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现代都市 硬刚白起全文赵括王龁
硬刚白起全文赵括王龁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赵括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硬刚白起全文赵括王龁》,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括这几天,一直没闲着。除了根据脑海里的地形图不断派出小股兵力骚扰秦军粮道之外,他不断去各个大营里探访。他记得历史上,那些名将,都是和士兵们打成一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他专门让门客们把自己平常很少穿的衣服拿了出来,特地穿在身上,然后到了大营里,只要碰到那种排头兵,又高又壮的那些,而且杀过秦军的,就脱一件当场给他穿上。至于食之嘛,那就更简单了。他一天赶场好几次,中午饭的时候都要赶两个大营。他往往在第一处稍微吃了点就把碗里的肉啊什么的夹给附近的士兵。到了第二场,他更是直接喝了口汤就把整碗肉汤倒给了附近的士兵。门客们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赵括其实对大营的伙食很不习惯,根本吃不下那些白水煮肉,每晚回去都要在帅帐里面偷偷弄...

章节试读

赵括这几天,一直没闲着。

除了根据脑海里的地形图不断派出小股兵力骚扰秦军粮道之外,他不断去各个大营里探访。

他记得历史上,那些名将,都是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他专门让门客们把自己平常很少穿的衣服拿了出来,特地穿在身上,然后到了大营里,只要碰到那种排头兵,又高又壮的那些,而且杀过秦军的,就脱一件当场给他穿上。

至于食之嘛,那就更简单了。

他一天赶场好几次,中午饭的时候都要赶两个大营。

他往往在第一处稍微吃了点就把碗里的肉啊什么的夹给附近的士兵。

到了第二场,他更是直接喝了口汤就把整碗肉汤倒给了附近的士兵。

门客们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赵括其实对大营的伙食很不习惯,根本吃不下那些白水煮肉,每晚回去都要在帅帐里面偷偷弄个树枝烤架,自己烤肉烧鱼吃。

可是士兵们不知道啊。

赵括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就跟村口说书人讲的那样,与子同袍,与子共食了。

而且赵括还带他们打了个大胜仗,击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秦军。

赵括本人还阵斩了王龁。

这件事,赵括一开始是不承认的。

那天他持枪奔袭,是杀了铁鹰锐士的一个裨将没错,可是后来他自己右肩脱臼,只能左手拿剑,根本没法继续战斗下去。

不过他的英勇和身先士卒彻底激励了赵军。

那些平日里以骑射为主的轻骑兵在那一刻几乎全部热血上涌,失去理智,狂扑上去,一时间竟然和没有穿甲的铁鹰锐士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赵括手头也就五千轻骑兵和少量门客,在初步冲击获得一定战果之后,经验丰富的铁鹰锐士在王汔的带领下付出了惨重代价以后稳定了战线。

骑兵的冲击力在重重尸体的阻隔下终于无法发挥作用,在双方都没有甲的情况下,勇气和毅力成为了决胜的关键。

在这两个方面,老秦人一直具有明显的优势。

而随着赵括落马,那些被赵括的英勇行为激发起冲天勇气的赵军慢慢有些支撑不住了.这一切,以故关的守军表现得最为明显。

这些守军向来是战斗力比较差的序列,凭着一时血勇在刚开始竟然和铁鹰锐士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但很快,他们就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甚至,还有几个赵军被秦军的疯狂吓到,转身当了逃兵。

“后退者,死!”

故关原来的守将缚豹看见这个场景,毫不犹豫的抽出短剑,砍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逃兵。

战线由此稍微稳定了一下。

缚豹明白,此时不能退,一退,就是溃败了。

这要是溃败,非但不仅眼前的赵括无法被救援,故关也有可能被秦军借机攻占。

那时候缚豹虽然不知道长平关已经被攻破,但是他也明白,不论如何,故关都是赵军主力连通赵国大本营最重要的枢纽。

故关不能丢!

他心里极为焦急,特别是在秦军大喊:“赵括死了”的时候。

如果不是赵括的将旗一直飘扬,赵军的战线估计马上就崩溃了。

秦军野战不可敌!

