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玉卿李彻的女频言情小说《贬妻为妾,改嫁后皇上悔断肠宋玉卿李彻小说》,由网络作家“水晶葡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宝珍挡在宋玉卿前面,用尽全力,竟然也是未能挡住这些人分毫。最后七八个小宫女,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宋玉卿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后背上原本就没有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你们快住手,姑娘的伤口裂开了,快松开。”“若是被皇上知道你们如此放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宝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抱住宋玉卿。可是那嬷嬷却直接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哪里会多看这个贱人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那些小宫女都是谢澜手下最得力的人,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就是奴才的心思。她们欺辱宋玉卿眼盲,趁着拉扯她的间隙,在她的身上下黑手。一片黑暗中,宋玉卿只能感受到疼...
宝珍挡在宋玉卿前面,用尽全力,竟然也是未能挡住这些人分毫。
最后七八个小宫女,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宋玉卿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后背上原本就没有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
“你们快住手,姑娘的伤口裂开了,快松开。”
“若是被皇上知道你们如此放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宝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抱住宋玉卿。
可是那嬷嬷却直接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哪里会多看这个贱人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那些小宫女都是谢澜手下最得力的人,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就是奴才的心思。
她们欺辱宋玉卿眼盲,趁着拉扯她的间隙,在她的身上下黑手。
一片黑暗中,宋玉卿只能感受到疼痛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在对自己下黑手。
她并非是吃哑巴亏的柔弱性格,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宫女,随后用尽全力,把人扯到自己的身边,干净利落的拧上了她的脖子。
咔嚓!
随着清脆的声音,那小宫女软塌塌地躺在地上。
周围所有小宫女全都吓得不敢再动,下意识地退后,生怕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你……你敢在宫中杀人?”老嬷嬷的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玉卿。
宋玉卿坐在地上,样子虽然狼狈,可是姿态依旧淡漠中带着一股子狠厉。
“她只是晕过去了,但是如果胆敢有人再犯,就不一定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调教你规矩的,这本就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那嬷嬷听说人没死,也放下心来,立马开始输出,指责宋玉卿不识好歹。
宋玉卿知道,谢澜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针对自己,就绝对不会不了了之,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仇,她记下了。
现在既然奈何不了谢澜,那就好好收拾收拾她的狗好了。
“嬷嬷这话说得太重了,我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身上伤口实在是太疼,还请嬷嬷过来搀扶一下,也好快些学规矩。”
宋玉卿忽然缓和了语气,看上去像是怕了皇后娘娘的威名。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怕皇后本也是应该的事情。
嬷嬷不疑有他,就这么走上前去,伸手去搀扶宋玉卿。
宋玉卿抓住了嬷嬷的手,艰难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长鞭,用尽浑身力气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一瞬间,血花四溅,周围的小宫女吓得哇哇大叫。
“啊!”
那嬷嬷也是捂着脸,嚎叫出声如同杀猪一般。
再看宋玉卿,她身上沾染着鲜血,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嬷嬷的,手中紧握长鞭,站在那里。
虽然只有薄弱一人,却愣是散发出三军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原本这些,都是想要做为新婚礼物送给李彻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实在是不配。
“宋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陆离骅有了钱,有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不哭了。
他还是抱了抱宋玉卿:“宋姐姐,你可别放过他。”
“自然不会放过他,以后不要来了,回去吧。”宋玉卿直接摆摆手。
现在这些武将越是这么接近她,越是跟她走的近,以后就会越危险。
李彻现在已经是彻底疯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心眼,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如此的屠杀功臣,根本就是个昏庸残暴之人!
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帝,更不配指点江山。
还有那个该死的谢太傅!
想到这个人,宋玉卿的拳头就忍不住硬了。
“别再捏拳头了,掌心还要不要?”
赵炳无奈,眼看着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溢出血来,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出去告诉所有人,没事不要来找我。”
“每个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出去买胭脂水粉,有什么事情,到时候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宋玉卿内心还是为他们担心的,生怕李彻杀红眼之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是,我们知道了。”
“宋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
陆离骅到底还是个少年,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
“嗯,他很好,对我也很好。”宋玉卿嘴角微微扬起,透着点温柔,但是很快就收敛了神色:“你们在朝堂上不许帮他什么,也不许站队他,知道吗?”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都好好活下去,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赵炳看了看时间,说是不能耽误太久,也说不能总来把脉,让宋玉卿照顾好自己,就带着陆离骅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陆离骅还不忘了抱一抱宋玉卿,他刚回来,结果现在就又要离开了,实在是意难平。
可是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是暂时忍耐,暂时离开。
他们全部离开之后,赵嬷嬷这才鼓起勇气进来,看见这些牌位之后直接傻了眼:“姑娘,这是?”
