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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良缘许昭昭王若兰前文+后续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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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昭昭王若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天良缘许昭昭王若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唯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昭昭点头,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可能真地就将孙茜置于死地的,毕竟她是祖母的亲外孙女,能让她损失一名心腹,已是不易了。不过,许昭昭也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只怕祖母心里头也会埋怨她的。毕竟她自己说的察觉到那补汤不对,还误食了,这就是在故意给孙茜下套呢。在祖母眼里,只怕现在她已经是心计深沉的小辈了。无所谓了,她之所以说自己察觉到那补汤不对,也是因为想要找个由头去查一查厨房以及芙蓉院罢了。如今真地查出来,也算是为原主先讨些利息。只不过,她和孙茜的这塑料姐妹情谊,应该也到头了,就是不知道那位表姐后面是不是还要再出招来害她了。没成想,孙茜又带着东西主动上门了。“都怪姐姐识人不清,竟险些害了妹妹。好在如今妹妹无碍,若不然,姐姐真地是万死难辞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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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昭点头,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可能真地就将孙茜置于死地的,毕竟她是祖母的亲外孙女,能让她损失一名心腹,已是不易了。

不过,许昭昭也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只怕祖母心里头也会埋怨她的。

毕竟她自己说的察觉到那补汤不对,还误食了,这就是在故意给孙茜下套呢。

在祖母眼里,只怕现在她已经是心计深沉的小辈了。

无所谓了,她之所以说自己察觉到那补汤不对,也是因为想要找个由头去查一查厨房以及芙蓉院罢了。

如今真地查出来,也算是为原主先讨些利息。

只不过,她和孙茜的这塑料姐妹情谊,应该也到头了,就是不知道那位表姐后面是不是还要再出招来害她了。

没成想,孙茜又带着东西主动上门了。

“都怪姐姐识人不清,竟险些害了妹妹。好在如今妹妹无碍,若不然,姐姐真地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许昭昭原以为此事后她二人便要不容于水火了,万没想到,这位表姐倒是个脸皮厚的,都到这一步了,竟然还能想着负荆请罪。

这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做给老夫人看的?

“表姐快莫要自责,说到底也是姐姐被歹人蒙蔽,也怪我自己不够小心。”

孙茜见她还愿意再跟自己多说话,便料定了这个缺心眼儿的妹妹是真地不曾疑她的。

“妹妹不怪我就好,这些东西是我特意挑拣的,也不知是否能入妹妹的眼,还望妹妹定要收下,莫要推辞。”

许昭昭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便一脸感激道:“姐姐怎选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过来?可是折煞妹妹了!”

孙茜一直在观察她,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这才解释道:“都是些小玩意儿,妹妹不嫌弃才好。只要咱们姐妹感情好,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一番话,倒是把她自己说地挺重情重意的。

许昭昭明知道她是另有所图,可有好处送上门,又岂有不收之理?

“表姐快别这么说,那贱婢春柳犯下大罪,如今被祖母做主处置了,倒也罢了,表姐怎好还要代贱婢来送这些东西赔罪,我若是不收,倒显得我小气了。罢罢罢,芍药,将东西收起来,备些瓜果点心过来,我与表姐说说体己话。”

“是。”

一番话让孙茜的表情那是来回变幻,总觉得许昭昭就是在故意讽刺她呢。

而且她将贱婢二字咬得极重,孙茜总感觉是在影射她。

一刻钟后,孙茜便带人回了自己所居的芙蓉院,屋门关上,她的脸色竟已显狰狞之色。

“好你个许昭昭!这样都没事,算你命大。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活着与谢三郎成亲!”

虽然放出狠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大丫环春柳被处置,新抬上来的大丫环是侯府的人,自己又不敢倚重,这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

她此次在侯府小住,只带了两个大丫环和两个负责跑腿的小丫头,如今折了一个春柳,便只有一个秋菊可用了。

孙茜在屋子里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快速地写下一封信,再将秋菊叫来,命她一定要要亲自送出府去。

孙茜不知道的是,许昭昭早就派人盯着芙蓉院了。

“此事办得不错,丁香,赏他一贯钱。”

“是,小姐。”

家丁得了赏钱,自然是喜不自胜地又表一番忠心,这才退下。

“小姐,依您之见,可是孙府有何不对?”