名不虚传。

赵括虽然是穿越者,不是专业搞军事的选手,但也看了出来,自己麾下的赵军在气势如虹以后,有点停滞不前了。

而且局部,秦军竟然还组织了小波的反冲锋。

没有冲击力的轻骑兵根本不是百战精锐铁鹰锐士的对手。

当马儿跑不起来的时候,骑兵只是步兵的靶子。

没有办法了,只能再拼一把了。

赵括咬着牙,等司马越把自己的胳膊复位以后,强忍剧痛,就要抢夺司马越的缰绳。

“少君不可啊。”

司马越一脸惊恐,死死抓住缰绳。

前方可是秦军的铁鹰锐士,天下第一强军,而且已经结成阵型了。

虽然没甲,但是近战肉搏能力非常可怕。

“我再不冲,我们就要撑不住了。”

赵括用力一抽,眼见司马越依然紧握着缰绳不给自己,心中烦火,朝着司马越就是一脚。

没想到,踢出去的脚竟然被司马越抓住了。

“你要干嘛!”

赵括大惊。

“苏射。”

司马越却是咬了咬牙,冲着骑兵首领大声说道:“你看住少君,不要让他再往前了!你们两个,把少君的将盔给我。”

司马越对身边的门客们说道。

“司马越。

你要干嘛,把我放开!

不要拦着我,今天我军要是败了,我们都活不成。”

赵括还在挣扎,反应过来的苏射死死抱住了赵括。

司马越将赵括的头盔戴上,从死去的掌旗官手里扛起赵括的将旗,狰狞的说道:“苏射,如果少君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家门客,跟我来!”

随后,司马越一手掌旗,一手持剑:“赵家门客,向前!”

“向前!”

数十名门客轰然而动。

随着将旗的移动,还有那个顶着将盔,扛着将旗,疯狂向前的身影,赵军再次,陷入癫狂,犹如巨浪一般冲击着宛如磐石的铁鹰锐士。

“放开,放开我!”

赵括根本不愿意别人替自己送死,用力挣扎的时候,回头看见自己的后方,最后一队轻骑兵到达了战场。

这是一队穿着青铜甲的骑兵,一直以来都是在前方的同袍反复骑射以后负责切割战场的。

因为穿甲重量大,所以行动慢,落在最后。

只是现在,他们的前方都是袍泽和敌人的尸体,密密麻麻,无法发挥冲击力。

“苏射,胜负在此一举,让你的骑兵下马,从左边攻击秦军。

那里都是一些山路,坑坑洼洼,骑马根本过不去,让他们下马,快!”

苏射还在犹豫,赵括气急,狠狠用头撞向了苏射的额头,苏射吃痛,手上一松,被赵括挣脱开。

“老子是一军主帅,哪有让手下人代替老子去拼命的道理。

你速去指挥你的穿甲骑兵,立刻下马,侧击秦军。

老子今天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

说完赵括狠狠踢了苏射一脚,招呼周围的赵军跟自己杀了过去。

“把秦狗的长矛捡起来,有弓箭的都靠过来。”

赵括根本不去管路上落单的秦军,一直招呼着赵军向自己靠拢。

拳头,要握在一起,打出去才有力气。

他单手持剑,依然冲在最前面。

“弓箭手站成三排,看我手势,依次射击。

把长弓对准秦狗的上方,不要射到自己人。”

算不上密集但是一直持续的箭雨竟然为他生生打开了一条道路,有些漏网的秦军,也被手持长矛的赵军直接挑死。

王汔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战线,又有崩溃的迹象。

而且,一队穿着青铜甲的赵军下了马,步行从秦军的左侧冲了过来。

他一直觉得秦军的左侧是杂乱的泥土路,骑兵没法过来,因此负责左边防御的是铁鹰锐士中相对较弱平常负责看守辎重的那部分。

而进攻左边的赵军穿着甲,而且秦军拿着短兵,很难对赵军造成有效杀伤。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王汔高举拳头,招呼周围的秦军向自己集中。

杀死赵括,秦军就赢了。


“荀子说这些,想要作甚。

难道想要试试我赵括的剑锋利不利么。”

赵括语气冰冷,他经历了两场血战,身上的杀气让他不怒自威。

荀子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道:“吾朋友还说发现了两拨人一样在跟着为上将军操持卖房之事的汉子,而且看起来对上将军还有些敌意。

为了保密,那位朋友出手,暗地里将那两波人杀得一干二净,没有手尾留下。”

呼!

