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界太子白墨衡双修一百四十年，他却在大婚前几日突然来找我。

他说：“我的妻子只能是凤羽，但你可以用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甚至可以把孩子过继给凤羽，成为仙界继承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所有的灵药与修炼资源兑换成金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他翻遍了三界，只为找到我。

当他发现我在人间，命小厮前来传话：“想嫁给我的女人多的是，我现在只给你半炷香的时间，出现在我眼前！”

彼时，暗恋我多年的魔君长风将我压在身下，指尖与我交织纠缠在一起。

他魅惑道：“去告诉墨衡仙君，半炷香是他的时间，留给我的话，不太够。”

......

从产生决定离开白墨衡的念头，到成功逃走，我花了四天的时间。

整理卖掉他送我的府邸、晶石、法器，同样用了四天时间。

总不能空身离开，毕竟陪了他一百四十年，虽无功但也有苦劳。

我想这离别应该有个仪式，应该有个仪式。

于是和他爆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争吵，以防他意识不到我走了。

白墨衡一进门，就皱起眉头。

我正在整理行囊，满屋堆满了布偶，连个落脚之处都找不到。

他解开仙袍的一个扣子，拉我入怀，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

“你这些破娃娃，到底什么时候丢干净？难道还要带它们陪我度蜜月？”

“我准备搬离此地。”

我推开他的怀抱，生怕他突然狂性大发，将我禁锢于此。

白墨衡烧了一颗晶石，香炉里立刻飘起一缕青烟。

烟圈绕着我的脸颊，往空中飘去。

“这一次你看中哪座府邸？我送你。”

他给不了我归宿，但给予住处倒是爽快。

“阿衡仙君，别和凤羽圣女成婚，可以吗？”

白墨衡突然抬起脚尖，猛力一踏，压在我装满布偶的一只箱子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而我......甚至不如他的一只灵兽布偶。

“凤羽是我挑选很久的女人，她聪明懂事，能容下你，又与我门当户对。”

清月，我能在这个时候跑来见你，已足够表现出诚意，你别不识好歹。”

我捡起被他践踏过的布偶娃娃，抬头痴痴地望着他。

“如果我身怀有孕，你会如何......”

白墨衡站起身来，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懂规矩！事后不服用丹药，受苦的是你自己，与我何干？”

“我会找最好的医师为你调理，绝不会影响我与凤羽成婚。”

“清月，你依旧可以跟在我身边。”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一字一句道：“白墨衡，要么与我结为仙侣！要么从此断绝来往！”

“我给你第三条路，把孩子打了，我允许你来与我和凤羽同住！”

我把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丢向他：“一百四十年！凭什么我不能要一个名分？懦夫！一辈子当你娘的布偶！”

白墨衡看着满地的狼藉，语气软了下来。

“你让我再想想。”

我的手有些发颤，像看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为了我，他居然开始忤逆至高无上的天后娘娘，放弃娶仙界圣女？

“可......天后会容下我吗？”

白墨衡笑得宠溺，摸摸我的头。

说出的话，却极尽恶毒。

“别傻了，我已经与凤羽谈好条件，你生的孩子过继给她抚养，仅此一次，我的娘亲最讨厌私生子。”

我无声地笑了。

这就是白墨衡，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卑劣胆小。

白墨衡的本性，终其一生，都是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筑基时期，呼风唤雨，被誉为仙界天才。

结丹时期，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雷厉风行的仙界太子。

如今进入元婴时期，为了能顺利继承仙界，便要和门当户对的圣女成婚。

白墨衡不再跟我说话，他只是笑笑，将我搂在怀中。

与他争论实在太过艰难，因为他总是毫不在乎地承受任何羞辱和争执。

“阿衡，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愿与我成婚？”

“如果非要婚姻，你可以和月月成婚，我一道养了你们。”

月月是他养的灵兽。

我叫清月，灵兽叫月月，他的笑话，其实挺残忍。




凤羽圣女在她的宫殿里养了个长相漂亮的小画家。

小画家靠着给凤羽画画，收徒，在天界混得风生水起。

可他在凤羽面前，比我还像月月，跪地上爬时，就缺条尾巴。

金字塔顶端的人喜欢养灵兽，因为他们的周围都是阿谀奉承的畜生。

凤羽对小画家看似宠爱，实则苛刻。

画家赚的每一笔钱，都在她户头上。

画家只能得名，要钱时，还需讨好凤羽。

所以凤羽很惊讶，白墨衡居然在我的名下，放了那么多资产。

她似开玩笑问我：“你高低也算个有钱人，出门在外也能装天界三公主，何必讨好墨衡过活？又不是七八岁的孩子，离开墨衡，还能无家可归？”

