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女频言情 太子外室要跑路小说沈银翎陆映
太子外室要跑路小说沈银翎陆映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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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小白菜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小说沈银翎陆映》,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子里寂静了一瞬。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回禀殿下,奴才打听过了,娘娘被抓是因为近日京中流行的那些话本子。有知情人士向刑部匿名举报,市面上那些与娘娘有关的话本子,全是娘娘自己策划出来的。刑部认定那些话本子乃是淫词艳曲、污秽文章,所以连夜带人把娘娘抓了起来。”寝屋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章节试读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

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

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

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

“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

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

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

“回禀殿下,奴才打听过了,娘娘被抓是因为近日京中流行的那些话本子。有知情人士向刑部匿名举报,市面上那些与娘娘有关的话本子,全是娘娘自己策划出来的。刑部认定那些话本子乃是淫词艳曲、污秽文章,所以连夜带人把娘娘抓了起来。”

寝屋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半晌,陆映才问道:“那些话本子,是沈云兮自己弄出来的?”

“是!据娘娘在官衙里面交代,那些书都是她重金聘请民间的书生写的,书里的一些宫闱、皇族秘事、,也全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风头,宣告她对您的主权呐。”

陆映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云兮……

真是个人才。

他怎么就娶了个如此蠢笨丢脸的太子妃?

桂全战战兢兢:“殿下,沈国公夫人和大世子沈行瀚已经去了刑部,也缴纳了保释金,可刑部不肯放人,非要您亲自过去接人。”

“孤知道了。”

陆映瞥向沈银翎,这小狐狸正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躲在锦被里面笑。

他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拖出被褥:“你昨晚去见崔季,就是为了告发沈云兮?”

沈银翎无辜地眨了眨凤眼,纤白娇嫩的手指轻轻拽住陆映的寝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软声道:“臣妇只是和崔大人叙旧,臣妇怎敢对妹妹下手?臣妇怜爱妹妹都来不及呢——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可怜兮兮的语气陡然一变,她演着演着,像是再也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

但她想,这不能怪她。

实在是陆映的脸色太精彩了!

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花重金组织民间书生,以她自己为女主角撰写各种书,还大肆卖到市井间,甚至连她自己的秘密,都大咧咧写在书上供人观看……

沈银翎笑得肚子疼。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夜沈银翎会突然要求来沈园。

因为桂全他们知道,他每次带沈银翎来沈园会干什么,他们自然不敢来打扰他。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沈云兮被抓进刑部衙门的事情持续发酵了一夜,等到今天晌午,已是闹得满城皆知,颜面尽失。

他黑着脸:“等孤处理完沈云兮的事,再过来收拾你。”

陆映存了作践她的心思,这大半年来一直吩咐陈嬷嬷拿宫中秘药用在她的身上,一日也未曾落下过。

那秘药原是宫妃们问太医院要来,用在身上取悦天子的。

用上一两个月就已经能有非常明显的改观,没人会像沈银翎这样用上大半年。

于是昔年看起来高贵优雅纤秾合度的国公府千金,看起来便很不像是良家女子,真真是肉浮骨酥,妩媚如妖。

陆映冷笑着,朝她那里重重给了几巴掌,见那水波晃动白的惹眼,又掐着她的身子,狠狠将她揉捏成不同的形状。

他道:“沈银翎,你总是学不乖。”

沈银翎吃痛,白着脸发出一连串嘤咛。

她轻声道:“殿下别打了,臣妇侍奉殿下更衣。”

说完,起身去拿陆映挂在木施上的锦袍。

她回眸看向陆映,帐幔遮挡了彼此的视线。

她顿了顿,悄悄弄了些香膏抹在锦袍的领口和袖口,才不动声色地捧着锦袍去找陆映。

陆映梳洗更衣完毕,前脚离开沈园,沈银翎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乘坐马车,径直来到刑部大门外,停在了马路对面。

微雨替她买了些茶点回来,兴奋地禀报道:“夫人,昨夜不止太子妃出事,连殷姨娘也被抓起来了!有人匿名举报殷姨娘编排太子和朝中女眷,原来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就是出自殷姨娘的手笔呢!”