听到这里,赵括重重呼出一口气,手也从剑柄处松开。

不远处一直偷偷关注这里的李牧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刚才赵括想要对荀子下杀手,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无异于得罪了天下大半学者。

而自己,只能誓死追随赵括,对抗整个天下。

荀子继续说道:“想必上将军也知道,赵王对于武将收买人心一事,十分忌惮。

上将军为何仍然要发卖自己的宅子,给那些死难军士家属发抚恤呢。”

“但求心安。”

赵括说道,这确实是他真正的目的。

荀子听到这个答案,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认真的看向赵括,继续说道:“吾这次来,其实也是受了一位老友的委托,想来问问将军,您的志向是什么。”

志向?

赵括思索。

如果说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自己只是想活着逃出生天,在白起手底下活着。

那现在,他心里想的是让自己的兄弟们活着回去,让全天下老百姓同样有尊严的活着。

“我的志向,是止戈。”

赵括郑重的说道:“我想让这片土地从此以后,没有战争,没有欺压。

普通人靠着劳动就可以吃饱饭。

大家都可以读书识字,有上升的渠道。

有能力的人才可以做官,没有能力的人可以依靠家世或者勤劳活着,但不能靠着家世欺压别人。”

荀子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郑重的朝着赵括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将军的志向,比山岳还高。

将军的胸怀,比这片蓝天还要广阔。

但请将军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的。”

“请先生指教。”

“将军可知道墨家?

他的理念包括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等等,和将军有异曲同工之处。

墨学现在与儒学并称显学。

墨家强行介入兼并战争,助弱抑强。

助的是那些本该被兼并的弱国,那些强国利益自然受损。

长此以往,墨家必然会被强国针对。

况且,如果天下无争,大家恢复小国寡民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和平状态,要墨家何用?

但如果天下一统,哪里还需要攻伐?

不是更好么?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整个华夏大地,已经分裂了许久,是时候实现一统。

不知道上将军觉得那个国家可以完成最终的统一呢。”

赵括下意识说道:“秦奋六世之余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这句话本是后世过秦论的名言,讲的是秦始皇嬴政在秦孝公到秦庄襄王这六个秦王努力的基础上,统一了六国。

但是此时,后两位秦王还没有上位,嬴政也不知道在哪里吃苦。

“六世?”

荀子十分诧异,他沉吟道:“秦献公废除人殉、迁都栎阳、建立商市编制户籍、推广县制等举措不失为良策,但其父秦灵公无甚功绩。

也罢,起码他祭祀炎黄,也算是功德。

战乱多年,魏、齐、楚、赵其实都有机会开始统一战争,终究输给了合纵纵横。

但是天下渴望统一的意向越来越明显。

我和我那位老友交谈的时候,觉得华夏统一,就是这几十年的事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谁会最终完成这件事呢?

如果是秦国完成这件事,那么秦国苛刻的制度压迫之下,统一是不会长久的。

赵国虽然有像您还有廉颇庞煖这样勇猛的将军在,兵锋无敌,但是终究不能给寒族足够的上升渠道,这样也是无法统一天下的。

楚国采取分治制,其政权为王室贵族所把持,异国贤能不受重用,自己内部也不齐心。

之前吴子投靠,就是老天爷给他们机会,可他们竟然杀了吴子,自绝统一之路。

魏国在李悝和吴子努力之下曾经极有机会一统中原,可惜魏文侯之后,再无雄主。

韩国、中山国、鲁国等等,更加不足挂齿。

我属意齐国,虽然齐国在田氏代齐之后好像没了进取的意向,但国力依旧强盛。

我想去那里,开创自己的事业。

但是我那位老友不知为何,一定要让我来见见将军,说是将军也许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赵括看着自己脚下远处那重重战场,还有山上数不清的军帐,一时间豪情万丈,开口回答:“如果只有大一统才能结束老百姓的痛苦。

那么我希望我可以亲手用手中的利剑,终结这场乱世,还天下众生一个太平世界。”

这话竟然让荀子无比震惊。

许久,荀子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这句话,将军切莫再对他人言。

我荀况以自己的名声发誓,不会告诉他人!”

