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说 其他类型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卫廷苏胖丫苏小小全章节小说

本书作者

苏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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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苏小小不知景弈就在门口。

项公子看了眼门板的方向,低低笑出声来:“是,景弈是有些臭脾气,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苏小小忙摆小胖手:“不用不用,他毕竟是你表弟,别为了我这个外人弄得你们兄弟不开心。他对我是冷淡了点儿,对你挺好的。”

……

苏小小离开后,景奕走了进来。

“表哥,你真不打算回京了?”

项公子没说话,只是递给景奕一封密函。

景奕拆开看过后,神色变得凝重:“竟然……”

项公子道:“派出去的人全部失手了,任务完成之前,我们不能回。而养病……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不会引起京城那边的怀疑。”

景奕欲言又止。

项公子问道:“怎么了?”

景奕直言道:“你对她透露的有点多。”

项公子笑道:“你是指我告诉她我来自京城的事?如果她是有意接近我的,当我说出我是京城人时,她的神色不会那么自然。”

景奕恍然大悟:“原来表哥是在试探她。”

项公子轻轻摩挲着苏小小留下的药方:“她的医术太可疑了,当年姑姑也是不幸染上肺疾,其治疗的过程比我艰辛漫长许多,也更凶险。不过照目前看来,是我多心了。她不是任何一方势力派来接近我的,她就是个得了高人指点的小丫头。”

“是小妇人,她成亲了。”景奕纠正。

项公子颇有些意外地蹙了蹙眉:“她也不大呀,就成亲了?”

景奕:呵呵,何止成亲了?娃都生了,三个!

--

苏小小拿到诊金后去前面的厢房找到了沈川。

沈川照旧将明日预定点心的清单给她,苏小小接过清单,顺手给了他三两银子。

“这是做什么?”沈川问。

“佣金。”苏小小说。

“啊?”沈川没听明白,“什么金?”

苏小小道:“就是不能白让你帮忙的意思,你就当是酬金好了。你又是帮我预定点心,又是帮我照顾项公子吃药,我一直没来得及好好谢你。”

沈川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说这个就见外了,我是那种为了银子的人吗?再说了,我爹巴不得我多去公子面前露脸呢,我还得多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这次你治好了公子的病,我爹也挺感激你的,他只是嘴上不说!”

苏小小沉吟:“那个公子……”

沈川四下看了看,小声道:“来头不小,你也发现了吧?可惜不论我怎么问,我爹就是不肯泄露他的身份!”

好奇害死猫,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苏小小微笑:“收下吧,不然我以后可不敢再找你帮忙了。”

沈川见苏小小如此坚持,只得收下。

别看他是院长儿子,但其实他爹管得严,他一月只有五百文零花钱,算上他娘偷偷塞给他的,也不到一两。

挣钱的感觉……似乎挺不赖!

二人一道去叫醒厢房里的苏二狗。

——苏二狗俨然将书院当成一个补觉的好地方儿了,摊在椅子上,睡得嘎嘎儿香。

苏小小把憨憨弟弟拍醒。

苏二狗擦了把口水,迷迷糊糊道:“姐,清单弄好啦?”

苏小小道:“可以回去了。沈公子,告辞。”

“告辞。”沈川忽然想到什么,叫住苏小小,“对了,苏姑娘,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浩远的学生?听老头儿说,有一回你们在书院门口说了许久的话。”

他口中的老头儿是书院后门,每回都要找苏二狗打劫一个饼子的老大爷。

苏小小问道:“有事?”

沈川说道:“书院有几个举荐去府城念书的名额,我父亲正考虑从陈浩远与另一名学生中选一个。”

……

苏小小带着睡眼惺忪的苏二狗出了书院。

陈浩远刚从对面的书斋买了墨锭出来,一眼瞧见书院门口的姐弟二人。

他眉头狠狠一皱,眼底略过一丝厌恶。

同窗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哎,那不是卖点心的姐弟俩吗?最近书院不少人预定了他们的点心,我也吃过一回,味道不比锦记的差,还比锦记卖的便宜!陈兄,你也想买点心啊?”

“没有。”陈浩远淡淡地说。

他已经知道苏小小来书院卖点心的事儿了。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很低贱的,陈浩远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满身铜臭味儿的小贩子。

何况,就那对姐弟,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比锦记的好吃?

也不知是谁瞎传的?