“全都是之前跟着我的死士,他们为国厮杀,肝脑涂地,最后直接被赐死了。”宋玉卿说着说着,嘲讽的笑出声来。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李彻是这样的蠢货?
帮着他打天下的人,他都可以随意屠戮,谁还敢效忠于他?
赵嬷嬷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玉卿,又看了看这些牌位,直接跪在地上拜了拜。
宋玉卿听见赵嬷嬷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心中一阵的欣慰,这天下也不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实在是不容易。
“姑娘,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吧。”
“周仕璋呢?”
宋玉卿这才想起来,她好像也一天一夜都不见周仕璋了。
“大人离京寻医去了。”
赵嬷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因为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人家可是说了不让他去的。
这周仕璋看着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倔强的很,一身牛劲没处使的那种。
听到这话,宋玉卿一阵的无奈,吩咐赵嬷嬷把这个房间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随便靠近,这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去吃饭了。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要报仇,自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周仕璋悄悄离京,这件事肯定是要瞒着外面的,所以宋玉卿仔仔细细的问了问,原来周仕璋离开之前,跟吏部告假,说是自己生病了,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不过,按照宋玉卿对李彻的了解,这个借口,只怕是不够用,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要让太医上门诊治,探一探虚实的。
不过好在,李彻身边现在最信得过的太医,就是赵炳,至于该怎么说,赵炳应该是心里有数。
御书房。
李彻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炳:“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病了,还有点严重?”
“也不算是太严重,只是因为风寒,高烧不退,需要好好调养,臣已经给开了药了,皇上放心。”赵炳说的煞有介事,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李彻还是信得过赵炳的,也没有想过他会撒谎骗人,只是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没想到这么不争气,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倒是知道躲清闲。”
“皇上息怒。”赵炳安慰了一句,却没什么感情。
看着赵炳,李彻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好像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可是具体是怎么不一样,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是无奈的挥挥手,让他退下。
明明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可是李彻总是觉得,自己失去的东西好像是越来越多了,好像有很多东西很多人,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就在赵炳马上要走出去的时候,李彻再次开口:“死士的事情,她知道了?”
“皇上不让说,臣不敢多嘴。”赵炳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回话。
见状,李彻满意的点点头:“朕这么做,也是为了江山和谐,哪怕她是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朕的,只是朕不愿意她伤心罢了。”
人都已经死了,李彻还是要往这些人的身上泼脏水。
这是让赵炳最不屑最不齿的地方,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半点,只能是乖乖点头,站起身来往外走。
外面艳阳高照,可是赵炳却觉得,浑身冰冷,有这样的帝王,天下百姓该怎么活下去?
城外,城隍庙。
周仕璋跪在地上,烈日炎炎,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一个玄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一阵的好笑:“你竟然还是个情种?”
“求神医救命!”周仕璋再次开口,抬眸看向了眼前的男子。
虽然年轻,可是却也是名震天下的神医,如今他站在这里,神色轻佻,没有半分对人命的敬畏。
“为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朕不愿她离开。”李彻这一次,语气加重,强调了一下自己帝王的身份。
如此,太傅只能说,自己去劝劝。
两个人好歹也是师徒一场,有些话,也好说一些。
这些天,谢澜明显感觉到李彻的注意力总在宋玉卿的身上,所以就干脆自主请命,说是为了皇嗣延绵和稳定朝纲,让李彻扩张后宫。
紧接着,又是自己做主,把那些朝中官员家中符合要求的女子资料,全部整理,拿给李彻看。
眼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为了自己的江山和稳定,如此付出隐忍,李彻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
更是因为宋玉卿的依依不饶,感到恼怒。
他的澜儿通情达理,心里只有他,舍不得他受半点苦。
可是宋玉卿只会斤斤计较,为了一个皇后之位,不停地胡闹,为难他。
这么一比较下来,李彻自然是对谢澜更加疼爱几分。
他搂着她的腰,声音缱绻:“无论朕身边多少人,你都是唯一的皇后,也是我心中唯一挚爱。”
爱不爱的,谢澜本来也不放在心上。
她只想做一个好皇后,不过当着李彻的面,还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
“陛下心中有我,我就知足了。”她轻轻地笑着,做足了低姿态。
扩充后宫的事情,办得很快,十几个嫔妃,一下午的时间,就进了宫。
丝竹声响了一整天,宋玉卿坐在朝露殿的门口,单手托腮地听了一整天,不由得觉得,宫中乐师技艺还真是高超呢。
看着她如此,宝珍有些担心:“姑娘,别伤心。”
“我为何要伤心?皇上扩充后宫,延绵子嗣乃是好事啊。”
宋玉卿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朝着饭桌走去。
这些天有了周仕璋的照顾,伙食可是越来越好了。
宝珍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宋玉卿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什么。
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把她最喜欢的饭菜,夹进了她的盘子里。
她只是一个奴婢,能做的有限,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只能是在这些事情上,竭尽所能地让宋玉卿满足了,也算是她在赎罪。
原本宋玉卿还在想,这后宫人多了之后,李彻就会忙活起来,应该是没时间来找自己说那些废话了。
她就这样待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到日子出嫁也是美事一桩。
却万万没有想到,人越多,麻烦越多。
这些嫔妃进宫,都是为了家族前程,所以一个个的,全都对李彻格外殷勤。
也有一些聪明的,发现李彻对这些新晋嫔妃全都淡淡的,但是对皇后的宠爱是最多的,所以就开始围着谢澜,讨好她这个皇后,想要分一杯羹。
站在一个阵营,自然可以分配资源。
她们为了巴结谢澜,就邀请谢澜去御花园转转,围着她说着一些拍马屁的话,不外乎就是羡慕谢澜跟李彻可以伉俪情深什么的。
心中越是不确定的时候,就越是需要这些话来坚定信心,谢澜倒是很吃这一套。
疼了不知道多久,那尖锐的耳鸣声和痛感才渐渐消失。
宋玉卿脸色苍白,而屋外一道影子来回踱步,她与李彻相识六年早已经熟悉,他的脚步,他的影子,她都能认得出来。
良久,她听见外面李贽带有一丝不确定地声音,“姑娘睡了吗?”