“是我唐突了,多谢先生。”

“我那位老友还以为将军是不懂政治,所以才做出那些收买军心的事。

没想到将军胸怀天下,才会下意识做出那些举动。

也许将军自己都没发觉,只是觉得那样做可以让自己心安而已。

如果心系黎民的将军真的能够做到一统天下,那么对着这片土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将军谈这些,为时尚早。

将军能否听我一言。”

“先生请讲。”

“收起锋芒,锦里藏针。”

荀子真心实意的说道。

赵括笑了笑,拱手说道:“受教。”

“如果有一天,将军真的站到了更高的地方,希望将军可以接纳我,为将军出谋划策。

如果那时候我行动不便无法前来,希望将军可以接纳我的学生,让他们为终结乱世做出自己的贡献。”

“多谢先生。”

此时韩国的都城新陈,那位韩国的宗室青年,十分痛恨韩王不能寻访任用贤才,反而提拔那些拍自己马屁的人。

他正在努力向韩王上书,想要改变这个局面。

楚国上蔡郡的官府里,一名年轻小吏刚刚带着年幼的儿子,牵着黄狗,追逐狡兔,在上蔡东门外的田野上,恣意欢畅地奔跑嬉戏。

回到官府以后,他感到内急,赶紧茅房里,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原来是一只又黑又脏的老鼠正在舔食粪便。

听见小吏的动静,老鼠发出吱吱声,慌忙逃走。

小吏被吓了一跳,又被叫去前去粮仓检查库存。

在那里小吏看见了一只硕大肥胖的老鼠,躺在金黄的粟米堆里,悠闲吃着粮食,人来了都不怕。

他像是被醍醐灌顶一样,发现自己不求饱暖无虞,求的正是大富大贵。

河南阳武,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正在嬉闹,他天生对数字很敏感,家里也在想办法送他去读书。

齐国一位儒生,奉春申君的命令,正在边境等待荀子的到来。

毛遂的一个侄儿,正在军营外等候,准备跟荀子一起去齐国。

他旁边,有一位英武的男子,手持长剑,准备时刻保护自己老师的安全。

不远处,一个佩戴木剑的剑客躺在树上,百无聊赖的咬着树枝,不知道朋友荀子会不会让自己留下来。

没有人发现过这个剑客。


店上壁垒前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起穿着裨将的甲胄,站在光狼城上,眉头紧锁。

他并不是忧心眼前久攻不下的战局。

为将者,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胜负手,就在远方的长平关和故关。

眼前的赵军,对他来说,就是一块肉而已,只要秦军攻下那两座关卡,等于就是把肉放进了碗里。

“报,赵军完全放弃了长平大营,我军已进入长平城,但仍然时不时遭到韩王山赵军袭击。”

“报,长平城接应了攻打长平关的部队,传来最新军报。”

听到这里,白起眼中利芒闪过,开口说道:“快说。”

“我老营骑兵会同内应已拿下长平关,现正在快速向故关突进。”

“攻打故关的铁鹰锐士,有没有消息。”

白起问道。

“暂时还没有。”

“让老营骑兵迅速进攻故关,让后续部队接管长平关,到位后立刻驰援故关。”

“诺。”

王龁在一旁,恭维道:“武安君真是神机妙算,这一手迂回包抄实在是无比精妙。

长平城和长平关都在我们手上,我们的大军就可以通过长平关源源不断的进攻故关,断了赵军后路。”

白起却依然眉头紧锁,他指着地图,开口说道:“长平关到故关一带,地形险要,战场宽度很小,大兵团难以展开,兵力优势难以得到发挥。

如果奇袭没有成功,赵军反应过来,只要一两万人,完全可以守住故关不失。

我们在故关,没有内应。”

说完,他再次看向战场,开口问道:“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没看见赵括的将旗。”

“是啊,前线的将士们说负责守壁垒的是一个叫做李云的将军,本来是我们老秦人的种,因为时局动荡,他们那一支跑去了赵国那里。”

“有没有派人招降他。”

白起问道,为了取得胜利,他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王龁回答道:“派了三次,使者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第三次派的使者直接在赵营门口被他让人放箭射死了。”

白起对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这几天赵军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这让他出乎意料。

他年纪大了,站久了就有些疲乏,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赵括此次撤兵之举看似无稽,但是却颇有章法。

细作来报,说他让父亲和哥哥留下,儿子、弟弟、还有那些不想呆的人回去。

这样留下来的都是敢战之人。

父亲和哥哥为了保护后方的儿子和弟弟,是会拼命的。”

