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抽屉最下层。

正准备跟沈凌川说下午的事。

才发现他身上沾染了不少酒气。

我只好过来帮他解领带。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压在身下。

红扑扑的脸蛋猛地凑到我面前。

“为什么对昭昭说这么重的话。”

我脸上刚浮上的红晕瞬间消失。

“我解释得够清楚了，你怎么就这么针对她？”

“高中大学七年，你还没闹够吗？”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一句比一句伤人。

“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我快速抹掉眼角的泪，奋力推开他。

“对不起，吵到小小了。

先去床上等妈妈好不好？”

女儿哭着乖巧地点点头。

我独自躲在卫生间消化情绪。

脸上再也绷不住，泪水决堤。

我蜷缩着蹲在角落，以至于没发现门被打开了。

有一个小小的身体抱住我。

“妈妈别怕，有小小，我会保护妈妈。”

不想让女儿担心，我惊慌地想要擦掉泪水。

脸却被肉嘟嘟的小手努力抬起。

柔软的触感打在脸颊上。

我抬眸看向小小。

小家伙明明也哭得不成样子，却还想着哄人呢。

小小将身后的医疗箱推了过来。

她蹲下来，对着我脚上的伤口吹了吹。

那是下午穿高跟鞋磨的伤口。

看她细致地给我贴上创可贴。

我释怀地笑了，没有沈凌川我也能很幸福。

沈凌川是被夏昭昭电话吵醒的。

他接通电话去了阳台。

我没说一句话。

沈凌川洗完澡就要出去。

他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

我知道他还不习惯我的冷漠。

从前他醉酒我可是无微不至。

下午我突然收到了一则消息。

是夏昭昭发的朋友圈，特意艾特了我。

配文谢谢晚吟姐大发慈悲把沈老师借给我们一下午我挑了挑眉，点进去。

都是学生和沈凌川的照片。

直到我滑到最后一张，是抓拍。

沈凌川对着夏昭昭笑得灿烂。

那是我从前梦寐以求的笑容。

思绪回到高一。

爸爸挥霍了妈妈生前留给我的学费。

面对老师的讥讽和同学的排挤。

我选择了轻生。

但我没想到那天晚上，迎接我的不是死亡，是新生。

沈凌川从天台抓住了我，将我从泥潭拉起。

我会永远记得他笑着哄我把另一只手给他的模样。

不自觉红了眼眶，我冷笑着点了赞。

看着下面阴阳怪气我的一些留言。

我也留下评论，邀请沈凌川的学生来家里吃饭。

不一会儿，沈凌川便发来消息。

你说请他们吃饭了？

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又没避着你。

随即甩了夏昭昭朋友圈的截图过去。

怎么你看不到？

对面的对话框陷入诡异的沉默。

通过这几次激怒夏昭昭，我顺利拿到了我想要的证据。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沈凌川爱妻子，爱女儿，是所有人的共识，包括我自己。

但当我发现夏昭昭的存在后，爱就像泡沫一样被戳破。

看着车里亲密的两人，我下意识捂了捂肚子。

我颤抖着拍下出轨的证据，发给了叫我跟踪夏昭昭的雇主。

没过两分钟，手机传来消息：要更直接的证据我强忍着恶心，继续接下了委托。

为了女儿的抚养权，我也需要这份证据和佣金。

这期间，鲜血不自觉顺着双腿流下。

我的眼前逐渐模糊。

“宁晚吟！”

最后我只听到有谁叫了我的名字。

1再次醒来，最先看到的是沈凌川焦急的脸。

“晚吟？

你感觉怎么样？”

我冷淡着别过头。

却对上一双清丽的眸子，是夏昭昭。

沈凌川立刻介绍她是他的学生。

我平静地点点头，手不自觉握紧。

按平常，沈凌川现在应该对我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但现在他连我干枯的嘴唇都没有注意到。

我没忍住舔了舔嘴唇。

喉咙里黏腻得要命。

夏昭昭要离开，沈凌川提出送她回去。

“不了，宁小姐刚流产，需要人照顾。”

说完，她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连我都听出了她话里话外吃醋的意味。

沈凌川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有些为难，却还是随意叮嘱了我两句，追了出去。

我深呼一口气，强忍着泪意，起身喝了满满一杯水。

等能够顺利拿到抚养权，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沈凌川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

回想起曾经，从高中追到大学毕业，我追了沈凌川七年。

他之前对谁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要不是后来他主动表白，我真想过放弃。

但结婚后的沈凌川真的对我很好很好...“醒了？”

“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早餐。”

我拿过早餐吃了起来。

“慢点吃。”