外面的宫女不知道答了什么,过了约莫一刻钟,吱呀地门声响起。
宋玉卿抬眼,与李彻墨曜石般的黑眸对视上,他眼里有些许的怯,但还是上前,嗓音温柔,“身体可好了些?”
宋玉卿抿唇,“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淡淡的疏离,眼神像是看陌生人般。
李彻有种莫名的心烦缠在心头,但还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宋玉卿闭眼,“若无事,陛下便早些歇息吧,我要睡了。”
李彻目光微沉,步伐上前两步,坐到了她的床榻边,“卿卿……”他宽大的手掌覆了上来,掌心带着温热。
那年她随他一同征战时,也是冬日,那时他们被敌军包围,四周只有尸体,他握着她的掌心取暖,手也是这样的炽热。
她一时悲从中来,又抽回了手。
李彻看着双手空了,“我知道你怨我,但我与澜儿自幼相识,是先帝御赐的婚事,她为了等我,硬生生等到现在……我自幼时起,便答应过她,娶她为后。”
“你也答应过我。”宋玉卿冷笑地看他,“李彻,你也答应过我的,此生只有我一人,你忘了吗!”
李彻看着她的眼,眼眸微动,“我承认,我对你之前都是利用。”
宋玉卿呼吸发颤。
李彻喉骨一滚,“但这些年的相伴,你与我已是……家人。”
好一个家人!
宋玉卿视他为夫君,为最依赖信任之人,而在他眼里,她是棋子,是权衡利弊,到现在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家人’了。
“我答应你,你的位置仅次于澜儿,不会再有别人了,你若不想在宫里,往后我陪你去行宫住,也陪你下江南……”
李彻的双眸渐渐看向她,充斥了真诚。
宋玉卿若是之前还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她明白,他对她从始至终没有爱,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弥补。
她道:“我宋玉卿出身不高,身份微贱,我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也不需要前程似锦。皇后贵妃,其实我也不稀罕,李彻,我要的是唯一……”
她眼睛渐渐有了雾气,忍着心酸,但始终面色保持着冷静,“如果不是唯一,纵然是天神我也不要。你心慕于皇后娘娘,那就放我走吧,曾经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还请陛下放我和离归家。”
李彻听到那一声‘和离’,心口莫名发闷,他声音沉下,“卿卿,你离开皇宫日子不会好过的,我是皇帝,就算没有澜儿,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句话,像是棒子把她敲醒。
是了。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所以注定了李彻不会完完全全属于她。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等你病好,我带你去看长安的上元节,你不是抱怨一直没看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幻。
宋玉卿只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寒。
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必须离开皇宫。
念头一旦诞生,那便是野草般疯狂蔓延。
李彻见她没反驳,以为她是动摇了,心中微微亮了亮,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这欢喜从何而来,于是他抱着她的肩头,“以后,朕再也不骗你了。”
这次他用了朕。
是帝王的许诺。
可惜,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宋玉卿眼见李彻打算留宿,声音冰冷道,“我今日不适,陛下就请回吧。”
李彻面色微动,俊朗的面容含着笑,“那你便好好休息。”
宋玉卿嗯声,不再看他。
李彻帮她掖了掖被褥,轻轻吻了她的额心,就如曾经一样,宋玉卿却已经毫无波澜了。
---
第二天宋玉卿醒来时,掌印太监魏贤忽然到此。
魏贤笑眯着眼,“宋姑娘,陛下圣旨。”
宋玉卿微顿,反应过来后,下了踏,正要下跪。
魏贤连忙搀扶,“陛下怜惜姑娘体弱,特许姑娘不用跪着接旨。”
她垂眼,眼睛也没有感激,“那便宣吧。”
魏贤于是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宋家之女宋玉卿,秀毓名门,柔嘉成性。仰承皇太后慈谕,以侧宝封尔为贵妃,钦此!”
