京必然受重用,无人能拒绝这个机会。
父亲早几日就有来信,让沈玉如从中助力。
沈家到了祖父那一代便有些没落,父亲心有傲气不肯屈居人下,可无奈沈氏一族的子辈们都是架鹰溜犬的无能之辈。
沈父急在心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父能给她捞来这个皇后之位,那必然是指望她助沈家中兴门庭。
可惜了。
沈玉如想着。
从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就注定她和父亲,和沈家的那点亲缘断了。
沈玉如心知盯着这件事的还有邵可儿的母族,想来她若是知道沈玉如私设江絮云的牌位绝对坐不住。
邵可儿自然也没让沈玉如失望。
这日沈玉如还没在太妃那里呆多久就被人匆匆唤过去,才进门就看见李诏有些发青的神色。
邵可儿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洋洋得意,指着摔在地上的牌位:“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沈玉茹脸色大变,装作害怕的模样一言不发直接跪在地上。
李诏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他的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邵可儿身上,看着那张难掩得意的脸,越看越头疼。
邵可儿却根本不曾注意李诏的情绪,匆匆跪下就要李诏对其论罪。
“皇上!皇后娘娘无视宫规竟然有胆子在宫中私设牌位,拜的还是欺君罔上的罪妇!这成何体统啊!”
李诏眸色幽深,对她的话避而不答:“这牌位皇后设的很是隐蔽,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邵可儿呆滞了一下,她没想过李诏会问她这个。
“是奴婢,是奴婢。”
有一小奴婢连滚带爬挤过来解释道:“奴婢不甚撞见娘娘供奉牌位,也是怕极了皇后娘娘酿成大错,奴婢是个不识字的没什么主见,才慌不择路寻去了贵妃娘娘那里。”
邵可儿急忙抬头:“是这样的皇上!”
“臣妾起先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干出这种有违宫规的事,谨慎起见说是先来瞧一眼,可谁知有几个奴婢死活拦着臣妾不让臣妾看。”
“推搡间这牌位就被撞翻掉在了地上,臣妾这么一瞧,竟是那罪妇的名字!”
邵可儿捂着心口,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臣妾哪里敢想皇后娘娘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啊!”
李诏的眼神晦暗不明落在沈玉茹脸上。
气氛在被起伏的呼吸绕成紧绷的弦,撕扯磋磨每一个人的心脏。
沈玉如赶在李诏开口前俯身认罪:“是臣妾的过错,臣妾也是曾与江姑娘有些交集心中惦念才犯下这种祸事,求皇上饶命!”
李诏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许,接了她的台阶。
“皇后有违宫规,但念在是有情有义之人,禁足十日,就这样吧。”
邵可儿等了好久的这场大戏就此落幕,面容满是错愕。
“皇上?”
李诏忽又顿住脚步,邵可儿眼睛一亮。
“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教朕做事吗?”
邵可儿通身一抖,连忙说臣妾不敢。
李诏环视周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又甩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至于这奴婢,身在凤仪宫却不知伺候的主子是谁,杀了吧。”
一室死寂。
末了突然爆发出一声哀嚎,那奴婢被人拖了下去,嘴里不断喊着娘娘饶命。
沈玉如看都没看一眼。
邵可儿是不敢看。
她目瞪口呆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跪着的沈玉如有看了看被拖下去了奴婢,连个笑都挤不出来,随意找了个借口,匆匆地走了。
“传本宫的命令,”沈玉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面上没有一点被禁足的低落,“严查凤仪宫内背主寻利之人,该杀的杀,该滚的滚。”
冷宫失火后就禁闭宫门李诏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如今彻底探查才发现到处都是蹊跷,一脸几天他的精神头儿都不太好。
“朕一直以为,是絮云自己放的火。”
沈玉茹陪在他身侧软声安慰:“皇上勿要自责,这谁能想得到呢?”
李诏猛地抓住沈玉茹的手:“你为她祈福这么些日子,可曾梦里见过她?”
见沈玉茹不说话李诏哀悔道:“是她还在怨朕。”
“皇上若是想江姑娘,不如虽臣妾去牌位前上柱香?”
谁知李诏摇摇头:“钦天监给朕看过不好再沾生死鬼魂这些东西,怕对龙体有损。”
沈玉茹心中嗤笑,面无表情称了是。
或是应了钦天监这句话似的,当夜李诏就发起了高热,往后几天都翻了邵可儿的牌子没再来凤仪宫。
转眼冷宫那边又查出来了新的消息。
宫内上下翻了个遍,竟未发现尸骨。
“絮云难不成还活着!”
李诏听了汇报猛地站起,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回皇上,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或许是....”
话音戛然而止,想来是想说也可能是烧成了灰烬不知埋在了哪处,但觑着李诏的神色谁也没说话。
“朕的絮云当真还活着!”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沈玉茹故作不解开口:“若是江姑娘还活着,为何久久不来寻皇上?”