陈浩远告诫道:“你以后别乱买吃的!当心吃坏肚子!”

同窗道:“不会啊,他们卖的点心好吃不上火,特别饱肚子!”

陈浩远淡道:“一看你就没吃过好东西!”

恰巧此时,沈院长也从书斋下来了。

他适才在二楼,学生们一般上不去。

“院长!”同窗先发现沈院长,即刻转身行了一礼。

陈浩远忙敛起心神,也转身恭敬行礼:“院长。”

“你们杵在人家门口干什么?”沈院长问。

“我们……刚刚在看那对卖点心的姐弟。”同窗回答,总不能说他们在背后议论人家。

沈院长望了眼渐渐走远的苏小小与苏二狗,又问道:“认识?”

同窗摇头:“不算认识,只是吃过他们卖的老婆饼。”

沈院长的目光落在陈浩远的脸上。

陈浩远定了定神,正色道:“我也不认识!”

--

沈院长回到庭院,先去探望了大病初愈的项公子,得知他还需在书院多修养一段日子,沈院长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

他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年货,自家人过年,与公子留下来过年,必定是有所不同的。

“爹!”

沈院长刚出书房,碰上了笑容满面的沈川。

沈院长看着某人脚上的泥土与积雪,冷声道:“你又上哪儿去了?”

沈川道:“没有,我这不是念书念累了,四处转了转吗?明年秋闱,我心里有数的!”

沈院长就想不明白了,读书人不该是本本分分、心无旁骛的吗?怎么他儿子就跟个猴儿似的,成天往外窜?

要不是儿子学问没掺假,他早把他绑起来抽个十回八回了。

沈川神秘一笑:“爹,告诉你个消息!”

沈院长烦死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了,一点儿也没遗传自己。

沈院长古板道:“说。”

沈川笑道:“书院甲班的陈浩远,是苏姑娘的大表哥!你要不要考虑推荐他去府城啊?”

沈院长眉头一皱:“你说,他是苏姑娘表哥?”


临近吃晚饭的时辰,地里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钱氏的大孙女与小孙子来叫她回去吃饭。

“马上了。”钱氏对两个孙儿说,又从地上拿起两个被苏承嚯嚯过的水萝卜,掐了皮递给姐弟俩。

二人一边啃萝卜,一边在地里玩耍。

二人不约而同地被坐在田埂上的卫廷吸引。

一是,没见过卫廷;二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小孩子的目光直白又坦诚,想多看两眼就明明白白地看了。

卫廷也不介意,大大方方任由两个小孩子打量。

小女孩儿叫秋妮,快七岁了,比较害羞乖巧;小男孩儿叫栓子,三岁,正是作天作地的年纪。

小栓子抱着卫廷的拐杖玩了起来,并趁大人不注意,拖了拐杖就跑!

“你个小化生子!”钱氏脸色大变,抡起拳头朝孙子小跑过去。

小栓子拖着拐杖跑了几垄地后,一下子钻进了老苏家的菜地。

方氏帮忙把小栓子抓住,故意凶道:“你皮得很咯!再跑,把你抓去卖了!”

小栓子挣扎着从她手里跳下来,拐杖也不要了,害怕地朝钱氏跑:“奶!方奶奶要卖我!”

方氏真是好气又好笑,对气喘吁吁的钱氏喊道:“别跑了,给你送过来!”

又对女儿道,“锦娘,把拐杖送过去。”

苏锦娘拾起地上的拐杖,望了望不远处的李家菜地,方氏的意思是给钱氏送去,毕竟是钱氏的孙子捣的乱,当由她负责追回。

可也不知怎的,苏锦娘一眼看见的是田埂上的小郎君。

小郎君穿着普通村民的衣裳,是毫不起眼的料子,然而他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双腿修长,散发着一股安静而又特别的气场。

他五官精致、侧颜完美,苏锦娘不曾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就不知道为何要用拐杖。

“愣着干啥?去呀!”方氏催促。

苏锦娘默默拿着拐杖去了老李家的菜地,却不是交到钱氏手中,而是直接还给了卫廷。

“多谢。”

卫廷道了谢。

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凉薄与疏离。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他身上的气息。

他身上没有乡下泥腿子的汗臭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是受伤了吗?

苏锦娘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他的腿。

“锦娘啊!”钱氏教训完小孙子,笑呵呵地开了口,“在说亲了吧?我瞅提亲的人快把你们老苏家的门槛踏破了!”