许昭昭摇摇头,有些事,现在还不好说。

许昭昭记得书中有提到谢许两家退婚后不久,便有人曾想让孙、谢两家结亲,不过最后却未成。

书中提到的孙家姑娘,莫不就是她的这位好表姐?

还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呢!

若非是有许家帮衬,孙家几年前只怕就要被抄家灭门了!

不想孙茜不知感恩,竟然还要联合外人来算计许家,着实可恨!

许昭昭用过晚膳后,又让丁香和芍药陪她在园子里走一走。

明面上是消食,实际上许昭昭则是想着找个合适的地方来修补一下这具身体。

内里的毛病太多了!

许昭昭看到台阶下摆着的两盆牡丹,记忆里这是孙茜送来的,也并非是多么名贵的品种,顶多就是开得正艳,所以瞧着喜庆。

许昭昭趁人不注意,手指轻触到一片叶子。

不过瞬间,那一株牡丹的生机就被许昭昭给抽走了近半,盛开的花朵也已经蔫哒哒的了。

许昭昭笃定孙茜还会再出幺蛾子,她既然想要嫁入谢家,总归是要先搅黄了自己和谢铮的婚事才是,所以她必然不会轻易罢手。

只是不知道,她会从何处下手。

许昭昭原本以为孙茜会想出一些下作的手段来迫使她与谢家退亲,却没想到,孙茜竟然别辟奚径,学会嚼舌根了。

许昭昭病倒一事,原就只是府中人才知晓,可没想到竟是在外面传开了。

而她生病一事,竟是愈传愈烈,各种版本都有了。

“小姐,如今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您是被谢家三郎给克着了,许是不久便要香消玉殒,还有人说您是身子娇弱,一步三喘,日后莫说是生儿育女了,只怕是个短命之相。”

丁香越说,越觉得这些人恶毒,这岂非是等于在诅咒小姐?

芍药听得都心急,但是奈何正主跟听戏似的,倒是越听越上瘾了。

“这都是些什么话,我听着都想打人了!”

许昭昭看着她轻笑:“你急什么?我这个快要死的正主儿都不急呢!”

芍药又气又难过,却辩不过主子,只能在原地跺脚。

丁香还是稍微聪慧一些的:“小姐,依奴婢看,这流言分明就是咱们侯府有人故意传出去的,十有八九,就是芙蓉院那位使的阴招。”




这下麻烦了!

芍药虽然是许昭昭身边的大丫环,但也是住在下人房的。

那里离着主子的住处可并不近,所以孙茜是如何‘亲耳’听到她的咳嗽声的?

况且一个女子,便是咳嗽声再大,隔了屋门再隔了院门,如何还能传得太远?

所以,现在王若兰这番质问,并非是真地在说孙茜撒谎,而是在暗指孙茜在紫园里安插了人手。

许昭昭暗笑,上次除了一个春柳,这一次,也该轮到秋菊了吧?

只不过,上回的春柳是让老夫人给打发出去了,这一回的秋菊,可没那么好的运道了。

果然,孙茜还是将秋菊推了出来,秋菊只说是自己去紫园中寻人再借个花样子,结果意外中听到了有咳嗽声。

这种说辞,便是许老夫人也不信的。

但两家是亲戚,总不能就此真地撕破脸。

况且孙茜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等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只恐坏了名声,再没有哪家的好儿郎愿意娶她为妻了。

许老夫人有意压下此事,王若兰却觉得气不过,还是许昭昭悄悄跟她提了一个法子,王若兰这才高兴起来。

秋菊被打了二十板子,虽然有伤,但并未动筋骨,更不会致命。

王若兰差人将她送至许府,并且还派了自己身边的管事嬷嬷过去传话,总得让孙家人知道孙茜干的这些个龌龊事吧!

王若兰派过来的传话嬷嬷正是她身边的掌事王嬷嬷,处理这等事情,自然是手拿把掐。

“姑奶奶,孙姑爷,这话原是奴婢不该多嘴的,但是我们小姐先是被孙小姐身边的丫环投毒暗害,又是有孙小姐的心腹往紫园里安插眼线,这传出去了,坏的还是孙家的名声。也就是我们夫人和小姐心善,念在亲戚的情份上不欲追究,否则,见官都是轻的!”