白起又指了指远处的两座山,继续说道:“他放弃长平大营,只守两座山和店上壁垒,节约了许多兵力,后勤压力也小了很多。

这些天赵军基本人人带甲,看来留下的都是甲士,回去的基本都是辅兵,其实战斗力并没有太大影响。”

“赵军就算人人带甲,也不是我们老秦人的对手。”

白起点头,秦军的战斗力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他休息了一会,开口下令:“赵括要么是神机妙算,算到我要断他后路,要么就是埋伏在韩王山那里,准备依靠地势,偷袭我军,或者断我粮道。

哼,我们直接以攻代守,传令三军,今日起,兵分三路,分别攻打韩王山,大粮山还有店上壁垒。

不计伤亡,攻下为止。”

这场大战,在攻下长平关以后,他已经赢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故关。

但是如果秦军突破了店上壁垒或者攻下大粮山,那他也是胜券在握。

秦军的攻势十分猛烈。

王龁在光狼城上都可以看见秦军的战线明显向前推进了许多。

“武安君快看,我军终于突破了红土坡,到了壁垒前方,看,我军要冲城了。”

王龁兴奋的大喊。

白起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赵军顶不住了,要逃了。

看,李云亲自出来了,他不出来,赵军就崩溃了。

出来也没用,我们老秦精锐,阵前斩杀了他,赵括如果不在,那就全军崩溃了。”

“赵括应该是不在,不然韩王山的军队不会到现在还没下来支援。”

想到这里,白起突然心中一惊。

难道,最坏的可能发生了?

那个夸夸其谈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赵括,未卜先知,算到了自己要袭击后方,提早去故关等着了?

他叫来信使,让他详细打探长平关之战的情况。

王龁还是看着前方的主战场,边看边说:“李云冲得太前面了,他身边没几个人,我们围住了他,恭喜武安君,我军要赢了。

看,李云拿剑的手被我军砍断了,他竟然还不退,用盾牌顶开我军。

快,快围上去,不好,赵军冲上来了,他们疯了,他们不要命了。

哎,功亏一篑啊,就差那么一点,刚才要是斩杀了李云,我们就赢了。”

“让士卒撤下来,休息片刻。”

“武安君为何如此?”

“他们主将出来拼命,手断了还顶在前面,你觉得赵军会不会跟着拼命,哀兵必胜,不可撄其锋。”

白起心烦意乱,等着信使传来长平关战事的细报,这事其实他不交代也会传过来。

“报,我军攻打长平关的时候,赵军冯亭已经带人到了关下,被我军内应杀了,剩余赵军被我军杀散。”

“报,我老营骑兵在前往故关的路上遭遇赵军决死阻拦,虽然拔除了赵军壁垒,全歼赵军,但我军死伤惨重,带队裨将已整顿人马,加快赶往故关。”

“报,老营骑兵在去故关路上,再次遭遇赵军阻拦,我军已全力攻击,争取早日消灭拦路赵军。”

信使汇报的时候,白起正拿着陶碗喝水,听到这些事,他竟然愣了半晌,手中的陶碗直接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但他却浑然不觉。

“快,让长平城最精锐的部队整备,沿着长平关攻取故关。

全军即刻发起总攻,让我的亲军立刻去攻打店上壁垒。

今日起挑灯夜战。”

故关如果拿不下,那么拿下店上壁垒,切断韩王山赵军主力和储备粮草的大粮山之间联系,也可以瞬间改变战局。

可是,当夜晚降临,借着火把的亮光,李云用绸布包好断手,忍着剧痛拄着长戈出现在前线的时候。

白起知道,店上壁垒,是不可能被他们攻下的。


随着赵括不断深入基层了解赵军情况,赵括的声望也越来越高,逐渐开始有赵军士兵愿意敞开胸怀,跟他讲一些体己话。

比如这天,赵括再次去韩王山慰问昨天出击骚扰秦军的将士,就有士兵向他提了点意见。

“上将军,小的有个请求。”

甲胄步兵里面最高最壮的排头兵瓮声瓮气的说道。

赵括点点头,问道:“宋一五,有什么事啊。”

他并没有刻意保持为将者上位者那种自命不凡,而是随意的靠在一个树桩前面。

这种姿势也让士兵们心里少了许多拘束。

宋一五是平民出身,没啥文化,家里就给他去取了一五这个名字。

赵国的平民许多名字就是这样。

“也就,也就是件小事。

就是我们昨天出去找秦狗麻烦,杀了十几个人头,烧了两三车粮食。

上将军,我这可不是邀功啊。

我的意思是说,昨天都出去打仗了,今天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不用学字了。”

宋一五边说边挠头,说完露出了一排大板牙。

“怎么着,教你们识字是辛苦你们了?”