宋玉卿骤然想笑,喉头最终忍不出发出一阵笑。
魏贤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提醒道,“贵妃,快点接旨吧!”
自大楚开国以来,宝册皇后就没有前一月和后一月都没有封妃的先例。
如今李彻与谢澜刚成婚,他却先一步将她册封为妃。
这算什么吗?补偿?
宋玉卿摇头,“我不接旨。”
魏贤瞳孔微震,“宋贵妃,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的!”
宋玉卿呼吸微沉,眼睛看向魏贤,“我不接旨。”一字一顿,格外铿锵有力。
魏贤像是看到了疯子。
宋玉卿当初为了助力李彻,早就与宋家断绝关系,从族谱剔除,她早就没了亲人,株连也牵连不到任何人。
魏贤黑着脸,“宋姑娘,你可想好了?”
“是,你去通报皇帝吧。”宋玉卿闭眼。
魏贤咬牙,“宋贵妃,此事奴才实在不敢同陛下说,您要抗旨,你便自己去吧。”
宋玉卿沉默了一下,的确,不应该牵连别人。她接过了圣旨,朝着宣政殿而去。
宣政殿的人见是宋玉卿,仿佛提前知道她要来,也不阻拦。
宋玉卿进入宣政殿却发现空无一人。
“陛下,正在与太傅宣议殿商量政务,贵妃娘娘且稍后。”一宫婢道。
宋玉卿听到太傅二字,眼睛一顿,随之而来地语气微微上扬,“师父回来了?”
宫婢微顿,“是的。”
宋玉卿这几日的阴翳一扫而空,眼睛里都带了笑,于她而言,太傅是师,也亦为父。
他曾教她识文断字,将她从闺阁思维中拉出来,教她知道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天下。
所以她才义无反顾的支持李彻成为皇帝,成为李彻最忠实的拥趸。虽然在感情上李彻亏欠了她,但不得不承认李彻是天生的帝王。
说完退朝李彻倒是说走就走了,但是御史台的言官,一个个跪在地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铁证就在眼前,皇上竟然还能视而不见?
如此皇帝,岂能是明君?
大家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谢家看去,眼神之中,带着愤怒和悲凉。
谢家人则是没什么表情,甚至是得意的,直接拂袖而去,好像这朝堂已经尽在他们掌握之中一般。
“周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御史台的人,纷纷把注意力放在了周仕璋的身上。
朝中形势错综复杂,但是周仕璋是后起之秀,因为他能力突出,人品也不错,所以大家对他都还是很敬重的,哪怕他还年轻,但是众人也都知道,他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如今朝堂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要问问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周仕璋自然明白这些人内心的沮丧和无奈,犹豫了一下,随后直接开口说道:“皇上如此,或许是有其他缘由,各位大人不要着急,先等一等。”
李彻虽然走了,但是他的耳目还在,他离开之后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李彻也是心知肚明。
“陛下,周大人并没有趁机煽风点火,倒是谢家,狂妄……”魏贤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有些后悔,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一个太监都知道谢家人现在有多过分,李彻怎么能不知?
他本来以为自己上次敲打完谢澜之后,他们谢家会收敛一些,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这么的不知道检点!
想到自己今天坐在金殿之上被群臣为难,李彻就一阵的恼怒,直接就去找了谢澜。
他现在肯定是不想跟谢家翻脸的,可是却也希望谢澜能够帮自己牵制一下谢家,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陛下来了!”
谢澜看见李彻,立马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
这要是之前,李彻看见谢澜这般样子,内心肯定是柔情的,可是如今,竟然觉得有些烦躁。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心尖尖,好像一直都在他身上索取,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过。
现在外面谢家的事情闹得那么严重,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可是她依旧是装聋作哑,丝毫不管他有没有为难。
不由得,李彻想起来了宋玉卿的好,之前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宋玉卿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不曾让他如此为难过。
“陛下,你怎么了?”
谢澜很快就发现了李彻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之前,朕跟你说,谢家有些僭越,你可跟家中父兄说过?”李彻皱眉看着谢澜:“现在外面言官吵吵嚷嚷,你们谢家是太过分了。”
谢澜听到这话之后立马撂了脸子:“陛下,当初陛下登基我们谢家也是倾尽全力相助的,如今陛下坐稳皇位,怎么就看我们谢家不顺眼了?”