许琳被这一番话给气得够呛,但又反驳不了。

也怪这个王嬷嬷是个不会说话的,就不能直接说那两个贱婢的名字吗?非得句句都带上茜儿,这分明就是想往茜儿身上抹黑呢!

王嬷嬷看着许琳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觉得舒坦!

她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办呢?

谁让孙茜自己做事不小心,让人抓了把柄?

许琳强忍着怒意:“王嬷嬷说的是,这件事情也怪我们茜儿识人不清,将几个心思不正的丫环给放在身边了。你放心,我回头定好好教教她。”

回头?

听这意思,还是不打算接回来呢!

王嬷嬷心头冷笑,幸好夫人聪明,早猜到她们母女不会轻易放弃,这才故意遣了她过来。

“姑奶奶和姑爷的意思,是想着让我们夫人教导?这怕是不妥当吧,毕竟有您二位正经长辈呢,我们夫人可不好越俎代庖。”

孙庆阳是个要脸的,好歹也是个官身,这种事情传出去了,定然会有御史弹劾他的。

“劳嬷嬷费心了。我一会儿便差人将她接回来,好好教导。”

许琳瞪一眼过去,却被孙庆阳以眼神阻止她继续。

孙家说话算话,当天后晌便差人来,好说歹说将孙茜给领回家了。

孙茜只觉的进退两难,若是走了,这任务没完成,她还如何嫁给谢三郎?

可若是不走,她身边的两个心腹大丫环都折了,再不走,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孙茜前脚走,后脚紫园里就又被清出去三个下人。

王若兰听完丁香的禀报后,便差人将这三人打发到庄子上去做苦役了。

许昭昭借着这次的机会,不仅把孙茜给弄走了,而且还把自己院中的几颗钉子给拔出来了,且让老夫人对孙茜生出隔阂,这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许昭昭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果然,鉴于孙茜在侯府做的事,许琳这个外嫁女终于坐不住了,孙茜是她女儿,做出这等事情来,许琳总得回来给娘家一个交待的。

许琳此人性子傲气,当初嫁到孙家,也算是低嫁了,故而在孙家一直都是被人捧着,毕竟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依靠,孙家无人敢惹她。

如今女儿得了侯府的厌弃,许琳自然心急,生怕兄长嫂嫂怪罪她。

“大嫂,茜儿就是年纪太小了,才会被那起子贱人给哄骗住。要说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因此而离了心。”

王若兰面上浅笑,心中暗骂,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便无需再提。倒是妹妹你,往后再给茜儿身边挑人的时候,可得更上心一些。免得她再被那起子糊涂东西给蒙骗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孙茜。

许琳心中不悦,但面上只能是笑着应下。谁让女儿在侯府做了蠢事,竟然还被人给拆穿了呢?

许昭昭这些日子已经将这具身体调养到了最好的状态,无论是哪位大夫过来把脉,只怕都挑不出毛病。

许昭昭也借着与王若兰亲近的机会,往她的身体里输送一些生机之力,以助她疗愈体内的那些暗伤。

比如怀孕生子带来的一些对于身体的损伤,总之,就是让王若兰的状态越来越好,宛若是年轻了好几岁。

许昭昭现在的能力有限,主要是因为她不能在府中真地大面积地抽空这些植物的生机成为自己的异能,所以她得出府逛一逛,尤其是那等花草鱼鸟的坊市之中,更有利于她的异能提升。

许琳和孙茜母女俩在屋子里又开始想办法了。

“母亲,这可怎么办?若是不能让他们退婚,我如何嫁给三郎?还有,您不是说想让昭昭嫁到孙家来吗?如今她有婚约在身,怎么嫁给我哥呀?”

许琳冷笑一声:“你急什么!眼下王若兰对你极为不满,不可能再答应让你去小住了。至于谢三郎,早晚都是你的郎君!哼,也怪咱们之前小看了这个许昭昭,原以为是个没脑子的木头美人,没想到倒是她藏拙了。

这样也好,日后嫁入我们孙家,有她扶持着你大哥,咱们孙家只会越来越好。”

这娘儿俩倒是敢打主意,明知道许昭昭都定下婚事了,竟然还想能着把人给娶到孙家来!

说到底,还是为了侯府的权势。




“咳咳咳!”

