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父母的忌日就在第二天。
昨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清晨起来的时候，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这次，我没像往常几年那样，去找陆亦然。
拿好了前一天准备的花就准备出发。
刚到门口就被佣人拦住了：“宋小姐，先生说要送你。”
我对这些佣人已经没有一点好感，想要绕过她，陆亦然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下这么大的雪，其他司机都休息了，我和你一起去。”
陆亦然打开副驾驶，我自然不会以为他是给我开的，直接坐进了后座。
叶明月今天不在家，一早就去了剧组。
一路上，陆亦然都在跟我找话说，问我工作，问我最近生活计划。
以往被问起，我都会很高兴的跟他分享。
可是这一次，我却失去了所有力气。
设计师的工作刚起床的时候，公司就跟我交流了，把我辞退了。
只是因为他们顶头上司女儿喜欢叶明月，而我在综艺里的表现让她十分厌恶。
他们支付我挺多的赔偿金，倒是让我提前存够了钱。
汽车刚开了一半，陆亦然的电话就响了。
陆亦然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车缓缓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看我，声音带着一丝谦然：“明月她被私生粉跟踪，现在很害怕，我得先去看她。”
“要不……”
“好。”我没有一丝迟疑，解开了安全带：“你去吧。”
他却并没有因为的干脆而感到一点欣喜，声音带着不解：“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叶小姐毕竟是你的女朋友，你先考虑她不是很正常吗？”
陆亦然一连好几个好，很生气的把车开走了。
“莫名其妙。”
我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打车。
雪天的车很难打，他把我放的地方又比较偏，我走了十几公里才找到一个市中心，手臂冻的更疼了。
到了陵园，老大爷和我打了招呼，就让我进了。
雪天把陵园衬得更加荒凉，我给父母的墓碑简单打扫收拾了一下，蹲在一边和他们聊天。
“爷爷想我联姻，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但我同意了。”
“嫁人而已，嫁给谁不是嫁？”
“反正只要能让爷爷放心就行……”
陵园太冷了，手脚都有些冻麻了，手机不断提示有信息，我拿出看了一眼，是微博的提示音。
微博头条#霸总一怒而红颜#
#扒一扒那些霸气侧漏的霸总#
陆亦然逮住私生饭，为了安抚叶明月，陪她拍戏，拍完之后就一起去了酒店，做什么不用说。
网友评论：今天的狗粮我吃饱了。
刚看完微博，叶明月的微信就如期而至。
叶明月：陪死人自然没有陪活人重要。
我释然。
这次被挑衅，我一点也不生气。
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觉得你重要就好，我又不介意，毕竟你们俩才是一对，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叶明月：你最好是这么想的。
无端的，这一条回复，我感觉叶明月很生气。
打车回去的时候，路面太滑，我下车不稳，手臂重重磕在了路面的石墩子上，我忍着疼去银行把钱转完。
又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把我训了一顿，给我打了麻药重新固定了一番。
本来冬天恢复就慢，这下更慢了。
12.
晚上，我没有选择回陆家。
而是叫了那些以前很照顾我的哥哥姐姐，出来吃饭。
我是通过陆亦然认识他们的，后来发现脾气性格都合得来，他们也就都多照顾我一点。
“你要出国？陆亦然那小子同意了吗？”
一个玩得比较好的姐姐揽住了我的肩膀，注意到我打着石膏的左手，她蹙眉：
“什么时候伤的？”
我没有拒绝她的亲昵。
“陆亦然现在和正和新欢蜜里调油呢，还是别说出来破坏他心情了。”
话音刚落，气氛明显变得有些迟滞。
很快我就明白了为啥，连忙解释：“放心，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刚才是真心话。”
明明我说的很认真，可这些人就是觉得我受了情伤，一点不愿意相信。
让我也有些无奈。
嘱咐了他们别告诉陆亦然，一起喝了点酒，到了快十点我才被一个姐姐的司机送回陆家。
客厅的灯还是亮的，陆亦然站在落地窗前，看我的表情很沉。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和杨姐他们……”
我举得自己的解释没啥问题，准备走的时候，肩膀一下被人压住，陆亦然靠的很近，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
“不是跟你说了吗？除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喝酒？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我别开脸，有些反感：“好，以后不会了。”
我自我感觉这个态度没有问题，却不知怎么激怒了他，耳垂被人狠狠咬了一下。
我痛呼出声，想要推开，却被陆亦然狠狠抱紧。
“小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多年。”
“陆亦然……”
叶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冲到了跟前，直接把他扯开，看我的眼神带着厌恶：“不滚，还想进一步吗？”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对我动手，怎么搞的跟我勾引人一样。

6.