赵括佯怒。

他发现自己虽然是穿越者,但是前世知名的赵国将领并不多,一个李牧的哥哥李云都能让他如获至宝。

因此他打算自行培养和发现军官,教士兵识字就是培养军官的第一步。

“不敢不敢,只是这识字啊,实在是太难了。

小的宁愿天天去战场上,多砍几个秦狗的头踢着玩。”

宋一五憨厚一笑,他家境贫寒,但天赋异禀,虽然缺少吃食,但是又高又壮,赵括掌权以后从不可克扣粮草,让他对赵括死心塌地,在战场上表现得极为出色。

赵括听完宋一五的话,哑然失笑。

他没有正面回答宋一五,而是指着宋一五身上的衣服说道:“我给你的衣服,穿得习惯吧。”

宋一五作战英勇,因此也得到了赵括亲自解衣衣之的待遇。

只是宋一五身材比赵括大得多,因此衣服合不合身,有几处被撑破了,打上了补丁。

“习惯,习惯。”

但是宋一五恨不得天天都穿着这件衣服。

赵括拍了拍宋一五衣服上的灰尘,继续说道:“那你想不想以后你孩子天天有衣服穿啊。”

“小的家穷,讨不到媳妇,没有孩子。”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赵括听到这里,无奈苦笑,拉着宋一五坐到自己身边,一群赵军也围着坐了过来。

“你们跟我虽然认识不久,但也跟着我出生入死。

可以说,你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兄弟。”

赵括先是指了指宋一五,随后又沿着周围的赵军指了一圈。

然后赵括继续说道:“打赢这场仗,所有的赏赐我都不要,统统发给你们,让你们回去讨媳妇,生孩子去,你们说,成不成啊。”

“成!

成!

成!”

“那这和我们识字有什么关系啊。”

宋一五却是问道。

“识了字,可以当军官,不用再当大头兵了。

以后孩子出身也好。

而且回去还能教孩子认字,让他们读书。”

“读书能有什么用呢?”

宋一五继续问道。

“读书以后可以当官啊。”

赵括感觉宋一五真的没什么文化,问出这种很搞笑的问题,但是他回头却发现,周围的赵军听到当官以后,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

他猛地反应过来,现在是在赵国,唯一一个没有完成变法的赵国。

其他国家在完成变法以后,普通人就算没有机会读书,也能在战场上通过积累军功,获得爵位。

而赵国,则还是一如既往的世袭制。

官职和待遇的世袭制度使得出身贫寒的人没有固定的上升通道,而出身高贵的人无论人品才学好与不好就可以身居高位。

军功,只能换取授田。

但是这田,却不能世袭。

想到这里,赵括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总得识字,才能会看地图,懂得行军打仗吧。

这次打仗,有功的,我都要上奏大王,想办法提拔一下。”

“将军说得是。”

旁边的司马越也说道:“对面秦狗那里好几个将军。

一开始也是跟你们一样的苦哈哈,听说家里贫穷,不识字,后面靠着军功成了将军。”

“可那是在秦国,我们赵国,哪有我们这种苦哈哈出头的份。”

宋一五觉得赵括十分亲切,下意识说道,旁边交好的军士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赵括见状笑了笑:“无妨无妨。

当今赵王乃是雄才大略之人,一定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你们好好识字,总有出头的机会。”

这话说得赵括自己都有些心虚,赵王英明,哼,英明的话就不会临阵换帅把赵括换上来了。

要不是自己穿越而来,歪打正着,自己和自己身边这些赵军,早就被白起埋进坑里了。

他拍了拍宋一五,说道:“你看你,家里不识字,随口给你取了一五这个名字,多难听。

你认真识字,以后给你儿子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能不能请少君给我取个名啊,大营里叫一五的也有一百来人,每次有人唤我,都有许多袍泽应答。”

“成。”

赵括大手一挥,刚想起名,却猛地想起,自己只会简体字,就算有赵括这副身体的记忆碎片融合进来,但是下意识里,对赵国文字只停留在勉强看懂,哪里会写。

“司马越,我说你写。”