许昭昭乍一睁眼,脑子跟身体的动作跟不上,一不小心就给呛到了。

在一旁守着的王若兰听到动静,连忙将她扶起:“乖宝,你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许昭昭摇头,脸色微白,唇无血色。

王若兰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还好,已经不热了。”

许昭昭缓了缓,再问:“阿娘,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若兰愣了一下,声音软软道:“现在是申时初了,饿不饿?你放心,刚刚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说是明日便与我一同去谢家退亲。”

许昭昭抓着身上的锦被的手,瞬间就攥得更紧了。

“不能退!”

王若兰满脸不解:“乖宝可是魇着了?现如今满京城都说那谢三郎有克亲命,他生母便被克得早死,自打你二人定亲后,你也是小病不断,分明就是那谢三郎克的!为娘知道您向来心软,咱们可不能在生死大事上犯糊涂!”

许昭昭此时心乱如麻,脑子里关于谢铮谢三郎的事情更是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涌至沓来。

此时的许昭昭已非先前的许昭昭。

她本是末世的一位异能者,最后为了保护基地的万千性命而选择了与丧尸皇同归于尽。

原以为自己会彻底消散于人间,可没想到,迷迷登登中,竟是到了这大兴朝。

许昭昭来到这里时,正头痛欲裂,只察觉隐约听到的一些人名有些耳熟,后来便开始涌入大量的记忆,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上辈子看过的一本《重生为后》的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穿书了。

而且还是穿成了书中所描绘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炮灰,而她的家人,也无一例外,全都是炮灰命运。

书中,许昭昭与谢铮退了亲事,没过两天满京城就有了流言,说许昭昭德行有亏,配不上芝兰玉树的谢三郎,这才被谢家退婚,之后更是隐隐有针对谢家所有女眷的风向。

而真实情况,明明就是许家主动与谢家退婚,也不知怎地,便越传越离谱了。

原主的性子温婉大方,却带有几分的懦弱,这等流言传入耳中后,硬是哭了几回狠的,最后竟是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

而看过全书的许昭昭自然是知道其中之内情的。

无非就是那个重生女为了算计安信侯府,同时又想要拉拢谢家,这才在背后操控了那场舆论。

而原主死后不到半年,整个安信侯府便被降罪,而且还是叛国罪,许家阖家数十口,竟无一生还。

许昭昭重活一回,又知晓剧情,自然是不可能再走老路,而且她记得谢铮先前并没有克亲之名,这分明就是那个重生女和忠王二人在背后算计,既然她来了,那必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母亲,是您主动提的退亲,还是祖母提的?”

王若兰微怔:“这有何不妥?是你祖母身边的人提及你这段时日身子柔弱,许是被谢铮所克,所以为娘才想到了退亲。”

许昭昭听明白了,定然是老夫人身边有人被收买,只是不知道对方在侯府里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爪牙。

许昭昭醒了,王若兰自然是派人去老夫人那里禀报一声,得知孙女醒了,老夫人便着人搀扶着过来了。

“昭昭,怎么样了?头可还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昭昭看到满脸关切的老夫人,一时间心思复杂,她实在是不能确定,这桩算计里,祖母到底是否知情,又是否参与其中。

“祖母,听闻您和母亲要商议明日去谢家退婚一事,昭昭觉得不妥,还请您听我一言。”

老夫人皱眉,说话时不自觉就带了几分的恼火:“这有何不妥?若非是那谢铮命太硬,又怎会害得你三番两次生病?这次更是莫名其妙地便晕倒,还高热不止,若是再不退了这门亲事,只怕你命休矣!”

王若兰干咳一声,这等不祥之语,着实令人不喜。

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重了些,但她就是想要让孙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许昭昭看看二人,苦笑一声道:“幸亏是我及时醒来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酿出多大的祸事。祖母、母亲,不敢欺瞒您二位,我之所以晕倒,并非是突然发病,而是有人在暗中害我!”

王若兰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子:“此话怎讲?”

许昭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角也不由得就带上泪珠:“母亲也知我先前因为用着药,正是与一些食物药材相克。我今日之所以晕倒,也是因为吃了一碗表姐送来的补汤。”

许昭昭话落,老夫人和王若兰的表情都有了几分古怪,昭昭与孙茜处得向来和睦,怎会如此?