茶水很香,糕点也很精致。

沈银翎慢条斯理地享用,樱唇噙着一丝讥笑。

如果崔季懂她的心思,就会把沈云兮和殷珊珊关在一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女人在刑部官衙里面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夜!

此刻,陆映已经进了刑部。

前来接待的官员正是崔季。

崔季作了个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道:“现下太子妃正在牢里关着,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陆映瞥他一眼。

崔季。

去年的探花郎。

果然生得清隽秀丽,和他那位庶兄一样,是沈银翎喜欢的那一款。

崔季也在悄眼打量陆映。

他来到京城以后,曾听肃王府小世子提起过,当朝太子陆映,曾是沈夫人的未婚夫。

可他如今,却娶了沈夫人的堂妹。

夏风吹来陆映身上的味道,崔季闻出那是某种香膏的味道。

他很熟悉。

是沈夫人惯常用的那种香膏,是她自制的,外面的胭脂铺子里买不到。

蝉鸣声声。

白花花的日头,照在刑部官衙后院的青石板砖上。

在这个炎热的中午,崔季注视陆映投落在地砖上的影子,仿佛窥破了某个惊天秘密。

而此刻大牢里,沈云兮和殷珊珊正打得不可开交。



帐幔垂落,遮挡了寝殿里的烛光。

拔步床里,沈银翎被陆映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陆映哥哥……”

红鸾被翻。

少女凝白的肌肤和正红色绣凤凰锦被相映成辉,她含混不清地喊着身上男人的名字。

她含着泪蜷缩在陆映怀里,逃无可逃地承受着他的宠幸。

仿佛世间唯有陆映,才是可以供她避风的地方。

陆映垂眸看着身下的美人,眼底尽是嘲弄:“你怕她?”

“怕的……”

女人的解释被残忍地打断。

沈银翎哭得厉害,只得娇娇弱弱地承认:“是臣妇故意的,殿下饶了臣妇吧,臣妇再也不敢了……”

陆映却像是得了意趣,继续盘问她:“沈银翎……”

撞击时重时轻。

沈银翎的身子前后晃动,她抬起雪白的藕臂,遮住自己湿润泛红的双眼,哑着嗓子回答:“是……臣妇是……”

“怎么个浪荡法?”

“臣妇不知廉耻,臣妇不要脸,臣妇故意的……”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

她躺在那里,比青楼妓子还要夸张的胸前遍布暧昧指印,随着撞击而晃出雪白的涟漪。

昔年贵不可言娇纵放肆的国公府千金,竟真成了个床笫间的玩物。

尊严尽失,体态浪荡,还会说供男人解闷的荤话。

陆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应当很满意沈银翎被训成这副模样。

但是,他的心脏深处却弥漫开了奇怪的情绪。

他眸色沉黑,喜怒莫辨。

于是后半场只剩无言。

沈银翎在东宫待了两日。

她随意使用沈云兮的东西,又在临走之前取出一枚香囊,悄悄放在了床梁上方。

是一枚黑色香囊,在甘州,这种香料常常会用作房中的避孕之物。

但如果闻久了,比如连续闻个一年半载,就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终身不孕。

这是她送给沈云兮的礼物。

但愿她会喜欢。

七夕当日,沈云兮终于抄完三十卷佛经。

她从盛国寺摆驾回宫,回城之后直奔殷珊珊的冷饮店。

天气有些炎热,前来购买饮子的顾客排起了长队,正焦灼等待之际,却看见太子妃的轿辇抬了过来,轿辇四周垂落薄纱,坐在里头的女子可不就是太子妃。

一时之间,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殷珊珊,她匆匆跑出来,诧异道:“太子妃?”

诧异过后,她不禁得意洋洋:“难道太子妃娘娘也是慕名而来,想尝尝臣妇店里的冷饮?上回话本子的事,是臣妇的错,作为赔礼,今儿本店冷饮太子妃可随便畅饮,全部免费!本店的特色招牌是冰樱桃汁,太子妃可要点上一杯?”