赵括立刻就让自己的门客拿起树枝在沙地上写字,继续说道:“你本宋一五,把五去掉,留一个一字,取同音字,叫做宋意好了。

你们其他人看好了,以后就叫这个傻大个宋意。

意字要这么写,司马越你写来看看。”

赵括边说边指着周围的赵军:“你们啊,以后要是哪个拿了五级人头,而且识得一百个字的,都可以来找我,帮忙取名。”

“多谢将军。”

赵括继续说道:“我说宋意啊,来打仗之前你都做些什么营生啊。”

宋一五,也就是宋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以后才恍然大悟赵括说的是自己,开口回答:“小的以前家里种田。”

“收成怎么样啊。”

“以前小的刚出生的时候,收成还好,粮食也贵,每年到头除了经常能吃饱以外,偶尔也能吃上口猪油。

那真是人间美味可是后来秦狗不找我们买粮了,这粮食卖不出去了。”

“啊,秦狗以前还找我们买粮啊?”

赵括好奇,不是说赵人缺粮,怎么还卖粮给秦人。

“是啊,但是听说前几年秦狗用牛耕田,而且农具还有用铁的哩。

他们收成就上来了。”

宋意回答道。

赵括极为诧异:“怎么,你们不是用牛耕田啊?”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以后,赵括都没有种田的经历。

“家境好点的人家用马耕田的。

但是现在打仗,马都被征用了,只能靠我们自己耕田了。

我们出来打仗,家里只有老人在,没啥力气,估计那些田,都要荒废了。”

宋意说道,一脸苦闷,显然是想家了。

要不是家里实在穷,只有在军队里面才能吃饱饭,上次撤军他就不留在长平了。

赵括刚想开口,旁边有人笑着说道:“别种地了,等仗打完了,跟我回去炼铁。

种地才能有几个钱,炼铁来钱最快。”

赵括听得十分好奇:“我们赵国原来也是炼铁大国啊。”

他仿佛想象到了自己以后率领穿着全身铁制战甲的具装铁骑出征扫平六国的场景。

“可不是嘛,秦狗不鼓励炼铁,只鼓励种地,又鼓励用铁制的农具,他们官府只能高价找我们买。

这几年我们好多人都不种地,专门去炼铁了。

你还别说说,真的赚钱。”

饶是赵括不懂内政,但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熏陶之下,也能明白这个回答背后,蕴藏着什么样的意思。


此时的白起,已经把帅帐立在了红土坡上。

时值上午,大风阵阵,“起”字将旗随风飘扬。

秦军正在店上壁垒休整,刚才大发神威的投石车也被卸了下来,准备运往最前线。

按照斥候的汇报,店上的后方,并不是像之前那样一片坦途。

而是层层壁垒。

这是白起万万没想到的,打了胜仗的赵括竟然比廉颇还乌龟。

真不好对付。

但是更让白起担心的,长平关那里和长平营那里,许久没有消息传来了。

按照之前的战略构想,还有秦军和赵军的战力对比,白起并不是十分担忧长平大营那里的状况。

赵军在那里能投入的兵马太少,单体素质又不如秦军。

但是许久没有消息传来,不符合常理。

长平关那里,则是秦王用尽全力为白起争取来的又一次胜负手。

白起一直在等待长平关那里的消息。

“报,长平关守军昨夜协同从魏国借道的司马鞍将军一起,进攻赵国舒祺大营。”

一名信使到来。

只是秦将众将心中奇怪,明明长平大营比较近,为何长平关的信使先来了。

这是白起最关心的事情,他立刻站起身,却觉得眼前一黑,有些头晕,下意识扶住了桌子,开口说道:“细细报来。”

”我军按计划突袭以后,赵军主帅舒祺不知所踪,赵军十分混乱。

我军按计划成功烧毁了赵军辎重。

但是随后赵军有一个叫司马尚的将领手持虎符,稳定赵军,廉颇不知为何也带人出现,因此我军未能全功。

“白起轻轻点头,感觉自己的头晕好了不少。

长平关外不到五万秦军,去袭击二十多万赵军,能烧毁辎重就算是胜利了。

哼,有一个赵括已经是赵国祖上积福了,还以为舒祺能像赵括一样。

白起心想。

“报,我长平大营,全线崩溃,残军已集结返回光狼。”

又有信使送来了最新的军报。

周围所有秦军将领简直不敢相信。

副将直接上前,一把将信使脖子掐住,怒骂道:“你莫不是赵军的细作,前来散播谣言毁我军心的。”

“咳咳咳。”

信使满脸通红,却没有反抗,仿佛心死了一般。

“住手!”