王若兰不着痕迹地往老夫人那边觑一眼,毕竟孙茜可是她的嫡亲外孙女,昭昭的这番话一说出来,若是拿不出证据,可就要糟了。

“昭昭,你可有凭证?”

许昭昭微微皱了一下鼻子:“母亲不必着急,女儿相信表姐不是故意的,兴许是被底下人蒙蔽了也说不定。”

许昭昭自己都有些生理不适,这可怜又善良的语气,当真是有几分茶味儿了。

“女儿喝汤的时候,便察觉到里面有几味熟悉的药材,只是当时未想太多,便直接用了,未曾想,竟是险些酿成大祸!”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这孩子连提了两次‘大祸’,究竟是何用意?

王若兰则是明显就想多了,她原本就对孙茜不满,如今女儿突然病倒,又是喝了孙茜送来的补汤,这里面十有八九有问题,但碍于老夫人的情面上,她又实在不好发作,只能是先强忍下再说。

许昭昭对于屋内的古怪气氛恍若未觉,又道:“母亲,若非是女儿及时醒来,您和祖母真去了谢家退亲,这岂不是表明了咱们侯府认定了外面的那些流言?此事传出去,我们侯府被人诟病不说,只恐还会引得谢将军与父亲不睦,岂非是等于为父亲在朝堂上添了一位对手?”




“前些日子,我还听父亲提及已经安排好让二哥去军中历练,所去之处便是冀州。谢将军和谢铮都在冀州驻守,若是此时退亲,二哥真到了军营里,岂非是要被谢家军针对?”

许昭昭一番话,成功地让婆媳二人同时变了脸。

“祖母、母亲容禀,先不说我这些日子的病是否与谢铮的八字有关,只说是真地有关,若我们就这般急匆匆地退亲,岂非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两家定下亲事多年,为何就偏偏这个时候传出谢铮克亲的名声?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恶意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呀!”

王若兰此时冷静下来,也明白女儿言之有理,毕竟现在关于谢铮克亲的事情正传得沸沸扬扬,此时他们许家上门退亲,的确是不妥。

王若兰小心地往婆母那里瞟一眼,轻声道:“昭昭说的没错,这门婚事暂时不能退。就算是谢铮真的克亲,咱们也不能挑在这个时候退婚,这于咱们昭昭的名声也不利,还是再等等。”

不一会儿,芍药和厨房的管事嬷嬷都过来了。

“禀几位主子,奴婢在那道补汤里的确是发现了两种于小姐不利的药材,只是具体对小姐有何影响,还得请大夫来验。”

王若兰脸色微沉:“那就叫人来验!”

“是。”

许老夫人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随即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表小姐怎么不在?去请她过来。”

“是。”

王若兰收到女儿递过来的眼色,不曾犹豫,直接道:“等一下。这件事情应当与茜儿无关,十有八九是那院里的贱婢所为。阿满,你陪着一起走一趟,只怕是院里有人奴大欺主,茜儿年纪小,压不住。”

“是,夫人。”

许老夫人的眼神微闪两下,倒也不曾多言。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显然她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孙茜是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这件事就算是孙茜亲自做的,有老夫人在,她们母女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可能真地将孙茜如何,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退为进。

待到大夫验过之后,只说是这两味药材与小姐喝的药相克,若是用的多了,只怕会有损根本,从而导致小姐心衰之症。

这个后果,可是太严重了!

若是心衰,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王若兰听罢,便开始哭诉:“这是哪里来的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如此狠心,这是想要我们昭昭的命啊!”

老夫人脸色微僵,她能说儿媳妇是在含沙射影吗?

但是人家并没有指名道姓,甚至刚刚还主动帮孙茜说话,所以她能怎么办?

孙茜被请进屋后,便注意到气氛不对。

阿满冲着夫人的方向微微点头,许昭昭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松了口气。

“表姐,今日陪你一道送补汤过来的可是你身后的这个春柳?”

孙茜面色微惊,强自镇定道:“是呀,表妹怎么这样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丁香红着眼眶道:“表小姐竟是不知道?我们小姐今日突然晕倒,且还伴有高热。您住的芙蓉院离的可不远,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这话说的有意思了,连住得稍远一些老夫人都知道许昭昭病倒了,你这个整天与许昭昭姐妹情深的表姐却不知道?

这的确是说不过去啊!