轿辇内,沈云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是不加遮掩的憎恨。

那些樱桃,果然在这个贱货手里!

她的手都要抄断了!

最恼人的是这个贱货长得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殿下喜欢她什么!

她厉声:“给本宫砸!”

宫女嬷嬷不管不顾地开始砸起店里的摆设,尤其是堆积在后院的一筐筐樱桃,全被嬷嬷们搬到大街上,倒的满地都是,引来不少百姓哄抢。

殷珊珊尖叫着去拦她们:“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别碰我的东西!”

然而那群膀大腰圆的嬷嬷,压根儿就不听她的话。

她被推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装修精致的店面被砸得一塌糊涂。

沈云兮悠闲地吹了吹指甲,示意莲叶挑开薄纱。

她欣赏着殷珊珊狼狈的模样,悠悠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自己心里没数吗?”

殷珊珊怨恨地瞪向她。

原来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些上位者竟然能当街打砸百姓店铺!

她梗着脖子道:“话本子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沈云兮冷笑:“你自己私底下干了什么,打量本宫不知道吗?!”

殷珊珊咬住嘴唇。

她私底下也没干什么呀!

不就是开了个冷饮店?

难道太子妃也开了个冷饮店,而自己的冷饮店生意太好,抢走了她的生意?

沈云兮见她不说话,态度不禁更加凌厉:“看你这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给本宫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两个嬷嬷立刻上前按住殷珊珊,另外几人轮番朝她扇起耳光!

殷珊珊尖叫着乱踢乱蹬,竟真叫她挣脱了去!

她爬到旁边的摊位上,抡起一根长棍,发疯般大叫:“太子妃你也太霸道了,抢不过我就使这些阴私手段,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市场经济,什么叫公平竞争?!你这是在扰乱市场秩序!”

沈云兮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市场经济、市场秩序,这个贱货到底在讲什么?!

不过公平竞争这个词,她倒是明白的。

她黑着脸怒骂:“本宫乃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殷珊珊,你是什么身份,你也配与本宫公平竞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狠狠地打她?!”

殷珊珊双拳难敌四手,被嬷嬷们扯到地上,一阵拳打脚踢,直把她打得哀叫连连。

等嬷嬷们让开,沈云兮好整以暇地望过去,就看见殷珊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贱人,这就是勾引殿下的代价!给本宫扒了她的衣裳,带她去游街示众,也叫大家瞧瞧,这个女人有多么不要脸!”

话音落地,高征终于闻讯赶了过来。

他远远瞧见殷珊珊的惨状,顿时大吃一惊:“娘娘住手!珊珊和太子殿下是清白的呀!”



陆映丢掉毛笔:“跪好了。”

沈银翎脸色发白。

陆映对她的惩罚,似乎还没有结束。

她支撑着穿好裙衫,乖觉地跪在书案边。

陆映眸色深邃。

眼前的女人,早已失去了少女的单薄纯真。

他对她的恨意又多两分,道:“私会崔季,对孤撒谎,沈银翎,你自己说,孤该怎么罚你?”

沈银翎委屈地垂着眼睫。

秋夜寒凉,她环住纤细的手臂,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陆映没再看她,吩咐桂全道:“叫陈嬷嬷进来。”

沈银翎浑身一颤,知道他要陈嬷嬷罚自己,连忙膝行至他跟前。

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袍裾,她满脸是泪,乞求地抬起头:“陆映哥哥,我知错了!我再不敢和崔季见面,再不敢对你撒谎,求你别叫陈嬷嬷来!”