原本李彻以为,谢澜会因为心疼自己跟谢家好好谈谈,约束谢家。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张嘴就是对自己的埋怨?
他立马变了脸色,不高兴的说道:“你可知道,若不是朕百般维护,就你父兄做的这些事情,谢家早就被抄家千八百次了!”
“陛下!”
“陛下难道忘了,谢家当时为了你,是多么的呕心沥血吗?”
“陛下难道忘了,我一往情深死扛着不肯出嫁,都是为了你?”
“如今不过是有人嚼舌根罢了,怎么办陛下不维护我,还要责备我,去成全那些狼子野心之人!”
谢澜一下子就甩开了李彻的手臂,开始耍小脾气。
这还是李彻第一次看见谢澜这般,立马变了脸色,皱着眉毛看着她:“你……你乃是中宫皇后六宫之主,所有一切最好的朕都给了你,你不要忘了,这天下不是谢家的天下,这是你我的天下!你父兄在外胡作非为,你不帮忙约束,竟然还如此纵容?”
“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李彻恼怒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不想继续留下来,是因为不想跟她继续纠缠生气,带着怒火自己一个人在寝宫喝了不少酒。
可是谢澜也是一阵的委屈,父兄的事情,她虽然知道,可是却觉得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就是李彻现在对她不如从前那般了,否则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大发雷霆?
“陛下去了哪里?”
谢澜捏紧了拳头,咬牙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宫女。
大宫女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实话实说:“陛下喝了酒,朝着朝露殿去了。”
“宋玉卿,又是她!”
谢澜双拳紧握,起身朝着朝露殿走去。
另一边,李彻喝多了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朝露殿!
他跌跌撞撞的进门,就看见宋玉卿正在脱衣服,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睡觉了。
“卿卿!”
李彻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大步上前直接抱住了宋玉卿,狂风骤雨一般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卿卿,都是我不好,不闹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你回到我身边,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好不好?”
李彻借着酒劲,开始强行撕扯宋玉卿的衣服。
真是够晦气!
宋玉卿心中暗骂,手上不停挣扎,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感受到李彻身上的酒气之后,宋玉卿连忙开口:“陛下,你冷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朕早就想这么做了,朕几乎要被你折磨疯了!”李彻眼尾泛红。
他面目狰狞,眼神凶狠,手下动作更是片刻不停息,明显就是要把宋玉卿就地正法。
眼看着言语无用,宋玉卿抽出枕头下面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李彻的肩膀。
剧烈的疼痛,让原本醉醺醺的李彻瞬间清醒过来,鲜血和疼痛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站在那里,任凭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玉卿:“你就这般抗拒?你到底是为了谁在守身如玉!”
“宋玉卿!”
谢澜进门的一瞬间就看见李彻鲜血淋漓,她一阵的颤抖,大步上前,护在李彻身前,瞪着宋玉卿。
她虽然自己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李彻的面前。
李彻刚刚被宋玉卿伤害,现在看着谢澜这么奋不顾身的护在自己身前,又是一阵的感动。
华服扒尽,大楚唯一施以这样羞辱的,还是前朝的高太妃。
高太妃与侍卫通奸,被当中抓获,被高祖扒以华服示众。
而高太妃不堪受辱,当夜便自戕了。
对于一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这是堪比死一样的羞辱。
宋玉卿心一点点被风化,眼见旁边的婢子上上前,宋玉卿骤然一笑,随即拦下她们,“我自己来。”
李彻脸色发黑,宋玉卿顶着寒风,将身上的华服一点点剥开。
跪着的群臣却无一人敢看。
宋玉卿露出里面的里衣,身形单薄的不像话,而她里衣外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是遍布的疤痕,还未好全,而这便是那几日俘虏时留下的。
她背脊直直地站着,却行了君臣之礼,“谢主隆恩。”
李彻眼睛冷下,宋玉卿直接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
李彻深呼吸,“护送贵妃回冷宫。”
一句贵妃,又让所有人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宋玉卿一路走去冷宫,旁人的目光无数,但她不在意。
她开始盘点那些细枝末节,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这些人欺她,辱她……
她是得走,她也知道她没办法撼动李彻这些人的力量。
但走之前,她至少把这宫闱搅得天翻地覆,要不了那些人的命,至少让他们掉块肉啊……
宋玉卿步步地往前,耳畔那熟悉的耳鸣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脑袋震碎一般,这是被俘虏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情绪过度时便会如此。大夫说了,长此以往,必将伤及身体。
她踉跄了几步,双腿骤然无力地向前,眼见快要倒地之际,一双手忽然握住了她。
“娘娘——”清明冷峻,像雪一般纯净的声音。
宋玉卿恍惚地抬头,男人穿着赤红色圆领官袍,衣服如流火般在空中翻飞,眼似那峥嵘巍峨的岩石,冷硬而坚毅,他双眸静静地看着她。
宋玉卿看了良久才想起眼前人是谁——公府之子周仕璋,御赐探花郎,现任侍郎。
那日被俘,就是他代替李彻谈判,
她记得他生了一张巧嘴,看似文雅清俊,但在一群武将面前也不让分毫。
“多谢周大人……”她勉强支起力道唤了一声。
正要使出力气从他掌心抽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个人绵软地倒了下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反而闻见一股清冽的气息。
她本能地想要从陌生男子怀中抽出身。
那略带低沉的嗓音而出,“别动,娘娘,请允许臣僭越送你回宫。”
宋玉卿深感无力,只好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疲惫地放空意识,从被俘后救回,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安心。
此刻另一边。
李彻守在谢澜屋外,顷刻里头的太医走了出来。
李彻蹙眉,“如何。”
太医直接跪下,“恕臣无用,娘娘的龙胎未能保住。”
李彻眼眸微动,“知道了,朕命你照顾好皇后,所有最好的药物一应用最好的,不能留下一点后遗症。”
太医应是。
而这边李彻派去照看宋玉卿的侍卫快步而来,“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晕倒了。”
李彻眼眸瞬息万变,“你说什么?”