我捂着嘴巴，胃部突然翻涌着一股恶心感。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吐了一会儿，却又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我在墙角的声音，很快就吸引到了屋里人的注意。
陆亦然从偏门走出来，我一抬头就和他对视上，他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慌了：“淼淼。”
他手触碰到我一瞬间，被我躲开了。
我将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扶着墙站起身：
“我没事。”
“你说的没错，长生是你送的，你有它的处置权。”
他靠近，我后退。
“我没事，你还是去陪陪叶小姐吧，她毕竟被长生咬了，很需要你的陪伴。”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情绪没有一点起伏：“而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先回去休息了。”
陆亦然有些不适应我的低眉顺眼，一度想要开口，最终却都按耐下了。
回到厨房，看着实在用餐的叶明月。
明明还是那张娇艳的面容，他却怎看怎么厌烦。
……
我回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因为胳膊不方便，我洗漱的时候有些费力。
洗漱结束，我从行李箱拿出了一本小笔记。
离满记录着这些年吃穿用了陆家的钱。
宋家被人吞并了，根本没有给我留多少钱，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陆家人提供的。
这些年我一直记着帐，吃穿用度，除了陆亦然送给我的礼物，其余我都记着。
不过现在哪些礼物最好也是要记上了。
拿出手机查了查账户余额，离着还清还差一些，等我画完手上的那几个设计图，应该是能还清的。
我开了一盏小夜灯，拿起图纸，开始设计。
我想，好在受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只怕钱我还得想其他方法。
凌晨一点，我才画完。
只是我还是没有睡，我悄悄打开房门，顺着小夜灯下楼，找到了厨房。
厨师对于当天没有用完的餐一般不会立刻处理，会留到第二天他一起扔。
我了解到他这个习惯，找到了那个装着肉和骨头的盒子。
我没有哭，抱着盒子往外走。
走到花园，我将长生喜欢的玩具盘子和骨头也放在了盒子里，走走停停，最后找到一个覆盖积雪的草坪。
我拿起了铲子开始挖，因为手不方便，我挖了很久。
等到天蒙蒙亮，才挖了一个差不多的尺寸。
将东西都放进去，填好土。
做好这一切了，我突然感觉好空：
“狗儿要唱狗儿歌。”
“对不起啊长生，以后投胎，不要当一只小狗了，要是我能有一个家庭，你来当我的小孩儿吧。”
“小狗太苦了……”
收回视线，我直接往回走。
还有几个设计图，回到家，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
陆亦然和叶明月已经用餐了，看着我从外面回来，叶明月还朝我招了招手：“宋小姐吃了没有，一起过来吃啊。”
我点点头：
“我吃了，谢谢。。”
准备回房间，陆亦然却突然开口了：“听说今天降温，我正好要去送明月，顺路让司机捎着你吧！”
我委婉拒绝：“谢谢，只是今天我请假了。”
叶明月顺时插上了一句话：“请假了正好啊，我今天综艺有一个活动，正好缺一位亲友，你又是我男朋友的青梅……”
言外之意，让我去，我想要拒绝，陆亦然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你能有什么事，成天只知道设计，像个宅女一样，跟着你明月姐见见世面。”
他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横亘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惨然一笑：“好啊，那就去，我的确该见见世面了。”
陆亦然忘了，我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7.
这些年之所以像正常人，也是因为我行业不用接触很多人。
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长相比较出众，又不爱交往，我拒绝了很多男生，他们被拒绝之后，到处散播我的黄谣。
例如我为什么家庭破产了还能在他们私立学校上，肯定是被包养了。
比如谁已经和我睡过了……
他们还在论坛上放我的ps照片，评论底下都是不堪入目的话。
我那时心情本来就郁郁，找了几次老师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我就彻底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最后还是陆亦然发现我情绪的不对，进入学校了解，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直接抱了警，还找了技术人员，将那些造谣的抹黑我的， 一点一点揪了出来。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学校不得不出手，把那些人都给清退出去。
可那件事情结束后，我就换上了社交恐惧症。
这几年虽然好很多了，但是只对熟悉的人，当陌生人人数达到一定的数量，我还是陷入极度的不安。
眼下看，陆亦然全都忘了。

3.