陆映拂开她的手:“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挨罚了。”

他又吩咐德顺:“宣崔季。”

夜已深。

崔季进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衣衫不整地跪在书案边,白腻腻的胸前尽是暧昧痕迹,一位膀大腰圆的嬷嬷正朝她脸上扇耳光。

而陆映端坐在上座翻看书卷,像是听不见那摧人心肝的巴掌声。

崔季稳了稳心神,目不斜视,朝陆映拱手作揖:“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陆映掀起眼皮。

烛火下的探花郎皮相清隽,和沈银翎三年前的情夫生得有些像,看起来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他合上书卷,道:“上回话本子的案件,崔大人不畏强权,将太子妃从东宫抓走,真可谓两袖清风。难怪父皇赏识你。”

崔季拱手:“殿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针对太子妃,只是按律办事罢了。”

陆映道:“桂全。”

桂全连忙捧着一柄如意走到崔季跟前,尖着嗓子道:“太子殿下很欣赏崔大人的刚正不阿,这柄白玉牡丹如意乃是殿下平日经常赏玩之物,今夜便赐给崔大人了。”

崔季没接,用余光瞥了眼还在挨巴掌的沈银翎,问道:“不知沈夫人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掌掴?”

陆映慢条斯理道:“她私会外男在先,刻意欺骗孤在后,崔大人说,她该不该掌嘴?”

话音落地,崔季便知今夜太子突然召见他,为的是七夕那夜他和沈夫人画舫赏灯一事。

太子在试探他。

他面不改色,再次拱手:“沈夫人之事,乃是殿下内务,微臣身为外人不敢置喙。至于这柄白玉牡丹如意,既然它是殿下心爱之物,平日又时常赏玩,微臣不敢夺殿下所爱!”

陆映摩挲着玉扳指。

他脸上仍旧是清冷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对崔季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崔大人不敢要这柄如意,那么孤便另外赐你些金银之物。”

崔季俯首:“微臣谢殿下赏赐!”

他捧着赏赐,慢慢退出营帐。

直到帐帘放下,他脸上的恭谨之色才渐渐退去。

他站在帐外,静静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巴掌声和女人隐忍悲哀的啜泣。

捧着托盘的手早已紧攥到指节发白。

原来沈夫人在太子身边,过的是这种日子。

月色如霜,清冷冷地披在他的直裰上。

他的瞳眸比月色更加寒凉,心脏深处,悄然生出绵绵密密的痛感,针扎似的。

帐内。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才抬手示意陈嬷嬷退下。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歪倒在地,白嫩饱满的双颊早已红肿,清晰地浮现出无数鲜红指印。

她颤颤抬起睫毛,望向陆映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陆映把她抱到床榻上,托起她的小脸在灯火下细看。

他分析道:“七夕那夜,你并不知道孤要来高家,于是约崔季画舫赏灯。孤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你得知孤已经到了高家,才故意买了盏花灯,又写下祈愿签文,好拿来讨孤欢心。沈银翎,你敢收买孤身边的人,打探孤的行踪?”

沈银翎蜷缩在他怀里。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如此心思缜密,连她收买殷洋的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她原本是奔着掌控陆映来的。

可是没想到三年没见,这个男人的城府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男人衣襟上的雪松香清冽寒凉。

却比秋夜还冷,似无形的锁链,牢牢禁锢住了她。

泪珠儿犹如断线珍珠,她哽咽着搂住陆映的脖颈,娇声道:“陆映哥哥,你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陆映哥哥,我以父兄的名誉发誓,我和崔季绝对是清白的!陆映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泪水滚进陆映的衣领。

略有些烫。

陆映扳正她的脸。

女人妩媚的凤眼湿润泛红,满是卑微乞求。

她真的知道错了吗?

陆映猜不透。

也懒得猜。

他解开她的裙衫,欺身而上。

“陆映哥哥……”

帐中又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无休无止。

次日清晨。

陆映已经起了,正对着铜镜整理箭袖。

德顺抱着拂尘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陆映漫不经心:“她不是称病不来吗?”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山前的卫兵说看见娘娘的轿辇往这边来了,许是娘娘突然病好了也未可知?”德顺偷摸儿地瞟了眼床榻上的沈银翎,“眼见着娘娘要来给殿下请安,要不先请沈夫人避一避?再迟些,怕是要冲撞娘娘了!”