这是大实话,苏锦娘是十里八乡最漂亮、名声最好的姑娘,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把她娶回家的。

苏锦娘莫名的有些局促:“还、还没呢。”

钱氏就道:“大丫与你同岁,都成亲了!”

苏胖丫与苏锦娘同姓又同岁,一个是小苏家的,一个是老苏家的,少不得被人拿来做比较。

只不过,从小到大,苏胖丫就没赢过。

村里的小伙伴也只愿意与苏锦娘玩,苏胖丫向来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上。

后来苏胖丫就开始模仿苏锦娘,可惜又胖又丑,学得四不像。

钱氏拉过苏锦娘的手,小声道:“你放心,苏胖丫那样的都能找个俊郎君,你的只会更好!”

苏锦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田埂上玉树临风的男人,没有说话。

……

夕阳西下,苏承结束了今日份的种地学习。

看着被苏承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菜地,钱氏气得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

苏承轻咳一声:“我明日再来。”

钱氏汗毛一炸!

还来?!

--

翁婿二人回了家。

苏小小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啃烤玉米棒子,一边欣赏三个小豆丁戳蚂蚁窝。

苏二狗去担水了。

“闺女!我回来啦!”

苏承一见到大胖闺女,被绿叶子折磨了一下午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爹。”苏小小打了招呼。

“爷爷!”三小只也特别乖地叫了人。

“诶!”苏承笑容满面地走过去,在三人面前蹲下,“玩啥呢?”

“蚂蚁。”大虎说。

“大丫!”苏承扭头看向苏小小,“扶女婿一把!”

苏小小不咸不淡地扫了某人一眼:“他有手有脚,干嘛扶他?”

“大丫!”苏承严肃脸。

在对待女婿的问题上,苏承总是格外有原则。

苏小小不情不愿地走向卫廷,撇了撇小嘴儿,伸出两根胖手指,虚虚一捏。

卫廷瞧她这副嫌弃的小样儿,唇角一勾,整个人往她的手臂压了过来。

苏小小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他压倒!

“卫廷!”她厉声道。

卫廷深吸一口气,一脸惆怅地望向苏承:“爹,大丫凶我。”

苏小小:“……”

苏承沉下脸来:“大丫,不能欺负女婿!”

苏小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学会告黑状了是吧?

苏小小莞尔一笑:“你尽管压,压坏了算我的,只是别再像上次那样被闷晕了就好。”

说罢,她不忘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来呀,互相伤害呀!

卫廷成功想起了自己在某人怀里闷晕的经历,神色顿时一僵。

“呵!”苏小小扬起胜利的小脑袋,十分贴心地将面红耳赤的卫廷扶进了屋。

……

晚饭是椒香小酥肉、爆汁炸蛋冒肥肠、清炒大白菜与凉拌萝卜丝,并一锅面疙瘩汤。

荤素搭配,补铁补血,营养丰富。

不管卫廷与苏小小掐得多么厉害,却也不得不承认,苏小小的厨艺是一绝。

许多他从前压根儿不碰的菜,有时候吃着吃着,居然会停不下来。

苏二狗干完最后一口饭:“姐,咱们明天吃什么?”

苏小小想了想:“猪脑花?”

卫廷:“!!!”

夜里。

苏小小过来给卫廷拆线。

伤口愈合得非常漂亮,只有浅浅的一条线。

卫廷原先也缝合过的,可没她缝合得这么完美。

当然了,他是男人,身上留不留疤的,他不在乎。

他只是单纯疑惑,一个乡下的丫头何来如此精湛的医术?

苏小小:“那个……”

“屋顶有人!”

卫廷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打出一道掌风,灭了桌上的蜡烛。

屋子里陷入黑暗。

苏小小蹲在地上,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趴在他双腿间。


十个板栗饼,还没来得及见见这繁华的市面,就被书生揣进了自己书兜儿。

苏小小言而有信,送他一个。

问题又来了,他到底该选哪个口味呢?

梅干菜不错,油润不腻,酥而不柴,咸中带着一丝甜口,吃得尤为满足。

可红豆馅儿与绿豆馅儿也不差啊。

纠结来纠结去,书生又掏了二十个铜板,凑齐了三种口味。

苏小小把包好的饼子递给他:“昨天见你好像不是很想吃我的饼吗?”