孙茜被这话怼得有些懵,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道:“我,我今日也是因为忙着炖补汤,所以身子有些乏累,回去后便睡着了,竟不知妹妹遭此大罪,都是姐姐的过错,还请妹妹原谅一二。”

孙茜向来都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如今三两句话的功夫,人就委屈得红了眼眶,好像是被人怎么着了。

王若兰只觉得心累,又来了!

每每有什么事,这个外甥女就只知道装无辜扮可怜的,真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来人,将春柳拖下去好好审一审。”

“是。”

孙茜心头一慌:“舅母,您这是何意?春柳是我自孙家带来的人,您有气冲我发便是,何苦为难一个下人?”

啧啧,瞧瞧人家这手段,半字不提补汤有问题,只三言两语间就把王若兰说成了一个苛待小辈,且心胸狭窄之人!

王若兰也不与她争辩,只是看向了老夫人:“依母亲之见呢?”

老夫人能说什么?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若是不查清楚,那才要出事!

趁着如今儿子孙子都不在家中,还是要赶快解决了的好,若不然,且有得闹了。

“来人,拖下去审!”

“是。”

其实王若兰心中也有数,就算是这个春柳认下了所有的罪名,也不过就是给人顶罪的。

一个大丫环,何苦要来害侯府千金?

莫不是嫌命长了?

孙茜还要再说,床上的许昭昭强撑着半坐起来,颇为虚弱道:“表姐就是心太善了,若不然也不会纵得身边的下人不懂规矩还暗藏祸心!”

孙茜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恶心,总有一种对方在正话反说的感觉。

许昭昭叹口气,看向老夫人:“祖母,表姐也只是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定然是被底下的人诓骗了。我知表姐向来不喜那些个油盐酱醋之事的,今日的补汤定然也是她口述,着身边人去做的。只是没想到春柳竟生了歹心,这才险些害我性命。”

孙茜手指攥得那叫一个紧,许昭昭轻飘飘几句话,就等于是将春柳定了罪,同时也是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孙茜不过是只是一个会嘴上说说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了别人而亲自洗手作羹汤?

更要命的是,孙茜总觉得她是在暗示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主使的,只是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一瞬间,孙茜只觉得后背生寒,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经此一事,王若兰对孙茜乃至对孙家都有了防备,甚至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人送回去了事。

该恶心的恶心了,许昭昭便不再强撑着,而是因体力不支而又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过去没多久,父亲和兄长们就都回府了。

等到许昭昭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事情如何了?”

丁香面色不忿:“老夫人做主,处置了表小姐身边的春柳,夫人则是命人将芙蓉院的两位婢子各打了二十板子,然后撵出去了。”




王若兰岂能看不明白她们心中的狐疑,只轻声吩咐:“去请小姐过来,就说谢家的几位长辈过来与她说话,让她莫要耽搁。”

“是,夫人。”

只是不等那丫环退下,便听到门外已传来了脚步声。

许昭昭婀娜的身段显现,袅袅婷婷地行至屋内,屈膝给各位长辈们见礼。

谢老夫人观其面色红润,且行止有度,并未曾如外面传言那般病弱呀?

倒是谢二夫人,再想到了先前孙茜的话,少不得多看她两眼,等再三确定许昭昭的确是很康健之后,这才对孙茜极为不满。

王若兰见女儿气色好,礼数上也不曾有失,便叫她近前来说话。

“你谢家祖母已来了一会儿,我记得先前便遣人去唤你了,怎么反倒是来迟了?”

王若兰故意这样问,也就是想着给女儿一个光明正大解释的机会,免得回头再说不清了。

许昭昭自然明白母亲的用意,略有些羞涩道:“回母亲,女儿用过早膳后,便去膳房了,昨儿父亲说想吃鸽子了,顺嘴还提了一句说是祖母最喜鸽子汤,女儿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这煲汤的手艺还是有的,所以一直在那里待着,还是院子里的芍药来膳房禀报,女儿才匆匆过来了。”

谢二夫人眼尖,看出许昭昭的衣袖上还有一些褶痕,便意识到这应该是先前缚了襻膊,以方便自己动手。

见此,谢二夫人更是满意,因为她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来,小姑娘并未撒谎,而且还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许老夫人也是笑得更为真切:“好孩子,不过就是一道汤而已,哪里还需要你去做了?刚刚茜儿还说你昨晚上咳了半宿,我正想着问你呢,这是怎么了?”