陆映“嗯”了声。

沈银翎只得支撑着坐起身。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接起来一般,被掌掴过的脸颊也还火辣辣的疼。

她看了一眼陆映的背影,又望向散落在地的裙衫。

裙衫都被撕坏了,根本没法儿穿。

德顺极有眼色,连忙拿出一套预先准备好的宫女服饰:“沈夫人先穿上这套衣裙,待会儿混在宫女之中,也好悄悄离开。”

沈银翎低着头,默默换上宫女服饰。

桂全又匆匆进来禀报:“娘娘快到了!那张嬷嬷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来抓奸的!只怕是冲着沈夫人来的!”

这个时候,沈银翎再出门已经来不及。

陆映吩咐:“把外面伺候的宫女全叫进来。”

于是沈云兮进来的时候,没看见预料中的狐狸精,倒是看见大帐内跪着十几个低着头的青衣宫女。

陆映坐在食案边用早膳:“太子妃病好了?”


沈云兮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顿时大喜过望:“嬷嬷果然聪慧!本宫这就派人出宫,叫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们拿出墨宝,收上来比对字迹!”

“娘娘不可!”张嬷嬷又劝。

沈云兮不耐烦:“又怎么了?!”

“以老奴之见,不如安排一场吟诗作赋的赏花大会,然后将那些小姐全部请进东宫,让她们当场写字。如此,方能杜绝私下作弊的可能。”

沈云兮一想也是。

她得意道:“姜还是老的辣,嬷嬷到底比本宫多了几个心眼。看来母亲派你跟着本宫进宫,是正确的。嬷嬷放心,若能揪出那个小娼妇,将来本宫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张嬷嬷谦虚道:“为娘娘尽忠,乃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身份低微,怎敢奢求娘娘为老奴养老送终?”

她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笑的满是褶子。

她是沈府的家生子。

嫁的男人也是沈府的奴才。

那年她刚出生不久的亲闺女和沈云兮同时发高烧,她只顾着照看沈云兮,却忘了自己的亲闺女,导致亲闺女活生生病死,嫁的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她活活气死了。

但她不后悔。

对她来说,沈云兮就和她的亲闺女是一样的。

沈云兮当上太子妃,就等于她的亲闺女当上太子妃。

现在沈云兮说要为她养老送终,可见是把她这个乳娘当成了亲生母亲,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很快,沈云兮的赏花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然而遍邀京城闺秀作诗写赋,也没有谁的笔迹和东宫妆奁底下那张字条相同。

沈云兮不死心,又举办了第二场赏花大会,连官宦家中那些从不出门的庶女和表小姐都邀请来了,可仍然没找到字迹相同的人。

她疑惑:“难道是她,不是官家小姐?”

莲叶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猜测:“也许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吧,奴婢听说那些市井商户都是下九流的人家,做起生意来最不要脸,这种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怪嬷嬷出的馊主意,”沈云兮刻薄地瞪了眼张嬷嬷,“说什么能根据字迹找到那小娼妇,结果害本宫白忙活一场!张翠春,你再这般不中用,本宫就把你撵回国公府了!”

张嬷嬷讪讪。

她也没料到会扑个空。

一把年纪了还被沈云兮当着所有宫女的面指责,她心里不大好受,然而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她又忍不住自我安慰起来,暗道如今太子妃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

她赔着笑脸:“娘娘别急,老奴还有一计,一定可以揪出那个女人!”

沈云兮没好气:“说来听听。”

张嬷嬷屏退宫女,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歹毒:“再过半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您称病不去,那小娼妇见您不在,肯定会去猎场上爬床献媚。到时候您再突然出现,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沈云兮闻言,不觉心动:“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

“秋猎?”

藕花巷高家,高征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母和殷珊珊大吃一惊。

毕竟一般能陪伴御驾随行前往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今年破例让高征携带家眷前往,简直就是奇迹!

“肯定是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征郎美言的缘故!”殷珊珊笃定,望向沈银翎的目光透出几分得意,“姐姐,这次你能出去见世面,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呢。到时候围场里会有许多皇亲国戚,你不懂规矩,可得放机灵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到时候惹出笑话,让征郎被人瞧不起!”