少女的心思是固执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被拒绝了第一次，那就表白第二次，我想着，只要让他看清楚我的真心，陆亦然会同意的，我们会发生身份上的转变。
我经常会给他准备一个小惊喜，诉说我对他的喜欢。
我给了自己十九次机会，每次告白失败后我都会减去一次，直到第十九次失败。
昨天是最后一次，他拒绝我：
“淼淼只是接触男生太少了，你爷爷之前给你介绍过联姻对象，对方也是优秀的男生，我觉得你们可以接触一下……”
我点点头，第一次用乖巧平静的眼神注视他：
“我知道了。”
同时我也知道，心如死水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答应的果断，跟爷爷听过电话后，我就开始和他拉开距离。
陆亦然却以为我死性不改，没过几天就和一个流量小花在网上传出绯闻。
我从公司设计部回家，从管家那里知道陆亦然已经回来，连忙赶去客厅，就看见他正在和那个流量小花亲吻在一起。
看见我回来，他也毫不避讳。
分开的时候，我甚至能看见两人唇瓣上印上的晶莹水迹。
流量小花就叶明月，见到我之后惊呼一声，躲进了陆亦然怀里，拳头还往他身上锤了锤：“都怪你，偏要在这里亲热。”
陆亦然也不退开，任由她撒娇，完了还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低声诱哄：“没事，是陆家的养女，也算是我的妹妹。”
心脏突然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
那句冷淡的妹妹彻底将我框死，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又看了看我：“你要是想找我说什么陆家人不能乱带女人回家，那就不用说了。”
“我带回家的不是其他人，是陆家未来的女主人。”
我几乎算作落荒而逃，身后是叶明月娇娇的呼痛声，不知道陆亦然又做了什么？
4.
叶明月开始更加频繁的出现，她嫌弃自己的客房太小，看上了我的房间，家里佣人二话不说就将我的东西清了出去。
等我回家就发现自己的衣物都堆积在一个小客房。
拉住佣人询问，佣人笑笑：
“陆家未来的女主人想要你的房间，我们只是帮忙搬了一下你的东西。”
“宋小姐也别怪我多嘴，落难凤凰不如鸡，还是需要认清身份比较好。”
晚上陆亦然回来，得知房间更换的事情，也只是问了一句。
叶明月笑得千娇百媚：
“淼淼懂事，觉得我住客房不好，主动把房间让给了我。”
陆亦然看向我。
我抿了抿唇：“原来叶小姐觉得让佣人把我东西扔出来，是让啊。”
叶明月猫瞳微微瞪大，看向陆亦然只剩下委屈：
“可是我搬的时候你也没有不同意啊？亦然，你这个青梅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还想要继续解释，我不在家，被陆亦然直接打断了：
“好了。”
“明月毕竟是陆家以后的女主人，和你换个房间就换个房间。”
所有的解释，被压迫回了嗓子，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点点头：“好。”
陆亦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乖巧，眼底写满了诧异。

5.