书生哼唧道:“我我我、我今天想了不行吗?”

苏小小微微一笑:“行。”

小胖丫头笑起来还挺可爱。

书生清了清嗓子,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道:“那,你明天还来吗?还会迟到吗?还会换地方吗?”

被灵魂三连问的苏小小:“……”

因着诸多不可控的因素,摆摊的随意性很大,苏小小无法保证他。

书生建议道:“诶,要不,你上我们书院门口卖吧?我们书院也有很多人大老远来锦记买点心。”

他这话看似普通,实则给了苏小小极高的评价,只差没说她的老婆饼是锦记点心的高端平替。

在古代,能进书院的固然有寒门学子,但也不乏大户人家的孩子。

这倒是为苏小小提供了一条思路。

苏小小想了想,问道:“可是,书院门口让摆摊吗?”

书生忙不迭道:“让的让的!”

一旁的苏二狗古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书院你家开的?”

书生:“是啊!”

苏二狗:“……”

书生名叫沈川,字清河,还真是梧桐书院院长的亲儿子。

杏花镇不大,仅此一家书院,并不在镇子的中心,但也不算太远,从这儿徒步过去约莫三四里。

沈川叹息一声道:“我让锦记去摆摊,可惜人家瞧不上。”

锦记瞧不上正常,毕竟不差客源。

苏小小说道:“我考虑一下。”

从锦记去书院不远,可若是算上从村子到镇上的路程,就足足十里地了。

路程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边的主要客源是学生,如果不能赶在上午上课前卖光老婆饼,大概率就得等到学生中午放学。

如此一来,时间成本就高了。

沈川想再多劝上两句,又一位客人过来了。

是个心宽体胖的大娘。

大娘挎着篮子,一屁股将沈川挤到一边,笑呵呵地对苏小小道:“丫头你在这儿啊!我路过好几趟了,还当你今儿不来卖饼子了!”

苏小小客气地说道:“今天有些耽搁了,您要什么口味?还是和昨天一样,两个梅干菜,一个红豆吗?”

大娘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丫头,你记性这么好呀!”

苏小小莞尔:“您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很难让人不记住。”

出来做生意的,谁不会说两句中听的话?可这般夸赞大娘的,她是头一个。

大娘心花怒放:“梅干菜我要,红豆馅儿的也要,另外,还有别的馅儿吗?”

“有绿豆的。”苏小小说。

“来四个!”大娘说。

转眼又卖了八个。

虽错过了早上的高峰期,但也还是很快卖光了,且因为有回头客的加持,试吃的老婆饼比昨天少了一半。

另外,她及时纠正了昨日的装饼方式,今天一个也没压坏。

“姐姐姐!咱们今天卖了九百文!”

苏二狗兴奋地说。

依旧是一百个饼子,试吃六个,送了一个,苏二狗现场吃播三个。

“这就是小一两啊!”

他和爹讹多少次才能讹这么多啊!

“去集市。”苏小小说。

“好嘞!”苏二狗收好钱袋,拿过苏小小的竹筛托盘与背篓,“姐,我来拿!”

“我减肥!”

“唔,好叭。”

苏二狗转头把自己的背篓也给了她。

苏小小:“……”

二人去了集市。

屠户正在给人剁猪大骨,甫一瞧见朝自己走来的苏小小,紧张得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的大拇指给剁了!

“一共五十文。”

他对买猪大骨的大爷说。

大爷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付完钱,拿着猪大骨走了。

屠户讪讪一笑:“你、你真来了啊?”

苏小小从背篓里拿出一碗卤肥肠:“给。”

屠户忙去拿铜板。

苏小小道:“不必了,这一碗是送给你的。”

屠户震惊:“什么?送给我?”

苏小小笑了笑:“你觉得好吃的话,以后我在你这里卖怎么样?”

“啊?”

屠户又是一惊。

苏小小认真道:“我来这儿看了几天了,集市里没有卖卤菜的,我们分账,租你的摊位,每日收入分你一成。或者我直接按最低价供货给你,卖多少钱,你随意。”

屠户的笑容逐渐僵硬。

小胖村姑不是看上他了……是看上他家的摊位了……

--

另一边,沈川带着一大包新买的老婆饼回了书院。

“爹!我回来了!”