沈银翎轻摇团扇。

上回殷珊珊被沈云兮的人打了一顿,在床上活活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被抬为平妻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

等她痊愈,早已过了卖冷饮的季节,沈银翎听说她把冷饮店关了,这些天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快递公司,经营模式类似于走镖,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接到过订单,毕竟南北各地的镖局太多了。

她戏谑地看着殷珊珊,温声道:“那我可得多谢妹妹了。这次秋猎,我定要跟着妹妹,好好见见世面。”

殷珊珊轻哼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兴奋地转向高征:“征郎,咱们快收拾东西吧?”

高征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骄傲的。

但随即他就想到,他能参加秋猎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政绩,而是因为沈银翎。

太子想要在猎场上操弄沈银翎,所以才破例允准他携带家眷前往。

一想到要把和自己拜过堂的正室夫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任由对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自己不仅不能有任何怨言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高征胸口就堵得慌。

他梗着脖子道:“秋猎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征郎!”殷珊珊不解,“这样好的机会,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我大哥好容易才为咱们求来的,怎么能不去?!咱们必须去呀!”

“是呀征哥儿,”高母跟着劝说,“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你不仅要去,还得牢牢跟在太子身边,多结交认识一些朝中大员。如此,官途才能顺当啊!”

高征双手紧攥,一张脸绷得通红。

官途?

他的官途根本就是靠卖妻得来的!

沈银翎把他们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是一定要去猎场的。

上回七夕夜,陆映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得加把劲儿,继续推进她和陆映的感情。

她慵懒起身,瞥向高征:“既然是太子给的殊荣,高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免得惹太子生气,白白耽搁了前程。”

高征一噎。

他知道这是沈银翎在警告他。

他目送沈银翎踏出门槛,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恼恨。

他攥了攥拳头,情不自禁在回廊里追上沈银翎,质问道:“沈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猎场上和他私会吗?!”

沈银翎淡漠:“我和谁私会,应当与高大人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高征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他凝视沈银翎,初秋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照在她白嫩娇艳的脸上,她美的不似凡俗女子,哪怕明知她不是完璧之身,此刻高征也情不自禁心头一晃,为她倾倒。

他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你我才是夫妻呀!你整天和太子厮混偷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银翎脸颊像是在发烧,红透了大片,连尾音也颤抖得厉害:“臣妇……臣妇恬不知耻,故意当着妹妹的面……!”

陆映眼眸阴冷,心脏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银翎……

确实不配他喜欢。

云兮……

沈银翎眼睫轻颤,抓紧时间低低喘息。

原来陆映也会这么亲昵地唤沈云兮的名字。

她面皮更烫,哑声道:“臣妇知错了……”

陆映无视她的求饶,随手拣起亵裤,团成一团堵住了她的嘴。

沈银翎发不出声音,又不敢反抗,只能跪在沈云兮的床榻前,由着陆映变本加厉地予取予求,整个人像是完全沦为了供他泄欲的暖床丫鬟。

烛火燃了半夜。

陆映餍足,从隔壁沐浴回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一丝不挂双腿大张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块用完扔掉的破布,藕白的手臂搭在眼睛上,整个人像是彻底虚脱晕厥了过去。

他掀开锦被,坐上床榻:“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如果叫云兮发现了端倪,惹她不高兴,你知道孤的手段。”

沈银翎仍旧用手臂搭着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在地。

她哑着嗓子:“臣妇知道了……”

次日黄昏。

沈银翎又被召进书房。

她垂下头福身行礼,声音仍有些沙哑:“臣妇给殿下请安。”

陆映没看她,一边批折子一边道:“既不是你害死卿琉,你也不必再留在宫中受罚。回去收拾东西,孤会命人送你回高家。”

沈银翎暗暗算了算时间。

在秋猎场上,她给沈云兮洗了三日的衣裳。

来到东宫,又给她洗了大半个月衣裳。

可是那绝育药,起码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发挥效用。

思及此,她软声道:“臣妇既然答应了殿下,要为妹妹洗一个月的衣裳,怎么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臣妇也想通过伺候妹妹这件事来告诉殿下,臣妇对妹妹绝不敢再生妒忌之心。臣妇自知身份卑贱,也知道殿下和妹妹夫妻恩爱伉俪情深,臣妇只求能在妹妹不方便的时候替她伺候殿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伏低做小。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陆映的爱慕和深情。

可她越是如此,陆映越是怀疑她动机不纯。

骄傲如沈银翎,当真甘心纡尊降贵,为奴为婢伺候沈云兮?