李诏有些不悦:“絮云太小女儿心性,出了这么大事给些时间来想明白就好了。”
“那江姑娘若是回来皇上打算给她个什么位份?臣妾好提前准备。”
这话让李诏皱起了眉头。
他不愿多谈论摆了摆手,含糊道先把人找回来。
沈玉茹顺从地不再理会这些杂事,静静等着合适的时机。
裴玄青的信千里迢迢送进她手中,告诉她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王志活不了多久。
沈玉茹拿着静静看了好久。
王志的脸在沈玉茹的记忆力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但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双大手朝自己抓过来时那一刻的恐惧。
高大的身躯遮住江絮云眼前的太阳,将她扯进暗夜。
数年下来一幕幕场景动作像一根银针扎进脑子里,风吹草动都会疼得她痛不欲生。
若不是有闻声而来的老嬷嬷将她救下,沈玉茹怕是都不敢想如今的自己会在哪。
此事当然由继母以自己兄长醉酒之名搪塞过去,没几个人知道。
而那日寺庙提起此事的时候绝不像语气里那么云淡风轻,她心中默默排练数次踌躇数次,不曾想裴玄青没有追问。
也许他猜到了,也许没有。
沈玉茹也不知道,人死了,此后阴阳两隔她再无恐惧,干脆放任自己溺在回忆享受这难以抑制的快 感。
信纸放在火苗上缓缓点燃归于尘埃,下一秒就听太监尖锐的声音扎破凤仪宫的寂静。
沈玉茹连忙起身,常年侍奉在她身边的奴婢却没有立刻出现。
李诏来势汹汹,身后跟着邵可儿。
沈玉茹发觉贴身奴婢站在邵可儿身后时,心道一声不好。
“皇后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沈玉茹心中不安,道声不知。
“不知?”李邵眸中跳跃着怒火,他一把扯住沈玉茹的衣领将她甩到邵可儿身后的奴婢那里。
“不知道就听她好好说道说道。”
“朕今日才知,何为世上最毒妇人心!”
只见沈玉茹的贴身侍女噗通跪在地上,说的话如惊雷一般砸得每个人都瞋目结舌。
“回皇上!奴婢要控告皇后娘娘欺君之罪!”
“冷宫的大火!是皇后娘娘派奴婢所为!江姑娘死于非命,是皇后的手笔!”
“胡言乱语!”沈玉茹瞪大了眼睛,“你可曾拿出证据!”
“她是皇后身边之人,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邵可儿嗤笑开口。
李诏颔首,眼珠微微一转定在沈玉茹脸上。
太荒唐了。
沈玉茹想着。
她将凤仪宫上上下下筛了一个遍,最后竟忘掉了自己身边的人!
“皇上!”
沈玉茹旋身跪下言辞恳切:“臣妾入宫有段时日,对皇上,对后宫的姐妹们,甚至是对江姑娘的所思所做皇上都是瞧在眼中的。”
“若是只因为她是臣妾的贴身人便要臣妾认下这个罪名!怕是还不够资格!”
“臣妾恳请皇上,既然她说是臣妾指使她冷宫纵火,可否将奉命探查冷宫之事的禁卫军的案册拿来,容臣妾问问这奴婢!”
“若是她对答如流,那臣妾绝无二话!”
李诏气压极低,朝着太监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就抱来了几卷案册。
沈玉茹跪在地上,她手抖的厉害,逼着自己凝神逐字细细查看。
“我且问你,你说我让你去纵火,是何时何日?”
“娘娘你在问什么?这火非是奴婢点的,奴婢只是在十五那日奉您的命令将冷宫的门闩卡死。”
邵可儿适时补充道:“皇上,臣妾宫中的奴婢说,确实在十五晚上看见有人影鬼鬼祟祟从冷宫出来,接着就燃起来了火。”
“那我是如何将火燃起来的?用的什么燃料?”
“燃料非是火油,是梳头的头油,”这奴婢回答的毫无破绽,“是娘娘同我说火油太过引人注意,换做头油才更稳妥。”
说着她还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瓷瓶高高举起。
“皇上请看,这便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准备的头油!”
沈玉茹瞳孔骤缩。
同御前太监一同赶过来的还有郎中令,他蹙眉看了半天奴婢手里的瓷瓶出声说道:“回皇上,冷宫内确实有发现此物瓷片的痕迹。”
“确实不排除是此物摔碎后助燃的大火。”
“皇后可还有话要说?”