我心底生起无限的悲凉，我是七八岁孩子时，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避开她的视线擦了擦眼角的泪。

“圣女，提前祝你和墨衡新婚快乐，我还有事，你走吧。”

“慢着！听说你腹中有了子嗣？莫不是想借此要挟墨衡？抑或者......你愿不愿意把孩子过继给我？我父亲要求我一年之内必须诞下皇嗣，但是我堂堂圣女，并不想承受生育之苦。”

我心底冷笑一声，她的圣女竟是这样当的？

我本以为圣女是可以为了万民之苦牺牲至极的人，没想到她如此自私。

我长吸一口气：“不太方便，我三个月前就引产了。”

原以为此子或许能成为改变我们命运的关键转折点。

当时满怀欢喜归家告知他们此事，不曾料到迎接我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后见我进门，毫不在意，继续与白墨衡谈话。

“她来得正好，和她断了吧！我们需要凤族的支撑，这场联姻至关重要，彼此脸面要过得去。你玩了一百四十年的破娃娃，还没腻吗？”

白墨衡走过来，看似温柔地轻拍了我的头以示安抚之意。

“母后，清月很乖的。”

“一对疯子父母又怎能教导出好孩子来？到时候别学那不肖父亲，连死都不肯找个地方，结果白白葬送一套宅邸。”

我小腹疼得喘不上气，白墨衡却丝毫没察觉我的异样，依旧云淡风轻道：“放心，我又不娶她，何况凤羽圣女也不介意再多养一名侍妾。”

如果能对我保留些许最基本的尊重，哪怕仅有百分之一可能我都不会选择断然离去。

眼前的凤羽，还在大呼小叫，表现得十分惋惜。

“又晚了一步！只能再找找别人，还好墨衡的女人够多。对了，清月，你不参见完我们的婚礼再离开吗？”

我再也抑制不住脾气：“凤羽，以我们的交情，我不在你们大婚上大闹一通，就算祝福你了！”

凤羽笑得放肆，继续带着几分尖锐嘲弄语气道：“三公主别生气！你不知道，你哥这个人渣，把我宫里的丫鬟睡了！我那小丫鬟现在还要死要活的。”

“依我看你不如把他阉了，从此他便能老实本分。”

“你还不走吗？”我冷冷地问。

凤羽冷哼一声，一挥广袖，带着侍女浩浩荡荡离开了。

望着晚霞的余晖，我关上了寝宫的门。

我再也不想听到，如此刺耳的羞辱。

变卖掉名下资产后，我变得非常有钱。

但我却选择搬进了父母在人界时居住的小院里。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父母的气息。

我在房间里各个角落都摆放着精致的布偶娃娃，却依旧觉得孤独。

甚至还特地饲养了一只小小的灵兽，并取名叫“阿衡”。

我其实是个锱眦必报的人。

最近，阿衡有些闹肚子，好像吃坏了东西，大半夜叫个不停。

还好阿衡长得十分可爱，周围邻居对它的容忍度还算高。

尤其是住小院子对面的陆长风，拎着一大袋药，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满脸胡茬，看着有些邋遢。

听说他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医生。

“我听到阿衡一直在叫，这么小的灵兽，得好好照顾，先喂药观察一晚。”




我邀请陆长风进门，他十分有耐心，抱着阿衡，一点点喂药。

突然，扑哧一声，房间内散发出臭味。

阿衡又拉了，偏偏还沾染到了顾念珩身上，那位置极为尴尬。

我强忍着不去看某处夸张的轮廓。

“顾公子，你去沐浴一下吧，我帮你清理法袍。若是你现在这般走出去，怕是要被人误解......”

陆长风挠挠头，眼下确实不便动弹，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半推半就，进了我的浴室。

阿衡吃完药，果真好了许多，沉沉睡着。

我整理好它的软垫，随即来到浴室门口，为顾念珩清洗被玷污的长袍。

我能隐约听到水流与肌肤交织的声音。

平时都是我自己住，那浴室不过一道薄薄的纱帘。水珠滴落在纱上，映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英俊男子身影。

不得不承认，陆长风的身材，真的十分诱人。

我还在强忍鼻血，纱帘便被挑了起来，陆长风尴尬道：“在下......换什么衣物？”

递给他一袭崭新的长袍时，我不由自主地瞥见他那线条分明的腹肌，一时竟无法移开视线。

陆长风接过袍子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手腕，带着丝丝凉意。

我心慌意乱地退后了一步，勉强说道：“我会很快把衣服烘干的。”

陆长风嘴角升起笑意，随意用袍子裹住了身体。

“请问有刀片吗？我想剃个胡子。”

我摇摇头：“给阿衡剃毛的器具可代吗？原理差不多......还是新的。”