侍卫面色微变,“贵妃娘娘应当是伤心过度,晕倒了。”
“人呢?太医过去了?”他语气变得颇为不紊,又有些急躁,“朕不是让你们看着!怎么会晕倒。”
侍卫垂眸,“陛下放心,人已经由周仕璋大人……护送回冷宫。”
李彻眼眸一变,“护送?”
一个晕倒的人还能怎么护送?
侍卫道:“当时并无宫女,一时情急,只能由周大人抱着贵妃娘娘而去,属下们不敢僭越。”
李彻心口说不出来的冒火,“知道了,退下吧,贵妃那边一有情况便过来告知。”
“是。”
李彻眼眸微变,周仕璋是他钦点的探花,人品贵重,高风亮节,他信得过,想来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
李彻选择留在了坤宁宫。
--
宋玉卿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目不能视了。
四周黑得像是夜晚。
耳畔传来一阵清冽的嗓音,“娘娘。”
宋玉卿认出了是周仕璋的声音,她没想到周仕璋还没走,“周大人多谢,不过我的眼睛……”
她语气如此平静。
周仕璋看着她孤零零地坐在那一处,想起方才太医交代的,面容微动,“太医说,娘娘伤神过度,导致旧疾复发,所以才会……目不能视。”
宋玉卿好似早有预料。
太医曾反复叮嘱她,不能伤心伤身,她如今的身子就如那一张薄纸,轻易就能搅碎。
“还能好吗?”宋玉卿沉声而道。
周仕璋看着她如此平静。
仿佛与那日从俘虏营救出时判若两人。
他记得他见她的第一眼时,完全看不出来她是皇子妃。
浑身鞭笞过的痕迹,血肉模糊,双手被夹竹过后可见骨头,指心被烫穿,指甲都被一根根拔出,没有一块好肉。
奄奄一息,像是被折磨的幼兽,眼睛却明亮有力。
那是周仕璋第一次见如此坚强的女子。
后来他谈判将她换出,她的第一句不是埋怨,不是诉苦,却是急匆匆地问,“陛下可安好?”
他想了无数个回答来应对她,却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她满身伤痛却无暇顾及自己,反倒是关心起远坐皇宫,安然无恙的皇帝。
“周大人,与我说实话便好,不必顾忌。”宋玉卿以为他为难,于是这般道。
周仕璋从回忆中抽离,“娘娘双眼是旧疾,想要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
宋玉卿心绪平静,早就已经料到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大事,一个瞎眼而已好似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宋玉卿忽然开了口,“周大人,我知道我今日的话有些唐突,但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宋玉卿吸了口气,“为我择婿。”
宋玉卿解释道,“我知道我这话过于荒唐,但我别无选择,实不相瞒我身边已无可信之人。但我需要一个离宫理由,再者我也想告诉李彻,我并非非他不可,当然成婚可以是假成婚……”
一个瞎了眼的,怎么跟她争?
“哎呀,宋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对了,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所以本宫给你带了一些好东西,都是上好的金银首饰,你总要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毕竟你自己看不见别人还是能看见的,怎么也不能丢了皇上的脸面啊,是不是?”
谢澜一开口,就是扎心的话语。
她就是要宋玉卿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出身低贱,时时刻刻为这双瞎了的眼睛伤心难过。
宋玉卿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从前她在意李彻,所以也在意谢澜。
现在李彻在她眼里就是个屁!
更何况是谢澜?