白起怒喝道,他站起身来,盯着信使,眼神锐利:“细细说来,长平大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信使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面色木然,开口说道:“我是司马家的门客。

昨夜应该是赵括亲自带人突袭了后方的新兵营,人数应该不多,一千左右。”

说到这里,信使抬起头,满脸愤恨:“可是不知为何,才一千人夜袭,新兵营就直接乱套,新兵营那里的副帅郑安平十分愚钝。”

“住嘴,我大秦的将军岂是你一个小小门客能评价的。”

在场的秦军将领还不知道郑安平投降的消息,有人开口斥责信使。

信使却昂首和那个开口的秦将对视,毫不畏惧:“堂堂大秦将军,一军副帅,在赵人袭营以后,竟然不做反抗,直接投降,算什么东西!”

什么?

郑安平投降了?

在场的秦军将领互相看去,只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从来没听说过有秦军将领,而且还是身居高位的副帅,在战场上投降。

这里固然有秦军强劲,极少败仗的原因在。

但也是因为秦法严酷,带兵在外的将领家人都必须居住在咸阳,接受黑冰台的监视。

只有白起,保持着为帅者的冷静,开口问道:“就算新兵营被突袭,也不过两万士兵,伤不到我秦军的根本。

长平大营人马将近二十万,如何能全线崩溃!

他赵括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信使刚要开口,却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

他使劲往衣服上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郑安平投降以后,新兵营无人指挥,直接溃散,全部跑来我军大营,想要求得庇护。

我军不忍新军在外被赵军骑兵屠杀,开门让他们进来。”

“糊涂!”

白起开口,随后示意信使继续说下去。

“结果赵军骑兵混在我军新兵后方,想要攻打我军大营。

为了避免万无一失,司马将军立刻让人封闭营门,射杀冲营的新兵。”

砰!

白起终于控制不住,愤怒的砸向桌子,厉声说道:“要么都放进来,要么就一开始就射杀,哪有在这样朝令夕改的做法。

司马梗枉为司马国尉之子!

但是赵国主力被我军牢牢拖在韩王山一带,长平大营怎么会崩溃。”

听到白起问这个,信使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他语气开始颤抖,仿佛回忆起了十分恐惧的事一样。

他并没有再度擦拭眼泪,而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军,炸营了!”

“什么!”

白起大惊。

“有人看见自己的新兵同乡,就因为来晚了,不能进来,还被射杀,忍受不住,开始咆啸。

我军连日作战,精神紧张,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信使低头哽咽着,继续说道:“昨夜我军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每个袍泽都可能是敌人,都可能拔出短剑插进自己的胸口。

司马将军只能冒险出营,想尽办法收拢败兵。”

“还剩多少人马,现在何处。”

白起问道。

“还剩将近十万人马,但都全无战心,已经渡河西去。”

“炸营之后,能收拢大半人马,也是不容易。

司马梗人呢,怎么不自己过来。”

白起继续追问。

信使终于抬起头,开头说道:“我家将军,收拢溃兵之后,言说愧对秦王、上将军,还有司马国尉,拔剑自尽。”

说完,信使朝着白起重重磕了几个头,不等白起发话,转身走向帐外。

有几个秦将大体猜出来信使想要做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头不忍再去看信使。

只见信使走到帐门外,按律领取了自己的武器,却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面朝长平大营,再次下跪。

嘶!

噗!

是短剑划破喉管,温热的鲜血激射出来的声音。

那名信使,司马梗的门客竟然在门口直接自杀,追随自己的主人而去。

“报。”

又有信使仓皇的跑来,竟然是留守后方的部队派来的。

“何事。”

白起只感觉自己的头晕又加重了,坐在胡床上,扶着头,低声说道。

“报,我军后方,丹河以西,出现赵军骑兵,人数约有五千左右,疯狂骚扰我军粮道。”

“又是赵军,是谁带兵。”

“回武安君,是,是打着对面主帅赵括的旗号。”

白起一惊!

猛地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立刻跌坐在地。

众将连忙上前扶起,白起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老血,无力长叹:“赵括在,赵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