他温柔地笑笑，接着又担忧地看着我。

“这次的事是意外，不怪你。”

“好好养好身体才最重要。”

看着他的样子，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苦笑着，原来爱真的能够装出来。

现在的他，和昨天夏昭昭在时对我的样子。

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像是担心他真正的爱人会误会他对我有了感情。

我故意提起昨天的事试探。

“昨天她失恋了，她一个小姑娘，我担心她出事。”

“我跟她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我笑了笑。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沈凌川急忙握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抽回手，眼神冷漠。

他有些诧异，像是害怕我误会，脱口而出。

“她是我侄女。

是我嫂子那边的妹妹。”

我愣住，看向他恳切的样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会相信他。


车上，气压格外低。

刚才夏昭昭拉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想大概率和我刚才对她说的话有关。

“你知道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声音像是在颤抖。

“什么？”

我平静地回应着。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被吓了一跳。

头随着惯性重重磕到车门，我吃痛地叫出声。

稍微缓过来，我看到正严肃地盯着我。

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目光凌厉，声音低沉。

“宁晚吟，不要为了你的嫉妒心，去随意揣测他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从未见过他这样。

一直都是一个矜贵自持的人。

即便在我追他烦到不行的时候也基本没对我说过什么重话。

喉咙像是被堵住，我呆在那里。

察觉到失态，立刻放缓了语气。

“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低着头，像是真的在向我认真解释一样。

“她永远只会是我侄女，什么都不会变。”

顺势他把我抱在怀里安抚。

我嗤笑一声。

实在想不出他搞这么一出的逻辑。

我根本没质问他出轨的事。

回家后，我提出要出去工作，罕见地没有拒绝。

这几个月，我几经辗转蹲到了夏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不算交谈，仅仅几句话的原委便让我呆愣在原地。

闹钟突然响了，我立刻赶去接女儿。

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小小的身影。

在老师那得知小小已经走了时，我的心越跳越快。

手机突然弹出一则好友申请。

晚吟姐，我是夏昭昭。

小小在我这里。

我快速加了她，赶去定位地点。

地方并不远。

看到女儿的一瞬间，我迫不及待把女儿抱在怀里。

“妈妈？”

小小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收起情绪，教育了她几句。

夏昭昭却不识趣地开口：“是我的错，你别怪小小。”

我站起身，捂住女儿的耳朵。

“夏小姐，如果你喜欢我丈夫，就去骚扰他。”

“别来祸害我和我女儿。”

夏昭昭只是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反驳。

她笑得得意。

“小小也是沈老师的女儿，我之后也得照顾她不是吗？”

我淡淡勾起嘴角，顺势摆出正宫的姿态。

“等你能让过来跟我提离婚再说吧。”

“你！”

她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有理会，抱起女儿就走。


回家休养的当天，我接到了夏昭昭的电话。

她约我一起吃饭，说要当面跟我解释。

我觉得好笑，“解释什么？”

对面支支吾吾：“我和沈老师的事。”

我到的时候，沈凌川也在。

夏昭昭对我很热情。

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拉着要我跟她坐一块。

我没有问起家庭。

毕竟当初他为了和我结婚，与家里完全断了联系。

我自然也不会为了一声舅妈生气。

沈凌川将碗里的牛排切成好入口的小块。

他熟练地换过夏昭昭的盘子。

却在对上我的眼神后，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一直很不会用刀叉。

每次吃这种东西，他都会第一时间细心地替我切好。

现在看来，我并不是他的第一顺位。

或者说，那是他精心给我营造的爱我的假象。

夏昭昭见状连忙将切好的那一份给我。

“我和姐姐换换就好了。”

“不行，晚吟那份加了辣，你吃不了。”

我一时有些愣神。

与旁人相比，沈凌川的确对我很特别。

曾经我还为此沾沾自喜过。

但现在，我不需要了。

沈凌川要拿过我的那份。

我直接拒绝，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夏昭昭挽着的手，起身坐到了对面。

她没想到我的行为，有些惊讶。

“一份牛排而已，我自己来吧。”

我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餐食，吃了起来。

毕竟我是真饿了，什么饭都吃得下。

沈凌川去结账的空隙，夏昭昭主动提起了夏家。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和沈老师的确是叔侄。

姐姐放心好了。”

她这顿饭的目的达到了，笑得灿烂。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老公，但是现在打算放手了？”

她的笑容僵住。

我没忍住冷笑出声。

“不就是你们那屁大点事嘛，以为我不知道？”

她还想说什么，但沈凌川回来了。

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摸到有关夏昭昭这个人的一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