“我没用过，清月小姐可以帮我吗？”

此刻我内心一阵翻腾，这大夫是在勾引我吗？

可对视之间却发现其双眸清澈如水，丝毫不见杂念。

狭小的浴室，氤氲的氛围。

我的手指轻轻按压他的脸，用剃毛器小心翼翼地推过去。

随着那些胡须被挂掉，原本隐藏起来的好相貌愈发清晰。

从未想过胡须之下竟然埋藏着如此出色的五官。

瞧我愣神，陆长风抓住我的手。

“清月小姐，为何停下？”

我仿佛被他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直接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

陆长风的力气很大，只见得他猛地托起我，放到了浴池边上，顺着我的脖颈往下吻。

一切恰到好处，可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纵使万般不愿理睬，但阿衡被吵醒了，正发出呜咽声。

我赶紧整理好衣服，出去开门。

陆长风也一把抱起阿衡，轻声安抚。

门外是白墨衡的小厮，他和他主子一样嚣张跋扈，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家仙君说了，限你半炷香的时间去醉香楼接他。”

“你回去告诉他，于公，我已经被削去了公主的身份。于私，他现在有自己的准未婚妻，轮不到我管。”

陆长风抱阿衡的动作一停，将它放回窝里。

然后朝在门边的我走来。

我必须承认，陆长风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长在我心坎上。

小厮还在试图为白墨衡吹嘘找补：“三公主，想给我们家仙君玩的女人多的是，你别给脸不要脸。”

“仙君说了，最多给你半炷香的时间！”

陆长风从后面搂住我，交缠住我的指尖。

他弯了弯眼睛：“回去告诉你家仙君，半炷香是他的时间，留给我的话，不太够。”




看我落泪，白墨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把拉我在怀，开始解我的衣带。

“白墨衡！我们在谈正事！而且我已经告诉你，我有孕在身！”

“清月听话，我喜欢你叫我阿衡仙君，好会勾人。放心，我会控制好分寸！”

急之下，我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脖子，用尽了全力。

白墨衡的声音冷得可怕，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玩太过，就没意思！清月，我提醒过你，我还要和凤羽成婚，你别给我惹麻烦！”

他不在意女人耍性子，但厌烦女人拎不清。

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会给他引来诸多麻烦。

白墨衡摔门离开。

许久，有小仙童来报，他给我找了引产的医师。

他总是这样粗心，只要他用灵脉一探，便能知道我腹中其实什么也没有。

打发了小童，我便去往天后的寝宫。

我恭敬地行了礼，与天后寒暄：“天后，您用餐了吗？”

珠帘后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清月，有事直接说吧。”

“晚辈愿意遵从您的安排离开这里，只是希望可以给予些许便利条件。”

离开白墨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有天后的帮助，我可以走得很干净。

“三天后，我会给你下界的通行证，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清月，断干净些，别像你父亲，弄脏了仙界。”

我扑哧笑出声。

它们仙界皇族讲笑话都挺残忍，我爹死了十多年，难为她还记恨着。

我能陪白墨衡这种疯子一百四十年，我爹有一半的功劳。

我娘死后，我爹飞升了，他成了天后的白月光。

可仙魔大战之后，天后却选择嫁给了天主。

我爹一时想不开，斩断了自己的灵脉，死在了诛仙台上。

那年我十岁，手里抱着我爹给我做的布偶，躲在白墨衡身后一个劲哭。

天后捏着鼻子，厌恶地看向我，要我跟着爹爹的尸体，一起滚。

我无依无靠，自愿成了白墨衡的玩具，甚至比月月还乖巧听话。

但天后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给我这个名义上的继女，安排了一场政治联姻。

我甚至刚到及笄之年，就想让我嫁给一个花白胡子的天官。

当夜，我爬上了白墨衡的床。

这一爬就到了今天。

我曾无数次妄想，白墨衡会爱上我。

他会和我成婚，狠狠打天后的脸。

可白墨衡身边的女人接连不断，而我是最便宜的那个。

脱下衣服，我能暖床。

穿上衣服，我是他的伴读丫鬟。

刚见完天后，凤羽有找了过来。

“墨衡说......你们闹了矛盾？真羡慕你能脱离苦海，不像我，日子一眼望到头。”

凤羽与白墨衡是一类人，他们天生一对。

第一次见到凤羽，她亲切地抱住我。

捏着我的脸，惊讶道：“墨衡仙君，你妹妹太可爱了！及笄了吗？是亲生的吗？”

“已经及笄了，也并非亲生，所以她能给我做暖床丫头。”他暧昧地笑了两声，“清月，打个招呼，这是你未来的嫂子。”

凤羽伪装得很好，可我感受到，她的笑容背后藏着的是对我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