谢澜特意安排人,给宋玉卿好好打扮,还和善地带着她在御花园里面四处转转。
说是哪怕看不见,也要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路过的太监宫女,看见宋玉卿现在这副尊荣,全都忍不住地低头轻笑。
眼睛不好的时候,耳朵就会格外的灵敏。
周围人的嘲笑声,在宋玉卿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很滑稽,可是她却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谢澜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太过于卑劣了。
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就这么点格局?
还纵容下人以下犯上,这后宫在谢澜手中,以后必定大乱!
就这么跟着转了一圈,走的腿脚都有些发酸了,谢澜似乎是笑够了,丢下宋玉卿直接就走。
她之所以把人带出来,是为了让人嘲笑她,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心满意足。
至于一个瞎子,怎么从情况复杂的御花园走回去,那她可就管不着了。
她心里可巴不得这瞎子一个失足,直接淹死在荷花池里,一了百了!
宋玉卿走的实在是太累了,摸索着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她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脚踝和剧痛的膝盖。
上次从高台滚落的伤还没好,这么一折腾,可不就是伤上加伤了?
宝珍在御花园找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坐在石头上的宋玉卿。
只一眼,她就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姑娘,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呢!这身后就是池塘啊!太危险了!”
“嗯,回去吧。”宋玉卿站起身来,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现在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哪里知道后边是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宝珍的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所以就扶着她,哽咽着说道:“姑娘,从前都是奴婢不好,求你不要再赶奴婢离开了,奴婢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伺候姑娘的!”
这些话,其实宋玉卿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但是她现在在这边孤立无援,所以之后只是沉默不语。
既然她这么想要留在自己身边,那就留下来好了。
晚饭过后,宝珍带来了周仕璋的消息。
“姑娘,周大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意写了信过来问。”
宝珍知道她看不见,就把信件的内容给读了一遍。
听着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挂念,宋玉卿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可是魏贤却摇摇头:“宋姑娘是未来的周夫人,皇后娘娘放心就是。”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谢澜倒是没有责备魏贤什么,只是绝望的挥挥手,让他离开。
他离开之后,谢澜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青玉,你说皇上是不是要宠幸她?”
“娘娘别伤心,娘娘跟皇上青梅竹马,又是自小的婚约,皇上这些年,心里一直都装着娘娘呢!”
“何况,娘娘您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啊,那个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爬上了龙床,又能如何呢?”
青玉上前,赶紧拿着帕子,给谢澜擦眼泪。
“再说了,皇上现在不过是给她一点好脸色罢了,娘娘,何必放在心上?”
“后宫这么多人,估计个个都看她来气。”
青玉意有所指,对着谢澜笑了笑。
原本谢澜伤心欲绝,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来了灵感。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只是一夜的时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李彻把宋玉卿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宫中,并且还赏赐了很多好东西,别的人也就罢了,可是上次的宁贵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气的脸都白了。
直接就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恶狠狠的咒骂:“这个下贱的娼妇!想尽办法勾引皇上,不要脸的狗东西,本宫要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那还真是无能了!”
次日,清晨。
宋玉卿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阵的不满。
“宝珍,外面在吵什么?不知道我在睡觉?”
宝珍脚步匆匆的进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皇上说,让您去承乾宫居住。”
承乾宫?那岂不是就在养心殿边上?
这个李彻,到底要做什么!
宋玉卿捏紧了双手,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我不去!”
宋玉卿别过脸去,脸色阴沉可怕。
看着她如此,宝珍心里一阵的紧张,却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姑娘,这是圣旨,我们不能违抗。”
一句话,瞬间就让宋玉卿恢复了清醒。
对,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说的话都是圣旨,无人可以违抗。
一开始她不想住在朝露殿,现在她不想去承乾宫,可是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选择权都不在她的手上。
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娃娃,可是偏偏,她生来高傲,最憎恨的就是被人摆布!
不管宋玉卿多么的不情愿,她都被迫搬到了承乾宫。
哪怕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宋玉卿还是可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承乾宫的不一般。
床又大又软,一走进来,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宋玉卿知道,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白梨香。
原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早就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意给罢了。
如今见她真的生气了,又改变了主意,以为跟从前一样,只要给一个甜枣,她就会再次摇着尾巴上去。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宋玉卿面色平静,可是话语间一条人命,已经出去了。
宁贵人也傻了眼,万万没有想到,这往日里窝窝囊囊的宋玉卿,竟然也有如此狠辣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真的假不了,臣妾只求真相!”
“皇上,我要一个说法。”宋玉卿腰背挺直:“若是皇上今日不能为我做主,那么明日,我就去敲登闻鼓!”