他先去他爹的院子请安。

结果他爹不在屋里。

他正要离开,后排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一道怒不可遏的少年声音。

“你们荣恩堂是怎么给人治病的!已经两日了!我表哥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原先一日还能醒个三两回,从昨日午时到现在,我表哥一次也没醒过!这就是你们荣恩堂说的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吗!我表哥快被你们治死了!”

“公子请息怒,容董大夫再为令兄把把脉。”

“还把什么脉!根本就是庸医!”

哐啷!

少年似乎砸坏了一个花瓶。

沈川低低地哇了一声。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沈川身子一抖,转过来看向自家老爹:“爹!你吓死我了!”

沈院长严厉地看向儿子:“谁让你在这儿偷听的?”

沈川辩解道:“我没有偷听,我是来给爹送点心的,你不是说昨天的老婆饼很好吃吗?我又去买了。”

沈院长表情严肃没说话。

沈川好奇道:“爹,那两个突然住进咱们家的客人究竟是谁呀?大的好像快不行了,小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沈院长冷声道:“不该你问的,别多问。”

沈川撇嘴儿,小声嘟哝道:“其实我认识一位大夫,她医术挺不错的。”

沈院长瞥了儿子一眼,警告道:“你别胡来,里头那位不是谁都有资格医治的,出了岔子,要砍头的!”

沈川僵住。


何童生气了个倒仰!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村里最聪明骄傲的那个,何曾被人这般压着羞辱过?

这还是那个只会提刀砍人的苏家胖子吗?

几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两个同窗与四周的百姓也纷纷围了过来,苏小小的话针针见血,条理清晰,就算事先不知情,这会儿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敢情是这书生被媒婆骗了,然后大婚当日他悔了婚,现在不退人家彩礼了。

“姑娘,他欠你多少彩礼银子啊?”

“二十两!”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娶个媳妇儿才二两银子呢,虽说上门女婿贵了些,可也不会超过六两,念在他是读书人、长得又俊俏的份儿上,顶天了给到十两,不能再多了。

不过——

众人的目光落在苏小小肥胖的身躯上,大概明白为何开出如此高价了。

这副尊容在乡下……确实没人要啊。

“苏胖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何童生暴跳如雷地说。

苏小小淡定地说道:“我什么德行,耽误你欠我家彩礼了吗?”

众人忍不住暗暗点头,这个胖姑娘逻辑很优秀啊,一直没被那个书生牵着鼻子走。

她就事论事,有理有据,反观那位书生,俨然被激得乱了阵脚,居然当街辱骂起一个小丫头了。

二人的智商与格局,高下立见。

此刻,就连两位同窗也忍不住对何童生皱了皱眉。

四周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

何童生气急败坏道:“说、说、说不定是你们伙同媒婆,一起骗我上门的!对!一定是这样!”

苏小小点头:“既如此,我们公堂见。”

说罢,她转身往衙门走去。

如果何童生以为她是在威胁他。

那么,他猜对了。

家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在没弄清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让衙门的人注意到苏家?

但从方才的谈话来看,何童生并不知道她已经有相公了。

否则以他的嘴脸,怎么也得骂她两句寡廉鲜耻。

何童生是读书人,若是因为此事令自己染上污点,那么他极有可能失去考取功名的机会。

“站住!”

何童生威胁道,“你们苏家在村里横行霸道,做了多少混账事,真进了衙门你出得来吗?”

苏小小理都没理他。

打心理战,一个蠢书生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

果不其然,在走到转角处时,何童生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来。

“苏胖丫!”

苏小小莞尔:“决定还钱了?”

人还是那个人,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竟让何童生恍惚了一下,生出了一种苏胖丫风情万种的错觉。

他转过脸,用施舍的语气说道:“银子我可以退你一半,这件事就此作罢。”

“你东西掉了。”苏小小看向他脚边。

“什么?”他低头去找。

“脸。”

何童生:“……”

“官差大哥。”苏小小迈步走向在对面酒铺打酒巡逻的捕快。

何童生眉心一跳:“十、十五两!十五两总可以了吧!”

苏小小仿佛没听见,继续朝捕快走去。

“十八两!”

苏小小来到了捕快身边。

“有事?”捕快问。

“我给!”

何童生跺脚!