许昭昭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表姐的耳朵倒是尖,不过你却是误会了。昨儿晚上的确是有人咳了许久,不过不是我,是我身边的大丫头芍药,她是因为昨儿晚上误食了几口茱萸,这才咳嗽了一阵,倒也没有半宿那么夸张。”

大家都不傻,听着现在许昭昭说话这声音清脆,而且一连说了这么久都不曾有过咳嗽或者是喘气的意思,就知道这外面的一切都是谣传了。

总体而言,谢家今天走这一趟,倒是很满意。

回去的路上,谢二夫人便有几分兴奋:“母亲,儿媳瞧着那个孙茜不像个好的。而且后来我单独与许夫人说话时,她也曾暗示是有人故意在外散布这些流言,意图破坏我们两家的婚事呢。”

谢老夫人的神色不变:“哦?此话从何说起?”

谢二夫人轻笑:“先前许昭昭的确是请了大夫,不过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正常的调养罢了。只是不知怎的,竟是传到了老夫人跟前,后来许夫人查出是有人故意在许老夫人跟前煽风点火,意图把咱们三郎克亲的名声给坐实了。

许侯和许夫人自然不是吃素的,三言两语间便解决了此事。

不曾想那幕后之人竟然还不死心,便在外头恶意散布流言,咱们谢家,这不也是差点儿就上当了?”

谢老夫人眉心微拧,今日之事,的确是她操之过急了。

而且她今日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许昭昭,这孩子绝对不是那等病娇之流,所以这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来坏人姻缘的?

简直就是卑鄙恶毒!

谢老夫人和谢二夫人同时都想到了那个说话不中听,明显就是在故意挑事的孙茜,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她的手笔?

而且谢老夫人从刚刚二儿媳的话中,也有了一丝判断,她得回去好好审审,这话头子都嘀咕到她耳边了,差点儿把她当刀子使,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谢家的人一走,王若兰也就不再忍着,直接冲着孙茜怒斥:“孙茜,自你来我侯府,哪样亏欠了你?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样样都紧着你来挑。你倒是好,不想着如何维护自家人,却是处处扯后腿,你想如何?”

王若兰平时看着温和,但并非是没有脾气的。

偌大的一个侯府由她打理着,岂能是一点心计手段也没有?

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当场发飙,就是想逼着婆母把人送走呢!

许老夫人也有些为难。

不得不说,今日孙茜的表现着实是太糟糕了。

而且她明里暗里来贬低昭昭,其用意自然是令人猜疑。

“茜儿,你自己来说,今日这般放肆,究竟是为了哪般?”

“外祖母息怒,茜儿真地没想到会这样的。且茜儿昨晚也的确是听到了咳嗽声,只以为是妹妹身子不适,所以才会主动提及,就是怕她们坚持要见妹妹。

只是没想到病的不是妹妹,倒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多管闲事了。”

孙茜话落,还不忘了给自己擦擦眼泪,摆一摆自己一番心意的谱。

许昭昭可不打算再惯着她,但也不会故意戳破。

“祖母,母亲,都是昭昭的不是,您二位可别气了,身子要紧。至于表姐刚刚言语有失,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错。您二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与她为难了。”

这话真是说到老夫人心坎里头去了,一个是亲孙女,一个是外孙女,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但是孙茜心中却不悦,因为刚刚一番话,就是坐实了她在针对许昭昭,若是被舅舅知道了,定不饶她!

许昭昭又哄了几句,王若兰总算是不再绷着脸了。

孙茜还跪在地上,哪怕是有人求情,她也不敢主动站起来。

“母亲,表姐知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说起来也都是芍药的错,若非是她一直在屋里头咳嗽,也不会惹来这番误会。”

孙茜面色一僵,直觉要糟!

王若兰果然眯起眼睛:“芍药昨晚是在何处歇息的?”

“母亲这话倒问得奇了,芍药自然是回她自己屋里睡的,都知道她误食了东西,丁香也不敢让她近前伺候,早早便打发她回去了。”

许昭昭说这话时还是一脸天真,仿若未曾察觉到任何不妥。

王若兰的表情瞬间冷下来:“茜儿,你说是你亲耳听到了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