吃完饭，我就去了花园，养在院子里的金毛注意到我的情绪问题，叼着绳子一直要和我玩儿。
这只金毛是陆亦然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她觉得有一只小动物陪着我，我可能会更加开朗一点。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给它取名长生。
我就是想让它陪我久一点。
遛完长生，我想着部里的设计图还没有弄完，就准备回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娇媚的呻吟声。
叶明月的声音像是带钩子，勾的陆亦然呼吸粗重：
“亦然，这不是你那个小青梅的书房吗？她回来怎么办？”
“不用管她，她只是寄住在我们陆家，你想她不如想想怎么伺候好我。”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我看着叶明月坐在桌子上，陆亦然和她唇齿交缠，我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撞到了门口的花瓶。
书房声音停了一瞬，就又重新复苏。
比一开始还要火热。
我躲会房间，后背紧紧的抵在大门上，心像是被人扣了一个大洞。
我蹲在地上，牙齿被拇指抵住，不让呜咽出声，拇指不知不觉就被咬穿，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我才松开手。
心慢慢静下来。
我劝着自己，陆亦然有喜欢的人了，他和喜欢的人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
你要有分寸，不是你的东西不能碰。
该还的，也得还。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
临了却想起没被我带过来的设计图，只能回别墅拿。
刚从书房出来，我就看见佣人拿着几块生骨肉往花园走。
我觉得奇怪，跟着走了过去。
叶明月正在拿着玩具逗长生，长生不理她。
佣人拿着生骨肉过来，叶明月的脸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拿着一块肉到长生嘴边。
“小畜生，坐下就给你吃。”
长生依旧不管。
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叶明月。
她拿起了一旁的食盆就往长生脑袋上砸：“小畜生跟你主人一个德行，你高冷给谁看啊？”
拿一下是下了大力气的，长生的脑袋瞬间就见血了。
它呆呆的看着对它动手的女人，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挨打。
叶明月抬起食盆还准备来第二下，我吓坏了，连忙叫它：“长生，过来，快过来。”
长生听到声音，准备往我这边跑。
奈何脖子上的锁链，却限制它的自由。
叶明月又来了第二下，长生躲开了，开始冲着她低低吠叫。
我冲过去，挡在了它面前，叶明月重重的将食盆砸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食盆扔开，叶明月笑容带着歉意：“哎呀，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要砸小畜生的。”
“没想到，砸到你了。”
长生开始狂吠，拼命挣脱链子，控制链子的锥钉因为它的挣扎直接被拖了出来。
它直接冲着叶明月扑了过去。
“救命……”
叶明月惊慌失措，连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拼命呼救。
我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拉扯它的链子：“长生回来，长生不能咬……”
陆亦然不知道什么回来的，一脚将长生踢开，见长生还要往上扑，直接扣住了它的头，冲我怒吼：
“你在干什么？你是想出人命吗？”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混乱，佣人将长生控制住，陆亦然让私人医生给叶明月处理伤口打针。
我死死的抱着长生，几次开口想要让人给它处理一下伤口，都被无视了。
他们不让我进屋，不让我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亦然出来了，他径直走向了长生。
即便刚才被踢了好几脚，长生也依旧不害怕他，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掌心，表示亲昵。
陆亦然面无表情，拉起了它的链子往泳池走，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想要冲过去拿回链子，却被两个佣人拉住。
“宋小姐，不能过去。”
陆亦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机给长生下了口令：
“下去。”
长生跳下水，只露出一个脑袋，静静的等着陆亦然下一个口令。
现在是十一月，气温已经零下了，长生呆在水里很快就失温的。
“陆亦然，你让长生上来，长生不是故意咬人的。”
“是因为她打长生，打了我，长生才会反抗，陆亦然，你信我……”
陆亦然回头看我，声音温柔：“咬了人的狗，不能留。”
“淼淼听话，等我再给你买一只。”
我摇头：“我不要，我就要长生，我就要这一只。”
陆亦然声音转冷：“不要任性。”
我不听他的，继续叫着长生：
“上来 ，过来找我，长生过来找我啊。”
长生动了动，奈何失温严重，动了两下就没力气了。
我看着它的眼睛在我面前缓缓闭上，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咬了佣人一口，挣脱开冲进了泳池。
我抱住长生的身体往岸上挪，可是它太重了，我那骨折的手臂也没力气了。
我求着陆亦然救它，身边人救它，可是没有个看我。
我要打电话，手机却被陆亦然拿走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亦然，我什么也不要了，我不喜欢你了，，你救救长生，救救长生。”
陆亦然摇头：“已经晚了，它已经死了。”
我不相信，继续叫着长生的名字，我紧紧的抱着长生，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陷入昏沉。
再睁眼已经在医院，我没有看见陆亦然，有两个佣人在陪床，我听到她们的声音：
“哎呀，陆先生也真够心狠的，养了这么多年的狗说杀就杀了。”
“可不呢，听说为了让那位解气，又正好喜欢吃狗肉，就直接把那只狗给煮了……现在应该开始吃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扯下吊瓶针，批了一件外套就往回走。
中途我打了一辆车，悄悄回到别墅后，我走到了厨房，厨师正游刃有余的分割着什么肉。
叶明月优雅着的吃着，时不时还和陆亦然说着什么。
那正是长生的肉。
她在吃长生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