苏小小微微一笑:“我想问官差大哥,锦记怎么走。”

……

苏小小带上从何童生身上搜刮到了五两银子,剩下十五两让他打了欠条,三日内还清。

紧接着苏小小去了一趟成衣铺。

买衣裳并不在原先的计划之内,毕竟二百文不多。

眼下有银子了,她就想着给卫廷和三个小豆丁换几身乡下的衣裳。

“给相公和孩子买的?”老板娘很是热情。

苏小小笑了笑。

从成衣铺出来,手里的银子还剩下四两。

她又去了粮铺,买了二十斤玉米面、十斤白面与十斤大米。

等去买肉时,人家已经快收摊了。

“腊肉怎么卖?”她问。

屠户是个小伙子,他说道:“五十文一斤,都是好肉!”

“这么贵。”

“我这儿是最便宜的了!你上别家问,至少六十文!”

“新鲜的肉呢?”苏小小接着问。

屠户道:“关门的生意了,你要的话,十文一斤给你。”

古代盐贵,腊肉的成本高,价钱自然也高。

苏小小决定买新鲜的肋排与五花肉,回去自己做。

屠户见她一口气买了几十斤,笑着问道:“姑娘,这儿还有一副猪下水,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要收摊了。”

猪下水在前世是好东西,在古代却没那么抢手,主要是大家不会做。

当然了,也没夸张到扔了也没人买的地步,毕竟贫苦老百姓一年上头吃不上几顿肉,猪下水好歹是一点荤腥。

“谢了。”

要做腊肉,就少不得盐巴与香料。

等苏小小采买完,差不多下午了。

这么多东西,苏小小自己是搬不回去的。

也是她运气好,竟然在集市门口碰上了赶牛车的老李头。

老李头刚卖完两只老母鸡,给孙子和怀着身孕的儿媳买了二斤红糖,另外帮村里的乡亲捎带了一些年货。

“李大爷。”苏小小冲他打了招呼。

老李头拉了牛车就跑!

苏小小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大爷,我要回村,劳烦你稍我一程。”

以往的苏胖丫可没这么客气,都是一口一个老李头儿的叫,也不会打什么招呼,直接一屁股坐上去。

若是运气好,苏胖丫会不给车钱。

若是运气不好,苏胖丫还要从老李头身上讹走一点钱。

老李头暗骂自己倒霉,昨天刚被被讹了份子钱,今日又碰上了!

他可不会因为苏胖丫对自己客气两句,就觉得苏胖丫要高抬贵手了。

老李头快哭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惹这个小恶霸不高兴了,苏家还有俩拳头更硬的恶霸呢!

老李头哭丧着脸,让苏小小连人带货上了牛车。

回村的路走了一半时,牛车让人拦下了。

是镇上的三个泼皮无赖,为首之人叫刀哥,比苏承小几岁,前不久刚从衙门放出来。

他转了转手里的刀子,看了苏小小一眼,意外一笑:“哟?这不是苏哥闺女吗?这么巧。”

老李头的脸色变了。

完了,一伙儿的,他这一牛车的东西要保不住了!

除非苏胖丫帮他——

但苏胖丫不可能帮他的!

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承每日都会抄着家伙去张刀家蹲守。

张刀不知是不是吓破了胆,始终没敢回到镇上。

苏小小生意兴隆,老婆饼在街上卖出了一点小名气,每天一百个饼子已经不够卖了,苏小小没加量,而是新增了两种点心——栗子糕与蛋黄酥。

每次一出摊,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全部卖光。

孙掌柜又来找过她几次,无外乎想买她的配方,苏小小没答应。

书院的订单也越来越多,卤菜生意也一样。

她定价真不便宜,可还真就卖了出去,并且因为卤菜生意太好,连带着屠户自己的猪肉生意也兴隆了不少。

“这是今天的。”罗大壮把两串铜板递给苏小小。

苏小小点了钱,交给苏二狗收好。

罗大壮道:“最后几天生意了,集市很快就要关了,来年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开张。”

古代过年的气氛比前世浓厚许多,基本上到了腊月中旬便陆陆续续开始有店铺与摊位关闭,最晚也不会超过小年。

“等做完这几天的生意,我就正月十六再过来。”她对罗大壮说。

罗大壮本想说,我正月十六不一定开张,可对上小胖丫头期盼的小眼神,他又把话咽下了。

“……行吧。”罗大壮仿佛是随手拿起一条五花肉,“集市上没几个客人了,这个多半也卖不出去了,你拿回去吧。”

这可是上等的梅花肉,眼下连中午都不到,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苏小小看破不说破,收下五花肉,递给他一包点心。

不是作为梅花肉的回礼,是她一早就准备了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是玄妙,有人合作是因为利益,也有人是因为彼此相合的秉性。

“我先走了。”苏小小向他道别。

罗大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叫住她:“那个……我要是没选择与你分账,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供货价?”