护国功臣敲登闻鼓,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哪怕李彻是皇帝,也是受不住的。
“好,朕答应你,若是有人造谣生事,朕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李彻一声令下,直接答应下来。
左右不过是个贵人,杀了也就杀了,他现在就是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宋玉卿很清楚,宫中太医跟谢澜同气连枝,不管自己脉象如何他们都会说是怀孕,所以她直接开口:“为了保证结果的真实性,还请皇上叫一个信得过的太医。”
李彻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宋玉卿的意思,两个人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默契,在这个时候,一览无余。
这样的默契,几乎是要让谢澜发疯了。
她死死地握着拳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宋姑娘,可是信不过本宫?”
“魏贤,去请赵炳,赵太医。”李彻只是看了谢澜一眼,随后吩咐。
这赵炳是个人物,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就跟在李彻身边做军医,现在进了太医院,也是医术最高之人,关键是这个人刚正不阿,绝对不会撒谎。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宋玉卿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她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赵炳很快就来了,仔仔细细的给宋玉卿把脉,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她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同情和无奈。
“宋姑娘的肚子,的确是有些古怪……”
“皇上,宋玉卿勾搭外男,珠胎暗结,秽乱后宫,求皇上立刻赐死这个贱人!”
宁贵人立马上前,跪在地上,义正词严。
见状,赵炳直接冷哼一声:“这位贵人,你怕是太着急了一些。”
“皇上,宋姑娘的肚子的确是有些古怪,似乎是因为贪吃贪足,所以才会胀气恶心。”赵炳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宋玉卿:“宋姑娘,不管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吃这么多。”
宋玉卿一阵的不好意思:“前些天,御书房做的饭菜实在是太过好吃,我也是一时没有克制住,却没有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真是可笑。”
这下,宁贵人有些急了,她大步上前,扯住了赵炳的袖子:“你确定她没有怀孕?”
“臣行医多年,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清的。”
“宋姑娘只是贪吃导致脾胃不和,所以才会恶心呕吐的。”
这怎么可能?
宁贵人本来是十分确定她怀孕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太医竟然说根本不是因为怀孕?
她立马站起身来指着宋玉卿,恶狠狠地说道:“哪怕是没有怀孕,那么勾搭外男也是事实!皇上她肯定不是完璧之身了!”
“宋姑娘放心,我会尽量照顾你,让你少受苦。”
“周大人,你我不过恩义一场,何须如此费心?”
宋玉卿微微一笑,并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
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有什么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我想这么做。”
周仕璋微微一笑,声音轻快。
只可惜,宋玉卿现在瞎了眼,根本看不见周仕璋这一笑的风华。
一旁的宝珍看着看着,倒是红了脸。
她低下头,感觉心跳飞快,扶着宋玉卿进了朝露殿。
周仕璋毕竟是外臣,不能在后宫久留。
他特意给了小太监不少钱,就想让宋玉卿过得轻松些。
“你心慌啊?”
宋玉卿感觉到宝珍手心出汗,微微蹙眉有些意外。
“没……没有的。”
宝珍满脸通红,她悄悄庆幸宋玉卿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否则她这么冰雪聪明,定然是瞒不住的。
可宝珍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宋玉卿看不见,也可以感受得到,只是心中并不在意她,所以也没有深究罢了。
有了周仕璋的打点,晚上送来的总算不是馊了的饭菜,甚至还是热乎的一菜一汤。
“姑娘,快吃吧,是你喜欢的冬瓜排骨汤。”
宝珍的声音里,难掩雀跃。
这个小丫头未免太天真,只是一碗汤,也值得如此高兴?
就在这时,那糟糕的脚步声传来,让宋玉卿好好地食欲消失殆尽。
她站起身来,规规矩矩行礼:“参见陛下。”
“卿卿。”李彻喃喃地叫了一声,似乎是透着些委屈。
若是从前,他这般唤,那么宋玉卿肯定是要心疼的。
可是现在,宋玉卿毫无感觉不说,还有些嫌弃他耽误自己吃饭。
没有理会他的撒娇和示弱,宋玉卿面色平静:“陛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面对这样的冷淡,李彻心中恼怒,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闹得应该也足够了吧?”
“你可知,白天我看见你跟那个周仕璋在一起,心里有多难受吗?”
“卿卿,虽然给不了你皇后之位,可是我的心里,总是有你的。”
李彻说着说着,伸手要去拉扯宋玉卿的手。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宋玉卿下意识后退,躲开了他的动作,脚下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皇上现在来说这些,可是要封妃?”
宋玉卿一声冷笑,透着讽刺。
听到这话,李彻反倒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你如今已经赐婚,如何还能再封妃?”
“卿卿你我相伴六年,你当真如此在意名分吗?就跟从前一样,日夜陪伴在我身边,不好吗?”
李彻实在是不明白,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这到底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宋玉卿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
他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要围着他一个人转?
看来她的爱,还真的是让他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没名没分多年,如今,我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出宫,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