李诏站起来,眼神微微下睨,似乎下一秒就会宣布沈玉茹的死期。
江絮云在李诏的甜言蜜语里彻底沉 沦,她甘之如饴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却之换来了李诏精打细算的衡量。
她的价值不足以坐上后位,可丢弃又实在可惜。
于是在江絮云质问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时,他勃然大怒。
“我竟真信了一国之君为我守身如玉与我两心相许,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今毁了容貌没了身份像过街老鼠那般苟且,李诏心中哪还会有我的影子。”
江絮云恍然落下一滴泪来,她慌忙眨了眨眼想拨开眼中的沉重。
“没有人可以打败死人在心中的位置,万人之上的位置总是孤单冷冽的,他总会想起你的好。”
沈玉如给她递过去一杯茶,声音无波无澜,却有千钧之重。
“因为我会让李诏求而不得地爱你一辈子,我会送你回家。”
沈玉如眼都不眨地看着江絮云,五指不由地将茶杯攥紧,热意层层叠叠如浪潮般涌进沈玉如的体内。
“作为交换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沈玉如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只要你回到那个世界之后,帮我找个人,带句话。”
沈玉如说完后慌忙垂下眼帘,生怕叫人瞧见眼尾的晶莹。
江絮云一时间没有回答,沈玉如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就在她即将开口的这一刹那,紧闭的房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传来奴婢的声音。
“娘娘,贵妃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眼下皇上朝凤仪宫这边过来了!”
沈玉如眸光一暗忙拉开门,让江絮云先行躲避。
她匆匆往外望了望,眼眶又红了,朝沈玉如伸出了手。
是握手的姿势,沈玉如知道,这是他们那个世界表达合作的一个姿势。
沈玉如紧紧回握上去。
李诏到来时周身的气压很低,沈玉如自觉闭嘴没有多问,伺候着他入寝。
谁知他却摆了摆手,径自坐在桌旁。
“皇后这里为何会置放两杯茶水?可是曾有来客?”
沈玉如心中一紧忙道:“是听闻皇上从栖止宫过来特地吩咐人晾上的,此茶助眠养神,对龙体极好。”
“是吗?”李诏意味不明瞧沈玉如一眼,随即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枚玉环。
那玉环里侧还有凹凸不平的雕刻,想来是世间仅有一件的珍品。
“那皇后不如和朕讲一讲,朕一坐下就看见的这枚配饰,是哪来的?”
沈玉如只瞧了一眼,瞳孔骤缩。
那是江絮云方才落在这里的东西。
沈玉如紧忙跪俯在地。
就听李诏继续说:“方才朕去贵妃宫里,只见她也学些旧人的模样美其名曰是为了讨朕欢心,可惜学的人错了,学的模样也错了。”
原是如此才未留宿贵妃那里。
李诏的话音像缓缓坠落的风筝,他似乎是在怀念曾经那位女子的风姿,又或许是在鄙夷如今的东施效颦。
“朕已登基为帝,往日种种都该烟消云散忘了才是,莫要在后宫中掀起什么歪风邪气,到头来都是你这个皇后的过错。”
眼见他眉间生了怒气,沈玉如急忙道:“这枚玉环确实是臣妾的东西!”
沈玉如抬头对上李诏的眼睛。
“臣妾曾与江小姐,有些缘分。”
李诏静静地听完沈玉如的讲述便没有再说话,沈玉如觑着他的神色缓缓落下了心。
想来是信了。
“臣妾睹物思人,不过是念着当年江小姐在山匪前救沈玉如一命的恩情罢了,断不会有邀宠的心思。”
“她确实是这样侠义的女子。”
李诏盯着这枚玉环好久才说道。
可随即他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觉得她会怪朕吗?”
沈玉如心脏又提起来。
李诏站了起来,院外的树丫伸进窗来一串摇晃的海棠,却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寒凉。
“皇上希望她怪你吗?”
李诏诧然回头,蓦地苦笑一声。
“她定是会怪罪于朕的,否则怎么会直接离朕而去呢。”
“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就注定不能像平常夫妻一般,纵然虽朕在外征战多年情谊深厚,可这皇后之位又岂能坐一位草野之人。”
“就算朕点了头,那王公贵族世家大臣又怎么会愿意?”
李诏眸中流露出满满的无奈。
“是她说的不求名分只求朕的真情,那朕尽力许她一个妃位,为何又要哭闹不止呢?”
沈玉如站在李诏身后,将他无奈之下的冷漠和虚伪看了个彻底。
“江小姐生性豁达,想来是不想置于人下,况且后宫规矩繁多,皇上又需在前朝励精图治,她心中不安也实属正常。”
沈玉如微微叹息,似是替他们的爱情哀悼。
“皇上也只不过是忧思过重,若是江小姐能多有些时间想明白.....”
李诏苦笑一声:“朕只不过想冷落她几日换换心情罢了,谁知她走的这么干脆,一把大火什么都没给朕留下。”
沈玉如想起见到江絮云时候她浑身的伤,不由地愣了一下。
见沈玉如发怔李诏追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沈玉如沉沉开口:“皇上有没有想过,那场大火非是江小姐本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