“嗯。”苏小小认真想了想,“每斤应该会比现在的卖价少个五文钱吧。”

“这就是你说的最低供货价?才少五文?”

小丫头的大部分卤菜卖到了四十文一斤,二八分账,他能得八文。

最便宜的大肉也是三十文一斤,他得六文,怎么也不止五文钱。

罗大壮直庆幸:“还好选了分账!”

苏小小微笑:“是啊,你很聪明。”

不,不是罗大壮聪明。

是苏小小给了他一个善意的谎言。

真正的供货价只有卖价的一半,苏小小之所以没这么告诉他,是因为告诉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他的懊悔。

毕竟,短期内她是不可能改变合作方式的。

让人后悔或许能滋生一时的爽感,但于合作无益。

他若带了不该带的情绪,久而久之,分歧与矛盾将在所难免。

他是见如今生意好,想要一颗不会后悔的定心丸,她就给他这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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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收了账,最后才去书院。

一段日子的接触下来,苏小小已经从男子口中得知了他姓项,她称呼他一声项公子。

“肺部的啰音没了,恢复得不错。”苏小小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不用再打针了,改吃药就行。”

输液这事儿瞒不住,毕竟他不可能次次昏迷。

他倒是也问起过苏小小此为何种医术,苏小小只道是师门祖传的,不便多言。

天下之大,总有高人隐士。

不论他信不信,反正她这么说。

好在自那之后,他没再质疑她的医术。

项公子温润一笑:“这一次真是多亏苏姑娘了,若非苏姑娘医术高明,我怕是要凶多吉少。”

苏小小客气道:“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

项公子道:“苏姑娘明日还过来吗?”

苏小小道:“明日我就不来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三日后我再来给你复查。”

他不必再吃西药,改用中药平喘止咳、修复血气、温养固本,反而疗效更好。

“这样啊……”项公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三日后……我不知还在不在杏花镇。”

“你要走了吗?”苏小小问。

项公子沉默。

苏小小想了想,点头:“也是,我听你的口音,就不像本地人士。”

项公子道:“实不相瞒,我是京城的。”

门口的景弈眉头一皱,不大赞同表哥透露自己的来历。

苏小小微微睁大了杏眼:“京城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京城是什么样的?”

项公子浅浅笑了笑:“大,繁华,商铺很多,街道很宽,有新鲜有趣的人和事,也有不见天日的脏与污。”

苏小小若有所思道:“听起来像是个复杂的地方。”

项公子温润地看着身边的小胖丫头:“苏姑娘有兴趣去京城吗?”

景弈英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表哥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带她回京?

苏小小摇摇头:“暂时没有。”

她尚在解决温饱阶段,哪儿有银子和资本去皇城浪?

“京城一定很远吧?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宜舟车劳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彻底痊愈了再赶路。”

这是大实话,他的底子比寻常人羸弱,何况成人肺炎不是小病。

项公子笑了笑:“既然苏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多留些时日也无妨。”

门外的景奕神色复杂。

“这样最好不过了。”苏小小递给他一张方子,“照这个方子,去春柳巷的符郎中家抓药。他家的药材质量好,性价比高,童叟无欺。”

“好。”项公子展开上面的字迹一瞧,“苏姑娘……这方子是你亲手写的吗?”

苏小小严肃道:“当然是我写的!怎么?你以为我不会写字啊?”

项公子笑了:“不是,是苏姑娘写得一手好字,项某一时很惊叹。”

苏小小暗暗撇嘴儿,那家伙也就这点儿本事拿得出手了。

项公子道:“长平,去拿诊金来。”

“是。”长平应下。

他不喜欢苏小小,一边走一边拿眼瞪苏小小。

苏小小完全没在意一个小长随。

苏小小看着项公子道:“你倒是挺好说话,不像你那个冰块脸弟弟,和我……我认识的一个人臭脾气一模一样,总是冷着一张脸,像被人欠了钱。”

景弈的脸黑成炭。