他语气不容置喙:“即刻出宫。”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只得行了个退礼。

她回到厢房收拾东西,看了眼匣子里剩余的香粉,忽然心生一计。

她叫来莲叶,温声叮嘱:“莲叶姐姐,我今日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被罚去冷宫当差,今后恐怕不能再为娘娘浣洗衣物了。娘娘素日最喜欢这些香粉,烦请你让顶替我的宫女接着用这些香粉为娘娘洗衣裳。”

等莲叶应下,她才放心出宫。

陆嘉泽得到她要出宫的消息,一早就守在藕花巷巷尾。

从侧门进了高家,陆嘉泽把提在手上的几包糕点交给海棠,心疼道:“我那堂兄也忒狠心了,冤枉你告密不说,还私自把你扣留在东宫为奴为婢!”

沈银翎在水盆里洗掉那张人皮面具。

比起害沈云兮失去生育能力,她这大半个月在东宫为奴为婢其实不算什么。

如今陆映还不知道她私底下干的事,等再过半个月,沈云兮的身体出现异常时,他就该发现了。

到那个时候,凭陆映对沈云兮的疼爱,只怕自己要没好果子吃。

她必须另外找一位靠山。

不求那靠山有多偏袒自己,起码要能在陆映面前护住自己的性命。

沈银翎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问道:“太后娘娘还在小坎寺吗?”

“去年冬天皇姑姑染病去世,皇祖母这大半年都呆在小坎寺为她诵经祈福。”陆嘉泽回答,“沈姐姐,莫非你想去找皇祖母?皇祖母最疼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

沈银翎略一颔首,想起什么又叮嘱道:“你派人走一趟江南,找一位名唤王锋钰的玉匠,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务必要拖慢他给沈云兮雕刻佛像的进度。”

虽然陆嘉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沈银翎带着亲手抄写的佛经,直奔小坎寺。

小坎寺坐落在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苍龙山上。

陆嘉泽先进禅房和郦太后说了些吉祥话,才慢慢引出沈银翎。

郦太后微阖双目,轻轻捻动佛珠:“昭昭从甘州回了京城?”

“皇祖母,沈姐姐在三年前嫁给了甘州的一个县令,那县令调任京城,她就跟他一起回来了,我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沈姐姐的。闲聊之中我向她说了京城的近况,她得知皇姑母病逝,就亲手抄了几卷佛经,送来寺庙为皇姑母祈福。她如今就等候在外面,皇祖母可要见她?”

禅房寂静。

过了片刻,郦太后才道了声“可”。

她伏地磕头:“罪臣之女沈银翎,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去了甘州三年,请安的规矩却还不曾忘。”郦太后示意嬷嬷扶她起来,“当年你就是京中最规矩得体的姑娘,若不是你父兄造孽,如今你已是哀家的孙媳妇了。”

“是臣妇没有福气。”沈银翎眼眶微红,“好在妹妹代替臣妇嫁给了太子殿下,妹妹是个极细心体贴的妙人儿,想来在侍奉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上,与臣妇是一样的。太子殿下私下召见了臣妇几次,也夸妹妹懂事呢。”

郦太后没说话,唇角却往下压了压。

沈银翎看在眼里,便知她不喜沈云兮。

她心底对讨好郦太后又多了几分把握,恭敬地奉上佛经:“臣妇听闻贤孝长公主病逝,心中悲痛万分,特意为长公主抄写了几卷佛经,还请太后娘娘过目。若是妥当,臣妇想供奉在佛殿里为长公主祈福。”

郦太后翻开佛经,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不由面色凝重:“昭昭,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